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君不知道自己即將嫁的人究竟有多少錢可以供她揮霍,反正他給的是金卡,隨她愛買多少就買多少,她已經刷了二十幾萬還沒刷爆,可能裡頭是十幾位數字也不定,說是要給她當嫁妝。
嫁妝不是女方家長給的嗎?岳剛這個男人可能腦子有點燒壞了,才會說這要給她當嫁妝,該說是聘禮才是。
香港是百貨業的天下,要買齊全世界的名牌貨,走一條香港的名牌街就沒錯,保證「俗又大碗」。她在當舞小姐的時候穿不起,但白天倒是常常逛,逛久了也逛出個名堂來。
她正想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像鬧鐘一樣准。
「喂,你辦完事了嗎?」秦可君嬌滴滴的ㄋㄞ了一句。
「還得半個鐘頭,你再逛一會我再去接你。」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你不是在殺人放火吧?」
「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小心點,看到警察要跑快點,別被抓到了。」她頑皮道。
「你很關心我。」
「我是關心我的長期飯票。」
「是關心唐羿未來的安危吧?」岳剛笑著一語點破。
聽到唐羿的名字讓她有點冒火,「你要娶我了就別老提另外一個男人,我不喜歡聽到他的名字。」
「OK,我要掛斷了。」
「你生氣了?」
「沒有,我真的還有事,不然半個小時後怎麼去接你?」
「好,再見。」秦可君按下切斷鍵,頭一抬,竟見到一個她根本不想見的人。
「嗨。」
「唐垣?」她漂亮的眸子瞇了起來。
「是我沒錯。」
「有事?」
「找你敘舊。」
「不必了,我可不想見你。」秦可君說著便要越過他離開,手腕卻被一把抓住,痛得她想尖叫。
「你可以不跟我走,但你千辛萬苦欲保唐羿的苦心就徒勞無功了。」唐垣冷笑一聲,不懷好意道。
聞言,她愣了一下,有點心虛的看著他。
他知道她幫唐羿的事了,那他鐵定不會放過她嘍?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警覺起來,「他是你弟弟,你不要亂來,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會不會後悔那是我的事,倒是你,如果不跟我走你就會後悔,也許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她心慌了。
「跟我走不就知道。」他存心吊她胃口。
聽到唐羿有危險,秦可君幾乎想也不想的便點點頭,「好,我跟你走。」
「請吧,我的車就在那裡。」唐垣笑著替她打開車門,讓她坐上車,自己則坐入駕駛座,按下中央控制鎖後,車子上路往前開。
後來行進的路愈來愈偏僻昏暗,住家也愈來愈少,秦可君的心益發不安,不由得偷偷撥了手機給岳剛,讓電話保持不斷線狀態,為了遮掩岳剛接起電話可能發出的聲音,她在電話被接聽的開始跟唐垣對話
「你究竟要載我到哪裡?這裡已經快到海邊了。」
「快到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心上人。」
「我已經跟你來了,至少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把唐羿怎麼了吧?你有沒有傷害他?你說啊!」
「他很好,一點事也沒有。」
「什麼?」秦可君愕然不已,「你的意思是你騙我?」
「我已經約了他見面,你們待會就可以相見了。」
「你想幹什麼?當紅娘?」她完全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
唐垣冷冷一笑,安靜的開著車不說話了。
※ ※ ※
秦可君真的見到唐羿,而且他也的確和唐垣所說的一樣,好得不得了,除了看起來瘦了些。
「大哥,你約我來這舊倉庫是為了這個女人?」唐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吐出口的話少了幾許溫度。
「怎麼?你不喜歡?」
「她是舞女,為了她我差一點跟曉雲鬧分手你不是都知道,我不懂你為什麼還把她帶來?」
唐垣笑了笑,「我以為你喜歡她。」
「是不討厭,但是我不想失去曉雲,她已經為我自殺兩次,我不能再冒第三次的險,這一回是我錯了,我不會再錯一次,何況為了一個舞女這麼做一點都不值得。」唐羿刻意不去看秦可君那愈瞪愈大的眸子,把話一次說完。
秦可君將他的話全聽進耳裡,忍不住難過得猛掉淚。
「你混蛋!」她氣得罵出口,衝上前便給唐羿一個響亮的耳光。
唐羿沒有還手,不過也沒有讓她有機會打他第二次,他一把扣住她的柔荑,「這一個耳光是我欠你的,沒有下一次了。」
「你放手!」她心傷、難過得無以復加。
唐羿鬆手了,卻在下一秒鐘結結實實的又受了秦可君一個耳光。
「你欠我的絕不只這兩個耳光!」她氣自己竟然為這樣看她、待她的男人賠上一輩子的幸福。
鮮明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他俊逸的臉上,他看來好無辜……
淚似乎愈掉愈多,打了人的她竟然莫名的為他心疼,她真是該死的沒出息,該死的沒志氣!
唐羿看著她,有一股衝動想伸手替她拭淚,然後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裡。他只是不希望因為他的在乎讓唐垣有傷害她的理由和機會,她能明白嗎?
「用這把槍殺了她,或者自殺,兩條路你選一條。」唐垣不知何時已戴上手套,將準備好的一把迷你手槍遞給他。
「大哥……」唐羿不敢相信他真的會走上這步。
「不要以為我是傻子,這婊子這麼愛你,不可能沒告訴你我的事,對吧?你早懷疑我了,我只是速戰速決,不過,我得事先聲明,我一點都不想要你的命,我要的只是唐氏總裁的位子,所以只要你殺了她,我就可以饒你不死,我會替你請最好的律師幫你脫罪,最不幸的狀況是判你失手殺人,我相坐牢不會坐太久。」
「你瘋了!」秦可君被他喪盡天良的行徑給逼得冒火,「你三番兩次陷害唐羿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要搞謀殺?你非得把大伙弄得同歸於盡才甘心嗎?一個唐氏總裁的位子有什麼大不了……」
「你給我住口!你懂什麼?從小到大,我身為大哥卻處處被壓制在這個當弟弟的之下,三十幾年了,我是怎麼活過來的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樣可以比他更好、更出色、更得父親歡心。」
「我每天都在眾人嘲弄不屑的目光下苟延殘喘的活著,我過的日子是多麼的不堪,然而這一切就是因為有唐羿的存在!現在,他連我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也要剝奪過去,我不甘心,那個位子我非要不可!」
「我可以不要那個位子。」唐羿認真的看著他,「我只要我們三個人都好好的活下來,同歸於盡不是處理事情的方式,大哥,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兩條路你選一條,現在,馬上,我沒耐性再等了,你若不選,我可以替你代勞。」
「唐羿……」秦可君看著他接過唐垣手上的槍指向他自己,不禁慌亂不已,不住地搖著頭,「不要啊!唐羿,你不要這樣,我不要你死,你殺了我吧,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聽到沒有?」
「我愛你,可君。」唐羿溫柔的一笑,「你信嗎?」
「我信、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她哭著衝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我不要你死,你殺了我吧,求求你!」
「傻瓜,我都還來不及好好愛你,怎麼捨得殺你呢?」唐羿寵愛的撫著她的長髮,深呼一口氣將她的芳香吸進鼻頭,竄進心坎裡。
他的溫柔、他的擁抱在在都讓她眷戀不已,她多想這樣抱著他一輩子,但是不行了……
趁他不注意時,秦可君一把搶過那把迷你手槍,反身對準後方等著看好戲的唐垣。
「可君,不要!」唐羿想要上前制止。
「不要過來,否則我馬上開槍。」說著,她轉向唐垣道:「我警告你,我不是唐羿,跟你沒任何關係,為了我跟唐羿的命,就算要殺了你我也會做,我不會手下留情的。」秦可君顫抖的宣告,拿著槍的手不停地發抖。
唐垣只是一笑,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不動,「你開槍啊,如果你那把槍射得死我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
他又不是笨蛋,會真的拿一把槍給敵人,這麼做也不過是想看看好戲罷了,他真的很好奇唐羿會選擇保住自己的命還是對方的……
呵,沒想到唐羿果真是個笨蛋,當聖人不夠,還扮起癡情種!
這樣也好,制住秦可君就等於制住唐羿,他一樣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總裁之位。
「你說什麼?這把槍……」秦可君看著唐垣,有點不知所措。
「沒有子彈,有子彈的在這裡。」唐垣微笑的晃晃手上的槍,把槍口對準她。
「大哥,你不要亂來!」唐羿緊皺著眉,正想上前,一發子彈很快地射至他的鞋尖前一寸之處。
「我不會動她,只要你遵守承諾。」
「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倉庫窗外突然閃進一條人影。
「岳剛?」秦可君驚喜的叫出聲。
「還有我。」門外直接走進一個人。
「魯彬?」
魯彬微笑的對唐羿眨眨眼,又轉向唐垣道:「很抱歉,警力已經將這裡包圍了,你必須跟我回警局一趟。」
事情的轉折令人意外,秦可君想也不想的轉身投入岳剛的懷裡,「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岳剛回抱她,笑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善變得很,剛剛才抱著另一個男人,幾分鐘之後又投入我的懷抱,老實說,你究竟愛誰多一些?」
一記粉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胸膛上,秦可君怒不可遏的瞪住他,「我都快要是你的老婆了,你竟然還這樣說話。」
岳剛不理她,一雙眸子望住她身後的唐羿,「喂,這個母夜叉你也敢要?」
唐羿溫柔的一笑,沒有答話,只是深情的望著他懷裡摟著的女人。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秦可君又狠狠揍了岳剛一拳,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你若不要,多得是男人在後頭排隊。」
「是啊,唐二少不就在等著了。」岳剛將她推到唐羿懷中,「別鬧彆扭了,剛剛還你死我活的愛著,現在抱著我成何體統?我對接收別人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傢伙,明明答應我。」
「我答應過的事絕對做到,除了娶你這一項。」
「你……」秦可君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紅著一張臉想罵罵不出口,要謝也謝不出口,偏偏身後的男人像個大木頭,一點動作也沒有,讓她好像沒人要的垃圾般被人家踢來踢去。喔,可惡!
「我要走了,否則待會那魯菜回頭想要抓我可不好。」岳剛拍拍屁股就要離開。
「岳剛。」秦可君喚住他,欲言又止。
「我可不要你的同情,秦秦,少拿那張可憐兮兮的臉看著我,很晦氣的。」他故意皺起眉責備她。
「叫我可君,秦秦已經死了。」
她肯讓他叫她可君,表示她把他當朋友,不是恩客,嗯,好現象。岳剛開心的暗忖。
「放心,我會幫你去昭告天下的。」
「謝謝你,岳剛。」
岳剛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唐羿,「若有人欺負你,你找得到我,嗯?」
秦可君點點頭,微微一笑,「知道。」
「那再見了?」岳剛揮揮手,真的離開了。
頓時,偌大的室內只剩下她和唐羿兩人,氣氛一下子僵凝了起來,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也該走了。」秦可君受不住這樣凝滯的氣氛,久久才開口說出這句沒有意義的話。她邁開步子便要走,小手卻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想掙也掙不開,「你幹麼?」
「嫁給我。」唐羿認真而深情款款地道。
「神經病!」秦可君再一次想甩開他,卻發現他的力氣跟他斯文的外表成反比,大得嚇人,「你……弄痛我了啦,放開!」
「對不起。」唐羿鬆了手,在她以為自己的詭計得逞之前,一把將她拉進懷中,「這樣不疼了吧?」
「你想幹什麼?」那灼灼的雙眸像是馬上就要把她給吞下肚去似的,令她的心不由得怦怦跳著,慌慌地,亂亂地……
「想吻你。」他俯身攫獲她那兩片嬌艷欲滴的紅唇,癡纏探索,將這些日子來的相思全部傾注。
「放開我……唔……」她想將他推開,卻被吻得更深。
「永遠不放。」
「放開我,你已經有季曉雲了。」她使力的將他推開,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眉宇含春,眼角含嗔,被滋潤過的雙唇紅艷艷地,像朵等著人來摘取的上等玫瑰,散發著誘人的芬芳色澤。
唐羿修長的指尖輕柔的撫觸著她引誘人心的唇瓣,呢喃似的道:「我跟她已經解除婚約了。」
「說謊,我明明看見你們兩個開記者會重修舊好。」那一幕帶給她的痛,她到現在都還沒忘記。
唐羿一笑,「你很在乎我。」
「鬼才在乎。」她別開眼。
「那一幕只是做給我大哥看的,目的是要他加快行動。我不想擺顆定時炸彈在身邊,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把時間縮短可以盡快解決事情,也可以避免殃及些無辜。」
「狗急跳牆,你不怕他把你殺了?」
若不是她,大哥根本制不住他。唐羿淡然一笑,不想多作解釋。
「我跟大哥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是他剛剛還想置你於死地。」
「不,他只是想找到可以控制我的把柄罷了。」唐羿對一切瞭然於心,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知道嗎?幸好他找到了你,知道你是我的弱點,所以他不會殺我。」
「又胡說了。」秦可君被他深情的眼眸看得羞澀不已,把頭垂得低低地。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問天問地問神,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她吐吐舌頭,「好噁心。」
「不信?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就明白我所言不虛。」
秦可君不解其意,抬起頭來古怪的看他一眼。
「拜天拜地拜祖先啊,他們可都是我對你的愛的見證人。」唐羿眼角含笑,看見她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又偷了一個吻。
「無賴!」
「說無恥也行,反正我要定你了。」
「我騙過你。」
「我不在乎。」
「我拿了唐垣一百萬美金,就是為了破壞你跟季曉雲的婚事。我害你喪失名譽,又害季曉雲自殺,剛剛又差一點害死你,我……」
「噓。」唐羿的大手摀住了她的小嘴,「我說過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是個壞女人,是個虛榮的女人,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女人,我破壞別人的感情,差點害人喪命,我……」
「夠了,可君。」他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沒有一個壞女人可以用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去換取另外一個人的安全,還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去娶別的女人,不是嗎?」
「你……」她的眸子一眨一眨地,就要滴出淚來。
「岳剛都告訴我了,你這個笨女人。」他又吻了她一下。
「我才沒有。」她才不要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愛有那麼深,她害怕被辜負,害怕被傷害,她不要。
「你有。」
「我沒有。我才不愛你,你的死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少自作多情了,聽見沒?我沒有!」她朝他吼道。
「你真的像只小老虎。」唐羿一笑,完全包容她的口是心非。
愛不愛一個人不是靠嘴巴說的,他知道她深愛著他就好。
「我是母老虎。」
「無所謂,我都愛。」
秦可君瞪大眼,「你這一個小時多來所說的甜言蜜語,可能比你之前說過的還要多,唐少爺,你不怕謊話說多了會下地獄?」
唐羿聞言哈哈大笑,雙手捧起她美麗的嬌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眼,「不怕,因為我句句實言。」
此刻,他看著她的溫柔神情,真的可以讓所有的女人心甘情願為他去死。
唉,栽了,她無可救藥的戀著他的溫柔,甩也甩不掉。
難怪岳剛說要給她添的是嫁妝,而不是聘禮。
他早就明白她的心永永遠遠也不會屬於他,所以以他的驕傲,他根本不會接收她。
終究,她是要欠岳剛的,而且一欠可能欠上好幾世。
※ ※ ※
今天是個大日子,因為唐羿在晚宴上要宣告正式接任唐氏財團總裁一職,這是兩個世代交替的里程碑,香港企業界與媒體眾所矚目的焦點。
唐羿一直很忙,忙得天昏地暗,忙到秦可君三天才得見他一次面,一次只有三十分鐘,這一個月來,他不是出差到國外考察,就是埋首在公司的公文中,十足十的工作狂。
好不容易,一個接一個的會開完了,董事會也決議讓唐羿接任總裁之位,秦可君很開心自己沒有成為他事業的絆腳石,這陣子她躲在別墅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的就是不想再次因為她而讓他成為媒體批判的焦點。
香港的狗仔隊有著世界級的挖新聞水準,她寧可當個隱形人,做唐羿成功背後的那個小女人,沒名沒份也沒關係,好過讓她成了他邁向成功之路的罪人,一輩子背負著這個龐大的壓力。
桌上的禮服是唐羿派司機送來的,司機說好五點會來接她,她卻一點想去的慾望都沒有,說明白點,她是根本不打算去,反正唐氏的晚宴熱門到有一個專門的第四頻道台會全程轉播,她坐在電視機前面分享他的喜悅也是一樣的。
秦可君起身將長髮往上一綰,用個大夾子夾好,穿起圍裙,輕哼著歌走到冰箱前拿出準備好的材料,打算為自己做道晚餐。
現在的她廚藝可是不同凡響了,拜那個家鄉小吃店的老闆所賜,她已經把家鄉小菜學得一把罩,夠抓住唐羿的胃,讓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想著,秦可君輕笑出聲,想要讓自己覺得幸福,卻莫名的笑出一串的淚。
「你怎麼了?」一雙大手輕悄的從身後擁住她,緊緊地。
「唐羿?」她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詫異的轉過頭,剛好讓他將她一臉的淚容看盡。
「對不起,我最近忙壞了。」他溫柔的替她拭去淚珠,彷彿還不夠,又低頭吻上她沾了淚的羽睫,「對不起。」
「你忙的是正事,跟我說什麼對不起。」秦可君輕輕的推開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她是個成熟懂事的女人,再驕蠻、再任性也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她不該讓他擔心她的,不是嗎?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天底下的事都沒有你重要。」
「又胡說了。」
「真的,我發誓。」
秦可君甜甜的笑了,嗔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今晚你可是主角,遲到了場面可是很難看的。」
「沒有女主角,我這個男主角去幹什麼?」不回來,她又會繼續當只小貓咪窩在家裡。
他疏忽了,不管是為了什麼天大的事,他都不該讓她覺得不安與無助。
「你以為在拍戲啊?」
「若是拍戲,女主角隨便找就好了,但你可是獨一無二的。」唐羿笑著點點她微翹的唇,把她身上的圍裙給脫下,拉著她的手來到大廳,「來,我幫你穿上禮服,這可是我請法國設計師專門替你設計的,看看喜不喜歡?」
「喜歡。」那禮服她看過了,以白色碎鑽鑲上的細肩帶露肩禮服,剪裁別緻的半弧線裙擺及俐落的腰身設計,美得像是新娘禮服。
唐羿一笑,把禮服拿出來,動手便要探上她的上衣鈕扣,「來,我幫你穿上。」
「誰要你幫我穿。」她紅著臉躲開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見過?乖,過來。」
「不要。」
「可君……」
「我自己穿就行啦!」秦可君一把搶過禮服往房裡跑,聽到唐羿跟了上來,砰一聲的連忙把門給關上。
「穿慢點沒關係,不要把衣服扯壞了。」他微笑著站在門口,挺拔修長的身子輕靠在牆上,臉上閒適自在又樂不可支的模樣,像個詭計得逞的孩子。
「要不要我進去幫你?可君。」
「不必。」
「我很樂意效勞,你不必擔心會麻煩我。」
「你不要說話啦,再跟我說話我要花上十年的時間才能穿好。」他總是能擾亂她的心思,一個笑,一句話,一個眼神……總之,他生來是她的剋星。
從頭到尾,他只跟她求過一次婚,說過後就像忘記了,她能告訴自己不計較,沒名沒份沒關係,但是他不能連這份心意都沒有,弄得她好像是自己貼上來的情婦。
她失望、難過,真的沒想到自己脆弱成這樣,動不動就哭……
穿好禮服,秦可君緩緩把房門打開,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望著門邊的唐羿,有點不自在的拉拉身上的禮服,「好看嗎?」
唐羿讚賞不已的走上前,伸手將她摟進懷中,「比全世界的新娘子都好看。」
「我又不是新娘子。」他的讚美讓她喜上眉梢,卻又有些黯然。
唐羿不語,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出大門,才一踏出花園,秦可君就被別墅外頭一長排的加長型豪華賓士座車給震傻了眼,愣得說不出話來。瞧瞧那每一輛賓士車上頭還掛著粉紅色絲帶及以數百朵玫瑰編織而成的玫瑰花圈,活像是一長排的花海。
就在她還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際,片片的花瓣從天而降,彷彿還可以聽見那悠揚的結婚進行曲緩緩地奏著,將關於幸福的音符輕輕悄悄的送來……
秦可君的淚水從眼眶裡冒了出來,感動得不能自已。
「我說過今天你是女主角不能缺席。」他捧起她帶淚的容顏,笑得溫柔,「你願意嫁給我嗎?可君。」
「這件禮服真的是婚紗?」難怪他說她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唐羿一笑,親吻著她的鼻頭,「喜歡嗎?」
「你剛剛問過了。」
「我是說我。」
「你?」
「是啊,總得新娘喜歡新郎,兩個人才能走進禮堂。」
「那晚餐……」
「我告訴那些董事啊,要是我娶不到秦可君,我就不接總裁之位。」
秦可君愕然的瞪住他,「你瘋了,要是……」
「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我娶你。」唐羿輕輕打斷她,寵溺地、憐愛地、輕柔地吻著她,眷戀的望住她,「你知道嗎?全世界的東西都比不上你秦可君對我唐羿的愛,我辜負不得。」
她破涕為笑,不住地揉著眼,「要是你真的成了一窮二白的窮人家,看我嫁不嫁給你!」
「那你是嫁定我了,因為就算我不要那個位子,我爸爸給你的聘禮就夠我們活到下輩子。」
「這麼說你打算要靠我的聘禮過活,當小白臉嘍?」她好笑又好氣的睨著他。
「是這麼打算過。」唐羿一笑,承認了。
「你爸爸真的答應了?」她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他就已經打算送她這麼大的禮?她還以為她得對人家三跪九叩的拜上一個月還過不了門呢!
「他不僅答應,還親自跟我到法國替我們選所有結婚所需的物品,高興得差點把法國的五星級飯店給搬到香港來。」
聞言,秦可君笑出淚來,既是感動,又是生氣,「你就為了準備那些無聊的東西把我晾在一邊?」
「對不起,我只想給你一個驚喜。」他抱歉的一笑。
「你這個笨男人,我不要驚喜只要你。」她給了他一個火熱的擁抱,然後將他的頸項拉下讓她吻他。
她的嬌喘與低吟,像灑在空氣中的春藥般讓唐羿慾望狂燃,要不是他還有點理智,大概會在漫天的花海下要了她。
「可君……」他嗓音低啞地叫喚了聲。
「嗯?」她眷戀他的吻,不想離開。
「我們還要去禮堂。」
「可不可以不要去?」
聞言,唐羿的心一沉,將她的手從脖子上扯下,懊惱的看著眼前善變的女人,「你……」
「我想先勾引你上床。」她眨眨無辜的眼。
唐羿知道自己被耍了,也不生氣,只莞爾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以天地為床,天為幕……」
「你想得美!」秦可君咯咯笑出聲,一古腦兒把他推開,拉起裙擺往前跑。
溫柔的唐羿、優雅的唐羿,步調從容的跟在那飛舞的蝶兒身後,看著那紛飛的花瓣與之交錯,滿滿的幸福逸上了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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