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噁心喔……我可不可以不要做?」江青蘿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惡。 「如果你不做的話,就只能在一邊看著,我相信你絕對不只是想看而已,你也想加入吧?」平納的藍眸浮起一陣笑意,跟著把一條肥嘟嘟的蚯蚓放在她的掌心。 「天哪!我快吐了,快把它拿走!」她根本不敢去看那條蠕動的蚯蚓,只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會吧?它傷害不了你的,你只要把它穿過魚鉤,接著將釣竿甩進湖裡,今晚我們就有一頓豐盛的晚餐了。」 青蘿愈聽愈噁心,他還要她拿魚鉤穿過那噁心的蟲?天哪,她絕對會吐的。 「別說了,我還是在旁邊看好了。」她連忙把手上的蟲甩到地上。 平納哈哈大笑,輕鬆的拿起魚鉤穿過蟲體,一面對她眨眼笑道:「這個時候幾乎每個女人都會開始展現她柔弱的一面。」 江青蘿橫了他一眼,「激將法對我沒用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我毫不懷疑,你那火爆而鋒利的舌頭,是需要有人來磨平。」 「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她有點諷刺的笑著,他還真是要命的自信。 他環著她的腰,輕鬆的將魚線甩進湖裡,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還有誰那麼不怕死,在你拿著手槍威脅著他時,還能談笑風生?」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她笑了出來,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似乎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不是不要臉。」他正色道:「我那時就知道我會發狂的愛你。」 江青蘿心裡一陣感傷,勉強笑道:「我已經後悔當初不該惹上你。」 「我倒是很慶幸當初經過那條路。」他將魚竿插在地上,跟著在青草地上躺了下來。 江青蘿坐在他身邊,柔和的太陽在他們頭上照耀,他們在樹蔭之下,享受著微風輕送的黃昏安詳時光。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這種寧靜幸福的感覺自己不知道還能擁有多久? 跟凡恩的約定要到期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真是奇怪極了,難道他是要放棄了嗎? 不可能!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一定會在這幾天內發動攻擊。她擔心的轉頭看著平納。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他靠近她,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沒有,我在想什麼時候才有魚兒上鉤。」她輕輕一笑,掩飾著說。 他將手放在她渾圓的肚皮上,突然一個震動,他迅速的坐起身來,臉上有著震驚的表情。 「老天哪!那是什麼?」 江青蘿也感覺到了,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傻瓜,你說那是什麼?大概是你兒子或女兒在跟你打招呼。」 「會痛嗎?」他關懷的問,還是不太敢靠近她。 「當然不會!傻瓜,你不覺得很神奇嗎?這裡面有個小生命耶!」她的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一臉的驕傲。 「青蘿,謝謝你!我想,我該給你一個婚禮了。」他執起她的手,神聖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她渾身一震,一陣心酸湧上心頭,掩飾的笑道:「我現在這麼醜,不適合當新娘子,你看過這麼腫的新娘嗎?」 「你是最美的!優雅而自然,不管現在或者以後,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但願我有你那麼多的信心。」 他們緊握著對方的手,給彼此一個充滿愛意且關懷的微笑。 「殿下……」力克遲疑的打斷他們,臉上有著尷尬的表情。 「你的事情最好重要到一定要打擾我。」平納帶著微笑,威脅他的好友兼侍衛長。 力克臉上有著不自然的表情,「可以私下說嗎?」 江青蘿聞言很識相的起身,準備要走。 平納輕輕的拉住她,對力克道:「你說吧!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是你叫我說的,可不是我故意要在青蘿面前說。」力克急忙道:「愛蜜莉小姐來了。」 愛蜜莉?平納有點擔心的看了江青蘿一眼,想著該如何跟她解釋。 愛蜜莉是他所有情人裡最難纏的一個,她驕縱而任性,而且永遠不知道什麼叫作不好意思。 他非常後悔,當初不該招惹這麼棘手的人物。 他看看力克,笑了一笑,「現在愛蜜莉是你的問題了,老實說我不太想見到她。」 「殿下,我伺候不了她的!」力刻苦笑著拒絕。他可不想跟她打交道,她是可禮大公爵的獨生愛女,脾氣大得很呢,他才不想去自討沒趣。 江青蘿好笑的看著平納狼狽的臉,假裝氣憤的說:「現在你知道什麼叫作致命的吸引力了吧?」說著,她挽著力克的手,「你好好陪伴你尊貴的客人吧!」 「青蘿!」平納追上去,一邊解釋著,「別那麼不公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青蘿停下腳步,笑嘻嘻的說道:「可是現在『過去』都找來了,你說該怎麼辦呢?」 他從力克身邊將她拉回來,有點警告的意味說:「力克,我的醋勁很大,你不會希望我對你發脾氣吧?」 江青蘿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你的醋勁很大?你還沒見識過我的呢!」她甩脫他的手,繼續挽著力克。 力克聳聳肩,一臉我也沒辦法的表情。「殿下,這不是我的意願喔,你別生氣。」 他當然生氣,不過是生他自己的氣,誰叫他以前那麼的荒唐呢? ??? 「平納!」 愛蜜莉委屈的嘟起了嘴,看著平納高大英挺的身影,她連忙丟下那位被她吼得驚惶失措的侍衛,千嬌百媚的走過來。 江青蘿打量著眼前的美女,燦爛的金髮披瀉在肩後,穿著合身的深紫緞套裝,將她雪白的肌膚襯托得更加搶眼,她的身材高挑,流露出高貴氣質,還有一副驕傲的神態。 「愛蜜莉,我不記得我有邀請你到麗宛宮來。」平納拿開她熱情如火的手,感覺到江青蘿那雙想殺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愛蜜莉的紅唇驚訝的張成一個O字型,她語氣曖昧且帶點挑逗意味的說:「你答應過我非常多的事,包括我可以出入麗宛宮,需要我幫你回想起來嗎?」她的手不死心的回到他的胸前。 「不用了!」平納有點慌亂的拒絕,她一向口無遮攔,他可不想氣死青蘿。 愛蜜莉的注意力被一旁的力克和陌生女子給吸引過去。她打量著江青蘿蒼白的臉和臃腫的身材,馬上將她歸類為不具威脅性的女人,並作了一個錯誤的判斷。 力克真是沒眼光到了極點!她曾經試圖誘惑他,他都不為所動,原來他喜歡平凡的女人,而不是她這種絕世美女。 她展開一個毫無誠意的淺笑,美麗的眼眸盯著江青蘿,輕輕的說道:「力克,你一直很特別,特別到如此容易在平凡中滿足。」 江青蘿挑起了秀眉,無法忽略她語氣中挑釁的味道。她幹麼站在這裡讓她侮辱自己? 她仰頭對力克笑道:「我們該告退了,也許殿下想好好的跟愛蜜莉小姐敘敘舊。這個時候告退,任何人都會覺得是非常適當而合理的。」 力克飛快的看了他的王子一面,馬上決定要跟她站在同一陣線。王子殿下得好好的記住,關於花心和荒唐的代價。 「你說得對,相信愛蜜莉小姐有很多話要說。」 「而你是那個最適合傾聽的人。」平納沒好氣的瞪了力克一眼,把江青蘿拉到自己懷裡,他可不能容忍她的手一直挽在力克的臂彎裡。 看他們一搭一唱的,隨便就想把他推給愛蜜莉,他才不會乖乖的順他們的意。 「親愛的愛蜜莉,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平納認真的開口,藍眸裡漾著幸福的笑意。 「你說的這個平凡的女人,很不巧的是我深愛的女人,希望你會給她適當的尊重和保持你高貴的風度,那麼麗宛宮仍是歡迎你的。」 愛蜜莉輕輕的笑了起來,「噢,平納!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對於你的小玩笑,我該有什麼適當的反應,才能讓你感到滿足呢?」 「尖叫然後逃跑,怎麼樣?」力克小小聲的給她建議。 「力克,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很驚訝一個侍衛長竟然是這樣對待麗宛宮的客人。」她一臉被冒犯的樣子,還不忘要保持她高貴的形象。 「嚴格來說,你不算是客人。」不請自來,就算是客人,也可以不歡迎。 「平納。」愛蜜莉的臉紅了紅,嬌聲道:「我知道你希望我是女主人,雖然還不是,但我很樂意成為麗宛宮的女主人。」 饒了我吧!平納從來不知道愛蜜莉這麼遲鈍,他已經明示加暗示,她還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果然不是普通的難纏而已。 「愛蜜莉,容我非正式的介紹,這位是我的妻子青蘿小姐,希望你明白。」 一直靜聽的江青蘿驚訝的抬頭看他,「你胡說什麼?誰是你的妻子?」 愛蜜莉臉上浮起一抹瞭解的笑容,「我明白了。」 沒想到平納這麼在乎她!他為了她尊貴的身份,找了這麼不起眼的女人來掩飾,真是用心良苦呀! 他是南格斯底公國的王子,她是公爵之女,身份都很引人注目,沒想到比利時公主敢來跟她搶老公,她雖然沮喪,也毫無辦法。 不過,她是很樂意在他婚後,仍然為他提供熱情的服務,只是如果被發現了,難免成為皇室的醜聞,沒想到平納已經安排好了。 這麼貼心的舉動,真是令人感動。 「你真的明白嗎?」看著她一臉樂暈的模樣,平納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 愛蜜莉猛點頭,雖然她不太高興他的手環住那女人的腰,不太高興他親暱的對那女人笑,不太高興在他懷裡的人不是自己。 不過,她得忍耐,為了避人耳目,她得辛苦一點,絕對不能亂吃醋。 可她對自己的保證,只用到晚餐結束後而已,她敏感的察覺到那個叫江青蘿的東方醜小鴨,正在威脅她的地位。 「平納。」她換了一個誘人的姿勢,將身子往前傾,露出她白皙的大片胸部。 「今晚,我睡在你那張大紅床上嗎?」她低聲問他,語氣甜膩得像蜂蜜。 平納也低聲回答道:「愛蜜莉,一個淑女不該跟任何男人分享她的床,尤其是一個有妻子的人。」 「我想比利時公主不會介意的,她遲早得習慣跟別人一同分享她的丈夫。」 「噢,我指的是青蘿,她會非常介意跟你一起分享我,所以,今晚我仍打算和我的妻子一起度過。」他微微一笑,將眼光轉離她的胸部。 愛蜜莉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來,有點明白了,「這不是一個遊戲嗎」你為了那個癡肥的女人拒絕我?」 平納轉頭認真的看著她,「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是每次都能寬容的接受你對她的攻擊,再說,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懷孕了?」 「平納!」愛蜜莉吃驚的喊了一聲,不太敢相信,「你確定那是你的孩子嗎?」 平納的眼光一黯,藍眸裡閃著憤怒的火焰,「愛蜜莉,我對你的耐性快用完了,希望你別試著激怒我。」 江青蘿不是滋味的看著他們低聲交談,偶爾她還會接觸到愛蜜莉那充滿勝利和驕傲的眼光。 她感覺很不舒服,一股怒火很快速的漫過她的胸膛,並且明顯的表現在臉上。 她鎮靜的放下刀叉,並用餐巾擦拭著嘴,然後優雅的站起身來,朝著力克伸出她的手。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送我回房嗎?」 力克牽住了她的手,「這是我的榮幸,青蘿小姐。」 平納微笑的眼光始終不曾離開江青蘿的臉,她那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而漲紅,他喜歡看她為他大吃飛醋的氣憤模樣。 不過,他可不喜歡睡沙發的日子,待會他得跟她說清楚,畢竟她有一副驢子似的固執脾氣,他可招惹不起。 ??? 江青蘿毫不考慮的抓起離她最近的枕頭,朝進房的平納丟過去,並發出不淑女的詛咒。 他很容易就閃過那個枕頭,並慶幸她丟過來的只是枕頭而已。 「如果你可以冷靜下來的話,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的。」 「留給你的珍妮或愛蜜莉,或許多我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她瞪著他,嫉妒的火焰熊熊的在眼底燃燒。 他竟敢一直陪著愛蜜莉那只驕傲的孔雀,她早就知道他對美女的興趣和耐性是無與倫比,只是在她面前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嗎? 「親愛的青蘿,你的表現十足像是蠻不講理的女人。」他無奈的說,並且不再嘗試走近她,誰知道她接下來丟過來的是什麼? 「你也別客氣了,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 「如果你聽得進去的話,我要提醒你,是你自己弄成這樣的,你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的怒火當然平息不了。」 「我才不想聽,你以為我對你的羅曼史很有興趣嗎」她嗤之以鼻,一臉的輕視。 「青蘿,你明明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幹麼一個勁的冤枉我?」 「我冤枉你?」真是做賊喊抓賊,惡人先告狀嘛! 「你的記憶已經差到忘了美麗的珍妮嗎?我倒記得很清楚,她到麗宛宮一個禮拜,你可是一晚都沒浪費的準時到人家房裡報到。」 原來她跟他翻起舊帳來了,這小妮子很會記仇嘛! 笑意爬上平納的眉眼,他假裝思索一下,才認真的道:「噢,那個珍妮,她的確是個好對手,說實在的,她的技巧真是好得沒話說。」 「下流、混帳!」江青蘿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這個混蛋平納,她還以為他改了,沒想到還是那麼低級變態,連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都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他一臉的無辜,「我哪裡下流,又哪裡混帳了?你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你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江青蘿怒道:「我不想跟你說話,那只會令我覺得噁心!」 他一臉很受傷的表情,「你的話說得太重了吧?如果你真的那麼不高興的話,以後我絕對不跟珍妮下西洋棋了。」 西洋棋?她看著他一臉的笑意,馬上明白他又捉弄了她一次。 「你不會愚蠢到以為我會相信吧?這個謊言太拙劣了,我不相信你真的跟她下了七晚的西洋棋。」 「我說的是事實。」他走近她,察覺到她的態度軟化了下來。 「當然,如果對手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只有下西洋棋而已。」 她漲紅了臉,轉過頭去假裝聽不懂他的話。 「好了,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為這種無聊的小事發脾氣。」 她斜睨了他一眼,語氣裡有點不滿,「你怎麼敢說這是無聊的小事?」 平納微微一笑,「因為我什麼都沒做,也不希望將一個美好的夜晚花在跟你鬥氣上面。」 江青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怎麼?你覺得我很難應付了嗎?也許你的比利時公主會更難纏,那也說不定。」 他輕輕摟著她,「我從來不覺得你難以應付。至於比利時公主,自然有她的丈夫去傷腦筋,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江青蘿突然覺得心中一酸,只想掉淚,她到底在做什麼呢?他們相聚的日子不多了,她竟然為了這種事跟他嘔氣。 他真是傻瓜!只是這個溫暖的胸膛,她要用多麼大的努力及鐵石心腸,才能狠心離開呢? ??? 愛蜜莉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江青蘿。 她自認身材比她好,臉蛋比她完美,取悅男人的技巧更是沒話說。平納一定是瘋了,才會拒絕她! 想到他竟然讓這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她就覺得怒不可抑。他從來不給她機會為他懷孕的! 他應該是她的,他是她唯一無法駕馭和控制的男人,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因為其他男人根本比不上他。 他有英俊的臉龐、「尊貴的身份和傲人的財富。該死,他應該是屬於她的,如果不是這只東方醜小鴨的話。 她看著他們之間交換的那種眼神,甜蜜而互相信賴,嫉妒使她發狂,她發誓她要摧毀這只醜小鴨,愈快愈好。 她得好好利用她昨晚得來的情報,其實她只要對那些因她魂不守舍的男人一笑,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還有什麼消息是得不到的? 「就一個保鏢而言,你非常的盡責,盡責到還要幫人暖被。」愛蜜莉輕蔑的說,以她新得到的消息來攻擊江青蘿。 她迎視著她挑釁的眼光,鎮靜的說:「你說得對,我沒什麼好否認的。」 「你果然不好應付!貪婪的女人就像一隻飢渴的獅子,說吧,要多少代價你才肯走?」 「你問倒我了。」江青蘿給她一個堅定的微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陪魯格斯一晚的代價是兩百萬美金。」 「你這個婊子!」愛蜜莉憤怒的說,她感覺得到她的強硬,她不是那種單用語言可以傷害的人。 「謝謝你的讚美。」她絲毫不流露出受傷的神色。 「你不覺得以你的姿色來說,索價太昂貴了點?也許你能分享他的床,不過容我提醒你,除此之外你一無所有。」 「你說得對,或許是我一無所有。」江青蘿甜甜的對她一笑,「所以我不打算放棄,畢竟我什麼都沒有,想擁有一張長期飯票也不過分吧?」 愛蜜莉知道她遇上了對手,瞇起眼睛,挑戰的興奮之情迅速漫過她的身軀。 她喜歡危險,喜歡打擊堅強的人,她會很樂意盡情的攻擊她,直到她體無完膚,並痛哭求饒為止。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你真是天真!你以為你綁得住他多久?嗯?趁他對你還有興趣的時候,盡量多搜刮一點,免得他把你踢下床的時候,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該謝謝你的,畢竟要向另一個人坦承自己不幸的遭遇,讓人引為借鏡,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你……」愛蜜莉深吸一口氣,緩和一下高漲的憤怒。「你有一張刁鑽的嘴,不過,那對改變你的命運並沒有絲毫的幫助。」 江青蘿轉了個角度不去理睬她,和一個吃醋的火大女人爭辯,簡直是浪費時間跟口水。 愛蜜莉諷刺的說:「我說對了嗎?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哪個呢?保鏢?妓女?喔,我發現這兩個身份的相似之處了,都是為了錢,把身體賣給別人嘛!你果然一點都不浪費天生的本錢。」 江青蘿認真的盯著她,「愛蜜莉小姐,我懷疑你的言行是不是能跟你尊貴的身份配合,以你剛剛的表現來說,你沒有資格這樣來指責我。」 「好高貴呀!你搶了我的男人,搶了我的幸福快樂,竟敢說我的言行不配我的身份!」 「如果是你的,誰都搶不走,而我什麼都沒有做,更別說我搶了你什麼。」 「我討厭你、輕視你!從骨子裡看不起你!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感覺是相對的,我對你的感覺正像你剛剛所說的,一字不差。」江青蘿冷靜的反抗著她。 「看樣子,你是不會走的。」愛蜜莉冷笑道,準備使出她最有力的籌碼。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她搖曳生姿的走向她,嬌媚的一笑,「國王會有辦法讓你走的,親愛的通緝犯小姐。」 「你說些什麼?誰是通緝犯?」江青蘿假裝驚訝的說。 「你勾引男人的手段那麼高明,怎麼會這麼笨呢?」愛蜜莉得意的笑著,看著她即將敗退,她就有無比的快感。 「你實在不太聰明了。」江青蘿冷靜的說,愛蜜莉永遠別想威脅她!她會後悔這麼做,一定會,而且會非常快! 「你喜歡自己離開,還是我請調查局的人來請你?」 「愚蠢的女人。」江青蘿冷笑一下,冷冷的說:「你猜我是為了什麼被通緝的?」 愛蜜莉微微一愣,關於這點她倒是沒問,況且那個又色又笨的侍衛,不見得會知道那麼多。 她搖搖頭,倔強的說:「不管那是什麼,我相信那都是趕走你的好理由!」 「你在威脅我?」 「是的。」她驕傲的揚起頭,臉上有著勝利的神情,「你若不走,我很樂意通知相關單位將你帶走。」 江青蘿淺淺一笑,在愛蜜莉還不瞭解發生什麼事時,已經將冰冷的槍口直指到她驚訝的臉上。 「愛蜜莉小姐,千萬別用你一知半解的事情來威脅別人,否則有時候會對自己造成難以言喻的傷害。」 愛蜜莉瞪著她,「這是真槍嗎?」 「你可以試試看,不過我要提醒你,我的槍法一向很準。」 她看著她臉上那種冷若冰霜的神色,堅決的眼神,顯示出她是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而向她開槍對她來說,一定是件小事。 她毫不懷疑她會傷害她,愛蜜莉有點害怕了,甚至是後悔。 「好吧!你贏了,我離開麗宛宮。」她不甘願的說,跟一個手上有槍的人作對,倒霉的是自己。 江青蘿搖搖頭,「你不該以為掌握到我的秘密就可以威脅我的,現在我不可能讓你走,畢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嘴巴很緊的人。」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發誓,你可以相信我!」愛蜜莉急迫的說,眼光離不開那足以致命的槍。 「我只相信死人,只有死人才不會洩密。」她冷冷的說。 愛蜜莉驚恐的睜大眼睛,完全不懷疑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你敢傷害我?我是可禮大公爵唯一的繼承人!」 「那我要跟公爵致歉了,從現在開始,他得重新栽培另一個繼承人。」江青蘿絲毫不為所動。 「不,別殺我,我絕對不會說的。」她哀求著她,眼淚瘋狂的流了滿臉。 「再見了,親愛的小姐,希望你以後會聰明一點。」 她輕輕的扣下扳機,微微的聲響響起,愛蜜莉軟倒在沙發上,人事不知。 江青蘿噗哧一笑,罵道:「真沒用!這樣就嚇暈了。」 ??? 「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我該感激你呢,還是打你一頓,處罰你的膽大妄為?」平納愛憐的看著她。 他以她為榮,她和愛蜜莉的爭執他都聽到了,他對她堅強而又精采的表現忍不住喝采。 「我的膽大妄為你是今天才知道嗎?你應該是最先領教過的那個人。」 他假裝生氣的看著她,「愛蜜莉至少有一件事說對了,你有一張刁鑽的嘴。」 她仰起頭來看他,低聲笑道:「喔?那麼我到底該得到獎賞還是處罰呢?」 他的手掠過她的唇,在她柔和的臉上緩緩的探索,跟著他的唇追隨著他的撫摸,印上了她的臉,不漏過任何一個優美的線條,他的氣息吹拂著她,最後溫暖的唇終於覆上她的,傾盡他所有的柔情,使她感動。 半晌,他終於離開她那甜蜜而柔軟的紅唇,深深的看著她。 「希望你不會覺得這是個太殘酷的懲罰。」他有點戲謔的說。 江青蘿眼裡閃著淘氣的光芒,她看著那溫和的藍眸,審視著他臉上的每一道線條,並且明白自己有多麼愛他。 她的手環上他的頸後,用輕微的力道催促他再低下頭來。 平納眷戀的品嚐著她的美好,並確定自己的耐心和熱情得到了回報。這是她主動要他吻她,出於她的自願和選擇。 一股炙熱而濃烈的感情在他們之間流動,他勉強的抬起頭來,她則困惑的看著他。 「恐怕我們必須停止了,否則我要的就不只是一個吻了。」 她輕聲一笑,將頭埋入他的胸膛裡,「而我將會給你充分的自由。」 他呻吟一聲,「這是個殘忍又甜蜜的誘惑,我會記得很清楚的,夫人,我會讓你的邀請幫助我度過每一個夜晚。」 他是個健康而精力充沛的男人,她自然知道禁慾的生活對他來說,簡直是種酷刑。 不過她現在也不打算將那個位置讓出來,就算以後她一定要離開,但至少不是現在。 江青蘿嘻嘻一笑,「很好,最好是每個迷人的女性對你微笑的時候,你都會記得你的承諾,還有我的槍法很準。」 平納擁著她,低聲道:「青蘿,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把麗宛宮留給愛蜜莉,讓我們真正的獨處。」 離開?她緩緩搖頭,「那太冒險了。」 「青蘿,不用我提醒你,約定的時間早已過了,我根本沒怎樣,不會有安全上的顧慮,況且有你在我身邊,不會有問題的。」 是的,她跟凡恩的約定早就到期,他一直都沒有出現,但她仍不敢鬆懈,雖然凡恩看起來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但他終究是一個殺手。 她絕不會冒著讓平納失去生命的危險,離開麗宛宮。 「不行,你得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 「青蘿,我覺得我比一個囚犯還沒自由。」他有點怒意的說:「我一定要出去,不管你同不同意,這是我的決定。」 「你的決定是愚蠢的,且會使你送命,所以我絕不會允許。」 「我已經決定了,而且一定要這麼做,就算沒有你的允許也一樣,我不需要你的許可才能做任何事吧?」他一定得要出去,就算激怒青蘿都在所不惜。 他竟然這樣說?他說得好像麗宛宮是個監獄,而她是個無情的獄卒,且他根本沒必要問她的意見。 江青蘿覺得有點受傷,她不讓他出去也是基於安全的考量呀!平納這個混蛋,竟然忽視她的好意,抹殺她的苦心。 「平納,你講理一點,別太過分!」 「我很過分?」他的藍眸裡浮起一層怒意,「我不講理?不講理的是你,那你說,你還要把我關多久?」 關多久?他真的把這種安詳的生活當作坐牢嗎?怒氣也來到她的眼眸,「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混蛋!我懶得理你,儘管去死吧!」 「樂意得很!」他對她咧咧嘴,一臉怒氣。 「平納!」她對著他緊繃的臉用力的大吼,「你這頭自以為是的豬!」 「或許我是一頭豬,不過是想要自由的豬。」 她簡直想在那張狂妄的臉上狠狠的摑上一掌。 「好,既然你不需要我的保護,我幹麼留在這裡自討沒趣?」她像一支箭般的往門口沖,怒火已經淹沒她的理智。 他更快的拉住她,江青蘿怒道:「放開!我再也不要管你了,你愛去哪就去哪,別妄想我會在你的葬禮上掉一滴眼淚。」 「夠了!別再說了!」他緊緊的抓住她,嚴厲的警告著。 她深幽的黑眸裡是一片攻擊的神色,「夠了?當然夠了,你這只自私的豬,永遠都別想命令我!」 她很快的甩開他的手,他不死心的又抓住她,就這麼拉扯半天,他終於舉起他的大手,她毫不閃避的看著他,停止了掙扎。 隨後他高舉的手又慢慢的放了下來,他的眼裡有著明確的懊惱。 「你為什麼不動手?」她尖銳的問:「你想打我不是嗎?」 「我不會打你的。」 「有什麼不可以,王子殿下,別忘了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她諷刺的說。 「「你真是可惡,你明知道我愛你,我若打了你,帶給我的傷害比你被打還來得多!」 江青蘿沉默不語,愣愣的看著他苦惱的眼神。 「我很抱歉,我不該那麼說的,只是要你來保護我,讓我覺得自己窩囊到了極點。」 她深吸了一口氣,明白這陣子的躲藏和足不出戶,給他的自尊帶來多大的打擊。 尤其,她還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他,天哪!他一定很難受,她暗罵自己竟然沒顧慮到他的感受。 「平納,別這樣,我相信你也會保護我的,而我絕對很樂意依賴你。」 「青蘿,別再跟我爭吵了,你那火爆衝動的個性,動不動就生氣,你知道我多麼不願對你吼。」 「是你挑起戰爭的,我不認為你的指責對我公平。」她仰著頭,一臉的絕不妥協。 「我不打算跟你爭辯下去,免得你又指責我掀起另一場戰爭。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用成熟的態度,理智的達到共識,不需要爭執。」 江青蘿坐了下來,因為她的後背實在痛得受不了,「好,我重申我的立場,我堅決反對你出麗宛宮一步。」 「我可以接受,但你要給我理由。」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沒忽略她疲憊的神色。 「第一,暗殺的指使人還沒找出來,你還是有危險。第二,那個殺手雖然不曾現身,但不代表他不會出手。第三,我不知道除了麗宛宮這麼嚴密的警衛之外,還有哪個地方能比得上。」 「你說得有道理。」他點點頭,「但我得告訴你,我已經知道誰是幕後指使人。」 「是誰?」她詫異的問。 「是我們都很熟悉的人。」平納冷靜的說:「所以,我準備好要反擊了。」 江青蘿狐疑的問:「是誰,你確定嗎?」 「非常的確定,絕對不會有錯的。青蘿,你儘管放心,我有能力可以保護我自己,而且從頭到尾我都不覺得我的生命有受到任何威脅。」 她可不像他那麼有信心。 他安慰似的摟住她,彷彿想將他的信心傳達給她。 「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