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繁提著一袋剛從市場上買回來的蔬菜,從包包中掏出鑰匙,剛插入鎖孔,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來。
奇怪,雖然今天江少琪要回來,可是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坐車才對,難道是他提前回來來。
想到這,李維繁高興得推門而入,沒想到,突然從門口冒出兩個帶著面具大吼大叫的人,嚇得她手中的手提袋和鑰匙一起掉在地上,立刻驚聲尖叫想要拔腿就跑。
「等等……」
李維繁慌亂中轉頭看一眼門內的兩個人,還是不確定剛才叫住自己的是誰?
「老公,看來我們嚇錯人了。」
說話的女人揭開面具,是一張被陽光曬成小麥色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李維繁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同時另一個人也掀開面具,而這張臉有著和江少琪幾乎一樣的五官。
李維繁立刻知道,這兩個人就是江少琪那對很少回家的父母,雖然她已經在江家混了七年,這還是第一次與他們相見,前幾次他們回來的時候,她都故意避開。
「你……應該就是小繁吧?」
陸美玲走上前一把拉住李維繁的手,上上下下把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這幾年從兒子口中,他們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不下萬次了,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的女孩子讓她那少年老成的兒子一見傾心,但衝著這個女孩能不懈怠的為她家萬能的兒子做七年的晚飯,她早在心裡認定這個兒媳婦了。
現在看來兒子挑人的眼光還真不賴,原先她以為會洗手做羹湯的女孩,一定是溫柔的小家碧玉,而且兒子那麼獨立,一定會找一個嬌弱的女孩來保護,發揮他的大男人本色。
可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很有主見,雖然在外型上完全符合小鳥依人的樣子,但那目光中透出的堅定,就展現出她絕不嬌弱的性格。
「阿姨、叔叔您們好。」
聽到對方準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李維繁尷尬的打著招呼:心裡像是吊著七八個水桶上上下下的,既緊張又不安。
「不用緊張,小琪已經跟我們說過許多關於你的事,相信你也一定知道很多關於我們的事,所以,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其實我們對彼此應該很熟了,是不是?所以不用感到拘束。」江秉正微笑著走上前。
見江少琪的爸爸蹲下身撿拾掉散落一地的蔬菜,李維繁慌張的也要跟著蹲下身。
「不用,這些工作留給男人做就好,我們先進去,看看我和你公公這次的收穫。」
陸美玲一把挽起李維繁向屋裡走去,儼然已把她當成是一家人。
聽到由陸美玲口中說出的「公公」兩字,李維繁的耳根立刻紅如火燒,紼紅一路蔓延到脖子。
「呵呵……不用害羞,我那兒子一早就把你定下來了,相信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不放過李維繁的小女兒嬌態,陸美玲自顧自的說著,嘴巴越來越合不攏,越看這女孩她就越喜歡,相信老公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眼前已經浮現不久之後自己抱著孫子的畫面,如果帶著孫子在埃及古墓裡合照,一定是舉世無雙的全家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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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我回來了,好想你。」
江少琪一進門,沒有發現家裡的異常,眼中只有心上人,他蹦進廚房,從身後摟住正在切菜的李維繁,順勢湊上去索求一個見面吻。
「等等……」李維繁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他偷去一個香吻。
「老公,兒子這好色的樣子,怎麼和你一模一樣呀?」
「雖然如此,但我們可是很從一而終的。」
江少琪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愣了一秒,霍地轉身,望見近一年未見的父母,驚喜的叫出聲來。
「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通知我。」
「呵呵……我們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卻嚇到了小繁。」
陸美玲走上前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兒子,他又變了許多,不過看來小繁把他照顧得很好。
「你們又準備了什麼古怪的驚喜,繁,你沒被他們嚇壞吧?」
江少琪回頭問著整張小臉都羞紅的李維繁,不是他不給父母面子,而是爸媽每次給他準備的驚喜都非常嚇人,全是一些從古墓裡挖出來的死人骨頭,實在讓他不敢恭維他們的幽默感。
李維繁還在為剛才被江少琪父母目擊到的那一吻害羞,被他這樣一問,才想起來剛進門時從門後跳出的兩張面具和江家夫妻的怪叫聲,不由得笑了出來。
「看吧,連小繁都不捧你們的場,一定又是什麼怪東西。」
看到她的笑臉,江少琪總算放心了,雖然知道父母不會為難李維繁,但讓李維繁一個人面對初次相見的場面,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還好是皆大歡喜。
「兒子,你少來了,小繁那明明就是欣賞的笑容,這次我和你爸展示的是從一個新的法老墓中挖出來的祭司面具,可是還未公開的呢!」
「那你們怎麼拿著隨便亂跑?會引來危險的。」
「過兩天在巴黎要展出,我們只是專程順道回來看看你,誰知道你這個不肖子竟然一點都不領情,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
陸美玲的這一招對江少琪一點也不適用,哪還有什麼專程順道,反倒是李維繁看了有些不知所措,分不清她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陸美玲十分戲劇化的揮淚哭訴,卻因為兒子的下一句話而現出原形。
「媽,小繁要等到你哭完了才敢做飯,你想什麼時候吃飯呀?」
「啊,呵呵……那表演結束,小繁快做飯吧,早聽說你的手藝一級棒了,不要謙虛,盡量表現,不管你做什麼菜,我和你公公都一定喜歡吃,你不知道埃及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
看著陸美玲像是變臉一樣的立即笑逐顏開,李維繁也被她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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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百聞不如一嘗,小繁,你的手藝真是棒得沒話說,怪不得我家這渾小子會巴著你不放,我要是男的,一定一早就把你娶回家了。小子,你能天天吃到這樣的美味真是幸福呀,老公,要不然從今以後我們別出去了,乾脆在自己家挖挖看,說不定有什麼新發現,還能天天品嚐到小繁的愛心晚餐。」
「算了吧,老媽,毀壞自然環境是要遭天譴的,再說繁又不是專門做飯的。」滿口塞滿美食,江少琪打斷老媽的異想天開。
「那你怎麼讓人家給你做了七年飯?」同樣因為美食而口齒不清的陸美玲,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手中還不放鬆的和兒子進行最後一塊豬排的爭奪大戰。
「我和你們不同呀!媽,你已經吃了很多了,會胖的,這塊我要,啊!爸別光顧著吃,管管你老婆,哪有和兒子搶吃的……我的豬排!」
「小琪,你也知道埃及的東西實在很難吃,你應該尊重長輩,老婆你應該愛護老公,所以這塊豬排還是應該我吃。」江秉正伸出筷子加入戰爭。
「閉嘴!老公,誰搶到是誰的,壞小子,你也知道我是你媽,哪有和老媽搶吃的不肖子……」
李維繁驚訝的看著為了一塊豬排鬥嘴的一家三口,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種相處模式的家庭,雖然聽江少琪說過他的爸媽很開放,但她完全沒想過是這種開放法。
不過,看上去好溫馨,沒有輩分的距離,有的只是親人之間最真實的情感,這樣的家庭氛圍讓她羨慕不已。
「那……叔叔、阿姨我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小繁,非得回去嗎?留下來在這裡過夜嘛!少琪的床很大,而且再過幾個小時又到了吃宵夜的時間了……」
陸美玲依依不捨得抓住李維繁的小手,央求她留下來。
才短短的幾個小時,她就無法自拔的喜歡上這個丫頭,不過最讓她哈的還是李維繁那神奇的廚藝,剛才那道飯後甜點香草布丁實在是太棒了,讓人回味無窮呀!
「媽,你還有胃吃宵夜呀?肚皮都撐起來了。」
江少琪被老媽的無恥要求打敗,無力的翻起白眼。
「不會,一會兒就消化了,我和你媽的消化功能很強的。」同樣也被李維繁的一手好料收服的江秉正,也加入了遊說的行列,和老婆站在同一陣線。
再也受不了的江少琪從老媽手中拉過李維繁,不給他們糾纏的機會,拉著她就衝出家門。
「小繁,記得明天一定要來喔!」身後傳來陸美玲不甘心的叫聲。
李維繁連回頭告別都來不及,就被江少琪拉著跑出好遠。
尹 (、 尹
「真是敗給他們了,一回來就這麼麻煩。」
直到再也聽不到老媽的叫聲,江少琪才停下腳步,望著氣喘吁吁卻笑得合不攏嘴的李維繁。
「不會呀,我覺得他們很好,我很喜歡你爸媽。」
李維繁笑著抬頭對上夜幕中他閃亮的眼眸。
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從她飽含笑意的雙眼中,江少琪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他的父母。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這樣的爸媽很幸運,不過以後他們也是你的爸媽,你該習慣改口了。」
「討厭!」她嬌笑的輕槌他的額頭,用縮在他懷裡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害羞。
「現在才知道害羞,要不然像他們說的,我們回我家……」
見她展露難得一見的小女兒嬌態,江少琪不放過她,故意揶揄。
「再說我不理你了。」
江少琪求饒:「別!我可擔不起這項罪名,如果明天你不去,我媽非押著我去你家負荊請罪不可,現在在他們心中,你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
「呵呵,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我哪敢,就是以前也不敢。」
「還說沒有……」李維繁不依的追打江少琪。
冬日美麗的夜空下,天上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層裡,把因為愛而不再寒冷的小天地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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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怎麼辦,才回來兩天,我就好想你,怎麼辦呢?」
「那你翹課回來吧。」
江少琪用力點頭,(好……)
「呵呵呵……傻瓜,未來的外科醫生可沒人像你這樣的。」
「總要有人開創先例嘛!醫生也是人呀,可能是他們都沒遇到像你這樣的小妖精……」
「你才是大怪物,用功讀書吧,我未來的大醫生,四天以後不就又可以見面了,忍一忍嘛。」
「好難……我想抱你,想親你,想感覺你,想和你在一起,現在就想……」
聽著電話那頭他的甜言蜜語,李維繁露出無比幸福的笑。
自從上次江家夫婦回來,雙方家長順理成章的碰了面之後,她和江少琪的關係就這樣不言而明的定了下來。
雖然現在和以前沒什麼分別,但是李維繁卻覺得他們更甜蜜了,儼然像對新婚的小夫妻。
每天聽到彼此的聲音,已經成為他們生活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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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李維繁端著一杯花茶回到房間,留下客廳裡屏息盯著電視的父母。
今天不是週末,可父母這樣不眠不休的對著電視看已經好幾天了,這種情況還得持續一個月之久。
因為讓他們如此關心的是三年才舉辦一次的卡普波克烹飪大賽,這個賽事是由法國烹飪學會主辦的,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歷史了,能在這樣的賽事上獲得榮譽,就等於得到全世界烹飪界的認可。
而今年,她的哥哥李維揚,便以黑馬之姿代表本國出賽。
哥哥一直是優秀的,讓她從小就羨慕他,羨慕他有超人的廚藝天賦,羨慕父母對他的期許和培養,羨慕此刻準備登上世界頂峰的際遇,這些羨慕堆積成嫉妒,因為這一切都是她渴望擁有的。
扭開房內的電視機,轉到任何頻道都是大賽的實況轉播,哥哥幾乎成為國人的驕傲。
看著此刻正進行的亞洲小組淘汰賽,她不得不再次為哥哥的出色廚藝而折服,五年的國外經歷,使他的身手又有更進一步的提升,看他此時選擇的菜式,調味的新穎手法,都是自己所不熟悉的。
不過,看席上各國評委品嚐後露出的驚艷表情,就知道那道菜一定美味絕倫。
但,李維繁的注意力卻沒有完全放在哥哥身上,她的視線被李維揚身側的參賽選手所吸引。
那是來自日本的選手宮口井子,在亞洲組裡,雖然李維揚很受注目,但宮口井子的存在卻也讓人不能匆視。
因為她是參賽選手中為數不多的女性,而且她的年齡也僅比二十二歲的哥哥大兩歲。
望著螢幕裡宮口井子熟練的手法,李維繁的鬥志一點一點的沸騰起來。
五年前,哥哥也是在十七時歲走向世界的,今天他可以站在世界頂峰,為什麼自己不可以?
雖然她的起步有點晚,天賦也沒有哥哥高,但總比一直舉步不前要好吧,只要她肯用功,就沒有做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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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梯,李維繁無聲的坐在專注的父母身旁,等待開口的時機。
看著小組賽中,兒子毫無意外的保持最高積分,林鳳嬌自豪的呼出一口氣,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坐在他們身邊的女兒。
「有事嗎?小繁。」女兒一向不與他們一起看電視的,看見她出現在身旁,讓林鳳嬌很好奇。
「嗯……」看到比賽已經結束,李維繁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希望引起還沉浸在哥哥勝利喜悅中的父親注意。
「說吧,什麼事?」李繼揚關掉電視,回頭看向女兒,示意她直言。
「我要出國,像哥哥當年一樣去留學。」
李維繁望著爸爸媽媽,堅定的說出自己的請求。
「為什麼?」沒有感到一絲意外,李繼揚詢問使她下定決心的原因。
林鳳嬌則有些憂心的望著女兒,女兒的心思他們夫妻哪會不懂,這幾年任她去江少琪家自己練習,看在能與江少琪培養感情的份上,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阻攔。
可是現在,出國留學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她同意,老公也會堅決反對女兒走這條路的。
「我要成為像哥哥那樣世界頂級的烹飪師,再不出去學就來不及了。」
李維繁堅定的望向父親,希望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不行,我不准。」
「媽……」李維繁早有心理準備父親會這樣,她懇求的望著母親,希望能得到一點點的鼓勵,可是她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媽媽竟然也露出不贊成的表情。
「小繁,為什麼一定要學料理呢?其實女孩子只要以後能夠有個好的歸宿就可以了,料理界畢竟不是我們女人的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哥哥可以我就不行?為什麼你不阻止他,這到底是為什麼?」望著父親毫無商量餘地的表情,李維繁大受打擊的大叫。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李家向來都是傳男不傳女,女子沒有當廚子的資格,這是祖宗的規矩。」不耐煩的李繼揚一怒之下說出家規,一心只想打消女兒頑固的念頭。
「為什麼會這樣,我和哥有什麼不同?現在什麼時代了,還分什麼男女?這麼多年來你們一直沒有公平的對待我,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父親的話重重的刺痛她的心,李維繁失聲哭喊出來,所有的希望都被這些話打碎了,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家人好陌生、好無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繁,我們這是為你好……」看到女兒受傷的眼神,林鳳嬌覺得丈夫的話太過傷人,急於解釋。
「為我好?真為我好的話,這麼多年來就不應該一直阻止我,為我好就應該給我和哥同樣的待遇,為我好就應該讓我出國,而不是現在坐在這裡說什麼為我好,什麼傳男不傳女,什麼女子沒有資格,那你們當初還不如不要生我!」
多年來的委屈和不甘,此時一同湧上李維繁已傷透的心,她失去理智的衝著母親大喊。
「豈有此理!竟然對父母說出這樣的話,好,我們就當沒生過你,你走!要當廚師去別的地方,我的家容不下你……」
被女兒激怒的李繼揚早就對李維繁偷學廚藝的事耿耿於懷,他覺得都是他平日太縱容這丫頭,才會讓她這麼無法無天。
「不然以後不准你再下廚,畢業之後去上新娘學校,也該準備嫁人了,一點家教都沒有!」瞪著滿臉淚痕的女兒,李繼揚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一點也不為女兒此時傷心欲絕的表情所動,以命令式的語氣說。
「老公。」
林鳳嬌不安的看向老公,又心疼的看著女兒刷白的臉色,雖然說這也是她希望的,但現在看到女兒大受打擊的樣子,她覺得也許他們的堅持對女兒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含著淚水,李維繁失望的看著嚴厲的父親,再看向母親臉上為難的表情,她萬念俱灰的搖搖頭,轉身跑出家門,完全不理會母親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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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繁覺得好傷心,天空中飄下的小雨淋濕了她的頭髮、她的衣服。
她跑到江家門口,打了個寒顫才發覺,自己慌亂之中連件外套都沒穿就跑出來了,更不要說這裡的鑰匙,她苦笑的抬起頭望著窗內的黑暗,少琪還沒有放假。
世界這麼大,可是此時的自己如果沒有江少琪,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個本該給她溫暖的家,如今卻成了令她傷心的地方,原本她以為愛她、懂她的媽媽,如今卻也拒絕了她。
她實在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什麼傳男不傳女,真是太好笑了,都什麼時代了,這一定是借口……一定是她不夠好,或是他們根本就不愛她,難道他們眼中只有哥哥嗎?既然容不下她的存在,當初為什麼要讓她出生,還是自己根本不是他們親生的……
李維繁坐在江家門口的台階上胡思亂想,望著巷口漸漸亮起的路燈,任小雨落在她的髮絲及單薄的雙肩,她瘦弱的雙臂將自己緊緊的抱住,希望這樣能溫暖一點。
望著靠在江家門口的女兒,林鳳嬌無奈又心疼的歎了口氣,她就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去處。
「小繁,回家吧,這樣會凍壞的。」
林鳳嬌彎腰將雨傘撐在她頭上,摟著她冰冷的身子,心裡十分不忍,既心疼又無奈。
作為一個母親,其實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不能夠實現的夢想能由女兒實現,可是,作為一名廚師,她深知女性想要在這一行出頭實在是太難了。
「小繁,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和你爸爸結婚之前也是一心想要成為廚師,我付出的努力是他的百倍、干倍,但現在他是烹飪大師,而我卻只是美食家,你知道嗎?這不只是稱謂上的不同,更是這個行業裡的性別歧視,女人想要出頭,太難了……」
挨著女兒坐在石階上,林鳳嬌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但她希望女兒能夠瞭解她的苦心,她只是不忍心女兒受到和自己同樣的傷害。
所以,現在丈夫堅決反對女兒走這條路,她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她也不是很贊成女兒走這行,只是,見他們父女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最終總要有一方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