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她任由自己的想像奔馳,不過,當她知道李伯伯根本連碰都沒碰過她的車子後,她又開始覺得有些毛毛的。
於是,當門鈴在近六點響起,而她自窺伺孔往外瞧卻沒見到人影時,她嚇了一大跳,心跳頓時加速不少。她握著門把,想著要不要開門一探究竟?但最後仍是抽回了手,她寧願不要跟“鬼”面對面。
當她仍沉浸在自己想出來的恐怖氣氛當中時,門鈴又響了,差點把她的心髒都給震出來。她再次踮起腳尖,半瞇著眼往外看,如果真的有鬼在外頭,她並不想看得太仔細。
“啊——可惡,裝神弄鬼!”藍郁涵突然氣沖沖地打開門。“有什麼事嗎?”她雙手交叉在臉前,一臉氣憤地望著門外的人——
楊漢成聳聳肩。“沒什麼事,只是要告訴你,你的座墊被人用美工力利了兩道。”這是剛剛他在停車時發現的。
她看起來似乎比昨天健康多了,不過依舊穿的像熊一樣厚,除了毛褲、毛襪外,連在家裡都穿著厚外套。
一說到這事,她就一肚子火,忽然,她靈光一閃,他不是警察嗎?
她急忙打開鐵門,問道:“你是警察對嗎?”她瞄了眼他貼身的長卡奇襯衫與深藍色長褲,跟一般警員穿得不一樣。
“對,要看我的證件嗎?”他想起她昨晚小心翼翼的模樣。
她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小心一點總是比較好。
他微笑著自後口袋掏出皮夾,讓她審視裡頭的證件。
特殊小組?藍郁涵疑惑地看著這四個字,什麼意思?
“想要我幫什麼忙?”他問。
他的話讓她猛地抬起頭。“啊?”
“你剛剛的語氣聽起來好像要我幫忙。”他微笑。
她這才想起正事。“不是,我的車子被人無故漏氣,而且還被刮,你可不以把凶手找出來?而且……”她突然壓低聲音,像要說什麼大秘密似的。“昨天我的輪胎被漏氣,可是今天又好了,我本來以為是樓上的李伯伯幫我的,但他說沒有,我覺得很奇怪……”她緊張地摸摸手臂,想把浮起的雞皮疙瘩搓去。
楊漢成露出笑。
她留神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深怕有什麼不明東西現身。“我朋友說……我遇到鬼……”
他愣了一下,而後突然放聲大笑。
她瞪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是鬼,可如果換成你,你不會毛毛的嗎?”
“當然。”他努力壓下笑意。
“還有,你剛剛在干嘛?為什麼我從窺伺孔看不見你?我還以為……”她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不想讓他以為她是膽小鬼。
“你以為是鬼按門鈴……”他才說完,就忍俊不住地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她的膽子只有一丁點,其實,他剛剛只是蹲下來綁鞋帶,沒想到因此讓她胡思亂想。
她二話不說,惱火地關上鐵門。
“等一下,”他極力克制笑意。“我知道是誰幫你打氣的。”
原本要甩上木門的藍郁涵在聽見他的話後,立刻停止了動作。“是誰?”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指了指自己。
她狐疑地看著他。
“我就是那個鬼。”他咧嘴而笑。
她張大嘴,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你……”
“對。”他繼續道:“昨天你說我是害你輪胎被漏氣的罪魁禍首。”
昨天,有嗎?她努力想了一下,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突然,一陣罪惡感湧上心頭,其實,她不能把輪胎的事算在他頭上,說真的,他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幫她買藥買粥,又幫她的輪胎打氣,而她……一直對他很不友善……
“反正我有打氣筒。”他聳了一下肩。“舉手之勞。”
“謝謝。”她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對了,我要把錢還你。”她急忙轉移話題。
“什麼錢?”他看著她往屋裡跑,過了一會兒又跑回來。
藍郁涵打開鐵門,說道:“昨天的感冒藥跟粥。”
“我不是說了那是仙人掌的補償嗎?”他深吸口氣。“你在煮什麼?好香。”他從剛才就一直想問,不過一直沒找到適當地切入點,這時,他的肚子倒是很配合地咕嚕叫了起來。
“我在燉香菇雞。”她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便當。
“是嗎?”他的唾液正大量分泌。“這樣吧!錢省下,給我一碗香菇雞當回禮就行了。”
她思考了兩秒。“好吧,”她讓開位子,示意他進屋。反正她燉了一鍋,分他一些無妨,就當是——敦親睦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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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差點忘了,你的朋友,莎莎小姐來找你。”
楊漢成一聽到莎莎的名字,頓覺頭痛不已,連胃都開始抽痛,他無奈地揉揉眉心。“她來過?”
“對,本來她是要在我家等你回來的,後來接了通電話就走了,她說她會再打電話給你。”
楊漢成點頭表示知道,而後換個話題。“你的感冒好點了嗎?”在他吃了三碗後,他開始表現出對烹飪者的關心。
“頭沒那麼昏了。”她擦拭著因吃鹼粥而冒出的汗。
“你做的東西比外面的好吃太多了。”他毫無羞恥心地又盛了一碗;完全將她的客套話:多吃沒關系,奉為最高指導原則。
“是嗎?”她盡量隱藏自己得意的模樣,雖然他說了不只一次,不過,好話是不怕多的。
“你學過?”他盯著她的鹼粥,雖然吃了一個便當外加三碗雞湯,不過,感覺好像還沒吃飽。
她露出更驕傲的神情。“沒有,我都是照書上做的。”
他恍然,隨即露出笑。“又是書。”她似乎很喜歡在書裡找答案。
“現在的食譜一堆,很方便。”她沒忽略他的眼神。“你要吃鹼粥嗎?”
“好。”他立刻點頭。
她起身幫他盛了一碗,這時,他腰上的手機響起,他瞄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而後繼續吃東西。
“你不接嗎?”她將粥放到他面前。
他聳肩,吃了口鹼粥,隨即露齒而笑。“你真有煮東西的天分。”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後的發。“就是看書煮,不會很難。”鈴聲繼續響著,她瞄了他一眼。“你為什麼不接?很吵。”
話才說完,鈴聲就斷了,可才過了兩秒,鈴聲又再奏起。
他不為所動地吃著排骨,她推了一下眼鏡。“如果你不想接就關機。”
他微笑。“討厭的地方就在這兒,我不能關機。”
她正想問為什麼,他已拿起手機,投了接通鍵。“什麼事?我在吃飯,沒空,維德呢?什麼,分手了?!”他驚訝地瞪大眼,隨即揉揉眉心。“好了,我懶得管你們……不行,我沒空。”又說了一兩句後,他才結束通話。
他抬起頭,對她說道:“如果等一下莎莎又跑來,別替她開門。”他的好心情全讓朱盈莎破壞殆盡了。
“哦!”藍郁涵緩緩地點了一下頭,而後禁不住好奇地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繼續吃粥喝湯。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見他挑眉,她立刻補充說明。“因為莎莎小姐說你們兩個的關系非比尋常。”
他差點沒讓湯給嗆著。“她這麼說?”
“對啊,”她遲疑了一下,才小聲地詢問。“莎莎小姐……是線民嗎?”
他錯愕,隨即開朗大笑。
就算她猜錯,他也沒必要笑這麼大聲吧!“電影不是都這麼演的嗎?”她徒勞無功地想為自己辯解。
他笑得更大聲了。“你……你的想像力真豐富。你覺得她是哪一種線民?黑社會老大的情婦嗎?”他的黑眸閃著笑意。
她搖頭。“她不像老大的情婦。”
“怎樣才像老大的情婦?”他反問。
“就是……”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黑社會老大的情婦應該怎麼樣!她唯一的消息管道是電影,可她現在若再提“電影”二字,恐怕又會讓他取笑。
他哂笑道:“她只是朋友,而且是很麻煩的那一種。”
她想了一下,說真的,雖然和朱盈莎相處沒多久,她也覺得她很麻煩,甚至覺得她有點頤指氣使的感覺,可能漂亮的女生都是這樣吧!
在求學的過程中,她也遇過一些外貌姣好的女生,可個性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雖然不能說這是普遍現象,但機率挺高的。
“對了,她問我是什麼星座。”
他讓蚵仔噎了一下。
“你沒事吧!”她詫異地看他一眼。
“我很……咳……好。”差點順不過氣來。“她很迷這個。”他吃口蝦仁。“她沒用這個轟炸你吧?”
“沒有。”藍郁涵打開鍋蓋,舀了碗雞湯。“她看起來不像會研究這個的人。”若說她是服裝設計師,或是模特兒,那還比較符合。“她也問過你嗎?”
他微笑。“她養的狗她都為它弄了份什麼命盤的,這叫無一幸免。”
“命盤?”她想了一下。“我好像在雜志上看過,好像要詳細的出生時間。”
“好像吧!”他聳聳肩。
“你知道你的嗎?”她詢問。
他瞄她一眼。“你是說出生時間?”
她頷首。“像我就不知道,我爸說,我媽生我的時候,正好台風來,一時之間雷電交加,淒風苦雨,他沖到我們家車庫,准備踩著地寶貝的三輪車送我媽到醫院,無奈水足足淹了一百公分高,他跟我媽在水裡載沉載浮——”
她還沒說完,他已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讓她詫異,她說得有這麼好笑嗎?
“後來呢?”他勉強止住笑聲。
“後來我爸讓招牌砸昏過去,是我媽一手拖著我爸,趴在我們家大豬公的身上游過了三條街,才辛苦地把我生下來,後來那只豬就變成我們家的寵物。”
他笑得差點翻過椅背。
以前聽父親說這些時,她只覺得生氣,因為一聽就知道父親在胡扯,可沒想到說這些事還會讓人笑成這樣。
“你父親聽起來很風趣。”他笑著說。
“他是很有趣,可喜歡亂扯一通,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咧嘴而笑。“比起你,我的就太平凡了,無風也無雨,頂多就是隔壁的狗狂叫了一晚。”
她淺笑。“原來我們都有聖獸相伴。”
他再次爽朗大笑。
她高興地喝著雞湯,沒想到她也有說笑話的本事。
“對了,你車子的坐墊最好先處理一下,這幾天常下雨,雨水會滲進去海綿裡。”他提醒道。
“我曾先用透明膠帶把它黏起來。”她頓了一下,說道:“你不是警察嗎?請你快點找出誰是破壞我車子的凶手。”一想到這事,她又不免憤慨起來。
他好笑道:“我又不是通靈大師,不過,這種事很不好辦。”
“我覺得很簡單,只要裝針孔攝影機就行了。”只要那人再犯案,就能移送法辦!
他咧嘴而笑。“你倒是挺會想辦法的,不過,警察沒法提供針孔,你要自己找人來裝。”
她皺眉。
“再說,如果你要裝針孔的話,最好取得其他住戶的同意,免得引起紛爭。”他滿足地將碗內的粥吃得一滴不剩。“雖然大門口是公共區域,可還是涉及到隱私的問題。”
藍郁涵歎口氣,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如果有人偷偷在樓梯間裝了針孔攝影機,她也會不高興的。
“你不用煩惱——”
“你說得倒輕松,他刮的可是我的車,倒楣的人是我。”她嘀咕著。
他微笑。“我記得你說是因為你占了別人車位的關系。”他以湯匙輕敲了一下碗緣。“那我們就來看看是不是這個原因。我把你的機車放回你原來的車位,而我去占其他人的位置。”
她瞪大眼。“你是說你……”
他咧嘴笑著!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
“這樣不好吧?”她皺眉。
“那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他聳聳肩。“如果你真覺過意不去,那我下去把我們的車子掉個位置。”
“不用了。”她急忙道。在瞧見他訕笑的表情後,她不高興地橫他一眼。“跟你比起來,倒像是我小心眼了。”
他爽朗而笑。“你不小心眼,你請我吃東西,不是嗎?”
她露齒而笑,說的也是。“我再幫你盛一碗。”她快活地起身,只要她的車子平安無事,就算天天煮東西給他吃也沒關系,反正煮一人份也是煮,兩人份也是煮,花的時間都差不多。
沒想到喝了兩天陰陽水就開始改運了,真有效!她偷偷地笑著,那喝足七天,說不准能中樂透頭獎,獎金應該有上億吧!
呵……本來以為他是個煞星,沒想到還能帶來好運,其實想想,他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
繡芙蓉2003年9月3日整理制作
“如何擺平男人?愛上不忠實的男人,男女大不同,對稱的男人……”李玫菱翻著眼前一疊書籍,平板地念著每本書的書名,她的臉型稍長,身材高姚,骨架寬厚。
“這個月是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多兩性書籍。”她隨手抽了一本念道:“女人的乳房為什麼會豐腴呢?哺乳動物的乳房通常是在懷孕後才開始隆起,一日孩子斷奶,又會萎縮,可只有女人的乳房會一直保持隆起——”
“玫菱。”正將書籍資料輸入電腦的藍郁涵拉了一下同事。“你別這麼大聲。”她覺得圖書館裡的人都在看她們了。
李玫菱瞄了一眼在圖書室看書的學生。“說的也是,他們現在正值青春期,不能太刺激他們。”她壓低聲音繼續造:“胸部隆起便可隨時發情,隨時跟男人性交。”
藍郁涵差點沒做鬼臉。“又是這麼生物性的想法。”她抽起一張衛生紙,而後打個噴嚏。
“這本來就是從生物角度看兩性的書。”她往下翻書。“聽聽這個,生愈多小孩的女人,乳房愈對稱;乳房愈對稱的女人,就愈會生小孩。”
兩人下意識地往胸部看去,隨即對望一眼,而後笑出聲。
“咳!”
館長咳嗽聲讓兩人立即投入眼前的工作上,李玫菱捧起一疊的書,往一旁的書架走去,將分值好的書把擺在架上。
館長這才滿意的走回他專屬的辦公處。
李玫菱上架完畢後,立刻又跑回來。“對了,你的車怎麼樣了?”
“沒事。”藍郁涵心情愉悅地說。
“看來,那個破壞你車子的人終於良心發現了。”
“不是,是我隔壁的那個警察自願把車位還給我。”
“是嗎?他還真好心。”
“人家是警察嘛!總有點正義感。”藍郁涵又加了一句。“不過,我也沒白拿他好處,我有請他吃東西。”
“請他吃東西?你們什麼時候變這麼熟?”
“我們不熟,只是請他吃東西而已,反正東西放著也會壞,不如給他吃。”
李玫菱瞄她一眼,輕推她一下。“那警察長得怎麼樣?”
藍郁涵微笑道:“不是頂帥的,套句大陸用語,不是所謂的奶油小生,他是屬於那種……”
“肌肉男?”
藍郁涵點頭笑道:“對,不過也不是很肌肉那種。”她回想起他裸露的上身。“就是結實,對了,他有六塊肌,我還以為這種傳說的名詞只會在雜志跟健美先生身上看到。”
李玫菱輕笑。“說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她做作的抹了一下嘴。
藍郁涵也笑,不過,一想起她當場流下的鼻水,又覺羞愧萬分。
“強壯的男人……”李玫菱喃念著。
“看起來是不錯,不過,又不能當飯吃。”藍郁涵說道。
李玫菱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不懂,男人強壯呢!有很多好處,第一、能提東西,第二、能搬東西;第三、能扛東西;第四、能修東西;第五、能堪使用。”
“什麼,使用什麼?”藍郁涵一臉疑惑。
李玫菱色色地笑著。“用你的大腦。”她戳了一下藍郁涵的太陽穴。“這是造物主的奧妙,男人女人,陰陽調和,翻雲覆雨。”
藍郁涵這下可懂了,她瞬間漲紅臉。“你……”
“好了,不要用這麼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不能滿足你,寶貝……”
“拜托你,別再說了。”藍郁涵以書遮住發燙的臉,神經質地往四周觀看,深怕有人聽到她們不入流的談話。
“寶貝,性不需要羞恥。”她扯下她的書。“來,跟我念一遍。”
“不要鬧了。”藍郁涵扯回書。
“啊……”李玫菱捉弄地刮了下她發燙的臉。“上升的體溫、恣意揮灑的汗水、荷爾蒙在發酵……”
“嘻嘻嘻……”
這奇怪的笑聲讓兩人愣了一下,隨即有不妙的感覺,當黃祖山自柱子後現身時,兩人差點哀歎出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黃祖山瞇眼成縫、牙黃嘴咧的笑著,手上拿著兩份報紙,臉上的老人斑因笑而揪擠在一起,頭上稀疏的頭發全梳攏至左邊,身上穿著鐵灰色的夾克、長褲。
“你們的私生活這麼淫蕩。”黃祖山笑得更燦爛,甚至能瞧見他嘴裡稀疏的牙齒。
“黃伯伯,你不能一人拿兩份報紙。”藍郁涵鎮定地轉移話題。“一次只能拿一份。”
“講得我心跳個不停。”黃祖山刻意搔了一下心口。
“您那是心率不整,下回記得跟醫生說,多拿幾包藥。”李玫菱從容地應對。
藍郁涵差點笑出聲,她在桌底下推了李玫菱一下,示意她別說得太過頭。
黃祖山笑得更開懷。“你就是喜歡說笑。”他呵呵地笑著。“那個……要不要跟我去看電影?”
“不用了。”藍郁涵搖頭,他幾乎隔幾天就問一次。
“我偷偷告訴你,我可是有百萬財產的身價,怎麼樣,心動嗎?”黃祖山誘之以利。
這句話藍郁涵不知聽他說過幾次了,反射性地回道:“不用了。”
“老黃,你又拿那麼多份報紙。”另一位伯伯走上前,語氣極為不悅。
“哪有很多,就兩份。”黃祖山嗤之以鼻地說著。
“你一個人能看兩份嗎?”
“噓——”藍郁涵示意他們在圖書館內要小聲點。
老人仿佛沒聽見她的話!逕自斗起嘴來。
“你們小聲點。”藍郁涵又噓了聲,這是每天必上演的戲碼。“不要爭。”她上前阻止,好不容易才讓兩人安靜下來。
到了下班時間,藍郁涵邁出圖書館,走到停車的地方,當她打開置物箱拿出安全帽時,卻聽見圖書館一側傳出奇怪的聲響。
她好奇地走近,在轉角處停下,而後偷偷探出頭,隨即吃驚地倒抽口氣,有三個高中生正在打另一名高中生,而且她還認出被打的那個就是莊啟銘。
“沒錢,沒錢你就討打。”其中一名長相凶惡的男子狠狠摸了莊歐銘一拳,他雖略微抵抗了一下,但終究雙拳難敵六顆拳頭。
“你……你們在干嘛……”藍郁涵的聲音顫抖著,雖然她心裡拍得要死,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莊啟銘一直被打。
再說,這兒人多,如果他們要對她不利,她就跑進圖書館叫人來!一想到此,她便壯起膽子出聲。
三名不良少年瞧見她,沒有絲毫畏懼,不過,總算停下了拳頭,只撂下一句話,“記得明天帶錢來,不然……可沒今天這麼好過。”
三人大剌剌地朝藍郁涵走來,她嚇得趕緊跑開,不過,那三人連理也沒理她,逕自往大馬路走去,害藍郁涵驚魂未定地猛拍胸口。
“嚇死人了,我最好還是去買防身用品。”她自顧自地說著,而後猛然想起莊啟銘,連忙跑到他身邊,問道:“沒事吧?”
莊啟銘沒說話,只是拿起被打落在地的厚重眼鏡戴上,而後拍了拍書包上的腳印子。
“你怎麼樣?”藍郁涵又問了一次。
莊啟銘看了她一眼,羞惱道:“不用你多管閒事。”
藍郁涵愣住,隨即湧上一股怒氣。“我是好心,我……”她對著他的背說話。“真是……”她看著地走遠的身影。
“現在的年輕人連謝謝都不會說了嗎?”她喃喃自語,而後長歎一聲,走回機車旁。這時代,難道都奉行——大恩不言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