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涵嚇得倒退一步。「學長?」
詹宜學雙眼怖滿血絲,渾身冒著怒火,咬牙切齒地逼近她。
「少駒?你叫得可真親熱啊!該死的!童可涵,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你失蹤的這幾天就是跟他在一起的,對不對?你混帳、下賤!」
詹宜學不算太笨,可涵莫名失蹤後,他發現表哥樓少駒也跟著不見人影了。
他把可涵向他提出分手,以及她跟樓少駒在醫院見面時那些反常的行為一一地串連起來,很快地,他拼湊出了一個大概。
原本還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可涵這一聲「少駒」卻完完全全地證實了他的猜測。
可涵呆了!她從沒見過這麼猙獰的詹宜學,不安感直串上她的背脊。
「學長,我……我以為那天在咖啡館裡的解釋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對不起,我不適合你。」都已經決定要分手了,再藕斷絲連又有什麼意義?
詹宜學暴躁地大吼。「不!我不答應分手,絕不答應!童可涵,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甘心把你讓給別人!」
可涵又倒退一步。好可怕,此刻的詹宜學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學長,他的眼神中迸射出凶光,簡直像是一個危臉的陌生人。
「不准你用那種眼神看我!」詹宜學又驚天動地地咆哮著。「童可涵,你夠賤夠狠!你竟敢甩了我跟樓少駒那混張在一起?!不!不!你是我的!我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學長,你冷靜一點……」可涵心中的警鈴大響,她終於明白雅岑不是杞人憂天,眼前的人不是詹宜學,他根本就瘋了!
「放你媽的狗屁!XXXXXXX……」詹宜學辱罵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粗話。「我女朋友都跟別人跑了,我都戴了綠帽子了,還冷靜什麼?跟我走!」
他一把抓住可涵的手,就要將她往外拖。
「不要!」可涵大叫,奮方抓住門板。「放手!學長,我求你冷靜下來!」詹宜學已經瘋了,她不敢想像自已要是被他帶走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她無助地望著大門外的電梯。少駒!少駒!你為什麼還沒回來?快回來救我!
「由不得你說不要!賤女人!」詹宜學揚起手,猝不及防地就對可涵狠狠刮下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可涵的心都打碎了。這個人絕對不是學長,絕不是!
他攔腰抱住可涵,在她的尖叫掙扎和踢踹中,以最快的速度硬把她拖到樓下去,直接塞入自己的車裡,再以不要命的速度揚長而去。
詹宜學的座車像是失控的怪獸般,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不但旁若無人地衝來衝去,還一路狂踩油門,亂按喇叭。
被強押上車的可涵心驚膽戰地看著學長,她知道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現在的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當詹宜學又強行超越雙黃線,差點就跟對面來車迎面撞上時,可涵忍不住驚喊出聲。「學長,停下來!請你理智一點,停車!」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發生車禍,兩人都會死於非命的。
詹宜學森寒地狂笑。「你給我閉嘴!你貪生怕死是不是?既然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們就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毀滅吧!」
他的人生一直是很順遂的,一直是飽受呵護的。所以,他不能承受任何壓力,一點點壓方都不行,更不能接受任何挫折!
他不能忍受女友竟為了別的男人而要離開他,不!他寧可玉石俱焚也不能忍受!
為了閃避迎面而來的貨車,他們的車又來了一個急轉彎。可涵緊抓住車門門把,以防自已撞向擋風玻璃。
「學長!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這樣子又能夠解決什麼?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對,我不要命!你也沒有命了!」詹宜學臉色怪異地大笑。「哈哈哈!你敢提出分手,我們就一起死!哈哈哈哈哈……」
以驚人的速度狂衝了好久後,很幸運地,他們並沒有發生車禍,詹宜學也終於把車停了下來。
飽受驚嚇又疲憊不堪的可涵望著四周。這裡是什麼地方?
好黑、好暗。她只知道車子不斷地繞著山路往上爬,但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被帶到了哪裡?
少駒!她的心好痛、好痛。少駒回到她的住處時找不到她,一定會心急如焚的。少駒!她好想見他,瘋狂地想見他!
詹宜學把車停好後,又打開車門硬把可涵抓下來。「下車!」
可涵跌跌撞撞地被他強拉下單,一臉驚惶地看著四周。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感覺上像是人煙罕至的深山小鎮……
前方有一間簡陋的房子,正散發著微暗的燈光。可涵硬被詹宜學拖進去後,才發現這裡是一間民宅改成的小旅館。
她掉頭看著外面,一顆心急劇地往下沉。這棟小旅館位於深山中,似乎是方圓十里內唯一的房舍。
不要說鄰居了,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其它的屋子。老天!她現在該怎麼辦?
旅館櫃檯坐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老阿婆,詹宜學冷斥著。「喂!我們要一間雙人房!」
「喔,好好!」生意慘淡的老闆娘一看到終於有顧客上門,顯得非常高興,連忙取出一把鑰匙來。
「房間在二樓。先生,請先付錢,並在這裡登記一下你的大名。」
詹宜學隨便簽上名字,並丟了幾張千元大鈔在桌上後,又粗魯地扯著可涵走。
「不要!」可涵對著老闆娘驚喊。「救我!我是被綁架的,請你快點報警救我!」
也許報警會毀了學長的前途,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她必須自保!她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老闆娘狐疑地看著兩人,詹宜學見狀馬上換上笑臉道:「哈!我老婆是開玩笑的,夫妻嘛,難免會吵吵鬧鬧。我們剛吵了一架,她現在正在氣頭上。」
老闆娘點點頭,眉開眼笑地收好桌上的千元大鈔。她才懶得管閒事呢!
就這樣,可涵在尖叫中又被詹宜學強拉往二樓的客房,雖然她極力想掙脫,但男人與女人的力氣實在太過懸殊,更何況此刻的詹宜學就像頭嗜血的野獸,蠻方驚人。
當他重重地關上房門並上鎖時,可涵絕望得像是被丟到了地獄底層。
完了!一切都完了!到底有誰能來救她?
老闆娘理都不理她,當他們是拌嘴的夫妻,而這間旅館的生意看來又無比淒慘,他們可能是唯一投宿的客人,且方圓十里之內幾乎都沒有人煙……
也就是說,她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她真的完了!
「嘿嘿嘿……」鎖上門後,詹宜學扯開脖子上的領帶,笑容詭異地盯著可涵。「這間小旅館也許簡陋了點,不過,也別有一番山居風味啦!拿來當我們的蜜月套房也不錯。」
他每講一個字,可涵的臉色就更加慘白一分。她嘴唇顫抖,試圖再與他溝道。「學長,你不要這樣!我們……我們必須先談一談,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分手的事,但——」
「閉嘴!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跟你這種女人沒有什麼好談的!」詹宜學歇斯底里地暴吼著,接著突然像頭發狂的野獸般,朝可涵狂撲過去。
「不要!不要——」可涵奮力地閃躲,追逐中身體不時地碰撞到床頭、牆壁,撞出不少傷口,最後卻仍被蠻力驚人的詹宜學硬按在床上。
「不要!」她絕望地落淚。「請你不要這樣!學長,不要讓我恨你!」她的身子只有少駒能碰,她絕不讓任何人玷污她,絕不!
詹宜學像是準備大開殺戒的野獸般,兀自怪笑著。「哈哈哈!反正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還會在乎你恨我嗎?」
他粗暴地一手壓住掙扎不休的可涵,一手扯破她的上衣,猙獰地吼著。「你這賤人已經跟樓少駒上過床了吧?是不是做了一次又一次?你下賤!下賤——」
啪!啪!啪!
他憤怒地舉起手,毫不憐香惜玉地一連甩下好幾巴掌。這把妒火不是出於失去愛情,而是不甘心!
可涵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滲出血來,卻仍奮力地想逃脫。她尖喊著。「不要碰我!」
她努力地曲起小腿,用力撞向詹宜學的兩股之間,趁他痛得大叫時狂奔向門口。
她要逃!不管此刻的衣衫不整,她拼了命得想逃。
「臭女人!」她的反抗像是火上加油般,詹宜學怒不可遏地一把將她抓回來,嘶吼著。「你可以給他為什麼不能給我?我就是要踐踏你!」
「不——」當長裙被扯落之際,可涵萬念俱灰地一頭撞向牆壁,撞擊使得腦門一陣暈眩,她只覺得眼前的暈物全黑掉了,旋即無力地倒下身子,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頭好痛、好痛!
像是有人不斷地對著她的腦門開火,令她痛到快炸開了。
強烈的痛楚終於使得昏迷的可涵淨開眼睛。
中午了嗎?刺眼的陽光照入房裡,額頭好痛,好像撞出了傷口。她隱約可以聞到血腥味,但她無心理會自已的傷勢。
她心碎地看著房內的一片凌亂。
她的上衣、長裙和貼身內衣都被丟到地板上,而她……身無寸縷,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她想起來了,昨晚她被……
「不!不——」可涵掩面痛哭,淒厲地吼叫著,為什麼?為什麼還是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她寧願自己永遠不要再醒來!
她不敢面對自已,她覺得自已污穢不堪,她竟被另一個男人……
不——
她寧可死!老天為何不讓他們在昨夜就發生車禍,當場要命?她真的寧可死……痛哭中,門被打開了。詹宜學一手拿著酒瓶,醉醺蘸地走了進來,看著她呵呵地笑著。
「喲,你醒啦?嘿嘿……你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做了一次又一吹嗎?哈哈,你的滋味還真不錯耶!雖然是二手貨,不過我也勉強接收啦!」
他不能面對失敗,不能承受半點壓力,所以他只能傷害別人,同時也傷害自己。
邊說著,他又撲上床,一邊解開自己的褲頭。
「不要!」
可涵大哭著奮力反抗。一起死吧!如果詹宜學得不到她就要以這種方式來折磨她,那就一起死吧!如果她手上有刀,她真的會先殺了自已。
「臭女人!臭姨子!」被激到喪心病狂的詹宜學又狠狠地摑掌她。「老子玩得都不太想玩了,你還給我裝什麼清高?把腿給我張開!」
「不——」
就在她緊抓住的床單又被他扯破之際,門外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爭吵聲。緊接著,大門被用力踹開了。
為首衝進來的是一臉怒容的樓少駒,後面還緊跟著雅岑和一臉驚惶的老闆娘。老闆娘嘴裡直喊著。「喂!你不能亂闖啊!我真的要報警了——」
樓少駒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整個人簡直要瘋了!他由喉頭深處迸出嘶吼,接著像頭狂獅般撲向詹宜學,把他扯下床後,「砰砰砰砰砰」地連續揮下好幾記硬拳。
雅岑則是脫下外套撲向可涵,把痛哭不已的她緊緊裹住,含淚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可涵!」
樓少駒渾身瀰漫著熊熊殺氣,厲聲吼著。「你竟敢動她?該死的!你竟敢讓她受苦?我——殺——了——你!」
他的拳頭又重又硬,一記記地捶下。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詹宜學哭爹喊娘地哀嚎道:「痛!好痛啊……好痛啊……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可涵噙著淚,看著被打到縮成一團的詹宜學,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不斷地發抖。
可涵激烈的顫抖讓路雅岑越來越害怕,她大聲喊道:「少駒!不要再打他了,快來看看可涵!她很不對勁!」
可涵!
這兩個字終於令幾乎將詹宜學打死的樓少駒停下動作,他轉身想奔向可涵,但,他才一接近,可涵便歇斯底里地驚叫。
「不要!你不要過來,不要看我!不要!」
「可涵!」少駒心痛地步向她。老天爺!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恨自己!他的救援動作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為什麼還是讓最心愛的女人吃了這麼多苦?
「不要過來!不要……」像是巴不得當場消失般,可涵掩面,曲起身子,想把自已縮到最小、最小。她覺得自已污穢不堪,她不要讓少駒看到她這個樣子!不要!
體力不支的可涵突然起身,想衝出房間,但因哭喊得太激動,再加上前一夜的飽受驚嚇,她的雙腳才剛觸到地板,猛烈的暈眩便襲向她,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可涵——」
十天後
凌晨三點,躺在床上的可涵雙眼緊閉,痛苦地扭動頭顱。她全身直冒冷汗,正在作惡夢。
雖然是睡覺時間,但她房裡所有的燈都被打開。
因為,獲救後的她無法忍受黑暗,黑暗會讓她變得歇斯底里,想起最痛苦的回憶。
十天了!這十天來,她無法正常地入睡,每晚總要藉助安眠藥才能昏昏睡去。
但,睡不了多久又會被一連串的夢魔所折磨,哭喊著醒過來。
今晚也是。
她所信任的學長變成一頭粗暴的怪獸,眼底閃著猩紅的詭光,獰笑著扯破她的衣服,噁心的氣味衝入她的口中……
「不!不要……不要!」
可涵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她倏地坐起身子,整個人汗如雨下,髮鬢全被汗水浸濕了。
她睜大雙眼,痛苦地喘息著,臉上已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同一時間,身披睡袍的路雅岑也打開門衝入她的房間,焦急地問著。「可涵,你還好嗎?又作惡夢了?」
她無法回答,汗水和著淚水一顆顆地掉在床單上。
雅岑心痛地抱住她。「忘了那些吧,那不是你的錯。」
可涵幽幽地開口,破碎的嗓音無比平靜而淒涼,像是她的靈魂已遠離了軀體。「他走了嗎?」
「回去了。」雅岑低聲回答。她知道「他」指的是樓少駒。
自從把可涵由山中救出來後,可涵便不肯讓少駒接近她,每當少駒試圖靠近時,可涵就會發狂地痛哭、尖叫。
身為女人,雅岑完全可以理解可涵的反應,因為她受的傷太重、太重了!她自認最不堪的那一幕完全落入少駒眼底,她沒有辦法再接受他,所以她厭惡自已,進而封閉自己。
原本少駒不肯死心,他一定要解開可涵的心結,讓她忘了一切,重新接受他。
可涵不肯見他,他便每天在客廳的地板上打地鋪,以自己的方式來陪伴她。
後來,雅岑好不容易才勸少駒先回家去,留個空間讓可涵好好地冷靜下來。她告訴少駒,必須讓可涵靠自己的力量慢慢走出陰影,逼急了她只會得到反效果。
她也很想說服自己,犯錯的是詹宜學而不是她!但……她沒有辦法,她真的做不到!
只要一閉上眼睛,盤旋在腦門的就是那不堪回首的畫面,每一幕都那麼清晰。詹宜學邪笑的表情、當她清醒時,他說過他佔有她一遍又一遍的話……
老天!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可涵……」雅岑心痛地陪著她流淚,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可涵,看著我!」雅岑心痛地望著好友。「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也折磨少駒呢?那不是你的錯啊!詹宜學已經瘋了,你何苦把一個瘋子所犯的錯全一股腦兒地攬到自已身上?你何苦懲罰自己?你沒有錯!聽清楚!可涵,你沒有錯!」
「不,我有錯……」
她把身體縮成一團,抱著膝蓋,聲音破碎地哭泣著。「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切,真的沒有辦法……你走吧,不要再理會我。告訴少駒,叫他不要再來找我了,永遠不要。」
可涵被綁走的那天夜裡,樓少駒買完東西回到可涵的住處後,便發現她不見了。客廳很凌亂,有打鬥、掙扎過的痕跡。
他不安地猜想著,可涵一定是被人硬帶走的!因為她絕不可能不留下隻字片語便離開他。
就在他要衝出門尋找她之際,電話響了,是雅岑由溪頭打回去的,因為她很掛心可涵的安危。
一聽到可涵無緣無故失蹤的消息,她馬上聯想到詹宜學!她要少駒等她,她會以最快的方式由溪頭趕回來。
當她由中部趕回台北後,樓少駒也已連夜召集了自己在台灣可以動用的所有人手,大規模地尋找詹宜學可能的去處。
因為詹宜學所選的山區太過偏僻了,所以,他們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找到。
但,還是遲了!
樓少駒永遠忘不了當他衝入小旅館的房間時,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那時候可涵眼底的絕望……
他自責到無以復加!他不在意可涵到底有沒有被詹宜學玷污,他只恨自己!非常非常地痛恨自己!他認為是他沒有好好地保證她,才會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這十天來,他用盡一切的方式想接近可涵。但,他的存在似乎只會逼迫可涵回想起那段最不堪的記憶。她發狂地痛哭,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樓少駒心如刀割,這種折磨比一刀一刀地凌遲他還要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撫平可涵所受的痛楚?所以他只能暫時接受雅岑的建議,留個空間給可涵,讓她先自我療傷,之後旁人才能慢慢地協助她走出陰霾。
「雅岑,我沒事了,你先回房睡覺吧。」可涵抹去滿臉的淚,語氣平靜得可怕。
路雅岑憂心仲仲地說:「還是讓我留在這裡陪你吧?」她好擔心可涵會做傻事。
可涵淒涼地微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還有高齡的父母,不能自私地尋死。
更何況,她怎麼拾得讓少駒受到更大的傷害?她知道這幾天他比她更加煎熬,她不忍讓他受到更大的痛苦。
但……她還是無法見他、無法接受他,無法……
雅岑無奈地歎氣。「好,那我先出去了。」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必須當事人自己想通才行,旁人過度的關心有時反而是一種干擾。
她心疼可涵所遭受的苦,卻又不知自已能為她做些什麼。唉,她覺得好無奈。
雅岑出去後,可涵默默地走下床,打開窗,望著墨黑的天際。
黑暗總會讓她破碎的心再度感受到被野獸瘋狂嚙咬般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流淚?只知道空氣變得很稀薄,她幾乎吸不到氧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