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哎呀,皇叔今日怎麼有空上我這兒來走動啊?」三皇子全真對褚英的到來表示驚訝。
「哼,有求於你,成嗎?」褚英和全真輩份上雖是堂叔侄,但年紀卻差不多,因此彼此之間反而像是兄弟。
「成!當然成!只要皇叔別再叨念著我整日只會煉些藥丹藥粉,不如隨著你學些兵法陣略,好助皇阿瑪一臂之力,除此之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全真把話先說在前頭,他是所有皇子中的怪胎,老是煉製些古古怪怪的藥粉金丹,有救命的,也有劇毒的, 還有一些惡作劇用的,他自己樂此不疲,旁人卻是敬而遠之,因此絕少有訪客,因為人人害怕會在作客當中,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喝下摻和怪藥的茶水,或沾到噁心八拉的怪粉,成了三皇子實驗新藥的犧牲品。
「來,皇叔,請喝茶。」他恭敬地捧一杯茶給褚英。
褚英冷冷挑了道眉毛,「全真,雖然我知道你不笨,但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得先提醒你,我,襄親王褚英,絕不是你可以用來實驗的對象。」他若敢在茶裡動手腳就試試看。
「侄兒再知道不過了,皇叔,您多心了,自從上次被您精明的識破,並且狠狠教訓一頓之後,我就知道什麼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您,我是動也不敢動的!」全真笑得很悲苦。
「哼!明白就好。」褚英自信這小子不敢弄鬼,端起茶喝了一口。
「皇叔,您今日前來,是要侄兒幫您做什麼?」
「藥。」
「藥?什麼藥?」
「一種會讓人聽話、讓人受我擺佈的藥,你有嗎?」
「嗯……施藥的物件是女人嗎?」全真的臉色閃過一絲訝異。
「是啊,很麻煩的女人。」褚英又喝了口茶。阿梨確實是他所碰過最棘手的女人,她一身的謎,到中國的目的不單純,她偏又打死不說,他已經失去耐性,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因此,他才轉向全真要這樣的藥,讓阿梨受他擺佈,說出她的身份來歷及目的。
全真沈吟了半晌,「我明白了。」
他進入內室,取出了一隻小藍瓶。「皇叔,這應該便是你要的東西了。」
「喔?它真的能讓一個麻煩難搞定的女人乖乖地聽我的話?」褚英接過小瓶子。
「當然,只要對象是女人,它都能發揮功效。」全真點頭,「皇叔只需將少量粉末和在酒裡,萬事可成。」
「好極了,謝啦,我欠你一個人情。」褚英將藥瓶收入懷中。
「人情什麼的,侄兒可不敢要,不過皇叔,人家好歹是蒲柳弱質的女子,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強壯的男人都不應該欺負軟弱的女人,你可要……呃,斟酌一點,不要太粗暴。」全真實在很善良,也很雞婆!
褚英皺起了眉頭。這小子在胡說些什麼?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強壯的男人都不應該欺負軟弱的女人……這句話此刻聽在他耳裡,怎麼好似萬箭穿心,讓他深感愧疚。
唉,他方才對阿梨真是太殘忍了,在他情不自禁要了她的身子之後,還狠心地踏碎了她的尊嚴……想起阿梨悲傷痛哭的模樣,褚英的心登時擰了起來,他有個衝動,想立刻衝回王府,將阿梨摟在懷裡,好好疼她。「皇叔?皇叔?您在想什麼?」全真見褚英想得出神,忍不住喚他回魂。
「喔,沒……沒什麼,全真,謝謝你的藥,我告辭了。」褚英真的迫不及待要回王府了,他要阿梨!
「皇叔慢走。」全真親自送他到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真是又訝異又納悶 。
奇怪,皇叔什麼時候會對女人感興趣了?他不是只愛甲骨文嗎?
更奇怪的是,皇叔向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身份又尊貴顯赫,哪個女人不想擠破頭來引起他的注意,怎麼還會有女人拒絕他呢?
算了,如果皇叔真正動情更好,「春色無邊」會幫他將生米煮成熟飯,到時那名女子就非嫁給皇叔不可了,成就一段好姻緣,皇叔一定會感激他的,呵呵……???
褚英以最快的速度轉回王府,直入花軒,卻發現阿梨不見了。
「該死!」他氣怒地大吼:「元總管!元總管!」
「奴才在。爺,您有什麼吩咐?」元總管一派恭敬的行禮。
「人呢?!」
「人?爺是指阿梨小姐嗎?」元總管向花軒探頭,當然裡頭空空。「顯而易見的,阿梨小姐不在花軒。」
「廢——話!」褚英很懷疑這個打小看他長大的老總管究竟是真白癡,還是根本倚老賣老!「本王有長眼睛,當然知道她不在花軒,我是問你她去了哪裡?!」
「這……爺,您是知道的,阿梨小姐她有腳,她的腳帶她往哪個方向去,奴才實在不會知道。」薑是老的辣,元總管裝作鎮靜。
「你混帳!」褚英忍不住破口大罵,「本王不是命令你要看住她嗎?!除了看戲之外,你是一樣也不會,是不是?」
「爺,您是主子,小的是奴才,基本上,主子罵奴才,奴才是不該反駁的,不過有個明顯的事實,小的實在必須……呃,提醒一下主子。」
「啊,好個老刁奴,說啊!本王洗耳恭聽呢!」褚英簡直氣炸了。
「喳。爺,凡事先有因,才會有果,戲文也都是這麼唱的,阿梨小姐今天會出走,追根究底都是爺您不好,怎麼可以在欺騙她一切之後,還打她呢?」
褚英聞言,倒吸口氣,「好啊,這些事你可真清楚,彷彿親眼所見,是不?」該死 !這個有偷聽癖好的奴才,居然把發生的一切都聽去了!
「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饒是向來八風吹不動的元總管,在看見褚英鐵青沉怒的臉時,還是不自覺膽怯了一下,後悔自己意氣用事,一時說溜了嘴,將這個原來要壓箱底,等王爺心情好時再向他敲詐的「武器」給提前走光了。
「很好,很——好!」
「不,爺,一點都不好。」褚英的語調讓元總管投降了,有的人天生就有讓人畏懼的本事,很不幸,他的主子便是其中之一!「爺,您也是看過戲的,『戴罪立功』這檔子事,您該知道的……」
「不,是你該知道,不是我!」褚英冷冷地提醒他。
「是,是奴才該知道沒錯,奴才請求『戴罪立功』,負責將阿梨小姐找回王府。」
「五天。本王只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內若沒將人抓回來,你就準備受死吧!」
「喳。」元總管擦了一下冷汗,得以緩刑,他鬆了口氣。
「還有,在人找回來之前,本王不、想、看、到、你!」褚英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拆了他的老骨頭。
「喳,奴才會有多遠走多遠的。」元總管樂在心裡,這個凶神惡煞般的主子,不見為妙。
「此外,為了懲罰你的過失,你準備一輩子和你的戲班子說再見吧,本王決定,在你死之前,王府裡絕不會再出現一場戲!」褚英惡劣地冷笑,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一陣冷風,捲起了元總管身後的幾片落葉。
「啊——」
元總管淒慘的叫聲迴盪花軒四周,襄親王果然整到這個惡奴痛處了!
「我的身價一天最高是五百兩銀子,你那些家當……」綺羅撥算盤,撥算了好久好久,不由得發出了嚎叫,「天啊!我又要昏倒了,你到底準備還要賴多久?!」
「找到天書,我自然就會離開嘛。」阿梨委屈地啜了口香茗。
「找?你真的有要繼續找天書的打算嗎?這三天來,你可有踏出過聞香齋一步?怎麼找?!難不成天書會在我這裡?!」綺羅拚命忍住不對她咆哮。
他這個虛凰遇上她那個假鳳,吃喝纏賴也就罷了,好床鋪讓她睡,害自己「花魁」的美臉弄得憔悴萬分,他也認了,但阿梨這樣賴在聞香齋,使得他無法「接客」,便無法打探消息,也就無法執行任務,這事就很嚴重了!
「我當然要繼續找天書啊,只不過這三天人家還在療傷嘛……」
「療傷?不過打了你兩巴掌,又沒見青沒見紅的,你卻需要用到三天來療傷?!太誇張了吧!」
「你懂什麼?!女人受傷的心是很難復原的,你又不是女人,憑什麼嚕哩叭嗦的! 再說我可是付過房錢的,我有本事賴著,你管不著!」阿梨眼見在中國唯一能算得上是「親人」的師兄居然這般討厭,恨不得早早趕她走,心情原就低落不爽的她,也不由得生氣使性子了。
「你——」
「大爺!大爺!不行啊,綺羅姑娘房裡有客人,您不能上去啊!」門外傳來了老鴇的急喊聲。
「什麼客人!不過是個又瘦又干的毛頭小子!還是她的師弟,有什麼道理霸佔她三天!本大爺愈想愈不對勁,我非去瞧瞧不可!」聽這聲音,是錢飛虎。
「不行啊,錢大爺——」
「囉嗦!」錢飛虎大手一推,把守門的丫頭給推到一旁,正好和老鴇、姑娘們撞倒在一塊,人仰馬翻。
他大腳踹開了聞香齋的大門,掀起珠簾,直入內室。
「錢大爺,怎麼啦?好大的騷動啊。」綺羅不得已堆滿了笑,他不想惹事。
「沒啥大不了的。」錢飛虎當然不會對美人動怒,他一腔火氣,全噴向了一旁的阿梨。「喂!臭小子,我問你,你當真是綺羅姑娘的師弟嗎?你賴在這裡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綺羅姑娘是我錢飛虎的專屬,我把她借你三天,已經夠給面子啦!不能再多,識相的就立刻給我滾!」
本就在氣頭上的阿梨,被他一番無禮的話攪得更氣了,她嘿嘿冷笑了兩聲,「喂,死老虎,你很想知道本小爺賴在我師姐這兒做什麼嗎?就是這樣!」說完,阿梨居然踮起腳尖,抱住綺羅,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啊——」圍觀的老鴇和姑娘、丫頭們都驚叫了,綺羅是花魁,向來賣藝不賣身,哪有人曾經這般明目張膽的褻瀆她啊!
綺羅整個人都呆掉了,阿梨明知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一個女人居然抱著一個男人亂親!哇啊啊——「他媽的!找死!」錢飛虎勃然大怒,暴吼一聲,向阿梨撲去,他要宰了他!
「哼!」阿梨迅速出手,一枚黑鏢先射中他的右腿,再使出一記擒拿,有技巧的將這個體型大她足足兩倍有餘的彪形大漢往肩後摔去。
很不幸,阿梨的後面便是一扇大窗,因此,錢飛虎便很悲慘的被摔下了兩層樓的高度,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嗯嗯哀哀,骨頭斷了一半以上。
「哼!中看不中用!」阿梨拍拍手上的塵灰,卻聽得「砰」一聲,綺羅又昏倒了!
阿梨看看倒在地上的「脆弱」師兄,又看看一段距離外神情愕然驚懼的圍觀人群,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哇,心情糟透了。
阿梨索性也不說話,坐下來靜靜的喝著茶。
「哼哼……嗚啊……嗚……」大街上,錢飛虎摔得爬不起來,痛得哼哼哀哀的鬼叫 。
「停!」忙著找人,正好路過的元總管突然阻止了左右奴僕的腳步。
「哼哼!救……救救我……」
元總管盯著他的右腿,「你好。」
「哼哼——」好個屁!錢飛虎氣得在心裡破口大罵。
「向你借一樣東西,你不會介意吧?」
「救……救……」這臭老頭是不是人啊?!
「謝謝。」元總管不客氣的拔出錢飛虎右腿上的黑鏢。屋漏偏逢連夜雨,錢飛虎痛叫了一聲,「媽……媽的!」
果然是阿梨小姐的黑鏢,他曾經到王爺的房裡偷看過,不會錯的!
「大爺,你這枚鏢打哪來的啊?」元總管無視地上人的痛楚掙扎,居然露出了笑容 。
「那……那……」
元總管順著錢飛虎的手指往上看。喲,窗子破了,裝飾用的小欄杆也毀壞斷裂,看樣子這大漢是被人扔下來的。
「你是被丟下來的吧?那人長得啥模樣?」
「小……小……」
「個兒小小,眉清目秀?」
「對……對……」
「他使用這枚黑鏢?」
「對……」
「嗯,應該是了。」元總管滿意地點頭,向他禮貌性地說了一聲「再見」,拿著黑鏢迅速走人。
「啊……」錢飛虎瞪大了眼睛,這這這——「啊——」除了慘叫,他也無能為力了 。
「阿梨的黑鏢?!」褚英一眼就認出來了。「在哪兒找到的?為什麼不把人帶回來?!」
「鏢是由大胡同的天香閣出來的,至於阿梨小姐,嗯……」元總管欲言又止。
「哼!你又想說什麼?放膽子說啊!」這個刁奴吞吞吐吐,肯定不會有啥好話!
「爺,在您決定禁戲之前,奴才看了一齣戲,是李逵罵了宋江,後來又賠不是。」元總管瞅著他。
「嗟!枉費你是個老戲癡,居然連這一齣戲的名兒也不知道,就說了這麼一套?這叫做『負荊請罪』。」
「呵呵呵,爺,您通古博今,才知道『負荊請罪』,奴才淺薄得很,可不知道什麼叫『負荊請罪』,呵呵呵……」元總管詭異的笑,讓褚英全身警戒起來。
他分明話中有話!李逵罵了宋江,後來又賠不是……負荊請罪……啊!
「刁奴!」褚英氣極了。元總管是暗示他,阿梨之所以出走都是他的錯,因此,他才是那個要「負荊請罪」,上天香閣去把她帶回來的人,不是他!
「奴才不敢。」元總管裝作惶恐地低下頭,其實笑得腸子幾乎斷成十八截。「奴才是想爺的手段高明,親自出馬的效用,絕對比奴才來得強,阿梨小姐也會較樂意服從,畢竟奴才人微言輕嘛,恐怕連天香閣的大門都沒法子踩進去哩。」
「好,總有一天本王也會讓你嘗嘗什麼是真正的『手段』!」褚英咬牙切齒,但也冷靜地維持一個王爺的尊嚴,決定抓回阿梨之後,再和這個惡奴好好鬥鬥!
「阿梨,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在聞香齋這樣一鬧,會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綺羅雖然甦醒了,但仍是頭痛欲裂,因為他睜開眼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人,還是擺脫不掉的大麻煩阿梨!
「師兄,你一定很討厭我,對不對?」阿梨斂下美眸,嬌麗的玉顏籠罩著一股輕愁 。
「喂,給我惹麻煩和討厭你根本是兩回事吧!」見鬼了,這丫頭真有魅力,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令人無法招架。
「唉,一定是的,否則在我受盡欺凌,這麼落魄,這麼可憐的時候,你身為師兄,不僅不安慰我,還落井下石,趕我走,罵我……嗚……」阿梨居然悲切地哭了起來。
「喂喂,你別哭啊,我又沒說什麼……」
「你有!嗚嗚……若真是我在中國還有其它人可以投靠……我……我才……不在這裡受你的討厭呢!嗚……」
「阿梨……」綺羅被她哭得湧起罪惡感,想想他真的不是一個好師兄,阿梨被欺負,甚至還失了身,他不僅沒盡責的去找襄親王算帳,反而不還不停的想將她趕出聞香齋,哎哎,阿梨說得沒錯,要是她在中國還有別人可以依靠,她才不要賴在這兒呢?
「唉,阿梨,對不起,是師兄不好……」綺羅愧疚地將她攬進懷裡安慰她。
綺羅雖然有著比大多數女人都還要漂亮的臉蛋,但隱藏在女裝之下的,仍是貨真價實的男子身軀。
阿梨接觸他的男性懷抱,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陣心酸,因為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褚英 !啊啊,她一定傷得很深吧,淚水無法抑止的傾盆而下。突然「砰」的一聲,聞香齋的門毫無預警地被踹開了,一道人影如暴風般旋了進來。
「啊——」阿梨看清闖入者的面孔,發出了驚慄的尖叫。
是褚英!她立刻本能地躲到綺羅的身後。
「哼,真沒想到你和這個妓女的感情好到可以摟摟抱抱,不是初次見面吧?」褚英雙腳岔開而立,英姿威挺,銳利的眼眸加上冷冷的微笑,讓人心生畏懼。
「你……怎麼進來的?」阿梨讓他的氣勢嚇到了。
「不過就是一間窯子,很難嗎?本王只消一句話,立刻可以封了它。」不過,這裡的老鴇還算識相,見他親王前來,連氣兒也不敢大喘一聲,乖乖讓他如入無人之境的直搗黃龍。
衝著她這樣知畏懼、肯合作的份,褚英決定手下留情,打消原本要封了天香閣的念頭,只叫手下人列位站崗,管制著閣內人員的行動,不許任何一個上聞香齋。
「你便是京城花魁『綺羅香』?」褚英冷眼打量著她,是個美人沒錯,不過好像有哪裡令他感到怪怪的……「奴家見過王爺,王爺萬福。」綺羅想身行禮,但身後的阿梨緊緊揪住他,害他無法曲身,讓氣氛有些尷尬。
「哼,沒想到京城花魁居然也和東瀛倭寇有所掛鉤。」
「呃……王爺誤會了……」
「我不是東瀛倭寇!你才是中國土匪!」阿梨仗著功夫高強的師兄撐腰,忍不住回嘴。
褚英一記冷冽的眼神透過綺羅射向她,瞬間,他發現綺羅哪兒看來不對眼了。
圍巾!是的,現在是初春,並非冷到需要用圍巾的時節,再說她的圍巾打得也太高了,顯得有些突兀,不像是一位花魁該有的品味。
「阿梨,本王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你乖乖走過來;第二條路,我採取必要手段。」褚英聲音鏗鏘,阿梨若聰明,她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他料錯了,阿梨簡直笨得可以!
「我不跟你回去!絕不!」
「那你是選擇第二條路?很好!」褚英大跨一步,伸手向她抓來。
「啊——」阿梨本能地保護自己,將綺羅往前一推,讓師兄去做擋箭牌。
「啊?!」綺羅猝不及防,整個人向褚英跌去,兩個男人撞在一塊。
沒有渾圓柔軟的觸覺,不是軟玉溫香!
這分明是一副男人的軀體!
褚英倒吸口氣,他當機立斷,迅速出手,一把扯下綺羅頸部的圍巾。
喉結?!該死!
「你、是、男、人?!」褚英氣極了,難怪他將圍巾不協調的打得這樣高,原來是為了遮掩那明顯的男性特徵。
褚英的怒吼,彷彿天地間的一道驚雷,轟隆一聲,打響了整個天香閣。
北京城的花魁「綺羅香」居然是個男人!
聞香齋外掀起了巨浪般的喧嘩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聲亦此起彼落。
綺羅那張生來比女人更艷麗三分的容顏,頓時發青、發白、發紫、發黑。
一年零三個月,他為方便執行任務而男扮女裝,苦苦隱藏的身份,因為大麻煩阿梨而曝光,宣告陣亡!
「而你,居然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三天!」褚英燒紅的眼眸噴向阿梨,方才兩人甚至還摟摟抱抱的,足見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是愛人嗎?該死!他不允許!阿梨是屬於他的!他既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也必須是最後一個!
「啊……我……我……」阿梨被褚英的熾怒狂暴嚇呆了。她本能地伸手要拉住師兄尋求保護,但很不幸,「砰」的一聲,美麗的師兄第三度昏厥!
「啊——」阿梨發出了絕望的哀鳴。
「你該死——」褚英彷彿一頭野獸,噬人的撲向她。
「啊——救命啊——」阿梨尖叫著拔腳開跑,並盡其所能地撈起所有抓得到的物品,一件件地砸向褚英。
乒乒乓乓滿室響,卻敵不上褚英怒吼的萬分之一!
他是精銳的獵豹,而她是小斑馬,三兩下,褚英的利爪已將她由後整個拽起。
「啊啊啊——救命啊——」
「向閻羅王求救吧!」彷彿一袋包袱,褚英將她甩上肩頭,扛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