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癡女人!」樓希一臉懊惱地低咒一聲,別開臉避開兩人的注目。
「她似乎對你非常有興趣耶。」尹尚雅揶揄地露出他一貫的溫柔微笑。
尹尚摸著下巴,亦有同感地附和:「我也這麼認為。」
「她是我妹妹。」樓希突然發覺這句話是如此難以說出口。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兩人不約而同地問。
「就在剛剛吧,我想。」二十多年來,他從沒對他老爸外頭有遺種一事有所耳聞,所以,乍聽之時,他亦是十分弩訝,不過,正確說來,他對那些事一點也不感興趣。
「既然如此,那你該不該跟她解釋清楚?」尹尚雅露出一抹歉意的表情,這整個誤會都是因他而起,雖然真的而是一出好笑的鬧劇,但,他也會良心不安的啦!
淡淡地揚一邊的濃眉,樓希不一為然地道:「沒那個必要,我的所作所為與她一點關係也談不上。」
聽他聲調毫無起伏的回答後,尹尚雅習慣地聳了聳肩:「看樣子那女孩仍有可能來這嚷著要贖你了。」他對尹尚擠了擠眼,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別再讓我聽見那個字眼。」希惡狠狠地警告:「真該死!」他再次詛咒。
收斂笑意,尹尚識相地轉移話題:「你今天打算回家嗎?」就他所知,樓希是和其他的三兄弟一起住,但,他去甚少提及關於他們的事。
樓希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不了,今天我加夜班,行嗎?」家?那個地方稱得上家嗎?他譏諷地想著。
「再好不過了,你可是我們的台拄哩!」
「是哦。」樓希沒好氣地重複。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和可愛的妹妹共享天倫之樂。」尹尚雅在一旁喃喃自語。
「嗯。」樓希提了提語調。
「不,沒事,沒事。」尹尚雅急急地甩著腦袋,他可不想當柔道黑帶的希的練習對象。
樓萱滿臉不悅地摟著抱枕窩在沙發的一隅,不耐煩按著電選合器,電視屏幕換來換去,就是沒有對她口的節目。
其實,她本一點也不在意什麼鳥節目,她低頭看看懷表,深夜三點,都已經三更半夜了,樓希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他該不會和哪個女人一起過夜吧?」她皺臉來對這個臆測頗不高興。
愈想愈氣,她索性把懷中的抱枕往後甩去,打算氣出在那無辜的抱枕上,但那抱枕卻不偏不倚地砸在正又走道走來的樓逸臉上。原來真正無辜的受害者是樓逸。
彎身撿起那個打在他臉上後掉落地面的抱枕,樓逸輕身走至樓萱身後,傾身在她耳畔道:「幸好你丟的是枕頭而非鐵餅,否則你得對我負責了。」
聽見這低沉干穩的嗓音,樓萱不由自主地全身緊繃。「二……二哥,對不起,打到你了嗎?」知道樓逸的臉就在咫尺之外的意識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在她身後的樓逸輕笑了聲,「看樣子我若不繞到前頭去,我就得對著你的後腦勺說話了。」將抱枕放回她手中,他逕自繞過沙發到她對面坐下:「這麼晚了為什麼不睡?」
樓萱心虛地垂下目光,不敢直視樓逸那張英俊出色的臉孔。自她從那家「麝」回來之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拯救」樓希,壓根兒把自己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了,都是那可惡的樓希害的!說不定此時正在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而她一個人在窮緊張罷了。
「不!不會的!不是那種人!」她不自覺地脫口道。
「誰不是那種人?」樓逸的眸底閃著有趣的光芒。
「我……」煞住了嘴,樓萱突兀地仰著臉問道:「二哥,我們家很窮嗎?」樓逸聞言不禁失笑,「是哪門子的問題?」應該不窮吧!也可以算是富有的。不過他仍是有問必答。
「富有?」樓萱仔細地思忖過這個名詞背後所代表的意象後,又道:「我可以和你談談樓希……三哥嗎?」她看到樓逸在聽見「樓希」兩個字時,明顯地僵了。
「你說……」他仍是沒有拒絕。
「三哥他……」頓了頓,樓萱一股作氣地說:「三哥他在從事特種行業。」
逸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那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干涉。」在他淡漠的語調裡,樓希就像是個陌生人般。
「可是……」
樓萱截斷她的辯駁,「你也無權過問他的事,即使以妹妹的身份也一樣。」這是第一次他露出冷硬的態度。
樓萱憋著滿肚怒火,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他們是有血緣之親的兄弟哪,為什麼要對這件事冷眼旁觀?
「我需要一筆錢,你可以暫時先借我嗎?二哥。」她的聲音及姿態在顯示她在壓抑她的不滿。
樓逸二話不說地由外套裡拿出支票簿,問:「你需要多少?」
「五十萬。」會不會太多了?她偷偷地瞄向樓逸。她對人類的金錢用度一點也沒概念。
樓逸迅速地在支票上簽下她要的面額,將支票撕下來交給她。
「希望到頭來你不會是白忙一場。」他淡然道,轉身意欲離去。
「二哥。」樓萱喚了聲。
「嗯?還有事嗎?」樓逸扭頭問。
「謝謝。」是她的肺腑之言,畢竟,五十萬應該不是個小數目了,而他竟肯借給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
樓逸微揚了下唇角,道:「不客氣,快去睡吧!」
營業時間:下午五點
樓萱怔怔地瞪著掛在門外的木牌。
現在是早上七點耶!要她等到下午五點?她才不做那種傻事咧!砰!砰!砰!她毫不猶豫地抬手重重敲在那塌古色古香的木門上。
再沒有人來應門,她會考慮拆了這個阻礙她的木門。正當她的意念在運轉的同時,木門「喳」的應聲而開。
來的人是尹尚雅。
「尹尚雅先生?」她試探性地叫喚。
尹尚雅勉強睜著惺忪的睡眼點了點頭。「我們的營業時間是下午五點開始,可否請那時再來?」他公式化地說道,卻連對方也沒瞧上一眼,如果這家店不是他的,他才不會被踢下來應這該死的門。
「我要找樓希,你說過歡迎我再來的。」樓萱囁嚅地解釋自己的來因。
「樓希?二樓右轉第一間房。」尹尚在睡意迷濛中這麼說道。
「謝謝。」樓萱一溜煙地往樓梯間跑去,以防他意識到他的言行之後阻撓他的行動。
步上二樓後,她停在一扇掛著「樓希」兩字的木牌的房門前,樓希該不會和「某個人」一起睡在裡面吧?那她那麼闖進去的話,豈不是很難堪?她躊躇著,最後決定先偷看一下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只要門沒上鎖的話。
她伸手試了一下門把,卻發現輕易地就將門打開一條隙縫了,她好奇的目光探向門內……樓希趴在床面上熟睡著,身邊似乎沒有「閒雜人等」的影子。
「幸好……」她沒來由得鬆了口氣,閃身敏捷地進到微暗的房內。
她真的可以改行去當賊了,她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腳下一個不注意絆到了桌腳,失去了身體的重心,砰!好一個驚天動地的響聲,看來她還是安分地當她的天使好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抹冷冽的聲音自她腦後傳來。
樓萱趴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地對那聲音充耳不聞……裝死是此刻最安全的方法。否則,她難保不會被那聲音的主人給掐死。「沒事吧你?」樓希的慍怒被不經意流露的關切所取代,他蹲下身察看樓萱的情況:「還好嗎?」他有些焦急。
樓萱仍是不敢做聲。
見她毫無反應的樣子,樓希急忙地抱她,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撞到頭了?」他俯身端詳是否在她額上留下傷口。
「三哥。」她不忍心再騙他了。
樓希像被電到似地彈開來退到較遠的地方,重新戴上他那副冷漠的面具……該死的,他究竟在做什麼?被一個女孩弄得方寸大亂。
樓萱坐了下來,這才發現方纔的確摔得不輕。「唔!」她呻吟了聲。
樓希抿緊唇別開臉,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行動:他發現自己內心某一個被遺落的角落正逐漸復甦,那是個陌生的感受,而他絲毫也不喜歡這個改變。
調整好坐姿後,樓萱才要開口,卻被目光所接觸到的景象給懾住了。樓希沒穿衣服,不,不,是沒穿上衣,而他那片平滑結實的胸膛此刻正可一覽無遺。
一個男人的半裸體,這個念頭迅速地竄過她的腦海,令她倒抽了深深的一口氣,她垂下視線,臉頰像醉酒般轉成紅。
「呃……三哥,可以麻煩你穿件衣服嗎?」她的眼光鎖在地面上,尷尬地說。
樓希淡淡地瞄了她一眼,隨後抓住掛在椅背上的襯衫套上,隨意地口上幾顆扣子,在她單槍匹馬地直闖一個男人的房間後,再來在意他的穿著似乎有些可笑。
「我記得告訴過你別再來這裡。」他一板一眼地道。
樓萱倏地抬低垂的腦袋,將口袋裡的支票抽出來,高興地說:「三哥,我拿這個來給你。」有了這筆錢,他應該就可以脫離這種生活了吧!
原本打算不理睬她的樓希卻在受不了她的殷切的目光後,舉步朝她走近,接下她懸在空中的薄紙,他退了一步攤開紙張:那是張面額五十萬的支票,而支票下角的署名是——樓逸。
「你哪來這張支票?」他的聲音在微冷的空氣中聽來格外粗嘎。
「向二哥借的。」樓萱順口地答道。
「他知道你借這筆錢的用途?」樓希的棕眸裡有抹複雜難解的思緒一掠而過。他在想,若是樓逸不是被蒙在鼓裡,他會簽下這個面額嗎?
「是啊!二哥還希望我不會白忙一場呢。」樓萱不笨,她看得出他的想法,也許這有助於他們兄弟之間關係的改善。
她的話讓樓希險些承受不住指間那張輕若鴻毛的支票,這不是事實,拒絕去相信。
「我不缺錢用。」他淡漠地把支票壓在桌面,側首道,「還有,你少插手我的事,愛管閒事的麻雀。」
「我是天使,不是麻雀!」樓萱衝口說道。
「天使?」樓希坐在圓椅上,輕葭地勾起一邊的嘴角,道:「你這副模樣是哪門子的天使?」
樓萱氣結地咬著唇,卻無法提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她的確不是什麼稱職的天使,否則,她也不會害得本該是個完美產物的樓逸丟失了最重要的「感情」。
她的沮喪看在樓希的眼底,引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算了,幸好你沒說自己是美少女戰士,來拯救世人。」話才出口,他立即恨不得一拳揍昏自己。這像是他會說的話嗎?美少女戰士?天啊!他不由得呻吟一聲。
樓萱笑了開來,因為希那番話像安慰的笑話,不過,什麼是美少女戰士?是指她像「美少女」嗎?
「三哥,你跟我回家好嗎?」
「你會迷路?」樓希不以為然地挑眉說道。
「不是,我……我已經和尹尚先生說過了,他說我可以把你帶回家。」「只要有一個問題是我不打算走。」樓希一派悠哉地回絕。
「為什麼?」她詫異地嚷道。
「不為什麼,我很滿意現狀,何須改變?」他反問。
樓萱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很滿意現狀?這是她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回答,難道他真的喜歡那個工作?
「你若沒事的話,該回去了,別攪了我的覺……」樓希以背抵著下顎,目光斜斜地瞄向她。
「三哥,你真的不肯走?」有一項計劃在她心底慢慢形成。
樓希慵懶地點了下頭。
「那……你一天的收入是多少錢?」樓萱問得小心翼翼。
「做什麼?」
「五十萬包你一個月,行不行?」她語出驚人,卻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樓希聞言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他懊惱地說:「你在開玩笑吧?」包他一個月?她真當他是小白臉不成?
「我是認真的。」樓萱一本正經地聲明。
低吟了聲,希煩躁地把留過覆在他額前的發,「我拒絕!」
「為什麼?」樓萱由床上跳了起來。
「因為我不收非自己的勞力所賺的錢……」他答得極為冠冕堂皇。
「誰說你不用做事的?」樓萱未加多想便回道。
「哦?」樓希勉強地露了個嘲弄的笑容,問,「那你知道牛郎都做些什麼嗎?」
他的話立即在樓萱頰上引起一片火紅,「可……可我是你妹妹。」
她的話正合他的本意,「所以,這交易就當是沒有。」他接上她未完的話。
「可……」
「別再可下去了,除非你想和我一起睡在那張床上,否則你就請回去吧。」
樓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腳下的鞋一會,隨即挫敗地垮下來,她當然不可能和他一起睡了!
「我不會放棄的。」她停在樓希身旁,堅決地道。
樓希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逕自轉身走到床沿,俯身到床。
他的聲音模糊地傳出。
樓萱瞪著他的睡臉好一會兒才頹喪地離開。
樓希由枕頭中抬起眼來,漂亮俊美的五官寫滿了無奈。「是為樓逸而來的,不是嗎?」出了電梯,樓萱特意繞了半圈從樓希的房門進到屋內。真是個壞習慣,他不知道怎麼用門鎖嗎?她邊嘀邊闔上了門。
打量一下她所身處的房間一眼,她唯一的結論是,這個房間的裝潢以及擺設皆非常的生硬,而且,乾淨得幾乎不像是個男人的房間。
她兀自評論著,而電話鈴聲卻在此時驟然大怍,讓她嚇一大跳。這是樓希房內的電話,她該接嗎?正當她的腦內還在遲疑不決時,她的手已擅作主張伸了過去接話筒,真會被她的好奇心害慘。
「請——請問找誰?」她僵聲地問。
對方不知為何沉默了許久,才冷冷地說:「你是什麼人?怎會在樓希的房內?」那是個女人的聲音,聽來十分不友善。
這人真沒禮貌,「你找他究竟有什麼事?他暫時不會回來。」樓萱不打算回答她那像質問犯人似的問題。
你管我是誰,我是天使,怎樣?她在心裡暗忖。
「我要告訴樓希,我……我有了。」那女人像演戲版立刻抽噎了起來。
「有了什麼?」樓萱不解。
對方楞了半晌,突然吼叫道:「我懷孕了,你懂不懂?」她先前那小女人的模樣像曇花一現般消失無蹤。
樓萱怔住了,「你是說你要生小孩了?」
「當然不是馬上,你這白癡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女人的吼聲再次由話筒傳來。
「我是不知道,如果你不高興,大可不必對我說,你慢慢等樓希回來吧!希望那時候,你的小孩不是已經長大成人了!」樓萱氣急敗壞地掛上話筒,氣呼呼地坐到一旁的床上。
那女人竟然罵她白癡?太過分了,她只不過笨了點,但還沒笨到可以叫做「白癡」的程度,那女人實在太過分了。
「她懷孕關樓希什麼事?幹嗎打電話,該不會她懷的是樓希的小孩吧?」她疾速地站了起來,冷不防撞到了桌角,桌面上的相框應聲倒下。
樓萱伸手扶起相框,視線卻緊緊地鎖在相片的女人上。
「好漂亮。」她凝視著照片上擁有一頭金髮的女人。
「就是剛剛那沒水準的女人?」她實在無法把跟前照片中這漂亮有著貴族氣息的女人和方纔那鬼吼鬼叫的人聯想在一起。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像出氣似地瞪了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女人一眼。「還有那可惡的樓希也一樣。」她又叫一聲。
摔上了房門,她踏著重重的腳步走到電梯旁等待。
「姐姐,你走錯房間了哦。」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自她身後響。
萱一回頭,但見慕拎著一包東西站在牆邊,身上還穿著西裝式的深藍色制服。
「恩……是啊!我老是搞不清楚方向。」她支吾地解釋。
樓慕揚揚兩道眉,提高手上那包東西,到:「你有事忙嗎?今天是我生日,可以和我一起慶祝嗎?」
本來樓萱打算回絕的,但當她的眼光接觸到他那略帶稚氣的清秀臉龐時,就心軟。
她差點忘了,他畢竟是個大男孩,而且,他那其餘的哥哥又和他形同陌路般,他一定很渴望親情的慰籍吧。
「當邀人可以,可是我沒準備禮物哦!」反正那女人說她不會馬上生,那慢一點告訴樓逸應該沒關係吧。
「沒關係,有姐姐的香吻就好了。」樓慕指著一邊的臉頰,微笑地說。
樓萱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她差點忘了小心這個好色的弟弟。
「到底還慶不慶啊?」她故意擺出一副臭臉。
眼見詭計被拆穿,慕連忙陪笑道:「當然要,我們走吧,姐姐……」
樓希抓著一隻透明的高腳杯,耐心地擦拭著,全然不把跟前怒氣高漲的女人看在眼裡。
「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放聰明點。」女人身旁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粗魯地出聲警告。
樓希淡淡到掃了那人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你!」那彪形大漢的拳頭重重地落在檯面上,引起店內不少顧客的側目。
「你想生事嗎?」樓希頭也不抬地冷聲道。
「沒你的事。」女人怒斥了聲,那大漢果然退了下去。「阿希,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們母女倆?」女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孩子不是我的……」樓希面無表情地指出。
「你怎能這麼說?」女人淚流滿面。
輕歎了口氣,樓希正眼直視著她:「那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和我一樣清楚。」
女人貪婪地凝視著那張俊俏無比的完美臉孔,「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們那天的確……」她仍試圖作垂死前的掙扎。
如果她以為這招可以瞞天過海,那她可就錯得離譜,又是一聲歎息,樓希再度垂首繼續擦拭杯子,「那就把證據拿給我看吧!如果真能證明孩子是我的,我絕對毫無異議娶你為妻。」他實在不懂這女人鍾情於他的理由。
他也無法體會愛人和被愛的感覺,對愛上別人一事毫無所覺倒是情由可原,因為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從不曾愛上任何人,但,縱使在當了這麼多次的被愛角色之後,仍舊沒有絲毫的感受,是他麻木不仁?抑或是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給別人。
女人受挫地哭泣起來,哽咽道:「為什麼你不肯和我在一起?我爸爸的龐大產業就等愛我的人去繼承。」
「但是我不愛你。」希轉身在杯內倒進了桃紅色的液體,把高腳杯擺到吧檯上,「我請你喝杯酒,喝完了就走吧!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女人的淚掉得更多,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終究出不了口,或許希不夠溫柔體貼,但,卻令她深陷於他的風采中無法自拔。
她端酒杯仰頭飲盡杯內的酒,苦澀地說:「你是對的,沒有孩子,是我編造的,一切都是我在自導自演。」她轉身奔了出去。
彪形大漢見狀執吧檯上的酒杯朝樓希擲去,而樓希閃也不閃,就這麼讓玻璃杯打在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究竟是讓那個女人哭了,是該付出點代價的。
「你給我小心點!」大漢擱下狠話,轉身尾隨女人而去。
樓希不禁搖了搖頭,他甚至對自己的兄弟都無動於衷,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別人?
「到裡面讓我替你包紮,樓希。」尹尚雅斜靠雜吧檯邊,一點也不訝異,看來長得過於出色並非是件好事。
「謝了。」樓希明白尹尚雅的想法,而他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