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禮與杜可風相約到叢珍小築,欲一睹那些難得一見的古玩字畫。只是兩人才步出了儒社,便碰上了一場廝殺。
被三名大漢圍在其中的,是一名看來容貌甚醜的女子。
慕客晴川正欲上儒社說服上官知禮出售那幅洛神圖,不料人都還沒踏進儒社,就被這三個仇家纏上了。
慕容晴川在心中大呼倒楣,雖說憑著她的功夫,取這三人性命不難,但她沒必要這麼做,因為根本就沒人出錢買他們的命嘛!這種做白工的事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慕容晴川一貫的信念便是:殺人絕對是罪孽,但若有人付大筆銀子僱請她殺人,那便是一種交易行為,身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有錢賺錢,此種殺人可就不是罪過了。在一旁觀望的上官知禮輕輕一笑,「杜兄,不上前去英雄救美嗎?」
杜可風一向自詡為翩翩君子,對於英雄救美的事他向來是義不容辭的,但今日杜可風卻一反常態地搖頭笑這,「救美?玉郎,你在開玩笑嗎?以你的眼光,那個女子算得上是美人?」他顯然對上前伸手援助一事興趣缺缺。
上官知禮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反應了,只是搖頭一笑,半感歎半嘲諷地說道,「凡事只注重表面的人最是可悲。」語畢,他身形一晃,彷若一朵白蓮由天而降,落至戰局中間。
「諸位朋友,請住手。」上官知禮緩緩地扇動手中的玉扇,神采俊逸,氣勢逼人。慕容晴川乍見此人,不由得心上一驚。
天啊,世間居然會有這樣「漂亮」的男人?他的五官生得如此精緻、毫無瑕疵,卻又不屬於女子的那種細麗。渾身的風姿是如此爽朗溫文,卻又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孤高冷漠、一種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潔尊貴。
他冠帶輕拂、衣袂飄飄,一把玉扇更襯得他高尚的風姿更為典雅。這種難以言喻的組合、這個比女子還要「美麗」的男人,真是她慕容晴川生平僅見,不由得看癡了。
「諸位在儒社門前大動干戈,可是不將儒社放在眼裡?」上官知禮的語氣不慍不火。
「你是誰?』』三個漢子其中的一個開口嘲弄道,「本大爺在此和這醜女了卻恩怨,你這個娘娘腔最好閃遠些,倘若傷了你那張吃飯的臉蛋,本大爺可不負責任。」
三人俱發出了輕蔑的大笑。
上官知禮變了臉色,雙眸燃起了兩簇冰冷的火焰,這是他要大開殺戒的前兆。
「唉!三位,你們要大禍臨頭了。」杜可風微笑地走向前來。
「什麼大禍臨頭,這個『美人』有能耐打贏我們三兄弟嗎?哈哈哈……」他到意加重「美人」兩字,以加深他的侮辱意味。
「三位可知道眼前這位是誰?」杜可風搖頭苦笑。
「管他是誰!」大漢隨即嘖嘖笑道,「生得這麼漂亮,可惜是個男人,他要是個女人啊,老子就把他搶回家,做咱三兄弟的老婆。」
三人又發出了狂妄的笑聲。
上官知禮怒火更熾,忍無可忍,玉扇一收,眼看便要使出殺手,不料杜可風卻阻止了他。
「你是讀書人,度量要大些,不知者不罪嘛!」社可風勸道。
「很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讓他們死得明明白白的。」上官知禮咬牙回道,他冷笑的看向那三人,「你們聽好了,在下上官知禮,從現在起你們要記住我的名字,省得到了閻王殿裡,閻王問你們,你們卻一問三不知。」
「啊?上——」三人瞬時面色鐵青,等要拔腿竄逃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上官知禮玉扇轉動,那三人登時全身爆破碎裂而亡,血肉紛飛。
「哼,可憐啊,大概還沒聽清楚就上路了。」上官知禮冷冷一笑,心中充滿了復仇的快感。
慕容晴川看著這殘忍的一幕,起了好大的震驚。
「你……好殘忍的手段。」她覺得有點虛脫,雖然為了賺錢,她也曾接了不少委託,殺了許多人,可是她總是很仁慈的一刀斃命,從未製造過這麼恐怖的現場。
「真沒想到你長得這麼漂亮,居然這樣狠心……」
「嗯?」上官知禮不悅地挑眉,「姑娘,莫說在下沒有事先警告,你若敢再用『漂亮』形容我,只怕你的下場會比他們更淒慘。」
慕容晴川皺了皺鼻子,這個俏皮的小動作在她那毫無姿色的臉上顯得十分突兀可笑。「是我聽錯了嗎?五儒生之中的上官知禮居然威脅一個姑娘家?」
「姑娘?」杜可風禁不住搖頭嘲笑,「玉郎是對美人慇勤,可惜你不是美人啊!」
慕容晴川聞言,不由得怒火中燒,眼眸耀出了火焰,「哼,難道世間男子儘是和你一般的俗物,都只看表面嗎?虧你一副斯文儒雅的書生模樣,還說出這樣失禮的話。」慕容晴川反唇相稽,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
奇怪,她一向不在意別人當著她的面說她面貌醜陋的,怎麼今日卻如此反常?
難道是因為上官知禮在場的緣故,她不能忍受上官知禮嫌她容貌醜陋而不屑一顧?
奇怪,她又幹嘛這麼在乎他呢?慕容晴川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上官知禮端詳著慕容晴川,被她那雙奇妙的眼眸迷惑住了。
她的眼眸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純麗光彩,分明是一隻十分漂亮的眸子,卻為何會放置在那樣不搭調的一張臉上呢?難道是上天惡意的玩笑?
若再細細審視,那些美眸是極具靈魂的,相形之下,她臉部的醜陋似乎都是假的,並不真切。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上官知禮疑惑了。
「姑娘說得是,在下並未以貌取人。」上官知禮笑道。
「我知道你不會啊,我是說給別人聽的。」慕容晴川不在乎地聳聳肩,順便睨了那狗眼看人低的杜可風一眼。
她的眼神明顯地就是在嘲弄他,看吧,同樣是書生,修養就是有差別,人家五儒生就是比你這來路不明的野書生有風度。
「你——」杜可風怒極,抬手便想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醜女。
上官知禮用玉扇輕輕阻止他,微笑道,「你是讀書人,度量要大些,不該和一名姑娘家計較。」上官知禮故意引用他說過的話。
「你——」杜可風有恨無處訴,惱怒地瞪視著上官知禮,最終也只有無可奈何地罷手。「哼!今日遊興已被破壞,他日再到叢珍小築吧!告辭。」他不悅地拂袖離去。
「哼?哼什麼哼,像你這樣重色的臭男人,敢踏上叢珍小築,本姑娘立刻拿掃帚將你趕出去。」慕容晴川對著杜可風的背影扮鬼臉,恨聲地唸唸有辭。
上官知禮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被她的一舉一動深深吸引,覺得她其實很可愛,一點都不醜陋可憎啊!
「嗯?聽姑娘話中之意,想必姑娘就是叢珍小築的老闆慕容晴川了?」上官知禮笑問。
「好說,好說。」慕容晴川生性豪爽,比劃了一個江湖道上打招呼的方式,讓上官知禮哭笑不得。 「在下正欲往叢珍小築一遊,既然有緣與慕容姑娘相逢,那在下就送慕容姑娘回家吧。」他彬彬有禮地說道。
「不急,不急,我來儒社是有事找你的。」慕容晴川爽朗一笑,「請我進去喝杯茶,我們再慢慢談,如何?」
上官知禮從沒有碰過這種直率豪爽的女子,覺得十分新鮮有趣,讓他耳目一新。
「當然,請。」他風度翩翩地一揖,慕容晴川隨著他進入儒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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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亭內,古樸典雅的小石桌上,清茗散發著陣陣沁人的香氣。
慕容晴川好奇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園子,覺得真是雅致到了極點,不愧是五儒生之一,上官知禮的品味確實很高尚。
「叢珍小築名滿洛陽城,慕容姑娘的審美眼光獨到,在下時有所聞,不知直心園在慕容姑娘的眼中是美是拙?是俗是雅?」上官知禮含笑問道。
「這直心園精且美、貴且雅,別有一番風味,不愧是儒社五園主。」慕容晴川真心說道,「再者園名取得巧妙,『直心』兩者相合是『直心』,正是『德』之古字,暗喻它的主人是個清高守德之士。」
「過獎了。」上官知禮不無自豪地瀟灑一笑。
他的笑容沉靜美麗,實在不像男人該有的笑容,慕容晴川再度看癡了。
是上天一時糊塗弄錯了嗎?這樣不輸傾國紅顏的絕代姿色怎麼生在一名鬚眉男子的身上呢?
慕容晴川怔證地打量著上官知禮,殊不知對方也正默默地凝視著她。
真是個令人納悶疑惑的女子啊!上官知禮饒富興味的端詳她那張被洛陽城人稱為「無鹽「的醜陋臉龐,愈看愈覺得醜陋之下似乎有一種驚喜的美麗,正等著他來挖掘、揭露。
「呃……」終於察覺到對方的凝視,慕容晴川回過神來,
「你在看什麼?洛陽城中公認的美男子難道會對一個貌比無鹽的醜女感興趣?」
「不,你一點都不醜。清從穢出,相同的道理,至美也是出於至丑之中。」上官知禮輕笑道。
「你……你在說什麼?』』慕容晴川心下一震,「你說這樣高深的話,我可聽不懂,慕容晴川的學問不像你那麼好。」
「是嗎?」上官知禮爽朗一笑,銳利地瞅著她。
「慕容晴川,你要永遠記住現在這一刻,因為從此刻起,上官知禮將會不擇手段地揭開你費心隱瞞、那些俗世男子永遠也沒有眼光知道的美麗秘密。」
「你——」慕容晴川聞言大驚失色,她不相信上官知禮真的能識破她的偽裝。
她懷疑地盯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言歸正傳,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上直心園是為了什麼事呢?」
慕容晴川勉強回過神來,鎮定地開口,「我今日前來是希望能同你做一筆生意。」
「喔?直心園裡難道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聽說公子有幅吳道子的真跡洛神圖,不知公子可願割愛?」
「啊?」上官知禮微感吃驚,「你如何得知我有一幅吳道子的洛神圖呢?」
那幅洛神圖是上官知禮極為珍愛的,一向懸掛在他的書齋「采籬軒」裡,而他的書齋向來是訪客止步的,連童僕都不得擅入,除了四位兄弟之外,還有誰知道他擁有這幅吳道子的洛神圖呢?
「這你就不必管了,總之有個人願意不惜任何代價買下那幅畫,央我經手,不知公子可願割愛?」
「那個人為何不親自出面同我商議呢?」上官知禮挑眉問道。
「我也不清楚啊。」慕容晴川歎道,「不過他提出的佣金數目足夠使我漠視心中的疑問,親自上儒社走一遭。」
「握,原來是有筆可觀的佣金可賺啊,」上官知禮輕笑,「慕容姑娘對金錢十分看重?」
「當然。」她毫不否認,「沒有錢如何在江湖上行走辦事呢?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那麼如果在下出更多的銀兩,不知慕容姑娘願不願意告訴我那個委託者是誰?」
「那怎麼行?」慕容晴一臉的備受侮辱,「我雖然愛錢,可是也不能破壞我做生意的原則啊!上官知禮,你到底願不願意割愛啊?不管你開價多少,我都可以接受。」她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這個男人還真是很難纏!
「哼,說價錢就顯得很低俗了,何況上官知禮一向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他淡然笑道,手中玉扇輕輕來回扇動。
「喔,是了,五儒生的產業龐大,你上官知禮更是五儒生之中最擅長置產理財的,難怪對財富不屑一顧了。」慕容晴川嘲諷地恭維道。
「你要這麼說也行啦,有時候天賦的能力還真是莫可奈何。」對於她的嘲諷,上官知禮不僅不以為意,還欣然接受,這可氣煞慕容晴川了。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總之你就是不捨割愛,沒有絲毫轉圜餘地了,是不是?」
「那也未必。」上官知禮俊美的臉龐上閃爍著迷人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著慕容晴川走了過去。
慕容晴川本能地一步步後退,心中起了一陣顫悸。
上官知禮意欲如何?他的舉動是如此令人疑惑,心思是這般的難以捉摸。
他真的會對貌似無鹽的慕容晴川感興趣嗎?或者他根本是已經洞悉了面具之下的自己?慕容晴川只覺得在他面前似乎無所遁形。
退到無路可退了,她挺直背脊,緊緊地靠在亭柱之上。
上官知禮逼近她,用玉扇輕輕地托起她的臉。
這張混和著疤痕與胎記、五官美醜不均的面貌下,究竟隱藏著怎麼美麗的風貌?
那勾魂攝魄的迷人雙眸、纖麗窈窕的勻稱身段,天下男人大概全瞎了眼了,竟把西子喚作無鹽。
「你……你想做什麼?」上官知禮俊美無雙的臉龐在她眼前擴大,讓她芳心大亂,手足無措,虛弱地靠在亭柱上。
天啊,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名男子靠得如此近,一直以來,男人在她心裡都是薄情寡義的,女人一旦沾惹上了男人就注定要倒楣了。可是今天,她居然讓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
噢,不行,趕快推開他!可憐的妹妹當初一定也是這樣被誘惑的,她才不要步上妹妹的後塵呢!
但是不會慕容晴川心中如何大聲的吶喊,氣力卻好似從她全身流失了一般,她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更遑論將他一把推開了。
「要我賣畫,這也不難,不過我想要的可不是金錢,而是……」他在她耳畔輕語。
「是什麼?」慕容晴川有氣無力地問道。
「你。真實的你。」上官知禮深深一笑,眼眸透著令人猜不透的光芒。
「我?你真的會對一個醜陋的女人產生興趣?」慕容晴川感到不可思議。
「關於這一點,我們還要繼續爭論下去嗎?」他撩起了她鬢邊的一小撮髮絲,「晴兒,你信不信我有本事馬上拆穿你的假面具?」
上官知禮最後的一句話讓慕容晴川駭然失色,她一把用力地推開他,顫聲喊道:「你……你好可怕,我不要你的畫了。這筆生意就到此為止,我們後會有期啊不對,是後會無期,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話未說完,慕容晴川已經落荒而逃了。
偌大的直心園裡,只迴盪著上官知禮愉悅爽朗的笑聲。
他知道,尋尋覓覓許久,他終於等到了今生注定的伴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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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珍小築內,慕容晴川愁容滿面,一旁的魏秋容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唉,小姐,你當真要放棄這一千兩銀子嗎?」魏秋容有些惋惜。
「不然又能如何?上官知禮不肯割愛啊!」慕容晴川一歎。
「可是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你都會使用第二種手段啊!」魏秋容不解,「但這一次你卻這麼輕易放棄,從直心園把那幅畫偷出來有那麼難嗎?」
「奶媽,你當人家五儒生是浪得虛名的嗎?以前的方法行不通啦!」慕容晴川翻了翻白眼。
其實這何嘗不是她的推托之辭呢?以前她曾遇到難纏的交易,總是會費盡心思、排除萬難,甚至會不擇手段的把它完成,她的叢珍小築可是金字招牌,買賣絕對成功,從來不曾讓顧客失望。
但今天她真的是無能為力了。上官知禮太令她害怕了,慕容晴川沒有勇氣和他交手。
「唉,我們要如何對顧客交代呢?」魏秋容有些氣餒。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慕容晴川再度輕歎,「門外的蒙面俠士,你可以進來了。」
語畢,當日的委託人身手迅速矯健地由窗欞翻身而入。
「姑娘好耳力。」
「好說。」
「洛神圖可是到手了?」
「唉,很遺憾。」慕容晴川搖首,「上官知禮不肯割愛,萬金不動心,慕容晴川是無緣賺閣下那一千兩銀子了。」
「噢?這不像是你慕容晴川的作風,聽說你沒有做不成的買賣,不是嗎?」
「此一時、彼一時啊!」慕容晴川淡淡地回答。
「難道是一千兩的佣金不夠多?若是如此,我可以再追加。」
「不是銀子的問題,是——」慕容晴川話到嘴邊猛然停止,只深深歎了口氣,「唉,罷了,總之慕容晴川是無能為力了。」
「是這樣嗎?」蒙面黑衣人的語氣裡有著一絲冷意,「難道是『心高氣傲,貌似無鹽』的慕容晴川也被洛陽城中第一俊美的玉劍才子給迷住了嗎?」
「你——」慕容晴川微微惱怒,冷聲哼道, 「你為人如此粗俗鄙陋,洛神圖讓給了你,也是一種糟蹋浪費,不如讓它繼續留在直心園好了,高尚多了。」
蒙面黑衣人唯一露在面罩外的雙眼明顯地閃動著怒火。
「哼!牙尖嘴利的醜女!」
「見不得人的鼠輩!」慕容晴川也不甘示弱,「快滾,否則本姑娘會對你不客氣!」
「哼!那幅洛神圖我是非到手不可。」
「你去啊。」慕容晴川揮揮手,「搶、偷、盜、買悉聽尊便,只要你夠本事,儘管去啊,本姑娘等著看上官知禮揭開你的假面具,將你打得鼻青臉腫,讓你由包黑布換成包白布,更見不得人了。」
慕容晴川正值氣頭上,字字句句夾槍帶棍,潑辣直率的本性在言語中顯露無遺。
「可惜啊,聰明人總是以逸待勞的。」蒙面黑衣人一陣冷笑,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將魏秋容擒拿到身前,一把鋒利的匕首橫架在她的脖子上。
魏秋容嚇得尖叫。
「你——」慕容晴川怒極,便要動手。
「別動。」蒙面人大喝,「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和你相依為命的老奶媽立刻就會死在我的刀下。」
「卑鄙!」
「我就是不擇手段,和你也有幾分相似,不是嗎?」黑衣人冷然說道,手上力道也添了幾分,魏秋容已被嚇得面色蒼白了。
這一幕看在慕容晴川的眼裡是萬分心疼的,與她相依為命的奶媽落在他人手裡,慕容晴川只能妥協。
「你想怎麼樣?」她吞聲忍氣,眼眸中閃著熊熊的怒火。
這見不得人的下三濫,他日就別栽在她的手裡,否則少說也要剝去他三層皮,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簡單,我要那幅洛神圖。」
「你莫名其妙,上官知禮不肯割愛,我有什麼法子?」慕容晴川很火大。
黑衣人冷笑,「你的手段不只這麼一點點。為了你奶媽的性命,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
「我不懂,那並不是什麼名畫,你為何為了它如此大費周章?」
「這不關你的事。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的子時,你到城南來,那兒有間破廟,我在裡面等你。記住,約定時間一到,你若沒來赴約,或者洛神圖沒到手,你親愛的奶媽將會和你天人永隔了。」
「我一定會赴約的。不過我可先警告你,不准虐待我奶媽,要給她吃、給她喝,不能讓她著涼,也不准嚇唬她,要知道年紀大的人——」
「囉嗦!」蒙面黑衣大不耐煩地吆喝一聲,這醜女真是令人受不了。
「哼!本姑娘是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奶媽若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我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哼!三天後的子時,不要忘記。」黑衣人話未說完,挾著魏秋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叢珍小築。
慕容晴川一陣愕然。
唉,此人的身手不凡,他是誰呢?那幅洛神圖對他又有什麼重要性?
她該如何從上官知禮的手中拿到洛神圖?
慕容晴川重重一歎,這才是最最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