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沙漠情 第一章
    穿越時空,橫跨十世紀。

    時間: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

    地點:蔚斯禮科學實驗室。

    「璽兒,璽兒,快來呀璽兒!」

    蔚斯禮博士在實驗室裡突然大聲而激動的叫嚷著,似乎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驚動了他。

    一個綁著馬辮的女孩聞聲匆忙地跑了進來,臉上的神情比蔚斯禮博士更為緊張,「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已經完成了?」

    「你看你看,我……我終於找出這個時空機不能啟用的原因了!」蔚斯禮興奮得差點連話也說不出來。

    「真的?」蔚璽兒驚訝地大喊:「是什麼原因?」

    「喏,就是這個導航器。」他手持一片薄得像紙的晶體繼續說道:「邏輯上出了點小差錯,難怪我查了半年都還查不出來問題在哪裡。」他不由得頻頻拭汗。

    「太好了,快讓我試試!」她等不及的又蹦又跳。

    「別那麼心急,讓我先將導航器裝回去,」蔚斯禮博士弄了弄眼鏡,忙不迭地將那片晶體裝回操作板內,再將一小塊電子儀板放置在一個類似火箭筒的側邊機身裡,他小心翼翼的連接著類似鐵絲的線路,再加裝了一組精密得嚇人的零件,接著加以鎖緊。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用了嗎?」蔚璽兒躍躍欲試地扯著他的衣角問,一雙靈活的大眼表明她長久以來的期待。

    「能不能用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不過總得試試,要成名就靠這個東西了。」

    蔚斯禮博士是個頭髮禿掉一半、身體有些肥腫的老傢伙,他一直有個非常大的心願,那就是揚名立萬,成為科學界的第一人!雖然他確實很有天才的基因,但是他所發明的東西總是會出現瑕疵,使得他一直紅不起來,這次他又異想天開的創造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能夠移轉時空的時光機。這聽起來十分荒謬,偏偏他的寶貝孫女蔚璽兒跟他是一鼻孔出氣,兩人發誓一定要成功。

    「好了沒?已經研究好幾年了,到底是行不行呀?」璽兒迫不及待地想嘗試這個新發明。

    「快了啦,別吵行不行?」

    過了將近半小時,蔚斯禮突然大叫一聲:「好了!」

    「好棒!快讓我玩玩看。」蔚璽兒硬是擠到他的身邊去,預備鑽進那座狀似火箭筒的時空移轉機裡。

    「喂喂喂,別這麼心急好不好?」蔚斯禮沒好氣地揪住她的頭髮。

    「哎喲,不是已經可以了嗎?」璽兒嘟起嘴。

    好不容易完成了機器,但蔚斯禮卻不免躊躇猶豫起來。

    「可是……這玩意兒挺危險的……我看,還是別讓你冒險好了。」蔚斯禮實在不太敢拿他的寶貝孫女當實驗品。

    「是你答應要讓我當穿越時空的第一人的,現在怎麼可以反悔?」璽兒惱了,死糾纏著他。「不管啦!哪有人這麼賴皮的,還是你後悔了,想要自己親身試試?」

    「別把你爺爺我想得這麼齷齪好不好?我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怕你一去回不了頭呀!」

    「你都已經說沒問題了,我還會有什麼危險來著?」

    「這……」

    「好了爺爺,總得要有人試過才知道能不能用嘛!你不是要出名嗎?那就讓我來幫你完成任務,好不好嘛?」璽兒乾脆軟硬兼施。她可不想放棄這拜訪古人的大好機會,怎麼說也不能讓給別人。

    「可是……」蔚斯禮還是不放心。

    「哎喲,我親愛的爺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快嘛!」

    蔚斯禮真是拗不過她,「好吧!不過有不對勁時要快些叫救命哦!」他不免叮嚀著。

    「我知道啦!」

    就這樣,蔚璽兒雀躍不已地坐進時空移轉機的座椅,繫好安全帶後,蔚斯禮壓下一個紅色按鈕,讓玻璃罩門封住出入口。一切弄妥之後,蔚斯禮走到一座電腦操縱器的前面。

    「準備好了嗎?我可要啟動裝置了。」

    「oK!」蔚璽兒擺了個勝利的手勢,露出一個快樂極了的微笑。

    蔚斯禮開始讀秒。「五、四、三、二、一…………啟動!」

    短短一瞬間,蔚斯禮只眨了下眼睛,蔚璽兒就在時空機裡頭化成塵煙消失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璽兒真的平空消失了。

    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地拚命揉著眼睛,沒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

    「哈哈哈哈……我是天才!我果然是天才……」他一時興奮過頭地大聲笑著,但是不到幾秒,他驀地停住了笑聲,注意到平躺在桌子上的時空復原遙控器,他頓時驚恐得大叫出聲,抓起遙控器。「啊!完了,我忘了叫她帶遙控器,她回不來了──」他焦慮地捧住頭走來走去。不行!他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下來。「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他突然想到。「對了!我可以帶著遙控器去帶她回來啊,我怎麼忘了?」

    他趕忙衝回儀器前查看訊息顯示板的座標位置處,結果這麼一瞧,才發現上面的座標是空的,沒有指示出任何地方,他再度傻了,整個人激烈地跳了起來。「天吶!我忘了設定哪個時代、哪個地方,我居然忘了!天吶,我怎麼會忘記?」

    「完了,這下真的完蛋了,我的璽兒,我的寶貝孫女璽兒會到哪去呀?」他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念著,陷入一片困境之中。

    太陽已漸漸下山,沙漠的晝夜僅需短短幾分鐘替換;而阿瓦赦就在離營區有一段距離的岩石上筆挺地站立著。

    他眺望著一望無際的荒漠、眺望著余暮殘暉下的夕陽,心不免再度沉重起來。

    又過了一天,這樣平淡無奇的日子在他的生命裡已持續了二十五年,他想重振東城往日雄風,抱持著與他父親相同的期望;但是他卻也清楚明白一點,很可能過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他們東遺都只能維持這樣的命運。

    他沒有長吁短歎,但是,他的心中儘是愁腸百折。

    這時,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妹妹莫水凝走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好久。」雖是同胞兄妹,莫水凝卻沒有如阿瓦赦一般的胎記;但是,全族的人都認為她的容貌酷似一百年前的習紫歡,儘管她沒有習紫歡一模樣的標誌──也就是左手臂上的紫色朱玄砂,但她同樣有醫治輕微病症之人的能力,只不過,她沒有探知過去預測未來的法力。

    「有事嗎?」

    「我是來叫你用膳的。」

    「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原本的漫天紅霞此刻已轉變成滿天星斗,阿瓦赦仰望著天空沉思。

    「殘葉先生在飯後有話要對你說,還是一起去吧!」

    阿瓦赦回過頭睇視了莫水凝一眼,停了半晌,還是自岩石上跳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吃完粗簡的一餐後,阿瓦赦隨殘葉先生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

    「殘葉先生有什麼事嗎?」儘管口氣嚴肅,但他對殘葉先生是十分尊敬的。

    「你還記得你父親死去的那天,我曾說過的那句話嗎?」

    阿瓦赦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態度沉穩凝重的等著他把話說下去。

    殘葉淡淡一笑。「如果我所說的還能料得對的話,這幾天我們東遺裡會出現一個異人。」

    「異人?」

    「是的,而且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人。」

    「恕我愚昧,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阿瓦赦皺起眉。

    「你不懂沒關係,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明白的。」頓了一會兒,殘葉先生繼續說道:「老實說,我洩露了天機,因此只剩十天不到的壽命了。」他平和地搖搖頭,帶著一絲苦笑。「所以我現在只希望這個人能在這十天之內出現,好讓我將要說的話全部交代給他,這樣我才能安心的走。」

    「殘葉先生……」阿瓦赦被他沒來由的一番話給嚇了一跳。

    「不必緊張,我已活了八十年,能盼到這一天的來臨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殘葉十分鎮定,彷彿死生他早已置之度外,「只不過,我不希望我死後再轉生時,東遺仍舊是個可悲的遊牧民族,我希望它能復興起來,更希望它能有雪恥的一天。」

    「既然如此,那麼您就更應該繼續活著,我們全族人都非常需要您的。」阿瓦赦的面色凝重極了,「您一走我們今後該何去何從,就沒個人給我們指引了。」

    「不必擔心。上天自會憐惜我們的,只要你能發掘出自己的特異能力,和那位異人一起協力改造歷史,這樣就行了,」

    「我不相信東遺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他果斷嚴肅地立即沉下臉來。

    「我知道,所以這是你自己必須克服的第一點,無論如何,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阿瓦赦沒有說話,他只是想著東遺的未來該怎麼走才不會錯,至於殘葉老人所說的那位異人,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經過時空的亂流及碰撞,蔚璽兒來到了遙遠的中古世紀。她重重地跌落在一處黃沙之上,整個人被時光的激流給撞得鼻青臉腫,身上到處是瘀青血塊,突來的一股悶熱直直的搗向她,身體也隨即感受到所在位置的熾燙,她差點熱暈過去。

    她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被牽動,似乎要被捲進沙漠之中。

    「發生什麼事?」她渾渾噩噩地試著張大眼睛,陽光卻刺眼得讓她無法睜開眼睛,還有那狂沙亂飛跑進她的眼睛裡,她簡直快失去視覺判斷的能力。

    她想掙扎,卻發現愈掙扎身子愈往下沉。她吃力恐慌地強舉起一隻手掩住陽光,遮蓋住半睜開的眼睛露出一條細縫觀看,才發現自己身處荒漠之中,並即將與世長辭。

    「糟了,是流沙!」這遲來的領悟讓她簡直是嚇破膽,她慌慌張張地拚命想抽身,才發現她的掙扎只是讓她加速下陷。

    不會吧?她不會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去吧?老天,她還年輕,有大好的人生還沒過,她不要就這麼死去,她不要!

    於是,她扯開嗓子失聲呼救:「救命呀!快救命呀!她顧不得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她只求不要死得不明不白,尤其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死去。

    她的兩隻手不斷地向上揮舞亂抓著,卻抓不住一直下陷的流沙,沙子滾燙的溫度幾乎快讓她熱得昏過去,全身上下也開始發熱發紅髮痛,她簡直快不行了。

    「救命吶,誰來救救找……誰來救……」除了她的一顆頭和兩隻半截的手之外,她身體其餘的部分皆已埋進了沙土裡,她在呼救的當時吃進滿口沙,並且梗在喉嚨再不能呼喊出話,只能發出微弱如蠅的低喊聲。

    就在她身陷危機而苦無救星之時,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條繩子。

    「快拉住繩子,我們救你上來。」顯然有人聽到了她的呼救聲。

    璽兒聽話的死命抓住繩子,已經呈現出半虛脫的昏厥狀態,但是出於本能,她緊緊地握牢繩子,讓上面的人硬是將她給拖了出來。

    陽光依舊熾烈,她整個人乏力虛弱地仆倒在沙漠上不能動彈,彷彿全身的精力都被剝削搾乾了。她的胸口因過分用力而急遽喘息著,喉嚨則因為吃了太多沙子而無法言語,她又渴又干、又熱又痛,卻又如釋大劫般的鬆了一口氣。

    「你還好吧?」許久,一個關懷的男聲問道。

    蔚璽兒喘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地咬緊牙根站起來,沙漠的熱氣簡直要淹沒襲斃了她,她若是再躺在沙漠上必會烤曬成肉乾。

    她在起身的同時.因重心不穩險些一仰再摔進沙堆裡,幸好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伸出撐住她。陽光之大,使得她只能半瞇著眼睛,想開口,卻又發不出聲音;她想,現在的她一定狼狽極了。

    她忍不住地扶靠著那人的手劇烈地咳了起來,她一直咳、一直咳,喉嚨干疼得要命,吐出了一大堆的沙子之後,嘴裡還殘留著許多沙,然而她實在不好吐口水,只好潤潤口中唾液和著沙吞進肚裡去,她嗆了一聲又咳了咳,才比較能說話,只是聲音略帶點沙啞。

    「謝……謝謝!」她滿懷誠懇地道謝,勉力睜著看不甚清楚的眼睛。

    扶著她的男人和適才開口的那個男人相視對望了一下。

    「不客氣。」依然是剛才那個聲音。

    蔚璽兒在精神與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以後,原本扶著她的男人不吭一聲就放了手,她搖晃一下後站定,拾起臉,才發現面前的這兩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睨著她。

    她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舒服,因而忍不住地開了口:「我臉上有怪東西嗎?還是我這個樣子很狼狽?」說罷,她又咳了咳。

    「都不是。」開口的仍舊是同一個人,璽兒看向他,發現是一個看起來還算和善的年輕男子。他皮膚黝黑,發長過肩隨風飄揚著,有著一張率性純真的娃娃臉,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他的兩隻眼睛不具侵犯性的停留在她身上,微皺的眉頭顯示出他的疑惑。

    「你……你是屬於哪一個族群呀?我怎麼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衣帛服飾?」

    由於他們一直盯著她,以至於她無法先回答他們的問題,她背著陽光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直覺地瞧瞧自己。

    說得是,比起這兩個男人來,自己的裝扮確實是怪異了些,一件防水、透氣外加不會弄髒的T恤;一條具伸縮性,同樣防水,為今夏最流行的牛仔褲。她忍不住去仔細觀察他們兩個男人。

    和她說話的那名男子穿了件灰白色的麻織長袖及踝的服飾;另一個則穿了一套土黃色的……有點類似騎馬裝吧,她形容不太出來。往上一瞧,她震驚於這個一直冷不吭聲的男子.他長得好像……好像他們那個時代的一搖滾冷俠」

    啊!也就是她最崇拜的明星。

    略為不同的是,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而且奇怪的是,他的額上繫了條皮製的藍色雕紋頭帶,髮長及腰,只綁了條鬆鬆垮垮的辮子,挺帥氣的,但是風一直吹呀吹的顯得有點亂;只不過他太高了,她抬頭看他總是有些辛苦。

    「你看完了嗎?」還是剛才那個男子冒出話。

    回過神的蔚璽兒假裝咳了一下。

    「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你是哪個族群的?」長得像沙迪威的男子開口了,一開口既冷又冰,她幾乎要忘記這兒是酷熱得熾烈的沙漠了。

    但也由於聽到他的這句話,蔚璽兒才驀地想起自己是因為那時空移轉機才來到這裡,而她居然忘記了。

    一想到這兒,她連忙問:「對不起,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嗎?」

    友善男子被她的怪問題搞得一頭霧水,「現在是勞斯赫爾時代啊!至於這裡就是名副其實的勞斯赫爾沙漠嘍!」

    「勞斯赫爾時代?」蔚璽兒整個臉全扭曲了,那不是一千年前的中古時代嗎?

    雖然她的歷史不太好。但還不至於連這麼一個時代都不知道,這下慘了,她怎麼跨越時空跨得這麼遠?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你到底是打哪來的?方圓百里之內除了我們東遺的紮營就沒有別人了。」友善男子十分不解。

    「我……我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緊張得手指交繞得緊緊的。

    「不知道?」他們倆面面相覷,這女孩該不會是驚嚇過度失去記憶吧?

    就在這個時候,莫水凝在遠處向他們招手呼喚著。

    「沙井德、樊天崗,準備起程遷營了。」

    「哦,馬上來。」沙井德忙應了回去。

    蔚璽兒感覺情勢不妙,她得先找個地方棲身才行,聽說沙漠的溫差令人不敢領教,現在的她又無法聯絡上爺爺,得為自己留個後路。

    「喂,你們可別丟下我,我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在他們走之前,她急忙喊。

    「你的來路不明,我們沒有辦法收留你。」沙井德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這麼小氣嘛,我保證不惹麻煩的,而且我只是暫時住一下。」

    「怎麼辦?」沙井德偏過頭去詢問樊天崗的意思。

    蔚璽兒接觸到樊天崗略帶敵意的眸子,不禁下意識地挺直背脊。

    樊天崗沉默了一下。「好吧,不過我不為她說情,剛才我肯動手救她就已經算是破例了,所以要解釋你自個兒去向阿瓦赦解釋。」

    好無情的人!蔚璽兒在心裡嘀咕著。

    「既然如此,那我去試試好了。」幸好沙井德還算是個好心的人,蔚璽兒感激地看著他。

    「走吧!」

    走了幾步,蔚璽兒才體會出一件事,原來在沙漠中行走是如此地艱難,她每走幾步就得回過頭去撿鞋子,都怪她白癡,不該毫無準備穿了雙涼鞋就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沙井德頗為親切地問。

    「我叫蔚璽兒。」她坦率地回答。

    「我叫沙井德,走在我們前面的是我哥哥樊天崗。」

    「他好像很討厭我。」她狀若無辜。

    「他一向不喜歡陌生人。」

    蔚璽兒有些領悟地點點頭。「他大概認為我是個間諜。」

    「什麼是間諜?」

    「你不知道間諜是什麼意思嗎?」蔚璽兒側頭想了一下。「例如你跟一個人有仇,那個人便派了另一個人來陷害你,或者是採取機密,那個被派來陷害你的人就是間諜。」

    沙井德聽了她的話警覺地停下腳步,以一種畏懼的眼光看著她,「你該不會就是間諜吧?一「當然不是,通常間諜的身手部是一級棒的,不像我這麼遜。」蔚璽兒不禁笑了,他真是個呆瓜。

    「幸好。」他吁了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走。

    好不容易接近了他們所謂的營區,蔚璽兒的出現顯然引起眾人的矚目,並掀起了一陣不小的喧然大波。

    「沙井德,這名女子是誰?」莫水凝奇怪地走了過來。

    「她……」沙井德正想解釋,才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

    「你無緣無故帶了個異地女子回來,阿瓦赦會怪罪於你的。」

    「沒辦法,這個女孩差點被流沙吞走,是我和樊天崗救了她的,我們有問她是哪一族的人,不過她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只好先把她帶回來。」

    莫水凝將眼光移到蔚璽兒的身上。

    「你是哪一族的?」

    「我只知道我是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的人。」蔚璽兒無辜地回答。

    「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的人?」莫水凝疑惑地轉過頭去看樊天崗,「有這個族群嗎?」

    樊天崗也莫名其妙的盯著蔚璽兒。「這裡除了西、南、北三大族,只有一些遊牧民族或亡國族群,至於你所說的那個族群,我從沒聽說過。」

    「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是一個時間的名稱,不是什麼族群不族群的。」蔚璽兒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異形。「總而言之,我雖然不是你們族群的人,不過你們放心,我絕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單純的無家可歸罷了。」

    「無家可歸?」樊天崗皺起眉。「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是友非敵嗎?」

    蔚璽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感覺到背後一陣騷動,她回過頭去探個究竟。

    「阿瓦赦來了。」沙井德有些緊張地說。

    阿瓦赦?這個名字她聽了好多次,似乎是個大人物,大家好像挺敬重他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蔚璽兒暗想著。

    「為什麼不快些收拾好準備遷營,反而在這裡圍成一團?」阿瓦赦面色沉穩地走了過來。

    蔚璽兒在看到他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覺得這個人讓人打心底感到冷颼颼的像道冷鋒,明明熱得要命,還是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不過,他俊美英挺、鷹揚勃發,端凝不屈的臉儘是剛毅威厲之色。

    果然,他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這個人是誰?」他的眸子如刀刃一般的筆直劃過她,她霎時屏住了氣。

    「是這樣的,這個女孩剛才差點被流沙吞滅,沙井德適時救了她,正巧這女孩似乎無處可去,所以暫時先把她給帶回來。」莫水凝及時上前打圓場。

    「無處可去?可能嗎?她從哪裡來的,就從哪裡回去,總不可能沒有來時路吧?」阿瓦赦毫不放鬆地直視著她。

    「如果我真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話,我很願意回去,問題是我現在連自己身處何方都難以置信,又怎麼知道我是從哪裡掉下來的?」蔚璽兒可不打算讓這個超級不友善男人的氣勢壓過她。

    「你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太複雜了,如果你是在混淆視聽,我勸你最好省省力氣。」他不冷不熱地說著。

    「如果我說我是從天空掉下來的,難不成你要我飛回天空去嗎?」她不甚高興地應了回去。

    「如果你真做得到,我們樂觀其成。」阿瓦赦不帶一絲溫和冷聲道。

    「可惜我沒有一對翅膀可以飛回去。」

    「好了阿瓦赦,不如先把她交給沙井德看守。我們得趕著遷營啊!」莫水凝想辦法阻止他們之間的衝突。

    「不,把她交給樊天崗,就當做奴隸一般的看守。」

    「阿瓦赦……」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談。」說罷,他身子一轉,迅速地離開。

    蔚璽兒第一次感受到憤怒的滋味。全身上下無一處的血液不在沸騰澎湃起伏。

    這實在太令人生氣了!她氣炸得暗暗咀咒著:這簡直太沒人情味了,來到這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夠嘔的了,居然還被人當做奴隸看待。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可言嗎?

    可惡的爺爺,為什麼還不來帶她走?說好只是拜訪一下,沒必要讓她受這些活罪吧?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發瘋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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