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深處隨風飛 第八章
    齊劍飛走進了一家布衣店。

    各式各樣各色的布料,有現成也可訂做。

    齊劍飛的目光停留在一套棕色男衣,棕衣女子不也觸動了他心中的溫柔?還有黃衫姑娘,齊劍飛呆愣了半晌。

    「公子--你看這套如何?」老闆取出了一套華眼來,標準的富家公子的綵衣裳。

    太鮮艷了!他沒有這個心情。

    就這套棕色衣裳吧,雖然它看起死氣沉沉的。齊劍飛終於明白,雲霓為何穿著如此深暗的棕衣--

    因為小麥。

    想到小麥,齊劍飛就感到愧疚,他欠她太多。

    想到雲霓,齊劍飛一陣莫名的心痛又襲上來。齊劍飛穿好衣裳走出布店,往家的方向去,回去當他的齊公子。

    如果不逃家,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溫吞公子仍舊難成大器;養尊處優、好逸惡勞、異想天開、得過且過……

    「威龍鏢局」四個大字,高掛在懸門上。

    他回來了--

    要打要罵就任由老爹,他真後悔逃家。否則不會連累小麥,也不會牽扯出雲霓,他才是原凶。

    「少爺--少爺回來啦!」

    書憧小益看見了齊劍飛,高興得大喊了起來。幾個月不見,小益似乎長高了不少。

    一個紅衣姑娘.飛也似地竄了起來。年方十六,嬌俏甜美的模樣,煞是討人喜歡。她正是齊如意;齊劍飛的小妹。她摟著齊劍飛,又叫又跳的,兩人一向感情最好。

    「哥,你瘦了也!不過看起來俊多了,不像以前兩個臉頰太過圓潤!」

    齊如意挽著哥哥,走入齊家莊。「大姊出去找你還沒回來,二姊跟著鏢車出門了,家裡只剩我一人好無聊哦!娘每天都念著你,可是不敢讓爹聽見。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等會兒你小心一些--」

    「劍飛--我的飛兒。」

    齊夫人一看到齊劍飛立刻迎上去,激動得直摟著不放。「怎麼瘦這麼多!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齊南生坐在大廳,面無表情地不怒而威。

    「快向你爹認個錯就沒事了!明年會考再重新來過。」齊夫人又疼又憐的,她一向寵愛齊劍飛,因他是獨生子。

    「爹--」齊劍飛囁嚅地喚了一聲。

    齊南生不回話,手裡的茶也不喝了。他額上青筋忽隱忽視,看來還在氣頭上。  

    齊如意見狀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哥要遭殃了!果然齊南生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白色的瓷片立刻碎得滿地都是……

    「滾!你有臉逃家就不要給我回來。滾得遠遠的--畜生!」

    「南生--」齊夫人在一旁求情著。

    「你住嘴!今天誰替他求情,我就一起趕出家門--」齊南生一發火往往不可收拾。

    「好樣的!我說考不上會考就別回來,你就真的給我跑掉了……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聽話了……要你學武,你喊累,要你-書你喊悶!你這個不成材的東西,走了就不要給我回來--你還回來做什麼?」齊南生罵得氣喘吁吁。

    齊劍飛二話不說地跪了下來,他願意受罰。是,他錯了!於錯萬錯他不該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南生,飛兒都給你下跪了。」齊夫人看了於心不忍。

    「如意,把鞭子給我拿來。」齊南生氣得鬍鬚歙張。

    「爹--」齊如意也想替哥哥求情。

    「家法伺候!」開南生面色鐵青。「如意,還不快去!」

    「爹,哥哥才剛回來,您就改天再罰吧!」齊如意十分心疼哥哥。

    「如--意!」齊南生吼了過去。

    「如意,去吧!」齊劍飛這時開了口,表情十分鎮定。

    「好--有種。我就打死你這個敗家子--」齊南生接過了皮鞭,刷的一聲就揮了過去,毫不留情。

    「南生--」齊夫人的心彷彿挨了鞭。

    「爹--」齊如意也不忍。

    齊劍飛默默地咬緊牙關,他沒有躲也沒有哀嚎,任由著齊南生打。

    怪了!以前這兒子被打,不是又叫又跳就是挨著母親求情,今幾個居然一聲不吭的,閃也不閃一下,著實吃了好幾條硬鞭子。

    說齊南生不愛這兒子,絕對是不正確的。

    「氣死我了--你居然跟我嘔氣。

    齊南生以為齊劍飛「討打」,是在跟他使性子。

    齊南生氣呼呼地丟下鞭子,他要親自動手,他走向前一掌舉了起來。

    這還了得,不打傷兒子才怪!齊夫人即刻衝了過去,死命地抓著齊南生的手不放。

    「南生,要不……你就打我好了,是我不會教兒子……」齊夫人語帶哽咽。

    「兒子我就沒分嗎?你以為我好受嗎?」齊南生兩眼發紅,他不禁老淚縱橫了起來。

    「娘,讓爹打吧!打死我好了!我真的該死--」齊劍飛誓死如歸,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齊南生一把推開齊夫人,一掌劈向齊劍飛--

    手掌僵在半空中,他怎麼下得了手,人說虎毒不食子,何況他愛子心切。齊南生一掌劈向橫桌,木桌頓時裂了開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齊南生歎了口氣拂袖而去,進入房內。

    「飛兒,你快起來吧!你爹已生完氣了。」

    「爹沒讓我起來。」齊劍飛仍跪著。

    「飛兒--」齊夫人抱著齊劍飛哭了起來。

    齊如意連忙取了藥來,那幾鞭挨得不輕。

    「哥,我幫你擦藥。」開如意要替哥哥上藥。

    「不用了!我挺得住。」齊劍飛咬牙說著。

    齊劍飛堅持著,他要為他的行為「負責」。

    齊劍飛一直長脆不起,也不肯吃東西,等著齊南生原諒。偏偏齊南生已氣上心頭,關在房內不出來。

    「娘,怎麼辦?」齊如意擔心著。

    「我去勸你爹,你勸劍飛……」齊夫人走向房去。

    「哥,現在都沒人了,你起來啦!別裝了,你一向很會喊痛的,今天逞什麼英雄!好啦,別再鬧了。」

    可齊劍飛這回是認真的,齊南生沒叫他起來,他是不會起來的。其實齊南生沒叫他跪,可是他知道自己傷了爹的心。

    他傷了太多人的心!他該受罰的。

    夜深人靜時,齊劍飛仍跪在大廳。

    齊夫人力勸無效,齊南生也是牛脾氣硬是不再出門。這些日子以來,他表面上什麼也沒說,可是他心中非常難受。

    去跪好了,看他能熬多久!做爹的豈會不知兒子的能耐,他撐不了多久的!

    「南生--」齊夫人淚流不止的。

    齊如意也沒料到,哥哥這回來真的,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端給他的飯菜,他一口也沒吃。

    「你去睡覺吧,如意。」齊劍飛歎了一口氣。

    齊劍飛吃不了苦,卻讓別人為他吃苦,他情何以堪?齊如意被哥哥催促回房去--

    廳中只剩下他一人,他取出了懷中的玉鐲子,還好鞭子並沒有損傷到玉鐲子。

    小麥……小麥的五鐲子,他無法還給她了。

    齊劍飛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以為又是齊如意。他沒有轉過頭去,他此刻正在憑弔小麥。

    他閉上眼。為她祈禱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身後之人突然出其不意地奪走他的玉鐲子。

    「如意,你別胡鬧,把玉鐲子還給我。」他張開眼來。

    可他回轉過身時,看見一閃而逝的是一個熟悉的背影。他即刻起身追了出去,跪久了腿有些麻,可是他挺得住。如今的齊劍飛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只是天黑怕追丟了!

    驀地一道強光,閃過齊劍飛的雙眼--

    是夜明珠!

    雲霞的玉珠子在黑夜中亮了起來。

    雲霓為何夜襲齊家莊?為何奪走齊劍飛的玉鐲子?

    雲霓停下腳步,此刻她站在一個小墓園裡。這並非皇陵,不過是尋常百姓的墓地。

    一座寫著「慕容香」,另一座赫然是「小麥」。慕容香的墳是新蓋的,而小麥之墳已有數個月之久。

    「雲--」齊劍飛叫不出口。

    「叫我小魔女吧!我適合這個稱呼。」雲霞淒然一笑。

    雲霓挖苦她自己。回到宮中之後,她即刻派出宮中大內高手,把慕容香的屍首從地洞中抱了出來,同小麥葬在一塊。這墓地是依小麥之意,她只想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安息。

    「把玉鐲子還給我。」齊劍飛伸出手。

    「如果我不給呢?」雲霓轉過身,寒著一張臉。

    再相逢,兩人都是一身的棕衣,全為了哀悼小麥。

    「我不想同你再有瓜葛,你快把五鐲子還給我。」齊劍飛忍著氣。

    「打得贏我,我就還你。」雲霓故意激怒他。

    「你現在打不過我的……」齊劍飛坦言。

    「那可不一定!」雲霓櫻唇一噘。

    「你別通我動手--」齊劍飛別過頭去。

    「小魔女是不講人情的,有本事就過來拿啊!你就算吸收了慕容香和齊小眉的內力又如何?你根本不知如何運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而已!」雲霓話中帶刺。

    「玉鐲子是小麥的!」齊劍飛大叫。

    「你管得著嗎?反正我是小魔女,我行我素要你管!

    齊劍飛再也按捺不住!他伸手過去奪,可雲霓收起了玉鐲子,反而拿出了碧玉刀來。

    「我就是要這玉鐲子,你再放肆我就對你不客氣!」她目露殺機。

    齊劍飛主有一身內力,可是打起來毫無章法,根本沒有把式。

    「笨蛋!憑你這種本務也想拿回玉鐲子,難怪小麥要替你擋那一劍。一個沒有本事的男人還要女人保護你。」雲霓冷嘲熱諷的,她手中的碧玉刀已削下齊劍飛的頭髮。

    「哼!你再不放棄,我可一刀刺死你--」雲霓冷言。齊劍飛受激之下,怒吼一聲,體內真氣全湧了上來,雙掌齊發--

    但見雲霓手中的碧玉刀突然倒擲過來,刀柄向齊劍飛,刀尖卻是朝她自己--雲霓沒有躲避反而迎了上去……

    「不--」齊劍飛這時才恍然大悟。

    可是他不懂得收掌,而且就算收回也來不及了。

    碧玉刀沒入了雲霓的胸口,她是故意的。

    她寧願死在齊劍飛的手中,也不願被他所恨。因為她愛他,她愛上齊劍飛這個傻小子。一命賠一命吧,碧玉刀鋒利無比,她的胸口好疼,可是心卻甜了起來。

    因為她看見齊劍飛為她哭了,這也就值得了--

    齊劍飛抱著雲霓的身子,他放聲痛哭。「雲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你……還有小麥。」雲霓顫抖地取出懷中的玉鐲子來。

    「還給你!這是小麥留給你的……」

    「雲霓--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齊劍飛嘶喊著。

    「你不肯原諒我,我活著有何意義……」雲霞的噱角滲著血絲。

    「不!你不會死的……宮中有得是上等膏藥,你說過的。我這就抱你回宮--」齊劍飛連忙抱起了雲霓。

    「如果我……和小麥一樣,一心尋死叫?」雲霓睜著澄澈的雙眼凝視他。

    該死的!如果齊劍飛懂得點穴止血就好了!

    「雲霓,我原諒你,你別死好不好?」齊劍飛心痛如絞。

    「真的?」雲霓靠在阿飛懷中。

    「真的。我原諒雲霓……雲霓不是小魔女……」齊劍飛語無倫次地說著。

    雲霓躺在齊劍飛的懷裡,她感到十分的溫暖。雖然身已冷,血在流,可是齊劍飛的心是熱的,淚也是熱的,這就夠了。

    死了又何妨!同小麥一樣,讓齊劍飛一生難忘。

    「雲--霓。」齊劍飛將她緊緊地擁住,試圖溫熱她的身體。

    雲霓閉上眼,她願意失血過多而死,含笑而去。

    「哥--我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適時地響起。

    齊如意突然冒了出來,原來她一路踉著過來,可是腳程慢了些。武功雖不是很好,點穴止血她是行的。

    「哥--我們快送她去療傷吧!」她熟練地伸指點住雲霓的穴道。

    「好。」齊劍飛擦了擦淚痕,一躍而起。

    齊劍飛一路飛馳著,他的輕功已是上乘的了,齊如意追不上。大哪!什麼時候她哥哥變得如此厲害。

    「快開門--公主受傷了!」齊劍飛猛力敲擊著皇城之門。

    護衛聞訊即刻趕了出來,其中一名抱過雲霓,立刻奔入宮中。齊劍飛和齊如意被擋在宮外,不得其門而入。

    齊劍飛心急如焚,憂心仲仲的。

    「哥,不如我們先回家吧!人家根本不讓我們進去。」齊如意勸著哥哥,她非常好奇哥哥居然認識了位公主。

    「不行!我要等下去--」齊劍飛的神情無比堅定。

    一直等到魚肚白時,城門才又打了開來。

    護衛走出來,齊劍飛即刻迎了上去,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九公主沒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護衛直盯著齊劍飛。

    「我想見雲霓。」齊劍飛仍不想走。

    「大膽!公主的名諱豈是你隨意亂叫的。」

    「我……」齊劍飛無奈之下,仰望大空,一朵朵雲霓。

    「九公主說是她自己不慎失手受傷的,否則你性命不保--」護衛鐵青著臉,齊劍飛只得悵然而去。

    回家的路上,齊如意不停地問著,齊劃則便擇要地說了其間的原委,他一向同這小妹最親。

    「這玉鐲子就是小麥的。」玉鐲子又回到齊劍飛手中。

    「哥,沒想到你傻人有傻福也!」齊如意用濕手帕拭著他衣上的血。

    「如意,哪裡是福?小麥死了,雲霓差點也沒命了--」

    「可是她們都愛你啊……天啊!一下子有兩個女人愛你。哥……那你愛誰呢?」齊如意興致勃勃的。

    「不知道,兩個都愛吧!」齊劍飛歎了口氣。

    「哪個比較多啊?總有一、二名之分的啊--」

    齊劍飛原本也搞不清楚狀,直到方才--

    但……那是不可能的。雲霓是九公主,他憑什麼呢?齊劍飛搖搖頭,拚命甩掉浮起的荒唐思緒。

    「如意,我的事先別同爹娘說。」他千叮萬囑。

    「難怪你挨得起打,你現在壯得很呢!」齊如意朝哥哥眨眨眼。

    「我倒寧願回到從前,什麼事也沒發牛過。」他有感而發。

    齊劍飛和齊如意一路走回家,邊走邊聊著。「哥--你得拿定主意才行。如果你愛雲霓就得表示啊,否則等爹幫你訂下一門親事,看你怎麼辦!」

    齊如意隨口說著,可沒想到「一語成讖」。

    齊家莊現在正有一名「未來的新娘子」在等著齊劍飛,那個人赫然正是--冷小翠。

    冷小翠一大早就找上「威龍鏢局」,還穿著一身白衣戴著孝,然後裝作一副很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我是齊小眉的女兒,我叫小翠,我娘臨終時希望舅舅和舅媽能收留我……娘說她對不起舅舅,當年不該不聽舅的話……才會被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拋棄又為他喪命。」冷小翠演起戲,是不用點眼藥水的。

    「你娘她死了--」齊南生驚道。

    「對!被一個『黃衫姑娘』殺死的,不只是她,還有一個女人叫慕容香,她的女兒叫小麥,是個青樓女子,阿飛曾經一度迷戀過她。而另外還有一個『黃衫姑娘』,綽號叫『小魔女』殺人不眨眼的……」

    天啊!他到底生了個什麼兒子?居然逛起窯子,還同一個小魔女有所牽扯。難怪回來時好似變了個人樣,分明已被「污染」了。

    齊南生夫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又因為妹妹小眉的「臨終托孤」,自然收留下冷小翠。冷小翠嘴巴甜,哄得齊夫人開開心心的。

    「小翠你多大了?」齊夫人拉著冷小翠的手。

    「十九……」冷小翠「欲語還休」狀。

    「同阿飛差不多大,阿飛也快十九了。」齊夫人若有所思地說。

    齊夫人越看冷小翠越是滿意,她被蒙蔽了。

    「不知小翠姑娘是否已許配給人家?」齊夫人頓了頓又說道:「咱們家的阿飛……可有幸與你結親?」

    冷小翠低下頭放作害羞狀。她可真會裝啊,天生的戲子。

    齊南生在一旁心中也有了數,是該給兒子討房媳婦的時候了。

    齊劍飛回到家時,已「遲了一步」。

    「飛兒,你看是誰來了!你姑姑的女兒冷小翠。」齊夫人興奮地拉著齊劍飛過來。

    「飛兒,你和如意一大早上哪兒去?」齊夫人不知兩兄妹根本是徹夜未歸。她一直在房內苦勸著齊南生。

    「哼!我還以為他能夠跪到天亮呢!沒用就是沒用,過來見一下小翠。爹已經幫你做主了,將小翠許配給你--」

    「爹--」齊劍飛驚愕不已。

    「怎麼?又不聽我的話是吧?好啊!你這次再敢違逆我,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齊南生怒氣又發。

    「爹,你有所不知,姑姑她……」齊劍飛著急得舌頭打結。

    「我娘死得好可憐哦……」冷小翠先聲奪人,哭得可憐兮兮。

    「這個小翠不是好人,你們別被她騙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冷小翠故意裝作受不了刺激,身子搖搖欲墜的。

    「如意,你快扶小翠坐下。」齊夫人心疼地說著,彷彿已經視她為兒媳婦。

    「哦--」齊如意走了過來,一聲不響地將椅子往後一拉。

    「砰」的一聲,冷小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叫痛著。

    「如意,你搞什麼花樣?」齊夫人連忙扶起小翠。

    「『坐』下沒錯啊!娘你又沒說清楚是坐椅子還是「坐』地上。」齊如意已經聽過齊劍飛的遭遇,瞭解了一切。

    而姑姑的女兒,看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說了就算--你們擇日成親吧!」

    齊南生撂下話,去忙鏢局裡的事了。齊夫人陪著冷小翠談心。問她有沒有摔疼,冷小翠直裝可憐的模樣。

    冷小翠內心在偷笑,騙人還真容易。

    「娘!這門親事我不能答應--」齊劍飛說著。

    「對!哥哥已經有喜歡的對象。」齊如意在一分幫腔。

    「是嗎?一個小妓女,一個是小魔女--」齊夫人蹙眉道。

    「娘,你別聽小翠胡說。」齊劍飛急了。

    「算了,男人逛妓院也沒什麼大下了的,就當是開開眼界好了,可是『戲於無情、婊子無義』,這種女人是不能娶進門的。」齊夫人猛搖頭。

    「娘!你不能這樣說小麥,她有情有義的。何況她人已經死了,你就別再侮辱她成不成?」齊劍飛又難過又心痛。

    死了!死了最好,少一個對手,就剩下「小魔女」了。冷小翠幸災樂禍狀,齊如意看了很刺眼,她才不要這種女人當她的嫂子。

    「阿飛,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叫『小魔女』更是沾不得。」齊人人替兒子擔心。

    「雲霞個是小魔女--」齊劍飛放再辯解,卻被母親打斷。

    「我就幫你們選個黃道吉日吧!」齊夫人不再多說,親熱地挽著冷小翠的手,帶她進客房休歇。

    「哥--安啦!包在我身上。」齊如意拍拍胸口,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如果齊劍飛不肯娶冷小翠,那他是否得二度逃家?而且這回恐怕「父子關係」都不保了。

    齊劍飛忐忑不安的,他真的不想、也不能娶冷小翠。可他娶誰呢?小麥已死,雲霓又是公主之尊,他癡心妄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齊夫人已挑好了日於。

    齊劍飛坐在房中「睹物思人」。

    玉鐲子和玉珠子。他看著桌上的兩樣東西,分別代表兩個女人,兩個對他情深義重的女人。

    「阿飛,把那兩樣東西交出來。」齊南生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

    齊南生命令兒子交出五鐲子和玉珠子。

    「你交是不交?」齊南生走過來拉扯著齊劍飛衣裳。

    齊劍飛不敢回手,他怎能同父親動手呢?齊南生把玉鐲子和玉珠子搶了過去,拿在手中。

    看兒子寶貝成這樣他就更氣。齊南生把兩樣東西都往下扔去,想要摔壞它們。

    「不!」齊劍飛撲了過去。

    「好啊!居然敢同你爹動手,打得過我,東西就還你。」齊南生把兩物放在圓桌上,有本事齊劍飛就過來拿。

    「哼!我一掌毀了它們。」齊南生一手高舉了起來,掌已要擊下玉鐲子--

    「小麥--」齊劍飛大叫一聲,他不能讓小麥再死一次。他連忙出掌搶救!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齊南生怒吼。

    齊南生見齊劍飛一掌伸來,勃然大怒之下,另一掌又擊向玉珠子。

    「雲霓--」齊劍飛搶救不及,他嘶吼一聲。

    他要玉珠子,顯然玉珠子意義更大於玉鐲子。但見玉珠子滾落在一地碎裂物之中,它居然「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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