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遇到冰山 第二章
    石德三近來都不敢上大哥石賢一家。無非是怕大嫂佟初雲也給他安排了個“征婚啟事”,同石良二一樣。  

    沒想到石良二誤打誤撞的,最後竟然“轉性”了,水仙居然開花,同梅若仙結為連理,真叫石德三跌破眼鏡。所以如今他很有“憂患意識”。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

    想當初他也“招惹”過佟初雲,還外帶“陷害”她。這大嫂如果不肯放他一馬的話,他就趕緊避而遠之。  

    連石老爹固定每月一次的餐敘,石德三也藉故不到。他可不想老早就栽在女人手裡,他還沒有玩夠!

    誰知近日卻飛來橫禍,碰上個巨大“冰山”,搞什麼嘛!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初見時他甚至記不起她是誰。他有做過什麼“得罪”她的事嗎!那個凶悍的洪芍萸。  

    沒有啊!石德三一向只對“美女”有興趣。

    今晚的石德三又不例外的,穿梭在燈紅酒綠之間。

    聽說林森北路新開了一家,號稱全國坪數最大的“酒店”。

    店中美女如雲、環肥燕瘦的,石德三豈能錯過。

    為了證實老爸是否真的“改過向善”,洪芍萸自動調到“晚班”。晚上才是飯店生意最佳的時刻。

    洪芍萸就在“太陽大飯店”的五0八室暫住充當香閨。其實五0八室應是四0八室才對。因為一般大廈通常都有所顧忌,不想碰上“四”字,觸媚頭好似“死”字。 

    “太陽大飯店”的五樓是專做“月租”的。洪芍萸就發現了不少獨居的女人,非常有“嫌疑”。 

    這些女人通常白天都在房內睡覺,入夜時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回來時卻是“兩人行”。然後到了清晨,男人才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門,女人則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爸--你看那些女人……”洪芍萸向老爸提出抗議。

    “芍萸!人家按月交租,房東是不過問房客私事!”

    “爸!她們擺明了在房內‘接客’!”洪芍萸心中不平。

    “芍萸,這種話可不能亂講,人家可都是有正當職業的。”

    洪葛茂這種有生意頭腦的人,認為職業是不分貴賤的。

    “那人格呢?總有個高低吧!”洪芍萸看不過去。  “爸!

    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從中抽利?”洪芍萸仍不死心地追問。

    “我的小寶貝,你把老爸說成了皮條客。”

    “沒有最好,要是讓我逮到,教我以後怎麼做人。有個‘黃老爸’,從小到大我可是受夠了!”洪芍萸下了最後通碟。  

    今晚華燈已初上,客人開始雙雙對對的走了進來,洪芍萸一雙靈動有神的雙眼也沒休息,骨碌碌地轉著,過濾行跡可疑的客人。

    “來了!五樓的女人回來了。”洪芍萸立刻打起精神盯梢。

    她的芳名叫“春嬌”。長得還真是妖嬌,舉手投足之間媚態橫生,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讓人的骨頭都酥了。

    唉!明明長得相貌不俗,身材又凹凸有致,為何如此作賤自己呢?洪芍萸非問個明白不可,是否背後有人在“操控”她?一些小說電影上,不都是這麼說的。  

    春嬌笑意盈盈的取過五0三的鑰匙,今晚她又釣了個凱子了,而且還鼎鼎有名呢!

    洪芍萸一看到春嬌身旁的男人,即刻用雜志遮住臉。  

    色狼--果真是一只超級大色狼。

    “咦?那不正是石德三嗎?”洪芍萸差點沒尖叫出聲。石德三喝醉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沒有認出洪芍萸來。他今晚開了一瓶又一瓶的XO猛喝著--

    石三公子花名在外,立刻成了“尋芳”酒店的座上貴賓。一個個女人投懷送抱的,最後春嬌脫穎而鶴而出艷冠群芳。不過沒被挑中的“公主”也打賞了不少的小費。

    石德三出手很闊,鈔票如流水般,花出去也不心疼。

    洪芍荑見石德三醉了,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好樣的!真驗了“冤家路窄”這句話。

    春嬌扶著右德三要上電梯去了!洪芍萸又動起了腦筋來。她非得好好的整他一下才行,叫他出盡洋相。

    洪芍萸立刻撥了電話,給各大報社名人版記者。說石德三在召妓,要看就快來,而且保證獨家新聞。

    有人信有人不信,管他呢?有個人來拍照就行。

    這時的春嬌卻突然地步出電梯來,這麼快就“完事”了。不會吧!也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

    “小妹妹1我出去買‘套’!一會兒就回來--”她已把石德三剝了個精光,正躺在床上等著她呢?她今晚得多“撈”一些才行。  

    春嬌把門鑰匙放在櫃台上,春風滿面地走去便利商店。

    洪芍萸心想,春嬌果然是“賣”的。她把鑰匙放回後櫃。買“套”!總不會去買書套吧!又不是小學生。

    “快去快回哦!要不然待會兒記者來了,就沒好戲看了。”

    洪芍萸在心裡偷笑著,想到明日各大報的頭條新聞--

    石三公子風流外一章!

    哈!哈!哈!洪芍萸大笑三聲,那些石德三平日的“女伴”

    一定氣瘋了。

    太好了!洪芍萸得意的不得了。

    就在她正眉開眼笑時,突然一個身上只穿了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子彈型內褲的男人,慌慌張張地跑到了櫃台前。“小姐,門鎖住了,我進不去--”

    石德三酒喝多了,可沒完全醉倒,因為色欲尚未解決。偏偏突然感到口渴,房裡的水壺內又沒水,便跑到走廊飲水機旁喝個當他喝完水正想回五0三室時,卻發現門鎖住了。

    “怎麼搞的!真掃興!”石德三就這樣只穿了條小內褲的走到櫃台。也不知道春嬌是否即刻踅返,總不能光著身子一直站在外頭。石德三只好到櫃台向小姐拿房門鑰匙--  

    洪芍萸一看到如此模樣的“石德三”,臉色立刻脹成一片緋紅。她猛低著頭,她可從未見過男人赤身露體。

    “小姐!很冷嗎!你快把鑰匙給我。”石德三直打哆嗦。

    洪芍萸低著頭,手伸向後櫃拿下一串鑰匙,便往前遞。她一直沒敢抬起頭來,她可不想長“針眼”。

    “快走啦!暴露狂!”洪芍萸心裡咒罵著。

    好不容易,石德三身而去,洪芍萸才脫離“窘”狀,心想又不是看脫衣舞男秀。洪芍萸這才抬起了頭來。但--

    “小姐--你拿錯了,是五0三,不是五0八。”  

    沒想到石德三居然又返了回來,口氣不佳的!  

    該死!洪芍萸一直低垂著頭,把三和八字看錯了。洪芍荑想再低下頭已來不及了!石德三已和她打了個照面。

    “是你--”石德三驚呼出聲,這下子酒全醒了。

    “卡嚓--”  

    突然鎂光燈一閃又一閃的,一群記者蜂擁了進來。

    洪芍萸當下也被拍了照!“不對啊!拍我干麼!你們搞錯了。”洪芍萸高聲疾呼。

    可記者才不管那麼多,精采畫面豈容錯過?手拿一把五0八室鑰匙,身著小內褲的石三公子正在和一名不知名的女人“談話”,至於內容是什麼那不重要。

    記者有的是瞎掰的本事,寫成談價的“交易費”……

    “別照了--”石德三莫名其妙的。

    可記者猛追不放,石德三的“寫真集”呢!哇!不知道多轟動!石德三不得不即刻向後逃入電梯,可記者也窮追不捨。石德三手中只有五0八室鑰匙,他只得躲到五0八室內避風頭。

    春嬌這才從便利商店返回,看到一大群記者簇擁在長廊前便心知不妙!她還想再做生意地!曝光了還得了--

    幸好!幸好她的五0三鑰匙仍在。

    最有口難辯的是洪芍萸,她已解釋不清了。

    “小妹妹!我的鑰匙。唉!工作一天好困哦!我要回房去睡了!”春嬌畢竟是在風塵中打滾過的,場面見多了。錢沒了再賺就是了。上了報以後可就自毀前程。

    “我……”洪芍萸呆若木雞狀!天哪!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這位小姐!你可知石德三和誰在五0八室中?”

    一位記者不得闖門而入,見到春嬌即刻像找到救星般訪問她。

    “不拍照我才回答--”春嬌立刻換成一副賢淑端莊樣。 

    “隨便你嘍!”記者們為了追新聞,誰都想知道石三公子同誰共處一室?

    “五0八室啊!就是和櫃台那位小妹妹嘍!人家可‘清純’的很呢!你們可別亂寫哦!把人家寫成了‘呂X妮’第二!”春嬌是老江湖了!事出必有因,記者會來一定有人報訊。  

    春嬌走入五0三室,室內只剩下石德三的衣褲。

    “小妹妹請問你和石三公子有何關系?”

    “小姐你和石公子是‘第一次’嗎?”……

    洪芍萸被一群記者包圍著。  

    洪芍萸只得窘在原地,平時的刁鑽凶悍全派不上用場,可惡的石德三,這只縮頭烏龜居然躲進了她的“閨房”,叫她如何去“見人”

    石德三不出門,洪芍萸不出聲

    記者們片刻之後才散去,趕回報社好能早早上報。總之石德三的“內褲秀”鐵定出盡了鋒頭。

    ************

    東窗事發後,洪芍萸憤憤地走向五0八室。飯店都會有一份備用鑰匙的,石德三不開門,洪芍萸也進得去……

    “你這個人渣給我滾出來!”她用腳踢開了門。  

    “砰的”一聲巨響,石德三嚇了一跳,還以為記者撞門進來了。室內只有女人衣物,所以他還是只著一件小內褲。

    洪芍萸不再害臊了,她逼視著石德三,她火大了。

    石德三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石--德一三--”洪芍萸冰冷的念著。

    “怎樣?”石德三口氣也不是很好。

    “如果報紙出現對我有任何一字的污蔑,我鐵定跟你沒完沒了的。”洪芍萸雙手插腰。

    “你大可放心,諸位記者們一向知道我的‘口味’!”石德三大刺刺的說著,他不是能讓女人一再戲耍的人,老同學的妹妹也不能例外。  

    “你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洪芍萸氣極敗壞的。

    本想整人,沒想到自己也被拖下水去。

    “這是你的房間?難不成你也在作‘雞’啊!”石德三瞄了瞄四周。    

    “你才是‘鴨’哎!四處在賣‘肉’--”洪芍萸恨恨地說。

    “良家婦女是不會待在此處的。”石德三一臉挑釁。

    “這飯店是我爸開的,我愛住不成嗎?”

    “這樣啊!那你兼不兼差啊?”石德三斜睨她。

    “你……”  

    洪芍萸氣壞了!她一把抓起衣櫃內的衣架就打。狠狠的、重重的、毫不留情的,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你這個潑婦--”石德三用手擋著,逃向床去又跳了下來,洪芍萸槌打得既狠又快。他手無寸鐵只好躲向浴室。浴室很大,可就奇在沒有浴缸,是用蓮蓬頭式沖澡的。

    不管了!石德三抓起了蓮蓬頭開水反擊著。

    “嘩啦--”洪芍萸被噴了一臉外加一身都是水。是誰說好男不跟女斗的,現在是男女平等。石德三全力反攻--

    洪芍萸淋得一身濕,心中怒意更盛了。

    她才不認輸,她把衣架扔了過去,然後趁石德三去擋時,她把洗手台上的小肥皂往地上丟去,因為衣架來勢洶洶,又加上水珠滿室。石德三沒有注意到。  

    他一個腳踩空,整個人好似溜滑梯般滑了出去。洪芍萸贏了,打倒了石德三,可石德三也不是弱者!他的一勾,也把洪芍萸勾倒了。

    “唉唷--”

    “你這個混帳--”兩個人在浴室地板上扭打了起來。如今是“肉搏”戰,很貼身的,可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男人的力氣畢竟大過女人,石德三壓住了洪芍萸。“說--你為什麼如此對付我?” 

    洪芍萸倔強地抿緊嘴唇,石德三就壓在她身上。“你再不老實說--可別怪我……”  

    石德三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來,這是他的誘敵之計。

    “你敢--我告你強奸!”洪芍萸將下巴一揚。

    “我強吻你就好了--”石德三作勢臉就湊過去。

    “你敢--”洪芍萸膝蓋一踢,幸好石德三有防備,他知道!

    洪芍萸沒有踢中他的“要害”。

    “再不說,那我就要吻下去了哦--”石德三的唇逼近洪芍萸。 

    說實話,石德三吻過的女人全都是上上之選,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勉強及格。  

    他不會真吻她的!可她的眼神為何如此凶狠。他到底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要她如此勞師動眾算計他?

    情勢所逼,洪芍萸可不想初吻就被這種好色男人取走。

    “你為什麼要叫我‘冰山’?”  

    洪芍萸話一說完,石德三就笑了起來。

    什麼?就為了這一樁“小事”,一句“冰山”?石德三站了起來。“不玩了!居然為了一句玩笑話。”他甩了甩頭。

    看石德三毫不在意的反應,洪芍萸更是怒火中燒。因為他根本不當一回事。

    石德三嘲弄一笑,怎會有這麼小器的女人。

    “難怪沒有男人追,古板無味又太正經了,我還是去找春嬌吧!”石德三步出了五0八室,去敲五0三室春嬌的門,可春嬌居然沉睡了!沒有應門。他想再回頭--

    五0八室已自動關上了,鑰匙留在房內。

    完了!難不成要這樣光著身子在門外等一夜嗎?

    石德三又敲了敲五0三室,可春嬌好夢正甜。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回家去吧!他的衣褲還在五0三室。  

    “春橋--你開門啊--”石德三在門外喊著。

    門開了,可是五0八室。 

    洪芍萸面無表情走了出來,她已換掉了濕漉漉的衣裳。這個石德三簡直可惡透頂,完全沒有抱歉之意。

    “你有鑰匙對吧!”石德三記起洪芍萸有備用鑰匙。  

    石德三想趕快拿回衣服。“好吧!我道歉可以了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叫你‘冰山’……這樣總行了吧!”石德三催促著她快開門。 

    毫無誠意的道歉!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洪芍萸打開了五○三室,春嬌躺在床上玉體橫陳著。如果不是洪芍萸的“搗亂”,石德三早和春嬌同床共枕了。不過現在他可再也沒興致了!他火速穿回他的衣褲。  

    不過他是個大方的人,即使沒有“辦事”,他也付了錢給春嬌,一疊鈔票放在她的床頭櫃上。錢,他有的是。

    洪芍萸死命盯著這個用金錢來“買賣”女人的嫖客--

    “喂!你干麼一直看著我,不會是‘煞’到我了吧!”石德三臨走前打趣著。可是他感到芒刺在背--  

    石德三不禁回轉過身來--

    咦!他是不是眼花了!洪芍萸好似在哭……

    奇怪!有什麼好哭的。能和他石德三“共處一室”,還外帶貼身的“肉搏戰”,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她是不是有“問題”?

    為何眼角閃爍著淚光? 

    洪芍萸是很想大哭一場,可她緊咬下唇,強忍著。

    這種男人,不值得為他掉淚。總以為,女人對他好都是應該的,他開開女人玩笑是天經地義的事。

    因為他根本就沒把一般女人看在眼裡--

    洪芍萸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層,深埋在心。  

    還真像座冰山!石德三心想著。可冰山也會流淚嗎?流淚不怕溶化了?  

    他不知自己錯在哪?他一向的作風是:女人是用來“玩賞”

    的!不是用來“尊敬”的。更何況是個“玩不起”的女人。

    石德三開著保時捷,掉頭而去,留下洪芍萸去恨吧!

    ************ 

    天明時,洪芍萸仍呆坐在櫃台。

    她一夜未眠,值下夜班的人來換班,她也搖搖頭說不用。

    春嬌醒來時發現床頭有錢,笑得嘴都合不起來。真是個有心人,可惜未能共度良宵,下回吧!如果他再來“尋芳”酒店的話。她興沖沖地起床梳洗准備要更衣。

    “叩--叩--”有敲門聲。

    “是你啊--有事嗎?”春嬌看著門外的洪芍萸。

    “那錢你收下了?”洪芍萸面色冰冷。

    “你知道?”春嬌大感意外。

    “你真是應召女郎?”洪芍萸逼問道。  

    “有人逼迫你是不是?還是你家境不好?”洪芍萸握緊拳頭。

    “小妹妹,這都什麼時代了,哪來‘逼良為娼’這種事。我是自願的,憑‘本事’賺錢有什麼見不得人?”  

    “賺這種皮肉錢?”洪芍萸想道。

    “我可一點也不覺得這種錢有什麼不好,我可也是憑‘努力’賺來的,我又不偷不搶,賺得多輕松快活!”

    “你難道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嗎?” 

    “哈--哈--哈,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走--我們這種飯店不歡迎你這種住客!”洪芍藥恨恨地說,春嬌板起臉來。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可是付了房租的。”  

    “我退給你。”洪芍萸不想飯店清譽受損。  

    “我沒空同你扯,我住滿了自然會搬,有錢還怕找不到地方住,這附近的賓館哪家不是這樣,別自命清高了。”春嬌打點著自己,她不再理會洪芍萸。

    洪芍萸喃喃的念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世界變成這樣?

    當真笑貧不笑娼,女人出賣肉體毫無羞恥之心。”  

    洪芍萸一直到洪葛茂把報紙送到她眼前時,她才回過神來。

    是她!她上報了!還有石德三。

    “石三公子表演脫衣舞為博伊人歡欣--”

    “石三公子不愛美人愛‘冰山’--” 

    這些記者真是厲害,全都是“無中生有”的高手。 

    “我說芍萸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芍萸怔怔地答不出來。  

    “還有一家報紙就直截了當寫著‘石三公子召妓丑聞,台灣版的休葛蘭事件’。” 

    “芍萸,人家影射你是妓女……”

    這原本是她希望如此的,只是“女主角”換成了她。

    新聞鬧了幾天後就又被另外新聞取代了!男主角依然是石德三。他有的是辦法!左右逢源的。更何況他那‘寫真”模樣,可迷死不少女人,而他正樂得如此呢?  

    “芍萸!你沒事吧!你還是待在家中避避風頭吧!”

    洪太太也看了報紙,左鄰右捨指指點點的。

    “我有什麼錯?我又沒做什麼。”洪芍萸抗議。

    “可是報上說--”洪太太指著報紙。

    洪芍萸又怒氣沖沖射起了飛鏢來,而且鏢鏢正中“要害”。

    “石德三--別再讓我看到你!”洪芍萸快成了射飛鏢的高手了,千錘百練之下。  

    “葛茂!不如幫芍萸安排一下相親吧!”洪太太想女兒如果“安定”下來後,會比較好些。

    “要相你自己去相--”

    洪芍萸憤憤地將一堆男人的相片踩在地下,她才不要相親。

    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打倒石德三”,非叫他“終生難忘”不可。看他能風流快活多久!

    她詛咒著石德三,是每晚睡覺前的例行公事。  

    石德三最近老覺得耳朵癢癢的,是有人在說他壞話嗎?無所謂啦!反正他最喜歡成為別人話題的中心。好事壞事都無妨。

    他只要能繼續坐擁美人國,他才不在乎呢!

    “德三又上報了!”佟初雲對著丈夫石賢一道。

    “初雲!你不會又想使什麼詭計了吧!?石賢一驚道。

    他也看到了報紙,那女孩看來還很年輕。

    “你不覺得這女孩同我和若仙相似……”佟初雲語帶雙關。

    “相似?”

    “對!因為我們都不是‘美女’--”佟初雲念著。

    “初雲,放德三一馬吧!良二你已經算計過了。”

    “賢一,良二感謝我都來不及呢?如今他和若仙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不知生活多快意--”佟初雲忍著笑。

    “我不覺得有女人可以拴得住德三。”石賢一忽有所感道。

    “那可不一定--”佟初雲不以為然。

    “當然,除非又是你這個現代紅娘從中拉線。”

    “我--哼!德三才不給我這機會,躲我躲得遠遠的!我不知有多久沒看到他了!只能從報上知道他的緋聞--”

    “你是女如來佛,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石賢一笑看著妻子。

    “賢一,別太高估我了。德三的克星早晚會出現的……也許已經出現了也不一定。我們拭目以待吧!”

    佟初雲瞧著報上的女孩,冰冷著一張臉,眼中似有恨意。

    何故呢?她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 

    “初雲,這次你會再插手嗎?”石賢一好奇。  

    “看看吧!也許人家憑一己之力就手到擒來了--”

    石賢一握著佟初雲的手,同看著黃昏的夕陽。

    而洪芍萸卻無心欣賞落日余暉,她決定“出關”了。她不想老待在家中孵豆芽,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

    “芍萸,你打算--”洪太太擔心地問著。

    “工作啊!我不想當閒人。”洪芍萸下定決心。  

    “做什麼?總不能再回‘太陽大飯店’吧!”洪葛茂歎了口氣。 

    “爸最近不是和人合開‘三溫暖’嗎?”洪芍萸隨口地問了一聲。

    “什麼?芍萸!那是男人洗澡的地方--”洪葛茂十分震驚。

    “我就是要去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她恨恨地說。

    洪太太不想洪芍萸到三溫暖那種龍蛇雜處之地,三教九流之士都有!太復雜了!而且……

    洪葛茂一聽女兒要到三溫暖來“上班”,眉頭就皺了起來。

    別又惹出了什麼事端才好!他只是股東之一。

    “他們可是光溜溜的!萬一你一不小心瞄到的話!”他皺起眉頭。

    “那才好。赤裸裸的人性,丑陋的男人。”她語帶恨意。 

    “芍萸!你是不是被‘刺激’過度了。”

    洪葛茂擔心著女兒,是否仍有著“上報”後遺症。不過安插她工作也是個難題。以前老板都是他,女兒不肯“笑臉迎人”也由著她去。可是如今老板不只他一個--  

    “芍萸!你要多笑一點好嗎?”洪葛茂提醒女兒。

    “那我干脆去賣笑好了。”洪芍萸挖苦地說著。

    洪葛茂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的尷尬。

    ************

    “美華”三溫暖也位在“中山區”,離林森北路不遠。

    男人--洪芍萸倒要看清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爸--什麼叫油壓?”洪芍萸好奇地發問。

    “芍萸!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在吧台沖洗杯子即可!”

    洪芍萸做著女服務生的工作,沒辦法!別的股東有意見。不想讓她坐櫃台,事關一個公司的“門面”。

    不打緊!反正洪芍萸就是到三溫暖來認清男人的。

    洪芍萸看到一、兩個打扮入時名銜“公關經理”的女人,不時地走到洗完澡換上和服的男人身旁,問他要不要“油壓”一下。

    “指壓”洪芍萸就知道,三溫暖內有指壓室。有專門的男師傅在為客人做指壓!可那都是光明正大的。

    不像“油壓”!居然帶著男客從一面好似鏡子的門走了進去……原來那不是鏡子,暗藏了機關。

    “那裡頭一定是‘色情按摩’。”她握緊拳頭。

    但最不能讓洪芍萸接受的,是這些洗完澡的男客,坐在餐廳內吞雲吐霧的。“喂!那個女的三圍如何?”……全在講女人。

    在三溫暖,“女人”好似貨物,用斤兩論賣。

    不!女人比貨還不如。  

    物還能盡其用!女人用完就丟。洪芍萸又上了一課!她一直偷聽這些男人的對話,簡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而他們卻說的極為坦然,而且旁若無人似的。

    別的女服務生似乎司空見慣了,“久而不聞其臭”。可洪芍萸一陣惡心!她很想下藥在飲料中毒啞這些沙豬男人! 

    晉江文學城  林九櫻 掃校   

    林九櫻 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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