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
好難得!
實在難得,今日衛非居然被他最愛的壽桃糕噎到了。
「什……什麼?你再說一次……」
不敢置信的瞪大琥珀樣貓兒眼,衛非呆呆地一邊咳一邊看著龍輕寒眼露凶光,即使被噎到也不忘努力的再狠啃一口壽桃糕。
「衛朗要回來了。小心些小心些,壽桃糕又不會跑掉,你吃這麼快做什麼……你,你幹嘛……」
正努力拍著衛非的背,為他順氣,又為衛非被壽桃糕噎到,這一百年難得一見奇景偷笑的中略平朝天子龍輕寒,突然一陣渾身發冷。
他發現衛非正用非常非常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看。
溫柔的讓人直打哆嗦的目光,好像看情人那樣輕柔的目光。
可是不要搞錯了,衛非的情人第一是壽桃糕,第二是胡麻餅,第三是其餘好吃的食物,第四衛非的老爹衛沖虛,第五是衛非的姐姐衛月華,第六,可能、大概會是他……
只要排位的時候衛非沒突然想到哪家飯館或者酒肆……
雖然,雖然在龍輕寒心裡,舞陽侯衛非是排第一位的。
可衛非最喜歡的不是龍輕寒,而是吃!
而且,衛非看食物的眼光永遠比看龍輕寒要溫柔的多。
如今他居然如此溫柔的看著他?
龍輕寒本能感到危險。
而且,而且衛非的牙今天看上去特別特別的白,好像還有可疑的亮光閃動。
……
好熟悉的眼。
每次他看到自己做給他吃的壽桃糕,咬下去之前,衛非都是這麼看壽桃糕的。
這是打算做什麼?
莫非,莫非他想咬他。
他不是吃的,他不是啊!
頭皮也一陣發麻,龍輕寒心驚驚膽顫顫的看著本來坐在食案對面的衛非,如今晃過來。
近了近了近了。
他不要給衛非咬,他一惹衛非不高興,衛非就喜歡把他啃得不能見人。
不是啃他龍輕寒的唇就是啃他的頸,啃得一塊塊青青紫紫。
他還要召見大臣,他還要臉。
龍輕寒慢慢地退後……
衛非逼近、逼近、再逼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凶光畢露,衛非把龍輕寒逼到角落裡,他大吼。
「衛朗要回來了,衛非你的堂兄,駐守武成折衝府的昭武校尉衛朗要回來了。」
在這種時候還是放低姿態比較好,形勢比人強,迅速掃了兩眼衛非的表情,龍輕寒明智的決定從善如流。
「他為什麼要回來?莫非……」
衛非皮笑肉不笑的捏捏皇帝的頰,該不是這位把衛朗給調回來的吧,要是他做的,哼,今天看他和皇帝有完沒完。
「不是朕,衛朗擔任武成府昭武校尉的年限已到,他是進京等待另行分派的。」
小心翼翼地聲明自己的無辜,龍輕寒小心翼翼的盯著衛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神色。
啊呀呀,衛非該不是和他那堂兄有仇吧!
恩,有問題!
「四年已經到了?怎麼這麼快。」
嘟噥,衛非憤憤的扯著龍輕寒的頰。
痛痛痛,放手放手……
一把推開衛非,龍輕寒捂著臉,哀號。
「別捏我,你是武將手勁太大,痛……」
衛非看了他一眼。
「痛的又不是我,我管你……」
他不高興,呀呀,他不高興啊!
……
龍輕寒一言不發的推開他,起身往外走。
喲喲,不妙,他好像把這個好脾氣的皇帝給惹毛了。
衛非伸手一攬,皇帝又跌回他懷裡。
「你做什麼,放開朕!」
強烈掙扎,龍輕寒非常不滿意的瞪著衛非。
「嗯,是我不對啦,我陪不是,你不要生氣……」
溫溫順順的把臉靠近龍輕寒,衛非微微笑笑。
嗯,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比較大度,就勉為其難原諒這個傢伙好了。
龍輕寒臉色緩和了下來。
「下次別捏朕……」
衛非點頭若搗蒜。
「這個當然!」
惹毛皇帝就代表他沒有好吃的壽桃糕吃,他當然不會這麼笨。
「你很不希望衛朗回來?」
「當然!」
衛非的臉色烏黑烏黑,誰喜歡衛朗回來!
他巴不得衛朗永遠不要回來。
想起大堂兄衛朗,衛非就滿腹心酸淚。
從小到大,衛非對上衛朗,就只有失敗,儘管他屢戰屢敗,儘管他屢敗屢戰……
可是,可是他從來沒有贏過一次。
衛非從來沒有一次成功的從衛朗手上搶到東西吃。
衛朗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一點也不懂什麼叫愛護弟弟,看到好吃的先留給自己。
打從小第一次見面,四歲的衛非就搶不到六歲衛朗手上的那袋好吃的子母饅頭,衛非清清楚楚記得他為此整整傷心了一個月。
搶食之仇不共戴天!
從此他衛非和衛朗耗上了,可是幼年他人比衛朗小打不過,衛朗嘴比他甜也比他討長輩喜歡,每次有好吃的家裡人都先給衛朗挑走大的才給他,十二歲私下裡和衛朗打架,那壞蛋用牙咬破指頭冒一點點血給看他……
衛非怕血!
即使只有一滴血他也怕……
十分十分怕,還沒擺出勇猛無敵的姿勢,他已經被血嚇昏了。
衛朗那小人每次都這麼對付他,偏偏他就拿衛朗沒辦法。
誰讓形勢比人強,啊,衛非好哀怨。
……
總之衛非遇到衛朗就只有吃癟的份,衛朗如今要回來,他哪裡高興的起來。
惡狠狠的又啃又咬手上的壽桃糕,恨不能他咬的人就是衛朗。
衛非好鬱悶。
「你又咬我……」
有人比他更鬱悶。
楞楞回頭,衛非突然發現他咬的不是壽桃糕。
他咬的是皇帝,冥想中,衛非又把龍輕寒當成了壽桃糕,他又把皇帝的頸子啃的青青紫紫。
突然衛非有點不好意思。
「那,我讓你咬回來!」
龍輕寒微笑,他咬了下去,很輕很輕的,咬著衛非的舌頭。
這種咬,很纏綿很纏綿。
這種咬,又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