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翔萬裡 第三章
    好痛!

    珀懿不但撞入鷹荻翔的懷中,鼻尖還撞上一堵結實的胸膛,她忍不住-著鼻頭。天啊,她到底撞到什麼啊?好痛喔!倘若她的鼻子是整型出來的,早就歪掉啦!

    輕撫著鼻頭,珀懿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鷹荻翔的大腿上?!更糟糕的是,她一手還掛在他脖子上,而修長的雙腿雖然被窄裙包裹住,可因為匆促「跌進來」,所以兩腳叉開,形成極為曖昧的姿勢!啊啊啊∼∼

    「我……」珀懿羞到面紅耳赤。天啊,今天真不是她的幸運日!事實上,她簡直倒霉透啦!才上飛機不久就連續出了重大差錯,而且都是在同一個男人面前出糗。就算遇到亂流,她也不該跳上別人的大腿啊!而且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活像只無尾熊似的。喔,她好想死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呃……亂流……我抓不住東西,所以抓到你……不,是撞到你……」珀懿語無倫次地想解釋,卻越講越急,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拚命使勁想起身,可越是掙扎,整個人卻越是陷入對方的懷中。

    「啊啊∼∼我的頭發……」珀懿突然驚呼出聲。嗚嗚∼∼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站不起來也就算了,剛才因為身體扭動的關系,有一縷發絲竟由發髻滑落,好死不死地就勾住鷹荻翔襯衫上的鈕扣,讓兩人的身軀更加親密地貼在一起。

    「別急,讓我來。」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窘迫模樣,鷹荻翔魅惑的笑容更形擴大。呵呵,真有趣,當她剛摔入自己懷中時,他的確愣了幾秒,可看著懷裡的她不斷地扭動掙扎,小臉紅得像西紅柿一樣時,一股奇怪的感覺突然在心底湧起。

    坦白說,身為集團總裁,再加上外表的優勢,他的女人緣非常好,可他並不欣賞會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因為那已經失去了挑戰性。

    可這會兒,對於她這個突然跳上他大腿的舉動,他居然一點兒都不介意。她的身上好香,沒有半點人工香味,而是一股最清甜的芳香,淡淡的、甜甜的,好像水果的氣味。

    他對香味很敏感,最受不了愛亂噴香水的女人了,而這個小女人……嗯,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真的好香、好甜,他一定要弄清楚她身上為何會有這麼迷人的幽香?

    往下望,她小巧的臉蛋脹得通紅,水汪汪的大眼盛滿驚懼,像極了小鹿斑比的無辜眼睛。她的皮膚好細嫩,而且白裡透紅,像是閃耀著珍珠光澤般,有一瞬間,他突然好想輕撫那嫣紅的臉頰,試試看它是否真如外表看起來的水嫩?

    芳香氣息逸入他的鼻端,荻翔低下頭,假裝要以手指解開纏在他鈕扣上的頭發,眼瞳卻閃過一抹光芒。喔,上帝,原諒他吧!他根本不是在解開,他是在搞破壞,故意將那縷黑發順著鈕扣的弧度繞圈圈,將之纏得更緊、更糾葛。

    「還沒解開嗎?」動彈不得的珀懿簡直羞到無地自容,想低下頭察看「進度」,可又怕一低頭,自己的臉蛋就會跟鷹荻翔的臉撞在一起,屆時一定會更尷尬。她今天已經夠糗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好了。

    「還沒,不過別擔心,我一定會將它們分開的。你的頭發不痛吧?」

    上帝,原諒我吧!荻翔在心底竊笑。他不是故意要整這個小女人的,只不過她驚惶羞怯的模樣好可愛,完全沒有先前誤認他是色狼時的盛氣凌人,他喜歡她這份自然流露的羞怯。

    還有,雖然這小妮子看起來挺瘦的,不過坐在他大腿上後,他才發現他真是小覷她了呢!藉由柔軟的觸感,他知道她絕對是個前凸後翹、真材實料的小尤物。呵呵,佳人在抱的感覺如此美好,他怎麼捨得讓她離去呢?那實在太對不起自己嘍!

    「還好,有一點兒痛,不過沒關系,你慢慢弄……」

    話一出口,珀懿更是羞憤到想咬舌自盡。天啊、地啊!她在胡說什麼啊?萬一被人聽見了,還以為他們正在從事什麼下流勾當呢!什麼「有一點兒痛、慢慢弄」?如果這些對話被別人聽見,她真的不要活了!

    珀懿不安地看看四周,幸好,原本熟睡的乘客沒因突來的小亂流而驚醒,每個人都睡得很沈,甚至還有人在打呼,那麼,應該沒有旁人看到她此刻的窘態,也沒人會聽到這段不三不四的對話吧?

    心情稍微平靜點後,珀懿不再那麼緊張,輕吐一口氣後低頭注視著男人的動作。在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下,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不但五官俊挺,全身上下還充斥著一股頂天立地的氣勢,那是屬於王者的霸氣,令女人無法不沈迷。

    隨著兩人身軀的輕碰,他身上的男性氣味不斷地侵略她,她感覺到自己的掌心竟在發燙,因此下意識地把纖軀往後挪,想盡量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否則,她覺得自己的胸部好像整個都貼上他的胸膛了。

    不過說真的,他的胸膛還真是寬闊結實啊,他一定常常上健身房。那微微賁起的胸肌……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好想把臉蛋貼過去……

    咦?該死、該死!她到底在亂想些什麼啊?她不斷地暗罵自己。藍珀懿,你瘋了嗎?冷靜點兒!還嫌今天丟臉丟得不夠多是不是?

    「還沒弄好嗎?我……我想算了,我把頭發拔掉好了。」珀懿好怕自己一直這麼胡思亂想下去,因此想快點離開這個男人。

    「不,別拔頭發──」

    荻翔來不及阻止,珀懿已經狠狠地把自己的頭發扯下來。

    好痛!她忍不住吃痛地皺起秀眉。

    「很痛嗎?」荻翔心疼地輕撫她的手,上帝,請一定要原諒他,他不是故意害她拔頭發的,他只是捨不得放開這個軟玉溫香的小女人啊!

    纖纖小手被男人包握住,珀懿的心弦又是一震,她低頭看著他,清楚地捕捉到對方眼底的熾熱。他的眼底彷佛有兩團烈火熊熊燃燒著,也連帶焚燒掉她的理智,她只覺得他性感的唇瓣不斷地在她眼前放大、又放大,還來不及反應,櫻唇已落入他的口中。

    滾燙的氣息蔓延著,一接觸到她絲緞般的粉唇,荻翔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想放開了。她淡淡的芳香令他著迷,狡猾的舌順暢地在她的檀口中興風作浪、為所欲為。男性大掌輕撫她的脊背,沿著貼身的制服不斷愛撫她玲瓏的曲線。

    「嗯……」

    珀懿被他吻到暈頭轉向,她從不知道自己是這麼的敏感,他一碰到她的唇,她就像是奶油般融化。

    她喜歡他粗獷的味道與性感的撩撥,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女人興奮的魅力。她的呼吸為他而急促,血液也因他而沸騰了起來。

    兩人吻得非常深入,即使快不能呼吸了,仍是不肯松開彼此的唇。飛機已通過亂流,此刻飛得非常平穩,可珀懿卻覺得整個人好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心髒直往上沖、往上飛……這個男人的吻彷佛瞬間將她帶到雲朵上空,綺麗的氣氛令她深深迷醉。

    頭等艙內,兩人就坐在椅子上瘋狂地熱吻,吻到熱血沸騰,欲罷不能,完全忘了一旁有隨時會醒過來的「觀眾」,也忘了任何人都可能闖入這個艙房,只是饑渴而纏綿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彷佛這一輩子就為了等這個激狂的吻。

    直到一個突來的低喊聲打斷了他們──

    「珀懿,待會兒抵達台北後,你要不要跟我們去聯誼?對方是竹科新貴喔!」梅蒂掀開簾幕進來,突然撞見眼前的景象,隨即低呼了聲,愣了幾秒後才慌張地退了出去。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們……呃……請繼續!抱歉、抱歉!」

    被吻到渾然忘我的珀懿此刻才恢復理智,慌張地跳離他的大腿,雙頰酡紅地看著鷹荻翔,然後又忙亂地整理衣裳,連話都來不及說,便倉皇地逃回休息室。

    天啊!她真的不要活了啦!掩面一路狂沖,珀懿真想打開飛機的窗子跳下去。嗚嗚∼∼她一定是瘋了,不然就是被下蠱了,素來冷靜的她居然會忘記自己的身分,就在頭等艙內跟乘客吻到天昏地暗,甚至還跳上對方的大腿!如果不是梅蒂闖入的話,接下來……NO!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嗚嗚∼∼她死定了啦!

    「等一下……」鷹荻翔想阻止她,可她卻像只小兔子般,已跑得不見蹤影。呵呵,這小女人真有意思。

    修長手指撥開落到前額的頭發,邪魅的笑容益發擴大,黑眸閃爍著熠熠神采。呵,藍珀懿,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珀懿,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休息室內,梅蒂雙眼發亮地抓住好友猛追問。

    「哈哈,幸好被我撞見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跟那個鷹荻翔看對眼了呢!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有沒有邀你下飛機後去吃飯約會?」

    珀懿小臉脹紅,不發一言,但梅蒂還是興致勃勃地追問:「我好羨慕你喲,可以被『鷹氏集團』的總裁看上耶!姑且不論鷹家家財萬貫,聽說他們家四兄弟個個帥氣逼人,每個都是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畢業於美國長春籐盟校的超級大帥哥耶!珀懿,你實在太好命啦,馬上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嫁入豪門了。」

    珀懿紅著臉否認。「別再亂說了,其實……我跟他根本沒有什麼,你看到的,只是一場誤會……」

    梅蒂笑得花枝亂顫。「唉喲!只是『誤會』?誤會你就跟他吻到渾然忘我,倘若來真的,那還得了?珀懿,我是你的好姊妹耶,你再否認就不夠意思了啦!快說,你到底是怎麼釣上又帥、又多金的鷹總裁?」

    珀懿頭痛不已,嚴肅地強調道:「別再鬧了,反正,那只是一場誤會。我跟鷹總裁之間毫無瓜葛,我也不希望被謠傳成是一個想攀上豪門的女人。」

    看到她冷凝的表情,梅蒂總算收斂了些,嘟嘴道:「好啦,不問就不問。不過你要小心點,幸好當時是我闖進去,萬一被其它人看到的話,那可有得渲染了,人言可畏啊!」

    「我知道。」珀懿的臉色更加凝重。

    老實說,當空服員這四年下來,她最討厭別人對她問的問題就是──空姐是不是很容易嫁入豪門?

    把她們這些辛苦的空服員說得像花癡一樣,好像她們一天到晚都在設法妄想攀上有錢的乘客似的,完全抹煞了她們的專業付出。

    身為家裡最主要的經濟支柱,珀懿當然知道金錢的重要性,不會天真地說她不需要錢。可是,面包是一回事,愛情與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在她的想法裡,愛情是非常神聖的,婚姻更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唯有兩情相悅才能成就一段美滿的婚姻,倘若把婚姻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她覺得那是非常悲哀,也非常不值得的。

    她最討厭外界拿有色的眼光來看空姐,也討厭那些不學無術,一上飛機就拚命向空姐要電話,一副有錢就可以征服任何女人的小開。

    進航空界四年了,珀懿從沒跟任何乘客有過私下約會,不是她故做清高,她只是想妥善保護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地跟客戶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想跟任何客戶有牽扯不清的關系。可是,今天真的是例外……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竟像著魔似的,被那個鷹荻翔吻得天旋地轉。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法,四目相接之下,她彷佛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潭,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吸瞬間就被他奪了去。

    倘若不是梅蒂闖入,接下來……

    好煩!越想她的心情越加惡劣。真是見鬼了,她怎麼會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熱烈的舌吻呢?說不定在吻她的同時,鷹荻翔還在心底嘲笑她,嘲笑她跟其它女人一樣,一看到小開就三魂丟了七魄,骨頭酥軟地投懷送抱。他一定會笑她不自量力,笑她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他會把她看成一個輕浮的女人……

    「珀懿,你怎麼啦?」梅蒂看見她越來越灰敗的臉色,不解地問道:「好啦,我知道你最討厭別人說三道四,放心啦,我絕不會把今天看到的事說出去的。可是,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啊?跟鷹荻翔接吻又不是一件壞事,怎麼你的臉色……好像被倒債三千萬一樣?」

    梅蒂不禁幻想著,如果能讓她在鷹荻翔結實的懷裡躺一分鍾,喔喔∼∼那實在是太幸福啦!她連半夜作夢都會笑呢!年輕多金的鷹荻翔簡直就是完美情人的化身,不知有多少女人偷偷愛慕著他呢,呵呵。

    「我沒事。」即便被倒債三千萬,她都沒這麼煩惱。可經由好友的點醒,珀懿不禁趕緊拿出鏡子──

    厚∼∼真可怕!鏡中的她的確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她連忙拍拍自己的臉頰,低喃道:「放松、放松……」她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空服員呢,不可以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工作表現,更不能拿這張可怕的臉出去面對客人。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能讓鷹荻翔影響她,更不能被他迷到頭昏腦脹。除了必要的服務之外,她一定要小心地跟他保持距離!對,就是這樣!

    『皮耶先生,這是您的迷迭香羊排,這是搭配的薄荷醬。酒的話,搭配蘇維儂紅酒可以嗎?』

    『呵呵,好香喔!』滿頭白發的老先生笑得很開懷。『這羊排烤得恰到好處,配上蘇維儂紅酒更是人間美味啊!老伴,我們好幸福喔,連在飛機上也可以享受這麼頂級的美食。』

    又是用餐時間了,珀懿推著餐車,先替法籍老夫婦服務。她臉上維持一貫的笑容,可沒人知道端著餐盤的手卻在微微發抖。可惡!都是那個該死的鷹荻翔害的。

    珀懿好想轉頭對他大吼,問他為什麼要一直看著她?

    由那一吻驚醒後,她就嚇得鑽入休息室內,假裝頭痛要卡西和梅蒂幫她支持,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再踏入頭等艙一步,為的就是不敢面對那個男人。可如今是用餐時間,也是最忙的時刻,梅蒂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卡西也是,因此她只好硬著頭皮上陣。

    她還故意先服務法籍老夫婦,想拖延面對他的時間,可盡管隔著一段距離,她依舊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

    事實上,從一進入頭等艙開始,他的眼神就幾乎不曾離開過她。那是一種滿懷興味的探索眼神,火熱而直接,非常大膽,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濃厚興趣,似乎想憑雙眼就將她吞噬入腹似的。

    可惡!

    盡管故做鎮定,可在倒酒時,她還是差點將酒給潑了出來。她粉頰脹紅地把酒瓶放回餐車上,又端出老太太的主餐,內心的憤怒已經到達極點。該殺的鷹荻翔,你到底在看什麼啊?看夠了沒?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珀懿也知道自己的怒火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可那道火熱又強悍的視線就是令她不安,令她心底亂紛紛的,令她不禁要猜測:他到底在看什麼?他是不是在嘲笑她?是不是笑她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一樣?他一定是在笑她先前躺在他懷裡跟他狂吻的模樣,饑渴得彷佛沒見過男人似的吧……

    Shit∼∼越想她的掌心越是冒汗。她非常渴望飛機已經抵達機場了,因為她無法再忍受跟那個男人處在同一個機艙下了!如果再接觸他的眼神,她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怪事……天啊,她好想不顧一切地奔下飛機!

    珀懿慢吞吞地送完老夫婦的主餐後,還在一旁殷勤地為他們斟酒,故意想拖延時間,不肯面對鷹荻翔,直到實在是無法再拖下去了,她才深吸一口氣,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子,打算先去捧來一壺熱咖啡後,再幫他上菜。

    從廚房捧出一壺熱騰騰的咖啡,珀懿都還沒走向鷹荻翔,整架飛機就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同時,耳邊傳來了陣陣的尖叫聲──

    「啊∼∼好可怕!搖得好厲害!」

    遇到強烈亂流了!原本平穩飛行的飛機毫無預警地猛烈搖晃、上下跳動,甚至連機身的金屬接縫處也發出「唧唧唧」的巨大磨擦聲,非常駭人。

    機長緊急廣播:『各位旅客,請馬上系上安全帶!我們正要通過一個強烈的亂流。組員立刻就座!』

    其實在飛行途中,遇到亂流是常見的事,可能搖晃個幾分鍾就會恢復平穩了。不過如果機長要求組員「立刻就座」,那就非同小可了。一定是遇到強烈的亂流,機長才會要求空服員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趕緊坐到椅子上綁好安全帶,以免有生命危險。

    同事卡西立刻把餐車鎖緊,並火速坐回椅子上,同時低呼:「珀懿,快坐下!」資深的她感覺得出這一波亂流很強烈,一定要嚴陣以待。

    珀懿是很想趕快坐下來,但在劇烈的搖晃中,她看到自己先前推出來的餐車正在走道上晃動。不行!如果不把餐車鎖好,待會兒搞不好會撞到客人,害客人受傷!

    珀懿當機立斷地把手上的熱咖啡全部潑向地毯,以免有人被燙傷。然後快步地走向餐車,想要鎖好它。想不到這次的亂流真的很嚴重,她的腳好像不是踩在地毯上,而是踩在被強風吹動的吊橋上似的,整個人東倒西歪的。

    「哇!我被湯燙到了,好燙!」女人的驚嚷聲響起。

    「媽咪,抱抱!嗚嗚∼∼有東西撞到我,好痛喔!」小孩的哭喊聲混雜在其中。

    一時間,機艙內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哇,好恐怖∼∼」

    「珀懿,快坐下!」卡西顧不得會在客人面前失態,大聲地吼她。天啊,這麼強烈的亂流她還不坐下?是想拿命開玩笑嗎?

    珀懿有幾秒鍾的猶豫,可怕的亂流的確讓她心生恐懼,她知道自己還沒綁上安全帶真的很危險,下一秒鍾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但,她也看到自己推出來的餐車搖晃得更加劇烈了,而且就停在那對法籍老夫婦的面前!餐車上的洋酒發出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如果不快點鎖好的話,熱呼呼的餐盤就要飛出來了!

    老夫婦一臉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餐車,好怕那些玻璃酒瓶和熱餐盤會飛出來擊傷他們。

    不行!絕對不能讓乘客被餐車撞擊!憑著這股信念,珀懿一個箭步,咬牙往前沖,把餐車推回原位,並牢牢地鎖緊。

    才剛把餐車鎖好,她就聽到鷹荻翔也發出怒吼──

    「你還站著做什麼?快點坐下!」長年搭飛機的他從沒遇到過這麼恐怖的亂流,他知道事態嚴重。

    「我……」珀懿慌張地喘著氣,想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但卻來不及了。

    乓乓聲中又是一陣劇烈的上下搖晃,上頭置物櫃的櫃門無預警地被撞開,飛出了一件件的行李,筆直地砸向她──

    「小心!」

    「珀懿──」

    她受到了猛烈的撞擊,眼前一片黑暗,腦袋暈眩不已,只聽到鷹荻翔和卡西的吼叫聲,之後,難以言喻的痛楚傳遍全身。

    很快地,她陷入昏迷,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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