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風雖然寒冽,但在狂風中扛著一堆行李走路的雲小光,卻早是一身薄汗。
「小光,你幹麼就一定要把行李一起帶出來?,」闕玉珞很無奈的回頭看著身上背著兩大袋,手中又提著兩小包的女兒,不住的歎息著。
「速戰速決啊!」雲小光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而且想到以後再也不用看人臉色,我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是這樣嗎?」闕玉珞用懷疑的眼光盯著她直看。
「還有多遠啊?」假裝沒看到母親的疑問,雲小光咳聲歎氣的說著,因為她覺得自己腳都快斷了,為什麼闕玉寒的公司還沒有到?
原本闕玉寒說好一在公司找到電話號碼之後便會立刻回覆雲小光的,但誰知道一整天他都在開會,害她只好決定背著家當,跟著闕玉珞到公司裡問還快些。
哪知一到了公司,坐在門口的服務台小姐便和和氣氣的寵著闕玉珞,一會兒遞棒棒糖的,一會兒噓寒問暖的,看得雲小光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連你都這麼紅……」被安排到休息室之後,雲小光嘖嘖稱奇的對闕玉珞說。
「我當然紅啊,我可是當紅小生闕玉寒的妹妹耶,也只有你這種不識貨的人才會對他不理不睬,在這裡誰不將他當成塊寶啊,」睨了女兒一眼,闕玉珞緩緩的解釋著。
「他到底是做什麼樣的工作啊?排場這麼大!」雲小光突然好奇了起來,她到闕家這麼久了,雖然天天見闕玉寒忙進忙出的,可從來她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董事長身邊的特別助理。」闕玉珞回答著。
「特別助理是個什麼東東?」」她納悶的皺起眉頭來。
「連這個也不懂?」闕玉珞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怎麼長大的,什麼也不知道,「就是董事長的機要秘書兼狗頭軍師,這樣懂了吧!」
「懂、懂!你早說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不到原來闕玉寒的工作挺重要的嘛!
自從昨天晚上與闕玉寒短暫的談話之後,雲小光更加深了自己早點搬出去的意念,因為連她都不知道再那樣與他共處下去的話,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窒息而死。
所謂窒息而死並不是因為闕玉寒管東管西,而是她每回面對著他,看著他深刻的眼眸時,心跳總不知不覺就會加速起來,而且呼吸怎麼也無法順暢。她隱隱約約的似乎能夠瞭解為什麼,但她卻不願意深想。
「對不起,闕先生還在忙,但他要我先把這個交給你們。」忽然,一個秘書打扮的小姐進到休息室,微笑且客氣的將一張紙條及一把鑰匙遞給了雲小光。
「謝謝你!」雲小光對她頷首致意之後,立刻打開了紙條,紙條中有一行極為工整卻又大方的字跡所寫的地址。
「哇,想不到不很遠嘛!」闕玉珞看著紙條好奇的說著。
「遠不遠一回事啦!反正我只要能有一個小房子棲身就很高興了,媽,我們走吧!」雲小光將紙條收好,然後很開心的將隨身行李再扛上身去。
「不跟玉寒打個招呼嗎?」她挑了挑眉毛問著。
「人家剛不說了,他在忙!」雲小光總覺得母親最近怪怪的,老愛在她的跟前提起闕玉寒,真不知是為什麼。
「好吧!那我們就走吧!,」聳了聳肩,闕玉珞便開門走了出去,但她邊往前走的時候,卻邊偷偷的瞄著女兒的動作。
從來沒有到過企業公司上班的雲小光,第一次到過這麼大規模的地方,因此她的好奇心勝過一切,她睜著圓眼不住的打探著裡頭的一切,看著一些穿著西裝及套裝的男男女女,有的安靜、有的走動的努力工作著。
而在一扇玻璃後,她看到了闕玉寒。
這真的是那個暴君老八股?她有些無法置信的望著那個男人,但事實證明他的確就是!闕玉寒正坐在一個大得不得了的辦公桌裡,迅速的翻閱著成堆的文件,有時低著頭沉思,有時抬頭與進去的人談話,那種樣子,是在家中的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他的眉宇之間散發出一種自信的風采,將對工作的那種執著及認真,完全表現出來。在家中的闕玉寒是個古板而不常說話的男人,但在工作上的他,卻會笑!
看著他笑容滿面的與一個端咖啡進去的女人說話時,雲小光的心裡霎時有些酸酸的感覺,因為他從沒有用過這種笑容對過她,從來沒有!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啊!」然後就在雲小光發愣的時候,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叫了起來。
「哦,對不起!」連忙道著歉,因為雲小光自己也發現她在無意之間好像踩到了一個人的腳,但等她抬頭一看,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到我爸的公司來幹什麼?」花韻欣沒好氣的問著,這個女人到公司裡來幹什麼?
「反正不是找你。」雲小光注意到很多人正抬頭看著她們,因此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沒有禮貌?,」但花韻欣卻不放過雲小光,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口中不斷的叫嚷著。
「煩不煩啊!」被她的尖嗓門搞得有些不悅的雲小光,一直走到大門後才定住腳步,「有人規定我不能來嗎?我來這裡犯法啊?如果我犯法的話你叫警察來捉我阿!」
「你……」花韻欣看到雲小光的態度,火氣更大,但被她的話一堵,卻怎麼也說不出話回她。
自從上回與雲小光在闕玉寒家裡相遇之後,花韻欣就相當注意這個女人,因為在闕玉寒送她回家的一路上,不管她怎麼問雲小光的來歷,闕玉寒就是半句話也不吭,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她是珞珞的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花韻欣壓根也不相信這個看來年輕、美麗、滿眼笑意的女孩只是一個家庭教師,她直覺相信,雲小光是危險的!
而今天再度看到她盯著玻璃後的闕玉寒,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臉上流露出一種迷惑的風情,花韻欣瞭解了,若自己再不做點什麼,腳步再不加快點,那個從自己十八歲便一見鍾情的男子,可能會離自己遠去。
「我很忙,沒空在這裡跟你閒扯淡,要你有空,還不如努力巴著闕玉寒吧!也省得讓人搶走了。」有時,雲小光倒滿同情花韻欣的,她很年輕,雖不算美麗但也不差,只是她愛上了闕玉寒,這點就值得自己同情,因為自己真的不知道,像闕玉寒那種冷淡而又古板的男子,會懂得去愛一個人,去關懷、去寵一個女人嗎?
「小光,要不要媽幫你提?」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兩個女人戰爭的闕玉珞,輕輕的問著。
「不用了,馬上就到了。」雲小光笑了笑,然後繼續邁開大步的走向目的地,「媽,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嗯?」闕玉珞有些納悶女兒的問題。
「你不要搞擰我的意思哦!我只是想問,以後是不是真的得讓這個嬌嬌女來荼毒你們。」雲小光急忙解釋了一下。
「誰知道啊?」闕玉珞輕輕搖了搖頭,「我看的出來玉寒並不愛她,但是當初玉寒為了撫養我們,受到了花韻欣父親許多幫助,因此當花先生口口聲聲要撮合玉寒與他的寶貝女兒時,玉寒從沒說過半句話。」
「這樣啊……」雲小光這才明白,闕玉寒之所以對花韻欣如此忍氣吞聲,不拒絕她的任何邀約,全是因為償還她父親對他們的照顧與關懷。「這不就算交換條件了?」
「我不知道玉寒怎麼想,但就算我們如何的不喜歡花韻欣,我們也不會表達得太明顯,畢竟,她父親確實對闕家有恩。」歎了一口氣,闕玉珞緩緩的搖著頭表達她對闕玉寒的同情與關懷。
默默的走在高雄街頭,雲小光的心中不知為何沉甸甸的,對於闕玉寒的認識,她雖然又加深了一些,但愈瞭解他每一點內心世界,她就會不知不覺的為他心疼。一個在當兵時喪父喪母的男孩,為了照顧三個未成年的弟妹,他所做的,並不是她這種人能瞭解的。他為何古板?因為他沒有時間趕流行,他為何嚴肅?因為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笑、去玩樂……
「到了!」在抵達一個紅磚砌成的房子前,闕玉珞停下了腳步。
望著眼前的房子,雲小光有些訝異,她沒有想到闕玉寒幫她找的房子居然是如此清幽而舒適,在走進大門後,迎面看到的便是一個很大的客廳,足以讓她在裡頭練舞而不需移動任何的傢俱。
而房子裡頭,什麼傢俱都有,雖然年代有些老遠,但卻都樸質而耐用,與她一貫喜歡的簡單生活不謀而合。
「真是不錯的房子。」她放下行李感歎的說著。
「玉寒那個人雖然古板,但是他很用心。」闕玉珞淡淡的說。
「這我倒是不否認。」雲小光認可的點著頭,然後走到房間裡,「哇!媽,你看這個紅眠床好大好古意盎然哦!」高興得跑到那個只有在電視裡才看得到的床邊,她開心得無法自己,「我好早以前就想在這上頭睡覺了耶!」
「別淨想著玩,這裡灰塵那麼多,得先清一清再說。」看著女兒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在屋子裡亂轉,闕玉珞輕笑的搖著頭,這個女兒哦,天真有餘世故不足,也只有闕玉寒那種人才能管得住她。
於是就這樣,雲小光與闕玉珞將整個家裡清掃了一遍之後,兩個人都累得癱在客廳的沙發上,但雲小光的心裡卻有一種滿足感,她也有個家了,一個好像家的家……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玉琦回來後沒看到我又要大聲嚷嚷了。」伸了個懶腰,闕玉珞站起身來。
「媽,我送你回去。」雲小光跟著也站了起來。
「既然要回去,就一道回去吃個飯吧!」
「不用了,呵呵,我今天想好好的在這個客廳練練舞,我好久沒有在這麼大的地方跳過舞了,那種感覺一定很好。」雲小光笑逐顏開的拒絕母親的好意,然後在送回闕玉珞之後,便換上了她輕便的舞衣,開始在客廳裡伸展了起來。
就這樣練著練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覺得肚子有點餓時,才發現天色早已昏暗,夜幕輕垂。
「哇,這麼晚了!」雲小光吐了吐舌頭,走到大門外準備將小燈打開時,卻被一個人影嚇得退後了三步,「誰在那裡?」
黑幕中,一個挺拔的身影佇立著,而他的手裡,握有一抹小小的火星……
「是我!」闕玉寒淡淡的說。
「你沒事站在那裡嚇人啊?」雲小光右手撫著胸口,餘悸猶存的說著。
「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來應,我只好站在這裡了。」他熄去手中的火星,望著一身「破布裝」的雲小光,眉頭又皺了起來。
「看什麼看啊,沒看過人跳舞啊!」被闕玉寒眼光注視的有些忐忑的她,嬌嗔的罵著。
「我勸你,雖然這個地方還滿安全的,可是像你穿成這樣,是會引誘人犯罪的,到時如果發生什麼事,我這個介紹人也會有麻煩。」他冷冷的說。
他在這兒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應,害他都不知道雲小光是不是死在裡頭,結果,好不容易看到她出現,她居然穿著一身「涼快」,在這種會冷死人的冬天裡,真是的,穿成這樣成何體統,而且,她好像又沒穿內衣了……
「你……」雲小光被他的話氣得又結巴了起來,這個男人真的有病耶!每次她穿什麼都要管,他又不是她的誰,更何況,難不成她真要包成一個粽子一樣的跳舞嗎?別笑死人了!「沒事請閃邊涼快去,我穿成什麼樣子都不要你管。」
「可是這房子是我介紹給你的,你發生什麼事我都得負責。」闕玉寒悶聲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看到她穿的如此「涼快」,他的心就「涼快」不起來,然後口中的話也較平常重了許多,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他原本只打算來看看她住得怎麼樣的,可是話總是說不出口,而脫口而出的,卻老是那種嚴肅的八股語氣……
「就算我死在房子裡,也不用你管!」雲小光最恨他那種一視同仁的關懷,就算他是真的好意,但經由他口中說出的話總讓她光火。
因此,「砰」的一聲,她就要將大門關上,但是,闕玉寒的腳卻頂住了門。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了哦!」雲小光用手指著他的胸口大聲叫著。
「別大聲嚷嚷好不好,有人在看!」遠遠望見路燈下有一個男人隱藏的身影,闕玉寒警覺了起來,用力擠進門內,然後將大門關起。
「你幹什麼?」雲小光退後了一步,有些害怕的說。
「你也知道害怕了嗎?」看著她臉上流露出的恐懼,他在心底笑了起來。
「你……你……不要靠近我!」望著一步一步逼近她的闕玉寒,雲小光心怦怦的跳了起來。
「你有病啊,過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前,闕玉寒將她的頭轉向一個可看大門外的方向低聲說著。
「放開我啦!」拚命的掙扎著,雲小光不想靠他靠得那麼近,但是愈是掙扎,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更是緊密。
「你不要動好不好,看外頭!」闕玉寒輕斥了她一聲,然後發現她安靜了下來。
大門外的男人現在正鬼鬼祟祟的在雲小光的門外張望,那種猥褻的神情讓她看了都要作惡。
「他在幹什麼?」雲小光嫌惡的問著。
「笨!他當然是在觀察你的房子。」他的聲音輕輕的由雲小光的頭頂傳下。
「他觀察我的房子幹什麼?」這時她才知道那種害怕的感覺,因為她也看到了那個猥褻的男子,現在居然不斷的在她門外流連張望,若有所為……
「你說呢?」
「他想偷東西嗎?」雲小光聲音開始有些發顫,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大得離譜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住。
「我想他要偷的不只是東西。」闕玉寒冷聲說著,「進房子裡去!」說完了這一句話,他便一腳踢開大門,將那個男人的領子揪了起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我沒有幹什麼啊!」男人狡辯著。
「沒有幹什麼?」闕玉寒冷冷的笑了起來,笑得在房子裡的雲小光心裡都跟著發毛,「沒有最好,我想你最好知道,我是第三分局的幹員,如果下次再被我發現你在這裡徘徊,我一定把你揪到派出所去!」
將男人用力一丟,闕玉寒看著他踉踉蹌蹌的向後跌了三步,然後快速的離開現場。
「你幹麼騙他你是警官啊?」過了許久,雲小光才開口問他。
搖頭歎息著,闕玉寒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裡是不是塞滿了稻草,他之所以會這麼說,還不是為了不讓人來騷擾她,他現在真的開始擔心了,這樣一個單細胞的女人自己住在這裡,會不會有一天連人被搬走了,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以後自己注意點,今天這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如果以後天天都穿成這樣,我可沒空天天來救你。」
「你為什麼總是三句話離不開我的穿著?」雲小光再次被他口氣中的諷刺所刺傷,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女人不能穿自己最喜歡及最適合的服裝,為什麼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認為男人之所以犯罪,都是因為女性穿著所引起的?「你們這群沙豬男人自己不檢討自己的行為,每次都強加罪名在女人的身上,女人也有穿著的自由,沒有人有權利干涉!」
「我是沒有權利干涉,反正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我的話說到此。」闕玉寒冷冷的說。她怎麼老搞不懂自己是為了她好啊?光看她穿成這樣,就連他這個自認克制力很強的男人都要為之心動了,何況是心中懷有壞念頭的人呢?
他猶記得,剛剛她在他的身前時,那層薄衫根本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形,而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直接沁入他心中,讓他居然興起一陣想俯身在她頸項中輕嗅的意念……
這是犯罪!闕玉寒警告著自己,他怎麼可以有這種念頭?
但才這麼想著,他卻發現一雙柔嫩的手正在推著自己的胸前,雲小光正在低頭叫嚷著,可是他一點也不知道她在叫什麼,因為,他只感覺到她的芳香……
「滾出去我家,以後你一步也別想踏入。」雲小光用力的推著闕玉寒,想將他推出門外,她不要一個男人天天數落她的不是,為什麼他老不明白她這麼穿是為了什麼?她愛跳舞啊?跳舞不對嗎?她愛穿自己喜歡穿的衣服啊,她喜歡看到他看著她的穿著時,口中的數落及眼中淡淡的讚賞啊!
推了半天,她卻發現他仍不動如山,且眼中流露出一抹異樣的光芒。
「不要推我!」闕玉寒的聲音緊繃著。
「我就偏要推你,你立刻給我出去!」雲小光仍是更用力的推著,直到一雙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
抬頭一看,她這才發現自己與闕玉寒之間居然是如此的接近,她的頭幾乎與他的下顎碰觸在一起……
雖然喃喃的說著話,但連雲小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從沒有與一個男人有如此親暖的接觸,以前練舞時與男舞者有身體上碰碰的機會並不是沒有,但那種感覺卻與闕玉寒現在帶給她的感受完全不同,一點也不同。
如果要讓一個女人閉嘴,最好的方法便是吻住她!闕玉寒的心底不曉得什麼時候浮現這句話,且更讓他不敢確信的是,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他吻住她的唇只是不想讓她再開口,可是一做之下,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她雖然不開口,但她帶給自己的感覺卻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她掙扎著,然而她的手在他的掌中,因此這個舉動只加深了他的動作……
他怎麼可以這樣!雲小光在心裡狂叫著,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做這種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居然整個熱了起來,腦中一片混亂,能感受到的,只是他唇上的溫度,及那種柔軟而清新的感覺。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兩個人的眼眸緩緩闔上,她像是失去意識般的任闕玉寒溫柔的吻著自己,而她居然發現,這種感覺,很奇怪的美好。
許久許久之後,一陣強力的喇叭聲在街道外響起,闕玉寒的眼睛倏地睜開,然後不敢置信的望著懷中的雲小光。天,他剛剛做了什麼?
怪異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雲小光看著闕玉寒眼中的驚愕,心中一陣痛意……她覺得他眼中所顯現出來的是一種嘲弄,嘲弄她居然輕易的將自己的吻交予給他,嘲弄她是個如此輕率的女人!
一種屈辱在心中升起,雲小光好恨自己為什麼給他這個機會!緊咬住唇,她不讓心中的痛意從口中傳出,她怎麼可以讓他這樣對待自己?但令她更無法原諒自己的是,她居然在意這個吻,然而這個吻對闕玉寒來說,卻只是一個懲罰,一個嘲笑的懲罰!
「你……我……」闕玉寒看著她的淚水在眼眶中盤旋,心中一陣激動,他想道歉,想告訴她自己並不是有意的,但是,一個熱辣辣的感覺從他的臉頰升起,因為雲小光用力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你得意了吧、你得逞了吧、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了吧!」雲小光失控的大喊著,「你可以走了,可以去告訴任何人你得到了答案,我雲小光就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焦急的揮著手,他看著她眼中的痛楚及閃動的淚光。
「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走!」用盡全身的力氣,雲小光無法克制的嘶吼著,她一步一步跌向身後的沙發,然後握緊雙拳,不讓眼淚從眼眶流出,她不要讓這個男人嘲笑她,嘲笑她那已經沒有存在的尊嚴。
不知道怎麼辦,闕玉寒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縮成一團的雲小光,他想去撫慰她,想去解釋自己之所以有這種舉動,並不是因為她的穿著,也不是因為嘲弄她,只是因為,在他的心底深處,他想這麼做,但是說了又如何?自己還是傷了她,傷得那麼深。
靜靜的歎了一口氣,他走出了大門,但他並沒有離去,因為他必須保護她的安全,至少,在現在。
黑暗中的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雲小光的唇邊,闕玉寒的離去,雖然讓她鬆了一口氣,但卻絲毫驅不走她對自己的恨,及她終於發現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