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有一名女子來找漢諾威後,雨琤便開始坐立不安,即便在房中走來走去,還是無法撫平心頭的異樣感受。
她一再告訴自己,有任何女人來找漢諾威都不關她的事,他跟那女人是什麼關系更不關她的事!
但,她的眼神就是無法控制地一再飄向門口,腦海裡甚至出現一幕幕他跟別的女人擁抱的畫面……
[i]我到底怎麼了?我在煩些什麼?[/i]她氣惱地問著自己。越是想平靜,心頭卻越亂!
為何一想到他正在擁抱別的女人,便令她感到難以忍受?好象……好象全身都不對勁了!
這是什麼感覺?
是……吃醋嗎?
不!她馬上搖頭否認,她才不會為他那種花花公子而吃醋!
可是,心底這股酸酸的感覺真的好奇怪,這是以前不曾擁有過的。
雨琤想起了德爾哥,其實德爾哥非常受女人歡迎,因為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再加上文質彬彬的外表,所以常常有女人倒追他,比較大膽的女人還曾當著她的面試圖勾引他呢!
但,那時她可以笑看一切,甚至調侃德爾哥,說他行情很好喔!
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時不吃醋,究竟是因為對德爾哥太有把握,還是……還是她根本不愛德爾哥?這個問題令她蹙起了眉頭。
從小她就受到葛雷恩家的照顧,她知道鮑伯很喜歡她,一直把她當成未來兒媳婦,她也柔順地順從鮑伯的意思,以為這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
所以,德爾哥要求訂婚時,雖然她心底對兩人的未來完全沒有任何幢憬,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只因,她認為自己承受了太多恩情,所以,成為他家的媳婦是她應該做的。
但,她愛德爾哥嗎?
這個問題好難好難……
她只知道,如果德爾哥這一輩子都當她的哥哥,她會非常高興!可是,當她的丈夫……
這是德爾哥死後,她第一次正式面對自己的心。她嚴肅地自問著——[i]你真的愛德爾哥嗎?[/i]
她記得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這麼一段話——
[i]如果你對一個人付出的只是感激,卻把那份感激當成愛情,那麼,將會是對他最大的侮辱![/i]
我對德爾哥只是感激嗎?雨琤的眼眸更加茫然。
當德爾哥對她求婚時,她心底只想著——我「必須」答應,我要好好地回報他們一家人對我的恩情!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想象過,兩人未來一起生活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
必須答應……
愛情中會有「必須」這種強迫性的感覺嗎?愛一個人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吧!
唉……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只是她太晚才發現。
走到鏡前,雨琤盯著自己,再對自己丟出第二個問題——[i]如果你愛的並不是德爾哥,那麼,你愛的是誰?[/i]
眼前自然地浮現出一張男性臉龐,那臉龐好霸道、好自傲!但,卻深深吸引她的視線、她的、心……
不!不是!
察覺自己竟然想起漢諾威,雨琤嚇得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鏡中的自己。
「不可能!我才不會愛上他!他……他是德爾哥的好友啊,我這麼做等於給了德爾哥最大的打擊與難堪!不行、不行……」她慌亂地低語。
明明知道不行,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她好在意漢諾威現在究竟在跟那個女人做些什麼?
兩股極端的情緒狠狠地折磨她,雨琤長歎口氣。夠了,她不要再想了!
口干舌燥,到廚房去喝杯水吧!她給了自己一個下樓的借口。
才剛步下樓梯,雨琤便聽到管家和女傭的對話。
「管家,那位女客人是誰啊?」女傭好奇地問著。
管家回答道:「剛才我送茶去書房時,聽到那位小姐提到德爾先生的名字,她說她是德爾先生的機要秘書,因為一時聯絡不上葛雷恩家的人,所以把德爾先生的遺物送來這裡,想請少爺暫時代為保管。」
[i]德爾的遺物![/i]這幾個字撞入雨琤腦海中。
原來那女人是德爾哥的秘書,來找漢諾威只是因為有事相托,並不是他的女朋友!
雨琤不敢承認,這項訊息突然令她感到很開心,原本酸酸的情緒也霎時全都消失了。
但,另一個念頭馬上浮現——她要去看看德爾哥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他是她最敬愛的大哥,她很想知道!
她快步走向書房。
雨琤一直在猜測德爾哥究竟留下什麼物品,所以,她一時忘了敲門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有人闖入的聲音,漢諾威迅速回頭,眼光跟雨琤遇個正著。
頓時,他的臉色丕變!
該死!他手上還拿著德爾的札記不知該如何處理?但,見到雨琤的瞬間,他立即作出決定。
銷毀它!他不認為讓雨琤看到這本札記是個好主意。
「聽說有人送來了德爾哥的遺物,我可以看看……」雨琤的話都還沒說完,卻見到漢諾威突然把手上的札記丟到一旁的壁爐中,並迅速點火讓它燃燒。
「你做什麼?」雨琤尖叫著沖了過去,驚駭地瞪著被烈火一點一滴吞噬掉的札記。「這是德爾哥留下來的東西吧?你為什麼把它燒了?」
漢諾威臉色陰沉,冷酷地道:「我愛燒便燒!」她永遠不會知道,他燒毀札記是為了保護她……
「你——過分!太過分了!」雨琤氣得臉色發青,心痛地看著烈火中的札記。「這是德爾哥留下的,你有什麼資格燒毀它?」
顧不得雙手被燒傷的危險,雨琤想也不想地便伸手探向火爐,她要把德爾哥的遺物救出來。
「危險!你瘋了嗎?」漢諾威沖上來將她往後拉。雖然他的動作非常迅速,但雨琤的手還是讓跳躍的火舌燙傷了!
「放開我!」不管手上的燙傷,雨琤氣得甩開他。「漢諾威,你是混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憤怒,強硬地抓起她的手,把她拖到浴室,將水龍頭打開後,以冷水沖擊她被燙傷的那只手。
「你必須上個藥。」他命令。
「我不要!」雨琤氣哭了,憤怒的淚水滾滾落下。「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那是德爾哥留下的啊!你為什麼要燒了它?為什麼……」
嚴峻的臉龐還是不為所動,他不悅地瞪著她淌滿淚水的小臉。這太笨太傻的女人,為了德爾的事竟可以哭成這樣?!
她在乎德爾的感受、在乎葛雷恩家任何人的意見,就是唯獨不在乎他漢諾威這個人,將他的感情視若糞土。
該死!他好煩好煩!好想將事情全盤托出,要她冷靜點。但他不能說!他該死的什麼都不能說!
「你說啊!你為什麼要燒毀德爾哥的東西?」雨琤氣得掄起拳頭捶打他,一拳又一拳,想將所有的憤怒全數發洩而出!
她很珍惜德爾哥留下的任何東西,哪怕只是一張紙,她都會當成最珍貴的物品,好好地收藏著。但,漢諾威竟這麼殘酷!
他表情未變地任雨琤捶打,瘦弱的她就算使出全身力氣也傷不了他,他只是想讓她好好地發洩一下情緒。
「過分!你太過分了……」許久,雨琤打累了,頹然地蹲下身子,讓止不住的淚水滴落在浴室地板上。
她好恨自己的沒用,竟然保護不了德爾哥留下的東西!她怎麼對得起他,又如何對得起葛雷恩一家人?
她要走,要馬上離開這裡,再也不要看到這混帳!
念頭一起,雨琤馬上擦干眼淚站起來,轉身便沖出浴室。
「你想去哪兒?」漢諾威大跨步追上來,迅速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雨琤的淚眼盛滿忿怒。「我受夠了,我要馬上離開這裡!你滾開!」
他陰騖冷笑。「你能去哪兒?別忘了葛雷恩家根本沒有你的容身之處,葛雷恩一家人不歡迎你回去。」
「不用你管!就算我餓死、凍死在街頭,都不勞你操心!」
「我早就說過了,德爾臨終前親自把你托付給我,你的事我是管定了!」這小女人為何就是這麼倔強、這麼固執?可笑的是,他就是深深被她吸引,喜歡上了她的倔強與固執……
唉,一物克一物,遇上她,他真是認栽了!
「不要再提德爾哥,你不配!」雨琤怒吼。「漢諾威·斐迪南!我警告你,不要再假借德爾哥的名義欺騙我!我才不相信他會把我交給你!就算他真的那麼說過,一定是因為彌留,所以導致神智不夠清醒。他不會把我交給你這個魔鬼的!不會!」
魔鬼?漢諾威自嘲地笑了。他在她的眼底,就只有這麼一點不堪的評價,是吧?
一想到她視他為魔鬼,避之唯恐不及;卻傻傻地守著跟德爾的婚約,甚至為了他的事而哭得淚漣漣的,他的心就像是被鐵棍重重地敲擊過一般……
該死!她就不能對他和顏悅色一點嗎?她就一定要把他當成仇人嗎?而且,還是天字第一號大仇人!
怒火攻心的他氣憤地吼著。「別再開口閉口都是德爾!他根本不愛你,完全下愛!」
他受夠了!這女人的淚水,徹底攪亂他的心!他一定要點出這個事實,她才不會傻傻地抱著自己想象中的貞節牌坊過一輩子。
「你……你說什麼?」雨琤一愣。德爾哥不愛她?「你胡說!我不准你造謠!」
「我說的全是真的!」他堅定地加重語氣,直視她的淚眼,一字一句道:「沈雨琤,你最好聽清楚,德爾他愛的不是你,他愛的一直是別人而不是你!他只是把你當成親妹妹!你聽清楚了嗎?這是我親眼在他的札記上看到的!」
這是他所能說的極限了。他永遠不會把那個秘密說出來,但,他必須點出一部分的事實,才能拯救沈雨琤,讓她不再作繭自縛。
「胡說、胡說……」雨琤喃喃低語。但,為何她並不覺得他是在欺騙她?
她想起德爾哥的眼神。德爾哥總是以很溫柔、很關懷的眼神看待她,那時她總以為情侶之間就是這樣。
但,現在仔細地想,德爾哥看她的眼中,似乎真的沒有「愛」這個成分。也許……她跟德爾哥之間所存在的並不是愛情,而是最堅固的親情!
因為,她也一直希望德爾哥能夠一輩子都是自己的哥哥啊!
不!我不可以這麼想!雨琤羞愧地譴責自己。沈雨琤,你不能相信這個騙子的鬼話,你更下能懷疑德爾哥對你付出的感情。
她心慌意亂地反擊。「我不會相信你講的任何一個字,你說的全是謊言!德爾哥他愛我!我……我也愛他……我們……我們彼此相愛……」
為何要說出自己愛德爾哥是這麼的困難?!雨琤喉頭一緊,又想起那句話——
[i]如果你對一個人付出的只是感激,卻把那份感激當成愛情,那麼,將會是對他最大的侮辱![/i]
她真的錯認自己跟德爾哥的感情了嗎?不,不會的……
她的掙扎全落入漢諾威眼底,他決定狠狠地敲醒她!
他逼近雨琤,藍眸跳躍著危險的火焰。「彼此相愛?哈!你以為『愛』這個字是這麼容易做到的嗎?笨女人!我現在就讓你明白何謂愛!」
他把住她的下巴,直接覆上她的唇,以體內的烈火吞噬她。
「嗚……」被封住雙唇的雨琤,拼命地轉動臉龐。她不可以又讓他吻她,她不能再度背叛德爾哥。
但,為何她並不覺得這個吻是罪惡的?他吻得好深、好狂,辣舌往她檀口深處探入,仿佛她天生就應該是屬於他的……
勾魂的舌一再奪取她的香甜,她唇齒之間滿是他的氣味。他的吻時而激狂、時而纏綿,溫柔地吮去她的淚水。
唇舌愛戀相依,兩顆火熱的心瘋狂地撞擊。情感壓抑太久了,一爆發便宛如排山倒海般激烈。
身軀好熱、好熱……雨琤原本琤扎的雙手無力地垂下,身軀也軟軟地倚偎入他懷中,她——沉淪了!
她無法抗拒他,從一開始便無法抗拒!之所以一直拿德爾哥當借口,只是因為害怕,害怕自己會愛上這麼放蕩不羈的男人!
承認吧!承認自己早就被漢諾威吸引,承認她就是愛上他的霸道、他的狂妄、他的一切一切……承認自己已深深陷入情愛泥沼而無法自拔!
漢諾威讓她躺在舒適的躺椅上,熱切地撫摸她柔軟的身軀,深深汲取自己最喜歡的氣味。她馨香的像是初綻的茉莉,他為她著了魔!
兩人的衣物都被他強悍地脫掉了,他以熱唇膜拜她細致的肌膚,以炙燙的手指攻占她飽滿的雙乳……室內刮起綺麗的風暴……
碰到屏障後,漢諾威略感愕然,稍微停下自己的動作。
深深的憐惜與喜悅在他眼底湧起。他並不是古板的男人,並不要求他的女人一定要是處女。但,雨琤的完璧身分卻令他非常愉快、非常感動!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他捧高她的臀部,更瘋狂地撞擊她柔嫩的蕊芯,手指在兩人結合之處下斷地愛撫,讓花瓣更加溫熱、更加盛開……
「喔!夠了!啊啊……」閃電般的快感接連襲來,幾乎要將她的靈魂也為之燒融!雨琤的雙手緊把住他的肩頭,柔媚地仰頭嬌喊。
她感受他更深更深地進入她的體內,一再地填滿她、貫穿她,雖然帶來了些微的疼痛,卻也帶來了更火熱的歡愉……
她好喜歡被他擁有的感覺,這種震撼而激狂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最完整、最幸福的女人!
交迭的身軀更緊密地抱住彼此,激情的汗水不斷落下,靈魂卻不斷地飛揚、攀升、再攀升……雙雙飛越到充滿星光的情欲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