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丹尼爾的車離去之後,王昱之才拿出鑰匙開門。
進了鐵門,繞過前庭的花園,王昱之心不在焉地走著,腦海中不斷浮現丹尼爾剛剛說的話,心中不禁自問:對啊,她現在跟孫紀威之間到底算什麼?
已經離婚的兩人,因為肚子裡有了孩子,又再度住在一起。以前他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現在他們卻是有實無名,哈!上帝真愛捉弄人,而且好像特別愛捉弄她!
唉!她該怎麼辦呢?就這麼耗下去?這樣好嗎?不明不白的。還是答應跟孫紀威結婚,等小孩生下來後再離婚?只是……到時候她真的離得開他嗎?
這就是令她心亂的主因。在商場上跟那些老狐狸鬥智玩手段都比面對他容易,她就是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
好煩!為什麼她的人生走來就比別人不順?莫非前世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來嘗苦果?
不知不覺走到大門口,機械式的拿出鑰匙要開門時,才赫然發現屋內有人,而且好像在爭執什麼一樣。
停下正要開門的動作,王昱之豎起耳朵傾聽屋內的動靜。
「長立的事,我已經部署很久了,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孫廣成?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王昱之聽得出這個聲音是孫紀威他爸爸的聲音,心裡不禁微微吃了一驚:他回來做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合作計畫,我很歡迎。」孫紀威的口氣很火爆。
「什麼單不單純,生意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你!」
「你用我的婚姻做成了一次生意,現在又想拿它做生意?」孫紀威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反正你不是跟那個丫頭離婚了嗎?而且楊家那丫頭也很中意你,這不是很完美嗎?」
「我離婚的事你怎麼知道?」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總之這筆生意對你又沒什麼損失,有錢賺,又有老婆娶,你有什麼好考慮的?你又不是女人,多結幾次婚有什麼關係,外面的人還會以為你多有辦法哩。」孫廣成冷血地說著。
「很抱歉,這次不能如你願了。」
「你說什麼?」孫廣成大叫。
「我跟昱之還沒去註銷戶口,所以我們還是夫妻關係……」
「哈哈哈!」孫廣成大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個簡單,找個時間去戶政機關辦個手續就好了。」
「我不會去的,而且我打算再娶昱之一次。」孫紀威口氣堅決的表明他的決定。
「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你要再娶她做什麼?」孫廣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就是要她,我就是要娶她!」
「你!你在發什麼神經?當初要你娶她,你甚至不惜用逃婚來氣我,現在好不容易離了婚,不是正合你意?」
「是啊,你還記得當初是你要我娶她的,很好,既然她是你欽點的媳婦,我再把她娶回來,這樣不是很好嗎?」說到當初的情形,孫紀威心裡就更火了。
「那是為了公司的政策啊。」孫廣成絲毫不覺得自已有什麼不對。「沒錯啦,王家那丫頭做起生意來還有模有樣的,不過現在楊家的條件對我們更有利,我們沒有理由不接受啊。」
「沒用的,我已經拒絕楊文生了,而且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絕對不會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非她不可?雖然是長得不錯,人家楊家那個丫頭長得也不輸她啊……」
王昱之在外面大概聽出一點心得了。
想不到孫廣成想要再一次如法炮製的用企業聯姻的方式,讓孫紀威娶楊家的千金,然後再把人家的股份吃掉!哈!真是沒血沒淚的老狐狸,把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當成是賺錢的工具。
只是孫紀威要反對怎麼也不用一個稱頭一點的理由?就跟他直說她懷了他們孫家的骨肉不就好了?至少這樣可以教孫廣成暫時閉嘴了啊。
「女人不都一樣,娶誰都沒關係,重點是要她有價值。」
「對我來說,昱之就夠了,別的女人我不要!」
「是不是那個丫頭糾纏你不放?還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不然你為什麼這麼反常?」孫廣成換個角度去想。
「沒有,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
「你!」孫廣成怒不可遏,但是看到兒子固執的瞼,他突然臉色一轉:「紀威,如果你那麼中意王家那丫頭,這樣好了,你呢,還是去跟楊家小姐辦個婚禮,王家那丫頭就把她收做小的,如何?」
「不行!」他不能讓昱之受這種委屈。
「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有的,楊家小姐應該會識大體,至於王家那丫頭應該也沒什麼話說吧。已經下堂的女人,肯收她做小的,她該感恩了。」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會答應的。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了。」
聽到孫廣成要孫紀威娶楊玉芳,然後收她做小的時,王昱之心裡就泛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悄悄的腐蝕她的心,讓她覺得一顆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大片似的。
但是接下來又聽到孫紀威極力的反對,心裡卻又莫名的竊喜。只是,她有什麼好喜的呢?孫紀威又不是為了她。
也許他是為了她肚子裡尚有他們孫家的骨肉,所以不肯接受孫廣成的提議;也許他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只因他不想再讓他父親左右他的婚姻?
天曉得呢?不管怎樣,都不干她的事了。
「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以前不會那麼固執的啊……」孫廣成氣得鬍子快打結了。
是啊,我也搞不懂。王昱之不想再聽他們父子爭執了,打算離開,四處走走再回來,順便透透氣。
「你要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孫紀威吼了出來。
聽到孫紀威的聲音,王昱之原本要離去的腳步又拉了回來,下意識的想聽看看他要說什麼。
「你說啊,看你能說出什麼好理由!」
「我不再娶別的女人,只要昱之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愛她,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什……」孫廣成啞口,呆楞在那不知所措。
青天霹靂,王昱之沒想到孫紀威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說什麼……他說他愛她?!
這……這怎麼可能?孫紀威愛她?!
她無力的蹲坐了下來,不管後來他們父子又說了些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腦海中只有孫紀威的那句話:「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老天又在開她的玩笑了嗎?孫紀威愛她!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不再紛亂,她細細的回想這段時間來兩個人的相處情形,發揮商人本色,仔細評估孫紀威那句話的真實性。
原本形同水火的兩個人,從何時開始不再怒目相向?一向霸氣的他,常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矛盾是對她情意的掙扎?得知她懷孕後,對她的百般呵疼與愛憐不是為了腹中的小孩?與長立兩百億的合作計畫告吹也是為了她?
丹尼爾的話猶在耳邊:「紀威對你是真心的……他是認真的……」
難道這些都是真的?他真的愛她,不是愛她肚子裡的小孩?
雙手撫上平坦的小腹,王昱之猛然想起那日孫紀威送她到醫院急診時的情形——
「醫生,她要不要緊?」緊握她的手不放,孫紀威急著直問醫生。
醫護人員忙成一團,醫生急忙做安胎措施,要他到一旁等,他卻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她的手。
「先生,你這樣醫生沒有辦法急救。」一位好心的護理人員在一旁安撫他。
「你們一定要救她,你們看,她好難過,快點,快點救她啊!」他急嚷。
「好好好!你放手,我們要進手術室了!你先去辦手續好不好?」在護理人員強拉下,他才放開她的手,目送她被推進手術室。
就在醫護人員要將王昱之推進手術室之際,孫紀威突然上前捉住醫生的手,激動地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她,如果有必要,寧可犧牲小孩也要保住大人!」
寧可犧牲小孩也要保住大人……
王昱之喃喃地重複著孫紀威當時說的這句話:保住大人……保住大人……
她心想,在那千鈞一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選擇的竟是她,而不是他的小孩!他愛她更勝她腹中的胎兒!
想到此,不爭氣的淚水奔流而下,她緊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怕驚動了屋裡的人。
想到自己的感情不是一廂情願,而且是早就有了回應,淚水就更止不住了。
飄泊已久的心,總算有人珍惜了。如果這一切只是夢,那就不要讓她醒過來吧!即使只是短暫的幸福,她也心滿意足了。
「你……你要去哪?我話還沒說完。」
「這件事沒什麼好說了!」孫紀威邊說邊往門口走去。奇怪,昱之怎麼還沒回來?
「你給我回來!」孫廣成徒勞的喊著。
孫紀威充耳不聞,拿了西裝外套就開門出去,卻在門口看到坐在台階上的她。
「昱之?」
沒想到孫紀威會突然衝出來,王昱之來不及離開的情況下,只能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望著她。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看她哭的梨花帶淚的,他心都碎了,急忙上前扶她站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快告訴我,不要嚇我啊!」
王昱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原本就激動的情緒在看到他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淚掉的更凶了,索性抱住他哭了出來。
「昱之?!不哭不哭,有什麼事跟我說啊?」孫紀威嚇白了一張瞼,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卻仍強裝鎮定的安撫她。
「對……對……對不起……」臉悶在他胸膛,她哽咽的開口。
「對不起?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他現在是滿頭的問號,加上滿心的擔憂。
「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要……要偷聽的……」
「啊?」偷聽?莫非……
「你們說的話……我……我都聽到了」
「嗯。」果然。「回來多久了?」知道她沒事,他就安心了。沒有質問她,反而先關心她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風了。
「有一會兒了……」她抽抽噎噎地問。「你……你說的是……是真的嗎?」
「哪一件事?」他抬起她的瞼,與他正視,用一雙深情的眼看著她。
看著他那溢滿柔情的眼,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但是事關自己的幸福,她決定拋開女性的矜持,求得明白的回答。
鼓起莫大的勇氣,深吸一口氣,她直視著他:「你真的愛我嗎?」
孫紀威沒有馬上回答她,先低頭給了她一個長吻,吻去她的懷疑、吻去她的不安,以及吻上自己的深情。
直到他所有的情意已傳達到她心中,他才緩緩離開她的唇,深情款款的回答她。
「是的,我愛你,而且愛你好久好久了。」
「真的?不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水汪汪的大眼閃著淚光。
「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能失去你。沒有了你,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下去,這樣,你明白了嗎?小傻瓜!」他愛憐的捏了她悄鼻一下。
他赤裸裸的告白再度引出王昱之決堤的淚水。
「你才傻,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怕你拒絕我。昱之,告訴我,你愛我嗎?」
「大傻瓜!」這次換她捏他的鼻子。「不愛你,我就不會留下這個孩子了。」
「真的?」他不敢相信他有這麼好運。「你真的愛我?」
「要我發誓嗎?」
「不、不要,你說的話我都相信。」他高興的再度給她一個熱辣辣的長吻。
好不容易在他的熱情中掙取到一個喘息的機會,王昱之呼吸不穩的說道:「還好當時孩子保住了,不然我就真的太對不起你了。」
「說什麼傻話,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要是失去了你,你要我怎麼辦?」
「你可以再娶啊!」
王昱之說這句話的後果是兩片櫻唇再度被孫紀威狠狠的「教訓」了一番。
「已經知道我的心意了,你還叫我去娶別人?」
王昱之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但是內心的甜蜜卻溢於言表。
孫紀威再度摟住她。
「你知道嗎?當初我們要離婚時,我的心有多痛!以為我就要從此失去你了。但是後來又得知你懷孕的事,我想這大概是老天可憐我,給我的機會吧,所以我下定決心,要想辦法把你留在身邊,說什麼也不再放你走了。」
「所以要我留下孩子,只是你的一個借口而已?」原來他是這麼用心啊!
「你會笑我傻嗎?」他笑的有點羞澀。這個表情,百年難得一見。
「會!」王昱之想都沒想就回答。
「真是的。」他失笑,隨即突然想到什麼,握住她雙肩,讓她與他對視。「既然你也愛我,為什麼不答應再嫁給我一次?」
「啊?這……」
「這什麼?」
「我那時候以為你只是為了要給小孩一個名分,所以……所以……」
「唉!都怪我沒有說清楚。」他充滿歉意的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
「我也是不想再傷第二次心啊。」想到那時的心境,她又忍不住鼻酸。
「傷第二次心?」
「我……我……我其實很早以前就愛上你了,但是怕被你發現,所以我才會急著要離婚的。你知道的嘛,我們一開始的關係那麼差,我根本不敢奢望你會喜歡我。」
「唉!我們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坦誠呢?」孫紀威感歎,原來兩個人都是為了面子問題才不願向對方承認自己的感情,讓他們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吃了那麼多苦頭。
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他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深情的問:
「那麼王昱之小姐,你願不願意再嫁給我一次?我欠你一個完整的婚禮,請讓我有機會彌補?」
「孫紀威先生,我答應你!」她淚中帶笑的答應了他,但是隨即又想到一件事:「不過……」
丹尼爾剛從機場接了人要往市區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他遭受著非人道的精神轟炸……
「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思維一雙牛眼睜的像銅鈴一樣大。
「不過就是紀威,也就是我們的主子要結婚了嘛。」
「我知道,我是問,為什麼新娘子是昱之?」而且還要他當伴郎!
「葛蕾絲本來就是紀威的妻子啊。」真是的,早知道當初就直接告訴他,不是省事多了。
「本來?」這點就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
照理說,孫紀威明明知道他對王昱之有意思,沒理由主子跟員工搶女人啊。但是說他們本來就是夫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喲,說來話長,你安靜下來,我這一路上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丹尼爾幾乎是用求的了,只盼周思維能放過他。
「快說!」周思維的臉部扭曲了。
「是!」丹尼爾終於喘了一口氣。「事情是這樣的……」
就這樣,丹尼爾將王昱之與孫紀威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全部說給周思維聽,讓周思維聽得目瞪口呆,原來自己竟然喜歡上老闆娘!
「難怪我會臨時被調到美國出差了。」周思維恍然大悟。
「算來紀威對你很仁慈了,你想想,如果你的員工對你妻子有興趣,你不會發火嗎?」丹尼爾替孫紀威說話。
「可是不知者不罪啊。」周思維好委屈,他又不知情,怎麼可以怪罪於他呢?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喂!好傢伙,你的中文進步很多嘛!」
「謝謝!」
「去!」周思維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別這樣嘛,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丹尼爾依然漾著一張笑瞼。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中文是誰教你的?」
「公司裡的小妹啊。」丹尼爾好不得意。「怎麼樣,不錯吧?」
「嗯,你是找到一個好老師。」我卻丟了一個老婆!
「好啦,笑一個,等一下就要試禮服了,別臭著一張瞼嘛。」
「哼!」他哪笑得出來喔。
* * *
不只周思維笑不出來,婚紗店裡,有四名年輕的俏面孔也笑不出來。王昱之、衣若芙、風鈴及趙黛翠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每個人都以手托腮,看著那四個眉開眼笑的男人正喜孜孜的討論著婚禮事宜,她們則是苦著一張瞼,外加歎氣聲連連,兩方形成強烈的對比。
「唉!就要結束自由的生活了。」衣若芙無奈地開口。
「對啊,從此變成黃臉婆。」趙黛翠也有同感。
「都是昱之啦!」風鈴沉不住氣道。
「我?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真的。」她還以為當初風鈴說她們四個要一起出閣,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當然是真的啊!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是用這個借口才能拖婚拖到現在耶!誰知道……唉!」風鈴像一顆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全身無力的攤在桌上。
「當初就是看準了你不會這麼早婚,才拿我們四個要一起出閣這個理由當借口的,沒想到我們竟然押錯寶了!」衣若芙也頗失望。
「看來這次是小若最失算的一次。」趙黛翠安慰的拍拍衣若芙的肩。
「我以為你們有辦法拖延的。」王昱之在其他三人的怨懟下,愈說愈小聲。
四個人萬萬沒想到自己真的要在三十不到的芳齡就嫁作人婦,從此柴米油鹽。
愈想愈無奈,四個準新娘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哀悼自己即將逝去的自由生活。
相較之下,四個準新郎們倒是樂不可支。孫紀威、邵凡齊、劉維德及陳建邦圍坐在另一桌,熱烈地討論著禮服的款式及拍婚紗照的種種事宜。
原本該是女生比較注重的細節,這回反倒是男生積極多了。
不管準新娘們如何的推托,他們四個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了,說什麼也不肯再讓步了;不早一天把他們的女人娶回家,他們就一天不能安心。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邵凡齊感激地看向孫紀威。「你真是我們的救星啊!」
「是啊,我還以為我真的要等到頭髮都白了,才能把小翠娶回家呢!」陳建邦最是高興。
「謝謝你。」話一向不多的劉維德也充滿感激。
「那時聽到昱之說她有三個同學曾發誓要一起出閣的事,我還頭痛了好一陣子,沒想到你們也都那麼配合,我真是太幸運了!」孫紀威現在跟他們三個可是跟哥兒們一樣好。
「那是因為你直接找上我們,你要是先找上那三個女人,那可就前途堪憂啊。」邵凡齊有感而發。
「是嗎?怎麼說?」
「其實我們早在三、四年前就展開一波波的求婚攻勢了,無奈……」邵凡齊一想到那個情景就搖頭歎氣。
「無奈怎樣?」
「無奈那三個女人賊得很,硬是說友情可貴,不可以為一己之私拋棄多年同窗好友於不顧。」劉維德難得的開口批評她們,看來他也是常年迫於風鈴的淫威而不敢發作吧。
「對啊,要是你先找上我學姐風鈴的話,我保證,你最快也要十年後才能娶到昱之學姐。」最大的受害者陳建邦忍不住開口。
「是嗎?」
「沒錯!」其他三人難得有默契的異口同聲。
「還好,我們孫家祖上積德!」孫紀威聞言,篇自己的幸運感謝先人的庇佑。
「是啊,當初你們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簡直不敢相信。」陳建邦到現在還是覺得很意外。
「看來她們真的讓你們很頭痛喔?」
「以後你就知道了。」陳建邦是感觸最深的一個。
「對了,你不是還有兩個伴郎要來試禮服嗎?」邵凡齊突然想起。
「對啊,也該到了吧……」孫紀威看了看手錶。
「是那兩個人嗎?」劉維德指了指在門外張望的兩個人。
「對對對,他們來了!」孫紀威起身向門外的丹尼爾及周思維招手。
門外的兩人看到孫紀威,立刻推門而入。
「就是這一家了。」丹尼爾找的好辛苦。
「誰叫你事先沒問好地址,才會找了那麼久。」周思維滿心不悅。
「好了啦,你就別再念了嘛。」
兩人嘀嘀咕咕的進入店內,直朝禮服區的方向走去。途中周思維瞥了一眼坐在櫥窗邊的四位佳人,腦海突然閃過一抹記憶。
他一直覺得她們四個人當中有兩張面孔特別眼熟,不知道習經在哪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思維,辛苦你了,一路把你從美國調回來。」孫紀威感激的握了握周思維的手。
「哪裡,希望下次別再讓我糊里糊塗的出差就好了。」他趁機報仇。
「哈哈哈!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孫紀威此時心情好得不跟他計較。「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三位是另外三位新郎倌,而新娘子則是在那邊。」
順著孫紀威的手勢看過去,丹尼爾高興的大叫:「你們要集體結婚啊,那肯定很熱鬧嘍!」
「是啊,她們說她們要一起出閣。」邵凡齊笑說。「平常她們四個是一起行動的。」
一起行動?
周思維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了。
「我們過去跟新娘子打聲招呼吧。」丹尼爾拉著周思維往她們走去,漾著一張笑臉向四位女子揮手:「嗨!」
四張俏臉懶懶的抬眼看了一眼來人,沒有答話,再度趴回桌上哀悼,沒有人有心情跟他們哈啦。
「我想起來了!」看到了風鈴,周思維終於想起在哪看過她們了。「你就是那天在高速公路上用手勢罵我的人。」
「啊?」
風鈴一臉莫名的看看周思維,再看看其他三人。王昱之等人都聳聳肩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