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研搬回何家,世韜的行為舉止令她無法挑剔。夜晚他是一個熱情如火的愛人,白天他扮演著體貼溫柔的丈夫,而何家因他們短暫的復合,就好像整個的活潑起來。
早晨他跟著她一道出門,晚上接她回家,整日除了上班之外,都和她形影相隨。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快樂,她懷疑自己還愛他,但她不能愛他,她不能將自己的心無助的再被他傷害,孩子一出生她就要離開他。
「想吃點什麼?」世韜詢問,何家的早餐一向豐盛。
「茶和麵包,請順便把報紙給我。」思研輕聲答道。
「宴會參加的人選定了嗎?」雲浩問道。
「我交給黃秘書處理了!」
「對了,報上有什麼新鮮的新聞嗎?」世韜說道。
「有啊!你自己看吧!」思研悄悄的放下報紙。
世韜打開報紙,不料看見丁屏拍攝何氏廣告已上了報——丁屏小姐酬勞千萬,某何姓企業家為謀美人芳心,不惜以千萬訂約。
「該死!」他咒罵道,酬勞千萬,簡直胡說八道,他偷偷觀察思研神色並無異樣,她不可能沒看到啊!
「世韜,別一大早就咒罵。」秀玲說道。
「對不起,媽!」
「世韜,我想在宴會上多請幾個客人可以嗎?」思研淡淡的問。
「當然,你通知黃秘書就好。」
世韜一直在等思研爆發,可是她卻毫無反應,就像現在,他一邊開車還在愉瞄她。
「思研,剛才報上的……」他終於按捺不住。
「你是說它指的何姓企業家不是你?」思研直接切入正題。
「是我,但……」世韜憂心忡忡的解釋。
「那就沒關係了!」思研無所謂的樣子。
「你是什麼意思。」世韜看不出她是悲、是怒,一顆心亂糟糟的。
「我們只是短暫約束,我不能要求你斷了和丁屏的關係,因為你們將來還交往,而我們可說是即將結束,你這些日子都沒有違背約束,我也沒資格管你,不是嗎?」
世韜緊急煞車,絕望的深刻望進她的眼中。
「這真是你的心意?」他不信的搖頭。「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努力全部白費?」他對她大吼,「你絕對有資格管我,我要你生氣的質問我,你應該為我妒忌,天啊!我是多麼愛你,你怎能這樣待我!」世韜受傷似的低喊。
思研知道他正在等她的反應,對他這一番赤裸裸表白的反應。
「告訴我。」他哀求道。
思研好像啞了,她說不出任何感覺,良久……
「我不相信你。」她痛苦的答道。
世韜感覺腹中被人重擊一拳,幾乎令他不支倒地。報應!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我只求你相信我這一次,信任在戀人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世韜低聲地說道。
「給我時間,不要催促我。」思研蒙住臉啜泣。
「別哭,我可以等你一輩子,不管有沒有希望。」世韜心中無限的無奈,只有老天明白。
思研到了公司,一直想著世韜的話,他騙自己會有何好處呢?他臉上的苦,思研也看得明白。她拿起電話。
「黃秘書嗎?我是思研,請你在宴會多請一個人——丁屏。」
她決定要弄明白,她不能再讓自己在不明的狀況中無故的受傷了。
思研在宴會當天刻意打扮,她不能讓丁屏笑話於她。丁屏是個愛鬧新聞的女人,所以也不排除記者出現的可能。經過特別裝扮的思研,使得原本就出眾的她,有如天仙般令人捨不得移去目光。
「你將是今晚最耀眼的女人。」世韜看得發癡了。
天啊!他真好看,今晚世韜刻意搭配思研,也穿上一套白色西裝,使得高大俊挺的他更平添了一股優雅。
「我們走吧!最耀眼的男仕。」思研回應他的目光。
今晚的宴會,男女兩位主人是何家二老,因此聚集了許多政經界名人,雲浩和秀玲看了這麼多的老朋友都到了,可是笑得不亦樂乎。
「何老,你的公子和媳婦可真不得了,可以說是才貌雙全。」
這人可是說得老人家心花怒放,這把年紀的老人,最愛聽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女了。
「哪裡!哪裡!還不成材。」雲浩笑呵呵地。
思研和世韜被秀玲帶著四處炫耀,兩人雖都覺得好笑,卻也不阻止秀玲,想要讓老人家高興一下。
「思研,謝謝你邀我們來。」鄧群和芸芸一道參加。
「思研,你……好美喔!」芸芸驚歎道,她一把抱住思研激動的喊道,「人家好久沒看到你,好想你喔,你有了丈夫就忘了朋友。」她對世韜做個鬼臉笑罵道:「見色忘友!」
世韜驚訝得瞪大眼睛,他張目結舌的樣子恐怕連自己也會覺得好笑。鄧群不是思研的情人嗎?為什麼他老婆對思研這樣親熱……
思研也覺得驚奇,她並沒邀請他們呀!但見到他們的驚喜,頓時讓她甩開這個想法。
「別瞎說了,讓我替你介紹,這是我媽媽。」思研比著秀玲說道。
「伯母,您好!我是鄧群。」鄧群先說。
「我是鄧群的妻子芸芸。」芸芸接著說。
「我們都是思研的好朋友。」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
「你們好!」秀玲也很高興能沾染上他們的活力。
思研接著又對他們說:
「這是世韜,你們已經見過了吧?」
「世韜,這是鄧群和芸芸。」
「你好啊!負心郎。」鄧群和芸芸齊聲道。
這下子世韜就算再笨也明白了,他漲紅了臉尷尬的笑著,這可真是自找麻煩。
「你若是再欺負我們思研,小心我們整死你。」芸芸很大口氣的說。
「是啊!我也不饒你。」連秀玲也幫腔了。
「我怎麼敢呢,諸位大人。」世韜不好意思的說。
大家哄堂大笑。
這小魔鬼,害自己吃了多少的乾醋,看她現在笑得則像只偷到魚的小貓咪,真是令他又愛又恨,拿她沒有一點兒辦法。
霎時大廳一片靜默,原來是丁屏到了,鄧群搖搖芸芸的手說道:
「狐狸精出場了。」
氣氛變得凝重,每位嘉賓都聽過世韜和丁屏的傳言,最近這一則也正如火如荼的傳開。秀玲不悅的睨了世韜一眼。世韜也不希望丁屏出現,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為什麼會來呢?
「伯母,世韜,謝謝你們邀我來。」丁屏故意漏去思研不提。
秀玲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走開。世韜一直擔心得頻頻望向思研。突然,他發現幾個熟面孔,他怒道:
「你又把記者引來了嗎?」
丁屏故作無辜的搖搖頭。記者已經過來要拍照了,鄧群和芸芸兩人像保鏢似的,左右護住思研。
「何先生,請對鏡頭微笑。」
微笑?世韜的表情不可能比現在更難看了,不過丁屏可是笑得挺開心的,思研在一旁看得很清楚。
「對不起,各位記者先生、小姐,這是私人宴會。」世韜的語氣隱隱含著怒氣。
「丁小姐,什麼時候和何先生請我們喝喜酒啊?」一位冒昧的記者問道。
丁屏綻放出如春花般的微笑,害羞的對記者說道:「我跟你們說過,我們真的就只是好朋友的關係。」
世韜看到思研被鄧群和芸芸愈隔愈遠,心中是又急又氣……
「到這個時候你們也別隱瞞了吧,也該公開讓大家知道了。」一個自作聰明的記者說道。
「這是私人宴會,如果各位沒受邀,就請回去,不要在我妻子面前亂說話。」世韜此刻終於爆發。
一陣嘩然,連丁屏都沒有預料到世韜會這樣生氣。
「何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們怎會如此健忘,我已經結過婚了。」
「那為何丁小姐……」
思研這才輕輕推開鄧群鑽了出來,世韜急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思研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到自己身上,才清晰的說道:
「這恐怕是個誤會,既然大家都來了,就盡情的玩吧。」
思研表現出來的大家風範令人折服。
「何夫人吧!對不起我……」剛才那位冒失的記者汗顏道歉。
「別這麼說,屏姐和何家的確關係非淺,也難怪你們會誤會。」思研要丁屏自食惡果。
「哦?是什麼關係呢?」
「我和丁小姐從前是姑嫂,雖然後來很遺憾,丁小姐與家兄離異,但我倆已奠定了深厚的友誼。」
芸芸和鄧群已在旁邊賊賊的笑得好不高興。
「你看思研多機伶,丁屏現在笑不出來了吧!」鄧群悄悄對芸芸說道。
芸芸面帶笑容不住地點頭。
「令兄是哪位呢?」記者追問。
「我大舅子是名室內設計師申力言先生。」世韜道。
記者露出恍然的表情。
「那何夫人就是申思研小姐嘍!難怪我們不認識,申氏兄妹一向避開新聞界,我好幾次想訪問他們都不得其門而入。」
「哪裡,是我們兄妹拙於言詞,不想得罪記者。」思研已成功的將記者的注意力轉移。
現在記者反而追著丁屏問,使丁屏疲於應付,思研卻在此時不理世韜,默默走開。雖然她知道這件事和世韜無關,但她看見丁屏和世韜站在一塊兒就生氣,宛如她六年前看見世韜緊擁丁屏在床上的情景重演,她躲在陽台外面清靜清靜,這裡空無一人,宴會的賓客是不會到這兒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丁屏卻在這時闖進她的視線,劈頭就冷哼的對思研道:
「算你厲害,但你別得意,世韜把你和他的協議告訴了我。」
他竟敢把這種事都告訴她,思研心想道。
其實世韜一句也沒對丁屏說,但丁屏瞭解思研的個性,知道在那不堪的往事發生之後,她是絕不可能毫無怨尤的回到世韜身邊,就算世韜跪地請求也不可能。當然,世韜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世韜必定和思研訂條件。
「那你更應該離開他,幫助他應付我這一陣子,反正你們來日方長,我生下孩子就和他離婚了。」思研冷峻的說道。
丁屏得意的冷笑,她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情報。
「就怕有人母憑子貴,死賴著不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他真愛你,就不會不顧和我離婚去娶你。」思研氣得唇齒打顫。
「你難道不知道,這六年來,世韜為了你流產這件事一直背負著沉重的十字架,等這次你生下小孩之後,他就可以卸下這個包袱,而我們才有資格談到永遠。」
「他告訴你的。」思研氣道。
「你應該由他最近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
難道他的愛只是愧疚?我不相信!思研在心中吶喊,一陣暈眩,她絕不能在丁屏面前昏倒,思研努力挺直背脊,像個女皇般高貴的走開。
「思研,你怎麼先離開也不說一聲。」鄧群看著僵硬的思研。
思研閉上眼睛喘息一會兒,然後就逃回房裡。鄧群和芸芸一看事情不對勁就跟了進去。思研跑入房中趴在枕頭上痛哭出聲,鄧群夫婦從未看見冷靜的思研這些舉動,都被她嚇壞了。
「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們。」
思研的眼中透出了絕望,像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小動物。「我愛上他了。」她狂亂的搖著頭,「我不能愛他的,我為什麼這麼笨。」她用手捶著床,「這麼笨……」
芸芸示意讓鄧群去找世韜。
思研衷心希望能相信世韜是真的愛她,但往事就像一張黑網籠罩住她。世韜隨著鄧群走進來,鄧群叫了芸芸出去,世韜輕輕的在床邊跪下。
「心愛的,你為什麼哭泣?」他關切地撫著她佈滿淚痕的小臉。
思研吸吸鼻子可憐的問:「你一直覺得愧對於我嗎?」
世韜心痛的凝視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思研一聽心都涼了。原來真如此,丁屏沒有騙她。「請你走開。」思研無助的低喊。
「思研。」
「走開!」她重複。
「告訴你在怕些什麼?」世韜沉痛的說道。
「讓我一個人靜靜。」
「等我說完了我就會走。」世韜顯得有些發怒。「你要學著信任我,讓我分攤你的憂愁。」他扯著她的頭髮。「幫幫我,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努力。」他激動的說道。
思研卻只是轉過身去,內心激烈的掙扎著。
「別逼我。」她低泣道。
世韜的心提在胸口,似乎隨時都會痛苦的爆裂開來。若思研不能信任他,當孩子一出生……她必會毅然決然的離開他,而自己……卻已再也不能沒有她。如果沒有思研,日子該怎麼過?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踱出去。
思研聽到他輕帶上門,心裡一陣空虛。莫非就這樣躺一輩子?為什麼自己這麼擔心呢?如今她已絕望的確知——不論世韜做了什麼,她都仍然深深愛他。「為我們的感情努力。」她彷彿又聽見世韜痛苦的低語。去告訴他吧!將一切迷霧般的感情線團解開。
「自己這副德行,已經不能回到樓下宴會了。」她自語道,在臥室談又太私密了,她怕自己又受他……
她看著臥室通往書房的偏門,世韜常把工作帶回來做,所以他們的房間和書房相連。去書房打通電話叫他上來吧,她這麼想道。書房是世韜的天地,思研回到何家之後,每每刻意迴避書房,現在她還是第一次進去。
她由偏門進去,一個大型藝術展將正門和偏廳分割成截然不同的兩個天地。思研眼見自己熟悉的事物擺在偏廳,感傷得熱淚盈眶。這些顯而易見全是世韜整理的,全是思研用的東西,她和他的合照,她用過的筆,她愛聽的錄音帶。思研遲疑了一下,拉開抽屜就忍不住哭了出來,這……都是她的考試卷,他……留這些一文不值的東西做什麼?
「我愛你,思研!」耳邊又響起世韜深情的表白。
思研靠著牆壁,此時到底該如何去做,她已完全失去了主張。就在這時,她發現世韜和丁屏由外走入,急忙躲入屏風後面。
「你到底對思研說了什麼?是誰邀請你來的?」
思研看見丁屏撲進世韜懷中,熱情的擁吻。她的心痛苦的被撕裂成碎片,正要衝出去結束這荒唐的鬧劇,心中卻響起了回音,「相信我,求你相信我這一次。」於是,她停止了腳步。也好,就算讓自己死去這條心吧!她這麼想道。
「世韜,我愛你。」丁屏低語。
世韜粗魯的推開她。
「我不愛你,我這一生只愛過思研一個人,再也沒有辦法愛別人了,這……可能是個誤會。」
「不,那你為什麼……你不可能對我沒感情的。」丁屏使出她的媚功貼向世韜。
世韜完全不為所動的看著她說道:
「我說過,已經沒有容納別的女人的空間了。」他冷眼看她。「尤其是你,我看到你的時候,就讓我想到自己是謀殺女兒和傷害思研的兇手。想到那次酒醉犯下的大錯,想到我那孤獨躺在何家墓園的女兒。」他戚聲說。
「不可能,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出席各種宴會。」丁屏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該受懲罰的,你不知道那種明知自己深愛著她,卻又將她傷透的感覺……」他語不成聲,「我和你在一起是要折磨自己,我怕安逸的生活會讓我忘記她的痛,她所受的痛苦超過我千百萬倍,而心所受的傷再也不能回復了。」講到思研,這一向有鐵漢氣魄的男兒卻眼熱鼻酸了。
思研用力摀住自己的嘴,堵住哭泣的聲音。
「你……就對我沒半點感情?」丁屏的臉開始扭曲。
「我……對造成你和力言因誤會而離異很慚愧。」
丁屏看著他狂笑,聲音淒厲,令人害怕。
「沒料到,我丁屏一生中真心所愛的男人,對我卻不屑一顧,我花了多少心血……」
「我希望你今後別再來刺激思研,她不能再受苦了。」世韜心疼思研那梨花帶雨的模樣。
「你就那麼寶貝她?」她的臉色變得猙獰。「我要讓你永遠得不到她,就像我得不到你一樣。」
「你是什麼意思?」世韜打個冷顫。
「我告訴你,我計劃了六年,就要得到你。」她冷笑道,
「當初我找了那麼多的記者,渲染你和我之間有感情,沒想到那小丫頭還是肯嫁你。」
「原來都是你搞的鬼。」世韜怒道。
「是你太笨。至於結婚當天,你還來救我,真是天助我也。我把思研懷孕的事告訴記者。這以上種種,一定會讓你的婚姻很難維持吧!」她不理會世韜氣得發綠的臉繼續說道:「那天你找我去喝酒,藉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我好不容易送你回家,還幫你脫去了衣服……」
「難怪我不是睡在客房。」世韜一直覺得有點疑點,他根本不可能將女人帶進思研的房間啊!
「你卻馬上就睡死了,我赤裸的躺在你身邊也沒反應,我去拿了思研的香水灑在身上,你才藉酒裝瘋的抱住我,事情正開始有趣,那個小丫頭就衝進來破壞了咱們的好事。」
「你居然這麼工於心計。」世韜怒得要揮拳打她。
「你想打我,可以,樓下這麼多的記者,如果你想讓你老婆難堪,我也不反對。」
世韜只得克制自己掐死她的衝動。
「沒想到我用了這麼多計策,你們還不離婚,我最後就代表你去求她離開你。」她不在乎的揮揮手。「聽說她自殺了,可惜沒死。」
世韜再也忍不住的打了她一巴掌,丁屏跌在沙發上,手摀住臉,恨恨的看著他說道:
「我瞭解思研,你在她心中已不值得信任,我可以輕易的使她懷疑你。」
「你敢!」世韜怒目暴睜。
「我已經豁出去了,我剛才已經告訴她,你只是為了愧疚才愛她,等孩子一出生就要和她離婚。」
「你怎麼知道……」世韜對她得知協議之事異常驚訝。
「是那小傻瓜自己被我套出來的,我要鬧得人盡皆知,讓你百口莫辯。」她哈哈大笑。
世韜此時已完全失去理智,他陰沉的走到丁屏身邊:「是你這毒婦害死我的女兒,現在還要害我和思研,我不如現在掐死你。」他掐住她的脖子。
「住手!世韜,她不值得你為她坐牢。」
世韜聽見思研的話手一鬆,丁屏掙脫逃到一旁不住咳嗽著。
「思研……」世韜哽咽。
思研感動的拍拍他的手,兩滴淚落在世韜手上。
「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再看到你。」思研趕丁屏走開。
「不,不能這麼便宜她,我要讓她的事業成為歷史。」世韜轉向丁屏。「你回去好好等著,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以後何氏所贊助的一切活動,你都被除名。你若再向記者散佈謠言,我就公開你的醜事。」
他撥了電話請常媽趕她從後門出去。世韜看著思研,終於有一次老天肯幫他了。
「你一直在後面?」世韜問道。
「我在看你留的那些東西,你真傻!留那些一無是處的東西幹嘛!」思研忍不住聲音的嗚咽。
世韜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我在那兒可感覺你在我身邊,想到……你的笑容,還有……」
「你實在太傻了。」思研猛然投入他懷中。
世韜死死的擁住她,思研無限憐惜的撫著他的臉。
「你叫我別傷害自己,你又是怎樣的折磨自己?」她哭倒在他懷中,「你怪我吧,一切都是因為我不信任你才發生這麼多事。」
「別哭,這是你親眼所見,不能全部怪你。而且你剛才沒有馬上逃走,是準備相信我了是吧!」
她拚命點頭:「我剛才看見丁屏吻你、抱你,痛苦得快要死了。」世韜能瞭解她的心情,恨不得替她分擔痛苦。
「我好愛、好愛你,你知道嗎?絕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世韜落下兩行淚。「永遠別離開我,如果再失去你,我一定會死。」他抓住思研,「你保證。」
「我們可憐的孩子就這樣犧牲了,為何命運要這樣擺弄我們。」世韜嘶啞大喊。
思研和世韜抱頭痛哭,這是思研第一次為失去的女兒哭出聲來。她哭得愁腸欲斷,世韜抹去自己的淚,不住安慰她。
「噢!」她閉上眼睛,「我愛你,世韜。」她輕輕低語。
「再告訴我一次。」他抱住思研的雙手不住顫抖,「我以為失去了你,這一生……不可能再聽見你說愛我了。」他熱情的吻著她。
「我愛你愛得心都痛了,甚至當以為你和丁屏……我也不能自拔的深愛著你。」思研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從回國後就忍不住想見你,我答應過力言要還你一個寧靜的生活。」他痛苦的合上雙眼,「離開你還不如殺了我較容易。我出國去讀書,心想,隔著一個海洋該能讓我不再來擾你了。」思研感動的埋入他懷中。
「我對不起你,我不敢想你,只要想到你我就心碎,我怕……那種感覺好痛。」想起那非人的痛,思研顫了一顫。世韜緊了緊手臂,將溫暖分送給她。
「當我聽見力言出事就準備回來,我處心積慮要見你,但我明白你不會給我機會。所以我就收購旭林公司,再設下陷阱讓你跳下去。」
「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你真的會實現你的威脅嗎?」思研想起那荒謬的協議。
「當然不會,我是這麼愛你,不會讓你受苦的,但我會想別的方法。」
「還有別的方法?」
「是的,我同樣對鄧群公司也設了一個陷阱。」
思研用手捶他,世韜握住她的拳頭,無限深情的凝視著她:
「你是不會不顧朋友的。而且若鄧群是我的情敵,我也可以一舉消滅他。」
「你……真是不擇手段。」
思研破涕為笑。
「你難道還不明白,為了得回你,我可以和魔鬼訂契約。」他咆哮著。
思研感動的熱情吻他,世韜狂喜的回應。「我想愛你。」他要求道。思研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前,兩人纏綿的糾纏在一起。
「思研、世韜,我們要回去了,還不快來送客。」鄧群和芸芸不解風情的衝進來。
世韜和思研趕緊分開,思研羞紅了臉,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鄧群夫婦看了之後幽默的嘲弄他倆:
「怎麼不鎖門呢?」
「他媽的,你還敢說我們不鎖門?」世韜輕鬆的笑說。
「雨過天晴了嗎?真的是,一會兒風,一會兒又是雨的。」鄧群說著風涼話。
思研看他們愈說愈得意,不禁笑罵道;
「要走就快點走吧!別再瘋言瘋語的。芸芸,下次我告訴你鄧群在大學時代的戀愛故事。」
鄧群大驚失色:「你別……別害我,我的小娘子可是醋罐子。」說著拉起芸芸就往外走,「我們回家!」
芸芸順從的跟著他走,還回頭丟下一句:
「思研,一言為定哦!我們下次再聊。」
鄧群一路嘟嘟噥噥的罵著出去。思研和世韜兩人相視大笑。「你那兩個朋友真是麻煩。」他笑道。
她眨眨眼睛,然後充滿愛意的在他臉龐印下一吻。
「我們去送客吧,換去這一身的皺衣服。」思研道。
「我愛你。」他又說了一遍。
秋天的涼爽微風吹進何家的每一個角落,可惜思研的心情很差。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隨意替我推掉生意。」她對著優閒坐著的世韜大喊。
世韜看著她因懷孕而豐潤的身材,她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想到這兒,他就快樂得快飛起來了,一大堆的人要找思研設計,世韜怕她太累,常偷偷替她推辭。
「東窗事發了嗎?」他陪著笑臉。
「你這個驕傲、自大、霸道、固執、愚蠢……」
世韜聽著笑了出來,沒錯,這些都是他的毛病,她好美噢,他心裡這麼想道。
思研發現他癡癡的對她笑著,不由得氣道:
「不許笑,我在和你吵架你知道嗎?」思研像個小孩似的嘟起嘴。
世韜仍癡望著她。「我想和你纏綿,和你相吻,和你廝守至白頭,就是不想和你吵架怎麼辦?」
思研完全被他打敗,世韜見有機可乘,連忙將她擁進懷中,頭埋入她的頸項狂吻起來。
思研呻吟。她沒有抗拒他的能力。
「不行!」她推開他,「你答應過我不干涉我的事業。」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冷靜。
「我捨不得你太累,看你這麼累我好心疼。」世韜溫柔又深情的解釋。
思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沒辦法了,她只能在剛才那一串缺點後,再加上一個「保護欲狂」的缺點,並且連那些點一起包容他,誰教自己這麼愛他呢?
「拿你沒轍。」她聳聳肩,調皮的樣子令世韜一蕩。
「是啊!誰教我們這麼相愛!」他死皮賴臉。
他倆歡笑的聲音,使何家整個活了起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