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裡多的是高材生,來自世界各地,就像是一個大-爐,有金髮、有黑髮,有白皮膚也有黃皮膚,來此的人們,卯足了勁想要出人頭地,但是讀好書並不代表就一定可以從此飛黃騰達。
在眾人眼中,時耘樵仍舊是好運的象徵,他的出身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別人努力讀書後可能還得要到處打工賺取生活費用,他卻可以翹著二郎腿抽抽煙,看看報,再不然睡一覺起來再去酒吧喝一杯小酒。
想當然,想藉由他擠入上流社會的人也不少。
男人,會來拉攏他,是想要一畢業就可以找到一份如意的職務,女人找上他,也免不了有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心態。
他和同學處的並不是很熱絡,打打招呼,彼此討論,下課說再見,不要聯絡最好。
更何況他休學了一段時間,同學再見面也顯得格外生疏。
「時同學,我可以和你一組嗎?」問話的是來自日本的鈴木香穗,染著紅色的頭髮,皮膚比一般黃種人白皙,長相還算甜美,但是美中不足之處是她的鼻樑太低。
「我沒意見。」他收回視線,繼續他的研究課程。
一堆報告要寫,休了一段時間,還得努力才能把中斷的思緒給連結在一起,還得提早把畢業論文整理一個大綱,才能避免臨時亂腳。
可一旁的女人卻叫他不得安靜,嘴巴喋喋不休,他沒一句話聽得進去,只知道好像麻雀在耳邊譏譏喳喳的叫著。
直到他受不了,「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
冷冷的眼,嚇呆了鈴木香穗,她呆了呆,尷尬的致歉,「不好意思,因為你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所以我才會不斷的詢問。」
「你去和別人一組吧。」收拾桌上的課本,他準備轉移陣地。
「時同學,對不起!我會安靜一點的。」鈴木香穗不斷的道歉,超級低聲下氣。
「你不用跟我道歉,事實上你沒有錯,是我比較燥郁,所以我比較習慣一個人做研究,不好意思。」他很清楚,很多人說他孤僻難以親近,還有人說他大少爺脾氣,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說到底就是白目一個,他了,但是毫不在意。
討論時,教授超愛叫他發表意見,從中擷取再拿來讓學生討論,「對不起!我今天沒有準備。」
他要看教授怎麼接下去,常常教授才是真的不做功課的,取他的點子,來讓人發表高論,他很不喜歡這一點。
安靜看戲,這是最近他常做的事情,有時候這是一種樂趣,也許他真的如羅勒所說,是個留住在人間的惡魔。
結束討論,他打了電話給羅勒,「喂,是我,你在哪裡?」
話筒那端傳來羅勒驚呼,嚇得他差點心臟麻痺,「羅勒?你在哪?發生什麼事情?羅勒?」
電話中斷,害得他心情忐忑不安,書往車內一丟,九十度逆轉,讓車子飛快的朝羅勒的診療室前進。
「原來是飛星汽車,引擎還不賴嘛!」飛星兩個字讓他想起東方四少之一的-建錫,想起東方四少就免不了也會想起渚銘惟,然後連貫一下,又勾勒起他的單戀記憶。
這一閃神,差點朝安全島撞上去,嚇得他緊急煞車,倖免於難。
「難道我真的要一輩子這樣下去?」余璃早就成了人妻,他總不能永遠緬懷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得要面對現實,余璃從來不曾屬於過他。
那是單戀,而且早已經結束。
再度讓車子上路,他想起羅勒方才尖叫,又打了電話,那頭卻傳來,一串英文再進入語音信箱。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了一探究竟,他將油門一踩,朝目的地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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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勒掛綵了,因為燥鬱症病人突然發作,竟然拿起桌上的東西朝她攻擊,所幸病人拿的是書本,她只是被打了一頭包。
時耘樵抵達後直接衝到她的診療室,看見一地狼藉,很納悶,「出了什麼事情?我剛剛電話裡聽到你發出尖叫,怎麼了?」
「沒事,出了點小狀況,已經沒事了。」羅勒笑著回復他的問題,彎著身繼續收拾地上的殘局,「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呢?」
「還不是被你那聲尖叫嚇到,我以為你被人搶劫。」
「呵呵,沒想到你還會緊張我,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是真的這樣想的,認識時耘樵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很龜毛,看不上眼的連基本關注都不會給予,在人情事故這方面是不及格的,甚至可以說是吝嗇。
「說那什麼話,好歹我還扮演你的假男朋友。」他也彎身替她收拾。
「對了,你爸打過電話給我。」
「我爸?為什麼?」
「打來關注一下我們兩個人的交往狀況,他老人家似乎對我很滿意。」長輩喜歡並不代表晚輩也欣賞,但是他們兩的家世是這樣的,長輩不喜歡,談都別想談。
「厚!真是有夠煩!」時耘樵低吼了一聲。
「沒那麼嚴重啦,只是閒話家常了一下而已。」羅勒笑著安慰。
她知道,時耘樵還沒有忘記余璃,他會答應配合她,純粹是因為認為她不會喜歡上他。
要是他知道事情早就變了質,會怎樣想呢?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的。
悄悄的收拾紛亂的思緒,她再度說:「我跟他老人家說我們都還年輕,不急於一時,一切等你拿到碩士學位再說。」
「拿到學位我就會被我家人抓去公司上班,這次肯定逃也逃不了的。」
他看起來好煩惱的樣子,眉頭都皺起來了,羅勒下意識伸出手,筆直抵達他的前額,替他撫平上頭的皺紋。
「不用這麼煩惱,你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玩。」
怎讓她安慰起他來了呢?
受傷的可是她啊!
瞧她額頭都腫起來了,他是這會兒才發現的,「怎會弄成這樣?很痛吧?」
「還好,剛剛有個病人突然失控,我就被砸到了。」她還是一個勁帶著笑容,彷彿痛的是別人不是她。
「別笑了,會痛就喊出來,就像剛剛在電話裡那樣。」
「你的關注是一劑良藥,我不痛了。」她笑道。
「真的不痛?」時耘樵很懷疑。
「不痛。」她點頭。
可下一秒她就痛得大叫出聲,只因為時耘樵竟然惡魔的朝她的痛處狠狠的壓下去。
「你……你……」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
「不是不痛?」
「痛!當然痛啊!被你那麼重重的壓下去當然會痛啊!」她跳離好遠,怕再度被他荼毒。
「過來,我幫你揉一揉,不然會淤血的。」
「不要!」
「天使也會怕痛啊?」
「我是掉落在人間的天使,早就沒有了法力,受傷當然會痛啊!」她知道他是故意取笑她,因為病人都叫她天使,所以他故意取笑她。
「你不是說我的關注是一劑良藥,那我就再給你多一點劑量,讓你快點好起來。」他繼續伸著魔爪,羅勒能閃就閃,「你真的不過來?」
「謝謝你的好意。」她搖頭婉拒。
「那給我抓到你就慘了!」
抓?不會吧?他打算動手抓她?
不需要懷疑,他確實那麼做了,而且很快就把她逮到手中,然後,她的頭很快就被他的魔爪荼毒。
痛!真的很痛!
但是看見時耘樵眼中的笑意時,有一刻她竟忘記了痛處只能傻傻的望著他,愛情果然是一種病呢,而且肯定是神仙天使來了也無藥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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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進度會不會太慢了一些?」看著保鑣紀錄的過程,普森斯博士眉頭越皺越緊。
「急不得的,逼急了只會把他逼走。」羅勒一改平常的笑容滿面,神情變得肅穆許多。
沒錯,假裝不喜歡時耘樵,然後讓他慢慢的接受她,再進而達到長輩們的希望,她想出了這個法子。
愛情偶爾也需要耍點小心機,若不這樣,時耘樵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正眼看她一眼。
每個人都希望獲得幸福愛情,她自然也不例外,當她父親提及要幫她找個合適的對象時,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時耘樵,別人她也看不喜歡。
她仍認為感情需要兩情相悅,即便是考慮到優生學也不例外。
「如果你不好意思開口,就由我來開口好了,我想時總裁應該也會贊同這門親事的,加上他有三個兒子,將來要讓你生的兒子一個姓普森斯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
「爹地,說好這件事情讓我自己做主的。」
「話是沒錯,但是我看你一點都不主動,甚至有原地畫圈的感覺。」
普森斯博士是個行動派的人,一但計畫確定,就要按部就班有所進展,他想早日看見實際的成果,那就是優秀的下一代。
「我說過了,主動對他行不通,除了要個優秀的繼承人,您也希望我得到幸福吧?如果不幸福的話,我寧可選擇自己一個人。」她堅決表態。
普森斯博士擰起眉宇,不解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當然是要他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甚得到他的心。」
「我倒是認為先得到他的人,之後再慢慢培養感情比較合乎實際。」
長輩總是如此,總認為下一代比男女感情來得重要,根本就忘記了他們也曾經年輕過,也有過想要一段轟轟烈烈愛情的年輕歲月。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要由我來決定,您要是插手,弄砸了,我可會和您翻臉的唷。」
天使,偶爾也會有惡魔的臉孔。
「你就只會跟爹地耍脾氣,跟他就溫柔許多。」
恢復原本面貌,她依靠著父親撒嬌,「爹地,人家是不想要您把事情弄砸了嘛!我沒耍脾氣啦!」
「得了,女大不中留,喜歡人家就偏了心。」
「你們父女倆在討論些什麼來著?」莎蘭-李-普森斯從樓梯緩緩走了下來,今天的她穿著一席黑色晚宴服,走起路來婀娜多姿。
「好了,您的魚美人來了,祝倆位有個愉快的夜晚。」把父親送上前,交給她的母親。
今晚是她爸媽的結婚紀念日,一如往常,到了這一天,他們總要去度過他們私人的聚會,兩人的甜蜜約會。
這就是愛情,不管過了幾年,相愛的兩個人還能夠手牽著手,一起去度過一個浪漫的燭光晚餐。
「你真的不跟我們去?」
「呵呵,我一點也不想去當電燈泡。」她笑著搖頭,把兩人送至門口,「好好的玩,也許再幫我添個弟妹,這樣我可以輕鬆一點。」當唯一繼承人的壓力是很重的,所以她預估,自己要生三個小孩。
就像時耘樵有三個兄弟,那是她最羨幕的一件事情。
「還開自己爹地媽咪這種玩笑,我都幾歲了?!」莎蘭-李-普森斯笑嗔。
「還美得雍容華貴。」在母親臉頰上印下一吻,她再度祝福,「祝你們結婚紀念日過得愉快!晚安!」送出兩人,關上門,夜才開始,今晚她獲得短暫自由,爸媽不回家,找誰來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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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來陪你看家?有沒有搞錯?」
「我爸媽今晚不回家,去度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我不想一個人在家,找你來壯膽,我這裡有最新的影片,還有線上遊戲可以玩,你想要哪一種呢?」一手影片、一手線上遊戲軟體,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等候他選取。
「都不要,我要睡覺。」他放棄選擇,大剌剌的往沙發躺下去,「我跟你說,最近我超忙的,論文題目決定了,所以我這兩天都在找資料找到連覺都沒睡,你打給我時我正打算要上床。」
是她的錯囉!
「對不起!」是真心的道歉,她其實也不想耍心機,然而她非常清楚,不這樣接近時耘樵,他永遠不會靠近她。
「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心情沉重的樣子?」時耘樵沒有忽略了她一閃而過的憂鬱,「心理醫生呢,怎麼可以有那種憂鬱的表情!要是被你的病人看見了,怎麼得了啊?她們會說,笑容不見的天使不像天使,憂鬱的心理醫生根本不值得人信任。」
真是另類的安慰,但是真是難能可貴了。
「謝謝你的安慰。」又回復了原本的笑容,她還是羅勒,病人眼中的那個長著雪白翅膀的天使。
「對了,你要不要看看我小時候演舞台劇的道具?」
「好啊。」
「我這就去拿來給你看,等我一下。」她像只花蝴蝶飛奔而去。
沒等到她回來,時耘樵早累到不行,眼睛一閉,很快就進入夢鄉。
三分鐘不到,羅勒回到客廳,興高采烈的想要讓時耘樵看看天使的翅膀,卻發現他閉著眼已經沉沉入睡。
「好像真的很累的樣子。」他熟睡的臉讓她的罪惡感更深。
拿來了條涼被幫他蓋上,她坐在靠近他臉的地方看著他。
每次看見他的臉,她的心跳總是會不自主的加快,十八歲,以常人,還是喜歡做著愛情的夢的年紀,她卻已經必須要面對許許多多心理有煩惱的病人,替她們解除迷津,拔除思想裡的毒瘤,讓她們恢復健康。
但誰也不知道,她也會歎息,她也會因為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而心情鬱悶,更會因為看見喜歡的人的臉時,心跳加速。
少女情懷,她也有的。
時耘樵翻了個身,眼短暫的睜開,看見了一對雪白羽毛,口中低喃,「天使,你要讓余璃得到幸福喔!不然我要拔掉你的羽毛讓你飛不回天堂去。」
「啊?」他看見了翅膀,但是顯然是在睡夢中看見的,他翻了個身又繼續他的春秋大夢,而她卻因為他剛剛那一番話而心情再度鬱結。
不管夢裡還是夢外,時耘樵心中放著想著的還是余璃,不是她。
「天使……」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天使,可能會恨我吧……」
「嗯……」
以為時耘樵聽見自己的自言自語,羅勒嚇得跳離兩-,直到發現那是他無意識的低喃才鬆了口氣。
「好好睡吧,天使會為你守護的。」目前,能這樣看著他,她已經感覺到很幸福。
未來,她想還是得要重長計議,欲速則不達,她深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感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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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總是會有料想不到的狀況,原本相親宴會只是要演戲給時耘樵看,結果入戲的人當了真,直接跳過交往向長輩提親。
「你真的那麼喜歡小女?」看著前來提親的優質企業二代,普森斯博士有些動搖了。
「我對令嬡一見鍾情,雖然還沒有正式提出交往,但是我認為先結婚也無妨,或者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也可以。」
他是美國十大企業家二代,已經篤定會繼承家業,但非唯一繼承人,「你清楚我的條件嗎?我希望我女兒以後生的第二個孩子冠上我們普森斯的姓氏。」
「這一點我當然明白,羅勒小姐是獨生女,這樣也是應該的。」
「你的家人會同意嗎?」
「沒問題的,我們家一向開明,只要我決定了,我父母只會支持不會反對,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拍胸脯打包票。」
說話很有自信,條件又是一等一,學歷也與羅勒相當,雖然不是天才型的人物,但是家中教育都頗高。
「我對你是很滿意,但還得要我女兒同意才行。」
「普森斯博士不能做主嗎?」
「你會希望你的父母幫你做主婚姻大事嗎?」普森斯博士反問。
「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深信我父母的眼光不差,從他們幫我挑選了羅勒小姐,我就深信這一點。」
很會講話,又似乎非常尊敬長輩,將來應該也會是個好女婿。
普森斯博士一面與他對談,一面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在某些應對上,他確實比時耘樵稱頭許多。
時耘樵雖然是個天才,也有著顯赫的家世,但常常會令人感覺他目空一切,甚至有些目無尊長。
簡而言之就是自我意識太過,要他乖乖順從恐非易事。
相較之下,他倒認為法蘭克-迪斯更加適合當他的女婿。
「我知道自己的來訪太過唐突,或許普森斯博士需要多一點時間想想,但是我想再次表達我的誠意,我是真的希望可以和令嬡結婚,也很希望有機會孝敬您老人家。」嘴巴很甜,是長輩都會喜歡的類型。
從各方面衡量,法蘭克打敗了時耘樵,取代了他在普森斯博士心中的地位,「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請慢走。」
送定法蘭克後,他看見羅勒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在轉角處,她也看見了他,「爹地,你在等我嗎?」
「是啊。」普森斯博士點頭說:「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談談。」
「什麼事?」
「進來再說。」
跟著父親進了書房,羅勒順手把門給帶上,「剛剛有人來找過你?」她看見桌上放著兩個杯子,顯然剛剛父親並不是在等她,而是在送客。
「嗯,剛剛法蘭克-迪斯來拜訪過我。」
「法蘭克-迪斯?他是誰?」上流社會的人很多,她不見得每個人都認得,尤其她又不善於交際,這一點比較不像她的父親。
她喜歡和病人聊天抒發他們的鬱悶,也喜歡替人們解決心理上的煩惱,但是她並不喜歡和人討論國家大事或者是事業發展。
順其自然就好,她總是如此隨性,除了感情以外,她凡事不太強求。
但是以普森斯博士的角度來看,她的作風太過消極了一些,「你總是這麼不用心,法蘭克-迪斯就是時太連鎖集團的少東,他來向我提親。」
「提親?!」這年頭怎麼還有如此荒唐之人?她可定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對方卻跑來提親?!「爹地,您該不會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情吧?」
「我說我會考慮,順便問問你的看法。」
順便?她的看法只是順便?「那若是我反對呢?您的看法又是如何?」現在她有著隱憂,生怕父親會改變心意,讓她不得不再次強調,「我說過我的婚姻得由我自己做主。」
「但如果你拖得太久,就得由我來決定。」普森斯博士也提出折衷辦法,「你就兩方都交往看看也無妨,依我之見,法蘭克比時耘樵更合適當你的夫婿,至少他比較積極,在事業上或者追求你方面都是。」
事業擺在前,那她的幸福呢?父親竟然絕口不提!「爹地,我要嫁的是愛我的人,不是名利、地位。」
「別急著排斥,找個時間約時耘樵和我吃頓飯,讓我瞭解瞭解他的意思。」
事情脫序了,超出她原先計畫的軌道,她早該預料到會有這種狀況,在理念上,她和爹地的想法從來不曾一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