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尚雷呆呆地瞪著屏幕少說也有一個禮拜了,這期間他收到七對信,電話卻是連半通都沒響過,實在太詭異了。
「只有信,沒有電話。」闕尚雷表情沉重,他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也相信老二應該瞭解,所以臉色也好不到哪裹去。「我們的人絕不會有問題。」他多此一舉地提醒,更加深了闕尚火煩鬱的臉色。
闕尚火揉著眼睛,煩躁地用手掌擊著額頭。他不願往這方面想,可是事情太明顯了。「別告訴莎藍。」他怕她知道以後會支撐不住。
「她早晚會知道的。你把她朋友、家人的清單列給我,我要全面監控。」闕尚雷旋過身面對他,十分同情地看著猶如困獸的哥哥,「老二,你真的陷進去了,對不對?」
「我不能忍受她受到任何傷害,光是想我都會痛苦萬分。」從手掌裡透出的痛楚,提醒他威脅正逐漸逼近。
闕尚雷動容了,還以為老二心中只有他的古玩呢!沒想到……唉!
「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莎藍要是知道這件事可能是她至交的朋友所為,一定會心碎的。」闕尚雷十分憂慮,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瞭解莎藍的情感比別人來得豐沛,敢愛敢恨,實際上卻也比誰都脆弱、容易受傷。
「還不一定是她的朋友,也許是……」闕尚火擁著臉辯解。
「老二!」他歎道,老二不是家裡最實際的人嗎?「別掙扎了,能對你的行蹤知之甚詳、又知道我來這裡的人有幾個?除了青焰門的人,就是莎藍的朋友了,而且應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這才是最糟的。唉!由不得他不歎氣。「我對我們這邊的人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你也應該是這樣才對,不然你就不會這麼苦惱了,對不對?」
「對!該死的對!」闕尚火抬起紅了眼眶的臉,大大的嚇了他弟弟一跳。「我知道是莎藍的朋友所為,也想將那個人碎屍萬段,可是我沒辦法忍受見她傷心欲絕、心碎的樣子,我愛她,你聽見沒?我愛她!」
「呃……我想我應該知道。」闕尚雷愣愣地看著他。
「把那個人找出來,我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這樣嚇她,欲置她於死地。」闕尚火跳起來,為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匆匆往浴室走去。
闕尚雷除了歎息還是歎息,他撥了幾個電話後,無奈地看著他的計算機屏幕,大歎英雄無
紀莎藍覺得世界在她的眼前粉碎、崩潰了,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倍地看著剛才送至她手上的信。
莎莎,我等你。
她心碎地看著牆上的畫,然後緊緊地咬住下唇,怕自已不小心尖叫出聲。她要去找他,自己去找他,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闕尚火進了房間,看到站在陽台上吹風的人,「莎藍,你在發什麼呆?快進來,外面風大。」
「火,過來陪我看星星。」她側過頭微微她笑著,略帶感傷。
闕尚火納悶地站在她身邊,「都是烏雲,哪來的星星?」
「笨蛋,你不會用想像的?天馬行空你懂不懂?」她環著他的手臂眼底很快地閃過一抹絕望。「你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了嗎?」難怪那天他會突然問她要畢業紀念冊。
他的身子突然一緊,很快地說道:「沒有。」
這麼說一定是有。紀莎藍無限哀傷,不知道她這一去還會不會再見到他……不,一定會的,為了小寶貝,也為了他,她一定會平安地回到他身邊的。
「火,你知道嗎?你很頑固,又有很多怪僻,實在令人無法忍受,」她想起他總是隨時隨地在幫她收東西就想笑。
「你以為你就有多令人喜愛嗎?」他故意板起臉孔。
「至少比你多。」她倚著他十分不服氣,「不過,你在家事方面的天分倒是彌補了我這方面的缺憾。」
「你應該汗顏,還敢大大方方地承認。」闕尚火輕輕她笑著。
「咱們先說好,給完婚以後,家事你得分擔一半。」她橫眉豎眼,一副母老虎的架式。
闕尚火既驚且喜,「你答應嫁給我了?」
「我不是早就答應了嗎?」她奇怪地瞪了他一眼。「等這件事過去,孩子也出生了,那時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呀!」
不是……害他空歡喜一場。他惱怒不語。
「別這樣啦!」她撞撞他,「反正再兩個月孩子就出生了,你半年都等了,還差這兩個月嗎?」
「我一向沒耐心。」他呼道。
「太好了,現在正好可以磨練。」紀莎藍笑得好樂,「火,你知道嗎?我其實……我
「老二、老二,快出來!」闕尚雷在門外嚷嚷,紀莎藍氣得差點沒把他宰了。她每次要表白都被打斷,真快被氣死了。
「快去啦!」她生氣地推開他,「順便替教訓一下你弟弟。」
闕尚火摸著頭,不知道她在生哪門子的氣,也不知道尚雷什麼時候惹到她了?
「老二,快出來,要溫存改天還有時間。」闕尚雷大嘴巴地直敲門。
「你這該死的大舌頭,看我不把它割了。」闕尚火大力地打開房門,拉著他直往樓下走。
紀莎藍等他們走了以後,很快地在鏡子上留了紙條,然後偷偷地溜出去。
十分鐘後,當關尚火憂鬱地步人房間想找她長談一番時,她已不見了。闕尚火看到貼在鏡子上的紙條,膽戰心驚地拿起來看,這一看可差點把他嚇得休克。他臉色蒼白、十萬火急地衝了出來,衝過客廳時,急急地將紙條丟給闕尚雷,然後「咻!」地人就不見了。
闕尚雷不知道它是否看錯了,剛才真的有人跑過去嗎?他懷疑地撿起紙條,不經意地看了看,然後任紙條從指尖滑落,也跟著臉色驟變,馬上往外衝。
該死的,紀莎藍竟然先去找於啟和倪央晨了。
紀莎藍帶著破碎的心踏進客廳。
「央晨呢?」她淡淡、心碎地問著坐在客廳的人。
於啟的精神澳散、雙眼無神,笑得很淒涼,「莎莎,我就知道你會來,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為什麼是於啟?為什麼他要她死?事實雖已擺在眼前,她卻無法接受。她當他是好哥兒們這麼多年,對他刮心置腹了這麼久,結果……他竟然要她死?天哪!她不懂,真的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如此?
「我當然愛你們。」她痛徹心扉。莎莎,這個膩名好久沒聽過了,她有點悲哀,有點懷念,只有他會這麼叫她,因為這個小名是他戲弄她的時候取的。可是自從畢業後,她就鮮少聽見他這麼叫她了。
「不是,我不要這種友誼,我不要你的友情,你懂不懂?」他突然大喊。
紀莎藍嚇了一跳,「阿啟,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忘了央晨了嗎?」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央晨呢?他在哪裹?」說著,她就要衝進他們的房間裡,可是卻被精神錯亂的於啟給抓住。
「他不會再妨礙我們了:水遠不會了。」他極力向她保證,一會兒笑,一會兒臉色晦暗,看得她頭皮漸漸發麻。
「你做了什麼?」紀莎藍尖叫了,「央晨,央晨,你在哪裡?」她著急地叫著,心痛地流著淚水。
「他發現了,打算警告你,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他。」於啟陷入沉思之中。「死人才不會告密。」
紀莎藍乘機推開他跑進房間,結果曾經載滿歡樂與恩愛的房間裡,遍佈著血跡斑斑。
「央晨!…….」她尖叫,用力地叫,悲傷地哀號著。血!地上都是央晨的血,他就躺在一灘紅艷、刺目的血堆中,臉色自得像失去了生命。「不噢,不,不要……」紀莎藍嚎陶大哭地跪倒在地,她抱起倪央晨過分安寧的臉,不斷地抽泣,「央晨,不要離開我,不要
:求求你。」淚水不斷地滴在它的臉上,洗去了沾污他潔淨臉龐的血跡。
倪央晨氣若游絲地睜開眼睛,便擠出話,「快……快走。」他的聲音干鳴、粗糙得教人難過。
「你沒……死。」紀莎藍高興得差點虛脫,她溫柔地搬著它的臉,硬著聲音,極力安慰道:「噓,央晨,別說話,闕尚火很快就來了,你再支持一會兒,別丟下我。」
「你……你快走……」他催促著。
「對,你得跟我走。」於啟出現在她後方,拿槍抵著她的後頸,「我們去一個讓我們懷念的地方,然後我會永遠陪著你,不需要這個小孩。」
「阿啟……你可別亂來。」他瘋了,真的瘋了。「你不能去下央晨不管,他會死的。」闕尚火應該快到了吧?紀莎藍的手心滲著汗。
「莎莎,你永遠是這麼聰明。走吧!就算闕尚火趕到,我也不會把你讓給他的,你是我的:水遠是我的。」於啟森冷地把槍用力抵著她。
紀莎藍不肯動,她要等闕尚火。
「你再不走,我就一槍射穿他的腦袋。」他冷冷她笑著,絕情地把槍口移向倪央晨。
「不」她抓住它的手,哀求著,「別殺他,我跟你走。」
倪央晨想幫她,可是他全身虛脫,根本使不上力,「阿……阿啟,你別執……執迷……:」還沒說完,於啟就用力地踹他一下,一點也不念舊情。
「央晨!」紀莎藍緊張地摟著倪央晨,想護衛他,「阿啟,別……別再動手了。」她朝於啟哀求道。
「走,快點。」於啟無動於衷地拉起她,T我會照顧你的,不需要任何人。」他拖走紀莎藍。
倪央晨費盡了所有的力氣,用他的鮮血寫出三個字後,便漸漸地墜入無邊的黑夜裡,被無止盡的冷冰給包圍了……
海浪拍擊著石頭的聲音不再令人陶然,海邊的夜色也無法再使紀莎藍獲得寧靜,此時它的心已經被恐慌和憤怒佔滿了。
和平島的美麗依舊,為什麼人卻變了?
「為什麼要到這裡?」她居高臨下,望著探幽幽的海水,突然感到無助。闕尚火一定會急瘋了。她好擔心地左右張望,希望能找到一些人的蹤影。
「別費心了,這裡不會有人來的。」於啟冷冷地看著她,她越來越美了。「還記得這裡嗎?」他長歎一聲,逼她坐在石頭上。「倪央晨拒絕你的那一天,你就是在這裹抱著我痛哭的,還記得嗎?」他神往地望著板暗的海面,露出好溫柔的表情。
「阿啟,你到底想幹什麼?」她乖乖地生上石頭,雙眼冒火。「為什麼要殺央晨,他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殺他?」她哭喊。
「間得好。」他仰頭大笑,「我也常常問我自己,為什麼要做倪央晨的禁巒?為什麼要忍受他的撫摸?為什麼要作踐自己、委屈自己?」他停住笑,陰森森地瞪著地,「都是為了你,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
「為了我?你到底為我做了什麼?」她氣憤,卻又止不住害怕的淚水。「我又要求你為我做什麼了?」她忍不住痛苦低嗚。
「你該死,你真的該死。」他突然病態地拿槍指著她,「噓,莎莎,你別害怕,你先去,我很快就會來陪你的。」
「阿啟……你為什麼要我死?告訴我,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她看著槍口,且覺地護著肚子。
她下意識的動作惹怒了於啟,「你不該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之後,愛上闕尚火。」
「你到底為我做了什麼事一」她生氣的狂吼。「你說呀!」
「我為了你,委屈自己去勾引倪央晨,和他生活了四、五年,你以為我天生下賤嗎?」他狂亂地揮舞雙手,那曾經開朗的五官不再充滿陽光,頃刻間變得污穢、陰暗。「從我們大一同班開始,我就愛上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要友情,我要愛情,我要你愛我,你是我的全世界啊!」
紀莎藍真的傻了,她沒想到於啟會愛上她,她一直以為他愛的是倪央晨啊!
「我……我不要聽。」她捂著耳朵。
於啟扳開她的手,死死地看著她。「你一定要聽!你知道嗎?在我愛了你那麼久後,你突然告訴我你愛上倪央晨,你知道這件事有多傷我的心嗎?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倪央晨會成為情人,是在我知道你喜歡他以後。」他笑了,笑得好哀淒。
喔!不,她要吐了。「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同性戀,不是!」他突然大聲哭喊,「我是為了你才去勾引它的。我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戀,一進大學就知道了,我是為了你才去勾引他的!」
「不!」她拚命想掙脫它的箝制,「不是,不是,你在騙我!」
「是,我要你受打擊,要造成你退縮的心理,一輩子依靠在我身邊。」他殘酷地附在它的耳邊喘氣,「你不應該這麼快復原的,你應該頹喪一輩子,讓我照顧你。」
「你瘋了,放開我。」紀莎藍悲傷欲絕,「阿啟,你一定是搞錯了,其實你愛的人是央晨,不是我,對不對?」地無法原諒自己,是她害央晨受傷的。她掩著臉嗚咽。
「別哭,乖,莎莎,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於啟輕輕摟著她、疼惜她,「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撓我們了。」
紀莎藍心力交痺地用力推開地想逃,卻被遠方傳來的聲音給喝令得停住了腳步。
「莎藍,別動!」
闕尚火急喘著氣,餚著前方約三樓高的大石頭上站著約兩個人。當他跑近,看到於啟的槍口指向紀莎藍時,他嚇得心臟差點麻痺。
「火……」紀莎藍看到他後,就要往下衝。
「你只要敢商往前走一步,我就射你的肚子。」於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莎藍,別動……聽他的,千萬別動。」闕尚火抬手阻止她,唯恐她一下子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紀莎藍停住了腳步,絕望、充滿依戀地看著闕尚火。
「過來。」於啟輕輕喚著她,「告訴闕尚火,你愛的是誰?」
她如行屍走肉般地走到於啟身邊,為難地瞥著越走越近的關尚火,「火,別過來。」
於啟笑得好陰涼,「不行,他必須來為我們送別。」
送別一關尚火幾乎要撲向他,一腳端死他了。「於啟,你放了她,我來代替她。」
「你?我要你做什麼?」他拉著紀莎藍的頭髮,將槍抵在她的額頭上。
「放了她,該死的,你放了她。」闕尚火心急如焚地欲衝向他,於啟卻突然開槍,只見闕尚火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不!」紀莎藍淒厲地尖叫,拚命捶打於啟,「放開我,放開我,你殺了他,乾脆也殺了我好了。」她涕淚縱橫,心如刀割。
「不,莎藍,我沒事,你……你別亂動。」闕尚火見於啟口露凶光,心想他現在絕對不是正常人,可能隨時會爆發。「莎藍,我求求你,別……再亂動了。」他摸著受傷的腳,爬了起來。
紀莎藍捂著嘴,突然靜了下來,淚眼模糊地看到他眼底的哀求和慘白約臉色。是她害他的,她該死,她該死……
「他死了,你就不會變他了。」於啟把目標轉向闕尚火,「闕尚火,你不該來的,既然莎莎這麼喜歡你,你就陪我們上路吧!」
闕尚火有功夫,可是被限制住了,他被她限制住了。她必須做點什麼,地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闕尚火死在面前,她寧願……紀莎藍突然聽到海浪聲,看到懸崖下的海水。游泳她內行,從這裹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萬一有個什麼不幸……那麼闕尚火至少能自救。他能的,一定行的,她對他有信心,是她害他受傷,也是她害央晨受傷的,她是罪魁禍首,死亡對她一是言或許是種解脫。
心意既定,紀莎藍回過頭無限哀憐地掃了眼闕尚火,笑得好美麗,她要勇敢的和他訣別,一定要讓他知道她對它的心。
「火,我愛你,你要記得我愛你,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她合著淚水,淒禁地看著闕尚火。
「住口!住口!」於啟無法忍受地大吼。
「不……不……」闕尚火知道她的意思,他無法承受這個,他要阻止她,他得阻止她。「不,莎藍,你聽我說……」
「我愛你。」紀莎藍平靜地說完,然後毫不留戀地縱身往下一跳,揮別了今她哀傷的世界:這一跳是生是死,她已不在意,至少她心愛的人將會獲救,這就夠了。
「不」闕尚火痛苦地哀號,也急速地爬起來跟著往下跳。她別想撇下他,別想,他要陪她,他要抓住她,不管到哪裹都要陪她,沒她鬥嘴的世界太無聊了。
「莎莎!」於啟抱著頭大喊,他的世界已經在瞬間瓦解了。
匆匆趕至的關尚雷正好看到那一前一役往下跳的人,和跪在石頭上的男人,他毫不考慮的也跟著往下跳。
當關尚雷極力救回闕尚火和紀莎藍時,紀莎藍已經昏迷不醒了,闕尚火則憑著僅存的力氣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心焦地看了她一眼,淚水漸漸落下。
闕尚火發現他快昏倒了。不行,他有一件事要告訴尚雷,這件事很重要。他神志不清地抓住兄弟的衣領交代著:「如……如果莎藍有個萬一,不准救我,聽見了沒有?絕對不准,,:」他的聲音慢慢消失,人也跟著昏迷。
碎!
一聲槍響加入了混亂的場面,闕尚雷望向石頭上動也不動的於啟,直搖著頭。唉!自古多情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海水幽幽,卻也是載不動許多愁。
「別吵了!」闕尚火的吼聲讓室內的槽雜聲條地歸為零,眼見自己要求的效果已達到,他非常滿意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今,「大姊、浪平、小舞,你們沒事幹嗎?莎藍的身子還很虛弱,沒事的話請回。」
「對,請回。」紀莎藍和他同一個鼻孔出氣,按著頭痛欲裂地比著好友,「小舞,你應該回島上去了,你逃避了半個月,該回去了吧!」小舞簡直就像舶出牢籠的小麻雀嘛!機哩呱啦個沒完沒了。
「哼!當初你騙我說小孩是別人的,我都沒和你計較了,你現在竟然下逐客令?莎紫姊,你說這有沒有天理?」闕舞兩拉著雄壯的紀莎紫要她評理。
紀莎紫不悅地抱過妹妹手中才出生兩天的嬰兒,挺不悅地瞪硯莎藍,「你嫌我們煩,也不想想孩子出生幾天了,你們都還沒想出名字來,教我如何報戶口?」
闕尚火不顧紀莎紫的白眼,好寶貝地「搶」回女兒。誰會想得到這兩天他抱孩子的次數居然不超過五次!天理何存喔!
「我不是說叫愛藍了嗎?」他好生溫柔地餚著懷中的小美人,緩緩道出。
「愛藍不好聽。」紀莎藍反駁。
「又來了。」闕舞雨受不了地嚷嚷,「這兩天光聽你們為這個名字爭執就不下百次了,尚火哥,既然莎藍不喜歡,你就讓步嘛!」
「不行,女兒是我的,我堅持用這個名字。」他好小心地忡出左手的食擋,輕輕地摸著女兒那柔柔軟軟、透著紅潤的臉頰。對於這個大難不死的小寶貝,闕尚火除了硯之如命外,還多丁份特殊的情感,一種混合著「失而復得」和父愛的珍惜,更感謝她為她母親帶來丁睽違已久的歡顏。
為了於啟的事,莎藍始終挹鬱在心,他捨不得見她如此折磨自己,更心疼她終日以淚洗面,一憶及她決然地跳下山崖,他更是幾度心痛得幾欲死去。
「你們有完沒完?」紀莎紫好笑又好氣地看著這對寶貝兔家,他們的感情濃得沒話說,兩個月前那件慘劇,幸虧闕尚雪及時趕到,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事情發生那天,當她趕到醫院時,他們兩個已經送進急診室了。發生了這些事,她原以為莎藍的孩於一定保不住,沒想到這個小寶貝福大命大沒有絲毫損傷,這對兔家世無大礙,真是謝天謝地。
倪央晨帶了一大束致瑰走了進來,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陣沉寂。
「央晨,快來看我的心寶貝。」紀莎藍極力忍住心中的憂傷。於啟已死,她不想再失去這個好友,她覺得槐對他。
闕尚火輕輕地搭著它的肩,做為它的支柱。「身體好多了吧?」他誠心的感謝倪央晨。
「嗯。莎藍,我要出國了。」倪央晨一直知道於啟對莎藍的感情,由于于啟長期壓抑,又發現莎藍愛上闕尚火,所以才會精神錯亂。他一直以為他可以用他的愛治癒於啟的傷口,誰知於啟根本不變他。
「移民嗎?」紀莎藍難過地接過花。
「可能吧。我不知道,我只想先出去散散心,逃避一下。」倪央晨的俊美依舊,可是那一向溫柔的臉龐卻籠罩在無盡的哀傷裡,教人跟著發愁。
「央晨,我……」紀莎藍沒辦法不自責,雖然闕尚火自出事以來,經常地安慰她、開導她,她卻仍是無法釋懷。她知道時間能治癒傷口,事情總會有過去的一天,可是她心裡明白那將會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別說了,這是我迭給乾女兒的見面禮。」倪央晨拿出金鎖片,溫柔地掛在嬰兒的胸前,「讓我抱一下,可以嗎?」
闕尚火頻點頭,急忙將孩子遞給他。
「央晨,想開點。」紀浪平同情地拍拍他。
紀莎紫也感激地抱了他一下,「我很感謝你為小藍做的一切,這裡永遠歡迎你回來。」
「謝謝。」倪央晨定定地看著嬰兒,無限感慨。唉!一條生命的逝去,是不是代表著另一條生命的誕生?
「好了啦!開心點。」闕舞而紅著眼眶,難過得直想掉淚,她和倪央晨僅有數面之緣,談不上朋友,可是她由衷感激他救了她的好友。
闕舞雨的話喚醒了倪央晨的沉思,他歉然地將嬰兒抱還給紀莎藍,「抱歉,讓大家
「廢話真多。走啦!我請你們吃午飯。」見好友合著淚水奪眶欲出,闕舞雨不願她太傷心,只好硬堆起笑臉,嘻皮笑臉地拉著紀浪平和倪央晨往外走。
「央晨,記得寫信給我。」紀莎藍忍住淚水。
「莎藍,你現在在坐月子,別哭!」闕尚火擰起眉頭,幫她拭淚。
「你不知道,每當我想起是因為我的關係,央晨才會……」
「小藍,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你也當媽媽了,再想也沒有用,還是想想你們的婚禮比較實際》,」紀莎紫賴著不走。
「什麼婚禮?」她拉著闕尚火的袖子拭淚。
「你自己說生完孩子就要嫁我的。」闕尚火故意生氣地吼著。
「我反悔了。」她撇開臉。這麼凶,一點也不體貼。「再說,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不愛用講的就算嗎?無知。」他擰著眉,情願她和自己鬥嘴,也不要她……
闕尚火心一揪,不,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別再想太多,反正這輩子他是纏定她了,他不會再讓她涉足任何危險,也不會再讓她有任何拋他而去的念頭。他要讓她知道,他們是一體的,誰也分不開誰。
紀莎紫對小倆口的拌嘴一向很感興趣,她將小孩抱了過來,樂得坐在一旁觀戰。
「無知?」紀莎藍火冒三二丈,「你不公平,還罵我無知?」
「我又哪裡不公平了?」他盡量降低音量,避免嚇到他的心寶貝。
「你從來沒表示過你對我的感覺。」她也跟著壓低聲音。
從來沒有一她瞎了眼還是耳朵聾了?他情願為她賠上性命,她居然這麼說:「紀莎藍,,不要無理取鬧哦!」
紀莎紫終於明白妹妹在執著些什麼了,她的笑容漸漸綻開。
「等等,請問一下妹子,你這是在怪他沒向你表白嗎?」她比著闕尚火。
「哼!白癡一個。」她望著窗外,餚著浮雲、盯著藍天,就是不看氣呼呼的關尚火。
「闕尚火,你難道就不能對她表白嗎?」紀莎紫居間調停。
「為什麼?她早就瞭解我對它的感情了。」他不讓步,至少有第三者在,他說不出來。這時,嬰兒哭了……「好了,婚禮的事你們慢慢去商量,麻煩先把小孩的名字給我。」紀莎紫輕輕地搖著小
「我說過了,就叫愛藍。」闕尚火一臉不自在,不知想起了什麼。
「愛藍不好聽。」紀莎藍想也不想就又否決了。
紀莎紫卻恍然大悟闕尚火如此堅持用這個名字的用意了。
她開始放聲大笑、無法控制地朗聲大笑,幾乎笑歪了嘴。它的笑聲不僅惹得兩位怒目相視的人轉移了焦點,就連她懷中原先閉著眼睛的嬰兒,也納悶地睜開烏溜溜的眼睛瞧她。
闕尚火懶得理笑得樂不可支的人,反正她一向如此,於是他又回到老話題,「我說愛藍就是愛藍,沒商量的餘地。」
紀莎藍氣極了。「不好聽!」沒商量的餘地,他以為它是誰?
他們的爭執越劇烈,紀莎紫就笑得越猖狂。她這個傻妹妹,枉費她這麼聰明,居然沒發現她要的表白,闕尚火早已經給她了。唉!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她當下決定不告訴妹妹她的發現,她要讓妹妹自己去發覺闕尚火笨拙的心意,這樣迂迴、曲折的生活才會更加有意思。
紀莎紫笑吟吟地看著眼晴瞪得大大的「愛藍」,心裡不斷念著:愛藍、愛藍……不就是愛莎藍嗎?她這個「執迷不怡」的笨妹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