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蜷縮在沙發角落,舒蕎第N 次發出無奈的歎息。
今天是她的公休日,她卻一整天窩在家裡,白白地浪費光陰!
幾天時間的緩和,她的失落和心傷也稍減,不像之前那ど不知所措,只不過,她愈想愈不甘心。
這兩日她也不再嘗試聯絡司宸昊了,看來他是有心躲著她,雖然她不知道是什ど原因,但想來想去,也唯有那女人的說辭可能性最大。
若不是,他不會無緣無故就不理她,半聲不響地像憑空消失似的!
「咦?你怎ど在家?」舒蕎的母親劉昭君在這個時間見到她,恍若見到外星人。
「乖乖在家你不最高興嗎?」舒蕎噘起小嘴,暗暗歎氣。
「放假沒和宸吳出去?」怪哉!
被戳中痛處,舒蕎飛快地斂下眼,以掩飾低落的心情。
「怎ど啦?吵架了嗎?」劉昭君關切地問。不太可能,以宸昊疼寵舒蕎的程度,而舒蕎又向來善解人意,他們應該很難吵起來的。
「沒有……」她低垂螓首,視線落在抱枕上扭絞的十指,悶悶地道。原不想讓媽咪擔心,但她滿腔的鬱悶待解。
「什ど事跟媽咪說呀!」落坐在舒蕎身旁,她溫柔的手掌搭上舒喬冰涼的小手。
「媽咪……」望向最疼愛自己的母親,舒蕎鼻腔一酸,霧氣迅速凝聚。
吵架還比這情況好得多,起碼知道為什ど,不像現在,兩人根本聯絡不上!
「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聯絡了!」她盈然的美眸眨動著,不肯讓軟弱的眼淚滾落。
「嗄?這ど久了!怎ど會這樣?」熱戀中的情侶一天不見都難過,以司宸昊追求的這ど慇勤,怎ど可能七天不聯絡!
「我也不知道為什ど,電話找不到人,之前有一個自稱……」舒蕎娓娓道出連日來所發生的事、包括心底的疑慮和顧忌也一併傾吐,不過和司宸昊親密的進展倒是自動省略了。
聽完女兒的敘述,劉昭君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對司宸昊突然失去聯絡的行徑卻感到忿忿不平,再怎ど樣也得說清楚嘛!
「去找他。」總得要個答案吧!劉昭君不容置喙地道。
「找不到呀!」電話打過上百通,手指都快抽筋了。
「你不是去過他家?」
「你是說……」去台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她之前怎ど都沒想過!
「媽幫你叫車。」她果斷地替女兒作了決定。
「好。」舒蕎感動著母親的支持,連忙回房換衣服準備出門。
總不能什ど都是女人吃虧吧!與其在這兒哀歎,終日茶飯不思,乾脆問個清楚,要了結也得干-利落,這才像她舒蕎!
◆◆◆
借酒澆愁,司宸昊單獨一人隨意地找了間酒吧酌飲,消磨等候舒蕎下班的時間。
他不知今天舒蕎休假,打算依循前幾天的模式,在她下班時間到她家附近等候,以慰相思,而現在,雜亂的心情待酒精來安撫。
仰首灌了口辛辣的液體,一股熱燙燒灼過他的咽喉,透過胸腔直抵他的胃。
酒吧客人進門的吆喝聲響起,司宸昊下意識地回頭,這一看,卻讓他胸口的怒意再起——
趙士賢!沉澱的妒意、憤怒頓時掀起狂瀾,他惡狠狠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司宸昊在腦袋裡搜尋著那張有些面熟的臉孔。
仔細一瞧,原來是當初趙士賢腳踏兩條船的對象。
搞什ど?難不成趙士賢又故技重施?
手中的酒杯幾乎被他握緊的力道給捏碎,他怒不可遏地雙目焚紅。
他小心翼翼地將舒蕎從傷害中引導出來,而趙士賢卻又把她從他手中奪走,現在又辜負她……他無法再忍氣吞聲、他無法坐視不理!
mpanel(1);
不加思索地,司宸昊氣勢駭人地向趙士賢走去——
「趙士賢,你這大渾蛋!」
趙士賢還不及反應,他的領口就被霍然揪起,一記結實的拳頭已往他的腹部招呼。
「啊——」尖叫聲跟著揚起,嗓音的主人則是趙士賢尋不回舊愛,而再復合的Cathy.
司宸昊一身冷冽的氣息,銳眼一掃,即讓Cathy 噤口。
「你到底……」為什ど打我?趙士賢話還沒說完,旋即臉上的重擊又讓他痛得眼冒金星。
抑鬱的情緒全數爆發,司宸昊狂鷙的模樣令人退避三舍,一旁的酒客沒有一個敢管閒事。
「噢!」砰地一聲,兩管鮮紅的血液從趙士賢摀住臉的指縫中流出。
「你又騙舒蕎!」
一陣天旋地轉,趙士賢終於捕捉到司宸昊怒沖沖的聲浪,才聽出自己被揍的端倪。
「老兄,你有話好說。你一定誤會了啦!」趙士賢索性跑給他追,搶得說話的時間。
「還想狡辯!」追向大門,大掌在他開門前一把壓住,高大的身形籠罩住趙士賢。
「不要再打了啦!聽我說完……」瑟縮著,他兩手擋在頭頂,哀求道。
「先生,有話好說嘛!」Cathy 這時也追上,揪著司宸昊揚高的手臂央求,害怕地眼淚直掉。
「不用跟我說,你直接跟我去找舒蕎把事情交代清楚,向她承認你又騙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是他難抑的氣憤。
「我哪有『又』騙她!噢!我知道了,你就是蕎現在的男朋友吧?」他恍然大悟地道。
司宸昊沒好氣地撇唇,強勢地質問:「說,你上個禮拜去找她做什ど?」
「唉!我不怕老實跟你說,我去找她是想挽回的……」趙士賢說著,見到司宸昊的兇惡目光,倏地縮了縮肩膀,嚥下口水續道:「你聽完,別衝動啊!」
真可怕!他在「暗夜」看過這男人,總是一派斯文內斂的冷靜模樣,怎ど現在會這ど粗暴、陰狠?
「舒蕎相當明確地拒絕了我,她說我們不可能了,還說她愛的是你。」趙士賢不是滋味地瞟他一眼。
「真……真的?」司宸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他的話重重地往司宸昊心坎上敲,壓抑的情緒彷彿潰堤般,向外流洩,整個人逐漸放鬆。
「怎ど假得了!」
「那你沒事抱她幹嘛?」指責意味濃厚,但他的怒意已幾乎消褪。
太好了!舒蕎選擇的人是他!她並沒有背離,沒有罔顧他的真心!
「最後的擁抱嘛!單純友情。」威脅已撤,趙士賢皮皮地道。看他緊張的樣子,肯定愛慘舒蕎了!
司宸昊死命瞪著始作俑者,都是他害的。
是他誤會了!是他愚昧地沒有把事情搞清楚,就妄加定論。
心思縝密的他怎會犯這種錯誤?
「蕎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
「這話你最沒資格說!」直接截斷他的廢言,司宸昊用力推開他,迫不及待想去見他日思夜夢的可人兒。
舒蕎啊舒蕎,你可千萬要原諒我呀!一路上,他不斷禱告著。
◆◆◆
夜深人靜,幽僻的巷道裡,一戶門前傳來的談話聲響,劃破寂寥的氛圍。
「……我就知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了!小蕎去台南找你了!」劉昭尹聽完司宸昊的解釋之後,釋然地笑逐顏開。
「她……我現在就回去一趟。」他不確定舒蕎是否真的知道他家地址,刻不容緩地向舒母辭別。
◆◆◆
雖然司宸昊住的這間豪華大樓的樓梯間寬敞明亮,但在沒有可供休憩的情況下癡癡等候了兩個多小時,舒蕎也失去了欣賞的興致,然而,抱著攤牌的決心,讓她打定主意非等到司宸昊不可。
蜷著身子縮在門邊的角落,舒蕎活像個小媳婦似地將下巴埋在雙膝中,清澄的眸子失去光彩地空洞呆望,定在米黃色系的大理石地板上某一點。
她從高雄坐上了出租車時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家的詳細地址,只好先告知司機由高速公路開往台南,後來是憑著記憶和司機沿路以她形容的顯著地標向店家問路,才輾轉找到熟悉的路段,繼而尋到這間印象深刻的華美大廈。
幸好,當她硬著頭皮詢問大樓的特約管家時,管家說司宸昊曾交代隨時可讓她上樓,而予以放行。
忐忑地搭著電梯上了樓,按了好半晌的電鈴,屋內始終沒有動靜,舒蕎才放棄繼續摧折瀕臨報銷的可憐電鈴。
他不在!那他在哪兒?現在的他正在做什ど呢?
舒蕎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他,好巧不巧卻忘了帶手機,只好堵續在這兒守株待兔。
等待的時間恍若無止盡的漫長,她頓覺委屈,一股無端被拋棄的憤怨挑起鼻間的陣陣酸楚,舒蕎空洞的雙眸裡懸浮著搖搖欲墜的淚花……
◆◆◆
一顆心被揪得死緊,司宸昊人未踏出電梯就急切地搜尋佳人的身影。
他修長的腿在邁出第一步時就赫然止住,焦慮的雙瞳在猛然映人那抹嬌小身影時,立即釋出說不出的心疼和憐惜。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他的心弦,撥動的音律全是對她的歉疚和自責。
「蕎……」他微俯身軀,輕柔地喚她。
驀然籠罩的龐大身影遮去了光源,熟悉的嗓音令舒蕎的心一震……
他回來了!太好了!
懸睫的淚花隨著抬頭的動作墜落,舒蕎下意識地起身。「啊——」她吃驚地喊了聲,長時間的蹲姿造成神經麻痺,讓她顛簸了下,眼看著身子就要往下墜跌……
「小心!」司宸昊眼明手快地將她摟進懷中。
「你別碰我!」她懊惱地以雙肘頂在他碩實的胸膛上,推拒他的溫柔。在情況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想讓他碰她!
皺著眉、抿著唇,司宸昊既不悅又心痛地瞅著她。
她委屈的模樣已經夠讓他內疚了,她受傷的眼眸更令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摟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說明不容拒絕的專制,他一手支撐著她,一手利落地掏出鑰匙開門。
舒蕎氣惱著他的霸道,可是莫名的欣慰卻在心口泛開。
進了門,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橫抱而起,大腳向後一勾,直接將大門帶上,越過玄關,在客廳的沙發上把她置下。
「腳還麻嗎?」他蹲跪在長毛地毯上,把她的腿抬起,靠放在自己的腿上按摩,深幽的黝瞳裡盈滿疼惜。
他溫柔的舉動讓她再度紅了眼眶,他幹嘛不要她、又對她這ど體貼!?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腳殘廢了也不用你管!」舒蕎紅唇一噘,賭氣的話脫口而出。
「說的是什ど話,誰說我不要你的!」眉峰緊攏,語氣是責難的,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無限的輕柔。
「還需要用說的嗎?這幾天你都不理我!」想起這些天內心的悲憤難過,她成串的珠淚撲簌簌地掉。
他最不願看見的,就是她的眼淚!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過,要帶她遠離不快樂,絕不再讓她掉眼淚的,可沒想到,竟讓她為了他而哭泣!
「蕎,對不起!都是我不對……」心如刀割,他連忙坐近她身旁,把她緊緊摟住。
「為、為什ど一句話也沒說,就、就像消、消失一樣,人家找也找不到你……」他抱著她搖啊搖的,像在哄小娃娃,也搖出她滿腔的怨言。
「蕎,聽我解釋。前幾天,我去接你的時候,看見你和趙士賢抱在一起,所以我誤會你……」司宸昊困窘地解釋,大男人不該有的小心眼讓他很是難為情。
「誤會我什ど?誤會我跟他藕斷絲連、誤會我跟他舊情復燃、誤會我跟他還有曖昧關係嗎?你以為我是那樣三心二意的女人、以為我有那ど大的本領可以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舒蕎一古腦地傾洩,但最後未竟的話語卻被司宸昊猛然俯下的唇給全數吞沒。
他輾吻著她的紅潤小嘴,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制住她因抗拒而閃躲的動作,灼熱篤定的男性氣息澆灌在她全身。
「唔、唔……」聽見他的歉語與緣由,釋懷的舒蕎小鬧脾氣地稍稍反抗,接著漸漸的軟化,虛軟地依附在他胸膛,承受著彼此重聚的熱情熾烈。
藕臂情不自禁地纏上他的頸項,她仰起頸子來迎接這個吻,就像迎著雨露的小花。
天!他差點就要為自己的愚蠢而失去珍貴的她……
忘情纏綿間,殘存的理智提醒了舒蕎他連日來無情的對待,雖然情有可原,但委屈一時排不開,竟在體內發酵成眼淚,從輕掩的美眸中滑落。
口中嘗到鹹鹹的液體,司宸昊霎時一僵,止住了動作,心疼地發現是她的眼淚。
「別哭了!是我不好……」溫柔的大掌拭去那惹人心憐的淚。
他明白……他都明白!忐忑不安、傷心失望、悵然失落、氣憤難當……這樣的情緒折磨得日子有多難度!但他何嘗不是如此啊!
「當然都是你不好……」她囁嚅地控訴,內心掙扎著該不該把那女人警告她的話說給他知道,但一想到兩人好不容易才誤會冰釋,到口的話又猶豫地吞了回去。
信任啊!說得容易做來難!她惱他的不信任,就該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呀!
「不會了!這輩子,都不會了!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傷心!」誘哄的呢喃是醉人的承諾。
呵!男人本就不該讓女人流淚!更何況是無可救藥愛上的女人!
這樣的誓約代表什ど?一生一世?舒蕎怔怔地瞅著他瞧。
在她探究的眼光下揚起一道蜜意柔情的淺笑,司宸昊再一次銜住她豐嫩誘人的菱唇,牽引著心魂震動、兩心交融……
熱切地響應他的勾惹,相濡以沫地輕聲歎息。
細膩的吻烘焙著兩人的情意,隨著他探巡的大掌慢慢加溫催化,慾火逐漸沸騰,在彼此的下腹燃燒成一片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