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進王家的高科技追蹤系統監控室,在鍵盤上快速的輸入一連串文字及代碼,電腦螢幕上出現了美國曼哈頓的街道地圖,在上城區的上方,也就是全曼哈頓最窮的地區哈林區出現了他所要追蹤的紅點閃爍標誌。
按了一下滑鼠右鍵,將那個紅點的位置圖放大數十倍,高凡找到了正確的街道巷弄名稱及該點落坐的門號位置,他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替自己點上一根煙,優閒的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起來。
「我以為你不抽煙。」
耳邊傳來王詩喬的聲音,高凡沒有回頭,繼續抽著煙,一雙眸子微瞇,「你總算跟我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想一輩子都不跟我說半句話。」
「究竟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王詩喬走近他,轉身靠在桌面上面對高凡,兩手防街似的交叉在胸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該死的你比誰都懂我在說什麼!」王詩喬不耐的緊蹙著眉,對眼前這個天塌下來都無動於衷的男人,他真的有說不出的怨氣。
「你說髒話了,詩人,你一向不說髒話的,而現在你說了,我是不是也該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另一面?」高凡將他所懷疑的丟還給他,臉上的笑容冷冷的,沒什麼暖意。
「你不要跟我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我父親,不會被你三言兩語就騙過,你最好對我說實話。」
「你在污辱你的父親,詩人。」高凡笑著搖頭,「我不認為王伯伯的智商會低於你,事實上他絕對比你聰明許多。」,如果王詩喬不是貴族中的貴族,如果王詩喬一向不祟尚暴力,最禁不起激的他早已揮拳以對,也不可能讓人當著他的面說他智商不如他父親,大家部知道王氏企業在高科技業的勢力與影響力是在他接管之後才一飛沖天,將整個企業帶進另一個紀元,高凡居然可以在此大放厥詞說他的智商不如他父親?
「說清楚你的話,高凡。」王詩喬語帶威脅的瞪著他。
「我說得夠清楚了,只有傻瓜才不懂我在說什麼。」
王詩喬再也忍無可忍的出手一把揪住高凡的衣領,「你想逼我動手?」
「如果你想當一個野蠻人的話,我奉陪。」高凡一動也不動,只是嘲諷的望著他。
哈哈!野蠻人,他常-石頭的話現在竟然被用在自己身上?王詩喬又氣又惱的瞅著高凡,突然覺得此人之可恨已到了天地不容的境界。
「你說要娶詩語,是真的?」
「君子無戲言。」
「是『君無戲言』?不過這句話不能用在你身上,你還當自己是皇帝不成?」
王詩喬雖然國文造詣並不算太好,但這四個字總是聽過,不禁沒好氣的道:「你這半個外國人實在不該隨便亂用中國話。」
高凡一笑,決定不跟這種氣量狹小的人一般見識,不過這顯然再度惹火了王詩喬,因為王詩喬正眼冒火光的死盯著他,似乎想一刀把他給殺了。
「我要娶丫頭是千真萬確的事,不管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我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更改的。」
「那曲兒呢?你拿曲兒怎麼辦?她等了你足足八年,還不夠嗎?她做錯了什麼?什麼也沒有不是嗎?錯的是你不該顧慮我的面子及感受而放棄了她,她是一個這麼好的女人,你怎麼可以……」
「如果你喜歡,儘管奪去。」高凡冷冷的打斷,自點起另一根香煙,依然扯在他衣服領口上的大手之於他簡直像是毫不存在似的。
「高凡!」王詩喬狠狠的將他的領口揪起,俊逸且雕刻分明的臉上飽含著憤怒與失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我是這樣的人,八年前我就不顧一切的搶走她了!」
「如果你在八年前搶走了她,我會祝福你們。」不過,現在……不會了。高凡突然感到一股釋懷。
「你該死!」王詩喬的拳頭如狂風般揮出,卻沒有傷到高凡分毫,接著他毫不猶豫的出了第二拳、第三拳,卻依然沒有碰上高凡的臉。
高凡一臉寒霜,伸手一連擋住王詩喬數個招數之後嘴角泛起一抹輕忽的笑容,「你是為曲兒打我,還是為丫頭打我?」
王詩喬微愣了一下,出手猶疑了數秒,轉眼間卻讓高凡壓在地上。
為誰呢?他是為誰出拳?自然是為了曲兒了,他惱高凡不該視曲兒如一般的庸人俗物,隨他人要便拿去般的毫不在乎,曲兒愛的是高凡啊。難道高凡真的不知道?
「你非得娶曲兒不可。」王詩喬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
「哦?為什麼?難道你忘了我已經和丫頭上床?而且我還聽到她說她會愛我一輩子,你這個當哥哥的忍心看她一輩子得不到所愛?」高凡放開他,站起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詩語不會希罕你的同情!你根本不愛詩語,就算你跟她上了床也不該因此而 娶她,那只會害她痛苦一輩子,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心中一直有另一個女人。」
「丫頭值得我愛她,不是嗎?」
「但是你愛的是曲兒!」
「你錯了,我已經不愛曲兒,八年前開始就不愛了,是你自以為是的以為我一直愛著曲兒。」高凡淡道。
這麼多年來似乎是第一次解釋起自己對曲兒的感情,很多事他並不解釋,一切藉由時間來彰顯,藉事件的演變來傳達,沒有人真正明白他心所想,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他想做的也都做到了,這樣便是個完美的句點,別人的瞭解與否真的不是太重要。
「你胡說……」王詩喬一點也不相信。
「我是說真的。」高凡轉身看著王詩喬,手上的煙優雅而熟稔的夾在指尖,誰說他不抽煙呢?他只是不常抽,也不在人前抽,今夜,是煩悶得緊了,至於煩什麼……他並不太想追根究底。
「可是曲兒愛你。」
「我不能因為她愛我,所以就得愛她,不是嗎?就像我要娶丫頭,也不會是因為同情的道理是一樣的,我不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去勉強自己做不願意的事,你應該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愛詩語?」王詩喬懷疑的挑高了眉。詩語在美國才短短待了不到一個禮拜,高凡就愛上了她?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愛,早八百年前就愛了,不會等到現在。
高凡但笑不語,再度轉過身去背對他,「我已經查到偷底片那批人的巢穴,應該很快就可以查出是誰殺了肯夫林,至於上回請你查的那個人渣,似乎跟他們沒什麼關係。」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高凡。」王詩喬吼道。這個人實在太不把自己的臉色放在眼底了,難道這個半中半美的男人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快被他逼得抓狂了嗎?
「我愛不愛她是我跟她之間的事,難不成我和她談戀愛還得經過你的批准?」
高凡挑起眉來,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是她哥哥。」
「是啊,一個叫自己妹妹放棄所愛,退出自己心上人戰局的哥哥,為了曲兒你倒是連妹妹都可以犧牲。」高凡冷哼一聲。
「高凡你……」
「那個人渣派人追蹤得如何了?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高凡走回電腦控制台前,按下了電子訊息回覆系統。
「我家的電腦你比我操作得還熟練,又何必問我?」王詩喬沒好氣的說。
「你如果不想替丫頭報仇,我也沒意見。」
咕噥一聲,從王詩喬口中吐出了一串紐約市內的街道名稱,「他就住在那,是哈林區的小混混,窮得只要有人拿錢給他,他就做什麼,不過他現在人還在醫院裹面。」
「哦?」高凡訝異的望了他一眼,「我那一腳踢得這麼重嗎?重到他必須躺在醫院快一個禮拜?」
「當然還得加上後來我踢的那兩腳,夠他再待上一個禮拜了。」
*****
門上傳來兩聲輕響,王詩語迅速的將被子往上一拉蓋住了自己的頭,不管來人是誰她都不想見。
她聽見了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又聽到一陣腳步聲朝她走來,那聲音愈來愈近,近到已經到了她的床邊,是誰呢?她的心隱隱跳動著,總覺得這個人正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非常專注的望著,蓋在臉上的被子都抵擋不住對方的灼熱目光。
被子被輕輕的拉開了,她緊緊的閉著雙目佯裝熟睡,但那愈靠愈近的男性氣息卻擾得她心跳得飛快,是高大哥,他身上的味道她永遠都記得,他想幹什麼呢?她可以感覺到他是如此的靠近她,近得連他的呼吸她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高凡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俯近她,將唇輕輕的印在她的唇邊,他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與心悸,更進一步的用舌尖抵開她的貝齒,在她的驚呼逸出口之前溫柔的探入,與她慌亂失措的舌尖交纏著……
那吻,如春風拂過池畔吹起的陣陣漣漪,令人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也如「你怕我嗎?丫頭。」他一點都不希望她怕他,寧可懷中的人兒是那天在院子內與詩人爭得面紅耳赤,激動的說要一輩子愛他的女娃。
她不怕他,而是怕他對她所做的舉動,她真的不知道一個不愛眼前女人的男人如何能時時親吻著對方……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吧?男人不愛一個女人也可以跟對方上床,他們「風騷四公子」中除了詩人,沒有一個是例外。
王詩語的眼珠子轉了轉,以自以為可以說服別人相信自己的話的音調道:「我為什麼要怕你呢?高大哥。」
「真不怕?」他又靠近她些許,鼻息與說話的聲息全拂上她的頰畔。
王詩語瑟縮了一下,躲進他懷裹,雙手摀住自己的臉蛋及耳朵,她按捺住體內那莫名狂亂的騷動與一股直竄而上的熱氣,不讓那些生理的感覺左右了她的心思。
他,是存心撩撥她的吧?看她擔心受怕是不是就可以滿足每個男人都會有的虛榮心?她突然有點生氣了,氣這個男人竟拿她當猴子耍弄戲玩,她從他的懷起身,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人,「我是愛你,可是卻不代表我得接受你像玩弄別的女人的身體一樣玩弄我;」
高凡斂了笑容,輕歎了聲,「我沒有。」
「你有。」
「你是愛我的?」他轉移話題,喜歡聽她說愛他時的感覺,溫柔、甜蜜而安詳,像是「永遠」的感覺。
「不愛。」她別開臉,淚落了下來。
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別哭,再哭我要吻你了,嗯?」
聞言,她的淚落得更凶了,是潛意識裹希求更多他的吻嗎?是吧,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他的唇再度覆上她,她又再一次無條件的臣服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