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經跟美子碰面了,準備去接惠一起回來,打電話回來問缺了什麼他們可以順便帶回來。
「東西都是翊築準備的,你想會有缺嗎?」禾均無力的說:「現在才上路會塞車吧?」
翊築在一旁聽到禾均說的話就笑了,抬眼看禾均。
禾均又聽了一下,然後變臉:「這種話你也敢說!好,我們先烤先吃,骨頭留給你啃!」
毅嘉出來後院,剛好聽到最後一句話,露出微笑。
禾均把電話還給毅嘉:「你跟他說,我懶得理他!」
翊築不等禾均說話,點了火種就先丟進炭堆裡,放上烤肉架,開始生火。「他們還真的很會計算時間,一個小時之後,剛好烤好東西可以開始吃!」
「第一批我們先吃!」禾均乾笑:「雞腿!」
毅嘉對著手機「喂」了一聲。
「毅嘉,跟均說一聲,我們上路了!」路在那頭說。
毅嘉回應之後,路就切線。
翊築遞了瓶啤酒給毅嘉:「火你照顧,椅子我搬!」
「空肚子喝酒很快就會掛了!」毅嘉順口說。
禾均跟翊築同時大笑,禾均有趣的轉眼看毅嘉:「你之前都沒參加聚餐喔!這是喝酒大會,不是烤肉大會!決定了,第一個先把你解決掉!」
毅嘉呆了下:「誰最會喝?」
翊築拿椅子出來,跟禾均又是異口同聲的說:「美子大人!」
毅嘉睜大眼睛:「美子?」
「上次想把美子灌醉,結果把路灌醉了,美子沒事!」禾均笑著說:「翊築好像也挺會喝的!」
翊築笑笑沒說話,轉身又進廚房搬椅子。
「美子?」毅嘉重複,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禾均:「美子很會喝酒?」
禾均看了毅嘉一眼:「不然派你先上場,美子一到先敬她三杯,接下來的我們來解決!明天不用上課吧?週末了!」
毅嘉怔怔點頭。「路呢?酒量好不好?」
禾均又看毅嘉一眼:「新同學,你來這裡多久了?」
毅嘉語結,怎麼自己老是成炮灰?禾均挖苦人的技術真是一流!
翊築笑笑的看毅嘉,又來搭救:「聽說美子醉了以後會跳艷舞,她自己說的,我很想看美子跳艷舞!」
「相機!」禾均分心看翊築,開始笑:「去準備相機,今天一定要成功!」
毅嘉暗中吁口氣。他在禾均的眼中,大概也是屬於問題兒童類的房客。之前跟傑西卡聊天時,傑西卡有提到,禾均對翊築比較和善,也比較會跟翊築聊天,但其他的人都說,那是因為翊築比較成熟。翊築跟每個人都相處的很好,平時很安靜,話不多,他的問題也最少,從沒給禾均任何麻煩過,其他的人很多事都會找禾均商量,還有,傑西也說過,房客一天到晚不回家,禾均會擔心,雖然禾均從沒說過什麼,也沒有限制他們回家的時間!
毅嘉想了一整天,認為他會討厭翊築應該是氣翊築那種悶悶的個性吧?路就不讓人討厭,雖然路跟翊築是同夥的!禾均那些話真見血,醫生是不能選擇病患的,所以對任何人都要抱持同樣的態度。可是,翊築為何要說,他有權利選擇對待他人的態度呢?你怎麼去問翊築,你是不是習慣暴力?為什麼習慣了?從小就被父母毆打嗎?想到這,毅嘉皺眉,那不是任何人都願意提起的事吧?
至少禾均說錯一件事,他沒有把這裡當作旅館,也沒有認為搬出去之後就沒有關係了,路就像朋友,美子,傑西,禾均,都像是朋友一般,以後就算不住一起,碰到了也還是朋友吧!
禾均雖然會煮飯,但是烤肉技術好像不好,連烤焦兩串肉,翊築笑著接手,兩個人還沒吃就開始喝酒,毅嘉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少喝為妙,幫著翊築烤肉。
禾均進房子去拿出禮物,擺在桌上,毅嘉想問禾均送什麼,不知該不該問,翊築先開口了。
「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翊築看著禾均。
禾均轉身看翊築,笑笑的說:「美子有名牌病,送名牌就沒錯了!」
「那也要有本錢才送的起啊!」翊築嘀咕。
禾均又笑了:「美子大概不會指望你們送什麼名牌的,不必擔心,我呢,要是我不送好一點的,恐怕那個精打細算的女人,下個月會給我拖房租!」
「她會嗎?」翊築睜眼問。
「有一次我忘了因為什麼事,我跟她爭執了半天,她就給我拖房租,不跟我講話,當我是空氣!女人少惹,最會冷戰,讓你受不了的冷戰!」禾均隨口回答。
「經驗談?」翊築笑笑的接口。
禾均側著頭,手裡拿著啤酒。「我覺得那有點像撒嬌,後來我忽然想起來,去哄哄她,就沒事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
禾均閃過問題!
毅嘉抬眼看翊築,翊築沒有追問,回答禾均:「明天休假,沒關係,可以陪喝到天亮!」
「天亮?」禾均又笑了:「你這種一到十點就開始打呵欠的人跟我說可以陪喝到天亮?」
翊築眨眼,然後轉眼看毅嘉:「均,我們的問題是,能喝的人,早睡,不能喝的人,卻可以熬夜,難怪喝不贏美子,她既能喝又能熬夜!」
禾均也看毅嘉:「我們直接訓練你好了,把那罐喝完,我幫你再拿一罐!」
「我要先吃東西!」毅嘉叫苦:「空腹喝酒對身體也不好!」
「接下來你會跟我說,菸少抽!」禾均很順的接口說:「准醫生,以後我生病了就去找你好了!」
毅嘉苦笑:「我選的是小兒科!」
翊築忍不住笑出來,禾均一臉慘狀。
「真是抱歉啊!同學!」禾均望著毅嘉:「我問你學業問題的時候,你就不說你選小兒科,害大家對你抱著期望,將來要找你當專任醫生!」
毅嘉無奈的聳肩。
「先吃吧!」翊築把烤好的肉串給毅嘉。
毅嘉接過手,忽然之間有了勇氣:「我不是因為你的臉才對你不理不睬,是因為你都悶悶的,那種樣子看了讓人很生氣,好像臉上有傷,全世界的人就都會對你有偏見一樣!」
翊築先怔了下,然後微笑。
禾均的反應比翊築快,先轉眼看毅嘉,沉聲說:「我看有偏見的人是你才對吧?講話之前先思考一下,你自己對這裡的一切向來就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現在還敢在我面前說別人的態度不對?你該看看自己的態度,之前對翊築也是很歡迎的樣子,一下子又是拳頭又是怪罪,還好翊築不計較,不然我老實說,你在下一刻就會被我解約,自己去找地方過夜!」
翊築伸手拉開禾均:「均,沒必要說的那麼嚴重,毅嘉沒有惡意,我聽起來像是聊天而已!」
毅嘉低下頭,看著盤子中的肉串!
「毅嘉也沒說錯!」翊築又說:「因為多半的人見到我,不是皺眉就是不看我,我碰多了,心裡會有預設立場,認為所有的人都是一樣,所以我的態度也有不對!」
「你有病了!」禾均歎口氣:「睜眼說瞎話不是你的作風吧?今天就算了,往後,請不要阻止我修理欠修理的人!」
翊築陪笑,拉毅嘉躲到野餐桌旁壓毅嘉坐下。
毅嘉不敢再開口,深怕又說錯話表錯情,禾均的年紀大自己一輪,平時也沒有對自己不理不睬,生活上的事,他多少都會關心幾句。毅嘉抬眼看翊築,一臉無奈。
翊築微笑:「禾均的話,聽聽就算了,別在意!我說過了,我不在意!」
「你跟每個人都處的很好!」毅嘉吐口氣:「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傑西卡?」
翊築又微笑了:「我也不知道啊!有些事,沒有為什麼吧!就是這樣!…你那個有話就說的個性,要小心一點,這裡大家都護著你,到了外面,看什麼人說什麼話,你自己要拿捏啊,不然挺讓人擔心的!」
毅嘉又看翊築,想了下:「你小時候常被毒打嗎?」
翊築瞭解的看毅嘉,遲疑了一陣子,說:「應該不算常常被打吧!我是私生子,父不詳,身份證上是這樣說的,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不是常被打,大概是被冷落慣了,我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或許是沒有父親,才會造就我今天這樣的個性吧!」
毅嘉轉念想了下:「你有…同性的朋友嗎?」
「不多!你,路,禾均,還有一兩個,就這樣!」翊築看毅嘉一眼,呵呵笑了:「這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我自己都不在意,而且我大概沒什麼痛覺吧!」
毅嘉沒再追問,把烤肉吃掉,過去幫禾均的忙,別讓禾均再把肉烤焦了!翊築也跟來幫忙,禾均見到他們自願,就閃一旁涼快去,把蛋糕拿出來放桌上,後院的燈順便打開。
壽星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路捧著一大把花束,提著路上買的飲料跟啤酒,怕翊築買的不夠似的,毅嘉見到飲料,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得救了!
禾均一上去就先跟美子乾了一瓶啤酒,惠一直說lucky,跟著喝啤酒,毅嘉知道美子平時也喝啤酒,但是這種跟喝開水一樣的喝法,第一次見到,頭皮發麻!
翊築很盡職的烤肉分大家吃,惠跑過去陪翊築,開始跟翊築聊天,等路上樓換衣服下來之後,翊築一臉苦哈哈的招手要路過去。
「幫我翻譯!」翊築皺臉看路:「我知道惠的意思,但是我不會說,我想說,我不在意臉上的傷,所以希望別人也不在意,至少我四肢健全,健康的很!」
路眨眼,轉眼跟惠用英文交談,惠開心的點頭,看翊築說:「我知道,謝謝!」
「謝什麼?」翊築看路。
「謝謝你安慰她啊!」路皮笑:「你還真的習慣別人問東問西的了耶!」
惠又跟路說了一堆話,路開始笑,拉著惠跑去找禾均,結果卻是惠拉著美子回去找翊築聊天。
路在禾均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跟禾均拿菸,禾均有點意外的看路:「抽煙有礙你的美貌喔!不想當模特兒了?」
路皮笑:「偶爾一次,還好啦!毅嘉跟翊築和好了?」
「那個小子,沒腦袋,虧他還是念醫科的!」禾均笑笑的說:「翊築也敢惹!」
路開心的大笑:「他就是沒腦袋才會住的愉快吧?不過我喜歡他心腸不錯,就是很小氣,很愛吃醋!翊築不會生他氣的,像個小孩子嘛!你會跟小孩子生氣嗎?」
「會啊!」禾均語調平穩的說:「早上才訓了他一頓,運氣很不好,被翊築聽到了!」
路坐起來轉頭看禾均:「訓他那一拳?」
「我的勢力範圍當中,不允許暴力!」禾均淺笑。
「或許是毅嘉看不出來啊!」路抽著菸,喝啤酒:「畢竟是小孩子,可是說到這個,美子都看得出來,美子大人形容的比我好,不愧是編輯。」
「美子怎麼說?」禾均看路。
路想了下,低聲說:「美子說,不要去看翊築受傷的臉,你會看到翊築全身都是一種誘人的性感,可是同時卻有一種無法靠近的感覺,還說,翊築這個人深的不見底,用沉默表達怒意的人很多,但是翊築的怒意你完全看不出來,他的沉默是絕對的沉默!」
禾均抬眼看路:「連萬綠叢中一點紅都說不出來的編輯,美子的用詞已經這麼成熟了啊?會用絕對的沉默這句話!」
路微笑:「可是形容的很好啊!我就是怕翊築那種…絕對的沉默!」
禾均沉默了一陣子,輕語:「絕對的沉默,沉默裡是有含意的,你不瞭解,所以才會怕!」
「你不怕?」路轉頭正眼看禾均,一看就喜歡的臉,跟那種氣質,可是禾均卻不看自己。
「有什麼好怕的?翊築本性溫和!」禾均微笑,雙眼看著不遠的翊築:「他那個面具,我遲早會拆穿!」
路微微皺眉,望著禾均。
禾均轉眼看路,眼底有些挑釁,又有些溫柔,淡淡微笑殘留唇邊:「翊築的經歷不簡單,你還知道要怕他,也不簡單!」
路低下頭,考慮一陣子,低語:「你…決定的人是他?」
「不是!」禾均沒有躲避路的問題:「我決定的人我已經放棄了,所以不是你,也不是他!」
路抬眼,又皺眉,忍不住問了:「那通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禾均轉開眼光:「沒你的事!」
路在心裡歎口氣,低聲說:「我不想放棄你!」
禾均忽然笑了:「那就不要放棄啊!」
路又看禾均,非常想把禾均攬入懷中,非常想-試那雙會說出毒辣話的嘴唇的味道。「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惡魔!」
禾均很開心的大笑,沒回答。
美子的酒量,三個男人抵不過!禾均有意無意的一直跟美子乾杯,連翊築都不著痕跡的幫忙敬酒,美子喝到半夜,還是一臉清醒一臉高興,路不敢再喝醉,那種滋味很痛苦的,尤其是上次喝醉被禾均扛上房間,糗死了!
但他們的-試,有一點結果,美子吹蠟燭之後開禮物,很開心,對著每個人說謝謝,開了禾均送的禮物,是一條名牌絲巾,美子興奮的跳起來,轉身抱著禾均,立刻獻上香吻,吻在嘴唇上;若是沒有醉意,美子平時不會這麼直接!
禾均只是默默的接受謝禮,沒有勉強,也沒有無奈。
惠同時轉眼看翊築及路,翊築臉上有同情的微笑,路皺著眉頭,看著禾均伸手扶著美子的腰,避免美子腳下踉蹌跌倒。毅嘉只是一臉的羨慕跟崇拜,所以美子說的對,毅嘉不知道禾均的事!
開完禮物之後,美子最先告退去睡覺,惠跟著美子行動,男人留下來收拾殘局,路幫了些忙,覺得累也先上樓去,毅嘉留著,收拾一堆東西,禾均叫毅嘉先去休息,只剩下垃圾要打包,毅嘉就自己上樓。
翊築把垃圾放在固定的地方,進屋裡看到禾均在收拾沒吃完的東西,又過去幫忙,禾均沒有拒絕,丟一堆東西讓翊築處理,但是禾均卻沒有先上樓,點菸等翊築整理好廚房,才跟在翊築身後上樓,跟到翊築房門口。
翊築打開自己的房門,轉身想對禾均說晚安,禾均卻探身吻他,推翊築進房間,輕巧的在身後關上房門。
吻的好深,帶著一些香煙的味道,啤酒的味道,織熱的舌頭探進來,翊築閉上眼,後退,躲不掉。
禾均的手臂繞上來,不想讓翊築再後退,拉翊築往前。翊築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回應,只是單純的直覺與衝動。
均想要什麼?這種吻,不是一般的吻,是一種表達,甚至像是一種報復,貪婪的索取著想要的溫暖,只想在這一刻之間獲得一切!
翊築伸手攬住禾均的頸子,明知道這只是衝動,卻依然無法不回應,知道禾均拉出自己的襯衫,雙手探進襯衫裡,手掌與肌膚接觸,翊築追著將要離去的雙唇,不要結束啊!
感覺禾均有些笑意,翊築無奈的結束唇與唇的接觸,抬眼看禾均。
「你就當我醉了吧!」禾均收緊雙臂,將翊築的身體緊緊的拉攏,側過頭,咬翊築的耳垂,呼吸輕語:「誰叫你全身上下都一直喊著,來吧!喝過酒,這種感覺最強烈,想對你做盡所有你無法忍受的事!…我知道你拒絕不了我!」
舌頭舔上翊築無法忍耐的敏感處,翊築只是顫抖了下,找不到言語拒絕,又無路可退,再退就會退到床上,可是整個人完全被禾均的氣勢壓倒,卻又感覺的到均的溫柔,否則,這溫柔的感覺就是技巧好的假像。
翊築想側身,卻被禾均推倒在床上,翊築抬眼,禾均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翊築輕歎口氣:「你根本沒醉!」
禾均雙手撐在翊築兩肩旁,雙腳靠著床沿站,翊築有一腳是被夾在禾均雙腿之中,禾均垂眼看翊築。
這姿勢,根本起不來,除非推開禾均。禾均沒有回答,翊築無力的望著他,不想抵抗的樣子。
「沒醉就不行?」禾均低聲笑:「你的標準真奇怪,那麼任何人,只要醉了都可以羅?」
翊築皺眉,直視禾均:「你那個研究所的同學打電話說了什麼?」
禾均露出微笑:「怎麼每個人都問,連你也問,美子派你問我的?」
翊築也微笑:「你對我比較特別,屋裡每個人都知道,不派我派誰?」
禾均伸手解開翊築的襯衫扣子,慢慢的,很專注的一顆一顆解開。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答案,但是…」翊築繼續說著:「受人之托,只好先問一下,…想讓你分心…大概失敗了!」
禾均把臉湊近翊築:「你全身都是烤肉的味道!」
「要讓我先洗澡嗎?」翊築微笑,還是看著禾均。
「不用了!」說完,就用嘴封住翊築的嘴。
剛才的吻是一種氣勢,此刻,卻是極度的挑逗,舌尖在嘴裡探索著,翊築再次忍不住回應,每一處身體經過禾均的撫摸,就漸漸熱了起來,毫無意識之下,淺淺一聲呻吟輕洩出來。
禾均的雙唇離開翊築,移向耳後側,輕聲說:「噓…鄰居會聽到!」
該喊停嗎?現在不喊停,等一下會來不及的!翊築睜開眼睛,還是已經來不及了呢?
感覺到翊築的遲疑,禾均停了下,抬頭看:「怎麼了?」
翊築半坐起來,這才發現禾均已經差不多壓在自己身上了,頹喪的又躺下:「沒怎麼,我只是有一種被人霸王硬上弓的感覺!」
禾均不但沒生氣,還笑了,退後伸手拉翊築坐起來:「不然你來!」
渾身被逗的異常躁熱,翊築耐起性子,搖頭說:「你技術真好,明明是被強迫,卻覺得是我自願的。…我不想明天看到你時不自在,住在一個屋簷下,你覺得這樣好嗎?」
禾均沒有立刻回答,臉上依然有著笑意,望著翊築。
「算了!」翊築自己動手脫下襯衫:「關燈吧!」
禾均轉身關燈,房裡一下子陷入黑暗,遠處的路燈從窗外照射進來,翊築見到禾均脫下上衣,只是那樣而已,身體的反應就不聽大腦控制興奮了起來,一邊又覺得剛才自己的反應極度愚蠢,均居然沒生氣!
禾均才摸上床,拉過翊築貼近他的身體,深夜的寧靜卻在樓下一聲尖叫響起時,徹底瓦解。
禾均的反應最直接也最快,下床直接開門出去,往樓下跑,翊築緊跟在禾均身後。
惠穿著睡衣,敲美子的門,一臉慘白,禾均下樓走到惠身旁,美子剛好開門。
「怎麼了?」禾均皺眉看惠。
美子仔細聽著惠飛快的說著母語,伸手輕抱著惠,抬眼看禾均,路跟毅嘉也下來了。
「她說,她看到後院有人!」美子簡單的解釋,這一屋子的男人,光是能看到一個,就讓人安心了,一下子還全部都下來了!
禾均轉身往廚房走:「路,陪著她們,翊築,把燈全打開!」
「我呢?」毅嘉眨眼。
路微笑:「你陪她們好了!我去看看!」
翊築走進客廳,把屋內的燈全打開:「那聲尖叫早把人嚇跑了!」
美子的神經線條不算細,笑笑的看翊築:「尖叫是女人的武器!…惠是不是看到鬼了?就隔壁鄰居啊!」
毅嘉在樓梯底坐下:「有的話,你去找來我見見!」
翊築轉身回來美子跟惠的身邊,好笑的說:「我聽說,如果你知道是鬼,絕對不要跟對方對上眼,不然魂會被收走,要裝做沒看到!」
「那你怎麼知道是不是鬼?」毅嘉抬眼看翊築。
「可以穿過牆壁的人!」翊築簡單的答。
美子呵呵笑了,毅嘉露出微笑,還是看著翊築:「你還沒睡?」
翊築只是搖搖頭,轉眼看美子:「你不怕鬼?」
美子微笑:「我怕的是人,鬼有什麼好怕的!」
翊築微笑,找出手電筒,轉身往廚房走:「我也去看看!範圍挺大的,他們倆個搜不完!」
路跟禾均已經搜到門外去了,路查前面的路,禾均搜後院外面,翊築來到後院,看見後門開著,往外面走,禾均剛好掉頭回來。
「有人影嗎?」翊築看禾均。
禾均伸手拿手電筒:「給我!沒見到人影,但是聞到人味!」
翊築輕鬆的笑了下:「有人會笨到擦香水做案嗎?什麼人味?」
禾均用手電筒來回照著地上,雜草叢生,不在乎的語氣:「菸味,我來的早,風向對,有淡淡的菸味,不只一個人哪!」
翊築望著禾均,等了一會兒,低聲說:「先進去吧!明天再找,進去遲了,女孩子會起疑心!…今晚應該不會再回來的!」
禾均點頭,關上手電筒,轉身看翊築:「你有招惹過什麼人嗎?」
翊築想了下,轉身先往屋子走回去:「目前想不到,…只是,似乎只有我有可能!」
禾均在翊築身後歎息:「我是無所謂,但是我不想讓其他人受到連累,你要仔細想想。我不覺得是因為我跟什麼人結了樑子,對方踩到這裡來,只剩下你!」
翊築半轉頭看禾均:「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事?連我都很好奇!」
「我不知道!」禾均正眼看翊築:「我只看得出來你這種人容易跟人有誤會,而且耐打耐撞,還很容易招蜂引蝶,不過那是你不自覺的,不是你的錯!」
翊築微微皺眉,在後門停步:「因為那樣,所以你認為跟我上床我不會在意?」
禾均停在翊築身前,看著翊築,楞了一下,眉間的些許不快一閃即逝,露出一貫的淡淡微笑:「算了!反正也沒成功!」
翊築還想追問,禾均先一步開門進屋裡。
惠的膽子也不小,聽到沒找到人就鬆了一口氣,願意回自己房裡睡。
禾均還沒開口,翊築先說:「我跟你換吧!…美子,麻煩翻譯一下!只要她不介意睡我的床,我跟惠換房間,樓上比較安全!」
「我跟美子換!」路微笑:「睡在均隔壁喔~~,均不會打呼,又安靜又安全!」
「只怕更不安全!」翊築笑著說。
禾均瞪了翊築一眼,然後跟著笑了,轉眼看惠:「我不鎖門的,有事可以來找我!」
美子翻譯一次,惠開心的點頭,回房間拿她的枕頭和玩偶,美子轉頭看路。
「你的床乾淨的?」美子問。
路立刻扁嘴:「什麼意思?我沒那個習慣在床上畫地圖,放心,乾淨的很!…均,美子對我性騷擾!」
「你沒騷擾她就不錯了,閉嘴!」禾均忍不住又笑了:「你們房裡有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趕快收好啊!」
美子轉身,又轉回來看路:「門不要鎖,還有,穿衣服睡覺,明天我一定比你早起,我還要去公司,讓我進去化妝拿衣服!」
路點頭:「是的,美子大人!」
翊築跟路陪著美子跟惠上樓,主要是檢查一下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亂放,禾均在他們身後乾笑,不忘叮他們一句:「平時有沒有整理房間很重要啊!」
翊築拿了明天早上換洗的衣物,讓出房間,特別看了床一眼,剛才,禾均的吻,還殘留在自己的唇上,…弄不清禾均的用意,只是玩玩嗎?
禾均看大家換房間都沒問題,就轉身進去自己的房間。
翊築跟著路下樓,關了燈,走進惠的房間。惠剛搬進來而已,沒什麼東西,除了毅嘉有老家在南部,其餘的人,家都在這兒,全部的家當都在這個房子裡,對這個禾均提供的家很愛惜。
翊築在床上躺下,伸手熄了床頭燈,樓下也不錯,夜來香的味道從窗外飄進來,偶爾會聽到風吹過不遠處樹梢的聲音,樹葉沙沙響。翊築閉上眼,均是什麼意思?禾均把他自己藏的很深,最近這兩天,路說禾均失常之後,才看見一些禾均不願意他們看見的自己,那通電話,勾起往事了吧?什麼樣的往事,會讓禾均把自己隱藏起來?別光想禾均,其實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會是誰找到這裡來?誰有辦法找到?公司不可能對任何人透露員工的居住地址!…是邦兒嗎?邦兒常會有一些奇怪的眼線通報消息,還是嶺青?耀文?…找邦兒問問吧!至少邦兒嘴巴緊,不會對任何人說自己去找過他!…寧靜,感覺似乎就快要崩潰了!
第二天是週末,只有美子跟路有工作。美子起床下樓,聞到咖啡的香味,知道均已經起床了,開門進自己房間,看到路睡的死死的,可是昨晚的叮嚀完全沒聽進去,居然沒穿衣服!
美子氣的想拿枕頭悶死路,忍不住就動手了!路驚醒,兩個人開始肉搏戰,滾下床,撞倒一旁的雜誌架,禾均聽到聲音過來看看,看到的是美子騎在路身上,枕頭還蓋在路臉上。
禾均雙臂交抱,靠在門邊,微笑著看這一幕。
路好不容易拉下美子的手,拿開枕頭,大口喘氣:「你真的想殺人哪?…均,早!」
美子轉頭,看到禾均,開始埋怨:「均,我叫他要穿衣服,你看!他一點也不尊重我!」
「我不是穿了睡褲嗎?還不夠喔?」路接口反駁:「你好重,該減肥了!」
美子聽了更生氣,拿起枕頭又往路臉上蓋:「殺了你!」
禾均轉身離開,輕聲丟下一句:「別吵醒其他人了!」
美子跟路的感情很好,兩人的個性非常合,頗像姊弟,又是差不多同時搬進來的,常打打鬧鬧,未曾傷了和氣,禾均就讓他們鬧,家裡少了這兩個,會死氣沉沉的!
過了二十分鐘之後,美子穿戴整齊來到廚房,自己弄早餐。
禾均好笑的看美子:「路被棄屍了?」
「明天在後院挖個坑,把他埋起來!」美子回答,轉頭看禾均:「惠今天會在家,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禾均微笑。
美子拿早餐到餐檯旁坐下:「昨晚真的有人在後院嗎?」
禾均打量美子的表情,輕聲回答:「沒見到人,所以不確定!你不用擔心那些,要是真的有人潛進來,我會處理的!」
美子先吃早餐,隔了一陣子之後才又說:「你老實告訴我們會比較好吧?我會叫惠自己多注意!」
「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禾均溫和的笑了下:「該叫你們注意的時候,我會老實說的!」
美子點頭,吃過早餐就出門去上班。
路被吵醒之後就沒再回去睡,他下午才必須出門,早上都在家。禾均按照平日的作息,看完報紙吃過早餐,就開始在電腦前工作。路沒去吵禾均,翊築第三個起床,吃過早餐之後,留在廚房跟路聊天,惠緊跟著下樓來,先到廚房報到,見到路跟翊築,微笑著道早安。
「別去吵禾均,他在工作!」路看惠。
惠側頭想了下,理解之後,點點頭:「好!…泡咖啡給他,可以嗎?」
「當然可以!」路開心的笑了:「均喝黑咖啡,不加糖!」
「黑咖啡?」惠不解的看路。
「沒有加奶精的咖啡!」路解釋一次,奶精還用英文解釋。
惠點頭:「謝謝!」
「今天要出門嗎?」路看著惠。
惠點頭:「買…。」
「買東西?」翊築幫忙,惠懂的中文字彙不多:「買什麼?」
惠開始跟他們比手畫腳,原來惠想買日用品,雜誌,還有一些小東西,路邀惠一起出門,還可以一起回來,惠很高興的說好,她對市區還不熟,還想買地圖,路說不用買地圖了,想去哪裡問家裡的人,運氣好的話,均還會順便載她去呢!
惠送了咖啡去客廳給禾均,得到禾均一個溫和的笑容與謝謝,惠回到廚房繼續跟路與翊築用比手畫腳的方式聊天,快中午時,禾均休息了才打斷他們的聊。路被派上樓把毅嘉叫起床,上去沒幾分鐘之後,樓上傳來一陣咚咚隆隆的聲音,然後是毅嘉的怒吼:「起來了啦!不要煩好不好!」
翊築看了惠一眼,平靜的語調說:「習慣就好!」
隔一會兒,毅嘉乖乖的下樓報到,路跟在他後面,笑嘻嘻的。
「均,可以跟你借車嗎?」翊築轉眼看禾均:「惠想去買東西,我載她去,順便辦點事情!」
「我要-便車!」路立刻接口。
「鑰匙在櫃子上!」禾均低聲說,停了幾秒,轉頭看毅嘉:「你今天要跟我在家?」
「我也要-便車!」毅嘉立刻說。
毅嘉說的太快,路哈哈笑,連惠都笑了,翊築同情的看毅嘉一眼,沒有表示。
禾均轉身看毅嘉,面帶微笑:「醒了?」
毅嘉點頭,不要說話,就不會成為炮灰了!
「美子最厲害,喝的比我多,還比我早起!」翊築微笑著看禾均:「你不是想灌醉美子?」
禾均想了下:「她今天還要上班,故意灌醉有點殘忍!」
翊築微笑,路也微笑,毅嘉現在比較乖了,學會閉嘴,之前常常被禾均叮的滿頭包,因為之前總是跟禾均辯,漸漸地毅嘉大概也知道辯不過禾均了,現在閉上嘴不說話,就不會被高飛犧牲打!
「小孩子們」剛吃過午飯就全部被禾均送上車,揮揮手打發掉,翊築從照後鏡當中看到禾均叼著菸,站在花園門口笑的很得意,一口氣忍不住就歎出來:「這下子均就樂了,一下午的安靜,沒人吵他!」
「你就當他孤僻成性好了!」路在後座笑嘻嘻的說:「而且不是你們,大概是我,我最吵!」
「這車子好大,開起來有點提心吊膽的!」翊築悶哼:「刮傷了我會賠不起!」
「烤漆很貴嗎?」路側頭考慮。
「有的車不貴!」毅嘉開口說,坐在路隔壁:「這車子是進口的休旅車,烤一層皮,恐怕要上萬了!」
「寫小說可以寫到這麼有錢還真不容易!」路悶聲說:「不過均的書真的很不錯,毅嘉看過嗎?」
毅嘉點頭:「美子不肯借我,害我還要跑去自己買,買回來了,被均看到,還被均念,他有,我怎麼沒找他借,…我每次都被你們耍的團團轉!」
「很感傷的文章!」翊築輕聲說:「沒人說,絕對看不出來均那種個性,會寫那種文章!」
「那是我覺得矛盾的地方!」路接口說:「通常一個人的文章,多少都會透露出這個人的個性,可是我看均的人,再看他的文,真的打死我我都不想相信,偏偏是事實,所以很矛盾!」
「我不覺得矛盾!」翊築考慮了一下,接著說:「我只是覺得均把自己隱藏起來,我們看不到真正的均,所以不覺得矛盾!」
車內安靜了一陣子,路坐起來,對前座的惠解釋他們剛才在討論什麼,惠只是安靜的聽,安靜的點頭。
翊築先放毅嘉下車,接著放路下車,最後把車子開到熱鬧的市中心逛街區,跟惠約好時間,他會回來原地等,又把家裡的電話給惠,也把所有人的手機號碼給惠,萬一要是有事,這麼多人,惠至少找的到一個!
翊築開著車子繞出市中心,來到他所熟悉的區域,大學時期在這裡混了好幾年,每條路都熟,停好車子,翊築躊躇的坐在車內,想了一會兒,禾均的話猶在耳邊響起,美子不可能,惠也不可能,路的交往雖廣卻淡,路也不會認識那種會翻別人家牆的人,毅嘉認識的多半是學生,很單純;所以過往歷史背景最複雜的是自己,要是連累到家裡的人,那是賠了命也不夠的!
想到這裡,翊築開門下車,走進窄小的巷子當中。舊地重遊,翊築鎖緊眉頭,都是些不愉快的回憶,低下頭快步走,過去好像風一般的朝自己捲過來,在身上纏繞,揮不去,躲不掉。
翊築在一扇門前停步,慢慢的伸手推門,還是一如記憶,門開了,翊築跨步進屋裡。不是房子,不是住家,而是像倉庫一樣的小地方,映入眼前的畫面也依然熟悉,各種樂器隨意亂放,垃圾亂丟,這髒亂的程度要是讓禾均見到了,準定連一聲哼都還沒哼完,禾均就已經轉身走掉了!想到這,翊築紊亂的心情穩定下來。
樂團練唱的小倉庫中,有三個陌生臉孔,同時轉身看翊築。
「找誰?」其中拿著電吉他的人對翊築微笑。
「邦兒在嗎?」翊築低聲問。
「去買東西!」同一人回答,揮了揮手:「等一下就回來了,隨意!」
「謝謝!」翊築點頭道謝,站在門口。
不久,吉他,貝斯與鍵盤開始合音,翊築聽出來那是一首流行歌曲,只是重新編過,帶了點藍調的味道。
翊築安靜的聽他們合音,大概合過很多次了,很順,只差鼓手,邦兒。邦兒,丁海邦,是大學同學,那時大家正熱樂團,邦兒國中就開始打鼓,湊了幾個人,他們居然也湊成了個地下樂團。看來,邦兒很堅持,團員來來去去,此刻還是可以湊合。
等了很久,邦兒提著一大袋的東西進來倉庫,見到翊築轉身看他,邦兒的反應是沒反應,呆站在門口,看著翊築。
翊築安靜地站在原地微笑。
邦兒對貝斯手招手:「阿翔,我前面有個人?這裡!」
三個樂團成員哄然大笑。貝斯手點頭:「有啊!站了個人,說找你的,不認識嗎?」
「好久不見了!」翊築歉然的看邦兒。
邦兒丟下手中的袋子,走到翊築面前,仔細的打量翊築,小心翼翼的說:「真的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翊築點頭:「不錯啊!抱歉!…我一直沒跟你聯絡!」
邦兒深深吸口氣,又重重吐出來:「真的還好?…他們還是追的很緊嗎?」
「我就是來問你這件事的!」翊築無奈的微笑:「我懷疑我又重新被盯上了!」
邦兒咬下唇,想了下:「我不是很清楚,比較少看到他們了,不過還是有些聯絡,我去打聽一下!我怎麼聯絡你?」
翊築把手機號碼給邦兒:「千萬別洩漏出去!」
「這個我當然知道!」邦兒點頭,心中默默背下號碼,也知道絕對不能寫下來,不能存在手機中。
翊築看邦兒:「你還是很認真嘛!有機會駐唱嗎?」
邦兒歎口氣:「還不就是一樣!當年你在的時候,那種盛況不再了!」
其他人聽到邦兒的話,走過來,打量翊築。
邦兒對他們揮手:「去!別偷聽!翊築不是你們惹的起的!」
「他是翊築?夏翊築?」吉他手睜大眼睛。
「你怎麼知道翊築?」邦兒瞪著吉他手。
吉他手看了翊築一眼,後退一步:「呃…聽說的而已,沒什麼!」
翊築垂眼,揮不去也躲不掉的過去!
邦兒緊張的樣子讓其他人楞了一下,揪起吉他手的領子,狠狠的問:「說,萬治,你給我說清楚!你在哪裡,聽到什麼關於翊築的事?」
萬治舉起雙手投降,又瞄了翊築一眼:「犯不著這麼緊張嘛!…那個…就是我剛加入的時候,我們不是有去『夜姬』唱過幾次嗎?就是聽那邊的領班,吧檯聊天時聽到的而已!」
「說了什麼?」邦兒緊追著問,萬治的領子揪著不放。
「說…」萬治吞口水:「說我們怎麼好端端的去換主唱,說之前的主唱絕對可以成名,我問他們,他們才說名字叫夏翊築,還說,人長的帥不說,他的聲音有時會軟的讓人骨頭都酥了,所以…呃…所以後來好像當了什麼幻羽寨寨主夫人之類的,之後鬧了很多事,人人聽到寨主夫人就打寒顫,就這樣,我發誓,沒了!」
翊築低聲輕笑,看萬治一眼:「挺完整的故事!」
「真的嗎?」萬治張開嘴。
翊築沒有回應,邦兒放開萬治,轉頭看翊築,眼神很認真:「知道嗎?翊築,有時我會想,要是當初沒找你加入當主唱,一切的事都不會發生!」
「該來的躲不掉!」翊築平靜的看邦兒:「不是你的錯,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