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集團少東唐皓民的婚禮自然是不可能冷場的,再加上新娘是永旭集團總裁的表妹,這婚禮真可說是聲勢浩大得讓人歎為觀止。
完成了婚禮儀式,一群人轉移陣地抵達了唐家。
宴會的地點就在唐家的大庭院,因為一般的餐廳根本容納不下兩個大家族的人潮,而另一個理由則是婚禮採取西式的自助式宴會。
唐皓民經過長廊,準備迎接新娘出來和賓客敬酒的時候,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在新娘換衣間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嘛。
保安人員和他有段距離,為了不影響眾賓客的心情,他獨自上前打探。
「新娘子身邊有好幾個女人陪著,我們怎麼下手啊?」有個假裝成服務人員的胖子以極低的音量詢問著身邊的同伴。
「再等一下子吧。」
「也許我來引開那些女人比較好。」
「你要怎麼引開她們呢?」
唐皓民明白這些人的目的後,準備轉身去叫人來幫忙,但還沒來得及轉頭,就挨了一記悶棍。
一陣金星環繞,漸漸地,他失去了知覺而倒在地上。
「你們警覺性太低了。」打昏唐皓民的人低聲責備偽裝成服務人員的人。
胖子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看抓新娘會引起騷動,不如我們先把新郎帶走好了。」
「可是老闆要的不是新郎。」
「老闆的用意只是要阻止新娘子嫁人,我們抓走了新郎意思也是一樣的。」
胖子瞭然地笑了,「是喔,那就這麼辦了。」
因此,唐皓民就這樣被抓走了。
時間分秒過去,雷焰見新郎、新娘都沒有出現,便前往新娘換衣間找人。
「沒有啊,我根本沒見到他。」艾美不住地搖頭,還詢問身邊的女儐相,「你們有誰看到我老公了嗎?」
「沒有耶!」其中一個女儐相搖頭回答。
另一個卻說:「我見到他是在兩個小時之前,那時候他和幾個看起來很有派頭的大老闆正在閒話家常。」
雷焰一臉沉思的點點頭。
「那他現在會去哪呢?」艾美不安的問。
這是她和唐皓民的婚禮,如果他不見了,丟臉的可是她這個新娘子。
「我派人去找找好了。」
「那我怎麼辦?宴會怎麼辦?」艾美焦慮的頻頻追問。
雷焰拍拍她的肩頭,安撫道:「別擔心,我會找到人的。」
「如果他故意要整我,讓我難看,你怎麼可能找得到他……」艾美悶悶不樂地垂著頭說:「他一定是故意的。」
雷焰不悅地回道:「他不敢那樣做,除非他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要了,如果他真的敢做出那種事,我不會饒他的。」
「艾美,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表哥,你不要想太多,唐皓民一定是突然遇到急事趕去辦,你們都早在神父的證婚下成為夫妻,宴會不打緊的。」女儐相之一,也是艾美的同學劉香雲忙安撫的說。
「對啦,香雲說得沒錯,什麼事情都等你老公出現再說也不遲嘛!」另外幾個女儐相也湊上前附和道。
不然還能夠怎麼辦?
艾美點點頭,「我暫時聽你們的就是。」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雷焰還是沒有找到唐皓民,唐家在無可奈何下只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送走客人。
最難過的是艾美,女儐相離開後,她再也按捺不住的發起脾氣。
「這算什麼?若不情願娶我就不要來我家提親……」她一邊扯下婚紗,一邊哭訴。
「哎美,我不相信皓民會那樣做,他一定是出事了。」唐母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怕多說會變成袒護,但她深信自己的兒子不至於會做出這樣過分的事情來。
「媽,你別再說了,我知道打一開始他就沒喜歡過我,是我傻,以為他對我至少有些好感,總而言之是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艾美,媽並不是在袒護皓民,你可不可以冷靜一下,等我們找到他後,再來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媽……」
「艾美,媽求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媳婦。」唐母苦苦地哀求。
她心腸軟,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好吧,我就留下來。」
「艾美,謝謝你,我一定會讓皓民給你一個解釋的。」
「嗯。」那是必然的,要不然,這婚姻維持下去也無意義。
經過一天,唐皓民才從昏睡中清醒過來,還沒張開眼,就感覺到後腦勺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摸了摸,發現自己的後腦勺竟腫了一個包。
他很清楚那是挨悶棍的結果,所以他略瞇著眼瞄起四周的環境。
他看見了一個高瘦的男人,與一個胖子和一個矮子,算是很奇怪的搭配,高矮胖瘦都有了,就是沒有一個長得像樣的。
但卻有個挺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的手背上都刺著一顆黑色的星。
他知道自己落在誰的手上了。
「喂,現在怎麼辦?誰去通知老闆我們抓到的是新郎而不是新娘?」矮子對坐在一旁的瘦子發出疑問。
唐皓民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是綁匪的目標,他們要抓的是艾美,他倒成了替罪羔羊。
瘦子眼睛專注於手上的撲克牌,不怎麼在意的說:「沒問題的,老闆的目的是要讓婚禮中斷,不論抓到新郎或新娘,我們都完成任務了。」
「那你就打個電話問看看接下來怎麼做啊!」矮子脾氣不好的催促。
「你凶什麼凶,等我算好了這一回再通知也不遲。」
「可是我肚子很餓耶。」胖子撫了撫自己凸起的啤酒肚,可憐兮兮地哀求。
「吃,就會吃,你除了吃還能幹什麼?」矮子不悅地瞪他一眼。
胖子不甘示弱地回說:「你管我,我就是愛吃,賺錢不吃幹什麼?」
「豬公。」
這樣也可以起內哄,真不知道請他們的人腦袋在想什麼?!
唐皓民間笑在心,一個念頭突然躍進他的腦裡他倏地睜開雙眼。
「好痛……」
他的叫聲引來三人的注意,矮子說:「那傢伙醒了。」
「對啊,那傢伙醒了。」胖子重複的道。
瘦子走向唐皓民,居高臨下的睨著他看。
唐皓民假裝糊塗地問:「請問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記得了嗎?」胖子把視線定在他臉上,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忘記肚子餓的事。
「你們是誰?」略一頓,唐皓民的眼神變得茫然,「我又是誰?」
「等一下,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請你告訴我好嗎?」他衝動的撲上前,抓著瘦子猛問:「你告訴我我是誰好嗎?」
「這傢伙頭被敲壞了。」
「好像是。」胖子點頭附和。
「你們在說什麼?」唐皓民狐疑地問。
「沒事,我們是說你八成被大樓掉下來的花盆打壞了腦袋,才會失去記憶。」瘦子一臉賊笑,心底開始盤算要如何利用這機會好好地撈上一筆。
「我被花盆敲到頭?」
「對啊。」
「那我究竟是誰啊?」
「你……」他們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隨即笑說:「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被花盆砸到,是我們救了你。」
還真會掰,明明就是賊還裝一副見義勇為的樣子。
但為了要抓出主謀,唐皓民繼續配合著三人演戲,「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誰?」
「我們會告訴你的,但是你要先告訴我們,你要怎麼謝我們呢?」
「最好先請我們到圓山大飯店去吃滿漢全席。」
胖子話一出口,就被瘦子給敲了一記。
「幹嘛打我?」
「豬頭,就只知道吃,你想吃,等你有錢,要吃什麼都隨你。」
「你們要錢嗎?」唐皓民一臉茫然地問,「可是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我們會告訴你的,可是,我們要先去見一個人。」
「見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你要跟我們走一趟。」瘦子對他和顏悅色到讓人想吐。
唐皓民心想,他們只是手下的人,對付他們太容易了,他要的是大魚,所以他必須放長線、沉住氣,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好啊,我跟你們去。」
***
「你們抓他來幹嘛?」瑞克-比爾茲差點被他們三人給氣死。
可不是嗎,他們這形同綁架,綁架他倒也不怕,只是有誰會笨到把被綁架的人抓到主謀的面前呢?
他真的被這三個笨蛋打敗了。
「先帶他下去。」瑞克-比爾茲一聲令下,唐皓民就被帶出去了。
他犀利的眼神對上瘦子,「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因為新娘子身邊有很多女儐相陪著,我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那傢伙自己落了單,所以我們就想,反正只是要阻止婚禮進行,抓誰來都一樣。」
但,瑞克-比爾茲可不是那麼想,他有自信讓女人們為他死心塌地,而男人,尤其是唐皓民,他卻是個棘手的人。
「既然被他知道了真相,就留他不得。」
瘦子一聽見他的打算,慌忙阻止,「比爾茲先生,他已經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
「對,因為我們把他打昏,他一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那樣啊。」
「沒錯,所以我們就將計就計告訴他,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瑞克-比爾茲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他笑得開心,他們也就更大膽了些,「我們覺得這機會不可失,如果可以把唐氏集團的錢佔為己有,我們就發了。」瘦子開心地說著他們的計劃,「我想這樣一來對老闆你的未來也比較有幫助。
「確實是有幫助。」他的眉宇間儘是詭譎的笑。
「那就對了。」聞言,他們也笑得更加開心。
胖子卻扯著瘦子問:「瘦子,這樣我們是不是就會有很多錢買吃的?」
「有。」瑞克-比爾茲笑說:「我現在就要給你們很多錢買吃的。」
「真的嗎?」聽到有錢、有吃的,三人同時睜大了眼,十足的見錢眼開。
「貝克,你帶他們領賞去吧。」他下令時眼神是冷冽無情的,而貝克的嗜血因子也開始在體內跳動。
「老闆交代的,貝克絕對會辦得漂漂亮亮。」
之後,貝克領著他們往另一個出口走去。
「等一下,我們還要帶著那個唐皓民一起。」
「那個人老闆會自行處理,你們另外還有地方要去。
貝克的冷笑令三人頭皮發麻、渾身發顫,不樣的預感讓他們同時脫口而出,「我們不想要錢,也不想吃飯了,讓我們離開吧。」
「想離開?」貝克扳著自己的手關節,發出聲聲「喀喀」的聲音。
「對,我們想離開。」
「我會送你們離開而且會去得很遠。」
危機意識一上來,自私的瘦子馬上把胖子往前一推,自己拔腿便逃,矮子見狀。也跟著舉步逃逸。
「你……不要過來……」胖子被同伴出賣,嚇得屁滾尿流,「我不想死……我們無冤無仇的……」
哭泣聲持續不斷,但是下一秒,跟著脖子的扭動,胖子求饒的聲音停止了,而後換來的是貝克滿足的狂笑。
「好久沒這麼好玩了,逃啊,貓捉老鼠的遊戲我最喜歡了。」他對著那早已經消失的兩個背影大笑。
另一邊,瑞克-比爾茲還在試探唐皓民。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他不耐煩地回答,「這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次了,你們若不想告訴我我是誰,我就自己去找警察幫忙。」
「不,我們當然樂意幫助你,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夠幫我一個忙。」
「幫忙?」
「對,我現在需要一筆錢。」
唐皓民挑著眉,不解地問:「那跟我說幹嘛?欠錢不是該去向銀行借嗎?」
「唉,銀行說我融資過度,不肯再借我錢了。」瑞克-比爾茲可憐兮兮地歎著氣說:「我那三個手下說他們救了你,而你也說過願意幫助我們。」
「對啊,可是救我的是他們。」
「但是你知道嗎,以前我就把你當成親兄弟般看待,我倆交情好得不得了,我還想這兩天去找你,相信你一定會借我錢周轉,哪知道會出這種亂子。」
哇!他真會睜眼說瞎話,比那三個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人家會說,物以類聚,他們真是太配了。
「你要我怎麼做?」
「這我可要好好想想。」瑞克-比爾茲不笨,唐皓民失蹤這麼多天,唐家不可能沒報警,如果現在帶他去銀行或者打電話勒索都不是個好方法,「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現在我帶你去找樂子。」
「找樂子?」
「對,找樂子。」瑞克-比爾茲的手攀上唐皓民的肩膀,故意製造哥倆好的假象。
唐皓民抿唇一笑,若他真失去記憶,他會上當,但他沒有,所以心知肚明得很。
若說瑞克-比爾茲是個難纏的人,那麼他也會是個不容小看的狠角色,以牙還牙還不夠,加倍討回才符合他的個性。
所以、這賬他是遲早要討回來的。
田田田
深宮怨婦說的可能就是她,新婚頭一晚,艾美就獨守空閨到天亮,如今,都結婚一個星期了,丈夫卻下落不明。
各家報章雜誌還拿此大作文章,說「情海生波」、「新郎不滿意新娘所以離家出走作為抗議」,種種說詞令艾美感到不堪其擾。
更慘的是,她發現自己的生理期沒有來,檢查之後才發現原來已經懷孕一個半月了,這下子可好,她上哪去幫小孩找個老爸啊?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慘!」艾美怪來怪去,把錯全部怪在雷焰身上,要不是他沒事安排相親,她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碰上唐皓民,也就不可能做出那些荒唐事來。
「這怎麼能怪我,又不是我硬逼著你嫁人,也不是我把你老公藏起來的!」雷焰感到萬分無辜,他雖然一開始抱著惡作劇的心理,但是基本上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好友和表妹可以有個好結果。
他又不是神,哪猜得到竟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不怪你難道怪我自己?」艾美氣呼呼地埋怨,「要不是你安排什麼鬼相親,我就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怎麼能夠推卸責任呢?」
聽起來好像真的是他不對,雷焰一臉歉然的說:「對不起!」
「光說對不起有用嗎?」
也許很多人欣羨她嫁人豪門,但是她卻不為此感到快樂,剛開始她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說也許他們是兩情相悅,就算還不到愛的程度,日久也是可以生情的。
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因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還好,唐皓民母親的癌症是檢查報告拿錯了,她的身體很健康的。
「你打算怎麼做?」
「他不想和我成為夫妻,那我又何必苦苦死纏著他。」
「艾美,也許唐真的出事了也說不定。」
「有哪個人會在自己的婚禮上出事的?」艾美根本不信,「還是在自己家裡面,表哥,你到底站在誰那邊啊?
「我當然是幫你。」
「那就對了,我要搬回家。」
「你忍心讓唐媽媽和唐伯父傷心嗎?」雷焰好心提醒,「現在唐下落不明,若連你也走了,他們會多傷心你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但她也是有尊嚴的,丈夫避不見面,她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惹來更多閒言碎語。
「我不管,我要搬回家。」
「你媽會同意嗎?」
「除非她想見我死,否則她就得同意。」
顯然艾美很堅決,她的個性向來就比較剛烈,遇上這種事情,她還能保持這樣的態度已算是很難能可貴。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相信你若離開後發現唐真的出事而不是棄你不顧,你會後悔的。」
雷焰的話句句都紮在艾美的心坎上,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再等一個星期,若他再不出現,我會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做。」
「艾美,你可不要亂來。」雷焰憂心地勸告。
「我當然不會亂來,我只是要證明我艾美還是魅力十足而已。」就不信沒有唐皓民她活不下去,他要敢整她,她就替他的小孩另外找個爸。
她的笑容讓雷焰感到頭皮發麻,「艾美,拜託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我想英華應該會很歡迎我去印度找她的。」
「喔。」雷焰不敢隨意發表意見。
「另外,我想到我的申請還有效,我是不是該飛回英國去留我的學呢?」艾美繼續偏著頭思考。
找唐皓民已經讓雷焰一個頭兩個大,如果她再出亂子,他會先抓狂,「艾美,我警告你不要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找麻煩。」
她吐吐舌,頑皮地說:「那我去跳個舞發洩一下總可以吧?」說著就提起手提袋往外走去。
「艾美,你上哪去跳舞?」他在她後頭追問。
「想知道就跟過來啊。」艾美坐上車激活了引擎,不過並沒讓雷焰來得及上車,車子已經向前急速開了出去。
雷焰緊張地在後頭大叫,「丫頭,不要開快車!」
車窗緊閉,車裡的艾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真是的,根本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雷焰不放心,也跟著跳上車,激活引擎,尾隨在她車後。
超高分貝的音樂震天價響,感覺耳膜隨時有被震破的可能,五顏六色的衣服隨著肢體的擺動而飄來晃去。
人人搖得忘我,跳得瘋狂。
這裡,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舉凡正經八百的上班族、淑女紳士,但只要變個裝,淑女立刻變成辣妹,紳士也成了痞子。
這裡講求的是,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
艾美換上了一套中空裝,比辣妹更辣。
「那女的夠辣,瑞克老闆一定會喜歡。」貝克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
今晚瑞克-比爾茲帶著貝克、唐皓民一塊來這兒尋樂於,借此想讓唐皓民相信以前他們真的是好兄弟,不過剛巧瑞克-比爾茲鬧肚子痛,上化妝室去,沒看到艾美此刻風騷撩人的模樣。
但唐皓民一看到她臉色大變。
沒有一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老婆到這種地方,更不會希望她穿得那麼風騷供人觀賞。
「我去跳舞,你等瑞克。」他丟下話後,便自行滑進舞池,然後在人擠人的舞池中央找到艾美。
初看到他時,艾美愣了一下,但隨即笑開,「我還在想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呢。」
「馬上離開這裡。」唐皓民突然將她一攬,兩個人便栽在一塊,他乘機在她耳邊下達命令。
「笑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她不從,且生氣的推開他。
「我是你丈夫。」
「丈夫?」艾美不屑地笑說:「是逃夫吧?」
「我沒有逃,是被抓走的。」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不是和你說笑話。」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瑞克-比爾茲看見他們,唐皓民扯著艾美往另一個信道退去,「我會慢慢告訴你,但是現在你得馬上離開這裡。」
「我不要走,你今天不給我一個理由,我哪都不會去。」艾美執意不肯離開。
兩人不住拉扯,結果,一不小心,艾美的高跟鞋斷了,重心倏地不穩,整個人筆直往後倒去,砰地一聲,身體重重的跌到地上。
「艾美,沒事吧?」唐皓民緊張地蹲下身子問道。
「好痛……」艾美手壓著肚子,劇烈的疼痛讓她蒼白了臉。
「怎麼會?只是跌一跤……」他完全不明白,一個跌倒怎麼會令她臉色蒼白成這樣?
「好痛……好痛……」艾美忍不住痛得直落淚,「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你是說你懷孕了?」這下子連唐皓民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不堪。
及時趕來的雷焰看見鮮血沿著艾美的腿流下來,慌忙推開唐皓民,上前將她抱起。
唐皓民在雷焰的眼中看到一道殺氣,頓時語塞。
「你滾開!」
***
「我現在不與你討論任何事情,但是你非得給我一個交代不可。」
撂下話後,雷焰便抱著艾美匆匆離開。
躺在雷焰懷抱中的她雖然肚子痛得厲害,但是卻忍不住朝唐皓民站的方向望去。
她眼中有著哀怨與不解,以及更多的不諒解。
原先欲舉步追去的唐皓民強逼自己停止步伐,遠遠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入口處。
人群散開,貝克趨上前來詢問:「怎麼回事?」
「沒有,那小姐鞋跟斷了。」
因艾美裙下一片鮮紅,令大家忍不住猜測,是否是因為流產,見克也聽見了眾人的竊竊私語。
「是喔,好像流產了呢!」貝克幸災樂禍地笑說:「誰叫她愛玩,懷孕了還出來跳舞,會那樣子一點都不奇怪。」
唐皓民給了貝克一記殺人目光,那一瞪嚇得他停止了笑。
「你幹嘛?」
「我不喜歡幸災樂禍的人,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做出那樣的舉動。」
他的冷言冷語令貝克動怒,但是想到他是瑞克-比爾茲的金山銀礦,貝克就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好,以後我不在你面前笑話別人就是。」
音樂再度揚起,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唐皓民的心思早已經飄得老遠,跟著艾美和雷焰的身影而去。
他心裡非常清楚,孩子沒了,恐怕連老婆也要丟了。
他哀悼,為自己來不及出世的骨肉;他心痛,為自己即將要失去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