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圍裙會不會很奇怪?
但如果這個穿著圍裙的富家少爺一手持著鏟子快炒菠菜牛柳,還一副很快樂幸福的模樣,輕快的腳步簡直要跳起舞來,那就更讓人覺得奇怪了!
什麼事讓秦克帆這麼高興?
答案是他的大哥今天將帶著他未來的老婆回來給弟弟瞧瞧。
難得他大哥這麼「聽話」,所以他當然得好好地款待未來大嫂,只是他不知道家裡發生了大事。
秦中表情凝重的走下樓來。
「我去走走。」沉默寡言的秦中打算出門。
「不行!」秦克帆張開手臂,一手持著鏟子,擋在父親面前不准他出門。
「別想逃避!」他不顧鍋中的菜已經快爆黑了,仍堅持道。
「大哥頂多不看你而已,你大可以不理他,專心看你未來的兒媳婦。」
大哥對父親一定是有感情的!同處一個屋簷下卻彼此不說話,他大可以搬出去,但卻選擇賴在家裡,大哥矛盾的心情當然騙不過他這個聰明非凡的弟弟。
大哥雖然突然準備結婚,但還是選擇帶未來的老婆回來給「家人」瞧瞧,對父親、對他這個弟弟而言,真的是意義重大。
這表示大哥眼裡還有父親,所以他怎麼能讓尷尬的父親夾著尾巴逃呢?
「爸……」他柔聲勸著。
「我真的有事。」秦中有點倉皇地繞過秦克帆,不肯告訴他他堅持出門的原因。
「別走太遠!」他突然發現整個屋子都是焦味,只好先衝回廚房關爐火。
秦中點著頭,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兒子。「餓了就先吃吧!別等我們。」
別等我們?!他一頭霧水的奔進廚房。
秦克帆不知道剛剛秦中接到了恐嚇電話,揚言凱蒂已在他們手中,要秦克儉單槍匹馬的到指定地點赴約,否則將對凱蒂不利。
這是個陷阱!秦中知道。
但他想為兒子做點事,或許他能代克儉赴約,做點他能彌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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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不在!
秦克儉皺著眉頭看著冷清的家。
這裡是他忙得不可開交時暫居的豪華公寓,因為有了凱蒂而讓他有了「家」的感覺,不再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另一個家是孤寂的,卻又是他最割捨不下的空殼。裡頭除了克帆,還住著另一個他最不想面對的人。
見到「他」,他的傷口總泛著疼。
一股刻骨銘心的疼痛時時揪得他胸口發窒。
讓他不能逃又無法面對。
他總會想起過往,那總會提醒他泛著疼的傷口。
凱蒂去哪兒了?
他今天特地來接她回家見見家人。
他瞥見靜靜躺在桌上的文件,驀地瞪大眼睛,他打開一看狂喜沖上心頭。
凱蒂懷孕了!
桌上的檢驗報告像是原封不動,仍在等候主人拆閱似的,這麼說凱蒂還不曉得自己已懷孕了?
他輕笑了聲。不曉得凱蒂知道自己這麼快懷孕是會震驚還是會驚恐?看她屢次亟欲逃避的模樣,好像巴不得快快辦完事好讓她能逃到太平洋躲在最孤單的小島上,一個人慢慢地懺悔自己與他一起墮落至最深沉的慾海的放蕩行為,而她沒有一次不撫額皺眉、懊悔不已的。
她的後悔全寫在眼底、眉間及頹喪挫折的小臉上……
他微微扯高了唇角,彷彿看到她半醉半癡,用著想推拒的火熱眼神,猶豫的望著與她同樣熾熱的眼神……
在無助中弓起身軀……
慾火難耐的咬唇呻吟……
她的秀髮披散在枕上,急切地圈住他,飢渴的需索他的唇……
凱蒂去哪兒了?此刻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
他順手打開答錄機,希望能聽到凱蒂打回來的留言。
答錄機嗶了一聲。
「嗨!你的凱蒂遭人綁架了!」
秦克儉驚訝地瞪著答錄機。
「呵呵!」對方冷笑了聲。「你想她會被我丟棄在哪裡?」
這人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聲音顯然經過掩飾。
丟棄!秦克儉的眼神變得冷硬。他們若敢殺害凱蒂,他會要他們付出最慘痛、生不如死的代價!
「呵呵……給你二十四小時將最後一個主程序帶來,否則你就得跟我玩猜猜遊戲,你猜我會把屍體丟到哪兒?」
二十四小時?!秦克儉霎時慌了,對方只給他二十四小時!他剛剛已經浪費多少時間了?他還剩幾個小時?
「凱蒂!」他痛徹心肺地狂喊她的名字。
突然得知她懷孕的狂喜瞬間被恐懼淹沒,凱蒂被綁架,而他才又剛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教他急得簡直快瘋了。
凱蒂到底被綁到哪兒?他驚慌地帶著磁盤片就衝出去。
對方竟然沒告訴他到底要到哪邊贖人?他得自己猜、自己找!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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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黑暗中醒來,口鼻間仍有一股嗆得令人作嘔的氣味,凱蒂呻吟地別開頭,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黑暗的倉庫裡。
她被人迷昏了!她只記得才打開大門正欲進入,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疑惑地轉身,隨即被一個蒙面的男人用毛巾摀住口鼻,她立即失去知覺,醒來時就已躺在這兒。
這是哪裡?她勉強地坐起,瞇著眼打量頭頂上方一個小電燈泡,它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人很細心,黑暗的倉庫有著濕濃的霉味,像是幾百年都未曾有人踏入,但綁架她到此的人還能細心地為她留一盞燈,可見得對方有著縝密的心思,而且並不想置她於死地。
她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踝也被綁住。她身旁有條毯子,似乎怕她冷著,又似乎要給她席地而坐時有個撐靠。是誰?她疑惑地直皺眉。
抓她的人曾突然打了聲噴嚏……她愕然地瞪大眼。施文豪!陰謀者竟會是施文豪!
施文豪的重感冒沒那麼快好,而有嫌疑的兩人王珍妮和施文豪,只有施文豪是感冒的!
真的是他嗎?她簡直不敢相信!當抓她的人拍著她的肩,她轉過身的剎那,她聽到了另一個人突然打了聲噴嚏。
接著她就覺得天旋地韓,隨即暈了過去。
會是他嗎?
還是因為迷藥的嗆味太刺激了。
沒看到兇手的臉的凱蒂坐在地板上開始推敲,不一會兒,她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天啊!她好娥,而且好冷!雙手被反綁住,她根本沒辦法攤開毯子,而且也沒有吃的東西。
最近這兩個禮拜她餓得好快,老覺得食物才剛進她的肚子沒多久又餓了,而且月信也反常地拖延了半個月還沒有消息,讓她擔心得只好跑去醫院驗孕,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吧!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肚子,難以想像爸媽驚見她大腹便便的模樣會不會立即暈倒?凱茵會如何指責她?
唉!
而她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問題,如果肚子裡已有了寶寶,那麼現在她肚子發出的咕嚕咕嚕聲是不是寶寶餓得發慌的抗議聲?
滴……滴……
凱蒂側著臉聆聽著不遠處的漏水聲。
這是個上頭用鐵皮加蓋的倉庫,只有兩種情形會漏水,一是破洞、二是腐蝕。
破洞表示她有逃生的機會,腐蝕的話她就得費番工夫。
不管是破洞或者是腐蝕,她的首要之務便是先解開身上的繩子。就在她正要找尖銳物品割開繩子時,倉庫的鐵門突然捲起,她嚇得立即往後退坐。
電動鐵門愈捲愈高,凱蒂愕然看著突然由半高的門衝進來,大聲喊著她名字的男人。
「克儉……」凱蒂哽咽地呼喚。
「凱蒂!」秦克儉朝她奔了過來。
突然咻地一聲,一顆子彈凌空飛來正好由他的手臂擦過。
「克儉!」凱蒂驚嚇地尖叫了聲,驚愕地瞪著撲倒在地隨即幾個翻轉直往她衝過來的秦克儉。
「克儉!你有沒有受傷?啊?你有沒有受傷?」她驚慌地喊,他卻一動也不動地俯在她的腿邊。
「克儉!你別嚇我!求求你抬頭看看我,求求你!」為什麼他像個死人一樣?為什麼他一動也不動?
「克儉!」凱蒂哭喊著,急得想掙脫綁住雙手的繩子,摸摸看他是否還有氣息。
「嗯?」他低低的應了聲。
「克儉、克儉!」她驚喊著,看著他噙著笑容,緩緩坐起。
「克儉!」她緊張地梭巡著他的臉,想確定他是否完好如初。「你還好吧?」為什麼他這麼久才回答她?
「嗯。」他挨著她坐在一起,額際輕抵著她。「你好緊張!」他輕笑著,幫她解開繩子。
「你有沒有受傷?」她關心地直問,擔心他是不是傷到哪裡了?是不是故作堅強地裝出笑容,強忍著她看不見的疼痛?
「沒有。」他輕描淡寫的說,表情卻很開心。「你很關心我。」
這時候還跟她談這個!
「我擔心你受傷!」她滿面愁容。
突然她的肚子響起一陣咕嚕咕嚕聲。
他輕捂著她的肚子,湊近她的耳旁低聲說道:「你懷孕了!」
凱蒂訝異地瞪大眼,直直地看著他,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笑著捧起她的臉,輕撫著她的臉頰,笑望進她的眼眸。「這下好了,你離不開我了。」
她驚喘了口氣,突然緊張地抓住他,駭然地瞪著他的身後。
「珍妮,你該收手了!」他緩緩地回過頭,用身體擋在凱蒂的身前。
「別以為你蒙住臉,我就認不出你。」
「死人沒法多嘴!」王珍妮生氣地扯下蒙面巾。
「是你!」凱蒂驚訝地喊。
「沒錯,是我!」王珍妮揚高了下巴,睥睨著她。
「為什麼要置凱蒂於死地?」秦克儉冷冷地問。
「是你父親知會你你才能找到這兒的?」
「我父親?」他一震,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錯,我知道你狡猾得不會上當,朱凱蒂畢竟是你用錢買來生孩子的工具。」她故意冷冷地掃了凱蒂一眼,存心激她。「我只好把你父親也一起『請』了來,否則你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所以你就綁架了我父親?」他的眼射出怒火。
「不,」王珍妮笑得燦爛。「我『請』他親自過來一趟。」有哪一個父親不關心自己兒女的?
「他人呢?」他的心漸漸升起了不安。
「這得問你了。」為什麼他的父親沒來?
「我倒要問你,為什麼非殺凱蒂不可?」他岔開話題,稍稍鬆了口氣。
從第一次凱蒂的車子被人裝了塑膠炸彈差點釀成災難開始,他的直覺就告訴他陰謀者是珍妮。
「因為你寧願要她而不要我!你寧願花錢去買個毫不相干的女人來替你生孩子,卻吝嗇得不肯給我一丁點愛!」
她對他的「暗示」他非但冷眼看待,反而將她調到最遠的研科大樓讓她遠離他的視線範圍。
她哪一點輸給朱凱蒂了?她只是比她嫵媚、比她還更有那麼點女人味,朱凱蒂哪裡強過她了?
「珍妮!」秦克儉冷冷地道。「當代理孕母的角色和當工作夥伴是完全不同的。我珍惜友誼,所以不願傷害你,你完全不合我的胃口!」他漠然地看著她瞬間刷白了臉色。「你跟我無法天長地久!」他肯定地道。所以他將她隔離,是為了保護她,避免她思久成殤,反而難過。
「那她就可以?」她指著凱蒂怒叫道。
他轉頭深深地看了眼身後飽受驚嚇的人兒一眼,再回頭過來時又是一臉的漠然。
「她可以嗎?她可以陪你天長地久嗎?啊?」見他不答腔,她怒火更熾。
為了凱蒂的安全著想,他不能再刺激她。
「我從不給任何人承諾。」起碼他就未曾給凱蒂任何愛情方面的承諾。
凱蒂一楞,原本驚慌憂懼的臉蛋因秦克儉刻意的撇清,讓她關切的心靈驀地受了傷,整張臉突然變得失落。
是啊,他從來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她得有隨時失去他的準備。
「哼!」王珍妮冷哼了聲,但看得出她的心情卻好了很多。
「你不應該拿我的公司開玩笑,你竟然背叛我!」
「哈哈……」王珍妮大笑,突然瞇著眼恨恨地道:「你知道被人踩在頭項上是什麼滋味?」她倏地拔出手槍指著他。
「你知道當我廢寢忘食、一心一意想寫出令人刮目相看的程序時,你竟能在短短的六分鐘內破解、指出它的缺點,你知道那一剎那我比被你甩了一巴掌還難過!」
他是天才!
他的一切好像全不費吹灰之力,輕鬆就能拾取、輕鬆就能獲得!她好像是一直在追逐著烈日的風,無論她再怎麼努力,永遠別想追得上太陽!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的喊。
「不,」他輕輕推開指在他面前的槍管。「你只是無法容忍自己有一點點的瑕疵!」過度追求完美,就會不斷地苛責自己。
殊不知「完美」,就是一個圓,而人生誰能沒有缺口?
「我無法容忍我再怎麼努力都追不上你!」永遠無法輿你並駕齊驅!
「說!」她拿著手槍逼近他,「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聽他剛才的語氣,秦中八成什麼都沒告訴他。
「你知道的倒不少!」她應該調查過他,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他徵求代理孕母的事?
「你知道的也很多。」想進飛騰,祖宗八代不夠清白談何容易?「告訴我,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磁盤片呢?」
「相不相信,打從我懷疑你開始,我就在你的座車底下裝上了追蹤器!」他輕揚了揚眉,說得跟真的一樣。
「什麼?」王珍妮駭出了一身冷汗。這麼說他報警了?
他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角,還伸了伸懶腰。「你可以選擇殺我,然後逃上一輩子,而你這輩子良心休想安寧,因為我不會放過你。」
「做鬼嗎?」她嗤笑了聲。
「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你想我會白白來送死?」他又打了個呵欠,裝作懶洋洋的樣子。
「你有家人,我也有!」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冷銳。「用你全家人的性命賠上我一條,六對一,我的犧牲划算!」
她有三個弟妹外加父母,如果他真有什麼不測,單單克帆一個就能搞定她!
哼!想跟他鬥?他如果鬥輸了他就跟她一起姓王!
王珍妮果然如他所料一臉的驚嚇,眼神也開始猶豫。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珍妮。」他乘機說服她。
她的同夥卻用眼神制止她,不許王珍妮耳根軟。
「警方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磁盤片!」一旁的歹徒對他叫囂。
他粗嘎的破鑼嗓音讓凱蒂赫然明白,發出那個噴嚏聲的不是施文豪,而是這名歹徒。
哈啾!像是回應她的猜測,歹徒驀地打了聲噴嚏。
「你怎麼知道是我?」王珍妮悲傷地問,這才驚覺自己太傻。
「文豪不可能這麼待我!」他篤定的說。「你一看到凱蒂就已經猜出她的身份。你拉著文豪,兩人在散會後一起繞了回來,是想藉此分散我的注意力,因為你必須再度逼出我交出磁盤片,你以為這麼做,我會懷疑文豪而不是你!」
人海茫茫,教他到何處尋找凱蒂?心慌意亂的他只能憑著直覺尋找,想到哪裡就往哪裡。
突然他想起了接連兩次警衛被打昏的巡邏地點就恰巧在這間倉庫的附近,他懷疑莫非這兒有什麼?
無人看守的倉庫早已廢置多年,被襲擊的警衛看守的是另兩間倉庫,兩間倉庫裡還裝設有電眼及控鎖,不可能讓人侵入,那麼剩下的就只有這間了……
「磁盤片呢?」歹徒不耐煩地扯下蒙面巾,凶狠的道。
「放了我們,我就把主程序交給你們。」
「作夢!」歹徒突然拿出一把手槍對準他。「交出來!」
秦克儉慢吞吞地站起,在對方緊張的注視下慢慢地將手伸入口袋裡。
「快點!別婆婆媽媽的!」那人斥道。
秦克儉由口袋掏出了一枚圓形的物體。
嚇!王珍妮和歹徒一見立刻倒抽了一口氣,瞬間後退。
炸彈!他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竟是一枚炸彈!
秦克儉好笑地瞅著手中造形奇特的打火機,看了看它,又看了看他們兩個。
「想不想知道按下去後誰會上天堂?誰會下地獄?來,你們來猜猜?」他最擅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王珍妮和歹徒驚恐的瞪大了眼。
秦克儉冷冷地挑高了眉,看著他們冷汗直流的臉。
造形奇特的打火機,內行人一看就知道裡頭裝了「奇特」的東西,只要輕輕一按,所有的一切化為塵埃!
「不許動!」歹徒嘶啞的吼道,冷汗涔涔流出。
「可是你的槍對著我。」秦克儉漫不經心的道,揚起了古怪的笑容。
「你……」歹徒氣得不知到底該不該扣下扳機。
「我知道你貪生怕死。」他朝著歹徒涼嫁的諷刺,損人的功力依舊不減。
歹徒生氣的說:「你難道就不怕死?!」看著秦克儉一直逼過來,他險些拿不住槍。
「不怕。」他揚起唇角,一臉的不在乎。
凱蒂無力地翻著白眼。這時候還在逞英雄!
歹徒不信他的話。「有錢人都怕死!」
「沒錢人更怕死!」什麼都沒享受到就嗝屁了,誰不怕?
他另一手拿起了主程序磁盤在歹徒面前揚著。「主程序在我手上,有本事過來拿。」
「丟過來!」歹徒吼道。「丟過來!」
他心有餘悸地看著秦克儉手上的打火機。那是一枚約有十磅黃色炸藥威力的炸彈,常跟軍火販子處在一塊兒的他,怎麼沒想到這種東西竟會流到那種人的手上。
只要一點火便立即引爆,到時他們將血肉橫飛、粉碎當場!
「阿得,你別逼他!」王珍妮驚駭地大喊,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向前。
阿得生氣地扯回手臂。「把主程序丟過來!」
「丟給你可以。」他將磁盤片晃了晃,「沒有密碼你一樣串聯不了。」他不能再跟他拖時間,誰知道歹徒有幾個?
他試探性地走向前,阿得立即扣著扳機,準備開槍。
「不怕死的話儘管開槍!」秦克儉好似不在乎地向前走,跟他賭上一把。
「克儉!」凱蒂驚慌的大嚷。看著他拿自己的命和歹徒賭上,心驀地抽緊。
「別再過來!」阿得喝道,驚慌得想後退。「別過來……」他的手已經在發抖,隨時很有可能真的控制不住開槍。
「克儉!」
「想想這一槍開下去的後果如何?」他直視阿得的眼。「一旦我有個閃失,我保證你也活不了!」
他的氣勢驚人,讓阿得的手竟不由自主的有點發軟。
「阿得!走!」王珍妮想逃,她太清楚秦克儉的脾氣了。
「你他媽的怕了!」眼看著東西就快要到手,白花花的鈔票就要入袋,豈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
「珍妮。」秦克儉好心警告她。「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遲了就別後悔!
「快走!」王珍妮拉著阿得的手臂哭叫道。
「他媽的賤女人!要滾自己滾——」
阿得突然揮向王珍妮的拳頭在半空中被制住,秦克儉趁他分神的剎那立刻反擊。
兩個男人扭打一塊兒,秦克儉顯然佔了上風,他掐住阿得的脖子,兩個人一塊兒衝撞到柱子旁,他隨即海扁了阿得幾拳。
打火機……凱蒂想也沒想的衝到被阿得一腳踢開的打火機前想要撿起,但王珍妮卻快她了一步。
「珍妮……」凱蒂驚駭地瞪著她手中的槍。看著她彎腰慢慢撿起打火機。
天啊,看來今天她和克儉是死定了!
「主程序給你,你可以拿著錢遠走高飛!」
「沒有密碼一樣啟動不了!」
「這難不倒你的是不是?」凱蒂急切地說道。
「一旦啟動不了,所有的程序會在三秒內瞬間銷毀!」包括他們的心血在內。「秦克儉只肯給人一次機會!」就像他設的密碼只容許他一個人開啟。
一旦輸入錯誤,一切全部完蛋,所有的努力全白費!
對他來說,錯了可以再從頭來過,總比他辛苦努力的心血卻落入別人的手中還要來得甘心。
看來他早就在防著他們了。王珍妮遺憾的歎了聲。
她當初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珍妮……」凱蒂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你要殺我嗎?」她驚懼地看著她手裡的槍。
「不!」王珍妮像是想通了,將槍丟到一旁。「我相信克儉會給我機會!」他一直是說到做到的人。
「珍妮!」阿得見到她竟然將槍丟到一旁,怒極攻心地大吼。他隨即甩開秦克儉撲向地上的槍。
秦克儉也跟著撲上卻還是慢了一步。
「把手舉起來!」阿得驚喘著,隨即轉身用槍指著他。
秦克儉乖乖地舉起雙手。
遠處還有一把槍正靜靜地躺在地上,那是阿得剛才不小心失手掉的。
「把主程序丟過來!」
秦克儉將磁盤片丟到他的腳邊,在他的怒視下再度舉起雙手。
「密碼?」
「二六二一。」
「你以為我會上當?」見他說得如此爽快,阿得冷笑道。不過無妨,反正東西在手,他就不怕解不開密碼。
「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說完他就扣下扳機。
「不!」凱蒂淒厲的喊。
砰地一聲,子彈毫不留情地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