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的翻來覆去,早早就上床的桑妮還是無法入睡。
她撐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黑暗中好像盡是在嘲笑她孤獨寂寞的聲音,她慌得趕緊閉上眼,但腦中浮現的卻是龍揚傍晚在大門口外,凝視地時的那雙比冰還冷的眼眸。
頓時,桑妮覺得好冷,而且非常的茫然無助,她好想回去二十三世紀,真的好想好想,她好想念爸爸、媽媽、大哥的陪伴,至少那樣她就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龍揚回來時已經是半夜了,他無聲無息的打開桑妮的房門,房內安靜而黑暗,他疲憊的背靠在門上,順著月光凝視著這輩子惟一所愛的人兒。
在桑妮還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以前,他的女人多得不計其數,每一次跟她們玩游戲,雖說不是十分盡興,但也調劑了他的心情,紆解了他的需要;可是今晚他卻異常的孤獨寂寞,心中一片荒涼。
看著床上那絕美得如天使的女孩,龍揚發現自己今晚的行為,雖是為了報復桑妮,但她的倩影卻也跟著他一起出去了,且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此時,他才恍然大悟的發現,原來是他的一顆心從來都沒有離開她的身邊過。
龍揚輕輕的來到她的床邊,靜靜的佇立著,溫柔的看著她發怔。
桑妮把他的心給藏起來了,不肯還給他,卻把那個醫生吻她小手時的親暱,深深的鎖進他的腦海裡,絞痛他的心,冷凝他的眉目。
龍揚慢慢的在床沿坐了下來,情不自禁的撥弄著地一頭如雲的秀發。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桑妮翻轉過身,半坐了起來,她紅著眼眶,將雙手繞過他的脖子,柔軟的粉唇緊貼著他冰冷的嘴。
龍揚順勢把她拉進懷裡,輕喘的呼吸她清香甜美的氣息;然而心中的痛苦與不安,掩蓋了這一刻親密的喜悅,他四處游移的嘴貼著桑妮的小耳垂輕聲開口。
“你傍晚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那個送你回來的醫生只是你的朋友而已?”
桑妮抬起臉,望著他專注的眼神,“是的,他只是我的朋友,我對他純粹是普通明友之間的友情。別懷疑我,我不能以別的方式喜歡他,因為我喜歡的人只有你。”她從來都沒有如此嚴肅過。
這也是龍揚從未在她身上看過的一面,不容再有任何質疑,他用吻表示了自己對她的信任,溫柔而細膩……
好一會兒,龍揚兩手輕輕捧住她細致的臉蛋。
“桑妮,原諒我,我想我是錯怪你了。”龍揚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但他的眼光卻是充滿誠摯的感情,“當我為了你偷溜出去,不曉得會不會發生跟上次一樣的危險時,心裡就恐懼得要命,急忙到樓下找你、等你;所以,才會一看見你跟那個醫生有說有笑的回來,還讓他親吻你的手時,就整個人氣胡塗了,心也跟著冷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原諒我今晚不近人情的行為好嗎?”
桑妮沒有回答他,只是以實際行動表示,她收緊環在他頸上的手臂,露出慣有的陽光表情對他燦爛一笑。
龍揚釋然了。
當他的唇又再度移回桑妮的嘴上時,她柔若無力的垂下眼睫毛,輕輕的回應著他,獻出所有的愛,所有的信任,全然沉醉在他急切的渴望之中,心中有的只是充滿喜悅的一道彩虹,兩顆跳躍的心撞在一起,緊緊相連相依偎,再也分不出哪一顆是自己的,哪一顆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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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頭有點昏昏的、有點鈍鈍的,桑妮四肢無力的靠坐在床上,全身幾乎是軟趴趴的。
“哈哈!我就說嘛,怎麼今兒個廳裡會那麼安靜,原來是我們的小魔女生病了。”白皓然一派輕松的倚在桑妮房間的門上,幸災樂禍的促狹道。
“小魔女?誰是小魔女啊?”桑妮杏眼圓睜,“看我生病,你好像一副很樂的樣子!”她咬著牙說。
“當然羅!我不但是高興極了,還樂呆了。難得一次你能這麼安靜,讓我們的耳根子可以休息個幾天,我不高興難道還哭啊!”白皓然露齒嘻笑。
聞言,桑妮嗤哼了聲,趁他正樂不可支的時候,隨手拾起放在床頭櫃上的一顆炒粟子,做出標准的投球動作——瞄准正前方,用力一丟——
“發射!”
嘿嘿!正中紅心——白皓然最引以為傲的高挺鼻粱,活該!
“哎喲——”只見一陣哀嚎聲,白皓然便一手掩著鼻子,一手指著桑妮,氣急敗壞的跳叫著,“完了,完了,我最完美的鼻子完了。陽光,你好狠心啊,才開你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巳,就這麼小心眼,用這種硬邦邦的東西打我,還丟的那麼准,你難道不知道被這小玩意兒打到有多痛嗎?”他苦著一張臉,大呼小叫著。
“哼!這是你自找的。”桑妮拍了拍手,笑得一臉得意相,“別以為我人生病躺在床上就好欺負,必要時,我投球的技術可是百發百中;不過你別擔心,剛剛我只不過才用了五分的力道,你的鼻子暫時還塌不了。可是你要是再惹得我手發癢的話,我就不敢保證這一次你完美的鼻子不會癱塌。”她賊笑的說,拿起床頭櫃上一包還剩一許多的粟子,拋向天空丟著玩。
白皓然見狀,馬上識相的趕緊陪笑,“呃……陽光,你就大人有大量,忘了我剛才的話,一切好說。”
這時,恰巧替桑妮端了一份食物進來的龍揚見狀,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桑妮,你這個小頑皮,連生病了還這麼不安分,是不是又在欺負阿皓了?”他笑著將東西放在小桌子上。
“哪有!我不是躺在這裡好好的嗎?我哪裡有不安分了。”桑妮嘟嘴抗議道。
“是白皓然他自己先進來惹我的,所以,我才稍稍報復一下,這哪算欺負他了。不信的話,我幫你問問他本人。”說完,便轉向白皓然,眼神變得十分邪惡,“白皓然,我有欺負你嗎?”她好誇張的甩著手上那包炒粟子,笑得好奸詐。
白皓然臉色一變,“沒有啊!誰說你有欺負我的,剛剛是我自己嘴巴太不安分,所以,這算是我活該,怪不得別人。”他垮下臉,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哦?是這樣嗎?”龍揚不相信。
“嗯——”白皓然點點頭。
雖然心裡想的是搖頭,但基於情勢所逼,沒辦法,只好識相一點;不過,還是社長老大英明,知道他言不由衷,並沒有完全相信。
“好了,桑妮,來,把這裡東西給吃下去。”龍揚拿起餐盤上的食物,百般溫柔的親手喂她。
一旁的白皓然見狀,不禁分外眼紅,馬上又忘了剛才的教訓,嘴巴又不安分了起來?
“喲,陽光,你的命可真好啊!不僅有人專門替你准備食物,還有人專門伺候你,喂你吃東西,唉——”白皓然搖搖頭,“不知道我哪時候才能有這個福分?”他羨慕道,但語氣中以調侃的成分居多。
正吞下一口粥的桑妮聞言,慧黠的大眼閃過一抹捉弄的神情,嘴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哼!你要是真的那麼想躺著睡、坐著吃,有人專門伺候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教教你該怎麼做。”
白皓然眼一亮,“真的?”
桑妮露出可愛的笑容,“嗯,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保證你不只可以躺在床上吃香的喝辣的,還可以有成群的美女專門伺候,你說,這豈不是人生的—大樂事?”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那好,你快說說看。”白皓然一臉興奮。
龍揚邊喂桑妮吃東西,邊好笑的看著白皓然那渴望的神情,這家伙八成是怕桑妮生病無聊,所以,才這麼的犧牲自己,讓自己成為桑妮打趣的對象。
可是,他倒也是覺得挺好奇的,天底下哪有這等兒好事,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又可以有美女陪伴伺候?又不是阿拉伯的酋長!不過,看桑妮這麼認真的表情,倒好像是真的有這等兒事,依他對她的了解,莫非是——
哈!聽到桑妮接下來的話,龍揚不禁在心裡直發噱,果真讓他給猜對了,真不知該說是桑妮這小家伙太皮了,還是說他這手下大將、堂堂“龍門社”的副社長,外號“銀狐”的白皓然准備犧牲到底,否則,哪有這麼容易就上當的。
“很簡單,只要一塊磚頭就可以了。”桑妮十分輕松道。
“一塊磚頭?”白皓然不明白。
“沒錯,一塊磚頭。你只要到外面的地上去隨便找塊磚頭,我保證不到五秒鍾的時間,你這個躺著吃喝拉撒睡,有人伺候的心願,馬上就可以達成了。”
“怎麼說?”白皓然好奇的問,心裡也開始覺得怪了起來。
“你沒聽說過小兵立大功嗎?你只要把你找來的那塊磚頭,看是要請人幫忙或是要自己來,往頭上狠狠的一砸,砸的程度還有分,看你這個心願是要維持個多久,如果是要幾天、幾星期就好,那你下手時就輕一點,力道差不多在五、六分左右就可以了。”
“如果你這個心願是想要維持個一年半載,那你下手時,千萬不要客氣,拿出你吃奶的力量,用力的砸、使勁的砸,最好是砸個頭破血流、面目全非,這樣到時候被抬到醫院的時候,看你愛躺多久就躺多久,絕對沒有人敢去說你好吃懶做,反而還會佩服你有這個勇氣,為了實現自己的心願,不擇手段,不死誓不罷休。”桑妮終於一口氣說完,輕咬著的下唇,顯然是很努力的憋著到口的笑意,不讓它逸笑了出來。
一陣愕然後,白皓然無助的呻吟了聲,“我敗給你了。”
龍揚見狀,終於和桑妮一起爆出忍抑已久的笑聲。
就在此時,在門外的雷傑將頭探了進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他一臉好奇。
“沒有啊!哪裡有發生什麼事?”白皓然馬上恢復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雷傑笑得頗有深意。
龍揚和桑妮則是笑得更加厲害了。
“你不是和夏雲他們在大廳討論問題嗎?進來干麼?”白皓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雷傑這時才想起進來的目的,轉向龍揚,“龍,金海妮那娘兒們人在外面,說什麼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金海妮?誰是金海妮?”桑妮感興趣的搶口問道,就算是生病躺在床上,她那不安分的好奇心還是不減。
“她啊,她是龍以前的……”雷傑的尾音消失在龍揚投過來的一記凶狠目光下。
“怎麼了?為什麼說了一半就不說了?”桑妮疑問,其實心裡面早巳猜出了八分。
“你給我好好的躺著,別管那麼多。”龍揚低聲警告,“我出去見她一下,馬上再回來喂你吃,嗯?”他溫柔的親了下她的鼻尖。
“不用了,我又不是病得抬不起手來,我自己吃就可以了。”桑妮嬌嗔的看著他,心裡頭打著的是另外—個好玩的主意。
“是啊,龍,她剛剛還有力氣拿粟子丟我,就證明她還有吃東西的余力,你就甭……哎喲,陽光,我又是哪裡去惹到你了?”白皓然摸著通紅、遭受到二次襲擊的鼻子,沒好氣的看著她。
桑妮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一時手癢嘛!誰教有人啞巴不做,偏偏那麼多嘴干麼!”
雷傑見狀不說話,只是吃吃的笑著。
白皓然簡直哭笑不得,看來他的男子氣概,全都毀在她的手裡了。
龍揚還是一臉好笑的表情,他搖搖頭,站起身,“你們兩個就先在這裡陪陪桑暱,我出去看看。”
待龍揚前腳踏出,桑妮馬上朝白皓然和雷傑作個手勢,要他們兩個過來她這裡。
“什麼事?”他們兩個皆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你們不覺得很無聊嗎?想不想來點刺激好玩的游戲?”桑妮晶亮的眼睛中,綻出一抹奇異的光芒,然後,不讓他們有說不的機會,連忙將她剛才心裡所打的主意統統說了出來。
白皓然和雷傑聽了之後,表情各有千秋。
“怎麼樣?”她滿臉惡作劇的表情。
雷傑鎖緊眉頭,“不參加行不行?”他還懷有一絲希望的問。
白皓然則交叉著雙臂,早已不抱任何希冀了。
“哼!”桑妮嗤哼了聲。“顯然你好像忘了上次還欠我一個人情?還是白皓然比較識相。”
雷傑一臉的莫可奈何,誰教他上次要拜托桑妮,請她幫忙甩掉那個老纏著他不放的王秘書,因而欠下她一個人情,這實在是太無奈了。不過,他看向白皓然,很明顯的,白皓然也跟他一樣陷入同一個處境,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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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你怎麼那麼久都不跟我聯絡,我好想你哦!”金海妮嗲聲嗲氣的摟著龍揚的手臂,一雙媚眼如癡如醉的看著他俊美得懾人,教人意亂情迷的俊逸臉孔。
由於父親生意上的往來,雖然看過龍揚許多次,也跟他有過一次親密的行為,她仍是無法控制當地每一次看見他時,那種渾身渴望的熾熱,他真是她這輩子所見過最好看、最邪氣、最英俊的男人,她要得到他!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得到他的人,坐上“龍門社”社長夫人的位置。
坐在酒吧的三星組成員見狀,皆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龍揚白了他們一眼,然後,冰冷著一張臉,淡淡的拂開她,來到沙發上坐下,金海妮也不放松的緊跟在他旁邊。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龍揚悠然的點著了一根煙,一口一口緩緩的抽著。
“揚——別這樣嘛,一看到人家就馬上問這麼嚴肅的問題,那個不急,等一下再說嘛!你先看看我,你看我今天美不美?”金海妮舔著豐滿的嘴唇,穿著暴露,教人看得不禁流鼻血的身體,誘惑的整個貼在龍揚身上摩挲。
龍揚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奇怪他以前怎麼會跟這種放蕩不羈的女人有過性關系。
“我沒那閒工夫跟你在這裡窮蘑菇,快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聲音又冷又硬。
金海妮輕顫了下,但她還是露出她自認為最美的笑容,誘惑的看著龍揚。
“揚,其實人家今天來,除了是因為想你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想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金海妮嬌聲的說,身子更加緊貼住了龍揚,性感的在他的耳邊吹氣,她就不相信憑她金海妮這副讓人看了噴血的身材,會挑不起他的男性欲望。
出乎金海妮意料的,“如果說完了,那你該走了,我最近很忙,沒空參加。”龍揚毫不留情的道。
金海妮一愣,急忙說道:“不要嘛!揚,就算你不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你也不要這麼快就趕人家走嘛,我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你一面,至少也等我們今晚燕好過後再走。”她將塗滿大紅色口紅的唇,強迫性的緊緊貼在龍揚性感、緊閉的嘴上,一雙手也上上下下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游移著、愛撫著,企圖挑起他的熱情及欲望。
龍揚簡直是厭惡極了,當他正想一手推開她時——
“咳!咳!”白皓然和雷傑兩個人用力的清了清喉嚨,忍住笑,打斷了金海妮對龍揚的糾纏。
“龍,你要我們端出來請金小姐吃的東西,我們都已經准備好了。”雷傑淡然的說道,沉穩的表情一如往常。
這時,無聊至極的三星組成員——夏雲、藍風、黑影見狀,眼一亮,全都自動的從酒吧移駕至沙發上坐著,一臉興味的准備看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龍揚臉色不悅的挑高眉,“我什麼時候要你們……”
白皓然快速的截斷他的話,“龍,你剛剛不是說為了補償你冷落了金小姐,讓她受委屈了,所以,要我們兩個特地叫樓下飯店的廚師,做了兩道有名的佳餚來招待她。”他乘機向龍揚使了個眼色。
這兩個家伙到底在搞什麼東西?龍揚冷著臉,鎖緊眉頭,不發一語的看著他們。
這個臉色落在金海妮的眼裡,又是另一種意思,她以為龍揚果真是為了剛剛白皓然聽說的理由,而不好意思承認。故意繃著臉不說話,她簡直是高興得快要涕淚縱橫,看來,她千辛萬苦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
“揚,你對我好好哦,我真的是太感動太感動了。”金海妮嬌羞喜悅的依偎著他,畢竟龍揚還是看重她的。
“金小姐,那麼你更要把龍要我們准備的這兩道名菜給吃完,不然就辜負了我們社長對你的一片心意了。”白皓然一臉嘻笑的說。
他已經開始期待她吃下這兩道,其實是陽光特地為地准備的菜時,那種精采萬分的反應;不只是他,就連雷傑、三星組等人也都興奮極了。
“嗯,我一定不會辜負揚對我的一片心意的。”金海妮眼底明顯的閃著對龍揚的迷戀,“菜呢?菜在哪裡?怎麼沒見人端出來?”
好個迫不及待啊!白皓然偷笑著,拍拍手,一個白色纖細的身影,隨即端著一個大圓盤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龍揚的神情更加不悅了,不是明明叫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嗎?為什麼她還是不聽話執意跑出來,待會兒非得好好的說她一頓不可,連生個病也這麼不安分。
當桑妮將東西擺好時,她抬起臉對著金海妮怯怯一笑,“金小姐,你請用。”
“你是誰?”金海妮不高興的看著她,“我上次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過你?”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眼前這個美得讓她不安的女孩,會對地得到龍揚有著極大的威脅。
“我?”桑妮指著自己,故意裝胡塗。
“廢話,不是你,還會是誰?”金海妮非常不客氣的道,富家千金的刁蠻脾氣又跑了出來。
聞言,龍揚的臉霎時冰冷了起來,不管是誰,都沒有資格用這種口氣對他的桑妮說話。
桑妮看到了龍揚極欲發火的表情,急忙向他使了個眼色,要他先不動聲色,否則,她辛辛苦苦准備的這兩道世間罕有的名菜,就全泡湯了。
“金小姐,其……其實不瞞你說,我……我是從大陸偷渡過來的大陸妹,”她頭垂得低低的,一副委委縮縮的可憐相,讓人看了不禁頓生同情。
“大陸妹?”金海妮瞪大了她那雙鯨魚眼,“那你怎麼會在揚這裡的?”她尖聲的說,只差沒當場喊出——還不趕快滾回你的大陸去。
在一旁的白皓然、雷傑、夏雲、藍風、黑影等人,差點沒捧腹大笑,天哪!大陸妹?真虧桑妮想的出來,他們真的是服了她。
龍揚倒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唉!金小姐,這說來話長。我自小父母雙亡,又沒有任何兄弟姊妹,因此,不管是走到哪裡就被欺負到哪裡;所幸,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我聽到了我們大陸的某位同志說:〔台灣錢淹腳目〕,只要有機會到台灣,就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所以,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靠撿破爛攢了一筆錢,才請人把我偷渡過來。
“原以為來到台灣之後,就能每天吃得飽飽、睡得早早,還可以有漂亮的衣眼穿……誰知,來到台灣後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被扒手集團的人給抓了去,他們訓練我,要我到一些公共場所去扒錢包或任何貴重值錢的東西;但我寧死不從,結果他們不止不給我飯吃,還打得我遍體鱗傷,不成人形……
“好在一位好心善良的兄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趁夜裡防備沒那麼森嚴時,偷偷的把我放了出來,並且要我跑得遠遠的,不要再被他們抓回去了;我也聽他的話,盡我最大的力氣用力的跑、拚命的跑,跑到後來,當我離開那個扒手集團的勢力范圍有一段距離後,心想苦難的日子應該雨過天青,終於可以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了的時候,豈知,一件更不幸的事情又降臨在我的身上。
“我被沿途跟蹤我許久的兩名中年大漢抓到了一家地下酒店,以賤價賣給那裡的媽媽桑。剛開始那個媽媽桑很好心,不僅讓我吃好的,還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惜這種好日子過了沒多久,她要我出去接客我拒絕時,她竟然也跟那些扒手集團的人一樣,把我關在一間密不通風的屋子裡,還教人每天打我兩頓,不給我飯吃。
“幸好有一天我趁著守住我的大漢不注意時,拿棍子把他打昏,自己逃了出來,就這樣我走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的路,最後在我經過一處紅綠燈要過馬路時,一輛黑色的高級跑車朝我快速沖了過來。當時,我以為我曲折坎坷的一生,就要結束在這輛昂貴的跑車底下時,突然,車子發出尖銳的一聲,頓時停了下來,不過,我也因為全身疲累沒力氣而嚇得暈死過去了。
“就這樣,我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這棟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的豪華大樓裡了;所以,當龍先生知道了我全部的遭遇後,就好心的把我留了下來。金小姐,這也是你今天會在這裡看到我的原因。”桑妮一臉可憐兮兮的結束道。
當她抬起頭想要博得他們的同情時,不僅是金海妮,就連龍揚、白皓然、雷傑、三星組等人,也都表情錯愕的看著她,一臉的目瞪口呆,嘴巴張開的程度,只差當場沒有一個橘子可以塞進去而已。
“你……你們怎麼了?難道我有哪裡說的不對嗎?”桑妮故作滿臉恐慌的說,其實心裡面早就被他們的表情給笑翻天了。
老天哪!他們也未免太好騙了吧!連這種隨口亂編出來的故事,也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真不知該說是她太天才了,還是這些人大愚蠢了?
藍風首先回過神來,“沒有,你說得很好,很感人。”他嘴裡雖如此說著,但心裡可為她剛剛的那一番話,驚歎得不得了。
不只是他,就連剛回過神來的雷傑等人,也都一臉欽佩之色。
天呀!桑妮的腦子裡到底是裝了些什麼東西啊?他們真的好好奇哦!能在這麼短短的兩分鍾內,不間斷的又編又說完這一大篇神話的人,實在是不得不教他們刮目相看。
要不是前天龍揚告訴他們有關桑妮離奇的來歷,他們還真的會以為這是發生在她身上的真實故事!看來,二十三世紀的人的腦子結構和二十世紀的人著實大為不相同,很明顯的,二十世紀的人的腦子的確是有待進化。
龍揚仍舊是不說話,但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對桑妮的愛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境界了。
金海妮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這是真人真事嗎?簡直是可以去拍一部電影了。
“你不相信嗎?”桑妮好可憐的說,乘機轉移話題,“哦,對了,你的菜快涼了,趁還有一點熱度的時候,你趕快吃一吃吧!可千萬別辜負了龍先生對你的一片愛意哦!”她說得一臉賊相。
龍揚聽了嘴巴抿得更緊了。
金海妮神情得意的點點頭,將放在桌上的餐蓋打開,隨即花容失色,眼神慌亂怪異,她倒吸一口氣,“這……這黑黑、一點一點的是什麼東西?”
“這道菜的名字叫作螞蟻上樹,吃了它可以養顏美容,讓你的皮膚更加的光滑細致,很好吃哦!”白皓然自動解釋道,差點快笑了出來,這些螞蟻可是他剛才花費了好多工夫,在窗口陽台上的盆景裡現捉來的,照桑妮的說法來講,是一道最新鮮的整人聖品。
“那……那……這一盤一小條一小條軟軟的東西是什麼?”金海妮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問,雙腿已經開始漸漸發抖了。
“哦——你說那一道菜啊,它就叫作紅燒小蚯蚓,風味極佳,保證你吃了還想再吃。”雷傑很認真的說,臉上有著掩藏不住的笑意,他真的快被這些整人把戲給笑死了。
金海妮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般,兩顆眼珠子撐得像龍眼那麼大,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的。
所有的人見狀,終於忍俊不住噗哧的大聲爆笑出來,就只有龍揚還苦苦的隱忍著,不過,也快差不多了。
“你們根本就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金海妮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及怒氣,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給耍了。
想不到她堂堂一個振銘財團的董事長千金,竟會淪落到這種被人整、被人戲弄的地步,她不甘心。
“是你出的點子?”金海妮轉向笑得一臉頑皮的女人,咬牙問道。
桑妮靈活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呀轉,“好玩吧!這兩道整人的菜,可不是普通人能想出來的。”她嘴角含笑,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得意神情。
金海妮的臉色變得猙獰不堪,“那你跟揚到底是什麼關系?”雖然她不敢去招惹“龍門社”,但是這筆帳,她會統統算在眼前這個可恨的女人身上,而且還是要加倍的償還。
“他……”桑妮還來不及開口,就有人先替她說了。
“桑妮即將是“龍門讓”的社長夫人。”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龍揚終於搶在桑妮之前,深情的開口道,一雙充滿眷戀的眼睛直望進桑妮那慧黠的美目,覺得自己就算是傾盡今生,也愛不夠她。
看到他們兩人互傳情意的眼神,金海妮嫉妒得渾身發抖,她惡狠狠的瞪著桑妮,眼神中盡是歹毒。
想不到,真想不到她期盼已久的希望居然落空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全都是地面前這個叫桑妮的臭丫頭害的。
金海妮咬緊牙根,握住了拳頭,她發誓,她發誓要是不把今天的這筆帳,加倍的向桑妮討回來的話,她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