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振作精神啦!再三天你就可以見到你的心上人了。』傅雪兒拿著被她剪斷的花,戀愛中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你再繼續失神下去,我們的花店就得提早關門了。』
『對……對不起。』譚茵回過神,紅了臉。
『哇塞!百年難得一見,我們譚小姐竟然臉紅了。』傅雪兒不經意的一瞥,像發現新大陸般叫了起來。
『雪兒!』譚茵發出警告。
『好,好!』傅雪兒繼續修著花,『對了!你爸媽對卓航的印象如何?』
『我老爸還不知道他。』譚茵心裡亦十分著急。
『還不知道?』傅雪兒停住手上的工作,『你都已經快進禮堂了,他還不知道女兒的對象是何方神聖?』
『你太誇張了吧!』譚茵不以為然的反駁。『不和你瞎扯了,我上去煮晚飯。』
為了掩飾內心的紛亂,譚茵找借口上樓。背後傅雪兒擔心的望著她,她衷心希望好友能夠有個美好的歸宿,更希望她的戀愛能平平順順,雖然她交了個不平凡的人。可是這顯然不太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阻礙太多了。
才剛走進門就聽到電話鈐響,譚茵匆匆的脫了鞋,心急的接起電話。
『我是……金小姐?我當然記得你,找我有何貴事?』譚茵盤腿而坐,早知道是金蓓妮她就不接了。
『上次我警告過你,卓航早晚會回到我身邊的。』金蓓妮坐在卓航的床上,早上她接到了一疊很有趣的照片。金蓓妮冷冷的笑了,好戲要開鑼了!
『到底有什麼事請明說,不要廢話一堆!』譚茵不想和她客氣,她可不是被嚇大的,而且這種女人找她準沒什麼好事!
『航哥來日本你知道嗎?』
來日本?她是什麼意思?
『航哥是陪我來的,你恐怕不知道這件事吧!』
痛苦的情緒幾乎穿透她的心。不可能,卓航不可能對她這麼殘忍:『很抱歉,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不信?好!你仔細聽||』金蓓妮把話筒朝向浴室,『航哥,快點啦!我等不及了……』她惡意的話一陣陣傳來,譚茵整顆心停止了跳動,不會吧!
沒有動靜。金蓓妮撒嬌的又喊了一次,終於聽到響應了。
是卓航的聲音!譚茵不相恬卓航真的背叛她,斷然掛上電話,她不想再聽到任何醜陋的聲音。
卓航竟然帶金蓓妮去日本玩,難道他一直在騙她?抱緊頭,譚茵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劃了一刀。『不!』她失聲的喊了出來,眼底盈滿心痛的淚水,被欺騙的痛楚幾乎淹沒了她,是自己太愚蠢了,她不該沒認清他的真面目。
『茵茵!』傅雪兒驚呼,來不及關門,立刻把花隨地一丟,趕緊走到她身旁,『怎麼了?』
譚茵忍不住傷悲,把臉埋在她身上,『我被騙了!雪兒,卓航為什麼要騙我?』她傷痛欲絕。
『卓航騙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兒被她哭泣的模樣攪得不知所措。
譚茵把事情斷斷續續的告訴雪兒。
『會不會是金蓓妮在搞鬼?』
她抬起淚痕交錯的臉龐,『是卓航的聲音,而且金蓓妮是在他房間打的電話!』
『你怎麼知道?』
『淋水聲||卓航在洗澡。』譚茵氣憤的讓這件事實再次劃傷她的心。
雪兒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房間裡還會有什麼事?不過如果那個女人是金蓓妮的話,其中的確可能有鬼!
『你不應該因為這樣就定了卓-的罪,如果你因此而定了他的罪的話,表示你對卓航的信心也不夠,既然你無法信任他,不如早點分手。』傅雪兒激勵她。
雪兒的話猶如當頭棒喝,狠狠的敲酲了譚茵。
『好了!不要想太多,等卓航回來再問他就是了。』
『雪兒……』譚茵愣愣的注視著跟前的雪兒,沒想到一向調皮搗蛋的人,遇事竟會比她還冷靜?她開了個大笑話。
看穿了她的羞愧,傅雪兒替她打氣,『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沒什麼好覺得丟臉的。』她拉起她,『走吧,我請你吃飯如何?』
『雪兒,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譚茵的感激之情全都包含在裡面。
『吃飯去了,別盡說些肉庥兮兮的話。』
※ ※ ※
譚茵滿心愁苦的等在電話旁。
小四告訴她卓航回來快一個澧拜了,為什麼他都沒有打過電話給她?
這幾天她的心好亂,常想到他和金蓓妮的種種,為此雪兒常斥責她。看來她對卓航似乎比她更有信心呢!
不管了,她決定去找他把話談開,她不想就此莫名地失去他。
譚茵胡亂的抓了件外套,下樓-到花坊,先知會雪兒一聲,『雪兒,我去找卓航。』她實在很對不起雪兒,這間店就靠她一個人在忙。
『終於行動了。快去吧!整天悶在家裹,我看得都心疼了。』雪兒瞭解的給她一記精神上的催化劑。
站在卓航的屋前,譚茵猶豫不定,她怕卓航給她的答案,也怕會看到不該有的人……正在徘徊時,小四開門走了出來。
『是你!正好,自己進去吧!』小四鄙夷的講完話就離開了。
譚茵被他不屑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她很想叫住他問清楚。
算了,他不是說卓航找她嗎?他會告訴她的。
推開門,譚茵果決的走進去,看到卓航站在窗前,背對著她,房裡只留了盞小燈,照得他的背影格外顯得寒瑟。
『卓航||』譚茵可以感覺得到他因她的叫聲而全身一緊。
『你來了!』卓航轉過身,他的話聲中充滿了無情的諷刺,譚茵發現他又變回以前的冷酷了……不!甚至更冷酷了。
他走到譚茵的身邊。她看到卓航佈滿陰霾的臉,表情冷摸生疏。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去一趟日本回來就全變了?難道真的和金蓓妮有關?
譚茵告訴自己要冷靜,『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你當然不喜歡我。』聽到譚茵的話,卓航竟然笑了,而且笑得毫無笑意,譚茵感到心裡發麻。
卓航攫住她的手,貼近她的臉,『你喜歡的人是誰,自己心裡明白。』
譚茵用力想掙開他的箝制,卻掙脫不開,『你在胡扯些什麼?』
卓航仰頭狂聲大笑後,眼神冰冷的盯著她,他的眼神讓譚茵覺得自己好髒。『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我倒要看你怎麼解釋這個!』卓航把桌上的信封丟給她。
譚茵抽出裡面的東西,倒抽口氣。
是她和林永寒進她房間時的照片,照得很曖昧……?他為什麼會有這些照片?是那個下三濫拍的!難道他是卓航的人?難道卓航不信任她,派人跟蹤她?
『卓航,你聽我說……』
『夠了!』卓航打斷她,語氣比冰還冷,譚茵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種語氣和她講話,他總是輕柔的呵護她,她不能忍受卓航的冷淡。『和你媽媽去高雄?說得很好聽嘛!』
看到這些照片時,卓航痛苦得如萬箭穿心,他心愛的女人竟然背叛他?他愛她,他愛譚茵,這輩子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動過情,卻沒想到會栽在她手中,譚茵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這幾天他睡不好覺,脾氣比以前暴躁,他的手下全都避他遠遠的,深怕自己成了出氣筒,這些全都拜她所賜。
他想要她死,他想要譚茵死,以懲罰她的不忠。卓航握緊手,深怕自己失手傷了她。
『卓航,我真的是和媽媽一起去高雄,我媽媽是服裝設計師,你記得吧!』譚茵心急的想解釋一切,『我是騙你說要和媽媽去玩,其實我是去當媽媽的模特兒,林永寒會在那裡的原因是||』
『是因為他是你的情夫,你的愛人。』卓航諷刺得冰冷刺骨。
『不是!不是,卓航,求你聽我說……』譚茵急得想拉住他的手解釋。他會吃醋是理所當然的,譚茵不得不安慰自己,她不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甩開她的手,卓航坐在沙發上惡毒的笑了,『不用解釋,我本來就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這種青澀的小女生不對我的胃口。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迷戀上你了吧!』
『金蓓妮才對你的胃口,是嗎?』譚茵尖銳的問他,這幾天她為了他的事黯然神傷了好久,她不應該得到這種待遇。
『你說呢?』卓航吊兒郎當的說:『你如果要免費奉送,我還會考慮考慮,因為我玩膩你了,隔一陣子吧!隔一陣子等我的胃口養好了,再找你好了。』卓航此時此刻只想狠狠的傷她,像她帶給他的傷害一樣。
譚茵覺得自己真下賤,站在這裡聽他污辱她,她很想甩頭一走了之,可是她不甘心他們就這樣分開,而且她愛他呀!她都可以信任他了,為什麼他卻不願聽她說幾句話?
『卓航,你聽我解釋,我……』譚茵不顧自尊的坐在他身邊,只期盼他能聽她說完。
『夠了,我說夠了!』卓航額上的青筋暴起,他粗暴的扳過她的肩,飢渴的吻她,雙手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你這麼想念我,我就成全你。』
譚茵用力揮開他的手,狼狽的站起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滑下面頰。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就不曉得掉過多少眼淚,她覺得夠了,她受夠了。
卓航看到她流淚時,閃了下眼柙,他的心一陣抽痛。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相信?』卓航狂妄的大笑,『女人,沒一個可以相信的。』
『卓航||』
『閉嘴!你沒有資格叫我。』他扭曲的笑臉十分駭人,『應該說是我配不上譚大小姐。』
洩恨似的抹掉淚水,譚茵正想再說些什麼時,金蓓妮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走了進來,地故意坐到卓航的膝上,雙手摟箸他,而卓航似乎很享受,他任由金蓓妮在他身上蠢動。
譚茵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呆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卿卿我我。
『航哥,我拿衣服來給你,上次你放在房間裡忘了帶走。』金蓓妮不忘強調他們之間的關係。看看譚茵,她愛嬌的貼在卓航身上,『她來做什麼?』
她的心碎了,卓航一定很恨她,他情願借金蓓妮來傷害她,可見他一定真的恨她。也好,她盡力了。
『我走錯房子了,金大小姐。』譚茵再深深的注視卓航一眼,她會珍惜他們以前有過的快樂。
轉身離開後,痛苦開始蔓延,她的心碎成了好幾萬片,為什麼她還會心痛?
譚茵的道別讓他難以忍受,他想大聲叫她留下來,想好好愛她,但是他只是冷眼的和金蓓妮調情。
譚茵維持著最後的尊嚴走出去,她渴望能聽到卓航叫她留下,可是沒有,她沒有聽到,只聽到金蓓妮的冷諷。『外面下大雨,走路小心啊!』
譚茵開始盲目的跑步,她像個瘋子,任由淚水放肆的滴落,忍不住心裡的疼痛,她大叫:『卓航!我恨你!』
譚茵走後,卓航大力推開金蓓妮,『滾!』他大吼,青筋暴起。
『航哥||』金蓓妮嬌滴滴的身體被卓航推得好痛,她不依。
『我叫你滾!』卓航衝到酒吧拿起酒瓶就砸,金蓓妮被他嚇得魂不附體,飛也似的拔腿離開。
卓航拿起酒大口大口的灌,他要灌醉自己,忘記這椎心的痛楚……
※ ※ ※
傅雪兒一開門就看到全身濕透了的好友,她臉色慘白、眼神散亂。『雪兒,我好累、好累。』譚茵喃喃的說完後,就整個人癱在她身上。
『茵茵!』雪兒驚惶失措的直喊她。
好熱,她的身體好熱,譚茵全身散發出來的熱度足以融化一個人。傅雪兒探了探她的額頭,譚茵正在發高燒。她首先手忙腳亂的脫掉她的衣服,讓她泡熱水澡,然後打電話叫鍾偉祥。
鍾偉祥立刻十萬火急的趕來。
『她在哪裡?』他一進門就急著找譚茵。
『床上。』傅雪兒擔心的比比床的方向,看到譚茵這副模樣,她的眼眶哭得紅。卓航到底對地做了什麼?
鍾偉佯幫譚茵打了一劑退燒針,然後鬆了口氣坐在床沿看著臉色蒼白的她。『還好我來了,不然恐怕就轉成肺炎了。』
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正經。『也幸好小茵的底子好,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注意到她眼角賤余的淚水。
『茵茵想讓你知道的話,自然會告訴你。』博雪兒把問題丟給譚茵去解決。
鍾偉祥的眼中寫滿了欣賞,『你不愧是小茵最好的朋友。』
『過獎!』
『好!既然沒事,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她。』鍾偉祥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了,我想你最好通知一下譚爸和譚媽,先走了,拜拜!』他來匆匆,去也匆匆。
稍後,傅雪兒打電話給程亞雲。
※ ※ ※
『譚媽,譚爸!』博雪兒看到譚武突然出現,心裡一驚,沒想到譚爸也來了。
『小茵在哪裡?』
『打過針後,她睡著了。』
程亞雲心急的走去看她,她示意雪兒一道過去。
看著活潑、悄皮的女兒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程亞雲覺得好難過。
『發生了什麼事?』程亞雲哽咽的問道」
傅雪兒把事情經過大略的說給程亞雲聽。
程亞雲瞭解的點點頭,這個傻孩子,難道不知道身體-膚受之父母嗎?
『雪兒,這幾年謝謝你照顧小茵……』
『譚媽……』
『你先聽我說,小茵長大了,再留在我們身邊也沒幾年了,我和她父親早想接她回去,再享幾年天倫之樂,況且她爸很疼她,經過這次事件後,一定不會再讓她往在這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們的苦心。』
『我明白,只是很捨不得她離開……』博雪兒看著沉睡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