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難纏 第二章
    一大早,楊漢文就不斷聽到有人在他房內說話。

    「就是他讓小馬打成重傷?」

    「肋骨有斷嗎?」

    「好像沒斷,他還在小馬面前露鳥。」

    「這個變態,看我閹了他。」

    聽到這句話,楊漢文整個驚醒。

    「醒了?」一個人湊近他。

    「你們在干嘛?」馬星元在房門口大喊一句。

    「閹掉他。」

    楊漢文眼角瞥見刀光,他嚇得趕緊坐起來,看到一個魁梧男子手拿菜刀站在他床邊。

    「是不是你——」魁梧男子在他面前晃著菜刀。「溜鳥啊?」

    楊漢文立刻舉手投降。「有話……好好說。」

    「好了,別嚇他了。」馬星元吃口紅蘿卜說:「你們兩個還不出來。阿文,你要吃什麼,炒面、三明治、饅頭、包子?」

    「隨便。」楊漢文回答的時候還緊盯著菜刀,深恐遭遇不測。

    房裡另一名瘦高的男子開始大笑。「哈……你看他的臉,要不要帶他去收驚。」

    說完,大伙兒全笑成一團,唯一沒笑的是楊漢文。而聽到笑聲,不斷有壯漢在門口聚集。

    楊漢文看著一票馬家壯漢,決定吃完飯立刻走人,然後永遠都不再踏進這裡。

    忽然有人小聲的喊叫一聲,「小馬來了。」

    一群人轟地一聲散開,連拿著菜刀的壯漢都急忙跑走,楊漢文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聽見馬星童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干嘛?」

    「沒干嘛。」一票人吃飯的吃飯,看報紙的看報紙,還有人拿啞鈴練身體。

    馬星童狐疑的目光掃過在場一票堂兄弟。「你們是不是又在欺負人?」

    「誰欺負他,兄弟,我們有沒有欺負你?」一個人朝楊漢文的房門口喊了句。

    楊漢文一邊套上長褲,一邊說道:「沒有。」如果他回答「有」,大概就走不出這屋子了。

    「聽到沒有。」一個馬家人笑著說。

    「你們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馬星童經過客廳,瞄了堂兄弟們一眼。「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在我背後恐嚇人家,我就要你們好看。」

    見馬星童提著塑膠袋走進房內,楊漢文一邊套上運動衫一邊說道:「干嘛?」他從門口望過去,發現一票人都豎起耳朵來。

    「這給你。」她把早餐放到他桌上。

    楊漢文瞪著三大包袋子。「給我!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那麼多?這是五人份吧!」

    「小馬,你買早餐干嘛,星山做了一堆。」馬星元走進來。

    「對啊!我隨便吃就行了,不用特地買。」楊漢文說道,他可不想因為吃她買的東西而成為箭靶。

    馬星童忽然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你們在說什麼?」馬星元立刻問。

    「對啊!小馬你說什麼?」門口又聚集了一票人。

    「你們煩不煩啊?」馬星童不耐煩地說了一聲,「一天到晚監視我干嘛!」

    「我們哪有監視你。」馬星元立刻道。

    「對啊!我們哪有?」

    「我去刷牙。」楊漢文避開炮火,溜之大吉。

    「小馬跟你說什麼?」有人問。

    「你們再煩他我要生氣了。」馬星童大聲拍了下桌子。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說多少遍了,不要管我的事,你們聽不懂是不是!」馬星童用力拍桌,只聽見木頭的裂聲響起。

    所有人全部噤聲。

    「從現在起,你們再繞著他問東問西,我就跟你們翻臉。」她第三次拍桌,桌子應聲裂成兩半,往中間垮下。

    楊漢文驚訝地看著這幕奇跡,哇塞,果然是神力女超人!

    「都給我出去。」馬星童生氣地往外指。

    「小馬你干嘛——」

    「算了,我們先出去。」馬星元見她橫眉豎眼的,趕緊將一票人都趕出去。

    馬星童踢上門,順便上鎖。

    「喂——」

    馬星童示意楊漢文噤聲,將音響打開,放了一片搖滾樂CD進去。

    「你干嘛?」

    「防止他們偷聽。」馬星童微笑。

    「你這樣他們會更好奇,而且慘的是我。」他很懷疑等一下能不能走出由馬家兄弟組成的人牆。

    「你放心,我會保你平安的。」她把早餐從殘破的桌子上撿起,有些甚至滾到地面上。

    「你今天好一點了吧!還會痛嗎?」她指了下他胸膛的印子。

    「還好。」她昨天的按摩還挺有效的。

    「那就好,你先去刷牙洗臉,等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楊漢文本來打算發問,但最後決定算了,還是先刷牙洗臉;他走進房內附設的洗手問開始盥洗。

    五分鍾後,當他走出來時,馬星童示意他過來吃早餐,因為桌子被她打成殘廢,她只好將早餐全放在床上。

    「我們出去——」

    「你想拉一天肚子嗎?」她反問:「他們喜歡捉弄人,你的早餐一定會被下瀉藥的。」

    「他們會不會太誇張?」楊漢文一臉無法置信。

    「他們就是這樣。」她拿起三明治給他,自己則吃燒餅油條。「我小學的時候,一個男同學來家裡玩,被他們整得吊在天花板的風扇上面,從此以後沒人敢來我家玩;國中的時候一個男同學開玩笑叫我馬子,第二天他就轉學了,我聽其它人說才知道,他放學的時候被押到體育館後面嚴刑拷打」

    他吞了下口水。「他們會不會太離譜了?」

    「是很離譜。」她喝口豆漿。「吃啊你。」

    他食不知味的咬口三明治。

    「你昨天露鳥給我看——」

    「是你把我抱起來——」

    「原因不重要。」她打斷楊漢文激動的話語。「而且大堂哥一定會加油添醋到處亂說,對他們來說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做。」

    「他們會對我怎樣,殺了我?」想到剛才那把菜刀,他的頭皮開始發麻,他到底惹了什麼人!土匪馬家莊?

    「不會,頂多閹了你。」馬星童聳聳肩。

    「你是開玩笑的吧!」他干笑兩聲。

    她笑道:「當然是開玩笑,他們不會這麼笨,這是傷害罪。他們頂多就是一人踢一下你的小老弟,快吃啊你。」她拿起漢堡咬了一口。

    「你講得我都沒有食欲了。」他沒好氣地說。

    「干嘛沒食欲,我都說要救你了,等一下你跟我出去就好了。」她繼續吃東西。「你食量這麼小,難怪那麼輕。」

    「我哪會輕!」楊漢文發狠似的咬一大口三明治。「是你天生怪力好不好?」

    「也沒錯啦!」她喝口豆漿後,說道:「有件事我要請你幫忙。」

    「我不做你的沙包。」他立刻回絕。

    「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她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勢。

    「去哪?」

    「去吃東西。」

    「吃什麼,我們現在不是在吃嗎?」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不是說現在,是下班以後,我們約六點——」

    「等一下。」他抬手制止她再說下去。「為什麼要去吃東西?」

    「六點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我覺得我們最好不要有瓜葛。」他可不想找死。

    「這一次就好。」她立刻道:「你不幫我,我也不幫你,沒我罩你,你走不出  這裡的。」她以手比出槍狀,朝他射擊。「外面那一堆人八成以上都是警察,你會被槍殺喔!」

    楊漢文瞪她。「你威脅我!」

    「哎呀!」馬星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說得這麼難聽,這是各取所需。這樣吧!我會穿迷你裙去,讓你看我的腿,算是報答你。」

    「我看你的腿干嘛?」

    「你昨天一直盯著我的腿跟屁股。」她直言道。

    他的表情一陣尷尬,輕咳一聲,「我那是——」

    「我有拿小鏡子觀察,你一直盯著我的腿。」她抬了下右腿。

    「我剛退伍,所以一路上都在看女人,不是只有看你。」他辯駁。

    「我又沒說你只有看我。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穿迷你裙去。」

    「我沒答——」

    「再給你看乳溝,最多只能這樣了。」她又開出一個條件。

    一時間,楊漢文啞口無言,目光不自主地往下移。

    「現在沒有啦!」她搖搖頭,男人啊!真是……「我又不是大胸部女人,等我塞好水餃就有了。」

    「你——」他差點噎住。

    「就這麼說定了。」馬星童又拍一下他的肩。「那我們六點見。」然後,她站起身。

    「我還沒答應。」

    她向他比一個噤聲的手勢,忽然拉高聲音說道:「我那些堂哥們,其實人不壞,只是保護我保護得過頭了,我都快要窒息了,其實我跟你根本不熟,他們的豬腦袋還想說你對我有意思。」

    她一邊說話一邊示意他應和幾句,他好笑的說了幾句,「是啊、是啊!」

    「我都快比你高了,我會喜歡一個矮子嗎?」

    「我哪裡矮了?」楊漢文立刻不爽地反駁。「我有一七八。」

    「一七八算什麼。」她往他肩膀揍一拳,示意他配合她。「我穿個高跟鞋就贏過你了,我還把你打趴在地上,我會喜歡你這種軟腳蝦嗎?」

    「你不要愈說愈過分。」他壓低聲音。

    「演戲演戲。」馬星童也壓低聲音。

    「你別說我了。」他也拉開嗓門。「你這種女人沒男人敢娶——哎喲——」他的頭上挨了一拳。

    「胡說八道,我揍你。」

    「你真打?」他瞪她。

    「演戲演戲。」她小聲地說。

    兩人在房內唱了幾分鍾雙簧後,馬星童才打開房門,楊漢文一眼望去,大家都假裝忙碌地在做自己的事,他卻能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

    禮貌地跟馬星元致謝後,馬星童就領著他走出家門,他可以感覺背後有十幾道視線往他身上射來,他的背脊一陣發寒,這地方他是再也不來了,他寧可住旅館都比這兒好。

    ☆  ☆  ☆

    離開可怕的馬家堡後,楊漢文到朋友蔡榮茂住的地方放下行李,兩人聊了一陣後,便到阿茂開的寵物攝影工作室見識。

    從小,他就喜歡拿著相機四處拍,甚至立志要到地理雜志社當攝影師,長大後這份興趣還在,但他決定放棄當個專職的生態攝影師。

    最大的原因是,興趣有時還是當興趣的好,拿來當作工作有時是一種痛苦,五年前他有個機會跟著一個有名的生態攝影師到格陵蘭島拍鳥的照片,雖然是夏天,可是那裡晚上還是很冷。

    為了拍雛鳥破殼而出的畫面,他們輪流守夜,就怕一個閃失錯失畫面。在那兒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除了等還是等,最要命的是還得安靜,避免嚇到鳥兒。

    要去之前他就知道會是這種狀況,也已經有心理准備。

    在台灣時,他也曾到墾丁拍鳥類照片,也是等了許久,但台灣至少是暖和的,而格陵蘭則是冷到頭皮發麻,冷到他立刻下定決心,不當生態攝影師了。

    接下來他自然得思考要做什麼好,除了生態攝影師外,台灣一般專業攝影師從事的行業大致上有:婚紗攝影、商業攝影、服飾攝影、媒體攝影、少女寫真、建築、室內設計攝影等。

    寵物攝影是這些年才開始興盛起來的,阿茂看准商機,幾年前開了家「好朋友」寵物攝影工作室,沒想到生意大好,所以邀他到他的工作室上班。

    一整個下午楊漢文都待在工作室,熟悉他們作業的流程,五點半時才離開工作室去赴馬星童的約。

    他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大約十分鍾後,一輛黑色休旅車在他面前停下,他還沒搞清怎麼回事,車窗已經降下來。

    「上來。」

    駕駛座上不是別人,正是馬星童,令他訝異的是,她像昨天晚上一樣濃妝艷抹,嘴唇塗得跟血一樣紅,身上穿的是一件卡其色風衣,長度到膝蓋下,腳上是昨天那雙致命高跟鞋。

    楊漢文上車後說道:「你化妝?」

    「好看嗎?」馬星童朝他擠眉弄眼。

    他笑出聲。「你不是這塊料,別拋媚眼了,不能看。」

    她瞪他一眼。

    他立刻改口說道:「妝是不錯啦!不過太濃了,你自己畫的?」

    「不是,一個學妹,她說這樣比較有風塵味。」

    「風塵味!為什麼要畫有風塵味的?」

    她沒回答楊漢文的問題,逕自將手邊的東西丟到他腿上。「來,吃東西。」

    「什麼啊?」他瞪著腿上的紙盒。

    「披薩。」馬星童打開可樂,為他倒一杯。

    「我知道是披薩,上面有字,你說要去吃東西就是這個?」他無法相信。

    「對啊!」她點頭。

    「在車裡吃?」

    「對啊!」

    「好了,我要走了。」他伸手向車門。

    「別走。」她拉住他的衣領。「等一下。」

    「又有什麼事?」楊漢文不高興地說了句。「耍我啊你。」

    「誰耍你。」她拉開風衣。「你看。」

    他的眼睛立刻睜大三倍,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像沒穿一樣,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粉紅小可愛,質料是毛茸茸的兔毛,下半身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緊身粉紅短裙,短到他都可以看到——

    「你的內褲跑出來了。」

    「那不是內褲,是安全褲,你的口水滴到披薩上了。」

    「我哪有流口水!」他回過神。「你穿成這樣干嘛?」他的視線往上移,盯著她那波濤洶湧的胸部。「你塞了什麼,兩顆籃球?」

    她敲他的頭。「誇張。」她挪了下胸部。「效果很好吧!這是魔術胸罩。」

    楊漢文很想移開視線,但就是做不到,她的身材……嗯……其實還滿有看頭的,胸部就不說了,但小麥色的修長雙腿真的很誘人,腰臀的曲線也很吸引人。

    「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晚一點再跟你說,吃完披薩我們去看電影。」

    「等一下,為什麼要去看電影?」

    「為什麼不去?」她反問。「我請你啊!這也算在賠禮的一部分」

    「不用了——」

    「別這樣嘛!」她故意用嗲嗲的聲音說:「人家好寂寞喔!陪人家看一下電影嘛!」

    楊漢文抖了一下。「不要讓我起雞皮疙瘩好不好?你干嘛突然講這麼惡心的話。」

    「什麼惡心,我是想裝可憐一點——」

    他笑出聲。「你明明就不是那種聲音,干嘛突然變聲。」

    馬星童瞪他。「我是在撒嬌。」

    他笑得更厲害。

    她給他一拳,讓楊漢文立刻笑不出來。「噢!」他的腹部挨了一記重拳。

    她沒好氣地說道:「晚一點我會進去酒店,你支援我。」

    「什麼?」他完全沒辦法跟上她的節奏。「你要去酒店?」

    「對,我大概三十分鍾內就會出來,快的話說不定十分鍾,我一打電話給你,你就把車子開到酒店前面——」

    「等一下。」他喊停。「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進去酒店?」

    「我晚一點跟你解釋。」

    見她要開車,楊漢文抓住她的手臂。「你不說清楚我現在就走。」

    「好吧!」她歎口氣,將手放在他的肩上。「楊漢文先生,現在國家需要你,你被征調了。」

    「你說什麼?演電影啊!」

    「我是調查員。」馬星童從胸罩裡拿出識別證。

    他瞠目結舌地瞪著她的證件,她是調查員?

    「現在我要去執行一個任務,請你配合我,就這樣。」她把識別證塞回胸罩內。

    「你——」

    「別問國家能為你做什麼,要問你能為國家做什麼。」她打斷他的話。

    「少來這一套。」他抓著她的手臂不放。「你到底在干嘛?你不說清楚,我打電話給馬星元。」

    「不行。」她緊張地打斷他的話。「他們會壞事。」

    「怎麼會壞事,他是警察,要說為國家做事,他會很樂意。」看她一臉緊張就知道其中有詐。「你當我三歲小孩,隨便講兩句我就信。」

    「好吧!」馬星童打開音樂後,將手放在大腿上。「這是一段悲慘的故事。」

    小提琴的聲音在車裡回蕩,顯得有些哀淒。

    「半年多前,有一個男的很喜歡我,希望能跟我交往——你那是什麼表情?!」她沒好氣地說了句。

    「沒有。」楊漢文立刻露出嚴肅的表情。「我只是有點意外,我是說你一大堆堂兄弟……他們知道嗎?」

    「知道。」她點頭。

    「好吧!繼續,那個男的怎麼樣了?」

    「死了。」

    他的眼睛瞪得像牛眼那麼大。

    「被人殺死的。」她哭叫一聲,撲向他。

    他被馬星童大力一撞,後腦撞上車窗。「噢——」

    她嚇了一大跳,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很痛。」他惱火地說。

    「對不起,我太傷心了。」她又撲向他,重新來一遍,不過這次記得收緩力道。「嗚……他死了……」

    「被誰殺死的?」他瞄她一眼,不曉得要不要推開她,哭聲好假。

    「黑道。」她一邊哀號,一邊以手指沾了口水抹在臉上。

    「真的假的?」

    馬星童抬起臉。「你說話太傷人了,我為什麼要騙你?」

    「好,是我說錯話,他為什麼會被黑道殺死?」

    她抽泣兩聲。「他是被陷害的。」她拾手從上方的置物箱內拿出一張照片。「就是他。」

    「他是警察?」楊漢文看著照片上穿著警服的男人,笑得還挺燦爛的,不過長相普普通通,體格也普通,身高好像也沒多高,很平常的一個人。

    「對,我要還他清白。」

    「什麼清白?」

    「他們說他跟黑道有關系。」她拿回相片。「你相信他會跟黑道與毒品有關系嗎?」

    楊漢文沒應聲,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如何評斷?

    「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清楚,你一定要幫我。」她抓住他的手,努力擠出淚眼汪汪的表情。

    他不自在的動了下。「你找錯人了,我不是藍波好不好——」

    「你當然不是,我才是。」她立刻道:「你只要幫我開車,支持我就好了。」

    「這不是在演電影,有危險的,你要找人幫忙也該找你那一大票堂兄弟。」他可不想跟黑社會有牽扯。

    「他們不會幫我的,只會叫我打消念頭。」而且他們一看到她穿成這樣,不嘮叨個半死才怪。

    「你穿這樣到酒店去做什麼?」他必須先弄清楚她打算怎麼做。

    「有一個可能知道內情的人今天會出現在那裡。」她老實回答。

    「你不會是想色誘他吧?」他盯著她今天裸露的打扮。

    「只是一開始。」

    「不行,萬一出了什麼差錯——」

    「會有什麼差錯?」

    「萬一你喝醉了,或是有人在你酒裡下藥——」

    「不可能。」馬星童打斷他的話。「我會很小心,而且是在酒店,他們要小姐多得是,迷昏我干嘛?」

    「不行——」

    「算了,算了。」她打斷他的話語。「你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披薩你拿去,下車吧!」

    讓她一個人去,他怎麼可能放心!

    「我說你別去了——」

    「你再羅哩叭嗦,我會踢你下去。」她不打算求他了。

    楊漢文瞪著她,一秒、兩秒過去,就在她不耐煩打算真的要踢他下車時,他改變了主意。

    「好吧!就這一次。」

    「真的?」馬星童立刻眉開眼笑,高興地打了下他的肩膀。「謝啦!」

    「就這一次。」他又說一遍,動了下被她打疼的肩。

    「知道知道。」她高興地開車前往酒店。「事成之後,請你大吃一頓,怎麼樣?」

    「不用了。」他打開披薩盒。

    「也給我一塊。」她現在心情大好,胃口也開了。

    楊漢文遞了塊披薩給她,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等她一進酒店,他就打電話給馬星元,要他來帶人,對方可是黑道,萬一賞他們子彈,依照他以往的狗屎運來看,准會打中他。

    這等危險的事,還是少碰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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