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護照。」
雨楠的護照跟著劉宇剛不悅的語調一起落在她的辦公桌上,她拿起護照翻了一下,俄羅斯的入境許可赫然映入眼瞼,換句話說,她又得出差了。
「把需要用到的文件都整理好調關出來,我們後天出發。」劉宇剛丟完話便要進入自己的辦公室,一臉被倒會幾千萬的不爽樣看得雨楠頻挑眉頭。他氣什麼?她才是被強迫出差的人耶,結果他的臉色比她還難看。
「很遺憾這次我無法配合公司的政策。」她面不改色的宣布。「我另有要事,你可以找別人頂替我的位置或者是自已去,不過文件我會事先准備好,請總裁盡管放心。」
「你說什麼?」劉宇剛倏然停下腳步,面色凝重的瞪著她。「什麼叫『另有要事』?你不知道這次和莫斯科的會面有多重要嗎?你居然敢放我鴿子?」還叫他盡管放心,他放得下心才有鬼!
「劉先生,你用錯詞了。」雨楠好心的更正。「已經決定好但未赴約才叫『放鴿子』,還沒決定好且還沒發生的約會不能稱之為『放鴿子』。我和你之間的約會顯然正屬於後者,所以,你用錯詞了。」她很快的做出結論。
「省省你那套繞口令,我沒心情聽!」他氣得七竅生煙。他可愛的秘書什麼時候變成和他妹妹一樣歹毒,過去的雨楠到哪裡去了?
「我不管你有什重要的事,總之給我推掉或另做安排,莫斯科你是去定了,沒得賴也別想賴。」他還想趁著這次的旅行扳回一些江山呢,怎麼可以讓她溜掉。
「抱歉做不到。」她遞給他淡淡一笑,徑自做她的事去。「後天我忙著訂婚,恐怕無法臨時更改日期,只好失陪了。」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啊,說改就改。
「叫你的朋友把婚期延後,或是另找朋友幫忙,你別想找借口不去,這次會面很重要。」小小的一個婚宴也想阻止他的百年大計?閃一邊去吧!這個沒聽懂話的白癡,她幾時說過她是要幫朋友的忙?她是要忙自己的!
「恐怕我無法找其他朋友幫忙,因為新娘正是我。」淡淡的丟下話,雨楠繼續低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准備下班,讓劉宇剛自己去接這枚炸彈。
新娘正是我?也就是說……她要和別人結婚……
這枚超級炸彈果然將劉宇剛的腦子炸得嗡嗡作響,無法相信也不肯相信她居然不顧他的愛意和別人訂婚,頓時頭暈眼花,靈魂飄走了大半。
「你沒告訴我!」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他的秘書真的決定嫁給別人了,怎麼會?
「我現在告訴你了。」她才不理他的叫囂。反正她的心已死,隨便他叫去。
該死!她怎能這麼冷靜的告訴他,她要和別的男人訂婚了?難道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對她沒有絲毫意義?
他額冒青筋的瞪著她,不知道該拿他冷靜的秘書怎麼辦。他的計劃顯然敗得一場胡塗,宇焉的美人計也沒發生多大效用,反而加快他們訂婚的腳步。
怎麼辦?真的就讓她這樣溜走嗎?他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他捉起她的手腕氣憤的問。「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李建邦?難道你看不出來其實你們並不適合嗎?」她需要的是能激發她熱情的男人,不是需要照顧的男孩。
雨楠也知道她和建邦並不適合,但那是她的問題,用不著他假好心。
「我們適不適合並不關你的事,放開我!」她張牙舞爪試圖拿回手臂,但無效,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掙不開。
「Shit!又是這句話。」他真想搖醒她。
「如果你一定要嫁人的話那就嫁給我,我來娶你!」他不假思索的大吼,之後是一片沉默。
沉默;再度沉默。
因這句話楞住的不只雨楠一人,還有劉宇剛。直到把話說出口,他才知道自己多麼渴望擁有她。他要的不是短暫的激情,而是永遠的陪伴,無論是在工作上或是日常生活,他都希望看見她的倩影,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側,伴隨他直到永遠。
「嫁給我吧,雨楠。」他舉白旗投降。「你自己心裡有數,跟著李建邦你不會快樂,不如嫁給我享清福,至少衣食無憂。」他堅信她一定不會拒絕,畢竟她只是蓬門碧玉,沒有拒絕的理由。
雨楠看著他得意的表情,欠扁的臉激不起她對招降的任何興趣。跟著他的確是「衣食無憂」,但在精神方面就不一定了,她不想天天擔心她老公這個月會換到哪一張床上,更不敢忘記他是國內排名第一的花花公子,變心的速度和更換襯衫一樣快。
「謝謝你的抬愛,但我拒絕。」她果斷的否決。「我不是拜金女郎,亦沒興趣嫁入豪門,把你的求婚留給其他女人吧,我相信她們一定比我更懂得感激。」雨楠笑笑的給他一個軟釘子碰,順便將手腕收回,趁著他還沒回神時背起皮包踱向門口下班去。
這……這跟他的計劃差太多了!她應該遞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抱住他說謝謝,而不是像此刻一樣掉頭就走,把他的求婚踩在腳下。
「該死!」劉宇剛詛咒連連,惹來雨楠不悅的眼神。
「我不是在罵你。」他邊追邊解釋,第一次這麼委屈自己。
「隨便你。」她懶得多說,伸手按住電梯,等待電梯開門。
「你一點也不像拜金女郎。」他忙著解釋,生怕他的秘書會誤解。
「謝謝你。」她敷衍,電梯一開便跨了進去,直接給她的上司吃了個閉門羹。
劉宇剛一臉不信的看著電梯門當著他的面關上,感覺上他已經和他的秘書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她那張寧靜的臉。
天殺的,她是他的!無論她再怎麼說、再怎麼拒絕,他都一定要阻止她嫁給李建邦,就算是必須用綁的,他也照綁不誤!
一想到失去她的恐慌,他立即變得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樣神勇,三步並做兩步直奔樓梯間,試圖追上搭電梯的雨楠。幸好她沒選總裁專用電梯,現在他只能祈禱下班的人潮會絆住她的腳步,讓他有收復失土的機會。
果然老天是厚愛他的,當他氣喘吁吁的趕到一摟,雨楠正巧從電梯中走了出來,加入下班的人潮。
「雨楠,你先別走,先聽我說!」他在大廳的玄關處追上她,拉拉扯扯的畫面立刻又為傳聞添加了一筆。
「沒什麼好說的,劉先生,請你放開。」這會兒雨楠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隨別人去說。
劉宇剛接著又是一陣詛咒,極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聽我說,雨楠!」他仍然握住她的手臂,一路拉扯到公司外面。「你就這樣貿然的嫁給李建邦一定不會幸福,你應該--」
他還來不及結束瑰麗的演講,一道道閃光便接著來,照眩了所有人的眼睛。
媽的,搞什麼鬼,哪來這些記者和鎂光燈?
「請問劉先生,石喬茜小姐對你的指控是不是真的?」其中一個記者大膽的問道,鎂光燈對准他拍個不停。
「什麼指控?」劉宇剛火大的反問,提醒自己非剝了石喬茜的皮不可。
「她告訴媒體,說你始亂終棄,還說你的新任情婦正是你的秘書。有沒有這回事?」全體記者的眼光跟著該記者的問話一起轉移到雨楠的身上,鎂光燈也跟著一起閃。
「沒這回事。」雨楠熟悉的應對。這些記者多半是熟面孔,她有自信很快打發過去。
「是石小姐誤會了。」她冷靜的微笑,高雅得像朵純白的百合。「我和我的老板之間純粹只有公事,總不可能涉及私人感情。」
說得可真好啊,不曉得親吻和擁抱算不算是公事?
劉宇剛咬牙切齒的聆聽她的回答,過去得體的應對如今看在他的眼裡,突然變得很不是滋味。
他倒希望她大方的承認,也好過把他當隱形人看待。
「可是石小姐說她明明看見你和劉先生的親熱鏡頭,還說你拿檔案砸他。你對這件事有沒有話說?」對方的口氣充滿懷疑。她和劉宇剛拉拉扯扯的鏡頭他們都看見了,並且拍了下來。
「這你應該問劉先生,或許他比我更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他才是被檔案砸到的人。」她俏皮的回答立即引來所有記者們的支持。其實劉宇剛的秘書和他們滿熟的,過去他的風流爛帳全靠她擺平,是個稱職的好秘書。
「劉先生你說呢?」又有一個記者問道。「你是不是也支持何小姐的說法,堅持你們只是主雇關系?」
人群的焦點一下子又轉回劉宇剛的身上,每個記者都在等他的答話,看能不能爆出什麼驚人的內幕。
劉宇剛綻開一個瀟灑的笑容,清清喉嚨調整好聲音。他的秘書是應付記者的高手,他當然也不能輸她太多,起碼也要嚇掉她半條命才行。
「事實上,我和何小姐的確有超越主雇的關系。」無視此起彼落的驚歎聲和雨楠羞紅的臉頰,他繼續自爆內幕,「其實我已經暗戀她很久了,最近才有行動,而她也接受我的追求並且答應我的求婚……所以各位恭喜我吧,我快娶得美人歸了。」真誠的語氣仿佛他暗戀她幾百年似的,立即博得滿堂彩。
「劉先生愛說笑。」雨楠盡可能保持風度地反駁,心髒卻不斷地抽搐。「他是被檔案砸昏頭了,所以才會胡說八道,各位千萬別當真。」語罷,她順道送給他一個殺人的目光,警告他別亂說話。
「如果能夠死在你的檔案下,我做鬼也甘願。」他不理她,還故意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反將她一軍。「戀愛中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會怪你拿檔案砸我。只要你高興,未來的十年你可以繼續砸,我不會介意。」
「休想!」她再也保待不了冷靜,只想殺了他。「我沒興趣和你牽扯到下一個十年!」這個死王八蛋,根本越描越黑。
「胡說。你當然會和我牽扯一輩子,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嘛!」劉宇剛的寵溺笑容擴大,甚至還大方的摟住她的肩,引來更多鎂光燈。
「各位都看到了,現在我來正式介紹我的未婚妻:何雨楠小姐。我們將於近日內完婚,不過我們會先去莫斯科渡蜜月,歡迎各位屆時來機場送機,我會准備好香檳招待所有記者朋友,請你們喝個過癮。」說完,他還眨眨眼,迷倒了各家報社的記者。
這簡直堪稱為本年度最大的八卦新聞,「宇剛集團」的總裁終於要結婚了,對象是他的秘書!
頃刻間所有鎂光燈全部匯聚在雨楠的身上,對准她照個不停。
雨楠氣死了,雙眼睛沒看過手段這麼卑劣的人,顯然她的拒婚重創了劉宇剛的自尊心,他才會想到來這麼一招。
算了,見招拆招。他承認?她不會否認啊!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總不讓他稱心如意,他休想將她強行押入禮堂。
「別把劉先生的話當真免得失望,你們都知道他最愛開玩笑了。」她仍是一派自在,所有記者頓時懷疑起劉宇剛的話來。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他忽地正色,表情嚴肅得像宣布某個購並案一樣,很快地打消眾人原先的懷疑。
「我是真的打算和你結婚。」他直直地看著雨楠,表情認真得可怕。
哇塞,這幾乎稱得上是公開求婚嘛!他們又有得寫了!記者們猛按快門。
「你不是。」雨楠才不屈服。管他記者怎麼寫,反正她就是不答應。
「我是。」她休想拒絕他。
「你不是。」
「我是。」
「我說了,你不是。」
「我說了,我是。」
雙方你來我往,看累了在場的記者們。
「你們到底是不是啊?」終於有一個記者站出來發言。
「你們究竟會不會結婚?」另一家報社的記者也忍不住的問。
劉宇剛和雨楠也覺得該是行動的時候,只不過他們的意見不太一致。
「我們不會--」她的聲明很快地落入劉宇剛的唇舌之中,當場吞得一乾二淨。
他居然當眾吻她,眼前還有一大票記者!
聞風而至的記者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搶第一手新聞的機會,鎂光燈閃得跟子夜的繁星一樣可怕,外帶長長的口哨聲,一時間熱鬧非凡。
「我們會結婚。」一吻既罷,劉宇剛對著驚愕的雨楠得意的說道。
這個混帳!
被吻得不能呼吸的雨楠急於澄清,然而等她恢復自由時,記者早跑回報社搶獨家,只剩下看熱鬧的同事及行人對著她發笑。
她完了!
雨楠懊惱得快要死掉,一張臉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明天這則消息一定會以頭條刊出,到時建邦看了會怎麼說?
「你跑不掉了。」始作俑者笑得跟承攬到一件大工程船開心,一點也沒發現他的秘書正准備殺他。
「認命吧。」乖乖答應他的求婚不就得了?
正當他得意時,他的秘書忽然賜了他一記鐵沙掌,一舉將他推下宇剛大樓前的階梯,迫使他像彈鋼琴般一路往下滑,哀哀叫個不停。
跌死算了!
雨楠冷哼,背著皮包朝階梯的另一個方向離去,看都不看劉宇剛一眼。
此時已屆黃昏時刻,報社裡卻像戰場般人來人往,趕在截稿時刻前發布這則令人跌破眼鏡的新聞。
世紀末最浪漫的戀情!昨日下午六點鍾「宇剛集團」總裁劉宇剛宣布
即將迎娶他的秘書過門,並當眾與他的秘書熱吻,為他倆的愛情做見證
雨楠懊惱的放下報紙,很想將自己打包寄到非洲去算了。報上不但刊登了她與劉宇剛的熱吻鏡頭,還把他們形容成追逐了三年的浪漫愛侶,嚴重扭曲事實。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她真想仰天大笑。明天她就要和建邦訂婚了,結果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將和劉宇剛結婚。她猜想,她的未婚夫一定也是這樣認為,她該怎麼解釋?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結婚進行曲的樂聲緊跟著響起,雨楠恨恨的拿起行動電話吐口水,恨自己突然心血來潮將電話鈴聲設定成這個音樂。還嫌自己不夠煩嗎?
「喂?」她拿起行動電話回話。
「雨楠嗎?我是織敏。電話為什麼沒人接?」
幸好是她的好友。雨楠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安心不少。
「我把電話線拔掉了。」她解釋。「我怕又是記者打來的騷擾電話,干脆把電話線拔掉。」
「那就好。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出事。」織敏也是過來人,滿能體會她的痛苦。
「你還好吧?應付得來嗎?」織敏又問。她知道記者沒那麼好打發。
「還好。」雨楠相當感激織敏的關心,有朋友的感覺真好。「我的行動電話號碼只有你、喻姍和建邦知道,暫時還算清靜。」
「你沒告訴劉宇剛你有行動電話?」織敏聞言吹了聲口哨,不停的笑。
「我沒興趣二十四小時受到監聽。」雨楠敬謝不敏的回答。
「那他一定急死了。小心他去敲你家的門。」織敏好心的警告,咯咯的笑聲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個可能性不小;她的電話打不通人又沒去上班,依他的個性一定會登門找人。唉!她真想逃到沉沒的亞特蘭提斯大陸去算了,省得留在人間受苦受難。
「別抱怨了。」織敏的意見永遠跟她不同。「我要是你的話,高興都來不及。想想,能被那麼性感的男人當眾求婚外加熱吻,真像我小說中的情節!」
「謝啦。」雨楠真拿她這個寫小說的朋友沒轍。「想當初你和屈之介的半裸照被刊登在小報上成為頭條消息也很像你小說的情節,別光會羨慕我。」真不曉得劉宇剛給她們多少好處,所有的朋友都一面倒,一個勁的支持那個無恥的男人。
「那不一樣。」織敏笑哼,雨楠不難想象她流口水的樣子。「說真的,你已經想到該怎麼和李建邦解釋這件事了嗎?據我所知他也沒去上班,搞不好也被記者纏上了;你知道那些記者是很神通廣大的。」
經織敏這麼一提醒,雨楠才想到她的男朋友可能已經曝光的事。
「我建議你趕快過去救他。看他一副楞頭楞腦的樣子,一定抵擋不住那些記者的追問,到時你的處境會更慘。」織敏又說。雨楠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
的確,建邦沒有應付記者的經驗,恐怕抵擋不了三秒鍾便得投降,到時她的麻煩更多。
「知道了織敏,我立刻過去他那邊看看。」一想到他無助的樣子,她便急著掛電話。
「祝好運!」織敏也不囉唆,馬上掛電話。
結束通話之後,她火速的撥了通電話給李建邦;沒人接。她再撥他的行動電話;還是沒人接。
不行,他一定是出事了,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記者包圍。
在心慌的驅駛下,她拿起皮包,門一打開便急著往前沖,未料會碰到一堵人牆。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劉宇剛。
「正要出門?」他的臉色真難看,最難看的還是額頭上的疤痕--昨日摔下階梯的戰績。
「請你讓開。」她才沒空跟他囉唆,她趕著救人。
「趕著去看你的小朋友?」他挑眉,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用你管。」她氣極,眼前的無賴擺明了不讓她過去。
「他自己會應付記者,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他還是懶懶的擋在門口,動也不動。
「請你讓開。」雨楠最後一次警告,眼神火爆。
「要是我不讓呢?」劉宇剛不以為意。「踢你也踢過了,檔案也丟過了,甚至還把我推下公司前的階梯,你還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吧,我不怕。」他可是有萬全准備才來的,不像前幾次那麼容易扳倒。
哦,這麼自信?他不知道女人修理男人的武器有好幾種,並不只有上述幾項而已?
「那麼……」雨楠冷靜的笑笑,決心給他好看。「戳眼睛如何?這招你就沒試過了吧?」纖指一戳,美麗的玉指霎時轉化成噬人的毒蛇,差點將劉宇剛的眼睛戳出個洞來。
這個歹毒的女人!劉宇剛眼明手快的往後跳,適時逃離她的魔掌。
「謝謝讓路。」雨楠趁著劉宇剛閃人的時候找到空隙溜出人牆,無視於背後灼熱的眼光奮勇向前。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劉宇剛才笑笑的回過神來拿出一個小型的訊號器,發射出一個神秘的信號,然後開始計時。
和雨楠一樣沒去公司上班的李建邦,並非如眾人的想象被記者包圍;他的確是被纏上了,不過不是記者,而是瞅著一雙美目的劉宇焉,正萬分誘惑的爬上他的床,挑戰他的意志力。
「你就這麼不理我,讓我好傷心哦。」收到信號的劉宇焉開始她火辣的演出。之前她只是嘟著一張小嘴,頻頻抱怨他為什麼冷落她,也不跟她聯絡。
「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高攀……」李建邦節節後退,試著忽視在眼前晃動的豐胸,盡量控制自己的鼻血不要噴出來。
「胡說。」劉宇焉嬌嗔,表情嫵媚得不得了。「我家最開明了,只要我願意,我愛嫁給誰就嫁給誰,我爸媽才不會管我,所以你盡管放心。」她邊移動邊甩出「劉家駙馬」的誘餌,釣得他一楞一楞的。
「想想看,我哥哥想娶他的秘書我爸媽都沒說話,還一個勁的點頭,你當然也沒問題嘍。」她很有技巧的提醒他雨楠的背叛,動搖李建邦的決心。
他才剛想質問雨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報上會登她和劉宇剛擁吻的照片?她明明答應要忘了劉宇剛和他結婚的啊,為什麼臨時又變卦了?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和我結婚,我相信我爸爸一定不忍他的女婿是個小小的研究員,一定會安插一個好職位讓你有發展的機會。」劉宇焉看出他的心思,繼續進攻。
「你覺得呢?建邦。」她眨眨眼。「你說這樣好不好?」說著說著,她的豐胸又靠上去,他幾乎能看見迷人的乳溝在向他招手,而且很想舔它。
「可是……我和雨楠明天就要訂婚了……」他一面看她的乳溝一面提醒自己,貪婪的眼睛早已無法轉動,身體痛得要命。
「那就取消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以為意。「反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對你的事業又沒有太大幫助,你干嘛這麼死腦筋啊?」她再下一城。
是啊,雨楠只是一個小秘書,對他的事業的確沒什麼幫助,不如娶劉宇焉比較實際,何況她又那麼迷人。
李建邦看著劉宇焉,試著回想他堅持要雨楠的原因,勉強找到了一些痕跡。
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她就照顧他,把他當弟弟看,甚至連功課也幫他寫。他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可是又離不開她,因為她會把一切料理得好好的,只要他提出要求,她一定盡量去做,努力報恩。
他對她只有恩情,而且這恩情還是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她不愛他,他也不見得真的喜歡她,可是他就是不甘願放手,不甘心輕易將她讓給別的男人--至少在尚未碰見更好的選擇前不能。如今一個更好的選擇突然降落在他的眼前,他不好好把握可就浪費了。
「你真的想和我結婚?」他猛吞口水,再確認一次,兩眼已經離不開劉宇焉深陷的乳溝。
「你說呢?」她千嬌百媚的一笑,更往前逼近,整個人陷入李建邦打開的身軀誘惑的搖擺,超短的迷你裙跟著掀起,只差一步就春光外洩。
熬到這一步,李建邦已經撐不下去了,顫抖的雙手爬呀爬的,悄悄爬上劉宇焉圓翹的臀部,捏緊她……
「建邦,你還好吧?那些記者有沒有--」砰的一聲,小套房的門被焦急的打開,映入雨楠眼瞼是劉宇焉掀至大腿根部的迷你裙,而她修長的雙腿正魅惑十足的攔放在李建邦敞開的雙腿中。
霎時,雨楠的話卡在喉嚨裡,李建邦的手也卡在劉宇焉的臀部上,一切仿若電影中的停格!在雨楠的突然闖入中褪去了聲音,留下驚愕、不信和迷惘的眼神,散落在狹小的房間悄悄的蔓延。
沒有人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所有人都僵住不能動,過了一會兒,才由劉宇焉打破沉默。
「你就是我大哥的秘書吧。」她嫣然一笑,大方的自我介紹。「我是劉宇焉,幸會。」接著她又伸出手來,禮貌十足。
「幸會。」雨楠也回她一個笑容,只是稍冷了點。「原諒我無法和你握手,因為你還坐在我未婚夫的身上,不怎麼方便。」她作夢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她還以為建邦早和她分手了。
「未婚夫?」劉宇焉無辜的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要和我大哥結婚,怎麼建邦又變成你的未婚夫了?好奇怪哦。」
「那是因為--」
「因為你喜新厭舊,因為你想攀附豪門,所以你決心甩了我,嫁給你的老板!」李建邦先聲奪人,反客為主的痛斥雨楠。既然被發現了,不如將一切過錯推到她身上,反正他還有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可抱,不怕顧此失彼。
「這不是事實。」雨楠辯解。
「是嗎?」李建邦輕輕的推開劉宇焉,小聲安慰她一番,然後拿起報紙砸向雨楠。
「這是什麼?!」他凶巴巴的質問。「難道這上面的照片是假的嗎?你還敢說你沒有背叛我?」李建邦越罵越覺得自己有理,吼得也越大聲。
「這完全是--」
「你不必解釋了,我不要聽!」他擺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表情之凶狠前所未見。
「我們解除婚約,婚也不必訂了!」他邊說邊開抽屜拿出戒指狠狠的甩在地上,解除彼此的束縛。
「反正你早就不想跟我結婚,現在正好!」他很有氣慨的拍拍胸脯,像個道地的男子漢。
「我現在宣布--解除婚約,你不必再多做解釋。」語畢,他還偷看劉宇焉一眼,仿佛等待她為他的表現評分似的。
這就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嗎?為何一個人的嘴臉能在瞬間改變?
雨楠搖頭苦笑,也從皮包裡搜出明天要戴的戒指還給他,表情和他一樣堅決。
「我想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這是戒指。」莫怪乎人家說男人翻臉和翻書一樣快,昨天還輕聲懇求的表情換到今天完全不同的嘴臉,真不知道喜新厭舊的人是誰。
「再見,祝你們玩得痛快。」她平靜的道再見,心中除了解脫感之外還有憤怒。她才是遭受背叛的人還得受人指責,簡直倒楣透頂。然而最恐怖的還是從頭笑到尾的劉宇焉,活脫是她母親的翻版,愛上她的人根本是自己找罪受,受傷了活該。
算了,建邦要送死是他的事,她對他雙親的責任已了,是建邦自己不要她的,不關她的事。從今以後,她要過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要被責任感綁住。
雨楠重重的發誓,越發誓越火,極想殺了全世界的男人,尤其是劉宇剛!
她憤而離去。
急於送死的李建邦目送雨楠離去後,立刻轉回劉宇焉的身邊,想繼續未完的熱情,未料卻碰了一鼻子灰。
「對不起,游戲結束了。」她遞給他一個微笑,伸手撫平被弄亂的裙擺,完全換了個人。
「結束了……什麼意思?」他呆楞,無法適應她多變的情緒。
「你還不懂啊?」劉宇焉頗為意外的說,有點佩服他的低能。
「好吧,我來解釋好了。」她捺著性子說:「我這個人呢,最喜歡測試一個男人的忠貞。而你呢,剛好是我找到的最新玩具。至於你方才的表現呢,則已經充分顯示出你的忠誠度,所以游戲結束,你可以一鞠躬下台了。」滿不在乎的口氣和促狹的表情在在顯示出她只是玩玩而已。李建邦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連忙急得大叫。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你明明說要和我結婚,還說要請你父親為我安插一個好職位,你怎麼可以騙我?!」他就是自恃一定能當劉家的女婿才敢拋棄雨楠,怎料結局竟是如此?
「別傻了。」劉宇焉眉頭輕皺,把他當笑話一樣看待。「我堂堂一個劉家大小姐怎麼可能屈就於你這種小角色?等你哪天能夠和我哥哥並駕齊驅時再說吧。」她面帶微笑的消遣他,天使般的面孔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原來如此,我終於弄懂了。」李建邦終於發現他們的陰謀,並且悔不當初。「你一定是你大哥派來拆散我和雨楠的間諜,而我還呆呆的任你玩弄!」他氣得全身發抖,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滋味著實難受,他一定會報復。
「隨你怎麼想嘍。」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拿輕藐的眼光看他。
唉,為什麼從沒有一個男人過得了她這一關,真不知道是男人犯賤還是她太有魅力?無論如何,她的任務總算完成,再也不必跟眼前的笨蛋周旋。
「我走了,不陪你玩了。」劉宇焉皮包一背就想蹺頭,惹來李建邦強烈的狙擊。
「別想跑!」他盲目的撲過去,打算用強的。
怎知劉宇焉不但閃過他的撲倒,還順便給他一拳將他打在地上,讓他跌個狗吃屎。
「沒別人的實力就別學人家逞強,白癡!」天使一下子轉換成惡魔,用力踩住他的背給他警告,隨後揚長而去。
李建邦怒視著劉宇焉迷人的背影,強忍著心中的羞辱,默默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扳倒劉宇剛並搶回雨楠。現在,他只有等了,等老天賜給他這個機會。
另一個陰謀下的受害者氣沖沖的回到公寓,她不是在為失去的婚禮哀悼,而是替自己委屈。
她一定要去渡假,管他劉宇剛或是李建邦,統統給她滾到地獄去,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男人!
就在此時,門鈴忽地響起。她氣極的打開,打算不管是誰一律叫他滾出去。
「是我。」劉宇剛帶笑的站在門口,兩手插在褲袋之中,看起來帥氣極了。
雨楠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來做什麼?
「我擔心你。」他又說,表情溫和得像朝陽。
突然間,她忘了他也是該殺的男人,只想哭。
「渡假好嗎?」他拿出一堆文件亮了亮,是她的護照和機票。
「好。」她無力的點頭,然後靠在他的懷裡開始哭,將心中的怨恨一洩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