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胡兩家聯姻,最高興的不是新郎和新娘,而是雙方家長。婚禮當天,賓客滿門,兩對老人家笑得嘴都快要闔不攏。
而一旁的新娘心事重重,新郎看似不情願。
「新郎倌,你不能高興點嗎?」殷文輝趁著四下無人,對他嚼起舌根。
「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關振傑冷眼以對,「我怎麼想,這件事都和你脫不了干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耶!」他拿出一流演技,裝傻到底,一問三不知就對了。
「還說沒有?你明知道我沒酒量,卻找我喝酒。」整件事情想起來就不對勁,而他竟然傻傻的往圈套裡跳進去。
「我不是說了,要替你送行的嗎?」
「你故意把我灌醉,之後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
「天哪,我什麼時候把你灌醉的啊?那時候是你自己跟酒保要了第二杯XO,然後不假思索又一仰而盡,是我勸你喝的嗎?你有沒有搞錯啊?」殷文輝滿臉無辜,演技堪稱是一流。
看他一再強調自己是無辜的,連關振傑都不禁要想,或許真的是他誤會他,但是,要他相信他,也沒有那麼簡單。
「最好像你說的,你毫不知情,不然看我怎麼和你算這筆帳。」關振傑把視線轉向胡麗菁,「還有參與這個陰謀的人,我也不會讓她太好過的。」
距離幾尺外的胡麗菁接收到他怨恨的眼神,心倏地沉到谷底。
她知道他很不情願和她結婚,但是沒想到竟然會不情願到怨恨的地步,看他那樣勉強,她很想說出實情,阻止這場婚禮繼續。
其實,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他根本不需要負什麼責任的。
現在,她真的很後悔,後悔聽了殷文輝的提議,也後悔應允了這婚事。
「小狐狸,新娘子要開心點,不要哭喪著臉。」胡麗兒走過來時,看見她一臉想哭的模樣,忍不住勸告。
「麗兒,你當初為什麼不答應和振傑結婚……」現在她就不必承受他的怨恨,也許,到現在,他喜歡的人仍舊是麗兒,而不是她這個狐狸精。
「別胡思亂想,我又不愛他。」胡麗兒輕掐她臉頰一記,「我要去招呼客人,你不許再哭喪著臉喔。」
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她只是望著大姊走到二姊身旁。
胡媚兒從遠處也看見小妹不快樂的模樣,當胡麗兒走近,她忍不住詢問:「麗兒,你覺得這樣勉強來的婚姻,小狐狸會幸福嗎?我們會不會做錯了啊?」
一開始,發現胡麗菁喜歡關振傑的人便是她,於是她就向大家提議,要讓胡麗菁主動出擊,也才有了那個爭奪戰。
可是,沒想到會弄巧成拙,讓關振傑想一走了之,就在他們全家人慌亂無措之際,殷文輝來他們家,把他的計劃一一托出,並且希望他們一家人配合這個撮合的遊戲。於是乎,關振傑的醉酒,捉姦在床,然後便成了這場婚禮。
可是她們現在卻開始擔心小狐狸會不幸福,也擔心關振傑一個不爽會要出報復的手段。
「不會的,有愛才有恨,如果他不愛小狐狸,就不會有那種反應了。」胡麗兒肯定的說。「我相信,小狐狸嫁給關振傑是正確的。」
「你確定?」胡媚兒斜睨著她,不怎麼放心的說:「你又不是神,保得了小狐狸的未來嗎?」
「安啦,我就不相信有我們在,關振傑敢欺負小狐狸。」
「如果他把小狐狸帶出國,天高皇帝遠,你想我們遠水救得了近火嗎?」
「胡媚兒,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婆婆媽媽的啊?」
「從看見小狐狸臉上笑容不見了開始。」連她都很想哭了。
「不要這樣啦,那我也會想哭。」胡麗兒連忙阻止。
「好啦,不哭就不哭咩,我們還要捍衛小狐狸的幸福ㄋㄟ。」胡媚兒深吸了一口氣,強把想哭的衝動壓抑住,「不過這個關振傑也太不像話了,今天是結婚大喜之日,他竟把新娘子晾在一邊,不去說說他怎麼可以。」
「不要啦,今天過了再找他算帳,否則如果鬧得不愉快,反而會讓小狐狸難堪。」胡麗兒忙阻止衝動派的胡媚兒。
覺得大姊所言有理,胡媚兒這才壓下找關振傑理論的衝動,不過胡麗菁苦笑的樣子,實在讓她看不下去。
「我要落跑,這裡交給你了。」
胡麗兒連忙追問:「你要去哪啊?」
「我要出去透透氣,不然一定會忍不住跟著小狐狸愁眉苦臉起來。」
「喔。」胡麗兒悶聲應著,其實她也想落跑,可是,她又想到,若是兩個姊姊都跑掉了,小狐狸肯定更難過的。
所以,她勉強留下來繼續當一個總招待。
***
在人群散去之後,他們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新房子,這是關振傑堅持的,關家二老以為他不想讓人打擾了他們的新婚生活,所以就順了他的意思。
可是,洞房花燭夜,新郎倌卻久久不見蹤影,胡麗菁一個人穿著婚紗,守在新房中,等待著從送她日來就獨自出門去的關振傑。
在等待的過程中,胡媚兒打過電話來關注,她佯稱關振傑喝醉先睡了。之後,殷文輝也打過電話,她亦用同樣的法子瞞騙過去。
對關心她的人說謊,她雖然很過意不去,可是,這是沒法子的,她不想大家責備他。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不是,是她用心機得到這個婚禮,沒道理讓無辜的關振傑又挨罵,他的反應已經算是很溫和的了,她該要慶幸他沒有對她拳腳相向,或者是破口大罵。
然而這一個人的夜太過漫長,等得她發慌。
直至夜半,她才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她知道她的丈夫回家了。
丈夫……這實在是非常陌生的新稱謂,她懷疑關振傑是否和她有同樣的認知,更或許根本就不把她當成妻子?!
她聽見腳步聲漸近,之後卻又遠離,正當她扯起笨重的婚紗想探個究竟,腳步聲卻又回頭了,害得她踩到裙擺,差點跌跤,所幸她及時扶住椅背。
關振傑站在房外遲疑許久之後,門板終於被推開。
他本來想要去睡客房,但雙腳卻彷彿不聽自己使喚,自行選擇了有她存在的這間新房。
愛情果真害人不淺,連清白的人也沒轍。
他本來可以不要結這個婚,因為他堅信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就算真的鬧開了,他未必是那輸的一方。
可是,他卻妥協於眾人的脅迫,做一個最不開心的新郎。
「你……」胡麗菁看著他,想要打破沉寂,但一時間卻找不到話題。
他把西裝脫下丟給她,命令道:「幫我放洗澡水。」
「喔……」她生硬的應了聲。
掛妥了西裝,她拖著笨重的婚紗走進浴室放洗澡水。
沒想到她會這樣聽話,關振傑相當吃驚,可是他並不喜歡這樣逆來順受的小狐狸,她越聽話,他就越是覺得其中有問題。
送她回來這楝新房子之後,他一個人開著車到處兜風,就是為了要讓自己冷靜一下,結果,怎麼想都不對勁,一種被騙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不住地猜想自己是不是中了圈套?
他越想越想不通,越想就越不舒服,氣悶到直想找胡麗菁麻煩。
片刻之後,胡麗菁走出浴室,「洗澡水幫你放好了。」
「幫我脫衣服。」
「ㄟ?」這個要求會不會太超過了些?
她瞪著大眼,遲遲不敢上前。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我已經很累了。」他繼續作出無理的要求。
基於一種彌補的心態,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可是替男人脫衣服,這是破天荒頭一回,她發現自已不敢看他的臉,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好久,她的手驀地被撥開,他襯衫上的扣子才解了三顆。
「笨手笨腳的,等你幫我脫好,天都亮了。」他語氣沖得好像火箭炮。
「對不起!!」她望著他走進浴室的背影猛道歉。
門板重重的關上,水聲嘩啦啦地響,許久後,關振傑穿著浴袍走出浴室,見他頭髮濕答答的,胡麗菁飛快的拿了吹風機要幫他吹,卻為他所拒絕了。
「不要假惺惺,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溫柔的。」搶過她手中的吹風機,他自行忙了起來。
吹乾了頭髮,他脫去浴袍鑽進被窩中,連聲招呼也不打,自顧自的睡了。
望著他緊閉著眼的睡臉,她有股想哭的衝動,新婚之夜,苦等一個晚歸的新郎,如今天都快亮了,新郎睡成了一個大字,她卻還穿著禮服,真是可悲哪!
「把燈關掉!」關振傑閉著眼怒喝。
以為他睡著了,被他這一喊,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我這就關燈。」她想飛快的走去關燈,但身上的婚紗卻阻礙著她的腳步。
「你什麼時候變成烏龜了?做事情慢吞吞的。」關振傑語氣嘲諷地道,既沒耐性,又不溫柔。
這些胡麗菁都隱忍了下來,她認為他生氣,是情有可原。
關了燈,她拿著睡袍走向浴室,換下身上名師設計的禮服,走進浴缸中,打開蓮蓬頭,讓溫水打頭頂灑下,水打濕了她全身,也模糊了她的眼。
終於,她還是哭了,水和著淚,在這個女人最冀盼的新婚之夜,她卻找不到所謂的「幸福」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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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胡麗菁特地做了一桌子香噴噴的早餐,但是滿桌佳餚,卻沒能留住去意匆匆的關振傑。
她追出客廳,緊張詢問:「你要上哪去?」
「我要去法國出差一個月。」關振傑邊打領帶,邊輕描淡寫的回答著問題。
「一個月!」她難以理解,「可是今天得要回……我家。」他冷淡的態度,讓她不敢說出娘家兩個字。
她知道,他沒把她當妻子看待。
「那是你家,你自己回去就得了。」
「可是……」哪有新娘子一個人回娘家的,這不僅於禮不合,萬一家人鄰居問起,到時候她怎麼回答呢?
「你可不可以慢一天再去法國?」
「難道你要我叫客戶等我一天嗎?」他冷眼睇她。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
隨即連聲再見都沒有,他便轉頭離去,直至車子呼嘯而去,她才相信自己又被丟下來。
出差一個月,叫她如何對父母說出口呢?或者連她也來個避不見面算了。
突然,門外又傳來了汽車聲響,她以為是關振傑改變主意而折回家來,欣喜地迎出門,這才發琨原來來的是她兩個姊姊。
「唷,小狐狸,你起得還真早嘛!」胡媚兒曖昧的笑說:「我和麗兒就是擔心你會累得睡過頭,所以就跑來接你們嘍。」
她知道媚兒的意思,但要她怎麼說,她的洞房花燭夜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關振傑呢?」胡麗兒張望屋內不見新郎倌,忍不住詢問。
「他……」
「我猜一定還在睡覺,快去叫他啊。」胡媚兒催促著。
「他……」
「到底怎麼回事?你幹麼吞吞吐吐的啊?」胡麗兒見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問道:「他不會出去了吧?」
「那怎麼行,今天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耶!」胡媚兒大叫。
「小狐狸,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胡麗兒再度詢問。
關振傑不在家的事,家人早晚會知道的,紙是絕對包不住火的。
為了不讓大家怪罪他,胡麗菁想了想才說:「今夭一大早法國客戶打電話來,說要談個很重要的合作案,若是遲了,那個合作案就會落到別的競爭者手中,所以……」
「所以他一早飛法國去了?」胡麗兒緊盯著她問。
「嗯,就是那樣。」
胡媚兒聞言大叫,「有沒有搞錯啊?你們才新婚耶!他卻一個人跑到法國去?
難道他不知道今天該帶你回娘家嗎?」
胡媚兒的言詞之中充斥許多不滿,聽得出來她很忿怒,胡麗菁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但是她不願意家人對關振傑不滿意。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如果公司沒有談成那筆生意,會是很大的損失,公司有幾千人要靠他呢。」
「你不怪他?」胡麗兒問。
她搖頭,笑說:「不能為這種事情怪他,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太不成熟?我應該體諒他、支持他。」
「聽你在胡言亂語,你又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出差去談生意呢?」胡媚兒一臉不信的樣子。
「先不管那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向老媽和老爸說呢?」這件事才是胡麗兒頭痛的。
胡麗菁黯然道:「這件事情就照我剛剛說的那樣說就好了,希望爸媽可以諒解。」
「我怕的是街坊鄰居會笑話。」
「很抱歉。」讓家人為她成為別人的笑柄,這是她的錯。
「你幹麼道歉?」該死的是那個關振傑。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必擔心被笑話。」
「你講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那個意思。總而言之就是關振傑不應該放著你自己跑去法國,不然他就算是出差,也該帶你一起去,就當作是蜜月旅行……對了,他沒說要帶你去度蜜月嗎?」
「那個……」這個問題來得突然,胡麗菁被問得一愣。
從論婚嫁到現在,他確實什麼都沒有表示過,連挑婚紗,都是兩個姊姊陪她去的,他總是一句忙,就帶過了所有。而且他連婚禮都不想參加了,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帶她去度蜜月。
「他太忙了,說等空一點再補償我。」她還是維護著他。
「小狐狸,你不用替他說謊,他根本沒有提到度蜜月,對不對?」胡麗兒瞧出了端倪,接下來的問題更加犀利,「昨晚你們有同房嗎?」
「大姊,你怎麼這樣問呢?」胡麗菁一臉尷尬。
「說實話,到底有沒有?」
「有。」不能說沒有,她越來越覺得這婚姻是個枷鎖,好苦啊!
「真的有?」
「真的有。」她用力的點頭回應。
「有就好。那現在怎麼辦呢?」胡媚兒看著大姊問。
胡麗兒想了想之後說:「當然是回家嘍,有沒有那個落跑妹夫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的聚一聚。」
「說的也是,小狐狸你就快點換件喜氣點的衣服跟我們回家吧!」
「可是……」她好擔心,怕父母會生氣。
胡麗兒安慰她,「不要想關振傑了,老媽和老爸生氣是絕對會的,但是你也不能老是哭喪著臉,這一點都不像我那個嘴巴潑辣的妹妹唷。」
胡媚兒攬住她的肩膀,笑說:「要快點恢復正常,有事我給你靠。」
姊妹總是姊妹,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能如此支持她的,也真的只有家人了。
***踏上飛機那一刻,關振傑就開始後悔自己那麼對待胡麗菁,想起昨夜她無助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很殘忍;早上還辜負她努力做出來的豐盛早餐,他覺得自己像混蛋。
他大可以拒絕婚事,卻不該在點頭之後耍報復手段,像殷文輝說的,他最近的種種行為實在很幼稚可笑。
他承認,自己的確受到嚴重的打擊,想及自己喜歡的小狐狸竟然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孩,他的心理很難平衡,所以忍不住處處刁難她、嘲諷她,可沒想到她竟然都一一隱忍下來,此刻,她可憐的神情還印在他腦海裡揮散不去。
下了飛機,他接到殷文輝的電話。「文輝,什麼事?」
「什麼事?你真的很欠罵!」殷文輝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行動電話另一端傳來。
胡媚兒來找他,告訴他關振傑丟下小狐狸自己跑到法國消遙,害得小狐狸成為街頭巷尾的笑柄,說什麼才新婚就變成了棄婦,就是平時不安份守己的下場。
「怎麼火氣那麼大?」關振傑捺著性子問。
「還問我?你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很清楚!」
「我?我做了什麼事?」的確是心知肚明得很,但是今天情況會變成這樣,也都是拜他所賜,「我都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倒好意思對我大吼大叫的。」
「算帳就算帳,大不了我辭職不幹了。」殷文輝火正旺,聽到他毫不反省的語氣,更氣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私事私了,不要牽扯到公事上頭去。」
「好,那我們就來談私事好了。」
「這是越洋電話。」意思是長話短說。
「如果你心疼我用公司電話說私事,大可以扣我薪水。」殷文輝火爆的吼著。
這是關振傑頭一次看見殷文輝這樣生氣,就為了他跑到法國?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嗎?你火氣可不可以降一降?我何時說過我心疼電話費來著?」
「好,那就來談談你和小狐狸的事情。」
「這應該是我和她的家事,你沒必要插手。」
殷文輝可不這樣認為,「一切都是我計劃的。」
「什麼?」雖然早就猜到,但是關振傑還是不敢相信好友會這樣算計自己。
「是我計劃好一切要大家配合我撮合你和小狐狸的。」他繼續說著。
「就算是你計劃的,他們不配合事情也不會發生,所以無論你怎麼為他們開脫,他們都脫不了干係。」關振傑淡然道。
「不是這樣的,小狐狸真的很喜歡你,因為你說要離開台灣,她想留下你,所以我替她想了那個辦法,事實上,她也掙扎了很久,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名節對她很重要,你應該瞭解她根本不是那種壞女孩。」
如果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小狐狸,一個外火辣內清純的小女孩,看起來風騷,實際上卻單純沒有心機,若是那個她,要她配合殷文輝的計劃,那真是太為難她了。
「你不能怪小狐狸,她是真的愛你。」殷文輝緩了語氣,但是依舊是句句鏗鏘有力,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要讓一切圓滿,誰叫他是始作俑者。
「我聽說,自從你們被「抓奸在床」後,小狐狸就不太吃飯,也總是不愛說話,更常把自己關在房裡,在結婚日期定下之後,她更變得悶悶不樂,這全是因為你對她冷冷淡淡的緣故。」
越聽,關振傑越懊悔,「我知道了,處理好事情我就回去。」
「等一下,你下榻在哪一家飯店?」
「和以前出差時同一家同一間房。」
「好,我會告訴小狐狸,希望你快點回來,不要再對她使報復手段了。」殷文輝好心勸告。
見他這般熱心,讓關振傑忍不住起了懷疑,「你是不是喜歡小狐狸?」
「天哪!死關振傑,你又想到哪裡去了?難不成接下來你要以為我要藉此篡奪你們家的企業嗎?」殷文輝語氣尖酸,真想把腦袋不開竅的關振傑海扁一頓,「也許那是個好主意,省得讓你害大家傷心難過。」
「你傷什麼心難過什麼?」關振傑失聲笑問。
「我難過自已對人家推心置腹,什麼都替你想到了,知道你愛在心裡口難開,所以幫你把老婆弄上床,結果好心沒好報,落得被懷疑的下場,真是夠了!」倒楣才和他成了最佳損友。
「好啦,是我不是,回去請你吃飯,向你這大煤人公賠罪道謝,可以吧?」
「你說的,到時候我帶一串人到。」殷文輝沒忘記趁機敲竹槓。
「好,就這麼說定,掛了。」電話收線,關振傑已經開始歸心似箭了。
***
「小狐狸,快點整理行李。」胡媚兒一進門就大吼道。
離歸寧那天已經過了三天,當天胡麗菁吃過飯後她就自已回到新家,怕關振傑隨時有可能會改變主意提早回家。
但是等了幾天,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她開始要想,他大概真的很恨她,所以才這樣報復她。
三天來,她變得憔悴不堪,誰也不會相信她是個新婚的少婦,沒人可以在她臉上找到快樂的蹤跡。
「哇!你怎麼變成這樣?」胡媚兒嚇了一跳,活見鬼似的。
「媚兒,是你喔。」胡麗菁昏昏沉沉的走向廚房,「我幫你拿飲料,你要喝什麼?」
「不要拿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胡媚兒把她從廚房拉回客廳。
「什麼事情?」胡麗菁緩吞吞的,和胡媚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個急驚風,一個慢郎中。
她的溫吞讓胡媚兒受不了,「拜託你清醒點。」
「我清醒了啊。」她無辜答道。
「那現在上樓,你一邊收拾東西,我一邊說給你聽。」胡媚兒把她往樓上推。
「收拾什麼東西?」胡麗菁被搞得一臉糊塗,但隨之她想,會不會是爸媽不滿關振傑所為,要把她帶回家去?「媚兒,不管怎樣,我可是不回家去住喔,你不要勉強我。」
胡媚兒沒耐性的說:「誰要勉強你啦,我要你收拾行李,然後去法國。」
「去法國?」
胡媚兒見她一臉呆樣,乾脆自己動手幫她收拾比較快,「行李箱咧?」
「那裡。」胡麗菁指指櫃子上頭那個小POLO旅行箱。
胡媚兒替她拿下來,並且遞給她,「快點裝點衣服帶著,我送你去機場。」
「我又沒辦簽證。」
「這個都幫你處理好了。」有錢人果然是方便得多,幸好關家是拿美國護照的,嫁人豪門的胡麗菁要出國,手續更簡便了,「殷文輝幫你辦的簽證,以公司投資洽商,簽證下來得很快。」
胡麗菁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我去法國做什麼呢?」
「你怎麼這麼笨呢?老公一個人跑去法國那種浪漫得不得了又到處是美女的國家,你若是不飛過去把他看緊一點,老公變成別的女人的,你就有得哭了。」
好吧,這也很有道理。「問題是法國那麼大,我上哪裡去找他?」
「這個也幫你調查出來了,這是他住的飯店和地址電話,你帶著。」
哇!這二姊也太神了吧?連關振傑下榻飯店的地址電話都有了,她忍不住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這麼有魅力,要一點小道消息並不困難。」胡媚兒撥撥頭髮,故意賣弄風騷,見她真信,才失笑道:「是殷文輝給的,他打電話給關振傑,問他要的。」
「振傑知道我要去?」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你要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啊。」胡媚兒浪漫得無可救藥,「法國那麼浪漫,你們順便可以在那裡度蜜月。」
「媚兒……」原來姊姊是這樣疼愛她,讓她好生感動。
胡媚兒突然對她大喝,「不許哭,從現在開始你要給我笑。」
「人家是太感動了……」
胡媚兒攀住她的肩膀,安撫道:「那也不要哭,記住二姊的話,即使天塌下來,我們一家人也會做你的支柱的。」
「二姊……」胡麗菁感覺幸福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