囚愛王爺 第三章
    明月的住處「竹園」,是王府最美的院落。李睿下令,除了她的貼身丫頭外,其他人等一律禁止進入。

    但這幾日他不但把「竹園」劃出一塊區域,給那個前幾天救回來的女子居住,還派了不少僕役服侍她。

    明月從春蘭那得知,這姑娘是因一富商強娶不成,把她弄得家破人亡,在父母被逼死後,她在被那富商迎娶途中,趁人不備跳水自盡。

    王爺聽說這事後,大怒,立刻派人抄了那富商的家。

    本來明月挺同情那姑娘。但自從救回那個姑娘後,聽春蘭說,王爺一天到晚都陪在那個女子身邊。

    以前哥哥每天都會撥出一段時間來陪她,但這十幾天卻都沒來看她一眼,她何曾受過這般冷落?讓她不免氣惱傷心,賭起氣來。

    這天明月正悶悶地坐在窗前,突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月兒,在想什麼?」

    明月回頭,發現多日沒出現的哥哥正站在門旁,俊美的臉上帶著笑意。

    明月一看是他,冷著臉,吩咐旁邊的兩個侍女:「春蘭、秋菊,帶上我的琴,我們走。」

    明月理也不理他,打算跨出門去,卻被李睿伸手攔在門口。

    「月兒,你怎麼了?」李睿裝作不解地問,心頭卻狂喜不已。

    那個女人果然有用,她已經激起了明月的嫉妒之心了!

    「今晚我打算設宴款待織素姑娘,就是那天救回來的那個姑娘。我來是想問你,願不願意去?」他故意說。

    「我不去!」明月臉色變了,控制不住憤怒地大聲道。

    「好吧!你不去就算了。」他故作無謂地說,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轉身離去。

    看來這幾日的苦苦壓抑已有了回報。下一步,就是要把明月身邊的那兩個丫頭一個一個除去。

    他要把明月依戀著的所有人都剷除,這樣明月在孤獨中,所有的感情就會全部依托在他身上,再也離不開他。

    李睿暗中高興自己的計策已經奏效。但當天傍晚,當秋菊急匆匆前來稟告,說明月從他上午走後,一直在哭,午膳、晚膳都不肯吃。李睿開始有些懊悔自己太過急躁了,不應該一下子過度刺激明月。

    明月身體一向不是很好,萬一因此而折騰出病來,那他可要後悔莫及了!

    他焦急地隨秋菊來到明月的住處。

    明月本來已經停止了哭泣,看見他進來,激憤之下又哭起來。

    「你出去,我不要見你!」

    李睿揮退了丫鬟,回頭見她玉容慘淡,雙目紅腫,不由得愛憐又心疼。

    「月兒!」他向她伸出手。

    明月打掉他的手,跺腳哭道:「我不要你理,你走開!」

    李睿強行地把她拖入懷裡。

    明月哭著又踢又打,本來她力氣就小,再加上幾乎一天沒有進食,體力不支,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敵不過李睿,癱在他懷中。

    李睿一手緊箍住她的身子,一手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你不要我理,又為什麼一看見我,就哭得這麼傷心?」

    明月只是哭泣,不回答。

    李睿緊擁著抽泣的明月,心裡不由自主充滿一種異樣的滿足和甜蜜。

    這幾天沒來見她,每天都像是在一種難熬的折磨中度過。今天再次把她擁在懷中,這種感覺美好得如飲醇釀,而且看到明月為他而哭泣,感到自己被她強烈地需要著、依戀著,他心裡充滿了喜悅。

    明月在他懷裡慢慢停止了哭泣,但仍不肯抬頭看他。

    李睿見她慢慢平靜下來了,這才微笑著開口:「在生我的氣?嗯?是不是怪我這幾天沒來看你?」

    明月別過臉去,還是不肯跟他說話。

    李睿溫柔地低下頭,「你不肯再理我了?唉!枉費我對你日夜牽掛,你卻一點都不領情。」

    「你什麼時候牽掛過我了?你一直都陪著那個女人,都不管我了!」她說著眼眶又紅了。

    自從幼年起,父母俱失,所有失落的親情,都在哥哥身上得到補償,哥哥對她的萬般疼寵,撫平了她心中的恐懼和悲傷。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哥哥會突然疏遠她,對一個外人比對她更加好,這對明月來說,是一個措手不及的沉重打擊。

    幼年時的陰影重回到她心中,她心裡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李睿下顎抵著她的秀髮,聞著她髮際的幽香,心情愉快地在她耳邊戲謔道:「怎麼,吃醋了?你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才沒有呢!」她嘴硬地辯駁,心裡卻有些心虛。

    李睿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開玩笑地道:「沒有?那我豈不是要失望了?!」

    明月以為他在嘲笑自己,根本沒料到這話是他的真心表露,惱火地伸手要推開他。

    李睿把她緊緊禁錮在懷中,「又生氣了?」他含笑問。

    輕輕用手托起她的頭,深深凝視著這張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繞鼻而來的是她清甜的氣息,他再也控制不住壓抑已久的想念,猛地低下頭,吻住她。

    「月兒,我的月兒,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你知不知道,沒來看你,我有多想你——」

    明月只覺得整個人幾乎被嵌入他的身體,呼吸不過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軟軟依在他懷中。一種異樣的感覺被他的唇點燃,慢慢擴散至全身……

    明月感受到他的狂熱,本能地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也就開始軟化下來,但她不理解,如果他真的這麼想自己,為什麼這十幾天都不來看她?

    明月柔弱無力地被他緊摟住,低聲問出心中的疑惑。

    李睿沒有回答,只是喘息著流連在她幽香的肌膚間。

    明月又問了一次,見他還是不答,心頭怒火又起。不來看她也就算了,還拿話騙她!

    她奮力用手擋在他的唇前,尖聲道:「放開我!」

    冰冷的手指觸及李睿滾燙的唇,李睿被那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他抬起頭,努力平息了一下失控的情緒,把明月的手握入自己手裡,焦急地說:「月兒,你的手怎麼會這麼冰?」

    「不要你管!」明月含怒道。

    「不要我管我也得管!你看你,渾身一點熱氣都沒有,連手都這麼冰,還不快來吃點東西!」

    他攬著明月,把她硬按坐在案几旁,拉過凳子坐在她旁邊。春蘭、秋菊立即將熱氣騰騰的燕窩粥和桂花糕盛上。

    「我不吃!」明月仍舊賭氣不願妥協。

    「不吃?」李睿眉一挑,「不吃也得吃!你是想讓我像以前灌藥一樣灌你吃,還是要自己動手,你選擇吧!」

    明月知道他說得到就做得出,儘管心中惱火,她也只好含嗔拿起筷子。

    李睿見明月開始吃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他側著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心潮起伏。

    即使上天讓他們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又怎樣?

    他絕不會因此而放棄的!上天從來就沒眷顧過他,他對老天爺從沒有任何敬意,所以他要和老天爺鬥一鬥,看誰手段比較高,比較狠。

    他非要明月身心都屬於他,他一定要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他倒要看看,老天爺又能把他怎麼樣?

    這時,李睿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前來稟告:「稟王爺,您吩咐的晚宴已準備好,織素姑娘等候您多時了,富總管讓我來請王爺。」

    明月臉色一變,身子僵住,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桂花糕。

    李睿滿心都在明月身上,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吩咐下去的命令。

    他看看明月,命令侍衛道:「你去對富總管說,要他替我好好招待織素姑娘,我有要事不能去了。」

    侍衛領命而去。

    李睿回頭看看明月,「月兒,怎麼不吃了?來,再吃一點。」他拈起一塊桂花糕送到明月嘴邊。

    明月推開桌上的東西,搖頭生硬地道:「我吃飽了,你去招待你的貴客吧,我想休息了。」

    李睿也不再強逼她,溫柔地為她整理鬢邊略顯凌亂的長髮,「今晚我陪你。」

    明月忍著滿腔怒火,倔強地拒絕:「不要你陪,有春蘭陪我就行了。」

    李睿看了旁邊的春蘭一眼,他雖沒流露出什麼表情,但春蘭卻覺得一股銳利寒氣襲來,不由得心裡一抖,慌著垂下頭不敢看他。

    李睿收回目光,深思地望著明月。

    看來現在明月對他的惱怒,超過他想像,他本意是要明月在嫉妒之中,更加害怕失去自己,進而對自己更加依戀。

    但明月因此對他產生怨恨之心,倒非他所願,看來他得想點辦法了。還有春蘭那丫頭也不能再留了,他精明的腦子裡迅速盤算著。

    「月兒,為什麼不要我陪?以前你不是一直喜歡纏著我陪你嗎?」他依然溫柔地問著明月。

    「以前是以前,現在我不要你陪?!」明月依然倔強。

    李睿看看她臉上堅決的表情,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自己多說只會讓她更惱火。倒不如先順著她,明天他自然有辦法讓明月自動前來跟他和好。

    想到這兒,他微笑道:「好吧!你既然不要我陪,那你自己就早點休息。」

    明月雖然強硬地要他走,但見他真的走了,愈發傷心地氣惱起來。

    這一夜她心思重重,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直到天色將明,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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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日上三竿,明月在睡夢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哭泣,同時感到有人在推她。

    她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發現春蘭臉色異常蒼白,雙目紅腫地立在床前。

    明月大吃一驚,完全清醒了。她坐起身來,驚訝道:「天那!春蘭,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哭成這樣?」

    春蘭砰地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哭道:「郡主!奴婢給郡主磕頭了,求郡主救命,求郡主救命!」

    明月嚇了一大跳,跳下床扶住春蘭。

    「救命?誰要殺你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春蘭,你先不要害怕,出了什麼事你儘管告訴我,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不是我,是……是石雄,他已經被綁到午門外,午時就要問斬了,求郡主救救他,現在只有郡主能救他一命了。」春蘭哭道。

    「石雄?他是什麼人?」明月迷惑地問,極力在腦海裡搜尋,卻怎麼都記不起見過這號人物。

    「郡主,你還記得去年冬天,去雲台山萬佛寺賞梅的事情嗎?當時奴婢一時不慎,掉入了冰河中,幸虧一個隨行的王府侍衛相救,奴婢才保住性命。那個侍衛就是石雄。」春蘭抽泣道。

    聽春蘭這麼一講,明月回憶起來。她模糊地記得當時那個侍衛,好像是一個很憨厚老實的小伙子。

    「我想起來了,當時都怪我,要你去摘河邊的臘梅,害得你差點送命。他救了你,我也很感激呢!事後我還要哥哥好好賞賜了他一番。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呀,他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會被問斬?」

    「他負責看管王府的兵器庫,昨夜,不知道什麼人闖進王府,打暈了他,偷走了兵器庫珍藏的上古神器魚藏寶劍。今天王爺知道了大發雷霆,要……要把他處死。求郡主一定要救救他,否則午時一到他就沒命了!」春蘭哭道。

    明月看看日頭,也跟著焦急起來,「春蘭,你放心,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我這就去找哥哥!」

    她胡亂穿上衣服,也顧不上梳洗,就連忙衝出屋去。

    推開李睿的書房門,明月這才想起,自己正跟哥哥鬧彆扭,要她拉下臉來求他,這個口她怎麼也開不了。

    李睿正坐在書桌前,他從堆積的公文中抬起頭,看見明月怔怔地立在書房門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微笑著站起來,走過去。

    「月兒,怎麼不過來?」

    李睿含笑把她摟過來,輕撫她披散如絲的長髮,寵溺地說:「你看你,怎麼連頭髮都沒梳就跑來了?有什麼事嗎?」

    「哥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你答不答應?」明月低聲說道。

    李睿把玩著她的秀髮,溫柔地說:「從小到大,凡是你要求的,哪一件事我沒答應過?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明月抬起頭,小心地看著他,「我想請你放了那個叫石雄的人。」

    李睿一皺眉,「石雄?月兒,別的事我可以答應你,這件事不行。」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能饒他一命?」明月焦灼地問。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石雄守衛兵器庫失職,按律當斬。如果我現在饒了他,那以後遇上此類事情,讓我如何去秉公處理?違法必究,執法必嚴,這樣才能取信於民,也才能讓這一地區長治久安。月兒,不是我不答應你,我實在是沒辦法。」李睿耐心地解釋。

    明月聽他說得義正辭嚴,確實無反駁的理由,不由得有些傻眼了。可是,自己答應春蘭,一定要救這個人的

    呀!眼看伺斬時間要到了,她該怎麼辦?

    突然,書房門被推開,春蘭砰地一聲,跪在地上,痛哭道:「王爺,既然王爺不能饒過石雄,春蘭願和石雄共赴黃泉,求王爺成全。」

    明月焦急地拉住春蘭,「春蘭,我知道石雄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你已經盡力要救他了呀!為什麼救不了他,你就要和他一起死?」

    春蘭悲傷地搖搖頭,「郡主,奴婢不是因為石雄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就想為他償命,而是奴婢——奴婢早已愛上了他,和他私定了終身。他死了,奴婢也不願獨活在世上。請郡主成全奴婢的心願吧!」

    「你愛上他?你們私定了終身?」明月茫然地重複著那個對她來說陌生的字眼。

    愛,那是什麼?居然讓春蘭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不解也不懂,但她只知道——不能讓春蘭死!

    她轉頭,對李睿焦急道:「哥哥,石雄不過是丟了把劍而已,這樣就把他處死,這樣的國法也太嚴酷了,你難道就不能從寬處理嗎?」

    李睿一怔,他一向都知道所有人,對他又敬又懼,臣服在他的嚴酷統治之下,但他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因為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唯有用這樣強硬的手段,才不會受制於人。但他聽明月這麼說,不由得愣住。

    他心思複雜地打量明月,「月兒,這件事不是丟把劍這麼簡單。王府守衛如此鬆懈,居然讓人隨便就盜走了所藏的上古寶劍,如果不嚴加懲罰的話,這事傳出去,以後就不只丟把劍這麼簡單了,可能會有源源不斷的刺客、盜賊闖入王府,會後患無窮的廠

    「可是,你重重罰他也就行了,用不著要他的命嘛!」明月努力爭取道。

    李睿依然搖頭不為所動。

    明月費了半天口舌,見他還是堅持不肯點頭,發急了拿話威脅:「哥哥,你今天要是殺了他。我……我就立刻離開王府,永遠不再見你!」

    李睿明知道她是焦急中口不擇言,但不知為什麼,聽她說出這樣的話,突然心裡一陣發冷,一種自己可能真的會失去她的不祥預感,隱約襲上心頭,讓他控制不住心中升起的恐懼。

    他惱怒地把明月拉過來。

    明月站立不住地跌入他懷中。

    他深深地盯著她,低沉地說:「離開王府?你想都別想,這一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

    明月聽他這麼說,詫異地看著一向溫柔的哥哥霎時變了臉,眼裡閃著兩簇陌生的火焰盯住自己。

    她心裡突然升起一絲懼意,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感覺從心頭閃過。

    李睿睨著她,「記住,以後別拿這種話威脅我,要不然你一輩子都休想達到目的。」

    「那這次你答應不?」明月屏息地開口問。

    李睿久久地看著她,然後深深歎口氣。

    「看來我不答應你也不行了,是不是?唉!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春蘭,你拿我的令牌,把石雄帶回王府,聽候我重新發落。」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明月喜悅地投入他懷裡。

    「多謝王爺饒命之恩!多謝郡主大恩大德,春蘭永遠銘記在心。」春蘭喜極而泣,慌忙拿著令牌飛奔而去。

    李睿摟著明月,捏捏她的鼻子,佯裝生氣地說:「知道我對你好,這幾天,還跟我賭氣,嗯?」

    明月噘起嘴,「誰要你一天到晚圍著那個女人轉,你都不喜歡我了!」

    「不喜歡你?」李睿吃驚地挑起眉,真被她打敗了,自己一顆心全掛在她身上,她居然還說出這種話,他苦笑喃喃道:「我要是真能不喜歡你,那倒好,可惜——」

    明月迷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李睿回過神,瞪她一眼,「現在你還敢說我不喜歡你?」

    明月撒嬌地把頭埋進他懷裡,連聲道:「月兒知錯了,月兒再也不會跟哥哥賭氣了。」

    李睿滿意地緊緊摟住她。  

    「對了!哥哥,你打算怎麼處置石雄?」明月仰頭問。

    李睿蹙起了眉,「我看在你的份上饒他一命,不過我還是得嚴懲才行,否則無法堵住悠悠之口。這樣吧!我把他發配雲南,到鎮南王管轄之下,這樣讓他也有一個安身立命之處。你說好不好?」

    「好倒是好!不過雲南那麼遠,春蘭豈不是見不到他了?春蘭這麼喜歡他,見不到他,春蘭肯定會傷心。」明月皺眉。

    「春蘭既然喜歡他,我就把春蘭許配給石雄,讓他倆成親之後一起上路。我會寫封信讓鎮南王對他二人多加關照。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李睿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說,一邊密切地注意著明月的表情。

    「那——那春蘭豈不是要離開我了嗎?」明月急道。

    李睿歎口氣,「月兒,你不能要求太多,畢竟石雄犯下的是死罪,為了你,我已經網開一面,你不能讓我太為難。」

    明月心裡失望,但知道哥哥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所以儘管不滿意,她也只能勉強點頭。

    李睿見她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春蘭會愛上石雄?她要是不愛上他,就不會離開我了。現在我就剩下秋菊了,但願她不要又因愛上什麼人而離開我。」明月悶1;司地說。

    李睿微笑,「女孩子長大總要嫁人的,秋菊也不例外,遲早都會有離開你的一天。而且秋菊年紀也不小了,為了她著想,最好能早點幫她尋一門好親事,省得她以後嫁不出去。」

    明月一愣,擔憂地問:「為什麼女孩子長大都要嫁人?我也要嫁人嗎?」

    李睿一震,不動聲色地說: 「我不是說過了,你會永遠和我在——起的。」

    明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沉默——會兒,她迷惑地自語: 「真是奇怪,春蘭為什麼連死都不怕,非要和石雄在一起?」

    「沒什麼好奇怪的,如果是為了你,我可以做得更多!」李睿忍不住道。

    「什麼?」明月不接的抬起頭,卻發現他的雙眸盯著自己,眸中閃著兩簇火焰,似乎還暗藏著一種她不懂的情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陷落其中……

    突然門口的聲響,驚動了兩人,兩人同時回過頭去

    只見門口一個絕色女丁手持托盤,出現在面前,接著她盈盈一拜,「織素拜見王爺、郡主。」

    「你,你就是那天那個落水的姊姊。天,你好美!」明月驚呼。

    織素微微一笑,「郡主過獎了,織素謝過郡主救命之恩!」

    「我沒做什麼,是哥哥救你的。」明月拉起她,盯著她瞧。見她冰肌玉骨,當真是美若天仙,本能地仰慕起她美麗絕倫的姿容,「姊姊,你好美,就如天上的仙子一樣。」

    織素臉上微微一紅,「郡主才美呢,織素粗陋之姿哪比得上郡主!」  

    李睿在旁邊打量二人,平心而論,織素雖有六七分形似明月,但明月過於清秀,比不上她明艷動人。然而,這世上再美的女子對他來說,都沒任何意義,他心中瘋狂渴望的只有明月一人!

    「織素剛才去過竹園,想問問郡主喜歡哪些款式的冬衣,織素好做準備,還想問問郡主喜不喜歡織素為郡主準備的新食譜,結果郡主卻不在竹園中。」織素低柔道。

    明月聽她這麼說,一愣。

    「月兒,從今天起,織素姑娘將會分擔富總管的一部分工作,以後富總管主管王府外務,織素姑娘主管王府內務,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找她就行了。這樣你就不會老是抱怨找不到富總管了。」李容解釋道。

    「織素感念王爺和郡主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但願能以微末之軀,以報王爺、郡主隆恩!」織素朗聲道。

    其實真正對她有恩的只是李睿,但她仍舊把明月也謝進去,這女子心細如髮,也很懂得進退分寸,李睿不禁暗暗點頭。

    只見織素捧著瓷碗,遞給李睿,溫柔地道:「這是織素為王爺準備的百花蜜汁羹,頗有滋補效用,王爺已經辛苦一上午,應該多注意身體才是。」

    接著,她又回頭對明月說:「織素已經為郡主先送去一碗,織素現在陪郡主回去嘗嘗好嗎?」

    李睿接過碗,對織素點點頭微笑,「多謝你費心了。」

    「比起王爺對織素做的,織素這點心意又算得了什麼?對了,快入冬了,織素想為王爺做一件錦袍,不知王爺喜歡什麼顏色?」織素臉上一紅,含情脈脈地說。

    「想不到你不但能幹,手還這麼巧!你看著辦好了。」李睿微笑誇讚。

    織素紅著臉喜悅地點點頭。

    明月看見織素溫柔含情地看著李睿,不知為什麼心裡升起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看見李睿跟她含笑相談,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李睿雖然跟織素說話,但眼睛一直密切注意著明月的反應。看見她的表情,心裡暗暗高興。

    他來到明月面前攬住她,把碗遞到她嘴邊,柔聲道:「月兒,你早上一心忙著春蘭的事,肯定沒吃東西,來,先把這碗羹吃了吧!」

    「哥哥,不用了,織素姊姊不是已經給我送去了嗎?這碗你吃吧!我先回去梳洗了。」明月搖搖頭,勉強笑道。

    「你乖乖吃了再走!」李睿十分堅持。

    明月勉強吃了一兩口,就搖頭不肯再吃了。

    李睿微微一笑,一邊看著她,一邊就著她吃過的地方把羹喝完,然後將空碗隨手遞給了一旁的織素。

    織素看著他們兄妹倆,不知為什麼心裡湧上一股不安的感覺。

    以前她就聽聞鎮北王對自己異母妹妹寵愛異常,今日總算讓她見識到了。

    然而,哥哥寵愛幼妹,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她也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為什麼會有一種異常不安的感覺。

    「月兒,你先回去梳洗,一會兒春蘭就會帶石雄回來了,關於他倆的事,我要和織素討論一下,怎麼辦才妥當,等我處理完了,就去陪你吃午膳,好不好?」李睿柔聲說。

    明月點點頭,離開了書房,心裡悶悶的。

    關於春蘭的事,哥哥根本沒想過要問問自己的意見,卻找織素商量,好像這件事與她無關似的。她有一種被人輕視、自尊心受傷的感覺。

    但最讓她難受的是,自己除了琴以外,根本什麼也不懂,即使哥哥問她的意見,她又能回答什麼?她根本對這些事一竅不通!

    想想,織素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卻比自己能幹得多,懂事得多,而且她又那麼美麗、溫柔、聰明……

    自己實在是遠遠不如她呀!明月心中頓時湧現一股酸意。

    李睿目送她的背影,嘴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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