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子 第五章
    小公園裡三三兩兩的人群出來踏青,享受暖暖的午後陽光。

    襲-蘋托著下巴,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放任魔王在一邊追逐蝴蝶,不一會兒,它又咬著在杜鵑花叢旁找到的皮球,開始挖洞打算將它埋起來。

    襲-蘋眼兒、嘴角都在笑,看著魔王精力旺盛的衝來衝去,徐風吹拂起她的裙擺,髮梢頑皮的跑到她臉頰旁嬉戲,她輕輕把髮絲塞到耳後,舒服的閉起眼睛。

    就在被暖風熏得昏昏欲睡之際,突然,一聲驚喜的呼喚傳來--

    「小-!」

    聽到有人叫她,襲-蘋睜開眼看到來人,不禁一愣,「學長?!」

    「小-,你怎麼在這兒?」楊志崎欣喜的來到她身邊,他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呢!

    笑開了臉,她沒想到在這邊可以碰到熟人。

    「今天天氣好,我出來走定,順便幫朋友溜狗。」她指了指不遠處玩瘋了的魔王,「學長,你怎麼也來這兒?」

    「我表哥就住附近,剛好有事來找他。」他瞄了眼不遠處的大狗。「你最近在忙什麼?小-,我已經將近一個禮拜沒見著你了。」偏偏他又不敢貿然上她家打擾。

    「對不起,最近……有些私事。」她羞赧的道歉。

    說起來這陣子她心繫著夏樵,一下課就往相思樹林沖,加上前幾次她被拒,傷心落寞之餘,也沒力氣去顧及其它,真的有好一陣子沒去跟學長打聲招呼了。

    「對了,大妞它們呢?還好吧?」

    「放心,它們還活著。」楊志崎勉強笑說,只是他差點被那幾隻畜生搞瘋,沒有她在,它們囂張得快騎到他頭上。

    「大妞不會又把食物叼得亂七八糟的吧?」她擔心的問,每次只要她沒去餵食,它就會用這招耍脾氣,讓人氣到快抓狂。

    楊志崎的笑容僵在嘴角,「還好。」它只是三不五時的從狗嘴噴出些肉渣,讓他忙於清理罷了!

    「那阿呆呢?它隨地亂小便的壞習慣,你有沒有糾正它?」

    楊志崎僵硬的點了點頭。所以最近它都只在他褲管旁亂尿而已。

    「那就好。」襲-蘋放心的點了點頭,「啊,對了,哈利的痢疾有沒有好點?最近天氣悶熱,我真怕它又復發。還有小乖怕熱,你有沒有幫它事先做好散熱的準備?皮皮最近長牙,你得幫它買根狗骨頭……」

    「小。」楊志崎打斷她的擔憂,「它們都很好。」

    襲-蘋靦眺的低下頭,「對不起,我老毛病又犯了。」她只要一談到她的「兒子們」,就會停不下來。「我相信你,學長。」

    「那我呢?」他深深的凝視她。

    「什麼?」襲-蘋疑惑的抬起頭,一接觸到他不一樣的目光,她立刻呆掉。

    楊志崎慢慢向她靠近,雙手搭在她肩上,「那我呢?你還沒問我好不好。」他不想逼她,但最近他發現有好幾個學弟已經開始注意她,再加上她這一個禮拜莫名其妙的失蹤,讓他不得不做些什麼好安自己的心。

    「我……」襲-蘋反射性的掙脫他的手,太靠近了,但隨即她發現這麼做好像太傷人了,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措,只好轉身去牽魔王。

    她下意識的迴避讓楊志崎沉下了黑眸,但是他逼自己開口,「小-,你該知道我一直是--」

    「學長,」襲-蘋趕緊打斷他的話,她不想知道。「別說了。」

    蹲下身,低垂著螓首,她假裝忙碌的幫魔王梳毛。

    沉默了三秒鐘,他開口問:「你認識了新朋友?」

    「……嗯。」她梳理的小手停了下,之後又繼續,只有腦袋幾不可見的點了下。

    「是這隻狗的主人?」

    知道逃不過,襲-蘋只得站起來,面對面的盯著他的眼睛,慎重的點了點頭,「是。」

    楊志崎的黑眸又暗了幾分,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忽然他低頭審視那隻狗,「能引進這隻狗不簡單,尤其是它頭上那撮稀有的紅毛,說明它的珍貴。」

    吁了口氣,襲-蘋高興的跟著轉移話題,「你也這麼覺得嗎?想當初我第一次看到它時,還被它俊俏的外表給震懾住呢!你可別看它這樣,它的脾氣跟它的主人一樣壞。」寵溺的想揉一揉魔王的頭,卻被不賞臉的給甩掉,她不禁笑歎,「還是這麼高傲呵!」

    楊志崎嚥下苦澀,很難對這個「他」產生好感。

    「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說到他,羞怯的紅雲馬上飛上了她的臉頰。

    「學長,你也聽過他,他在我們學校很有名,夏樵就是我新認識的朋友。」

    「夏樵?!」楊志崎皺了皺眉頭,「你指的不會是學生會會長吧?」

    「嗯。」

    「可我聽說魔王是夏樵的愛犬,它不隨意離開他身邊的。」更別說隨便出借給別人。

    「是嗎?大概傳言是錯的吧!」聳了聳肩,她沒想這麼多。

    是錯的嗎?他不這麼認為。

    深深凝視她一眼,楊志崎又開口,「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陪你把狗送回去,順便陪你回家吧。」

    點了點頭,襲-蘋感激的說:「嗯,好是好,不過就是太麻煩學長了。」

    「不麻煩,對你我從來不覺得麻煩。」

    又來了,又是這種炙人心的深情視線膠著在她身上,讓她備感壓力。

    襲-蘋無措的低下頭,困擾的咬了咬唇,輕聲說:「謝謝。」

    總覺得今天學長怪怪的,好想回到他們之前那種輕鬆愜意的相處方式,只是……偷覷了學長一眼,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唉,好煩啊。

    蹲下身替魔王綁好牽繩,牽著它,跟學長並肩朝夏樵的別墅走去。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襲-蘋幾度張口欲言,想打破他們之間僵滯的氣氛,但都在看到學長沉重的表情時作罷。

    走過長長一排的行道樹,遠遠就看到一排獨立的白色別墅,魔王馬上精力充沛的加快腳步。

    襲-蘋差點拉不住它,這時旁邊伸來一隻大手幫她穩住。

    「就是這裡嗎?」楊志崎沉聲問道。

    「對,倒數第二棟就是了。」

    走到擁有滿園風信子的花園別墅前,楊志崎打量了一番,「嘖嘖,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很漂亮對吧?」襲-蘋著迷的看著大片隨風搖曳的風信子,「能住在裡面真是幸福。」低頭看了看被擋在家門外、脾氣暴躁的魔王,她抬頭交代:「那學長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不急。」楊志崎握住她正想推開木門的手,微微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啊?這……」

    「走吧。」不給她遲疑的機會,楊志崎就推著她的腰往前走,魔王更是一馬當先的往前衝。

    「汪汪汪--」撲到門板上,魔王興奮的咆叫。

    襲-蘋在門前站定,抬手敲門。

    等了一會兒,門後傳來了淡漠的男音,「誰?」

    襲-蘋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是……是我。」

    門開了,夏樵頤長的身影就立在門後,魔王幾乎立刻就衝上前去。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披著浴袍,傾身撫摸狗兒,半長的發上水滴滑過他俊美的臉龐。

    披散頭髮的他,難得透出稚氣。

    紅著臉,襲-蘋把牽繩遞向他,「我帶魔王回來了。」

    「嗯。」漫應一聲,夏樵隨手接了過來,睨了眼杵在她身後的男人,視線並沒有多做停留。

    「今天謝謝你的招待。」她傻笑的看著他冷漠的俊容。

    楊志崎一隻手搭在襲-蘋的肩上,伸出另一隻手,以保護者的姿態說:「你好,我是小-的學長楊志崎,小-今天麻煩你了,」

    夏樵冷冷的看著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接著目光調往襲-蘋。

    被冷眸一掃到,她結結巴巴的解釋:「學……學長平常很照顧我,所以……就是在小公園碰到……學長說……要送我過來,呃……所以……很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就帶他過來了。」說到最後,下巴幾乎快貼到胸口。

    在同一時間,得不到響應的楊志崎悻悻然的收回手,看到襲-蘋歉疚的模樣,他不以為然。

    「這沒什麼,男生本來就應該要保護女生。」

    緊咬了下唇,襲-蘋滿懷歉意的躬身,「對不起。」

    夏樵寒眸微暗,看著那抹小小身影,久久才說:「魔王會保護你。」

    「憑它?」楊志崎不認同的皺起眉頭。

    夏樵懶得搭理他的廢話,連施捨他一眼都懶,倒是魔王似乎知道有人質疑它的能力,在一旁磨起牙來。

    「我相信。」襲-蘋笑道。

    被她的笑搞得厭煩,夏樵解開綁在魔王身上的牽繩,讓它進屋活動,轉身就想把門關上。

    「等等!」楊志崎在他關門前,把手抵在門板上。

    夏樵直視著他。

    一對上那雙陰寒的冷眸,楊志崎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一步,鼓起勇氣開口,「夏同學,我想以後你還是避免把魔王隨意出借,以免有心人士誤會了。」

    「有心人士?」夏樵輕蔑的撇撇嘴,「是指你嗎?」

    被外人說中心事,楊志崎狼狽的為自己辯護,「我是小-的學長,我有義務保護她免於受人騷擾。」

    這會兒,夏樵毫不掩飾的訕笑。

    「你何不去問問那女人,是怎麼找到我這的?」說他纏她,他倒想看看是誰纏誰。

    說完,不想再聽他廢話,當著他們的面,用力把門摔上。

    瞪著那扇門扉,楊志崎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什麼意思?」

    襲-蘋落寞的看著他,「學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跟夏樵完全沒有關係。」

    接著她一口氣把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所以,就是這樣,從一開始就是我想盡辦法接近他,就算把自己弄得這麼糟糕,我……我還是控制不住想靠近他,我……這樣的我……實在很對不起。」

    楊志崎震驚的看著襲-蘋,那個笑得比誰都燦爛的女孩,何時染上了薄薄的輕愁,讓人心疼,懂得情愛的她,也更讓他心動!

    走上前,他張開雙臂把她圈在懷中,輕輕搖晃她,「噓……沒事了,沒事了。」

    這溫暖的臂彎彷彿家人的支持,讓襲-蘋一時動情的只想窩在那兒尋求慰藉。

    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

    站在二樓,夏樵陰驚的看著窗外,面色一如往常,握著酒杯的乎有一瞬間緊了緊,之後又放鬆,沒事般轉身踱離窗邊,真正把兩人拋在腦後。

    星期六,不用上課的日子,整個校園空蕩蕩的。

    襲-蘋抱著一疊資料,沿著紅磚道一直走,道路盡頭,一棟白色建築物矗立眼前。

    「就是這嗎?」她手上的資料是大哥一通電話打來,急著要的。

    身為學生會的幹部,最近為了策畫一系列的迎新活動,大哥和二哥忙得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連週末慣例去公司幫忙,都因挪不出時間而取消了。

    不想耽誤哥哥的時間,她跨上十來個階梯,推開厚重的大門,腳步聲被地毯給吸去了,不同於外面的酷熱,裡面吹送著涼涼的冷氣。

    往大廳中央望去,牆的兩邊分別掛著幾幅名畫及人物畫像,底下署名是學生會的成員。

    襲-蘋端詳每幅畫像,發現他們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端正的五官隱隱透出懾人的氣勢。

    八幅畫像,她認得四幅,兩個是她哥哥,一個是不久前在樹林中驚鴻一瞥的女子,剩下的……

    就是他了!

    畫師把他畫得傳神,她只是靜靜的站著,跟畫中那雙陰寒的冷眸對望,就不禁打了個冷顫,更別提冷眸中還閃爍著應該算是不耐煩的寒芒吧。

    襲-蘋笑了,她肯定那天他一定相當不耐煩讓人畫他。

    想想那天回家之後,哥哥們問起,她只輕描淡寫的說出去走走,到今天也該有一個禮拜了……他過得好嗎?

    懷著疑問,她轉身繼續沿著鏤空雕花扶手往上走去,從她一踏上二樓,就明顯感受到這兒比一樓安靜。

    樓下靜謐、莊嚴,但還不至於讓她透不過氣來,很顯然這裡是幹部活動的地方。

    襲-蘋不安的抱緊手上的資料,她想還是趕快把資料交給哥哥好了。

    走到掛著會議室燙金門牌的房間前,她敲了敲門,轉動門把,低頭走了進去。

    「呃,對不起,我哥是襲邵鈞,他托我把這疊開會要用的資料帶來。」

    沒有喝阻的聲音、沒有責備的眼光,偌大的會議室裡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啊?都沒有人。」會不會是哥哥搞錯時間了?

    轉身正想走,低沉渾厚的嗓音破空傳來,刺痛她的耳朵。

    「站住!」

    襲-蘋當場僵住,緩緩轉身,發現聲音是從會議室角落的小房間傳來的。

    「過來!」

    她苦笑,會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命令人,除了夏樵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短短的距離,襲-蘋走得媲美蝸牛,腦中思緒一片混亂。

    一個禮拜不見,她想見他。

    可是,他不是厭煩女人纏他嗎?又怎麼會叫住她?

    該不會是……他把她當成別人,沒聽出是她?

    站在小房間前,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抵不住心中的渴望,推開門往裡一站,隨即愣住。

    從天花板延伸下來的整片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見外邊世界的一景一物,他站在那邊多久了?

    高大的身影徐徐轉過來,手上還夾了根煙,神情陰鬱的盯著她。

    他今天把過肩的頭髮東起來,多了分貴氣,俊美的臉龐少了頭髮遮蓋,看起來舒服多了。

    忍不住的,她開口建議他,「你應該把頭髮綁起來,這樣舒服一些,如果你需要髮帶,我有很多可以送你。」

    夏樵蹙起眉頭。他要那娘娘腔的東西幹嘛?

    「過來!」

    他站在這兒沉思好一會兒了,遠遠就看到這女人走來,就不知道她在磨蹭什麼,短短一段路也可以走十來分鐘。

    難得的急躁,他歸咎於睡眠不足,這幾天她的臉偶爾會浮上心頭,惹他心思浮動,睡不好覺。

    襲-蘋皺了皺鼻子,又看了看他手上未熄的煙,不肯移動腳步去吸二手煙。

    夏樵看到了,咕噥的低咒了聲,把煙頭按熄。

    「東西?」他伸出一隻手。

    快步走上前,襲-蘋把手中的資料遞了出去。「資料全都在這。」

    夏樵隨意的翻了翻,接著往桌上一丟,他雙手抱胸,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被他看得手足無措,襲-蘋緊張的說:「對了,我哥哥們呢?你們不是要開會嗎?」

    「他們用餐去了。他們沒跟你說,這會臨時改到下午才開?」

    襲-蘋無辜的搖了搖頭,「他們只說急著要,要我在中午前送過來。」

    很急?夏樵冷冷一笑。那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見他半天都不作聲,襲-蘋訥訥的開口,「那……你吃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順便去買個便當給你。」瞧他的樣子,應該是還沒吃飯。「還有……有時我會做便當給哥他們,看你要不要?」

    夏樵沒回答,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她,許久之後,他斂下眼眸,把裡頭的掙扎與迷惑一併藏起來,開口問她:「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哪個他?」

    「……那天和你一塊來的人。」他不甘不願的說。

    「喔,你是指志崎學長嗎?」

    志崎學長?!他瞇細眼,「你喜歡他?」

    「喜歡啊!」襲-蘋理所當然的說:「我把他當成哥哥看待,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是嗎?」原來她只是把他當哥哥?

    襲-蘋一臉莫名其妙,「沒錯啊!」

    夏樵又恢復一貫的淡漠,突然橫了她一眼,「我要吃壽司。」

    「啊?」

    一看她雙目圓睜的模樣,肯定腦袋還轉不過來,算了,這次他好心原諒她的愚蠢。

    「你不是說要做便當給我吃?」

    「嗯。」襲-蘋呆呆的點頭。

    「那就是了,以後你就幫我準備一份。」

    「可是……我先說喔,我做的是家常菜而已。」只怕吃慣大魚大肉的他會不習慣。

    沒想到,他想也沒想的隨意點了點頭。

    欣喜之餘,她忍不住的偷覷他一眼,「呃……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你為什麼要吃便當?」

    這是什麼問題?

    夏樵皺起眉頭,「除了填飽肚子之外,你還想聽什麼答案?」

    「不是啦,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吃我煮的。」這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嗎?

    這回他寂靜無聲,擺明拒絕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轉頭看窗外的天空。

    不死心,襲-蘋也來到窗邊。

    「說嘛。」她拉拉他的衣袖,「這是不是代表你願意跟我做朋友了?還是,你有一點點喜歡我,所以才願意吃我做的便當?其實……我也喜歡你,但是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點喔!所以……你說說看嘛。」

    「囉唆!」被纏得不耐煩,夏樵索性把她鎖進懷裡,直接封住她的嘴,杜絕聒噪。

    「晤……」

    被吻兩次,都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只是上次那個吻是懲罰,這次不同。

    涼薄的兩片唇,穩穩含住了她溫熱的小嘴,他不躁近,但也沒鬆口,就只是含著。

    等到她適應,漸漸放鬆身子,他滑溜的小舌才撬開貝齒攻城掠地,純熟的技巧迅速把她的神智帶到九重天去,只剩下迷糊的意識跟他纏綿。

    猛地,他與她分開一段距離,蹙眉。

    抓下她環在他肩上的雙手,他疑惑的湊近她嘴唇吃了一口,「橘子味道?」

    被他粗魯的動作給震醒意識,她得意地說:「嗯,對啊!我還有櫻桃和蘋果口味喔!」

    難怪他滿嘴甜甜的果香味。

    沉下臉,夏樵抓住她的下巴,「我討厭女人化妝,擦掉。」作勢就要動手。

    襲-蘋驚呼一聲,連忙用手護住嘴巴,猛搖頭,「這不是化妝品,只是護唇膏而已。」

    「你幹嘛擦護唇膏?」

    「我……我嘴唇容易乾裂,所以秋天和冬天都會擦護唇膏來滋潤嘛。」

    「……原來如此。」他沒事人般睨了她一眼,「放手!」

    「你……你要做什麼?」襲-蘋仍緊緊護著嘴,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防備著。

    「吻你!」說完,不耐她的拖拖拉拉,他乾脆自己來,一把拉下她礙事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繼續剛剛未過癮的吻。

    「哪……哪有人這樣……」

    她只來得及嘟囔這句小小的抱怨,思緒馬上又陷入混沌當中,身子輕飄飄的像走在雲端,又像在吃棉花糖,甜了她滿心,只能舉手投降任他予取予求,而始作俑者似乎迷上了與她唇舌糾纏的樂趣,越來越欲罷不能……

    「咳咳咳!」

    夏樵眼角餘光一瞄,發現來人是誰,不當回事,而懷中暈頭轉向的小人兒則是根本沒聽見。

    襲邵廷不是滋味的更用力咳了咳,出聲提醒他,「老大!」

    喝!這回襲-蘋聽見了,驚得立刻跳出他的懷抱,轉頭看見進來的人,她馬上傻眼,「二哥!」

    襲邵廷瞪著夏樵,挖苦的說:「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呀!」看看他們吻得天昏地暗,都不知道快把先進門的他嚇得魂都飛了。

    襲-蘋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當眾熱吻這種丟臉的事,她是生平頭一遭。

    夏樵下痛不癢的回視他,冷靜的問道:「其它人呢?」

    「被大哥擋在門外。」

    他見苗頭不對,趕緊把他們堵在外面,否則會有六個人十二隻眼一齊觀賞他們精采的演出。

    「嗯。」夏樵點點頭,瞄到她鬆了口氣的模樣,感到有趣。「叫他們進來吧!」

    於是,一群在外頭等候多時的男女,終於得以魚貫走進來,走在最前頭的是襲邵鈞,緊接著是那天在林子中驚鴻一瞥的女子,

    「終於啊,樵,你們倆在裡面聊得可真久啊,難為了我們這些幹部得在外面罰站。」襲邵鈞意有所指的說。

    「沒人叫你們站著,外面有椅子不是嗎?」夏樵反唇相稽,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樵,她是誰?」顏季玲怒火叢生滿臉敵意的瞪著站在夏樵旁邊的襲-蘋。

    襲邵廷見到小妹縮了縮脖子,眼一瞇,立刻挺身而出。

    「她是我和鈞的小妹,顏大美人,你可以收起你吃人的目光了。」

    顏季玲仍不退讓,「那好,她為什麼可以和樵待在同一個房間,一待還待那麼久?」

    聞言,夏樵淡淡的開口,「我剛剛請她擔任我的助理。」

    「什麼?!」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襲-蘋身上,看得她手足無措。

    夏樵轉頭對她說:「他們全是學生會幹部,除了你兩個哥哥外,從左手邊開始依序是總務組長。學藝組長、企劃組長,還有剛剛問話的公關組長。」

    「你們好。」襲-蘋羞怯的向大家點頭。

    「各位,」夏樵轉頭看向他的幹部們,「她就是新任的會長助理,襲-蘋。」

    「嗨!」顏季玲除外,全部的人都對她報以好奇及友善的微笑。

    學藝組長汪小小甚至跑上前,拉住她的手,熱切的說:「我可以叫你小蘋嗎?」

    「嗯。」襲-蘋笑咪咪的點頭,「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

    「好,那我也叫你小。小-,你知道嗎?我好高興有你加入,在你還沒來之前,整個團隊陽盛陰衰,只有我與季玲兩個女生,你來之後,我們總算可以扳回一點劣勢了。」

    「哼,婦人之仁。」企劃組長在旁邊訕笑,「小蘋果,你可別被她帶壞了。」

    一聽,汪小小馬上怒吼回去,「臭狗熊,你在說誰?」

    不理會汪小小的河東獅吼,企劃組長悠哉的伸出一隻手。「你好,因為我看你害羞的臉蛋紅通通的,所以戲稱你為小蘋果,你不介意吧?」

    「她介意。」襲邵廷馬上跳出來,拍開他的祿山之爪,不讓他佔他老妹的便宜!

    就在眾人打打鬧鬧之時,顏季玲冰冰冷冷的開口,「不!她沒資格做會長助理。」

    襲邵廷馬上皺起眉頭,「怎麼說?」

    「她不是後援會一員,所以她沒資格。」顏季玲睥睨的看著襲-蘋。

    「這種事我說了算。」夏樵突然出聲。

    他這句話輕易化解現場的尷尬,卻也使得顏季玲紅了眼眶。

    「樵,你為什麼一直偏袒那女人?」

    冷冷一笑,夏樵寡情的直視她。「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等你下次要公開徵選公關助理時,再用你那套。」

    「我……」被他這麼一堵,顏季玲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最後她只得仰高頭,勉強維持最後一絲自尊,快步朝外走去。

    「好耶!老大英明,惡婆娘總算走了。」襲邵廷涼涼地說。

    「你閉嘴。」夏樵沒好氣的瞪襲氏兄弟一眼,「急件是吧?」看了看桌上那疊文件,就為了等這幾張沒啥重要的紙,把重要的會議挪到下午開,「改天我會找你們喝茶。」順便把帳算一算。

    「哇……」襲氏兄弟發出哀嚎聲。

    「還有你!」他把矛頭指向新任的助理。

    「我?」襲-蘋正憐憫的看著兩位哥哥,突然被點名,害她愣了一下。

    「就是你,以後我們開會,你一律到場記錄,在我沒休息前,你也不准休息,還有不准給我遲到,別想給我要幹部特權那套,最後……」

    「最後?!」恐嚇兼威脅一堆,現在還來個最後?

    「你之前答應幫我做的,別忘了。」這次,他難得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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