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被一位工商大老拉來參加名流晚宴,金陽皓有點心不在焉,平日他並不排斥這樣的場合,因為很多資訊都是在這樣的場合裡不小心知曉,然後為他所用。
只不過,今天他邊談笑應酬,邊還會想起夏雪,這小妮子現在不知道在干什麼?晚餐是自己煮還是出去吃?比起這些晚宴上的食物,他還寧可待在家裡吃她煮的菜。
嘖,金陽皓搖頭苦笑。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戀家了?他一向非常討厭回家的,討厭跟老頭子和金至翰待在同一個空間,討厭金至翰對他釋出的善意,討厭老頭子拿他跟金至翰比較,討厭坐在飯桌另一頭,那個讓他母親始終進不了金家大門的女人──金至翰的母親。
寧可在外面流連忘返,寧可在酒家裡跟女人混,也不想回家。
現在,他卻戀起了家?
手機突然鈴聲大作,金陽皓的眼皮一跳,接起了電話──
「你說什麼?」一定是越洋電話收訊不清楚,他才會聽錯。「你再說一次。」
「就是……方瑪士昨天到日本去探老爺子的病,據說他、他女兒方雪也有隨行……」高世光說得結結巴巴的,如果金陽皓看得見他的話,會發現他緊張得汗流浹背。
方瑪士的女兒方雪也隨行去日本,那他身邊的夏雪是誰?
金陽皓悶聲指示:「說下去。」
「就是……方瑪士和老頭子說好三天後的晚上七點,要在東京的維京酒店正式把他的女兒方雪介紹給你及至翰認識,要我通知你一聲。」
「喔?」輕應一聲,金陽皓不只眼皮跳,唇角也在跳。
「看來我好像弄錯了一件事……」唉,早死晚死都是死,這個責任注定他要扛。
「什麼?」金陽皓的嗓音清冷涼薄得令人膽寒。
「就是……你身邊的夏雪好像不是方瑪士的女兒……」高世光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個字簡直就是在低鳴。
話筒的另一方一點聲息也沒有,高世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能靜靜的等待金陽皓的反應。
怒吼?發飆?摔手機?還是叫他滾蛋……都有可能。不管是什麼,他也只能鼻子摸摸認了。
「說清楚。」靜默了一會兒後,金陽皓開口。
「方瑪士本來要約今天晚上的,老頭子跟他說你人在台灣,可能來不及去赴約,所以才改成後天晚上。還有,我問過你家裡的傭人那天方瑪士去探病時方小姐是否有同行,你家裡的傭人說有,還說那方小姐生得美麗動人、落落大方,是個很優雅尊貴的女人,我嚇了一跳,馬上要原先的征信社說明,他們查了好半天,後來也支支吾吾地跟我承認弄錯了,說一開始的情報便錯誤,讓他們找錯了人。我請他們再調查一次那個夏雪,資料很快就弄到了,她爸爸叫夏賓,在銀行裡當清潔工,媽媽則難產而死……我、我們的資訊有誤,一切都是誤會一場……」
「很好。」兩個字硬是從齒縫裡迸出來。這些資料都跟夏雪當面跟他說的一模一樣,所以說……夏雪真的只是夏雪,而不是方雪。
金陽皓面無表情,復雜不已的眸光在黑夜裡閃了又閃。
「嗄?」高世光一頭霧水,好在哪?
「這次你給我搞出這樣一個大烏龍,你自己看著辦,最好祈禱真正的方雪會在相親宴上選中我,否則……你就等著再找工作吧!」
說著,高世光的話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電話已被金陽皓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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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鈴在半夜兩點響起,一直響一直響,夏雪不得不起床應門,看見外頭的人是金陽皓時,心驀地一跳,大概知道他急著找她是為什麼了,手指緊緊扣著門把,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開門──
「你究竟是誰?」
一股濃濃的酒氣迎面而來,她還沒來得及回他話,金陽皓長腳就跨進了屋裡,反手砰的一聲把鐵門關上,伸手一把將她抓進懷裡。
「說,你究竟是誰?」冷冽的眸睇著她,好像能穿透她的靈魂。
「金大哥……你喝醉了,所以不認識我了嗎?」他把她抓得好疼,仰頭看著他,淚快要奪眶而出。
「我沒醉!你給我照實回答,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我是說真名!不准你說謊!」沒來由的煩躁,沒來由的怒火,金陽皓整個晚上都被她不是方雪的消息搞得像頭尾巴被火燒到的牛一樣。
聽到消息,他在晚宴中半途離席,開著車在路上飆,為了厘清思緒,他先是跑到酒吧裡灌了幾瓶酒,後來還是忍不住飆車回來找她,真的像極了一只瘋牛。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何會失控成這樣……
既然確定弄錯了,馬上抽身就是了,要甩掉一個女人還不簡單嗎?三言兩語就可以搞定了,他還在猶豫不決什麼?煩躁什麼?生氣什麼?
氣自己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不、不只是這樣!光是一個錯誤無法讓他如此失控,他只要跟她說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然後拍拍屁股搭飛機回日本就好了,不是嗎?
可是他卻在跳腳、買醉、怒吼,咆哮,甚至想把懷裡的她給搖到昏,逼她說她就是方雪,一切不是一場誤會。
該死的一場誤會!
在他開始會不時的思念她、掛記她,想回家跟她在一起,吃她做的菜之後,一切竟然見鬼的是一場誤會?
他渴望著她,不然,此刻的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痛苦?是的,好像是,他此刻的感覺是痛苦吧!要不然是什麼?
因為這場錯誤,他必須捨棄她,因為這場誤會,他必須忘記她,去娶另一個真正的方雪……該死的!
「金大哥,我是夏雪啊,我不懂……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夏雪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很淡很淡,淡到笑容裡還藏著一抹哀傷,是暴怒的金陽皓所看不見的。
「你爸爸呢?他叫什麼名字?」他不放棄的追問。
「夏賓。」她想也不想的便說出一個早已想好的人名。
「夏賓?」金陽皓嗤笑一聲。「你爸爸叫夏賓,在銀行裡當清潔工,是吧?嗯?」
「是的,金大哥。」她點頭。
「所以,這一切真的是一場誤會嘍?」金陽皓雙手捧起她白皙粉嫩的小臉,目光灼灼的瞅著她。
「什麼誤會?金大哥,我不懂你今天是怎麼了。」她害怕的想退後一步,脖子卻在下一秒鍾落進他的掌心裡。
「你該死的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你得賠我!」他輕輕地笑了,勒住她脖子的大掌游移進她的睡衣領口,直接攫取睡衣內那豐軟的酥胸,將它們揉捏在掌心裡……
不由分說,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吻得又猛又烈,絲毫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這樣的吻,帶著狂烈的怒火,奔騰的激情,肆無忌憚的燒向她,不只掠奪她的身子,還強取她的靈魂。
她悸動著承受他的愛撫,軟弱無力的癱在他寬大的懷裡,他一把抱起她往房內走去,雙雙跌落在床上,他將她壓在身下,用腿抵開她的雙腿,男性的昂揚密密的貼近她腿間的柔軟,再一次吻著她的唇、她的頸項、鎖骨、胸前……
她微微掙扎了一會兒,卻自知根本逃脫不了他的吻及擁抱,索性承受。
也許,這會是他跟她的最後一次了……
在金大哥知道她不是方雪後,他有可能離開她,從此消失在她的世界裡,要不,也可能不會再碰她了……
所以,他抱著她的感覺,吻著她的感覺,她應該專心去體會,去享受這種感覺,這種好像他深愛著她、渴望著她的感覺……
「啊……」拱起身子,她追隨著自己的意識去行動,要把最真的自己完完整整、無私的呈獻給這個男人。
不要害羞,不要害怕,就當是最後一次機會,好好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也許,這樣他會更記得她,就算只是戀著她的身體,戀著抱著她的感覺……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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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她睡了一夜,一只手臂還被她當枕頭用。
陽光透進屋內的時候,金陽皓就醒了,睜開眼,想起了昨夜的酒後亂性,他低咒了一聲,懊惱不已,眸光鎖定懷裡甜美的睡顏,有一-那的恍神,讓他有點不捨移開視線。
不過,真的只有一點而已,金陽皓隨即抽回了當她枕頭的手臂,翻身下床。
他的動作當然驚醒了她,不,該說,她根本沒有睡著,她之所以一動也不敢動的原因,是怕把他吵醒。
「金大哥,早安。」她虛弱不已的輕喚著他,雙手緊緊抓著被子的一角。
聞聲,金陽皓的身子一僵,不過很快的恢復過來。「你醒了?」
「嗯,金大哥,你想吃什麼?我去做。」嬌小的身子忙不迭地想從床上爬起。
「不必了。」
「嗄?可是──」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不必再當我的私人管家了。」赤裸裸的精壯身軀毫不忌諱的展現在她面前,他撈起丟在地上的衣褲一一穿上,連回眸看她一眼都沒有。
「金大哥……」他就真的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遠離她,一分鍾也不想多留,是嗎?她傷心的瞅著他高大健碩又赤裸裸的背影,這個原本會讓她羞到躲進被子裡的舉動,此刻,她卻變得無動於衷,毫無所覺了。
「昨晚喝醉了才會不小心抱了你,你不要誤會,我對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男女之情,這一點,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他邊穿衣服邊說,徹底將她對他殘余的一丁點希望打散。
終究,他要娶的是另一個女人。
既然如此,就讓她對他徹底死心吧,免得因為一個可笑的誤會,讓這個善良的小女生痛苦不堪。
「是這樣……」夏雪笑了,一滴淚卻從眼角悄然落下,她趕緊趁他沒注意到的時候伸手拭去。「我以為金大哥曾說過你喜歡我。」
聞言,金陽皓不在乎的撇唇冷笑。「喜歡不是愛,你別天真了,男人缺女人抱的時候都會說對方好可愛,他很喜歡對方,你不會傻呼呼的以為是真的吧?」
既然只是誤會一場,他也不必再在她面前扮演什麼溫柔紳士了,他本來就是個涼薄無情的人,從來就懶得跟女人風花雪月,甜言蜜語也只挑他高興時說上兩句,何況事已至此,為了讓這個小女人對他徹底死心,他還是直話直說好了。
都怪他,喝了酒就失去了理智……
他怎麼可以又跑來抱她呢?明知她不是方雪,不是方瑪士的獨生女,他為什麼又跑來招惹她?
「那這枚戒指呢?它所代表的意義又是什麼?」夏雪伸出手,一枚雕刻細致、底座是一朵小小茉莉花的一克拉鑽戒在清晨的陽光下微微閃爍。這是他親自帶她去挑的,他還說,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清新可人。
其實,她明知道它沒有任何意義,但當時她還是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戒指?
他驀地抬起頭來,看她笑得一臉幸福的模樣,突然回想起前些天他陪她去挑戒指的情景,當時,她也是笑得這樣幸福,彷佛,可以成為他金陽皓的女人是多麼多麼令她滿足的事……
以後,他再也看不到她這樣為他笑了。
因為,他無法帶給她幸福……
幸福?見鬼的!他怎麼會想到這種可笑的字眼?他這輩子只有傷女人心的分,怎麼可能會帶給女人幸福!
心一橫,冷冷的話再度脫口而出。「算是你陪我一夜的夜渡資,怎麼樣?一個清潔工的女兒陪我一夜,這樣的報酬應該很令人偷笑了吧!」
夜渡資?呵!夏雪笑了,真沒想到她眼中那個溫柔體貼的金大哥,竟然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殘忍到連一點憐惜之心都沒有。
果真,他對她不是愛啊,但怎麼辦?她卻愛上他了,徹頭徹尾的愛上他了……
「你認為夠嗎?」夏雪低喃著,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金陽皓卻聽見了。
「你嫌少?」挑了挑眉,金陽皓重新審視著這個女人。「要多少,給我一個數字。」
忍住湧上眼眶的淚意,她微微一笑,開出了價碼。「一千萬。」
他悶聲不吭地看著她。
「怎麼,嫌多?」有樣學樣,夏雪揚眸輕問他。「那是我的第一次,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的第一次,包括她的心,她的身體,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一千萬多嗎?就算付給她,也拿不回她的第一次了。
金陽皓驀地輕笑出聲。「好一個夏雪呵,我似乎看錯你,也低估你了,你是不是常用你甜美的外表來欺騙人啊?搞不好連那片膜都是騙人的,用這個來賺錢好像還挺好賺的,對不?」
她的心好疼好疼,夏雪的身子輕輕地顫栗著,一張小臉蒼白不已。
「你可以賴帳啊!」反正她也只是說說而已,氣他這麼貶低她對他的愛。
她的冷靜與勇敢倒是挺讓他意外,他以為像她這樣甜美又嬌弱的千金小姐,應該風一吹就倒,他瞪一眼就會哭出聲才對……
嘖,他似乎忘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方雪,一切都有跡可循不是嗎?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來當他的管家,還會燒菜,在太陽底下翻土種花?他是笨蛋才會被她騙……
「我不會賴帳的。」他要娶方瑪士的女兒,就得封住她的口,免得她胡亂在外面說話對他不利。「等我從日本回來後,我會把支票拿給你。」
這麼說……他還會來台灣嘍?夏雪的眸子閃過一道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喜悅。
「我會等你。」
她乖乖地應聲,說得就像在等待情人回來似的溫柔深情。
金陽皓的唇一勾,暗咒自己一聲白癡。
他在想什麼?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單純可愛,她跟他要一千萬呢,這可不是甜美可人又沒心機的女人會說出口的話。
「那……就這樣了。」
他轉身要走,但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有些失落。是因為她沒有死巴著他不放嗎?還是因為意識到她的無情,讓他覺得不舒服?他為什麼要不舒服?
「等等──」
「還有事?」
「你不在台灣的這段期間,我想繼續待在這裡幫你照顧房子,可以嗎?」
聞言,金陽皓愕然的回眸,她心虛得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你不必付錢給我,真的,我會回天爵工作,只是順便幫你照顧一下房子,因為我……捨不得這片院子還有……小貓咪。」她講得舌頭都快打結了,內心不禁後悔喊住他。
她為什麼不能有骨氣一點呢?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剛剛的她表現出根本不在乎被甩的樣子,她簡直就要為自己喝采了,但是現在的她卻想替這樣無情又狠心的男人堅守這片院子?真的是……沒骨氣!
「我收回我的話!」
「隨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答案卻是相反。
夏雪愣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答應她的要求,金陽皓則是挑眉瞪她,氣自己竟然會一時不忍心決定成全她,結果她的反應竟然是要收回剛剛所說的話?
「我再次收回我前一句話!」
「不想做的話就算了。」
兩個人再一次同時開口,答案還是再一次相反。
金陽皓火了,濃眉挑得老高。「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做。」夏雪再一次沒骨氣的把頭低下,不敢正視他。「我會一直做到你不想待在台灣,把這個房子賣給人為止,還有,因為你沒付我錢,所以,你也不能趕我走喔。」
「我有說要賣房子嗎?」莫名其妙。
「你會一直留在台灣?」
「當然不會。」他來台灣的目的是為了她,不,是為了方雪,他以為她是方雪,所以才會想盡各種辦法買下她對面的空房子。現在正主子出現了,他留在台灣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他還得在台灣尋找新的合作代工廠,所以也不能就這樣說走就走,該做的還是要做完。
這一切都要怪高世光,找什麼爛征信社!要不是那個征信社的訊息錯誤,這所有的烏龍根本不會發生,他也不必耗在台灣,而把正主子擱在日本。
「所以……你這房子總還是要賣人的嘛。」她想買,如果他要賣,她絕對會是第一個買主。
這個房子之於她,已經不是當初那種單純的喜愛那麼簡單了,這裡,有著她與他的回憶,所有她跟他的第一次……
雖然這樣很像傻瓜,可是,她還是寧願選擇當個傻瓜。
如果後來證明他對她真的沒有愛情,那麼守著這份回憶,也是她僅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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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維京酒店。
坐在他眼前的女人很美,雙眸晶亮有神,微噘的雙唇十分性感,穿著低胸洋裝的身材一等一的好,是個會讓人眼睛一亮的女人。
「為什麼是我?」金陽皓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方雪身上,不明白她為何憑第一眼便在他跟金至翰兩人之中選擇了他。
雖然他應該很開心,因為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她的青睞,但,總覺得這其中有一點點不對勁。
「為什麼不是你?」方雪風情萬種的笑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對自己很有自信才對。」
「我對自己是很有自信。」除了家世出身之外,這不是他可以選擇的,如果可以,他絕不會希望自己是個私生子。偏偏,這是他致命的傷口,一個他極力保護、卻還沒有能力讓它痊愈的傷口。
「既然是這樣,我選擇你,你不該感到意外,不是嗎?」方雪挑了挑眉,微笑。
她是方瑪士所請來的冒牌貨,任務就是假裝成方瑪士的女兒方雪,在相親會上選擇金陽皓,假裝跟他談戀愛,在媒體上將兩個人的戀情曝光,然後再准備一場假婚禮,任務就完成了。其余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工作期間只有一個月,只要盡力扮好方雪的角色,之後她就可以拿到一大筆錢。
「金至翰並不比我差。」他說的是事實。
除了金至翰是正室生的孩子,所以萬事比他吃香一事令他非常不平衡之外,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並沒有太大的偏見,尤其金至翰的個性溫和,臉上常常掛著笑容,是個真正的紳士,這樣的男人,他就算想一拳打扁他也打不下去。
「他太溫了,不適合我。」這些問題,方瑪士先生都跟她套好招了。
「喔?」金陽皓挑挑眉。「方小姐的意思是,你喜歡有挑戰性的男人?」
她朝他眨眨眼。「這當然啊,不然生活多無趣啊。」
「這真令人意外,我一直以為方小姐該是……呃,很宜室宜家的女人。」他不由得想起了夏雪,想起她穿著圍裙替他煮飯,想起她穿著工作服在院子裡拈花惹草的恬靜與賢慧模樣,心,輕輕地一動。
「你看我的樣子像嗎?」方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可以在事業上輔佐你,但你可千萬別指望我會替你燒飯洗衣帶孩子喔,這些事可以由專業的人去做……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其實喜歡那種小家碧玉、可以每天在家裡等你回家吃晚飯的女人吧?」
「……當然不是。」他也笑出聲來。
從來不是。
過去二十七年來,他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夏雪那樣,卻多的是像方雪這樣的女人。只不過眼前這個方雪比起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家世背景更好一些,又多添了一分自信的氣質。
方雪該是他金陽皓會喜歡的那一型女人,落落大方,風情萬種,既可以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也絕對符合企業家夫人的完美形象,簡直無可挑剔。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動也不動呢?
腦海裡兜兜轉轉地,竟全都是夏雪那丫頭的一顰一笑,還有她被他抱時那不時的輕泣與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