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曬得柏油路上恍若滋滋作響,成了一片最大的鐵板,烤著躁動不安的人們。
路上,人來人往,每個人的心裡都盼望惹人厭的陽光,快快躲進雲層內,不過,天不從人願,天空依然是晴空萬里。
「請關懷自閉兒,讓他們有可以生活下去的希望!」
頂著大太陽站在路口的嬌小人影,胸前捧著一個大大的捐款箱,正大聲的喊著。
黎筱喬為了自閉兒基金會的募款活動,特別犧牲掉自己的週末假期,當起自閉兒基金會的愛心募款天使。
她身著一襲碎花及膝洋裝,胸前繫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還戴了頂帽子遮陽。
清秀可人的臉蛋,加上這樣鄰家女孩般的裝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因而獲得不少的捐款。
一頭過肩的長髮,不合作的跟著汗水黏上了白細的頸項,刺得有些不舒服的她動手撥弄著,誰知風一吹,髮絲全又順勢的貼上了她。
「討厭……」
黎筱喬不免嘀咕著,正決定要把三千煩惱絲好好地紮成一束時,一道輕浮的聲音傳來——
「小姐,怎麼那麼辛苦,在大太陽底下募款啊?」
黎筱喬聞聲一抬頭,原本笑臉盈盈的她,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又來了,怎麼又是他們?
「怎麼樣?小美女,如果我捐個一千元,要你明天陪我約會,你願不願意?」
其中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邊揮著手中的一千塊,邊趁勢逼近她,再往後踏一步,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諒她也不敢亂退。
「如果你捐款是這種用意的話,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們的孩子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幫助!」
黎筱喬用盡氣力的一口氣咆哮完畢,便很瀟灑的轉身離去。
但,她壓根兒沒注意到頭頂上的燈號是紅燈還是綠燈,下一秒就聽到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加上眾人的尖叫聲。
她水亮的瞳眸驀地瞠大,眼裡裝滿的是快速逼近她的一輛銀灰色敞篷車,車子發出淒厲的煞車聲,眼看就要往她撞去——
「哇啊——」
黎筱喬嚇得大聲尖叫,也顧不得胸前的募款箱,將它狠狠地往上一拋——
眾人的眼光隨著被黎筱喬遠拋向天空的募款箱而去,只見它漂亮的在空中翻了三圈後——
霹靂啪啦碰!它一頭倒栽向及時停住的保時捷……的車燈上。
頓時,右邊車頭燈全毀,它滾下的同時,還狠狠的在銀灰色的車身上,「嘰——」的劃下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
黎筱喬幸運的只被輕輕擦撞,不過,過度驚嚇的她,已經昏了過去,倒臥在斑馬線上。
所有人全都停止了呼吸,看著一場車禍的發生,卻無人敢言。
害得黎筱喬衝出馬路的一群年輕人,也趁機趕緊落跑。
「那個女孩子不知道嚴不嚴重……」
「那個人怎麼還不趕快下車處理啊?」
「ㄟ,那輛車我好像在台灣沒看過,一定是有錢人的車子。」
「不對,車頭的標誌……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保時捷吧?」
「保時捷!?」
一群圍觀的群眾忽然大聲重複著這句話,下一秒,圍在黎筱喬身邊的人立刻退散,然後一致望向坐在保時捷裡的人。
籐井衡瞇眼望向車外的景況,和剛才那一陣聲響。
他原本非常寫意的馳騁在馬路上,結果,卻突然衝出一道人影,讓他不得不緊急煞車。
該死的!她不會死了吧?
不,他搖了搖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的Carrera G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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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往醫院的黎筱喬,檢查過後,發現沒有大礙,便轉入了普通病房。
醫院裡,重重的腳步聲入耳,兩個人步伐一致快速的穿越病房長廊,帶頭的人冷然開口問道:
「那傢伙醒了嗎?」
籐井衡在把車子忍痛開回車廠後,馬上派人開車帶他到醫院來,「探望」那該死的女人。
「報告總裁,聽護士說,好像是已經醒過來了。」在身後他的秘書,報告著方才得到的消息。
「很好,那我們就算帳去!」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面開啟病房的門。
一走進病房,當他見到她的同時,她已經坐起身來等他。
「你來了。」黎筱喬微微一笑,蒼白的面容正在慢慢回復血色,她輕撫著包著層層白紗布的手腕。
籐井衡愣住了。
在撞到她時,他並未好好正視過她,清麗的臉龐、淡粉的嫩唇,和一雙彷彿隨時都會說話的明眸亮眼……
黎筱喬一對上眼前的男人,她也看呆了。
高挑的身段,英俊有型的臉龐,配上英挺的鼻子,深邃似乎帶點憂鬱的黑眸,卻蘊藏著無限的自信,菱形薄唇更是為他加添一分性感。
小說漫畫,甚至偶像明星看多了,但是從來都沒想過,這樣像極漫畫主角的人,竟然會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時間好似停住了,他們就這樣對望著,直到籐井衡冷淡至極的開口:「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被這麼一句話和傲慢的態度一棒打醒的她,頓時恢復所有理智的猛搖頭,「沒有,對不起。」
唉,長得那麼帥,個性卻那麼糟!黎筱喬不免歎息。
「其實我現在來,是要跟你談談有關這次車禍的事。」不等人開口,他便逕自落坐,打開他隨身攜帶的PDA。
「車禍的事?你就是撞到我的人嗎?」
「沒錯。」他回答的一點都不心虛。
「這次的車禍不全是你的錯,是我太莽撞了,所以我受傷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必太在意的。」
「嗯。」他點頭,表示同意。
「關於那被弄壞的募款箱也沒有關係,我會回去跟基金會報備,應該就不會有事,所以你也別放在心上。」
「嗯。」他再度點頭,二次表示同意。
這下黎筱喬就覺得奇怪了,既然這些意外他都不放在心上,也同意她說的話,那現在坐在她面前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既不是探病,又不是談賠償,那應該就天下太平、萬事OK啦!。
「這你就問對問題了,你人看起來沒事就算了,那我的車呢?」
籐井衡雙眸冷凝,直朝向黎筱喬射去,瞪得她是如坐針氈,從尾椎直涼上來。
「你的車……它怎麼了?」難不成她被車撞到,把車撞凹了一個洞?
不可能啊!以她一個纖弱的女子身軀,要撞凹他的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莫非,他想把他的車之前撞過沒修好的,都賴在她身上!?
「我是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重重地合上PDA,「你那爛箱子打破了我剛買的車子的車頭燈,還在我的車子上劃下一痕,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冷睨著眼前的可人兒,看著她黛眉深鎖,心裡的那份鬱悶恍若一瞬間舒緩了下來。
她開始不安的絞弄著青蔥細指,時而又咬住已泛出淡淡櫻桃紅的唇瓣,眨動一雙水翦亮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從來都不知道女人的一張臉,原來有那麼多表情。
看到她如此煩惱,老實說,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
痛快!
籐井衡右手托住下顎,姿態宛如中世紀的伯爵般優雅,一雙銳利的鷹眸仍鎖住她的嬌怯不放,他好奇極了,下一秒,這女人到底還會有什麼表情?
「真的是剛買的?」黎筱喬小心地問。
「這是我的購車證明,交車日就是今天的中午。」他把那張購車證明亮在她眼前,讓她不得不相信。
「那好吧。」既然不是個故意想要敲詐一筆的人,那就沒關係,「你可以把修車的費用算一算,我可以賠給你。」
雖然失點血是有點心痛,不過人家剛買車,就被她的募款箱砸壞車頭燈,那也是挺可憐的,她就出點錢吧。
籐井衡掩不住心中的錯愕,這女人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聽她回答的那麼乾脆,他劍眉一挑,玩味問道:「你知道我那輛車是什麼車嗎?」
「賓士?」不要——賓士太貴了……她賠不起。
「不是。」
「BMW?」這個最好也不要,她也付不起。
「也不對。」他又搖搖頭。
「奧迪?凌志?還是瑞典國寶那一種?」都不行!這些都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啊!
「都不是,很抱歉,你都猜錯了。」他再度搖頭。
呼,還好他搖頭了,他點頭了她才擔心呢!
「TOYOTA?Nissan?福特?HONDA?現代?三菱……」
她的腦中所有能想到的車子品牌就那麼多,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清一色的「搖頭」,他還補加一句:「我才不開那些平民車。」
「那還有什麼,你自己說,你到底開什麼車?」她倒真的要好好聽一聽,哪種車那麼神秘,怎麼猜都猜不中?
「你有聽過保時捷嗎?」
「當然有啊,當然……」話到此,黎筱喬赫然愣住,「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開的車就是保時捷最新出廠的敞篷車Carrera GT,市價折合台幣大概是……兩千三百萬。」他答得毫不拖泥帶水,準備看眼前這個小美人她的反應如何。
「兩千三百萬!?這價錢竟然跟台灣人口一樣多!」
很好很好,他想看的就是這個!見到她嚇得傻眼的表情,他郁卒的心情也好了一大半。
「嗯。」他再度表示同意。
「那……」她吞了吞口水,怯懦的問:「它……的車頭燈,大概要多少錢?」
籐井衡終於笑了,不過笑得詭譎。
「一百二十萬。」
黎筱喬的眼珠子瞪得簡直快凸出來,如果再誇張一點,她現在的樣子活像是一個剛中風的病人,只剩一隻手在那抖抖抖……
看到她呆傻的表情,他差點沒噴笑出聲,她果然不辜負他的期待,給了他這樣「特別」的表情,像是去中國看了一場變臉劇一般精采,可惜她沒去拜師。
不過,他看啊看,漸漸覺得她癡傻的表情,還真有點……可愛,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百二十萬……」她怎麼可能賠得完?這就算她不吃不喝,也要賺個兩年多啊!
神啊,她到底造了什麼孽啊!幹嘛要這樣整她?
「付不出來?」籐井衡唇線勾出一抹完美弧度,從秘書手中接過一份契約書扔至她面前。
「這是什麼?」黎筱喬狐疑的拿了起來翻了翻。
「還債契約。我知道你一定繳不出錢來,所以我很好心的訂下還債契約,讓你分期付款,反正我對這筆錢也不是那麼在意,你就每個月還個三萬塊,我倒是可以接受。」
「三萬?」這不就真的要她不吃不喝!「嗯……你說你對這筆錢不是很在意,那可不可以……」
「就這樣算了?」
黎筱喬面露喜色的點點頭。
「不行。」他忽地欺近她,「我對人對事一向算得很清楚,所以就算我不在意,我也不會就這樣算了。」
「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他答得絕對,還刻意強調。
「沒有其它商量的餘地?」
「你簽吧!」
「嗚——」
「裝哭沒用,快簽!」籐井衡把契約書強推到她眼前,丟了枝筆到床上。
黎筱喬顫抖著發白的手,認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隨著她的動作,他的嘴角漾出笑意,一抹有如死神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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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
一陣不絕於耳的哭聲一響起,許多人都跑過來關心她,畢竟小公主似的黎筱喬最受同事們的喜愛和關照。
身為姊妹淘的淑媚和如茵,更是把她拉到茶水間來,讓她好把一肚子的委屈都說出來。
「筱喬,你怎麼啦?怎麼一來上班就哭得那麼慘?」
施淑媚搶著一個時機,趁黎筱喬嘴巴開一半時,塞了一顆棉花糖進去,她雖然哭著,卻還是乖乖地慢慢嚥下。
「對啊,平常最常笑的你,今天卻哭成這樣,好奇怪喔!」
謝如茵更是不放過這個好機會,拿起奶油乖乖朝她的櫻桃小口喂去,發現嘴巴好像有東西的她,還是一樣慢慢地嚼下去。
「嗚……你們幹什麼一直餵人家吃東西,這樣我就說不出話來……」嘴巴有東西她就不能說話了。
兩人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說:「我們看你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所以看會不會塞個零食就不哭啦?」
不說還好,越說她哭得更大聲了,「我才不是小孩子……哇啊——」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啦……」
兩人知道玩笑鬧大了,連忙安慰著陷入愁雲慘霧的她。
心情稍微平復之後,黎筱喬緩緩說出昨天籐井衡要她賠保時捷車頭燈那昂貴的修理費的事。
聽完整個經過,她們也目瞪口呆,那簡直比被搶還慘吶!
「一百二十萬?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的車都可以買兩部了呢!」謝如茵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這是她聽過最扯的修理價碼!
「對啊——一百二十萬耶!這要賺多久啊?你真的把還債契約給簽下了?」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看黎筱喬乖乖地點頭,她們心頭頓時涼了一半。
「那又能怎麼辦?我撞壞的不是什麼普通的車子,而是保時捷耶!」
那個可惡的惡魔,誰叫他在台灣這種小地方,開這種貴到咋舌的跑車!有錢人果然都很討厭,而且他個性還那麼差。
「唉,這下完了。」謝如茵一臉喟歎。
「怎麼了?」聽到這句話,黎筱喬更擔心了,巴掌大的小臉不安的望著她。
「你原本是設計部門裡最吃香的一個設計助理,人長得可愛,心地又善良,想要嫁人不怕找不到好對象,現在卻是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女人,如果誰娶你,就等於要跟著一起背這個債,看!這不是完了嗎?」
「什麼……哇——」聞言,黎筱喬哭得更傷心了,看來她在還完錢之前,都別想嫁人了。
「不會的啦!如茵,你幹嘛嚇筱喬啊?」施淑媚連忙哄著懷中的筱喬,「說真的,老天還真不公平,像筱喬那麼善良的人,不過是去募捐不小心遇上車禍,都可以給它遇上大筆的。」
「對啊……」
「那個車主也很不應該,弄到他的車頭燈也不是故意的啊,幹什麼那麼計較,這麼欺負我們的善良小天使,一定會遭天譴的。」
「對啊對啊……」最好是這樣。
「不只如此,出門最好滑倒,吃飯也會噎到,下雨還會被雷公劈!」
如茵不曉得發了什麼勁,一句落落長的詛咒一出還挺順口的,聽的其它兩人也跟著點點頭。
「對,最好是這樣!像那種吃人不吐骨頭,個性又難纏的人,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這世界上!」
黎筱喬越想越氣,全然不顧自己形象的一吐為快。
「你們說誰最好不要出現在這世界上啊?」
一句慢條斯理的女高音一出,躲在一塊說得正痛快的三人,神經瞬間全然繃緊,轉頭望向聲音的出處——
三人突然站了起來,規矩的排成一列,齊看向那張濃妝艷抹的臉。
「總設計師,我們是在說一個人啦……」
「說誰啊?該不會……是我吧?」總設計師羅莎伸出昨天才跑去彩繪的指甲,慢慢的指向自己。
「不是!怎麼會是你呢,是昨天跟筱喬結仇的人啦,如果總設計師你想聽的話,我們會找機會說給你聽的。」如茵連忙指著站在中間小不隆咚的黎筱喬,急著解釋道。
「最好是這樣,如果你們有時間在這裡說東說西的,那還不如趕快把這次『情定布裡格』的建築設計案給趕出來,上面要是再催討,你們卻交不出來時,你們就等著把工作送人吧!」
「是……」
「還有筱喬,我要你畫的室內建築稿呢?你畫完了沒有?」
「我畫好了,等一會就送到您桌上。」那可是她昨天在家趕夜車才弄好的,希望總設計師別再挑東挑西的了。
「那好,待會拿來時,順便幫我把桌上左邊那一疊建築文案草稿整理好,我明天就要。」
「是……」黎筱喬眉頭一皺,除了乖乖領命之外,也別無他法,只能在心中叫苦連天。
總設計師羅莎擺著翹臀走出去後,她們三人都吁了一口氣。
下一秒,如茵氣不過的首先發難,「她還真狠耶,一堆草稿又要修改又要整理,明天交得出來才有鬼!」
「你不覺得,她好像就是針對筱喬來的?筱喬,你是哪邊得罪她啦?」
淑媚也開始好奇了,她們也不是沒看過筱喬所畫的建築設計稿,明明都很完美,可是一到總設計師那兒一審,總是會再度回歸主人懷抱。
「在我們三人中,筱喬的稿明明就是畫得最好的,可是為什麼怎麼就是升不上副設計師,到現在還是設計師助理。」
「也許羅莎姊認為我的實力不夠,所以需要再多多磨練吧!」只有這樣想,才能消除她心中懷才不遇的感慨。
她也曾埋怨過,她很努力的做事,拚命的在工作上表現自己的長才,不過上司卻好像看不見似的,所以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許是時候未到吧。
「不過,總設師倒是提醒了我們一件事。」
如茵竊笑不已,像說悄悄話般低聲說道:「我們是該連她一起詛咒的,如果她真對筱喬心懷不軌,故意不讓她升等的話就……」
「和那個壞蛋一樣,出門最好滑倒,吃飯也會噎到,下雨還會被雷公劈!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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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籐井衡受不了壽司裡的芥末那股過強的嗆勁,害他一送入嘴就險些噎著,硬是灌水吞下後,哇沙米還卡在喉頭,讓他嗆得猛咳嗽。
「該死的壽司加那麼多哇沙米,咳……是要噎死我嗎?」
今天他要秘書幫他訂一份頂級壽司便當,決定邊用餐邊完成工作,沒想到才吞下第一個星鰻握壽司,就讓他永生難忘,再也不想吃第二個。
籐井衡火氣十足的按下分機,一接通就向秘書質問:「李秘書,你訂這是什麼壽司,怎麼那麼難吃!?」
「難吃?報告總裁,這是由五星級飯店裡的日本名廚特製的特級壽司,入口即化呢!」
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沒這個命去吃這種昂貴的料理,要不還真想去試試看。
「天殺的入口即化,我差點沒被噎死,那個什麼名廚的,技術欠佳還敢出來餐飲界混!」
「我聽吃過的人都說不錯啊,怎麼可能會……」被噎死咧?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了?」四周溫度驟降,籐井衡口氣越說越森冷,低沉到令人頭皮發麻。
「不,總裁,沒這回事,那需要再幫您訂什麼回來當您的午餐嗎?德國料理如何?」
李秘書捏了把冷汗,惹誰都好,就是不能惹到總裁這個火爆浪子,這人一火大起來,可是比發怒的老虎還可怕。
「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外面吃,待會幫我把這些東西處理掉!」
籐井衡沒好氣的掛上電話,喝了口麥茶後,決定還是自己出門找吃的比較快一點。
本來想說在公司裡用餐的話,會省下不少時間,而且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才不會去想起那糟透了的壞事。
自那天從醫院離開後,他的腦子裡竟出現了她的影子,還揮之不去,更常常想起她那多變表情,令他難以忘卻。
因此,他便把思考化成行動打電話給她,但出現的卻是——
「您播的電話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播,謝謝。您播的電話……」
靠!他根本就被耍了。
想必她在簽名時,一定在取笑他的愚蠢吧!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募款箱,更該死的是他眼前這盤壽司!
頂著一股火氣,籐井衡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往大門邁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