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王汗離去的沙爾呼侃,並未因王汗要他別操心這檔事而真的就撒手不管。
他雙眼充滿憤怒之火往帳外而去,吩咐士兵們將他的營帳收了,他使越王汗往前頭視察之際,來到金帳外,正想擅自作主進入,不料,適巧姜稜萱探出頭。
「你出來。」他不客氣地朝她喊。
姜稜萱莫名其妙地盯著一臉凶種惡煞的沙爾呼侃,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和誰說話,畢竟她自認進入這漫天大漠以來,可未曾得罪過他。所以,以為他並非叫自己,左右張望,看是哪個傢伙惹毛他。可看來看去,沒別人,有的話也只是一直守在金帳外的兩個禁衛軍。
「喂!你叫誰呀?」姜稜萱好心地想替他叫出他所要找的人,不料,他怒瞠一雙眼,手指指向她。
「不叫你叫誰?」他咆哮道。
奇怪,這傢伙怎老是板著張臉,活像人欠他幾百萬似的,要不然幹嘛不好好說一句話,老是大呼小叫的?
「叫我幹嘛?」稜萱眼睛直眨,困惑極了。
「有事問你。」他又吼。她真想摀住耳,要不,她的耳朵被他這麼一吼,想不成重聽也難。算了,反正在印象中,蒙古人給她的感覺不就是粗魯、無禮的彪形大漢?計較個什麼勁?
而且,她已決定嫁給一代偉人成吉思汗了,若不試著習慣他們的生活怎成,對吧!朝自己這麼一說,這才釋然他的大嗓門。
「問呀!」等了一會,見他還未說出想問她什麼事,姜稜萱捺著性子說:「我還等著哪!」
這女人竟藐視他到此種程度,孰可忍,士不可忍呀!莫怪乎,她連王汗想娶她也敢拒絕,真膽大包天到了極點。「在這問不成!」
「那……你著在哪問才成川」她不明白有何事不行在這說。
她的眼中卻滿而不懼。
「說了不能在這談,你蠢腦袋是不是?」
「你才蠢腦袋!」姜稜萱莫名其妙被他這麼一罵,氣鼓了臉,「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幹嘛不在這問?」
沙爾呼侃瞠起銳利的眸子,「這可關係到你們女孩子的清譽。」
「清譽?」他說的很清楚,可她卻聽得迷迷糊糊,「你到底想說什麼嘛!」她失去耐性了。
「該死!就是在石屋裹發生的事!」他提醒她那件被王汗救起所發生的事。
「喔!你是說,你們皇上救起我,而以他光著的身體替我取暖那件事呀?」她不明白,有何不可說?「我們雖然光著身子一夜,但可沒作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可別壞了我的名聲哪!」姜稜萱鄭重宣佈。
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完了!完了!沙爾呼侃瞄一眼守在金帳外偷笑的兩名禁衛軍,心中暗暗叫苦,這沒大腦的女人,王汗怎會喜歡上?不用他破壞它的名聲,她自己已破壞殆盡了。
翻著白眼,歎口氣,不消多久,全營上上下下全都會知道這白癡女人是王汗的女人了。
「出來!」他再次咆哮!王汗被拒婚這事可不能在這提。
「怎麼出去?」
「用腳走出來!」笨女人!笨到極點,連用腳出來也……沙爾呼侃搖起頭。
「廢話,當然是用腳走出去呀!還用得著你說嗎?」白了他一眼。
「那就走出來呀!」再次歎口氣。他快受不了這女人了。
「不行!我若走出帳外一步,」她打住,瞠了兩眼那守在金帳外的左右禁衛軍,「他們會將我五花大綁!」
「什麼?」他驚呼。
「是王汗下的令。」禁衛軍開口。
「王汗是擔憂她的安危,有我在,你們放心。」禁衛軍是守護王汗的安危,而此刻,鐵木真命他倆一步也離不得他的金帳,為的也是怕她逃了才是,有他沙爾呼侃在還怕什麼。於是,他喝退兩名禁衛軍。
為避嫌,沙爾呼侃離姜稜萱離得好遠,遠到需配合猜唇形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
「你知道王汗是何等地位嗎?」沙爾呼侃目露凶光的瞪向姜稜萱。「他在你們中原就有如皇帝!是真正的蒙古天子!」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稜萱揚眉,不甚明白他究竟想說些什麼。
「那你呢?你是何地位?何身份?」他又逼問。
何身份?何地位?根本有小覷人的意思嘛!一想到他話中輕蔑的話意,一把無名火又揚了起來。
就算她是她老爸在外生下的野種又如何?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本就生而平等:無論貧富,無論貴賤!而這該殼的男人竟瞧不起她,簡直可惡到極點。
毫不考慮,姜稜萱一個大邁步,急速來到他跟前,在他還不知她意圖之前,她手一揚。
「帕!」一聲輕脆無比的巴掌聲瞬間響起五指印染上他的臉頰,一抹不可置信也躍上他雙眸。
而她,揚高下巴,無懼地挑硯他。
憤怒的潮波,開始一波波往他胸口推入,直到胸口再也裝不下猛烈高漲的怒火。
他,揚起手,朝著她倔傲又微揚的臉就要揮下。
就在他的手快觸及她之時,一陣如獅般的怒吼在兩人身側不遠處響起。
「給我住手!」
兩人迅速往聲音來源看去。
「王……」沙爾呼侃隨即彎下身子。
「你這是幹什麼?」鐵木真從未看過沙爾呼侃打女人,這不像他。
「她太可惡了!」他說。
可惡?鐵木真望一眼姜稜萱,見到的只是個驕傲的小孔雀正揚著下巴,挑戰似的朝向沙爾呼侃。
「你……和她有過節?」鐵木真問後,隨即發現沙爾呼侃的左臉頰有明顯的五指印,「你的臉……」
還來不及問完,姜稜萱已出聲。「是我的成果!」
「你……」鐵木真簡直無法相信,居然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而且,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原弱女子,最教沙爾呼侃瞧不起的弱女子。「誰能告訴本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根本不讓沙爾呼侃有出聲的機會,姜稜萱已搶著往下說:「那只該死的豬,他瞧不起我的出身!」她憤怒地指控,根本忘記現在不是廿世紀,沒人知道她是私生女。
沙爾呼侃白了臉,不明白自己何時瞧不起她的出身,正想反駁,卻見王汗的怒顏己轉向他。「何以瞧不起她的出身?就只因為她是中原女子?」
「王……」沙爾呼侃無限委屈,「不是的,王!」
「哼!」聽他反駁,姜稜萱瀉疇唇,狀似不屑,「分明就是。」
「不!」聽她又是這麼一說,沙爾呼侃生氣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他的話,真過分!「我只是氣不過她一介乎民出身,卻敢拒絕嫁與蒙古偉大的君王罷了!難道這也有錯?」
他不平!不平王汗眼裡只有她,他不平呀!枉他跟隨王汗東征西討的忠誠,居然抵不過她?
鐵木真總算明白沙爾呼侃的意思,正想化解兩人誤解,不料,姜稜萱搶他之前開口:「你可還未問我是否要嫁你們偉大君王哩!」她語意中的曖昧不明,惹得他倆對望一眼。
鐵木真困惑的再次瞥了她一眼後,轉向沙爾呼侃,卻見後者也一臉訝然。
他們的驚訝,悉數進了姜稜萱的眼底,她微揚唇角,盯著愕然的兩人。
「不問了嗎?」她目光直直的射在沙爾呼侃眼裡,十足的挑戰意味。
沙爾呼侃明白眼前女人看似嬌弱,實際上卻凶悍的很,現在又一副倔傲似帝王的神態瞪緊他,一點懼意也沒,老實說,他折服於她,一位嬌小的中原女子。
倘若他是個男子,只怕成就非凡,可惜了可惜,她,十足的女性。一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何以王汗對她情有獨鍾。
是了,是她的倔傲,是她不可一世的帝王神態,更是她擁有他有生以來末曾見過其他女子的剛強以及屬於女性特有的柔媚。
是了,他承認了她的不凡,也明白了王汗愛上她的原因……她非常像似他們偉大的君主成吉思汗,莫怪王汗被她吸引。
遲遲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再次挑戰他。「怎麼?不敢問?」
終於,沙爾呼侃露出了自她出現後的第一個笑容。「你不已回答了嗎?」
姜稜萱對成吉思汗的眼中紅人沙爾呼侃的反應佩服極了。「那麼,我必須和你們一起回蒙古?」
「不錯!」
他們倆這麼一問一答,成吉思汗鐵木真,已非常明白,原本不答應和他回家古的她,已答應了。
他困惑般地面向她,「何以出爾反爾?」
「你……不喜歡我的出爾反爾?」她反問回去。
「當然喜歡,只是……不明白,你前後的反應何以差別如此之大?誰逼迫你嗎?或者……誰恐嚇你?」
「都沒有!」她笑他多疑。
「那麼你為什麼……」
她打斷他,卻也回答了,「因為你是鐵木真,因為你是成吉思汗。」
不知何時,沙爾呼侃已悄然離開,留下對望中的兩人。
「你……愛本王嗎?」遲疑一會,他問。
「不知道。」非常、非常坦白。
「那你何以突然答應隨本王回蒙古?」
「是因為,你是歷史名人,響亮於古今中外的世界偉人。」又是非常坦白。
鐵木真生氣了!白著一張臉,「你並不愛本王?」
「是的!不過,你不信任自己嗎?」
「什麼?」鐵木真皺著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姜稜萱卻笑了,笑得有如初春綻放的花朵,又嬌又媚地說:「你不信任自己能教我愛上嗎?」
他,顯然懂了她的意思。
「日久不能生情?」她又問。
鐵木真面無表情:良久、良久,終於,笑了。
「是的!本王有信心,定能教你愛上。」十分的自信,亦十分的自豪。
她,看見了遠古的帝王,征服乎民百姓的心的古代帝王,而她,就要嫁他,成為王后,「姜稜萱」三字也將出現於歷史中。
她滿意她笑了,笑得耀眼又亮麗。
為了萬一自己的美迷惑不了成吉思汗的訶蘭公主,在蒙古大宮殿中四處遊逛著勘查地形。
她眼尾瞄到有兩名士兵盯著她,她卻只是不屑地一笑,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裹。
反正,勘查地形只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憑她絕美又嬌艷的容貌,有哪個女人比得上!
就連王后,啐!也不用提!
一陣笑灑在空氣中,迴盪又迴盪。
一名士兵趕緊回報王后,訶蘭公主怪異行為。
「行蹤詭異?」孛兒帖小心翼翼的問。「有何不平常舉動嗎?」
「沒有!」士兵道:「只是四處找尋往宮外的小門。」
「那……繼續監視,一刻也不能鬆懈,王汗的軍隊已快回。」孛兒帖沉思一會,終於抬頭吩咐道。
「是!」
訶蘭公主是善是敵?她如此美,王汗會收了她吧!不過,據沙爾呼侃捐信回宮曾提及王汗正對一名女子大發癡情哩!那這名看似不好惹的訶蘭公主能收服王汗的心嗎?
是稜萱的堅持,所以,在回蒙古的路途上,他成吉思居然碰不得她,未曾興之圓房。
鐵木頁渴望碰觸她,用他的雙手:而她,卻毫不留情的婉拒,非得回宮正式迎娶才成。
原本得意於它的首肯下嫁,儘管她不變他,他卻十分肯定能教她愛上他。他的歡愉自然不可吉喻。祭旗出征到凱旋歸來,還是第一次這樣興奮、這樣滿足。因為,他,擁有了她。可是帳車的輪子正猛烈的在滾動,她卻像個小孩沒事般地天真的熟睡,而他輾轉難眠……慾火燃得他快制止不住,把持不了。
情慾……竟比戰爭還難熬……他居然也敵不過。
挪近她,忽然伸手摟過尚在沉睡的她,見她睡眼惺忪尚不明白發生何事,他的唇已然逼近。
稜萱明白他的意圖時已來不及了!他的唇如大軍臨下般蓋住她。
「放……」只能吐出這麼一字。
「要你!現在!不可拒絕!我是你的天、你的地,而你,將是我的夫人、情人、愛人!現在,我要擁有你,不能拒絕!」
「不……」在稜萱的意識裹始終存在著未結婚不能和男人同床而眠。廿世紀的母親便是在這種糊里糊塗的情形下才有了她,才離不開父親,當了別人一輩子的地下夫人……她不要!她不能重蹈覆轍。
老天!他的手……他的手溜進她胸前……
「不……」以為她的拒絕強而有力,不料,在他轉來只是調情的呻吟。
「我要你!」他吼。
原始的本性在此刻表露無遺。
喔!稜萱感到一股火自小腹而上的焚燒著,她渾身漲痛難忍,更是沒有力氣推開他。
「啊!」她發現它的手正往她最幽深的地方探去……喔!呼吸……呼吸好困難……
「你是我的女人……」他吼,漲滿慾火的雙眼盯緊她微開的眼,望著她吐氣如蘭的呻吟,更加刺激他。
他整個人趴在她胸前……用膝輕扳開她緊併攏的雙腳,在她仍茫然中進入她……
雲雨過後的她,躺在車裡,嬌艷得有如小玟瑰。鐵木真暗暗讚歎。
她更美、更嬌艷了。
仿如受露水滋潤過般,他實在捨不得移開視線。而她,卻始終不睬他。
他明白,她在生氣,氣他的不自持。
天地之間有何是他無法掌控的?沒錯!除了她,除了那一頭如男人般短髮的女子!她的情緒是他所無法掌控的。前一分鐘拒絕嫁他,卻在後一秒答應。一會熱情如火,一會又淡如冰?
他,真的摸不透她。
也許……他就愛她這一般。
「你……什麼時候迎娶我?」稜萱凝視他,拋開女子應有的羞怯,大膽追問。
她不想步母親的後塵,使得將來的孩子沒名沒分地教人喚為小雜種:她不要也不允許,所以,她眸中閃著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火花。
雲啊過後,她的問題令他一愕。
她該向每個女子一樣,問他是否愛她們才是,而她卻不然,一開口只關心……那麼,她當真非愛他,只為……成吉思汗的名罷了?
他盯住她凝視他的眸子。
沒有愛情的火花,只有真實的疑問:什麼時候娶她?
是呀!她答應嫁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在問過他的名,那……她真並非迷戀上自己,為的只是他的名及威望罷了……這不就是他本來的慾望?縱然她不愛他,他一樣想要她,卻在此時……不滿足了?不滿足她僅只喜歡自己的名和利罷了!他還想取得她的心!
只怕……他愛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