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清晨的竹林裡籠罩著濛濛的霧氣,小溪旁光滑的大石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袍的偉岸男子。
倏地,一道黑影從他眼前疾速掠過,男子眼眸瞇起。
他迅速起身,朝那道黑影追去,他必須確定方纔所見的,那一閃而過的黑影肩上似乎扛著一名女子。
眨眼間,已追上前方那抹灰色身形,擋住他的去路。
「請留步。閣下行蹤鬼祟,肩上還扛著一名昏迷的女子,令人不免起疑,可否解釋一番?」
袁浩風雙手抱拳,俊美剛毅的臉上帶著有禮的笑。一雙黑瞳精銳地打量著眼前左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男人。
「勸你少管閒事,還不快讓開!」刀疤男人粗喝,不將面前身穿白袍的男人放在眼裡,打算強行通過。
袁浩風笑容一斂,更加斷定眼前的人是個採花大盜。
「既然如此,那麼得罪了。」話尾方落,出掌朝他劈出,志在救下那名女子。
對掌不到三招,刀疤男人已明顯不支,在胸口中了一掌後,連忙將肩上女子朝他拋去,趁隙逃逸。
「算他跑得快。」袁浩風眼明手快地接住那名女子,眼光一轉,調向懷中的女子。
驀地,胸口一震。
他懷疑自己是否見到了山中的仙子,懷坐的女子美得靈氣逼人。清艷絕倫的容顏,美得清雅,卻又艷得無瑕;兩扇長睫在緊閉的雙眸下方形成一道美麗的弧影;似花瓣般柔軟的櫻唇,令人想一親芳澤,加上一身欺霜賽雪的柔滑玉膚,教人移不開視線。
眼光落在她原該無瑕的額際,竟出現杯口大的傷口。劍眉緊皺,一陣混淆著怒氣與心疼的情緒在胸口迴盪。
他不該輕易放過那名刀疤男人!
不捨地將眼光離開她身上,摟抱著昏迷中的佳人。離開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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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劍山莊
袁浩風眼光不離床榻上絕美的女子,女子額頭上綁著一條布巾,蒼白的容顏依舊美得驚人。
方纔他已經幫她仔細檢察過了,好在傷口並不深:除了額上的傷外,並無其他的不適,令他懸在心頭的擔憂減輕不少。
無法解釋對她莫名地關切,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不曾對女人在意,今日卻在這名女子身上開了先例。
大掌輕撫過她水嫩的粉頰,掌下的肌膚似乎動了下,帶著一絲期待地等著她睜開緊閉的雙眸。
終於,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美眸出現短暫的恍惚,再眨了下眼,確定身處在陌生的地方。她驚慌地迅速坐起身。
「別動,你額上有傷。」一道低啞醇厚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她受驚的美眸倏地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袁浩風眼裡掠過一抹讚賞,這雙充滿靈黠清瑩的美眸,配上她絕塵的外貌,更顯得動人。
「這是何處,你又是誰?」秀眉微蹙,素手輕撫額際,清柔的語調有絲慌亂,但還算鎮定,問著身旁直盯著她瞧的男人。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犀銳的黑瞳,俊美的五官,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睬視著她。黑眸底閃著灼熱的光芒,雖然無禮但還不至於令人生厭,只是令她有些不自在。
「這裡是傲劍山莊,莊主就是在下我袁浩風。姑娘可還記得,你是如何受傷被挾持的?」袁浩風語帶戲謔,注視著她輕揉額際,那黛眉輕擰的嬌弱模樣,格外惹人心憐。
「我……想起來了。」輕撫額際的柔荑稍停,小巧的貝齒輕咬下唇。「我正在井邊提水時,被人從頸後襲擊,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家住何處,可否與人結怨?」
「我一個人住在山腳下,不曾與人結怨。」她輕道。
袁浩風濃眉微蹙,陡然長臂一伸,側坐上床沿,將她輕摟入懷。
「很疼嗎?」修長的手指在她額上傷處周圍輕揉,瞧她擰眉的模樣,心頭泛起一股異樣的心疼。
「你——」他唐突的舉動,令她驚愕。
待回過神來欲掙扎肘,晶瑩的美眸望進他黑瞳底的柔情,心房猛地一震,無法自主地跌人他深邃的黑眸裡。
「你的名字?」醇厚如美酒般惑人的嗓音,隨著手指滑落在她柔嫩的臉頰,低誘道。
「伍羽蝶。」她垂下美眸,掩飾眼中的慌亂,撫平心底不該起的悸動。
他太危險了,稍不慎防,就會跌得粉身碎骨,她必須小心以對。
「羽蝶。」他低喃著。
看出她鎮定的外表下所隱藏的不安。她不像一般的姑娘家,遇到這種事不是驚慌失措,就該是哭哭啼啼,而她卻強自鎮定,冷靜以對。對她的喜愛欣賞又多了一分。
「你就暫時留下來養傷吧!等傷好了再說。」他強悍地逕自說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行的。袁莊主救了我一命,羽蝶自是感激,但實在不便叨擾,羽蝶在此告辭了。」欲掙脫他的鉗制,無奈力氣不如人,他依舊不動分毫。
「看不出你外表嬌柔,性子倒挺倔的。」頭上傳來他低啞的笑聲,下一刻,身子已被安置在床榻上。溫暖的錦被隨後覆蓋在她身上。
「我的話一向不容人反駁,你就安心在這養傷吧!」他狂霸地再次聲明,黑眸掃過她帶傷的俏臉,起身離去。
一雙清澈的美眸,閃著複雜的光芒,注視著離去的頎長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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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外,一抹身著粉色衣裙的嬌小身影,不時地來回踱步著,螓首頻頻朝內望去。
半晌,門「咿啞」一聲被打開來,走出兩位身著藍衫和青衫的男子。
羽蝶識得這兩人,身著藍衫的是叫程衍,而另一個是叫聶真。兩人皆是袁浩風的得力助手,性情一熱一冷。
「羽蝶姑娘,可是有事找莊主,莊主正等著。」程衍含笑走來,細瞧她更勝沉魚落雁之姿,心底除了讚歎之外,不難瞭解為何莊主會執意留下這女子。只是紅顏多禍水,就不知這名女子將帶給傲劍山莊是福還是禍了。
「是有點小事。」唇畔揚起一抹淺笑,朝他輕頷首,碎步拾級而上。
輕叩了門,聽到裡頭傳來熟悉低啞的嗓音,才推開門走進。
「有事嗎?瞧你在外頭徘徊良久。」袁浩風頭也沒抬,在案桌後振筆疾飛,聽到她進門的聲音,輕問。
羽蝶看了眼忙碌中的人,知道自己打擾了他,遲緩地開口:
「我是來告辭的,我額上的傷已痊癒了,不便再打擾,特來向袁莊主道謝。」
微斂的美眸閃過一抹異光,等候他的回答。
聞言,手上的筆頓時定住,抬起的俊臉有絲不悅,濃眉微攏,注視著眼前螓首微垂的佳人。眨眼問,身形已動,停立在她而前。
「我說過叫我浩風,別稱呼我袁莊主。還有我記得我也說過,你安心在這住下,傲劍山莊多你一個人,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清瑩的美眸對上他固執的黑瞳,細緻的臉上有絲困擾,粉唇微啟:
「可是袁……」在他警告的眼眸瞪視下,連忙改口:「浩風……我們非親非故,實在不願多添你的麻煩。」
修長的手指微挑起她小巧的下頜,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俏臉上,瞧她因羞赧而雙頰微紅,黑眸掠過一抹笑意,含笑輕道:
「誰說我們非親非故?」
見她訝異地美眸微睜,唇角笑意擴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知道你親人皆已過世,孤身一人住在山下的草屋,我還有可能任你離去嗎?況且你該知道自己容貌不俗,這次遇劫的事。很有可能再次重演,而下次你未必還有這麼好運,可以獲救。」
羽蝶羞窘地避開他的手,退了幾步,才有勇氣因對他灼熱的黑眸。
「但我實在沒有理由留下來。」她依然十分堅持。
「如果說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呢?」
明白她的固執,決定以另一種方式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你這話的意思是……」美眸詫異地望著他莫測高深的笑臉。
「羽蝶,我想你該識字吧!」以她的氣質談吐,可窺見她該是好人家出身。
見她如他所料地頷首,徐徐道出他想到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聶叔在莊內擔任總管一職,但他年事已高,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幫他分擔,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話當真,並不是同情我,才這麼說的?」她懷疑地看著他,心下為他執意想留下她,感到啼笑皆非。
「絕不是同情,只怕你到時會嫌瑣事太過煩雜,而執意求去。」
是的,不是同情。他只是想弄清自己的感情,只有將她留在身邊,他才能確認。
「那麼羽蝶就在此先行謝過了。」
朝他一福身,答應了他的慰留。唇畔揚起一抹只有她懂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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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羽蝶就在聶叔的帶領下,認識莊內所有人,也開始了她的新工作。負責莊內所有丫環的調派工作,及核對賬房的收支賬冊。
「聶叔,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羽蝶正伏案寫著所有丫環的名字,和她們所負責的工作,一旁的聶叔卻直拿他那雙眼瞧她,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沒什麼,只是總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
聶叔搓著下頜,雙眼閃著深思,細瞧著她的臉。
「是嗎?」她不動聲色,精緻的俏臉上始終掛著淺笑,手也沒停下抄寫的動作。
「罷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年紀大了腦袋就不靈光了。」他自嘲地歎道。
聽到他自嘲的話,羽蝶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手上的筆略停,晶瑩的美眸含笑望著他,輕道:
「聶叔你也不過才五旬開外,說老未免也太早了吧!」
聶叔在莊內任總管一職,已有三十年了。同聶真父子倆忠心效命傲劍山莊,袁浩風對他一直頗為敬重,待聶真也如兄弟般器重。
「羽蝶先歇著吧,你也忙了好一會了。」
瞧她從一大早開始忙到晌午,不屬於她的事情也搶著做.茶水也沒空喝上一口。這樣一個嬌弱的美人,萬一累著,看他怎麼跟莊主交代。莊主的那點心思,他可是一目瞭然。
「再等會,我就快好了。」她微笑道,手上的筆未曾稍停。
「羽蝶姑娘,莊主有請。」驀地,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聶真瘦長的身形停佇在她面前。
羽蝶微訝地抬眸,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唇畔揚起一貫地淺笑。
「好的,煩請帶路。」
優雅地起身,兩人朝聶叔微頷首,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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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聶真的帶路下,來到一座建於湖上的拱橋,拱橋最頂端有座涼亭,四周垂掛著紗幔。
這裡是袁浩風平日閒暇時,最愛待的地方。
兩人走上階梯,來到亭內,一眼望去中央設有個圓桌,上頭擺著精緻的佳餚。而坐在長椅上的袁浩風,身旁多了一位俏麗的少女,少女年約十二三歲.此時.正拿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瞧著她。
袁浩風一見著她,即拉著她落座在他另一旁,為她介紹。
「羽蝶,這位是我的小表妹,名叫沈若薇,她爹娘兩年前皆已過世,因此就住在莊內。日前,若薇去祭拜她雙親,所以你從未見過她。」
「羽蝶見過表小姐。」羽蝶起身含笑朝她一福。
此舉,卻惹來袁浩風的不悅,劍眉微擰,長臂∼伸,將她拉入懷裡,微慍道:
「我留你下來,不是當丫環的,你不需向任何人行禮,即使是我。明白嗎?」
俊臉逼近她清妍的俏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毫不避諱有他人的存在。
羽蝶俏臉上滿是潮紅,被他親呢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雙手使力推開他的胸膛,袁浩風並未多加阻攔.讓她掙脫開來。
火熱的雙眸緊盯著垂首的粉頰,因羞赧而泛紅的雙頰,看來美艷動人,教他無法移開視線。
一旁的小若薇興味盎然地看著兩人,小小年紀對情愛還懵懵懂懂,但聰明的她仍是看出表哥對這位美人姐姐的喜愛。
「羽蝶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若薇主動示好地朝她露出一抹甜笑,雙眼因笑意而形成兩道彎月。
「嗯。」羽蝶含笑輕頷首,看她機靈俏皮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想到婉琴。
清澈美眸不禁染上一抹憂愁。相仿的年紀,卻有不同的際遇,婉琴原該是健康無憂的,就像眼前的人兒般快樂,而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怎麼了?」隨著低啞渾厚的嗓音響起,下一刻,她的下頜被挑起,美眸迎上他隱含關心的黑瞳。
壓下心頭的驚訝。心驚他的敏銳,唇畔扯出一抹淡笑。
「我沒事。」
狐疑的黑瞳審視過她的俏臉,半晌,放開他的鉗制,招呼道:
「快來用膳吧!」
席間,不時傳來若薇的愉快笑聲,和袁浩風詼諧的談笑,羽蝶始終保持她一貫地淡笑。
一雙黑瞳若有似無地注視著她一顰一笑,黑瞳壤有抹難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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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如何了?」
低啞的嗓音,在靜謐的書房響起。
「那山腳下的確有間草屋,屋裡面十分簡陋,裡頭還有一點姑娘家的衣物用品。」
聶真面無表情地詳實報告。
「莊主莫非是懷疑羽蝶姑娘的身份可疑?」程衍警慎地問。
心下仍有些不解,當初執意留下人的是他。如今反倒懷疑起她來了。
「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袁浩風俊臉微凝,思索著那日的情景,他湊巧遇上出手救了她,並將她留下。一切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但他隱約覺得事情不單純,太過巧合,令人生疑。
可她看來不過是個靈秀纖纖的弱女子,或許是他真的太多心了。
「莊主,另外你要調查的那件事,還是沒有消息。」聶真恭敬道。
「不管花多少心力,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來。」袁浩風嚴肅堅持地說。
這是他爹臨終前惟一的心願,無論要花多久時間,也一定要將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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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姐姐,你別忙了。今兒個是初一,市集正熱鬧得很,我們一同去走走嘛!」
若薇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正撥動算盤核對賬冊的人。
自那日在涼亭見面後,她便纏上羽蝶,總喜歡在她身旁跟前跟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可我正忙著,你若想出門,去找春喜陪你一塊去,好嗎?」
溫柔似水的美眸從賬冊上抬頭,柔聲地安撫著。
「不要!」若薇小嘴一癟,任性地說。
她誰也不要,只要羽蝶姐姐,她喜歡她眼裡的溫柔,那透著憐惜關愛的眼神,沒有一絲同情。
在她的眼神裡她感到溫暖,這是自爹娘去世後,她所渴望的,這也是她喜歡接近她的原因。
「這……好吧!」羽蝶無奈地妥協,合上賬冊,瞧著面前那張小臉,臉上那抹得意的燦笑,不禁莞爾。
「你啊!」羽蝶佯怒地輕捏她小巧的鼻樑,卻換來她開心的咯咯笑聲。
這幾日被這小丫頭纏慣了,兩人也熟稔得十分親近,加上她打心底疼惜她,自然對她的要求總不忍拒絕。
「我就知道羽蝶姐姐最好了。」她得意地不忘送上美言。
「少拍馬屁。走吧!」
牽著她的小手。兩人走出傲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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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若薇高興地蹦蹦跳跳,逛過一攤接一攤。小手上拿著糖葫蘆邊吃著,一雙眼還忙碌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新奇飾物。
羽蝶小心地牽著她的手,免得被人潮給衝散了。
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騷動,若薇好奇地拉著羽蝶的手,往前方更擁擠的人群擠去。小小的身子一徑地往前努力地鑽去,兩人牽的手,也在不斷加劇的人群中給鬆脫了。
羽蝶發覺失去若薇的身影,著急地在人群中找尋,卻苦於洶湧的人潮,讓她進退維谷。
纖弱的她不停地被推撞,猛然身後一推,腳下一陣踉蹌,整個人往前倒去,不巧又遭身旁的擠壓,嬌弱的身子頓時往外摔去。好在跌落的地方人潮較少,才免去被人踐踏的危險。
一陣些微的刺痛從她掌心傳來,她攤開雙掌正欲細看,身子卻陡然由後遭人提抱起,她驚呼出聲,驚惶的美眸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的?」
袁浩風濃眉微拱,兩隻大手攤開她一雙白嫩的柔荑,兩手的掌心都有破皮的現象,血絲正微微地滲出。
他遠遠地就瞧見她被推擠在地,還正納悶她為何會_出現在此。
「我陪若薇出來,可人潮太多,我們被衝散了。」她輕聲解釋。羞赧地欲抽回雙手,無奈被他握得緊,只好任由他了。
「聶真、程衍。」他輕喚。
身旁的兩人身形一閃,不到半刻,兩人再次回來,身旁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形。
「表哥……」若薇怯怯地低喊,見他陰沉的臉色.暗自吞嚥了口口水。
「回莊再說。」
黑瞳嚴厲地掃了她一眼,摟著羽蝶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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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裡,袁浩風小心地為羽蝶的雙手上藥。一張俊臉緊繃著。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況且這又不關若薇的事,別怪她好嗎?」
羽蝶瞄了眼他微慍的神色,輕柔地開口求情。
「不行,若薇這丫頭不能太寵,我只禁足她三天,已經算輕了。」收起藥膏,瞪視著她,口氣含怒地說。
羽蝶不做聲。
「還有你,要出門為何不多帶個人。像今天發生的事,是你運氣好,只擦破了皮,若是不幸被人踏傷看你怎麼辦!」連她也罵。
羽蝶清麗的臉上有著委屈,一雙美眸含倔,還是悶不吭聲。
瞧她這模樣,袁浩風不禁暗歎,他老是忘了她外表柔美嬌弱,性子卻不似外表,反倒倔強得很。
「我不是怪你,只是關心你的安危。」
他直言地關懷,讓她怔了怔,清靈的美眸迎上他擔憂的黑瞳。
心房猛地一震,隨即甩開不該有的悸動。抿唇淡道:
「我下次會小心的。」
「才幾天的工夫,看來你已經和那小丫頭處得不錯了。」瞧她一心幫若薇說話,那袒護的態度,孩是很喜愛她才是。
「嗯,我真心喜歡她,疼她像妹子般。」粉唇揚起一弧淺笑。
「這樣也好,你們兩個也有個伴,只是別太縱容她,該罵的還是得罵。」袁浩風仍是不放心。
她含笑輕頷首。
注視著她雅致的面容,黑眸浮起一抹柔情,大掌輕包裹住她的小手,輕道:
「在這還住得慣吧?」
「可以,大家都對我很好。」
美眸微垂,避開他過於灼熱的視線,也沒試著抽開手。
「過幾天我要出遠門一趟,順道帶你一塊去。」
她驚詫地抬眸。「是要去哪?」
「做劍山莊在城外有一些地,分租給農人耕種,采五五分賬。今年雨水較多,他們收成可能會受影響,我想去看看,再決定是否需調整收賬的比率。」
他想趁此機會,帶她出門遊玩。他敏銳地注意到她眉宇間似乎藏有一分憂愁,就連笑也總是淡淡的。他想見她開懷暢笑的模樣。
「為什麼要帶我去?」她不解地問。他去辦正事,她又幫不上忙。
「難道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不想。」她回答得很乾脆,只要想到和他單獨出門,她就莫名地不安起來。「我還是留在莊內好了,也可幫聶叔的忙。」
沒料到她會拒絕,袁浩風臉色微沉。
「你不用太擔心莊內的事,以前沒有你的時候,聶叔一人也是忙得過來。就這麼決定了,要出發時我會通知你的。」他強悍地逕自決定,無視於她的拒絕。
「可是我……」羽蝶仍想掙扎。
「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記得傷口不要碰到水。」隨著話尾落下,人已走到門外,毫不理會她的話。
羽蝶氣惱地瞪著遠去的身影,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無視於別人的意願,她不想去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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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若薇被禁足,三天不可踏出房門一步,所以羽蝶這幾天耳根子清淨不少,反教她有些不習慣。
若薇雖然愛玩任性,但對袁浩風的話十分敬畏,雖然有抱怨,卻還是乖乖地禁足。
所以為免她被關得悶了,一有空時,羽蝶總會過來陪她。
「好無聊喔!」若薇趴在床榻上,玩著自己的髮辮。這兩天不是吃就是睡,她都快變成一頭小豬了。
「又在喊無聊了。」一聲戲謔,陡然響起,房門也隨之被打開來,走進一抹粉衫身影。
「羽蝶姐姐你來啦!」她高興地從床榻上坐起,朝她纖細的身形撲去。
「小心。」羽蝶輕斥,拿高手上的瓷盤。「快來嘗嘗看,我做的餃子。」
「哇!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還做我愛吃的餃子,我最喜歡羽蝶姐姐了!」開心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小嘴送。
「如何?好吃嗎?」羽蝶期待她的反應。
「嗯,好吃。」塞了滿嘴的餃子,含糊地說,還不忘比出拇指來加強效果。
「羽蝶姐姐你做的餃子很好吃,不過記得不要做給表哥吃。」她仍在生氣被禁足的事。
聞言,羽蝶好笑地搖頭。
「什麼東西不能做給我吃?」陡然,一道熟悉低啞的嗓音響起,若薇被這聲嚇得給噎住,猛咳個不停。
「小心啊!」羽蝶連忙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表哥……你怎麼來了?」好不容易順氣,若薇漲紅著臉小聲地問。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袁浩風泰然自若地坐在羽蝶身旁,還自動地動手夾起餃子吃。
「好吃,羽蝶你的手藝不錯。」
羽蝶唇畔的笑意加深了,看著面前的若薇氣鼓鼓地瞪著,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敢怒不敢言,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忍俊不住。
實在受不了這對表兄妹!袁浩風時而冷峻、時而霸道,有時卻又愛逗弄他這個小表妹。那麼大的一個人,偶爾展露的孩子心性,總讓她覺得好笑。
「夠了,別再逗她了,餃子都快被你吃完了。」眼看若薇眼眶含淚,她於心不忍,連忙按住袁浩風舉箸的手。
豈料,小手竟被他反握住,抬眸迎上他促狹的眼神。
「我是來告訴你的,明日起程,你早點做好準備。」
「要去哪?我也要去。」若薇兩手捧著瓷盤在胸前,像怕被人搶去般,專心地進攻食物,還不忘偷聽。
「你哪也別想去,安分地留在莊內。」修長的手指輕點她額際,斥道。
「羽蝶姐姐,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一張討好的小臉望著羽蝶,期待她的回答。
「我……」她也不想去啊!
「你是要留在這,讓這小丫頭煩你,還是現在要離開?」袁浩風此刻笑得像狐狸。
「走吧!」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認命地被他拉起,無力再理會若薇的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