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蘇在偶然的機會下找上了這一家名喚「新娘會館」的婚紗坊,負責人是個明艷亮眼的女人;怪的是,她會開口問及每一對新人的戀愛過程。當老闆娘問起之時,麗蘇著實難於齒;然而,就在拍攝的過程中,卻將心情一點一滴地全交給了她。
愉快且輕鬆地拍完婚紗照,當毛片呈現在她眼前之際,麗蘇開心地笑了。只因新娘會館的掌鏡人將她的心思完全引領,生動地捕捉她最真也最歡欣的剎那。
金家有喜,而且還是三喜臨門呢。
仁周沒瞧見帖子,是以不知二哥結婚的對象是何許人也。
仁週一向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也沒經過同意,擅闖了新娘休息室,而且一闖還闖到麗蘇的休息室。
象牙白的合身禮服,沒有任何的珍寶鑽飾,頸項處單單繫上一組天然養珠。
仁周以為,上天對他開了一次完美的玩笑,但這玩笑未免太令人興奮了。
伴娘們對於這個突發狀況全瞠大了眼,只有麗蘇鎮定道:「仁周,你怎麼上來了?」
仁周有些忘形:「你知道嗎?此時此刻,我真的感謝上帝,感謝眾神佛給了我這麼個意想不到的禮物。失而復得,你不會瞭解我有多麼的興奮——」
麗蘇截斷他的狂喜:「仁周,你搞錯了。」
仁周全然聽不進其它的言語,繼續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情:「麗蘇,你和美荷給我的驚喜太大了,我還一度懷疑美荷的德行呢。噢,原來全是我錯怪她了。」
麗蘇企圖緩和仁周不經理智思考的雀躍,給他一記當頭棒喝:「我要嫁的人不是你。」
仁周無法置信。「你是說——」
「對,我說我的對象不是你;還有,現在麻煩你出去。」
好殘酷的事實,心愛的人要嫁的竟不是他。
在伴娘們的眾目睽瞪之下,他只好——不過,臨出門前,他不忘回頭撂下話:「你背叛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是威脅嗎?麗蘇反勸他:「仁周,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碰」的一聲好大巨響,仁周氣得甩門而出。
麗蘇略帶憂心地想:不知他又要耍什麼偏激的手段了。
今兒個真是黃道吉日,在同一家飯店內辦喜事的不下六對新人。仁周新郎不做,竟玩起偵探遊戲,穿梭在每一對新人的名牌中。
他要找出究竟是誰膽子這麼大,竟敢乘人之危奪人所愛。
楊徐合婚、邱李聯姻、陳趙喜事……瞧來瞧去,全沒麗蘇的姓氏。他不禁懷疑自己適才所見,是否真是海市蜃樓?
莫非——他終於想到了,金家是兩兄弟一塊合辦喜事,難不成她是——天呀!他無法想像愛人變嫂子,以後他該怎麼面對她?
婚禮行進中,他那雙眼不時凜冽地望向紗罩下的麗蘇;而美荷只是一味地沉溺在歡愉中,全然不知拴住他的人後,仍舊鎖不住他的心。
新郎明目張膽地盯著別人的新娘,自是引來賓客的竊竊私語。
「你瞧,阿仁瞪著麗蘇呢。」
經顏母一說,顏父也發現了。女婿的目光簡直要吃人似的,一點也感受不到新婚該有的喜悅。他按捺下躁氣,心忖著:這事等過了今天大婚後再說。
家新房一在大宅中,而麗蘇主動要求不願與仁周多所接觸,所以另一新房就安排在實周的度假別墅裡。
回門日,顏父試探性地問美荷:「美荷,你快樂吧?」
快樂?問我嗎?她心底犯疑。
「爸,為什麼這樣問?有什麼不對勁嗎?」才新婚第二天,父親便向她問起這種事,怪怪的。「你是看見什麼,或聽見什麼風聲了?」
顏父不著痕跡地說:「沒有,我不過隨口關心你,你可別胡思亂想,好好地和仁周過日子,知道嗎?」
奇怪了?怎麼父親的話像是語帶玄機似的?不過接下來的招呼客人可教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回味父親的叮囑。
筵席上,仁周的確沉默了許多,總是一個人喝著悶酒,或躲在角落裡抽煙,與他昔日的作風相距甚多。
他的一言一行全看在顏父眼中,趁著大伙忙在美荷身上打轉時,他走到仁周的身邊。「阿仁,怎麼不去美荷他們那?全是年輕人,談話也比較投機。一個人在這抽悶煙,怎麼看也不像新郎倌。」
仁周眼角一抬,抿抿嘴又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瞧他這副德行,若不是美荷硬要嫁給他,他說什麼也瞧這小子不上眼。對岳父這麼不尊重,就是他發誓會疼美荷,他也不相信。
顏父耐著性子又問:「仁周,你有心事?」
仁周恍然地看了岳父一眼,答案全寫在眼中。
顏父已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也就噤口不再問他,緩緩踱步離開。
反倒是仁周對著他的背影開口了:「爸,對不起。」
顏父愣住了!他這什麼意思?一句「對不起」又代表了什麼?他有些憂心地回頭看了仁週一眼。
「你不會想做什麼傻事吧?」
仁周愕然於丈人的洞悉人心,他不笑也不答,只是以複雜的神色看著顏父。
女婿的眼光教他心寒,他懷疑自己將女兒嫁給他究竟是正確的或是錯誤的開端?
仁周滿腔的怒火原因有二。其一是——二哥與麗蘇兩人的感情進展,何以他完全搜尋不著開端?其二是——他不得不懷疑,美荷和麗蘇是聯合起來設計他,教他身陷婚姻的枷鎖陷阱裡,這些全是麗蘇為了擺脫他而和實周逍遙在一塊的陰謀。讓他身陷窘境的始作俑者,竟是有著純潔無瑕、天使外表的姚麗蘇。
他要報復,他決心將她拉至地獄,讓她嘗嘗他所受的痛苦。
*****
新婚燕爾,最開心的莫過於金父。他給了兩對新人各十五天的婚假,由他們各自安排出國度蜜月。
實周與麗蘇出國恩愛了十四天,直至臨上班的前一日才返抵國門。因此他們全然不知,兩人愛的小窩已遭人監視一個禮拜之久。
打開設定的門禁,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他們是快樂甜蜜的;而他——金仁周的心情卻與他們相反。
為了讓他享受家的感覺,麗蘇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回家,以備好一桌豐盛的佳餚待實周返家。
實周對於麗蘇的用心,自是感動莫名。「有幸得你,不枉此生。」
夠了,有了他這句話,她甘心為他做牛做馬。
連日來,仁周總可看見他兩人出雙入對,一副鶼鰈情深的模樣,看得他是妒火中燒,心中暗道:該是我的,你該是我的。
不知上天有意作對抑或巧合,灰濛濛的天空竟也飄起無情的雨。這雨不但淋不醒他,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鬥志。他要挽回她,不,是奪回她。
不安、急躁是仁周目前心情的寫照,他愈來愈見不得實周與麗蘇相敬如賓的模樣,也愈來愈看不慣他兩人之間的和諧。
仁周即將遠調大陸特區,並在半年後,也是美荷產後兩個月開始赴任。
此人事命令一下來,幾家歡樂幾家愁。
麗蘇以為,只要他調離台灣,必能漸漸淡忘兩人之間所曾發生過的感情。
而美荷最近也對仁周的日夜不歸漸生疑心。
公公的考慮是對的,讓他遠離那票狐朋狗友;只要他們一到大陸,仁周便可收心。
*****
一日,他打聽到麗蘇因為做晚飯的關係而提前半個小時回家,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守衛對仁周並不陌生,因為他兩兄弟長得還挺相似的,而且之前仁周還常借住在這個地方。
「小張。」
守衛一見是他,還熱情地向他打招呼:「金先生,又來找你二哥啦?」
「是啊。我和二哥感情好,而且我嫂子又是我的『老情人』。」
「老情人?你和——你是說——」
他的故意誤導,令守衛備感他們之間並不單純。人嘛,好奇之心絕不可能沒有。
就見小張禁不住好奇地問:「金先生,你們——」
仁週一臉的邪相。「我的女朋友現在是我哥的老婆,我來找她你不會不懂吧?」
這麼曖昧的話可扭轉了小張對金大太原先的好印象。
他一臉嫌惡說:「金先生,不,我是說金實周先生知道你和金太太的關係嗎?」
為了誤導小張,他竟瞎掰了起來:「我哥他全瞭解。他不反對我和他老婆暗渡陳倉,是因為他們兩人並沒有夫妻之實,這你懂吧?」
「沒夫妻之——」金先生連這也知道?看來實周先生和金太太兩人所表現出來的親匿全是假的。小張真不敢相信,在這高級別墅區中竟暗藏這種下流穢賤的不倫關係。
仁周看著小張的表情,知道目的達到了;只要謠言在外頭傳得沸騰,還怕核心不潰爛嗎?
此時麗蘇正忙著張羅一桌的好菜。
「實周喜愛紅燒鮮魚、炒芹菜……」原來為心愛的人燒菜可以這般的滿足。
門鈴乍響,麗蘇也沒瞧來人是誰便打開了門。
當她見到仁周的剎那,姣好的臉龐頓時為錯愕所取代。「仁周,是你!?」
仁周吊兒郎當地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再怎麼說仁周都是她的小叔,她也不好拒他於千里之外。
「進來坐吧。」
仁週一進門,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佈置得挺舒適。」環顧了一會後又說:「他還挺用心在經營的嘛。」
語氣中諷刺的意味更勝其它,麗蘇不在乎他的冷嘲熱諷,只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傷害性的舉動就好。
「嗯,好香,你做菜啊?」嫉妒之心熊熊燃起。他今日之所以來,當然是要攪上一局方休。
「是呀。待會你二哥回來,一塊用。」
等他回來?
「我現在好餓,我要先用,不介意吧?」
此際麗蘇也察覺他的用心,嚇白了一張俏臉,陪笑著說:「我想你二哥不會介意的,你先用吧。」
實周也快進門了,她實在毋須怕他玩出什麼花樣。盛上飯,站在一旁看他拿著筷子在每一盤菜中胡亂攪動,夾進又夾回的。
她沉住氣道:「我先出去等你二哥,你慢慢用。」
「怎麼?你不敢面對我?」
她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回道:「沒那回事,你多疑了,我先出去。」匆匆忙忙便出了餐室。
*****
好一會終於看見實周的坐車緩緩駛進車庫,她奔下樓迎接他。「實周,仁周他來了。」
當車門一打開,她看見的不是往日溫柔的實周,而是一張鐵青的俊顏。
「實周,你怎麼了?在公司受氣了?還是——」
他自顧自地下車上樓。
門口小張的一番話教他一把無名火冉升,現在又聽見麗蘇「故作鎮定」的說法,更激起他大男人的醋勁。
說什麼適應、說什麼暫時動不得,原來全是為了——一進門,又看見自己的弟弟坐得好愜意,仿若是他家似的。
實周不著痕跡地問:「你已經很多天沒回去了,美荷找你找得急。」
仁周不屑:「她憑什麼找我?」
麗蘇插口:「仁周,你沒回去上哪了?還有,你說的那是什麼話?美荷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光憑這一點便可以找你。」
實周看了妻子一眼,好似和小張所說有所出入。到底她是做戲還是真有所感?
麗蘇又追問一句:「吃飽了嗎?回去吧,過去的沒什麼可留戀,你該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她眼中的堅貞已告訴了實周,他實在不該為謠言給蒙蔽了理智。
仁周對二哥提出要求:「我想和蘇蘇單獨談話。」
實周看了麗蘇一眼後,便進到餐室,只留兩人待在客廳。
仁周慎重且正經地問她:「麗蘇,我可以向你求證一件事嗎?」
「什麼事?」有實周在家,料他也不敢過於囂張。
「你喜歡過我,對嗎?」
「給我答案,不要不回答我。」
見他一臉的熱誠,她也說出真實的感受:「我是曾經迷惘過,但我發現那種天天吃喝玩樂的日子並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選擇退出。」
「那你——我和美荷的事,你事先知道嗎?」
見她搖頭,仁周頹然。
臨走前他說:「記得關好門戶。」他的反常著實令她錯愕。
就在他離開後,實周在餐室喊她:「麗蘇,一起用吧。」
來到餐室,乍見盤中的凌亂,麗蘇建議:「實周,我們出去用餐好嗎?」
他抬起頭來問她:「為什麼?」
她不好說剛剛仁周對這些菜餚已進行過凌虐,只是說:「別問嘛,走啦。」硬是將他拉起來,兩人歡歡喜喜地出門。
*****
倦鳥終要歸巢,仁周終於收心了。
打開房門,只見淚眼婆娑的美荷賭氣地不看他。
仁周由衣櫃中取出換洗衣物,也不理會她逕自進入浴室。
受到冷落的美荷禁不住前去敲門:「金仁周,你不是死了嗎?」
隔著浴門的他答道:「差不多了。」
美荷氣呆了!他不生氣,還回她這麼一句溫吞話。
美荷怒氣沖沖地衝下樓去,同夫見狀立即問她:「美荷,他不是回來了嗎?」
三天兩頭地鬧著仁周不知回家的路了,如今他人回來了,她卻反而沉不住氣。
就見她氣鼓鼓的一張臉,直可媲美她那圓滾滾的肚皮了。
「美荷,他肯回來,你也給他點好臉色瞧,別又氣跑他了。」
美荷不悅地回道:「結婚這麼久,也沒見他回來過一夜;既然如此,他娶妻做什麼?不如一個人光棍算了。」
同夫聞言後開懷大笑,笑得美荷發愣。
笑罷,同夫對她說:「愛上他這種男人,你就必須有所覺悟呀。最壞的打算早該在婚前便已盤算清楚,而不是到了這個時候才來埋怨。仁周這人不妨多給他點自由,當然也不要忘了偶爾勒緊他的頸項教他動彈不得。」
喔喔,老子放招了。
美荷看著公公慧黠的眼神,頓時信心十足,旋即又蹬蹬地上了樓。
門一打開,看他似乎沒有要出門的打算;裸露著上身,斜躺在床上,手裡還拿著一本財經快訊。
美荷問他,口氣是黏人的甜膩。
「金三少,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呀?」
仁周不慍不火地回道:「外邊已沒留身處,自然得回老巢了。」
她一句:「難不成你當這裡是旅館,愛來便來,不愛來便走嗎?」繼而想起公公的訓誨。「還好,少爺你猶記得老巢的存在,真是可喜可賀呀。」
她的反常令他怔忡,以關切的眼神望向她。
美荷也不忘回以: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正常的表情。
就這麼眼波交會,竟然也能產生交集。
仁周無心的一句:「你看起來氣色挺不錯的。」
「托福,身體健康,氣色當然好。」
美荷坐到梳妝台前假意抹著保養品,不經意地問他:「吃飽沒?」
「現在幾點了,還問我吃飽沒?」他一句意謂「好假」的話戳得她的心發疼。
美荷一怒,上了床便拉高被子,背對著他並決心不再理會這個大混球。
見她生氣了,燈一關,仁周也躲進被窩中。
兩人玩著躲貓貓,一來一跑,而追的人總是金仁周。
直到美荷被擠到床沿,她倏然起身。「金仁周,你做什麼?」
耳邊傳來一陣嘻笑。「抱你呀。」
美荷嘟噥一句:「抱你媽個頭,滾邊去吧!」
「好、好,我滾邊去。」他還當真在邊邊滾來又滾去,看起來挺險象環生的。
*****
實周和麗蘇難得出門享受這麼自由的晚餐約會。
以往總是躲躲藏藏生怕人瞧見,現在可以光明正大了,兩隻溫情的手自然而然地牽在一塊。
夜幕鋪上深藍的柔軟絲絨,星火藍絨中綻放光芒,麗蘇細數著綴滿夜幕的閃閃星光——「一、二、三、四、五、六……十六、十七、十八,今天看得見十八顆星星耶。」
麗蘇已好久不曾數過天上星子,忙碌的工作沒有多餘的時間比較現在的天空是否仍和孩提時代所見的相同。
「眾星拱月?」
「呵……」麗蘇任由清脆的笑聲響亮在蒼穹間。
只要能和實周在一塊,即使簡單的對話都能讓她心滿意足。
尾聲仁周赴任另一祖國,沒有美荷想像的如意;也因沒人管制,他更是放任其原形畢露,日日卡拉OK、夜夜美女環抱,左右逢源,春風得意得不得了。
美荷在耳聞風聲後,也大舉——不,只有她及剛五個月大的女兒殺至紐約這結合繁華與罪惡的根源之地。
美荷在眾家美人的懷抱中一掌摑醒醉夢其間的花心老公。天呀,戰爭又開打了。
美荷為了抓牢老公難於羈絆的玩心,將女兒送回台灣托母親照顧,專心厲行治「色」
專案。
乖了一陣子,只要美荷前腳一回台,他便後腳再來個風流三日。三日未到,當場又被太座抓著,免不了拳打腳踢一番;掛綵了幾日,他又玩性畢露,教人防不勝防、抓不勝抓。
為此,美荷更加入台灣妻子的抓「奸」聯盟,專門研究台灣買春團(男女偷腥)的克招。她也更樂此不疲,誓斷他的花心。抓抓追追了數年,美荷也晉陞為會長,心得可不少。每每有老公去到美國的女同志前來討教,她便免費傳授秘笈。
仁周只玩了六年便告投降。只因老婆的增肥戰術成功了,俊男不復在,肥油佬倒產生一個。
人一肥,腦子也肥;腦子一肥,行事、性事也跟著肥懶起來,這下卻換成窈窕依舊的老婆開始遊戲於「草」叢中。為了斷除她的「艷遇」,這下得換他多花點心思挽回了;也在此時他才明白,原來要抓緊一個人真的很累。想想美荷也忙了五、六年之久,他覺悟了,並開始倡導「拒當淫蟲」的運動,還因此而成了好好先生俱樂部的理事之一呢。
數年後的某日,佳歆又與麗蘇巧緣碰面。
「現在可以談談你的結婚經驗了吧?」
麗蘇這一回終於可以毋庸誘導就公開她與實周的甜蜜生活。語未,她給了佳歆一句心裡話:「結婚——真好。」
這句話給了在愛河中游移不定的佳歆當頭棒喝。力輝是個好男人,他們也試婚這麼多年,且她之前也答應過他,只要完成第一百對佳偶的婚紗拍攝,也就是他們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然而她卻對他一直失約。這一回,結婚的念頭猛然浮起,此刻心靈如同明鏡般的清朗。追求多年的真愛不正是在她身邊守候多年的他?
如今,她還有什麼好等待的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