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自己家柔軟厚實的床上了,妙宜坐在我床邊,一雙大大的眸子靜靜的看著我。
「你把我接回來的?」我蠕動了一下,坐起來,覺得口渴得厲害,「給我杯水喝。」
妙宜起身倒了杯水給我,看著我「咕咚咕咚」兩口喝完,開口道:「你昏過去了?」
我覺得她簡直是在廢話,我不是昏過去了,難道是在睡覺?
「你怎麼弄得鼻青臉腫的還昏過去了?你的臉怎麼回事?誰打的你?」妙宜連珠炮般的問起來。
「不關你的事。」我淡淡的道。
妙宜大怒:「我是你未婚妻,自己男朋友被人打得像豬頭,你竟然說不關我的事?」
這簡直是歪曲事實,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挨一巴掌就會變得像豬頭,更何況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和這個女人有什麼婚約關係,她卻一直以我的未婚妻自居。
「說了不關你的事,我要睡覺,你出去。」懶得理她,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韓亞宣誰還有這個本事?活該,我就說,人家怎麼會看上你?」
……我忍!
「打不過人家還不知羞恥的裝昏,你怎麼不乾脆從二樓跳下去算了?說不定韓亞宣被你一嚇,一時衝動就答應你了呢?反正你向來是不要臉的,不擇手段的事做得還少?」
……我再忍!
「我告訴你吧,我要是韓亞宣,就乾脆再補個兩腳,把你打個終身不能自理。想讓他看上你?除非他瞎了眼!」
我終於忍無可忍的跳起來:「你他媽有完沒完?老子就是看上頭豬也不會看上你!」
這個女人跳得比我還高:「豬都不會看上你!要不是看你性格有缺陷人格發育不完全可憐沒人愛,又還有點錢,我會答應你家那個老頭子做你什麼未婚妻?」
我們兩個人像鬥雞一樣互瞪了半天,最後我終於忍不住笑場,敗下陣來。
這個女人……真不愧是老天派來降伏我的,怎麼也不會被我嚇倒。
「還能笑出來,看來是沒事了,沒事了就給我滾到公司去收拾你撒手的爛攤子!」妙宜把衣服丟到我身上,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停下來,「我認識的唐笑儀,狡猾惡劣,舉世無雙,比任何人都冷酷,比任何人都殘忍,絕不會對欺負了自己的人心軟,對不對?」
「當然。」我懶洋洋的笑著,伸手穿衣服,「不然以我一個曾經流落街頭的小混混,怎會有今時今日?」
睚眥必報,是我的生存法則。
妙宜大笑起來,走出了我的房間,順手替我關了門。
***
下午回董事局,大家對於我這個在國外考察了兩個月回來的老總報以熱烈的掌聲。妙宜平靜的坐在我下手,她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沒有她,沒有我的今天。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禮貌的站起來,微笑,頷首,向下掃了一眼,四周屏聲靜氣。
「我中午看了一下這兩個月來公司的業績,很不錯,大家都很就積極,很多事情我都還沒想到,竟然已經有人幫我想到,還這麼快就做好了。難怪我在國外每天看報紙都會發現殷氏的上報率比那些天皇巨星還來得高。」
有人在下面微微發抖。
我淺笑了一下,轉向坐在我右邊的男人:「YIN,只有你這個部門沒一點動靜,為什麼呢?」
殷淺塵那張英俊清冷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總裁沒回來,我怎麼敢妄自做主?」
「這是什麼話?我不是走前就交代過,我不在,就由你全權做主嗎?聽說還有人因為不滿意人事調動,跑到你這裡來撒野?什麼人?真是好膽色啊。」我和藹可親的望著下面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承認自己「好膽色」。
「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胡話?」殷淺臣笑起來,「沒人到我跟前撒野,你別嚇人家了。」
我點點頭,坐下來。
殷淺塵是我的三表哥,也是當年力排眾議,將我扶上殷氏寶座的人。所以當我掌權後開始大清洗時,姓殷的人裡面惟獨只有他留在了我身邊。
我信任的人不多,但總要有兩個。不然我一個人赤手空拳,東跳西躥,還不得累死?
殷淺塵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文靜——說好聽點是文靜,其實根本就是軟弱不堪,又沒什麼遠大抱負,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態度,被人欺負了也只是隨便笑笑就算了。他好像唯一堅持過的事情,就是吃錯藥般支持我接任殷氏當家。
不過畢竟是巴黎醫學院畢業的高才生,智力還是無可挑剔的,就算他把白分之七十的精力都用在經營他那家小醫院上面去了,剩下的白分之三十還是足夠管好他手下的那個小小的企劃部的。
不過……還是讓我操心啊……一不小心他就被別人給騎到頭上去了,又不會跟我說,還要替別人瞞著,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傻子呢?
殷傻子兀自在那裡微笑,喻意不明。
我定了定神,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前段時間我們和秦氏合作得很愉快,可是我記得在走前,我好像交代過其餘的事情,等我回來再決定吧?陳經理,你可否解釋一下為什麼突然之間我們要投標競爭NK的計劃書?」
陳經理站起來,神情緊張:「我,我向殷經理提交過企劃書,得到了同意才動手投標的。」
我看了殷淺塵一眼,對方愣了一下,點頭說:「是,陳經理的確是先徵求過我的意見再做的,總裁,有什麼問題麼?」一副有什麼問題他都極力承擔的模樣。
我心裡歎氣,這個笨蛋,我敢打賭姓陳的老狐狸絕對沒有事先交過什麼企劃書給他,以殷淺塵的性子,半點芝麻大小的事情都會先和我商量,這次怎麼會一聲不響的就擅做決定?可是我都已經不厭其煩的再三重申我不在,一切就交由他做主,現在他跑出來承擔責任,我能說什麼?
「三哥,」我歎氣,「我們為什麼要搞這個東西?」
NK計劃書,是由香港政府出面提出來的打造一個香港乃至整個亞洲最大的媒體王國的合作計劃。這個事情自然是交由現在香港勢力最大的媒體娛樂公司韓氏集團來做,而韓氏現在正在招募合作對象。我向來不涉足媒體新聞方面的東西,因為覺得炒做太噁心,所以一直沒興趣,而且我也最討厭跟政府部門扯上關係,殷淺塵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啊。
殷淺塵微微一笑:「難道總裁不覺得引導輿論勢力,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聽到這種極端幼稚的話,換了以前,我只怕早已經罵出來了。可是今天我竟假模假樣的考慮一陣, 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
韓亞宣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弄得它支離破碎。
「明天把企劃書交給我。」這句話是對陳經理說的,不要以為我今天沒發落你,我心裡就沒數,算你運氣,碰著我正要對付韓亞宣的時候使了這招,不然,死都讓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陳經理連聲應著:「是,是,我明天一早就把計劃書送到您辦公室去,總裁。」滿頭大汗的坐下去了。
妙宜看了我一眼,眼睛中有一閃而逝的憂慮。
***
韓亞宣三天後打電話約我見面,能把他逼到這份上,真是不容易啊我。
妙宜看到我在辦公室不住的看表,還把領帶拆了又打,打了又拆,不由嗤笑出聲:「趕著約會哪,你?」
我嘻嘻一笑:「等下要去見我的夢中情人,人家心情緊張嘛!」
「我警告你,等一下別被美色沖昏了頭,人家稍微給個好顏色,你就全瀉了底!」妙宜似笑非笑的盯著我,又自言自語的說,「不過我看那個韓亞宣也沒這個意思,看你像看蛤蟆一樣,要他使美人計那還不是要他的命?」
我真不知道前世到底得罪了這個女人什麼地方,她今世要把我克得這麼死死的!
韓亞宣雖然不喜歡我,但也不至於看我像看蛤蟆一樣,謝妙宜這個女人最會危言聳聽,尤其以打擊我為樂,每次不把我氣得吐血,決不收手。
「那我就期待我的公主給我一個溫柔的吻,讓我從蛤蟆王子變成真正的王子吧……」我故意擺出一副春情蕩漾的表情,還撅起嘴巴,閉上眼。
「嘔……」妙宜捂著嘴,衝出了我的辦公室。
11:30,我準時到達和韓亞宣的約會地點,一眼就看到餐桌邊坐著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冷毅,真是迷死人了。
「嗨,又見面了。」我笑嘻嘻的在他對面坐下。
他看了我一眼,沒出聲,示意侍者可以上菜了。
真是的,都不問問我喜歡吃什麼就擅自做主點了東西,一點都不體貼。
「一杯檸檬茶,加冰,謝謝。」我早聽說這家店子的檸檬茶超級好喝,屁股剛坐穩就迫不及待的要侍者送一杯上來。
韓亞宣在喝他的咖啡,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
……
「滋——滋——」我用力吸著檸檬茶。
……
牛排送上來,我和他鋪好餐巾,開始動刀動叉。
「噶吱噶吱……滋滋……」我大口大口的嚼著牛肉,時不時吸兩口檸檬茶。
韓亞宣依舊沉默。
兩三口把牛排幹掉,韓亞宣還只吃了三分之一不到。侍者過來把我的刀叉撤下,送上免費贈送的一杯紅酒。
我端起來一口氣喝掉,擦擦嘴巴,準備走人。
你他媽的韓亞宣是啞巴啊?看見老子就像見了瘟神一樣,一個屁都不放。既然如此,老子也不浪費寶貴時間了,午餐吃完,回家睡覺去。
身子剛動了動了動,韓亞宣突然開口:「唐笑儀,我有話和你說。」
「請叫我XIAO。」我皺起眉頭,唐笑儀是從來上不得檯面的名字,我在所有的場合都是叫「XIAO」,因為我是殷氏的總裁,卻不姓殷。
「XIAO,」他改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想和我合作NK的計劃,我知道你從來不做這方面的經營,其他參與投標的公司有許多比你們更有吸引力。不過,我不打算拒絕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和你合作,各佔白分之五十的股份,怎麼樣?」
恩?有這麼便宜的事?NK合作計劃可是香港傳媒今年的大動作啊,他說得對,真和別的娛樂公司競爭,我還未必爭得過。畢竟人家早做了準備,不像我是一時之激,嚷嚷著也要擠進去分一杯羹。
我也只是想搞搞破壞罷了,還真沒動過要把NK弄到手的念頭。現在這個人告訴我可以和我合作,還各佔白分之五十的股份,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有這麼容易吃到嘴裡麼?
「什麼條件?」我挑眉,真是好奇啊,這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你保證以後再不去找秦歡。」韓亞宣輕描淡寫的說。
「滋——滋——」我繼續吸杯子裡沒喝完的檸檬茶,吸完後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喂,秦歡,是我。」
「XIAO?」
「你要我幫你帶的那三瓶73年的法國干邑白葡萄酒已經送到了,就在我家裡。」
「真的?我下午就叫人過去拿!」
「不用了,我準備轉送給別人。」
「什麼?你什麼意思?」
「有人拿我的公司威脅我以後再不准接近你。」
「哈哈,怎麼可能,你收到匿名恐嚇信?」
「這個人就坐在我對面,拿把刀對著我。不久之前他還把我揍到昏過去,我真的很怕他,對不起秦歡,你以後要喝好酒,找別人吧。」
秦歡立刻沒了聲音,因為他知道我在他面前從來不會突然開沒品的玩笑,更不會說謊。
韓亞宣舉著切牛排的刀,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我收了線,對韓亞宣微微一笑,「好了,我按照你的條件做了,你是不是應該兌現你的諾言了呢?」
韓亞宣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立刻響起來。
「喂,秦歡?」
「……」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要拿把刀殺了他?」
「……」
「他不會騙你,難道我會騙你?我只是警告他以後不准再騷擾你罷了!」
「……」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
「去你媽的秦歡!你以為老子喜歡管你的破事?你以後就算被這個傢伙啃得連骨頭都不剩,老子也不會管你了!」韓亞宣突然怒罵起來,一餐廳的人齊刷刷的眼光全集中到我們這一桌。
我連忙用手擋住臉,真丟人,為什麼像我這麼斯文的人要和這個粗魯不堪的傢伙在這麼高級的餐廳吃午餐?
韓亞宣摔了電話,看著我,臉上有種要吃人的表情:「我改變主意了,剛才的條件作廢,你答應我現在的條件,我就和你合作。」
我皺起眉頭:「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出爾反爾呢?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呢,你一會一個條件,誰知道呆會你會不會又反悔……」
「你他媽到底聽不聽?」騰的一聲暴喝,嚇得我一抖,立刻乖乖閉上嘴巴,表示願意聽他的條件。
「我要你搬回來我那裡住,現在,立刻回去收拾東西!」
我呆呆的坐在那裡,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毛病。
「你沒聽到?」韓亞宣不耐煩的重複,「回去收拾東西,我下午派司機來接你。」
我慢騰騰的開口:「我不明白。」
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看電影一樣,分明不該是對手的台詞,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從這個男人嘴裡冒出來?如果有導演,我很想和他認真討論一下劇本。因為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出現什麼反應。
這完全不在我預料之內,所以我是真的不明白。
韓亞宣沒有解釋的打算。
過了一會,我好像靈光了一點,隱約察覺到韓亞宣這個不可思議到極點的條件,應該是和秦歡有關。是了,剛才肯定是秦歡在電話裡叫韓亞宣以後再也不要管他的事了,韓亞宣發怒,撂下狠話說以後再不管他,可是又捨不得真的不管,只好曲線救國,把我牢牢栓在他身邊,不就可以阻止我去找秦歡或者秦歡來找我了?
操你媽的,你以為老子是什麼人?隨便你捏在手裡搓圓壓扁?
「對不起,韓先生,我突然對跟你合作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了。那個招標我也不在乎,你高興便宜誰就便宜誰,我現在要回去睡覺,這頓是你請吧?記得要給小費啊。」剛才一聲獅子吼,那個侍應生不知道抖得有多厲害,好歹看在人家盡職的沒有落荒而逃的份上,你也要給一點精神損失費以資獎勵吧。
剛站起來,一個大信封「啪」的摔在我面前,韓亞宣面無表情的說:「打開,看了再走。」
我很想睬都不睬他直接轉身走人,但又抵制不住好奇——看樣子像是照片類的東西,肯定是要用來威脅我的東西,奇怪了,我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他身上?我從來不跟女人在外面賓館亂搞,應該不會被偷拍到什麼情色醜聞。難道是上次搶了趙老闆的那批貨被他偷拍到了?哼,是就是,替死鬼我早就找好了,我又沒露面,怕他個屁!
打開信封,我隨便瞄了一眼,臉色大變。
照片裡面拍到的是妙宜跟一個男的抱在一起的場面,分不同角度去拍,妙宜臉上掛著狂喜到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表情,背景似乎是什麼酒吧之類的地方,非常昏暗。那個男的臉埋在妙宜肩窩裡,完全看不到。
我從來不懷疑妙宜對我的忠心,她會看上別的男人那真是出了鬼!這肯定是韓亞宣設計出來的陰謀,說不定是他對妙宜下了藥什麼的。我憤怒到幾乎尖叫起來,如果這些照片落到殷氏,妙宜身為我的女人敢背著我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私會,一定會被處以極刑,就算我想保她,以她的性格,為了不讓我難做,肯定會自己了斷。
我死死的盯著那幾張照片,韓亞宣冷冷的聲音響起:「放心,絕對不是電腦合成的,你應該看好你的女人,至少在外面偷腥的時候,不要被別人留下證據。」
韓亞宣我操你媽!你為了秦歡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韓先生,你不覺得我堂堂殷氏集團的總裁,又不是沒錢找房子住,突然搬到你那裡,會引來不必要的流言?」我努力克制住想撲上去咬死他的衝動,盡量作出理性分析敦促他打消那個愚蠢的念頭。
「我不覺得。」韓亞宣笑起來,「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會引來什麼流言呢?恩?」
我真的很想弄死這個男人,現在,馬上!
「我保證再不招惹秦歡不行?」我已經近似於哀求了,操!我從來都沒去招惹過他啊,說得好像真和他有什麼姦情一樣。
「我不是說了先前的條件作廢嗎?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手下把那些東西寄到殷氏去!」韓亞宣已經明顯沒耐性和我耗下去了。
「我答應。」我立刻投降。
韓亞宣滿意的微笑起來:「這不是很好?我們住在一起,相信會合作得更加愉快,對不對,XIAO?」
此刻我只想把這張豬臉撕得粉碎!
***
直到和韓亞宣分手,答應他兩個小時內收拾好東西等他來接,我暈乎乎的飄回車上,繫上安全帶,發動引擎,像在做夢。
以前我費盡心思接近他,他把我像蟑螂一樣踩在腳底;如今我只想踩回去弄死他,他卻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逼我呆在他身邊。
我竟然答應了。他為了秦歡,我為了誰?
我知道,不僅僅是因為妙宜。
妙宜永遠是我用來說服自己最完美的借口,我冠冕堂皇的告訴自己,看,為了自己的女人,我甘願忍受韓亞宣的侮辱。
為什麼我的內心,還會有可恥的竊喜?
中午回到家,乖乖收拾衣物。妙宜簡直要瘋了,她不明白我去和韓亞宣見面,怎麼會見出這麼個鬼結果出來,
「你要搬去和他同居?為什麼?是誰提出來的要求,你還是他?」妙宜居然沒有懷疑是我用不要臉的手段來逼韓亞宣就範,真是對我人格極大的尊重。
「我偷拍到他洗澡的裸照,拿出來威脅他跟我合作,並且跟我同居。」我掏出煙,邊抽邊想還有什麼忘記收拾的沒。
妙宜不出聲,她是個異常聰明的女子,知道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買人砸金老闆場子的事?還是上次那批貨出了問題?」
我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要是有把柄抓在他手裡,他一定用來威脅我以後再不得靠近他三尺以內!」
「我,還是殷淺塵?」
我再也笑不出來,妙宜真是聰明到可怕。
「我知道你向來說到做到,要弄死他就決不會手軟,你突然改變整盤計劃,絕不會是因為盲目迷戀他。XIAO,如果是我,請你讓我自己解決。」妙宜靜靜的看著我。
我站起來,拍拍她的肩:「不是,你想太多。我有我的打算,韓亞宣他對付不了我。」
妙宜沉默半晌,最後說:「我知道了,你放手去做,這裡有我。」
我點點頭,妙宜從來不用我多說一句,電光火石間就能窺探出我的心思。
放個這樣的女人在身邊,究竟是我的大幸,還是我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