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陽光過十點鐘後正炙熱,洩洪般將所有的熱能全部釋出,整個台北盆地只能無助、被動地接收這股要人命的灼熱悶氣。
一股燥熱令沉醉在書香中的衣擎天感到不舒服,他昂首,對著門口便扯著嗓子大叫:「容兒,你在哪兒?我快熱死了。」
難得的,外頭沒半點動靜。
怎麼可能?每回他一嚷嚷,唐容總是立刻跑進來關心著他的需求。
極度不悅地,衣擎天勉強起身,走出房門,尋找唐容。
最近他無事一身輕,耗時半年多的遊戲軟體完成了,閒來沒事就睡睡懶覺、補補眠;再不,就沉迷在唐容為他準備的書章雜誌裡,日子過得愜意得很。
只是今天怪得很,唐容整個早上都不見人影。
他散步來到大廳,空空蕩蕩的,哪有唐容的蹤影。
平日,她總是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影集吃東西,見到了他,才會招呼他一塊。
會不會又在廚房裡弄什麼好吃好喝的?想著想著,腳步加快地往廚房而去。他的肚子好餓喔!
而今天容兒竟沒送飯給他吃,真的是太怪異了!
但廚房裡什麼也沒有,沒有容兒的身影,也沒有往日香郁的味道,而且還靜得有點嚇人。
她……不見了!去哪了?
衣擎天的腦海裡竄過畢業典禮上的那群男孩,他緊張地跑進了她的房裡。
還好,她在。
她蓋著厚厚的棉被在睡覺,難怪她沒聽見他的叫喚。
「容兒,都十點了,你還睡懶覺,快起來煮飯了。」
衣擎天走到唐容的床前,發現她全身裹著棉,只露出個紅通通的小臉蛋。
大熱天這樣悶著,她不怕熱壞嗎?
他推開棉被,扯著唐容的藕臂,想喚醒她;不意,碰到她燙得灼人的皮膚,他嚇了一大跳。
容兒她發燒了?一向是健康寶寶的她,怎麼可能生病呢?
他不確定地伸手再探向她的額頭,跟她的肌膚一樣燙人,而她的額邊甚至滲出了汗珠。
唐容痛苦地吞了吞口水,她好難過、很掙扎地微睜開眼,看見了一臉焦急的衣擎天。
「阿……天……」她的喉嚨好像要燒了起來。
「你發燒了。」衣擎天的聲音變得好遠,而且模糊。
「是嗎?」難怪她覺得全身發冷,即使她蓋了棉被還是好冷。「我好冷哦!阿天。」
「乖容兒,你怎麼會感冒呢?」衣擎天抱起唐容虛弱的身子,著急得不知所措。
昨天她去面試鋼琴老師的工作,錄取後卻不巧遇上一場午後大雷雨,由於她急著趕回家給衣擎天做飯,顧不得滂淪大雨,她往雨林裡飛奔。
回家後又忙著做飯,忽略了一身濕漉漉的衣裳,沒及時換衣擦拭,一晚下來,她就變成了這副病懨懨的模樣。
「我不要緊,我這就起來做飯給你吃。」唐容掙扎著要起來,但是一陣昏眩讓她又倒回衣擎天的懷裡。
「你別動了。」衣擎天心疼地抱緊她。
「可是我……好多……事……沒做……昨天公司……打電話……催你……的光……碟……」唐容說的話愈多,喉嚨就愈疼,力氣消失的更快,說完話,整個人幾乎昏迷地癱在衣擎天的身上。
「你別管那麼多事了,我帶你上醫院。」
「不……公司……急著……要……」唐容渙散的意識裡就惦記著這件事。
「你病得都快死了,還理會那些事幹嘛!」她渾身發燙,好像要燒起來似的,衣擎天決定先讓她降溫。
冰枕,對,冰枕,但在哪呢?家裡的一切只有唐容才知道。
「容兒乖,你把冰枕放哪?」
「嗯……公司……」唐容病得迷迷糊糊,根本無法回答衣擎天的問題。
沒法,衣擎天只好將唐容先放下,跑到客廳裡亂翻亂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冰枕,也毀了客廳。
再回到唐容的房裡,她沒有乖乖躺在床上,反而倒在衣櫃旁的地板上。
「你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呢?」衣擎天被她嚇得心臟差點停掉,趕緊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回到床上。
將得來不易的冰枕置在她發燙的額上,唐容卻不肯乖乖休息,拿掉冰枕掙扎著要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衣擎天將她的身子壓回床上,再置上冰枕。
「我……要……去……公司。」
「要去,等你好了再去,好不好?」衣擎天軟聲哄著她。
「……不可以……會耽……擱……」唐容說著又不安分的蠕動。
「你不要這樣。」衣擎天沒轍地望著意志堅定的唐容,氣憤地說:「我去,我去,總行了吧!」
唐容微睜開眼望著數個衣擎天沉得發臭的臉,淨是不敢置信。
他在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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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擎天破天荒出門辦事。
他首先帶唐容上醫院,雖然所有的手續還是依靠唐容才勉強完成,但總算讓唐容看過醫生、吃了藥,可以好好地在家裡休養。
接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慍惱的情緒,出發去公司送光碟片。
他聽從唐容的指示,一上計程車就把唐容畫好的地圖交給計程車司機,將他送到位在台北市中心的利亞台灣總代理公司。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一起車禍阻礙了交通,塞了將近半個小時,司機先生請他下車步行。
短短約十分鐘的路程,衣擎天卻因認不得路而兜轉了許久;好不容易終於到了,而他的災厄這才開始。
原來不是到了目的地就能交差了事。衣擎天望著坐在服務台裡的兩位漂亮小姐,無助地笑。
規模氣派的利亞台灣總代理公司,有著門禁森嚴的安全管理措施,每個訪客想做拜訪,還必須經過預約這道手續。
「小姐,我只要見楊思枋小姐一下下就好了,拜託你們。」衣擎天額汗涔涔——已經分不清是熱得出汗還是緊張所致,口沫橫飛地哀求著。
「都跟您說過了,沒有預約是不行的,先生。」服務台小姐一臉的難看,強忍著心中的不悅。要不是礙於公司規定以客為尊的服務宗旨,她們實在很想把這位打扮奇異的男子趕出去。
土氣的灰襯衫外加綠背心,一條九分長褲還露出白褲。啊呀呀!都什麼年代了,竟還有人這麼老土。
「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
「我們可以幫您代轉。」
「不行!」光碟片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交給任何人!
「那就很抱歉了,請您預約再來。」服務台小姐下了逐客令的同時按下桌旁警鈴,喚來了兩名警衛。
「你們別這樣,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好歹也幫我打個電話問一下楊思枋是不是真的沒有空啊!」衣擎天猶不知危機已從背後降臨,仍苦苦哀求。
「楊小姐她沒空。」就算有空也不會見你。
服務台小姐睇睨著衣擎天那一身奇裝異服,不屑地使個眼色,已在一旁等候的警衛立刻架起搞不清楚狀況的衣擎天。
「你們幹什麼?大家都是文明人,別這麼野蠻嘛!」
衣擎天大聲驚呼,推擋著兩邊的阻礙,卻寡不敵眾,身子被架空,拖往門口去。
真是太丟人了……
「等等!」一道清新可人的聲音及時阻止了這樣的蠢事。
衣擎天感激涕零地回頭,迎面而來的是一張嬌艷盈笑的臉孔,溫柔地對他說:「你是唐容的朋友嗎?」
他點頭如搗蒜,生怕少點了一下,就會趕出去。
「我是楊思枋,你要找的人。」楊思枋掩嘴而笑,唐容從哪找來的怪人?
確認是場誤會後,楊思枋撤退了兩名警衛,十分抱歉地請衣擎天到她的辦公室坐。
「對不起,我一接到唐容的電話就立刻下去,沒想到還是來不及,讓你出糗了。」一杯咖啡落在衣擎天的面前,而楊思枋就在他的對面坐下,一眼觸及衣擎天雜亂無章的卷髮,她低切地笑了起來。
嬌俏的美人兒對著他盈盈而笑,而且就在近如颶尺的距離,害得他一顆心兒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沒關係。」他癡傻地咧著嘴笑,笑的好不開心。
「多虧先生大人大量,不跟我們做屬下的一般計較。」多年職場上的應對進退訓練下來,使楊思枋很快地回復情緒,客套的場面話得像背書般流暢。
聽得衣擎天心花怒放,傻傻的笑個不停,方才被趕的窘狀早已拋到腦後,眼前只剩美人的一顰一笑。
楊思枋只好陪著淺笑,已不若方才失態的笑,但她還要這樣笑多久呢?她感覺嘴角有點酸,想來是笑僵了,不得已,她說:
「先生,你的東酉……」
「啊!什麼?」
「光碟,唐容交給你的光碟片。」
「哦!」衣擎天趕緊拿出光碟交給了楊思枋。
「太棒了!」楊思枋一碰到光碟片,興奮地拉著衣擎天的手,說:「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她等衣擎天的最新一季「星際戰士」已經盼了好久,就像盼著想認識他這位傳奇人物一樣的久。
仰慕之情從她指尖上流瀉,傳到衣擎天的手心。
這個女孩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矯揉造作,熱情自然地拉著他的手親近,跟容兒沉靜淡然的性子截然不同,害得他的心兒有些飄飄然……
「你知道衣擎天這個人嗎?」楊思枋靈動的雙眸閃著崇拜與夢想,滔滔不絕地說:「他在我們這行是個傳奇,只要是經由他設計、指導過的遊戲,定是暢銷全世界的保證!我手上的這款『星際戰士』就出到了第五集,他光是這次的股利、分紅,就讓他這輩子享用不盡了。」
一想到了錢,楊思枋的水眸就更加炯炯有神、黑白分明了。搶下他手中的照片,不待衣擎天發出更多的疑問,她下了逐客令。」我等會兒要開個會。非常謝謝你的幫助。你請回吧!」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約個時間再見,聊聊好嗎?」
「可以,不過得等我排出時間再通知你。」楊思枋嬌艷的笑容裡透出一股殘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你回家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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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一聽到門鈴響起,就飛也似的從床上爬起來,跑去開門,雖然疲倦又腰酸背痛的。
「你回來了?」唐容關心地迎了上去,仔細觀察衣擎天的情緒,怕他跟出門前一樣的心情陰鬱。「還順利嗎?」
「嗯!你畫了地圖又打了電話,什麼都幫我想好了。」衣擎天神情有些焦躁地說完,沒多理會唐容就逕自走回房裡。
唐容跟隨在他後面,擔心地問:「怎麼了?」
「熱死人了。」外頭超過三十六度的高溫,讓衣擎天熱得快中暑。他脫掉背心,用力扯著領帶,愈扯愈緊。
唐容見狀,上前為他輕輕一扯,輕鬆地讓他解脫。感到一陣舒暢的衣擎天大力地吸著氣。
「好舒服。」
她嫣然一笑,心疼地對他說:「下次就不麻煩你了。」
明知他不喜歡出門,受世俗的拘束,卻勉強了他。
「別這麼說,平常都是我麻煩你。」衣擎天看著她紅通通的臉蛋,伸手探上她的額頭,又說:「你有沒有好一點?」
她點點頭,不想讓他為她操心,但每點一下頭,神經就抽動的厲害。
「是嗎?」瞧她眼皮浮腫的厲害。「你還是要多休息。」
「我很好。」唐容逞強地綻了個笑。「你餓了嗎?我去做飯。」
經唐容這一提起,衣擎天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早就餓壞了。忙碌的一天讓他到現在還末進半點食物,只是唐容生病了,他不該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而累壞她。
內心起了掙扎,又想吃唐容煮的東西,又不想麻煩她,舉棋不定的那刻,他咕嚕叫的肚子已經替他說出了答案。
唐容笑吟吟地說:「我去煮個給你吃,很快的。」
「不用了。」衣擎天這話說的好心虛,看著唐容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他只能跟在後頭,坐在餐桌上望著她專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憶起了楊思枋的那張照片和她霍然轉變的神色,心中突然浮出太多太多的疑問,心煩令他開口叫了唐容。「容兒。」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唐容沒有回頭,她以為衣擎天餓得受不了在催促,她加快了動作。「就好了,你再等等……」
沒多久,唐容轉過身來,一盤香噴噴的炒麵立時出現在衣擎天的眼前。
「你不吃嗎?」餓壞了的衣擎天舉起筷子的那刻,仍不忘關心唐容。
「我先前吃了點粥,現在還不餓。」事實上,她什麼也沒吃。她的頭沉得很,根本沒有任何胃口;她其實也很想回房睡個飽,但她更想伴在衣擎天的身邊。
光是看他吃她的料理時那副滿足的模樣,她的心就被幸福給佔滿。
但破天荒地,他沒吃完她的料理,竟停下手來,抬眼凝視著她的眼,欲言又止。
「怎麼?不好吃嗎?」她緊張地問,是不是因為感冒讓她失去以往的水準?
他搖頭。「很好吃,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麼呢?」神神秘秘的,到底什麼事?
「那個叫楊思枋的女孩在公司是做什麼的?」衣擎天突然很想瞭解楊思枋的一切。
「業務經理。」、「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經理了!」衣擎天的話裡有藏不住的讚佩。
「而且憑著她的交際手腕,儼然是利亞公司的第一把交椅。」楊思枋憑著她那張柔中帶媚的絕色臉孔,和一口伶牙俐齒的好本事,在她的工作領域所向披靡。
唐容最佩服她的地方是無論面對再怎麼狠褻、勢利、厭惡的人,她都能保持一貫的顰笑。她說那些全是財神爺,不能得罪。
「她……有沒有男朋友呢?」
「沒有。」唐容毫無猶豫地回答。因為楊恩枋是個徹底拜金的女子,她的擇偶條件只有一個,那便是擁有億萬身家財產,而且還必須是孤家寡人。據她個人的理論是,唯有這樣,婚後丈夫的全數財產才能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
而唯一符合這樣條件的人,只有衣擎天一人,但她並不認識衣擎天,難道……
「你問這個幹嘛?」唐容一張嬌俏的小臉繃得好緊。
「我想多瞭解她這個人。」
「你幹嘛要瞭解她呢?」唐容覺得自個兒的腦子要冒煙了。「你喜歡上她了?」
「你說是就是。她長得頂美麗大方,與我也有幾分相似,你不覺得嗎?」楊思枋也許跟他真有緣分,當發現她也曾到過他的故鄉、他小時成長的地方,他有種難志的興奮。「我喜歡她。楊思枋讓我充滿好奇跟興趣,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
這突兀的消息,讓唐容原本因感冒而發燒的腦子,這下變得是又燙又痛。那燙、那痛,教她痛不欲生。
他才見過楊恩枋一次,就說喜歡人家!卻對細心照料他生活一切的她無動於衷……她直覺認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就是瘋了。
於是唐容決定聽而不聞。
「你吃飽了嗎?我收盤子了。」她拿走他還剩一大口的炒麵。
「你幹嘛!」手裡拿著筷子的衣擎天愕然地問。
「收拾碗盤。」她轉過身忿忿地倒掉炒麵,木然地洗著碗。
「你在生氣嗎?」衣擎天不解為何唐容的背影看來像是有簇火苗在燃燒。
「沒、有。」她氣炸了。
「那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以為唐容沒聽到他說的話,他再提一次。「我好像對她一見鍾情了。」
一見鍾情嗎?那麼她的一心一意算什麼?
「她知道你是誰了嗎?」所以楊恩枋才對他出手?真是後悔讓他跑這趟。
「沒有,她不知道我是誰,只是拉著我、一直聊我,害我都不好意思了。」
原本楊思枋尚未出手,衣擎天就已經心神蕩漾。
衣擎天亂七八糟的一番話,惹得唐容更是怒火沖天,本就發燙的身子更是溫度猝然提升……眼前一黑,她手上的碗盤瞬間滑落,跟著她的身子也滑落……
「容兒……容兒……」
唐容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到衣擎天急切的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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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兒求求你,幫幫我嘛!」衣擎天半跪坐在唐容的跟前哀求。
唐容雙腳盤膝坐在沙發椅上,淡然地看著電視HBO的影集、吃著爆米花,就是理都不理會他一下。
自從她感冒好了之後,他就什麼書也不看了、任何遊戲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他死纏爛打地糾纏著她,要她幫他追楊恩枋。
要她幫自己的情敵?門都沒有!她只當衣擎天是生了一場叫發春的病,過些日子自然會好。
誰知他死腦筋,不懂變通、更不懂看她如冰山的臉色,每天早晚纏著她,纏得她都煩了厭了,他仍沒有任何的改變,執意要她幫他。
「我愛莫能助。」一個多小時過去,電視影集也結束,她才冷冷地冒出一句。
「你肯說話了。」衣擎天驚訝地看著她、拉著她,說:「求求你,幫幫我。」
「你要追就去追,關我什麼事。」她睇著他說。
「我不會,我沒追過人……」以前都是女人自己投懷送抱,加上七年來的封閉生活,他完全失去社交能力。
「我也不會。」
「你會,你畢業的時候,那麼多男生圍著你,他們都喜歡你。」
「那、又、怎、樣?」唐容牙切齒地瞪著他。他不太笨嘛!知道有人喜歡她,而他一點也不懂得欣賞,真是要氣死她了。
「容兒,你幫幫大哥一次忙,我也是為你好,替你找個大嫂,難道你要看我孤單一輩子?」他一想到畢業典禮那天湯瑋浴的那席話……容兒早晚要離他而去,他就不禁悲從中來。「你跟她同是女人,又那麼熟,你一定有辦法的。」這些年來大小事全都靠容兒,現在也不例外,他還是得依賴容兒。
「我跟她不熟。」他那句大哥又傷了唐容脆弱的心靈。
他現在成天只惦記著楊思枋、開口閉口楊思枋,望著他那張比傻瓜還要傻的臉孔,她懷疑在他的心底可自有個她存在?
瑋爸要她把對他的感情跟他說清楚,他連誰對他才是真正好的人都分不清,怎麼清楚?
也許……一個主意忽而飄過她的腦海,她莞爾一笑。
「你真的很想追思枋?」
衣擎天只顧著猛點頭,忽略了唐容那抹鬼祟的笑容。
「好,我就破例教你幾招好了。」
「真的?太好了!」衣擎天抓著唐容的手,興奮地大叫。「我就知道容兒對我最好了。」
是嗎?唐容的笑直竄眉,還帶了那麼點詭譎跟森冷。
「女孩家喜歡的東西,最簡單的就是花了。」但楊思訪是大例外,她只愛錢,而且對花粉有嚴重的過敏症,尤其是玫瑰花的香味。
「她喜歡什麼花?」
「玫瑰。」
「她喜歡玫瑰。」衣擎天贊同地點頭,楊思枋的熱情開朗就訪若玫瑰般瑰麗。
「記得要買一大束哦!」看著衣擎天迷戀似的眼神,唐容不由得怒火中燒,更加使了壞心眼。
「沒問題,我去買,我現在就去買。」
「現在?」外面三十六度的高溫,他卻說要出門!天真的反了,要下紅雨了。「你……等等……」
唐容提醒的話猶在嘴邊,迫不及待衣擎天卻早就推開大門,失去了蹤影,留下唐容又擔心又氣惱。
他……會不會……
唉!愛情總叫人做一些意想不到怪事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