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徐韻潔家的電鈐就響個不停,她在床上賴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自己起床開門。 她為了要不要陪崔振希去旅行的問題傷透了腦筋,昨夜一整晚無法成眠,天快亮時才進入夢鄉,這一覺自然是沒睡飽。 「誰啊?」她緊閉著雙眼靠著牆壁,拿起門邊的對講機問著。 「是我,開門。」崔振希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什麼事?」聽見他的聲音,她那因睡意而混沌的腦袋裡總算有了一絲清明。 「就叫你開門,別問那麼多,快點開門。」 他的語氣充滿威嚴,讓她不自覺的打開了大門。看見他推著輪椅進入屋內時,她的腦細胞都醒了。 「你怎麼一大早跑來這裡?」 崔振希沒有回答她,反而自顧自的到處張望,像在找什麼似的。 望著他的行為,徐韻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要做什麼?找什麼東西?」 「你的房間在哪?」 「幹麼?」 「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護照有吧?一定有,雲鵬說他派你出國考察過,在哪?快去把護照拿出來。」 「到底要幹麼啊?」 「去旅行啊!這還用問。」 「我說我要考慮耶!而且這麼突然,我機票都還沒有訂呢!」 「機票訂好了,我做事情是很有效率的。」 呃……這未免也太有效率了吧? 「我還沒有考慮好呢,所以……」 「那我就不做復健。」見她猶豫不決,他只好用點手段逼她了,「然後悶在屋子裡面不出來見人,這樣沒關係吧?是啊,反正與你無關,你不去也無所謂,那我走了。」 「等一下!」怕他真的會負氣不做復健,徐韻潔連忙上前攔阻他,「你不能這麼任性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大家都希望你早點好起來,耿總裁他們很擔心你,你知道不知道?」 崔振希伸手拉住她,認真的問道:「那你呢?你對我的關心又有多少?」 「我……」努力壓抑著把手抽回的衝動,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撐多久,「我對男人過敏你很清楚,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我很關心你,但是我的毛病是隨時都可能發作的,我沒把握自己能不能辦得到。」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你幫我站起來,我幫你克服男性過敏症。」 他的提議相當誘人。她知道她不能夠永遠都活在陰霾中走不出來,雖然她從來不奢望自己可以獲得幸福,但是,至少想像個正常人一樣。 「世界沒有那麼灰暗,相信我。」握著她的手,他把她拉得更近了些,「讓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 「你真的認為我會好起來?也真的認為我能幫你站起來?」 「嗯,我相信。」 「可是我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她花了十年的時間,才讓自己不在半夜尖叫,而長時間的調適,也只讓她可以站在離男人三尺遠的地方講話,但是她總覺得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可最奇怪的是,崔振希靠近過她很多次,她卻沒有每一次都發作。 也許她的毛病是可以醫治的,就像她深信他會站起來一樣。 「如何?讓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吧!」 「好,我答應你,但是得讓我帶著抗過敏的藥物。」 「這麼沒信心?」 徐韻潔回以苦笑。「以防萬一。」 有些事情,有備就能無患,這與有沒有信心是無關的。 紐約的春天,公園裡開滿著美麗的櫻花。有人說紐約在開花時最美,這樣美麗的季節很適合修身養性。 在樹蔭下的草皮上隨意的一躺,就能夠消磨掉大半的時光,這是許多紐約人的最愛。 但是崔振希卻無法體會到那閒適的意境,因為他太有名氣了,會被眼尖的海外僑胞或者前往紐約旅行的遊客認出來,他們會熱情的上前攀談,要簽名或是擁抱。 崔振希永遠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你那是什麼表情?」打發完一票粉絲後,終於獲得片刻清靜,崔振希一轉頭就發現徐韻潔正看著他發呆。「突然發現我很帥?所以很後悔沒有對我好一點?來吧!我知道你也想要一個擁抱,我不會厚此薄彼的。」 「你想太多了。」笑著把頭轉開,多少被他的好心情所感染。這些年來,她鮮少有這種機會可以好好的放鬆自己,在陽光下有一種昏然想睡的感覺。 「喂!在我這個男人面前,你也稍微留點形象好不好,躺在地上就要睡覺啊?還有,你剛剛那個笑是什麼意思?帥哥要給你擁抱,你還不珍惜……」 他活像是樹梢上的小鳥,一張嘴吱吱喳喳的,全都是在抱怨她不懂得欣賞他的好。 「我知道,你的好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她閉著眼,語中帶笑。 突然被這樣說,崔振希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哼哼,感覺好像是在哄小孩,不過算你有眼光……」 全世界我最帥。他從來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女人的尖叫早把他捧上了天,但是在徐韻潔面前,他老覺得自己像個長不大、只會耍賴的小孩,感覺有點丟臉! 害得他也不好意思再高唱自己有多好。 但他倒是很喜歡這種氣氛,她不再像過去一樣,無時無刻對他抱持著敵對的意識,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依然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每當他太過靠近,她總是會驚惶失措的閃避,要不然就是大喊著別靠近。 不過,他從小就不是個聽話的小孩,好動是他的本性,如果有人要他別做某件事,他就越是喜歡挑戰。 「有點口渴,幫我買杯飲料好嗎?」他笑得十分燦爛。 不知何時起,保全和看護都跟他們保持了些許距離,這下她想拒絕也不好開口了,只得起身幫大老爺買飲料止渴。 不一會兒,飲料買來了,誰知她才遞過手,就整杯翻倒了。 「真糟糕!怎麼會這樣……」忙著替崔振希處理善後,她根本忘記了距離兩個字。 但是,徐韻潔很快就發現自己被捉弄了。在她忙著替他處理殘局時,無意中瞥見了他唇角勾勒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恍然大悟的把手帕往他身上丟去,她板起臉說:「自己擦!」 「怎麼了?」眨著一雙無辜的眼,他佯裝不解的問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冤枉啊!我怎麼可能故意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真的誤會我了。」 嘴裡猛喊冤,臉上卻掛著笑,誰信他啊?「我不管了,叫看護先生來幫你,我要回去了。」 「等等……」他一把將她扯住,結果這一扯,就這麼硬生生把她給拉跌入他的懷抱。 「做什麼?」徐韻潔忍不住驚呼,距離兩個字再度跳進她的腦袋裡,她趕緊掙扎著要起身,誰知崔振希卻突然開始狂笑,這倒是令她感到納悶,「你覺得這樣很好笑?」 「哈!這下子我們一樣狼狽了。」 逃離魔掌後,她急忙認真的檢查自己的身上,這才發現,她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你……」 「這是你不理會病人的小小懲罰。」 說得理所當然似的,他笑得相當狂妄。轉了轉輪椅的方向,不需要呼叫,看護就上前來推他朝停車場前進。 看著漸遠的背影,徐韻潔還在遲疑。 「還不來?」那頭,崔振希背對著她高聲叫喚。 「下次一定不可以再上他的當!」她邊舉步邊告誡自己。 結果,握了手準備並肩作戰的夥伴,轉眼間成了爾虞我詐的高手過招,輸贏,未定。 他們下榻的豪宅是誰的?關於這一點徐韻潔並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這房子是崔振希某位具有身份地位的友人所擁有。 為了讓他獲得最良好的照顧,連醫生和復健師都直接聘請到宅邸看診,讓他免受奔波之苦。 不僅如此,一樓還特別辟出一個空間裝潢成復健室。 「徐小姐,你一點都不會好奇嗎?」張世鎬又像個陰魂不散的怨靈,靠在她身後說話。 徐韻潔每次都會被他出其不意的出現給嚇一大跳,他尤其喜歡趁她在深思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話。 有時候,他還會用一種像貓逮到老鼠時的眼神笑著,那笑容詭譎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冷冷的轉身。 「這房子的所有人是位漂亮的女性,聽說還是崔先生的紅粉知己喔。」果不其然,他的這句話使徐韻潔留步。 「喔,那很好啊,這表示崔先生的魅力連美女都抵擋不了。」 「可是身為他的女人會很辛苦吧?」 她挑高眉,斜睨著他斥道:「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你的工作是維護崔先生的安全,我的工作是看著崔先生按時復健以早日康復,除此之外,請勿摻雜太多個人的思緒。」 這是她第二次給張世鎬難堪,卻也是莫可奈何,對於他這種愛嚼舌根的人,她總覺得厭惡。 偏偏保全公司認為他是最合適的人選,崔振希也不曾表示過什麼,所以隨行的保全人員名單內就包含了他。 這一路上,他是個保全,卻也像個無所不在的針孔攝影機,總喜歡觀察她和崔振希的一舉一動,刻意到讓她覺得自己被監視。 「不過在我這種旁觀者看來,你在崔先生心中是特別的女性,所以你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 「你有完沒完?」她的怒氣被挑起,火一上來,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聲音瞬間就高了好幾分貝。 正在不遠處做復健的崔振希,動作停頓了下來,不解的看著兩入詢問:「怎麼了?」 「抱歉!我剛開了個小玩笑,惹得徐小姐生氣,是我不好。」張世鎬馬上見風轉舵。 先告罪就不會被責怪嗎? 果然是個奸詐狡猾的傢伙! 反觀她,她知道自己的臉僵得好像被放進冷凍庫很久後才拿出來退冰一樣,就算沒錯也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好了,別氣呼呼的了,麻煩你拿條毛巾給我好嗎?」崔振希笑著安撫她。 此刻,一肚子火的她正想拒絕,但是那個愛獻慇勤的傢伙,已經早她一步拿了毛巾走向他。 「謝謝,麻煩你去幫我請王先生過來一下。」似乎是感受到她強烈的不滿,崔振希只得先把張世鎬給支開,「這樣有沒有舒服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韻潔把臉別開,假裝與她無關,「這裡好像沒我的事情,我去廚房看看好了。」 「我今天想吃你的拿手菜。」 「我又不是老媽子!」她背對著他高喊。 雖然嘴巴上拒絕,但她總是會心軟的如他所願,餐桌上往往少不了他喜歡的佳餚,提供菜單資訊者,自然是崔振希自己嘍。 「你們會不會覺得這其中有古怪?」楊穆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螢幕上,從紐約傳遞過來的視訊。 「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耿雲鵬也跟著他認真的盯著螢幕上的人,卻看不出有什麼怪異之處,「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啊。」 「楊,你就不要打啞謎了,我們都已想破了頭讓振希站起來。」松井浩一也好奇的催促著他。 「如果他本人不想站起來,那麼誰也幫不了他。」楊穆笑了笑,下了論斷。 「不想站起來?怎麼可能?」松井浩一搖著頭,直呼荒謬。 楊穆可非胡亂提出這樣的看法,他指著螢幕說:「有什麼不可能?如果站不起來此站起來還要隨性自在,他當然就有理由不想站起來。」 「也對!我贊成楊的看法。連醫生都說,沒道理站不起來,檢查也檢查不出任何下對勁,除非……」耿雲鵬這才開竅。 「難道是苦肉計?可能嗎?那傢伙可是很在乎外表的,怎麼可能會用這種下下策?」松井浩一依然帶著一絲懷疑。 崔振希、楊穆、耿雲鵬和松井浩一四人來自不同的國度,卻因緣際會的相遇而相知相惜,平常是損友,但彼此有難時,其他三人一定會飛奔前往,幾年下來,他們建立了患難與共的情誼,不曾有過任何改變, 「非常有可能,那傢伙不是常常喊著要找個像海音那樣的女孩當老婆,他現在這個樣子,搞不好就是他的計謀。」楊穆越想越確定崔振希是在作戲。 「這也太費事了吧?追求女朋友他應該有更高的招數,演個不良於行的角色有什麼搞頭?」松井浩一忍不住嗤笑好友的小伎倆。 「如果是追別的女生,一般招數可能管用,但如果對象是韻潔,那可就真的不管用了。」耿雲鵬一語切中要點。 「為什麼?」楊穆和松井浩一忍不住好奇的轉頭看向他。他們對那徐韻潔的印象,還是停留在那個一看到他們就嚇得想拔腿逃走的小秘書。 他們不得不承認她與眾不同,別的女人看見他們都想巴上來,只有她,看見帥哥卻像看見鬼似的,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非常的不給面子。 「我想我多少瞭解你的意思,但是你確定振希會喜歡那種小家子氣的女孩?看見男人就閃躲,我直到現在還想不通,你怎麼會錄用她當秘書,她沒把你的客戶都給氣跑?」松井浩一不怎麼看好這件事,「身邊的女人可是會影響我們哥兒們情誼的,必須慎選!」 「你當自己是陪審團啊?」楊穆哈哈大笑, 「總不能我們聚會還要受到女人干預啊,像雲鵬的嬌妻多懂得分寸,還準備可口的食物讓我們果腹,真是沒得嫌的了。」吃人的嘴軟,甜水果人口,說起話自然也就甜上幾分。 「我看你是不敢嫌,不是沒得嫌。」楊穆噓他,還不忙發揮賭性,「我們來打賭振希是不是在追小秘書吧!」 「怎麼個賭法?」 「輸的人就包辦振希的婚禮。」 「小Case,要賭就賭大一點。」 楊穆馬上就有了鬼點子。「除了包辦婚禮以外,還外加穿夏威夷草裙跳舞,敢不敢?」 「你有這種嗜好?」耿雲鵬已經先毛了一半,連忙說道:「我不玩。」 「原來都那麼膽小,不過就是跳草裙舞,伯的話就認輸好了……」 「我賭!」松井浩一禁不起刺激,高喊著加入戰局。 單身漢果然比較有種。 耿雲鵬訕訕笑說:「那兩位就拭目以待,我當個評審就行了。」 「那可不行!」楊穆和松井浩一左右夾攻,不給他退路,「不管是誰輸,你都要作陪,反正結過婚的人了,不用太在乎形象。」 「喂!」他大聲抗議,卻改變不了被算計的結果。 到頭來,耿雲鵬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的大輸家。 因為不論結果如何,他恐怕都會被架上舞台大跳草裙舞! 豪宅來了個特別的客人,但是嚴格說超來又不算是客人,她就是一直讓大家好奇猜測著的豪宅主人。 美麗卻又帶著英氣,她給人一種古代俠女的感覺。 「我這眼睛有沒有看錯啊?大忙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我肯定是還沒有睡醒,所以正在作夢。」雖然不能起身上前去擁抱美女,但崔振希臉上的欣喜之情表露無遺。 杜亞蘭仔細端詳著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幾乎要把人給轉過來再瞧上一回才要作罷似的,隨後她才說:「除了坐在輪椅上,看不出來你是個病人。」 「我當然不是病人,誰也不許把我當病人看待。」 誰也不許?徐韻潔偏頭看他,正想吐槽,卻發現他現在眼中只有面前的俠女。 然而杜亞蘭並沒有錯過她看崔振希的眼神,笑著向他問道:「怎麼不介紹美女給大姊認識啊?」 「怕被你搶走啊!」崔振希哈哈大笑,接著才說:「我的經紀人,從雲鵬那裡搶過來的小秘書。」 「原來男人都喜歡女秘書。」 「你不喜歡?」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把她借給我怎樣?少了海音,我還真是寂寞啊!」 「甭想!去找雲鵬挖,他那裡多得是。」 「恐怕他會殺了我。」 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明明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但卻像是一對好哥兒們在對話,徐韻潔站在一旁簡直就像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 不過她還是感染到了兩人快樂的氣息,連日來的擔憂也放鬆了不少,尤其是當杜亞蘭自稱大姊時,她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其實滿擔心這房子是崔振希的愛慕者所有,或者是他女朋友的地盤,她怕自己的存在會招人非議,看樣子現在似乎真的可以放輕鬆了。 但是……崔振希有姊姊嗎? 「小姐?」不知何時,杜亞蘭已經走到她面前。 被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徐韻潔一臉的尷尬。「抱歉!」 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紹,「我叫杜亞蘭,是看崔振希和耿雲鵬那幾個小子長大的大姊,你好。」也不忘記提醒小紅帽,「要小心喔!男人都是狼,不管生病還是沒有生病的都是喔。」 知道她在開玩笑,徐韻潔回以一笑,崔振希卻假裝不高興的抗議,「這樣說太沒道理了。我是受傷的人耶!居然擺明了說我是狼,我可是個紳士呢!」 「傻瓜!先說自己是紳士,到時候想做狼都做不了。」杜亞蘭附到他的耳邊笑說:「這個不錯!你滿有眼光的。」 「請不要開玩笑……我只是來照顧崔先生到他可以走路為止,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徐韻潔有些尷尬的解釋。 「開玩笑的,你別緊張,要是把你嚇跑了,我可是沒有小秘書可以賠給崔大偶像。」杜亞蘭摟住她的肩膀安撫,還悄悄的問她,「有沒有興趣拍廣告?我正在找下一季合作的新人,你……唇型不錯。」 被人盯著嘴唇看,能不臉紅才怪! 即便杜亞蘭是女人,但看起來更像個有英雄氣概的俠女,被她盯著看,徐韻潔還是不太習慣。 飛快的脫離懷抱,她尷尬的婉拒,「謝謝!我不習慣在螢光幕上露臉。」 「真可惜,如果你肯和崔振希一起入鏡,那就太完美了!」 「你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又想找義工,我還會不瞭解你嗎?」他瞪了她一眼,又轉向徐韻潔叮囑道:「亞蘭姊是化妝品公司的老闆,常常拉我們這些人當免費的義工,所以你別傻傻的答應了她。」 「呵呵!被你發現了。」 「所以不要再故技重施了。」 「喔,好!」 雖然看似答應了,可是只有杜亞蘭自己清楚,要她放棄,那才叫做Impossi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