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什麼!」小豆怒道。「包袱還給我。」
「你為什麼要去將軍那裡?」馬沖高舉包袱,一臉不悅。
「這是我的事。」小豆雙手叉腰,瞪視著他。「你再不還給我就是違抗軍令,這可是將軍的意思。」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違令者--斬。」
馬沖笑出聲。「你跟在將軍身邊才十來天就學會了這一套。」他拍拍小豆的頭。
「別耍弄我。」她揮舞手臂。「你再不還我,我可要去告欣將軍。」
「將軍不可能會讓你留在軍帳中,一定是你在騙我。」馬沖一臉懷疑,他不相信將軍會留小豆在軍帳中過夜,將軍從來沒有留侍童在身邊的習慣。
「你可以自己去問將軍。」她生氣的說。
馬沖見他一臉堅決,不由得躊躇起來,難道是真的?「為什麼你要到將軍帳中?」
「因為我在這裡睡不著。」她抱著棉被。
「為什麼睡不著?」
「你明知故問。」她哼地一聲。
馬沖微笑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睡你身邊,那我和其它人換位置就行了,你又何必到將軍帳中。」
小豆皺眉。「雖然你這麼說,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亂來?說真的,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嗯……人。」她歎口氣,這叫她怎麼說嘛!總不能在這時候說出她是女人吧!
「你在說什麼?」他一臉不解。
「反正我要去將軍那裡,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你自己去問將軍,把包袱還我。」
馬仲盯著他,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喜歡將軍?」
「啊?」小豆睜大眼。「你胡說什麼?」可不知怎地,臉蛋卻燒紅起來,只覺雙頰一陣燒燙。
馬衝將小豆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知道自己說對了。「你真的喜歡將軍?」
「你別亂說。」小豆拚命搖頭。「我是男的,怎麼可能會喜歡將軍?」
「男的為什麼不能喜歡男的?我就喜歡你。」馬沖直言無諱的說。
小豆瞪大眼,無法反應,雖然她知道他喜歡她,但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出來。老天!她的頭好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更可怕的是,他竟是在以為她是男的前提下說出來的。
「為什麼你能喜歡將軍,就不能喜歡我?」馬沖有些不平。「難道只因為將軍的頭銜嗎?」
「不是,不是。」小豆死命搖頭。「我不要跟你說下去了。」她現在只覺得頭昏腦脹。「包袱我不要了。」她現在只想趕快遠離這裡,再待下去,她都要搞不清楚她是男的還是女的了。
「等一下。」馬沖擋住他的去路,他知道今天若不說清楚,以後要再見到小豆,已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畢竟他就要搬到將軍那兒去了。
「你別擋著我。」小豆叫道。
「你真的喜歡將軍?」
「是又怎麼樣?你別擋著我的路。」她現在只覺得煩。
「將軍不可能喜歡你的。」馬沖搖頭。
「為什麼?」她立刻反問。
「將軍跟我們不一樣,他喜歡的是女人。」
小豆微笑:「那很好啊!」
「什麼很好?」他被小豆搞糊塗了。「你是男的,將軍不會喜歡你的。」
「那也是我的事。」小豆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她又不是男的。「馬沖,有件事我不能對你說,但你喜歡我真的是不對的,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嗯……人。」
「這是什麼意思?」馬沖一臉疑惑。「我知道要你一時間接受我很難,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我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是男的啊-」她搖頭。
「就因為你是男的我才喜歡。」他激動地上前一步。
「可是……」她跟著倒退一步,抱緊懷中的棉被。「……這裡多的是男的。」
「但我喜歡的是你。」他抓住小豆的肩。「這種事你要我怎麼說呢!喜歡就是喜歡,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但是我不喜歡你。」小豆推他。「我不想再跟你說了,你放開我。」這件事現在根本解釋不清楚。
「小豆……」
「放開我。」她用力推他。
「小豆。」他突然擁小豆入懷。「你很可愛,我真的很喜歡你……」
「放--開--我--」她尖叫,這下可真把她惹火了,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你聽我說……咦……你的骨架還真小。」他覺得小豆的腰很細。
這是她所能忍耐的極限了,小豆忍無可忍的抬腿踹上他的鼠蹊部,要打就要打痛處,這可是將軍教她的。 「啊--」馬沖慘叫一聲,當場跪在地上,手上抓著的包袱也鬆了開來。
小豆二話不說,當場撿起滑落地上的棉被和包袱,飛也似的衝出營帳。
「等一下。」馬沖勉強站起,可是卻還不能移動,小豆下「腳」還真狠!他搖搖頭,笑了起來,隨即愈笑愈大聲,他真是敗給小豆了,不過,他是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 * *
小豆氣沖沖的走回營區,她再也不能忍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如果馬沖再纏著她,她就用將軍教她的棍法對付他。
「原來你在這兒。」
小豆抬頭,訝異地發現玉娘站在她面前。「有什麼事嗎?」
玉娘瞄一眼他手上的棉被和包袱。「你拿著這些東西要去哪?」
「當然是回將軍的營帳。」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將你的束西搬入左將軍的帳中。」
「這是將軍親口答應我的。」 豆回答。
玉娘吃驚地瞪視著他。「不可能。」
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她的話?「你不相信就算了。」方纔的事讓她的心情正處於氣憤狀態,她現在沒心情和玉娘多作說明,她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等一下。」玉娘攔住他。「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事?」她捺著性子問。
「你到底對將軍做了什麼?」她冷聲道,剛剛小豆在將軍懷裡的那一幕,讓她想不通,將軍怎麼會和他抱在一塊?據她所知,將軍對男人沒興趣。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方纔你為什麼和將軍摟在一塊兒?」
方才?小豆想了一下。「因為將軍答應我讓我在他帳中過夜,我很高興,所以就……」她沒再說下去,臉蛋微微的泛紅。
玉娘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有些不可置信,這個小士兵竟然臉紅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侍童真的喜歡上將軍?
自從他出現後,她三番兩次想誘惑將軍的計謀全被他搗亂,對他雖無恨之入骨的情緒,但她始終有芒刺在背的感覺,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從小豆來了之後,將軍好像有些不一樣。
以前將軍從來沒有親自教士兵武術,但他卻每天都會撥出一些時間來指導小豆,這件事在營區中已人盡皆知,大夥兒都說小豆現在可是將軍跟前的紅人,只有他能讓將軍教他功夫,甚至和將軍平起平坐,同桌而食。
她真不懂小豆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值得將軍這樣待他,以前將軍的侍童王守在時,也不見將軍對他這麼好。
「如果你問完了,那我要走了。」小豆說道,一直拿著棉被和包袱也滿累人的。
「你還是把包袱和棉被扛回去。」
「為什麼?」
「因為王守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他就要回來伺候將軍了。」玉娘冷冷的說。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她一定要竭盡所能的讓小豆遠離將軍,否則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能預料。
小豆僵在原地。王守要回來了,那她怎麼辦?
將軍為什麼都沒和她提過這件事?甚至還答應讓她搬過來。「你騙人。」她才不相信玉娘的話。
玉娘見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的冷笑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將軍,還有,別以為將軍真的對你與眾不同,在他眼裡,你和其它人可沒什麼兩樣,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如果你真為將軍好,就別再給他添麻煩。」
「我哪有給他添麻煩?」她皺一下眉頭。
「難道你不曉得現在謠言已滿天飛嗎?」玉娘斜睨他一眼,不想再與他廢話,頭也不回地便走了。
小豆茫然地望著她離去,不明白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心裡卻沉重了起來,王守就要回來伺候將軍了,那她怎麼辦?為什麼將軍都沒提過這件事?
她歎口氣,走回營帳。
* * *
左膺自大將軍營帳中走出,李賀跟在他身旁,伸個懶腰。「這下可好,終於有事可做了。」不然整天悶在這兒,還真是煩人。
方才大夥兒已開會決定,半個時辰後便要襲擊匈奴,因為今日正巧是他們的節慶,匈奴人定會大肆慶祝,疏於防範,他們可趁此時機,攻其不備,由於匈奴人過於自信,必定不會料到他們會橫過大漠去狙擊他們。
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讓匈奴吃了敗仗,更有助於建立他們大漢天威,到時整個西域諸國必當對朝廷降順。
「如果成功,就能回家了。」李賀說道,在這荒涼的大漠實在不知要做什麼好。 雖然他和左膺沒有家人,回去也無什麼親朋好友或是妻小迎接,但回到自己的家鄉總是不一樣,景物街道都是熟悉的,感覺也比較放鬆,在這戰區,時時都得繃緊神經,防範敵人突襲,長久下來,精神可受不了。
左膺沒有答話,眼前打敗匈奴才是最重要的,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想勝利之後的事,如果這次突襲無法成功,那麼他們的損失就慘重了。
「等會兒通知各個隊長,立刻整裝出發。」左膺交代道。
「知道。」李賀一改往常嬉笑態度,慎重地點頭。
左膺一回到帳中,就見小豆坐在床榻上縫衣服,她似乎將他衣箱裡的衣服全翻了出來,因為床沿堆了厚厚一疊衣服,衣物上還放了盔甲。
「你拿我的盔甲做什麼?」
小豆抬頭瞧見他回來,立刻綻出笑容。「將軍。」她衝進他懷裡。
他被她撞了一下,皺下眉頭。「你幹嘛?」他拉開她。
「沒有啊-」她甜笑。「我剛剛心情不好,然後想著將軍,想著想著,將軍就回來了,所以很高興。」
「心情不好?」他挑眉,這倒是少有的事。
「是啊,將軍。」她垮下臉。
「為什麼心情不好?」
「將軍,王守一回來伺候你,我是不是就不能留在這兒了。」她無精打采地歎口氣。
「別哀聲歎氣的。」他不喜歡意志消沉的人。
「這些我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回原來的營房,心裡就難受。」她又歎口氣。「我不想再見到馬沖了。」
「怎麼回事?」
「方纔我回去收拾衣物,他竟然攔著我不讓我走。」她氣惱的說。「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想法和意思。」至於他強摟著她的那件事,她提都不想提。
左膺皺一下眉頭,這個馬沖實在是迷糊,連小豆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他得找一天點醒他才行。
「將軍,你真的要讓我回營嗎?」她一臉痛苦地說。
「你就留在這兒,至於王守,已升為正式士兵,他不再是我的侍童了。」
「真的?」小豆大叫一聲。「謝謝你,將軍。」她不知該如河表達她的喜悅,只能激動地摟著他。「將軍,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拍一下她的額頭。「又在拍馬屁了你。」但他的嘴角卻在不知不覺往上揚,相處了十幾天後,他發現她其實是個直腸子,而且個性單純的人,沒什麼心機。
「我才沒有拍馬屁。」小豆申辯似地搖頭,雖然剛開始她是因為怕他,而說些奉承的話,但她現在是真心的,她知道他真的待她很好,小豆抱著他甜甜地笑著,驀地,馬沖的話在她腦海中閃過--你是不是喜歡將軍?
小豆雙頰立時紅霞滿佈,忙不迭地鬆開他,急急地後退一步,這不會是真的,她怎麼可能……
「你幹嘛!臉這麼紅。」左膺見她酡紅雙頰。
「沒什麼。」小豆連忙搖頭,改變話題:「將軍,衣服我都幫你縫好了。」她匆匆走到床榻前,拿起縫補過的衣裳。
他有些詫異她真的幫他縫好衣裳,他盯著衣服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樣就能繼續穿了,我的女紅可是很厲害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有縫過的痕跡。」
她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說,耍槍弄刀她是不行,但說到做家事、女紅,村子裡沒人比得上她。
她沾沾自喜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這就讓你得意成這樣。」他抬手摸摸她的頭。
小豆高興的甜笑著,這可是將軍第一次稱讚她。「我把你盔甲上的繩子也換了,穿脫都比較容易。」她獻寶似的拿起厚重的盔甲。「我還幫你在內裡縫了一層布,穿起來比較舒服。」
「你一個上午就在做這些事?」
「嗯!花了我不少時間。」她微笑著,將盔甲重新放回床上。
他看著她帶笑的臉,說道:「半個時辰後,整裝出發,要上戰場打仗了。」
小豆愣了一下,一會兒才回神。「打仗?跟匈奴?」
他瞪她一眼。「廢話,看你一臉呆樣,實在讓人想發火。」
「我只是一時被嚇到了。」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次真的要打仗了。
「你留在這兒。」他指示。
「啊!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想上戰場打仗?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準是凶多吉少。」他可不想她上場逃命,丟他的臉。
「喔!」小豆愉快的點頭,不用上戰場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
不對!她臉色一變,突然想到小樹,依他的個性,他一定會想上戰場殺敵,這可怎麼辦才好?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小樹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爹娘的寶貝,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出事,否則她怎麼跟父母交代。
雖然知道堂兄們一定會阻止小樹上戰場打仗,但是,等會兒一團亂,大家自顧不暇,誰還會留意小樹的行蹤。
不行,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上戰場作戰……
「顏小豆。」左膺大喝一聲。
小豆被嚇了一大跳。「啊?」她倒退一步。
「你在發什麼呆?」他敲她的額頭,他已經叫了她好幾聲。
「沒事。」她連忙-頭。「我只是想,或許上戰場打仗也不是那麼糟的一件事。」
「你瘋了你!」他火道。「你要去送死是不是?」
「不是,我才不想死。」
「那就乖乖待在這裡。」左膺說道。
小豆原想辯駁,但話到嘴裡又嚥了下去。「是,將軍。」這件事她是絕不會妥協的,不過,為了避免和將軍起衝突,她只好暫時先答應。
「將軍,你要小心點。」小豆擔心的說。「聽說匈奴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還會把人的頭顱砍下來當酒杯用。」她厭惡地皺一下眉頭。「這麼噁心,怎麼還喝得下去?」
左膺笑出聲。「又不是你在喝,想這些做什麼。」
「將軍,你真的要小心點。」她一臉憂愁。
「這我自然曉得,別這樣婆婆媽媽的,像什麼話,還不替我穿上盔甲。」
小豆點點頭,覺得心情突然沉重了起來,她不知道將軍和小弟為什麼能若無其事的說出上戰場殺敵的話。
「如果沒有戰爭多好。」她喃喃自語。
「你在嘀咕什麼?還不快點。」
「是,將軍。」她打起精神,先將護胸和護背兩片甲衣頸肩地方的繩子綁起來。
「將軍,等會兒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她還是放心不下小樹,她打算親自盯著他,不許他上戰場。
「你要去哪裡?」
「沒什麼,只是辦點事情。」她搪塞道。拿起甲衣站在小凳子上,這樣她就和他差不多同高了。
「什麼事?」他低頭讓她套進盔甲。
「嗯……」她頓一下。「那個……彤姊……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朋友,我這陣子都沒兒過她,所以想去看看她。」她胡亂編了個借口。
「有這麼緊急嗎?」他斜睨她一眼,她該不會又想要什麼花招吧,現在大敵當前,他可沒時間處理她的事。 「也不是很緊急,只是……」
「既然不急,就不用去了。」
「將軍,很緊急,很緊急。」她改口。
他火大道「-你還真懂得見風轉舵。」
「不是啊!將軍--」
「好了,別說了。」他打斷她的話,現在他不想分神管她的事,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小豆咬緊下唇,不說就不說,反正她一定要見到小樹才安心,她用力繫緊他腰側的帶子。就算要上戰場,她也絕不可能讓小樹一個人單打獨鬥,她是他的姊姊,她有責任將他安全的送回爸媽身邊。
「你在幹什麼?要勒死我是不是?」他拍一下她的小腦袋瓜子。
小豆這才回神。「對不起。」她馬上鬆綁。
「你在幹嘛!老是心不在焉的。」
「沒有。」她含糊道。「將軍,你一定要小心。」她抬頭望著他。
「我知道,你說了很多次了。」
「我擔心嘛!」她歎口氣,撫著他身上冰冷的盔甲,他穿起軍裝來更顯得挺拔魁梧。「如果將軍出了事,我會很難過的。」話一出口!她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臉蛋立刻染上紅暈。「我是說……將軍人這麼好……不會有事。」
他抬起她的下顎。「你擔心我?」他挑眉注視她火紅的雙頰,這是第一次有人表現出關心他的模樣。
她結結巴巴地說:「將軍對我這麼好,所以……我當然關心將軍……我的脖子快扭到了。」她轉動下巴,將軍每次抬她的脖子,都很用力地往後扯。
「這是什麼?」他拉起藏在她頸項內,隱約露出的一絲紅線。
「是我的平安符。」她將紅色的錦囊從胸前拉出,前面是八卦的圖案,錦囊裡則是符咒和她的生辰八字。「我出生不久,奶奶就到廟裡求了符,說是能保佑我,它跟了我十八年。」她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將錦囊取下。「將軍,你戴著,它會保佑你的。」
「不用了。」他不信這個。「你自己戴著就好。」
她搖頭。「反正我又不上場打仗,還是將軍戴著安全。」她執意要替他戴上。
「不用了。」他拒絕,戴著這個多奇怪。
「將軍……」她站在小凳子上,踮起腳,硬是要把護身符套在他的脖子上。
左膺退後一步,小豆因他突然的後退,失去支撐身體前傾的力量而往前倒。「啊--」她揮舞雙手尖叫,想要取得平衡。
「真是……」左膺受不了的搖搖頭,只得伸手撐住她。
小豆倒在他身上,放鬆地吁口氣,雙手正巧抱著他的脖子,她見機不可失,立刻乘勢將平安符套進他頸項。
「成功了。」她笑咪咪地注視他黝黑的雙眸。
「搞什麼!」他火大地要拿下。
「將軍,你別拿下,它會保護你的。」她拚命阻止他。
兩人一陣糾纏,小豆腳下的凳子因她不停地搖晃而搖擺著,倏地,「啪嗒-」一聲,她腳下的凳子往前倒去,小豆叫了一聲,整個身體撞向他,左臂及時抓住她,而 小豆的小臉在下一秒貼上他的--兩人四目相對,同樣瞪大了雙眼,她的雙唇無獨有偶的正巧覆在他的下唇上,雙 手抓著他肩上的盔甲,而他的手臂則箍在她的腰上,左膺的第一個感覺是他的唇齒被 她撞疼,但隨之而來的是知覺到她紅唇的柔軟和她甜蜜的氣息。
小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全衝到臉上,她立刻將頭往後仰。「對……對……不 ……起……」她結巴地說。
他凝視她通紅的小臉,見她害羞的低下頭。「把頭抬起來。」他粗嘎地說。
小豆怯生生地仰起小臉,羞澀地注視著他剛硬的臉孔。「將……軍……」
左膺盯著她微顫的紅唇,腦子裡全是方纔她雙唇柔軟香甜的觸感,他一臉深沉地 盯著她,讓小豆覺得自已一定又惹他生氣了。
「對不起。」她小聲的說,見他沒反應,她不由得緊張地咬住下唇,豐潤的下唇因牙齒的輕咬而泛白。
他體內升起一股衝動,不假思索地俯身覆上她的唇,舌頭頂開她小巧的齒牙,滑過她稚嫩的下唇。
小豆急遽地喘息著,她只能瞪大雙眼,腦子裡呈現一片空白,將軍他……他在做什麼……
左膺的舌探入她口中,加深兩人親暱的接觸;小豆驚喘出聲,雙手扯住他腦後的頭髮,天啊……她只覺得整個心都揪了起來,臉好燙、頭好昏,她要暈倒了……
左膺縮緊手臂,熾熱地探索她,這個麻煩的小女人吻起來令人全身發熱,心跳加速。
這時,外面嘈雜的聲音漸漸傳入他耳中,討伐匈奴的念頭閃入他腦海,心中警鈴大響,殺敵之事就在眼前,他竟然沉淪在此,他猛地抬頭,氣息粗喘。
小豆緩緩張開眼,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好熱、好喘,她收緊小手,臉蛋無力地枕在他肩上。
左膺調整自己出軌的思緒,搞不懂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皺一下眉頭,正想放下小豆時,瞥見門口站了一個人--李賀。
他正瞪大雙眼、張大嘴,一臉驚恐地僵在原地。
左膺揉揉眉心,老天-這下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