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習慣賞櫻,所以又把賞櫻說作「花見」,就是與花有約的意思。每一年到了櫻花盛開的時刻,日本的櫻花盛產地就會人滿為患,雖然這有點殺風景,但是那人潮擁擠的狀況並未損及櫻花的美麗。
但這對常筱櫻而言,花見除了與花有約之外,還另有一層意義在,當然這和她名字的櫻字有點關聯,除了她母親愛花成性之外,還關係著她的身世之謎。
以往每一年,母親總是會在櫻花盛開的時刻前去日本,為的就是和某人相見,她猜想那個人是她的父親,但是,母親卻總是沒要她同行,也從不告訴她有關於父親的事情。
然而,前不久她母親突然過世,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阿櫻,你一定要去見他,去告訴他我再也不能和他相見,希望來世……」
母親話還來不及說完就斷了氣,但是她知道,她老人家一定是希望來世可以再與那個「他」再見。
但是,來世太過遙遠了,更何況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所謂的另一個世界,又是不是真有來世。
至於她要不要前往日本?
老實說,她並不打算去見那個見不得人似的人,就算是她的父親,她還是不想見他,畢竟沒有他的日子都過了二十二年,又何必突然讓他出現在她的世界?
不過最近常筱櫻的生活又起了變化,她突然被解雇了,上頭說,是日本總公司的意思。
「這算什麼?我做錯了什麼要解雇我?如果是裁員,那麼也該有遣散費吧?」
經理胡成華從抽屜拿出一張紙條,「這紙你拿著,你可以到會計課去領取遣散費。」
沒有解釋?
算了,反正老闆老喜歡躲在背後從未露面的公司她待膩了,如果自己辭職也拿不到遣散費,所以這筆錢不拿白不拿。
她灑脫的搖著手中的紙條,說:「謝了!」
出了經理辦公室,她就被同事拉到一旁,顯然大家都比她更早知道她的下場,開始競相安慰她,並且小聲的打抱不平,「阿櫻,你是不是得罪了經理?」
「他?」她鮮少和他打交道,如果是因為她太不會奉承阿諛,那也只好認了,誰叫她長得就是一副很*的樣子!「沒關係,此處不留我,自有留我處。」
「我們真的很替你感到惋惜,也很不平,那傢伙平常……」
「噓!」有人在打Pass,聲援的音量自然而然地停頓。
看吧,所謂的聲援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程度,還好她並沒有冀望太高,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失望出現。
「常筱櫻。」
「什麼事?」胡成華已經不是她的頂頭上司,所以她也就不必學著其他人打躬作揖,直截了當的轉頭對上他的眼睛,「不是想要挽留我吧?那可是太遲了唷,本姑娘脾氣挺大的。」
「你誤會了,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得罪的人不是我,你要是不滿可以去向日本總公司抗議,這絕對和我無關。」
如果他平常績效考量的評語寫得好一些,她會被炒魷魚那才有鬼!怎麼說和他無關?他倒是挺會撇清的嘛!
但,她何必爭什麼呢?反正世界這麼大,沒有道理她混不到一口飯吃,「你放心,我不會到日本去告你狀的,因為我沒有那種閒錢可以飛去那種高消費的地方。」
天大地大,只要肯努力,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這是她最大的優點,樂觀又努力。
***
「要不要結婚?」
「什麼?」常筱櫻瞪著請她吃飯的王品宣。
他勉強稱得上是她的男朋友,兩人見面次數也算頻繁,但是頂多牽牽手,而且最近她愈來愈找不到話題可以和他聊,正想著是不是該讓這段感情稍加冷卻一下,好讓自己的腦袋平靜平靜,畢竟最近她真的碰上太多事情了。
哪知道現在會出現這種狀況,結婚?她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嫁給他,因為連下一回見面她都很難想像要怎麼和他共處,怎麼持續到未來呢?
「我們認識有一年了吧?如果可以,我們先訂婚。我媽也希望我們快點結婚,這樣她可以早點有孫子抱。」
「不要。」常筱櫻腦袋裡一團亂,先是母親過世,跟著被炒魷魚,接下來又被一個自己談不上愛的男人求婚,這種狀況讓她一下無法消化,只想著要拒絕,除此沒有其他答案了。
王品宣很不滿,突然激動的抓起她的手,不住的追問:「為什麼拒絕我的求婚?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對象了?」
為什麼他會先想到那方面去呢?有沒有其他對象並不是唯一的問題吧?還有諸多如個性不合,或者是沒有心動的感覺等等理由,但是他顯然不會同意她的說法。
所以她很懷疑自己怎麼和他交往一年而沒有當機立斷的和他提出分手的要求,想來是不忍心傷害他,而自己又不想費心的去交所謂的男朋友。
「你抓痛我了!」常筱櫻生氣的瞪著他,「那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我就是討厭你這樣,只會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實上我和你一點都合不來,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吧?」
「為什麼?」
「為什麼不自己去想?」她反問。
「我一直很喜歡你。」
「但是不代表我也是那樣,我發現自己一直無法愛上你。」她知道這樣很殘酷,但不然怎麼辦呢?說更多的謊言讓他覺得安心,最後受到更大的傷害?那她才真的是罪過呢。
現在,她決定要做壞人,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一個狠心的女人。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
結果,王品宣當然不同意,並罵她冷血。
***
事實上提出分手之後,常筱櫻並未得到所謂的安寧,王品宣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有時間就會出現,受到這樣的騷擾,從來不會做夢的常筱櫻做夢了,但意外的是,那竟然是個美夢。
她身在一個很漂亮的櫻花園,那裡開滿了色彩繽紛的櫻花,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美麗景象。
就在她流連於櫻花樹下,感歎著造物者偉大的時候,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生氣的說:「你不該私闖民宅!」
私闖民宅?那可不得了。
正當常筱櫻想著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對方又開口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大門應該有上鎖才是,你是不是爬牆進來?」
望著那高聳的圍牆,她笑著回答,「你未免太抬舉我了,我怎麼可能爬得上那面牆。」
「總之,這裡不是一般人可以進來的地方,這是私有土地,你這樣私自闖進來可是犯法的,我可以隨時抓你去見官。」
「我又不是自己願意進來的,我一有記憶就在這裡了。」她也生起氣來,覺得他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這裡這麼漂亮,為什麼不許人家來看,這不是很可惜嗎?好東西也要有人共享才會有趣,你這樣守著這片櫻花園,等花落之後,什麼也留不住,又何必那麼小氣呢?」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男人皺著眉看她。
「不懂嗎?那我就再說白一點我很喜歡這裡的櫻花,等我看完了,我就會離開,連一片花瓣都不會帶走,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小氣,讓我賞賞櫻花?畢竟我鮮少看到這麼漂亮的櫻花園。」
「沒見過?在日本這種櫻花園應該很多,你怎麼可能沒見過?」
「我是沒見過,因為我不是日本人。」常筱櫻笑了笑,但之後卻笑不出來了,瞪著他,訝異的問:「你說這裡是日本?」
「沒錯,這裡是日本。」
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她為什麼會在日本呢?
她拚命的搖頭,想要理出些頭緒,最後忍不住開始尖叫。
***
常筱櫻陡地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還在房間裡,而且汗流浹背,至於剛剛那個男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存在,因為那櫻花,還有那個男人都只是夢中的一景,而她當然沒有到日本去。
「原來是夢。」她有鬆了口氣的感覺,但是卻又覺得夢中的一切清晰得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一般人所做的夢,很多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是她卻連對方所有的對白都記得一清二楚,而且那男人的長相,她也能確實形容出來。
「不可能的,我不會去日本。」
「阿櫻,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和我見個面好不好?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夠好,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改的。」
王品宣又來了,一點都不肯死心,她既有愧對於他的罪惡感,又有著一層想像不到的恐懼,畢竟有太多事情是意想不到的,那些殺人案件之所以會發生,有許多來自於愛情的破滅,所以她無法不擔心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為了暫時安撫王品宣,也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想個好法子解決問題,她不得不逼著自己開門見他。
「阿櫻,你終於肯見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狠心要和我分手呢。」
她略帶無奈的看著他,「你冷靜點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我都聽,只要你不說分手,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你得給我喘息的空間,你這樣不工作天天到我這裡來,你認為我會喜歡一個頹廢的男人嗎?」
她的問題問得王品宣答不出話來。
常筱櫻繼續說下去,「我並不想太早結婚,所以,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希望我對你有壞印象,那麼你就更該好好的表現,而不是做些讓我對你沒信心的事情,你懂不懂?」
「只要我好好表現,你就不會和我分手嗎?」
她淡然地說:「那要看你怎麼努力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上班,但下班後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
「再說吧,你可以下班後再打電話給我,現在你該回去了,你在這裡這樣大喊大叫,會害得我很沒面子。」
「可是……」
「你說過你要好好表現的,那麼何不從改變脾氣開始呢?」
王品宣終於妥協,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是。」
「嗯。」
「明天我會給你電話。」
「嗯。」常筱櫻的反應自始至終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送走了王品宣,她覺得疲憊極了,每天這樣精神的折磨,哪裡像是談戀愛,根本就是水深火熱,「不成,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可。」
當她下定決心,並且告訴自己要好好的想個對策,突然發現壓在一堆書下面一個寫著日文的信封。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推開了那些書拿起信封。
那是航空公司的信封,用來裝機票用的,可是奇怪的是,信封上寫著的是她的名字,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信。
打開信封,常筱櫻抽出裡頭的東西,有信、機票、護照,護照裡還有日本長期簽證。
看來,她母親早就有所感覺,知道自己可能撐不下去了,所以才會背著她偷偷替她辦了護照以及日本簽證。
這令她自責,因為她一點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一直以為母親是突然倒下的,看來顯然不是她想的那樣。
打開信之前,她以為母親一定寫了很多事情,有關於她的身世等等,但上頭卻只簡單的寫著——
阿櫻: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行了,我不知道自己來不來得及把這些東西交給你,所以寫了這封信,用意當然是希望你去日本。
至於我為什麼執意要你去,就讓那個人來告訴你吧,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去日本一趟,去看看阿櫻的故鄉。
愛你的媽留
就這樣,什麼都沒有說,很像她母親的作風,總是要她不要多問,只是她真想不到,母親竟然到死了都不肯透露她的身世,這算什麼呢?
常筱櫻把機票、護照丟到一旁,但是過了不久,她又把那些東西拿在手上。
也許她該去一趟日本,正好也可以躲開王品宣的糾纏,和他恐怕是有理說不清了,不如讓時間冷卻一切,總比這樣一直耗下去得好。
「好,決定了,就到日本去看看那個人怎麼解釋一切。」這當然不是因為她突然想要溫暖的親情,只是想弄清楚真相罷了,她一再這麼告訴自己。
***
帶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常筱櫻終於踏上日本的土地,在那之前,在飛機上,她看到一座高大的標的物,就是日本的東京塔,在飛機即將要降落時看到那高聳入雲的美麗建築,是一種享受。
所以,原本有點像逃亡似的心情也就踏實許多,心想就來趟日本之旅也不壞。不過從這張單程機票看來,母親是有意要她好好的留在此地,而且還意外的給她一筆為數不小的遺產。
常筱櫻從來不知道母親還買了那麼高額的保險,更沒想到受益人竟然會是她,當然她不懷疑母親愛自己的心,但是那個人呢?又得到了些什麼?為什麼媽媽沒有為他留下一些什麼呢?
這是她非常懷疑的一點,更叫人懷疑的是,母親所買的保險竟然還是日本這邊的,所以,在她準備出發的時候,這邊的保險公司就主動聯絡上她,還要來機場接她。她怎麼都不知道保險公司還有這項服務?
不過,既然都說了既來之則安之,她也不怕他們耍什麼花樣,反正是他們說她有一筆為數不小的保險金可以拿,就算沒有,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損失,所以心態上就不會太患得患失。
通過海關,常筱櫻筆直的朝寫著漢字「櫻」的海報走過去,似乎無所懷疑的,對方一眼就認定她是他們要找的人。
「櫻小姐你好,我是保險公司派來接你的人,我叫久保勝。」
「久保先生你好,還麻煩你來接我真不好意思。」她的日文溝通無礙,這得歸功於她母親對她的教育,從小就得學習日文。
現在想來,她母親還真的是一開始就打定了讓她到日本來的主意,所以她會出現在這裡,根本一點也不意外。
可是她很好奇,「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我要到日本來?」
「我們只不過是請航空公司通知我們。」
為什麼她會有種被偷窺了的感覺呢?她並不認識這些人,這樣貿然相信一些陌生人,妥當嗎?「我希望下回不要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嗯?」久保勝對她忽來的怒氣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擔心她會一走了之,所以忙說:「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如果是,請你直接告訴我。」
「和你無關,但是請轉告貴公司,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不要透過任何管道暗中窺探,我討厭這樣的感覺。」常筱櫻承認自己沒給人家好臉色看,主要因素是她覺得一切都是陰謀,而她是一顆棋子。
「我知道了,但是等公司把錢匯進你的帳戶之後,我們就不必掌握你的行蹤了。」
聽他這麼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太小題大做,反正拿到了保險金之後,和保險公司就不會有任何瓜葛,她忍一忍就過去了,再說,他們要給她錢,她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呢?
「算了,請帶路。」
***
抵達預定的飯店,常筱櫻覺得累了,連行李都懶得去動就和衣上床休息,可是睡著睡著,她隱約聽到了電話聲響,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只知道自己接了電話。
「哪位?」
話筒的那端沉吟了片刻,終於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你終於來了。」
常筱櫻的心猛地一顫,雖然她已經想過來這裡一定會和「那個人」碰面,但是還沒有作好見他的心理準備,更沒想過他會先打電話來。
一時間,她只能發愣,無法回答他任何話語。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唐突,但是我得確定你已經平安抵達日本,請原諒我的失禮之處。」
聽起來挺像見過世面的人會說的客套話,從這一點,她更認定了他是個上流社會的人,和她母親之間恐怕是那種見不得光的戀情,而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就更不要說了。
「請問你是哪位?」她認定他不會說,但還是問出口,並不特別期待會得到任何答案,「我認識你嗎?」
「見過。」
「見過?」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害得她的心跳沒來由的停止了好幾拍。
為什麼會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呢?這實在是不該發生,也不能夠發生的呀!但他那一聲「見過」,卻讓她的心臟揪緊。
「你說我們見過?別說笑了,我以前根本沒有來過日本。」
「你忘記了,你闖進我家的櫻花園,那應該是我們第一回見面吧?」
「咦是你?」常筱櫻瞪大雙眼,對著話筒傻傻的問:「那應該只是夢吧?我並沒有來過日本,所以根本沒有看過那麼美麗的櫻花,而你是夢中的人,根本不存在的,不是嗎?」
她確信自己是清醒的,因為記憶不會欺騙自己。她記得自己作過賞櫻的夢,在夢醒之後,她還滿頭大汗,那種感覺幾乎可以用「刻骨銘心」四個字來形容,更不可能輕易忘記。
「我存在。」話筒那端傳來歎息。
那是很讓人……心疼的聲音,不知怎地,她就是想見見他,「你說你存在?那麼告訴我你在哪裡。」
「你知道的,但是我無法告訴你我在哪裡。」
「什麼意思?」整她嗎?她可不喜歡整人遊戲,雖然愚人節已過,可是她最討厭那種惡作劇了。「如果你要玩這種無聊的遊戲,那麼我不陪你玩下去了。」
「我是說真的。」
「什麼真的?」
「我是真的無法告訴你我在哪,因為我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所以得要你來找我才成。」
「到夢裡找你嗎?」她發現自己被這種很無厘頭的情況搞得心情很壞。
「這只是一個我們見面的方法,我並不是存在於夢境中而已,我是真的存在,所以你得來找我。」
憑什麼他可以這樣霸道呢?他以為她得要聽他命令行事?那他可真是搞錯了,「抱歉,我可不是來這裡找你的。」
「你不想見我?」
「我……」被他那近得無法推開的耳語弄得昏了頭,她忽然感覺他的氣息就在她耳際,「別靠過來!」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常筱櫻一呆,她方才竟然會認為那是屬於中年男人才會有的嗓音,這樣的聲音太輕易讓人想入非非了,害得她面紅耳赤的直想要找個東西把自己遮住。
「你笑什麼?」
「你以為我就在你身邊嗎?還是那是你的希望?」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希望你在我身邊!我告訴你,你這種裝神弄鬼的人我最討厭了,所以我不打算跟你哈啦下去,也請你不要會錯意。我再次告訴你,我並不是為你而來。」她不知道這麼說是想說服誰,但是掛上電話才是明智之舉,她快速的放下電話。
頃刻間,常筱櫻從床上坐起,整個腦袋全部清醒了,可是叫她不解的是,飯店的電話離她至少有五步之遠,她怎麼可能躺在床上還和人講電話呢?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又是個夢境。
可是她不願相信,因為那情況真實得就像剛剛發生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覺得這和所謂的靈異事件有關係,因為沒有那麼可怕。如果說那個男人是鬼,那未免長得太……俊了,她不喜歡用「美麗」來形容男人,雖然那日本男人的確長得很美麗。
當然她認定的主要因素來自那個陌生男子,因為他說他是真實的存在著。
可這就奇怪了,真實存在的人會說不出自己在何處嗎?基本上她不認為有那種可能,因為可能不知自己所在之處的只有三種人,一是被綁架的,二是躺在棺材裡的,另一種則是躺在醫院不省人事的,而她一種都不想碰見,誰想碰上那些邪門的事?
可是,如果每一個可能性都摒除的話,那如何解釋這一連串的夢境呢?
常筱櫻想了許久,令她頭痛欲裂,加上來這裡之前她都沒能好好的睡上一覺,所以感覺不是很舒服。
「不管了,等我休息夠了再去找書來看看有哪些地方像夢境中的地點。」
她再度躺下,閉上眼對著天花板大喊,「不要來煩我,否則我會翻臉的。」因為她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