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如果一個光溜溜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男人會坐懷不亂嗎?照理說應該會起反應才是,可是為什麼她在他面前寬衣解帶了,他還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神情淡漠的彷佛沒事發生。
「你應該到別的房間去換。」他皺著眉頭,眼瞼低垂避開她赤裸的嬌軀。
即使避開,腦海裡仍清晰浮現出她雪白的胴體,鬼君懷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我不要!難道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是她太沒魅力了嗎?
黎未亞苦惱的咬著紅唇,愈想愈不服氣,此時她早就忘記什麼叫害羞跟矜持,整個人干脆掛在他身上,鬼君懷頓時成了化石。
他感覺懷中的溫香軟玉,玫瑰般的香氣撲鼻而來,雪白的手臂緊摟著他的頸項,胸膛正貼著她的柔軟,鬼君懷頓時感覺熱血沸騰。
「請你自重。」他忙不迭的推開她。
沒想到他愈是抗拒,黎未亞愈是火大。
「你這樣避之如蛇蠍的讓我很火大,難道我一點魅力也沒有嗎?」她咬牙切齒說道,紅唇突襲上他的,又是啃又是咬,笨拙的接吻技巧顯示她的生澀。
鬼君懷眼神變得深邃,望著眼前這張嬌俏的臉孔:心中冰山的一角融化了,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的手掌覆蓋住她的小腦袋瓜子,舌頭竄進檀香小口中,輾轉纏綿。
黎未亞膝蓋變得無力,他的吻帶著屬於他男子的氣息,如烈日風暴席卷她的靈魂,心髒狂亂的舞出美妙的旋律;粗糙的手掌輕輕揉掐著她的渾圓,小腹開始湧入一股溫熱的暖流,體內燃燒著不知名的欲望,讓她全身虛軟的躺在鬼君懷的懷裡呻吟著。
當他結束這個吻,黎未亞還意猶未盡的親吻他的臉頰、鼻尖,舔咬著他的頸動脈,如媚的眼神像是在勾引他。
「你這是在玩火。」鬼君懷的聲音變得更為低沉-啞。
他不是聖人,對於她的挑逗,他得強力壓抑住體內奔馳的欲火。
「玩火?!我不覺得,難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你想了好久嗎?」日日夜夜她想的全是他那粗壯的手臂擁她入懷,然後兩人一起做愛做的事。
鬼君懷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的她,明知這是她設下的圈套,但他還是傻傻的往下跳,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懷……」望向他的眼眸充滿無言的懇求,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懇求些什麼,閃電般的快感隨著他有意無意的撥弄席卷著她的靈魂。
「放輕松。」他在她耳畔輕聲低喃,屬於他的男子氣息將她緊緊包圍住,黎未亞感覺自己正隨著溫暖的海洋隨波逐流。
「如果你想喊停,我隨時可以停下來。」
「不,不要停!要是你停下來,我會很生氣。」她雙手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命令。
他難道不知道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嗎?她想要他,想得身體都發疼。
她不是沒有人追過,這五年來追她的男人不計其數,可是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他的身影,怎麼拔也拔除不掉,縱然知道鬼君懷避自己唯恐不及,但黎未亞就是不曾輕言放棄。
鬼君懷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聽她的語氣好像要找誰拚命一樣,忍不住一改以往的冷漠,戲謔道:「是的,我的女王。」
他情難自禁的開始取悅她……
「懷,我……」她正想說她快要受不了時,鬼君懷突然間停止動作,轉頭望向另個方向豎耳傾聽,臉色變得凝重。
有人,縱然門外那三人放輕了腳步,但仍逃不過他的耳朵。
來人可能是皇族派來的,鬼君懷心頭一震,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他絕不會把未亞交到他們手上!
黎未亞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給愣住了,突然間他離開她的身體,把衣服扔給了她。
「趕快把衣服穿起來。」
「怎麼啦?」她不懂,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間他說變就變?黎未亞有些氣惱,鼓著腮幫子,用白眼瞪著他。
「有人來了。」
「人?誰啊?」黎未亞遺有些呆呆的,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心裡暗喊聲糟。
慘了!她忘了裝在身上的追蹤器,算算時間,皇族的人也應該到了。黎未亞吐吐舌頭,好在鬼君懷轉頭望向別的方向,要不然看到她錯愕的表情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我想應該是皇族的人,因為很明顯的這些人受過訓練。」一個平凡人不可能刻意把腳步放輕,呼吸間的吐納十分綿長,若不是他受過訓練,是不會察覺到的。
「我想也是。」黎未亞干笑了兩聲,立即七手八腳的把鬼君懷給她的衣服穿上。
「我們現在怎麼辦?」穿好衣服後的黎未亞眼珠子轉了轉,拉扯他衣服的下擺問道。
鬼君懷緩緩回頭瞪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緩緩說道:「照理說,我應該把你交到他們手上,讓你自己負責做錯事的後果。」
「可是你捨不得。」黎未亞勾起紅唇,在他耳畔喃喃輕吐著。
或許他躲著她,是因為不敢接受她的情感,甚至可以說是懷疑她的感情;但是她對他可是了解得很,他絕不會放任任何人對她有所不利,就算他自己也不例外。
「誰說的?!」他冷哼道,但在心裡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他沒辦法棄她於不顧,只要攸關她的安危,他都會忍不住插手。
「那你隨時可以走呀!反正他們要逮的人是我,既然你不在乎我,那我情願被他們逮回去。」她目光灼灼的瞅著他,神情相當認真。
若他真的狠得下心,那她可以放棄,因為這就代表她在他心中一點地位也沒有,那她又何必猛追著他不放。盡管做下沉重的決定,但心中不免難過了起來,甚至害怕他的答案。
如果他真的說走就走,她說不定會放聲大哭。
「我怕扔下你不管,回去會被黎暝族大卸八塊。」他輕撇著嘴角道。但他心裡明白,拿黎暝族出來只是個借口,他終究還是沒法子丟下她,光想到她被皇族的人逮到後會有什麼下場,胸口就傳來莫名的刺痛。
黎未亞松了口氣,雖然他拿大哥當擋箭牌,但至少他還是擔心她的安危。想到這,心情頓時豁然開朗,露出美艷的笑容。
「所以不管怎麼說,你都沒辦法扔下我不管是不是?」她喜孜孜問道。
「廢話少說,要不然我真的要把你給扔下來。」他惡聲惡氣的威脅。
黎未亞俏皮的吐吐舌頭,「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等會兒會有三個人沖進來,你躲在我後頭,我叫你跑你就往門外沖。記得,沖到地下室有部銀色蓮花跑車,你進去之後把門鎖上,直到我下來為止。」鬼君懷一邊說一邊掏出西裝口袋中的鑰匙,還細心的囑咐道:「可別掉了。」
「你放心,我還沒有笨拙到那種程度。」黎未亞笑得好開心,這是他的車鑰匙耶!好難得會從他手上接過東西,只要一想到這,心花就朵朵怒放。
鬼君懷詭異的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奇怪,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難道她都沒有想過被皇族的人逮回去會有什麼後果嗎?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擔心,還露出興奮的表情?!此時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還好她反應快,順口脫出,「那是因為有你在呀!」
瞧她完全信賴他的模樣,鬼君懷把狐疑拋諸腦後,是他想太多了吧!
「你別太大意,就算我在也很難一敵三,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皇族的人,等等你自己小心點。」
「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黎未亞信心滿滿道,換成別人她或許會懷疑,但對於他,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他能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鬼君懷搖搖頭,不知該感謝她恭維他的能力,還是叫她別松懈警戒心,看她巧笑倩兮的笑顏使得他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溫柔起來。
突然間鬼君懷的表情變得凝重,肅殺之氣從身上散發開來,「來了。」說時遲,那時快,三個人影破門而入,不堪一擊的大門硬生生的被踹開。
黎未亞乍舌,她沒想到皇磊派出來的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連鬼君懷特制的厚實鐵門也被他們一腳踹開,他不要緊吧?!
擔憂的眼神望向四人纏斗的方向,四人在那你一拳我一腳的,交戰的好不激烈,連她在一旁都看得眼花撩亂。
「你還呆呆站在那干嘛?!還不快走!」鬼君懷格開另一人揮過來的拳頭,看她呆站在那,心一急,不由得惱火的對她怒吼,黎未亞才如大夢初醒般准備往大門開溜。
「別想逃!」另外兩個繼續纏著鬼君懷,另一個則是擋在大門口,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黎未亞。
他在考慮怎麼捉到她,少主曾經下達命令必須安全無恙的將她逮回去,不得少一根寒毛,可是看黎未亞挑釁的態度就知道她不會乖乖合作。
「小姐,請您乖乖配合我們,跟我們回去。」
「好呀!」黎未亞嫣然一笑,「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問問你身後的男人。」話才一說完,鬼君懷的手刀往他頸子上砍了過去,幸好他早就發覺不大對勁,立即往旁跳開。
「唉!真是可惜。」黎未亞輕歎一聲,她還以為可以解決掉一個說。
「這位先生,我們不想和您打,請您別阻止我們帶小姐回去。」三人跳開,暫時不與鬼君懷正面交鋒。
「都已經打起來了,你不覺得說這句話太遲了嗎?」鬼君懷瞇起眼諷刺道。
「那是您在我們一進來時就動手,我們自然要還擊。」
「這公寓是我的,你們非法入侵,難道我還要請你們坐下來喝茶嗎?」
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站出來道:「關於這點我們道歉,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請這位先生別阻止我們將小姐帶回。」
鬼君懷瞇起狹長的眼眸緩緩道:「如果我的答案是不呢?」
三人的臉同時沉了下來,另一人撂下嚴重的警告,「那麼就別怪我們對您不客氣!」
客廳氣氛詭譎且沉重,四雙眼睛對峙,誰也不肯退讓,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硝煙味,彷佛只需要一點火花就能引爆。
「既然這位先生不肯讓開,那就別怪我們用強的。」
「放馬過來。」鬼君懷冷漠道。
外表雖然看似不慌不忙,但他很清楚與這三人對打,在技術上他是絕對吃虧;如果換成一對一、或一對二還好,但一敵三?他沒有那麼多只手可擋。
鬼君懷正在思考怎麼殺出一條血路,突然間他看到擺在桌上的煙灰缸,心中升起一個主意,雖然這主意有點小人,但為了逃命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他在黎未亞耳邊輕聲細語,「等等你看手邊有什麼東西就往他們身上扔過去,盡量拖時間。」
「你有主意了?」
「先別問這麼多,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現在時間緊湊,他沒辦法跟她解釋那麼多。
三人看到他倆在那竊竊私語好像在打什麼鬼主意時,互相交換個眼神,毫無預警的就往他們身上撲了過去,鬼君懷立刻喊道:「動手!」
黎未亞不管手邊捉到什麼就往他們身上砸,小至原子筆,大至花瓶統統砸,三人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給愣住了,左躲右閃得好不狼狽,想要出手又想起少主說不能讓她少根寒毛,使他們根本拿她沒轍。
此時鬼君懷打破放置滅火器的玻璃,拿出滅火器往他們身上噴去,陣陣白煙將他們給淹沒,還引來不少干咳。
「未亞,快來。」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趁他們灰頭土臉還沒回過神,就往門外沖去。
「你們別跑!」身後傳來三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黎未亞邊跑邊回頭看,一身狼狽的三人仍緊追不捨,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天呀!她快要笑死了。
鬼君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有時間笑。」
「對不起,可是我忍不住。」臉上綻放出甜甜的笑靨。
她笑不單是因為身後狼狽的三人,還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牽她的手耶!好甜蜜喔!就像置身在夢中,身邊有千百只蝴蝶翩翩飛舞著。如果鬼君懷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罵她笨蛋,但她就是那麼容易感動的小女人,而且對象也只有他而已。
話說回來,也要感謝後面那三個笨蛋才對。
不過,他們有夠蠢的,邊跑還高喊著不要跑,他們以為他們兩個是笨蛋嗎?說不要跑就不跑嗎?可是當她回頭看到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手槍時,笑容頓時僵住,他瞄准的人正是鬼君懷的腹側。
恐懼、心慌頓時塞滿了她整個胸臆,腦海一片空白,臉色蒼白若紙。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上前推開他,「砰!」槍響之後,肩胛骨傳來一陣炙熱的刺痛感,她尖叫一聲,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
「你這個笨女人!」鬼君懷聽到槍響就知道怎麼回事,回頭見她中彈倒地,呼吸一窒,胸口像被利刃刺了一刀,傳來沁骨的刺痛,他不禁發出一道憤怒的嘶吼。
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動也不動,鬼君懷只覺得這一刻他彷佛墜入冰窖,全身血液變得冰冷,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狂燒,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怒氣,直到躺在地上的人兒逸出痛苦的呻吟,他才回過神趕緊上前察看。
那三人被這情況給嚇得愣在原地,各個臉色蒼白若紙。
「誰教你拿出手槍的?」
「誰教他們一直跑,我想說把那個男的打傷,他們就不會跑了。」拿槍的家伙一臉無辜的辯解。
「現在可好了,你把我們要捉的人給打傷了,我們回去怎麼跟少主交代?」
當三人在原地爭辯不休時,鬼君懷撥開黎未亞的長發,露出那張慘白的小臉。
「沒事吧?」他像是強忍著巨大的憤怒冷冷的問道。
「怎麼會沒事,好痛呀!」她眼眶含著淚水,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誰教你跑到前面來擋,你以為你是銅牆鐵壁打不痛嗎?」他冷言冷語的諷刺,但表情卻流露出一絲心疼與不捨。
看她受傷,鬼君懷絕對好受不到哪去,他情願受傷的人是他。
黎未亞扁著小嘴想開口辯解,可是看到那張宛如修羅的難看表情,立刻識趣的閉上嘴,心裡直嘀咕著好心幫他擋子彈,沒想到反被罵。
「我可沒叫你替我擋。」鬼君懷惡狠狠的瞪向她。
看著白細的香肩多了抹刺目的紅,他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心房傳來陣陣絞痛。
黎未亞聽到他的回話,才知道自己的嘀咕聲全被他聽了進去,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可是這一笑不小心拉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痛得她只想昏過去。
「好痛!」
「活該。」鬼君懷話雖是這麼說,但還是輕柔的先替她止血,微微顫抖的雙手洩漏了他並不如外表的那麼冷靜。
看那刺目的紅不停擴大,令鬼君懷倍感難受,火氣也一直往上冒,眼神惡狠狠的瞪向身後的三人,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像剛從鬼門關回來似的。
最後鬼君懷把她從地上抱起,黎未亞躺在他的懷抱中,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穩健心跳聲,肩膀上灼熱的疼痛感似乎減輕了許多。
「等一下。」三人喚住他們的腳步,他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掉吧!
「要是你們敢擋路,我絕對讓你們死得很難看!」鬼君懷冷冷撂下這句話,三人頓時感覺一股惡寒爬上背脊,呆呆的目送二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