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次宴會,世韜被外界渲染成了丁屏的秘密情人,世韜雖對記者否認,反而愈描愈黑,他也覺得對力言感到抱歉。丁屏向外界宣稱和世韜僅是「好朋友」的關係,更使得謠言喧嚷,人聲鼎沸。所幸力言和思研可以諒解。
這夜思研獨自在房中看書,丁屏突然走進思研房內。
「思研,陪屏姐聊聊好嗎?」丁屏又突然關心思研了嗎?思研雖不解但仍點點頭。
「我和你大哥已經……完了,我想你也到了該知道的時候。」她刻意停頓一下,很為難的又繼續說:
「你大哥是個好人,如果……如果我沒遇到他!我會和力言共度一生,兩人同偕白首的。」丁屏等思研回問。
「誰?」思研果然上當。
「世韜。」丁屏故作悲傷的又說:「我和世韜一見投緣,再見鍾情,可惜我是他好友的妻子,為我他受了好多折磨。」
思研聽見晴天霹靂,這件事居然是真的!
「他說你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丁屏嚶嚶地哭了。「請你不要告訴你大哥,世韜非常重視力言。而且……他們家也不會允許世韜讓我過門做他的妻子。」丁屏裝作委屈求全的看著她。
「今天記者發現了我倆進出旅社,我……也不可能瞞過你了。」思研一句話也說法出來,只聽見丁屏又說;
「我知道你愛他,我可以滿足只做他的情婦,求你成全我。請你不要質問世韜,這件事……對他實在太難堪了,他一定會否認。」
她已經問過了,他也否認了,思研模糊的想。天啊!為什麼上帝如此苛刻待她,一個是大嫂,另一個是她的未婚夫婿,思研衝進廁所嘔吐。
丁屏假意關心的喊著:
「思研!思研!你要不要緊?」
傻子,這樣容易就掉入她的陷阱。如果是她,絕不會如此輕言放棄,她拚命也要保住像世韜這樣的金龜婿,就像現在她挖空心思將他搶來一樣。思研萎靡的走出來,丁屏立刻收起她得意的神色。
「對不起,思研,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們只是……情不自禁。」
「請……你出去。」思研萬分痛心,看著丁屏出去並沒讓她好過多少,她想著世韜對她發誓的神情,那些甜言蜜語竟然全都是假的,她又有反胃的感覺,衝進浴室乾嘔一場。
她能和大哥談嗎?她可憐的大哥不能再受這種折磨,他的妻子和他的妹妹被他最好的朋友玩弄,這是多大的侮辱,思研不敢想力言得知的情形。
思研只覺四面牆向她壓迫過來,她窒息得幾乎要昏了過去,她一動也不動的在床邊坐到天亮。
「該死!」世韜看著報上花絮咒罵出聲。昨天他上班接到丁屏電話,丁屏告知她被影迷追蹤,躲入南京西路一家小旅社,求他過去解危。結果此刻報上居然有他倆走出旅社大門的照片。
「他媽的,胡說八道!」旅社的職員居然說他倆是店中常客,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糟了!思研此刻不知怎樣想法。
「少爺!丁小姐拜訪。」常媽帶著丁屏走進,丁屏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令世韜感到大事不妙。
「發生什麼事?」世韜馬上發問。
「力言他……不要我了。」丁屏嚎啕大哭。
完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鬧出事情了。世韜急著扶她坐下,又問道:
「你別哭了,快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丁屏像水龍頭一樣,眼淚突然停止說:
「力言看到報紙凶狠的質問我,他……不相信我,我一氣之下便承認了。」
「什麼?」世韜大吼。看到丁屏又作勢要哭,他才小聲一點。
「你為什麼要承認?你會害死我的。」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丁屏緩緩拿出一樣東西,她抖著手交至世韜手中。
「思研說這個東西要交給你,她不再需要了。」說完丁屏又抽泣起來,令世韜心煩透了。
世韜打開盒子一看,上帝!那是他們的訂婚戒指,不行,他不能為了一莫須有的罪名而失去思研!
「跟我去解釋!」他拉住丁屏。
「不!我不去,我和力言完了,我永遠不能原諒有一個不信任我的丈夫。」丁屏拒絕。
世韜不能容丁屏拒絕,他沒法子收拾這爛攤子。
「無論如何你要陪我去一趟,你和力言完了是一回事,我可不能失去思研,她是我的命。」
「那……好吧,為了你和思研我才走這一趟。」丁屏假裝有情有義。
世韜簡直感激涕零,完全忘了今天有這局面都是因為丁屏一氣之下說錯話。
思研坐了一夜,著涼感冒,力言和丁屏吵完即送她去看病。他們兄妹回來,赫然發現世韜和丁屏坐在沙發上。
丁屏和世韜一看到他兄妹倆回來便站起身。
「力言,丁屏告訴我你誤會她的情形了。」世韜焦急的看著思研痛苦的表情。
「哦?」力言只冷冷的回答。
世韜連忙示意丁屏解釋。
「力言,我早上是逞一時之氣才胡亂答應,我和世韜是清白的!」
他們真的厚顏的來了,他還嫌傷她不夠嗎?思研昏眩的搖晃了一下。
「大哥,我想進去躺一下。」思研靠著力言勉強站立說話。
「你要先吃完藥才睡。」力言叮嚀。
思研看起來快要昏例了,世韜關懷的問道:
「思研病了?嚴不嚴重?」
力言怒容滿面,恨不得打死這對姦夫淫婦。
「還死不了,你別擔心。我該為你傷害小妹狠狠打死你。」
思研一路走進房間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她對不起大哥,她的未婚夫和大嫂幹出不可告人之事。如今,大哥他……他卻
是先想到自己妹妹所受的傷,她在房內痛哭,為大哥,為自己的愚蠢而哭。丁屏說的沒錯,他果真押著丁屏回來否認。感情的事,亡羊補牢是無濟於事的。
「如果確有其事,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也沒關係。」世韜激動得全身顫抖,繼續說:
「至少,你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的情分上。」世韜簡直是乞求力言。
看到力言沒說話,世韜抓住機會解釋:
「昨天丁屏受到影迷騷擾,打電話到我公司求助,所以我才去旅社接她,一切就是這樣簡單。」
力言看世韜不似有假,他也不願相信白己條如兄弟的世韜會背著他玩他的老婆。力言看向丁屏,丁屏被他犀利的注視逼下頭去。這一切都是丁屏從中破壞和計劃嗎?
「我希望我能相信你。」力言凝重的說。
「你一定要信我,因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才會去接她。」世韜真的怕力言不相信,若力言不相信,這個後果他簡直不堪設想。
力言冷眼觀察,果真是丁屏,她完全不幫世韜辨解,她這樣做又有什麼用意?陷世韜於不義對她有何好處?
「世韜,他不相信就算了!」丁屏衝出去,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丁屏!你別衝動。」世韜來不及阻止。
「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兄弟,如今又要成為親家,我希望這次意外不會再發生。」力言識破丁屏詭計,不想讓她得逞,理由他還想不出來。「至於小妹那方面,恐怕你要努力,她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世韜聽了力言這句話,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想見思研。」他說。
「她重感冒已經休息了。」力言拒絕。
「求你讓我看看她就好了,我不會驚擾她的。」
力言聽他這麼說,只好讓他進去思研房內。
世韜看見思研臉上淚痕斑斑,她的小臉連睡著都帶著愁容,兩道眉毛仍蹙著,心中酸楚的想:
「這短短的時間,她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替她拉好被子,世韜輕柔的用手撫去她的淚痕輕聲說:「等你睡醒,我會跟你解釋。」
思研好不容易藉著感冒藥力昏昏沉沉的睡著,但是丁屏在夢中也不放過她。
她看丁屏倚在世韜身邊,兩人親密得如同一對恩愛夫婦。
「笨孩子!你只是我們的幌子……」丁屏恥笑她。
「你以為我會真心愛上你嗎?太好笑了,你不過是我消遣的對象罷了。」世韜吻了丁屏,又說:「我愛的人是丁屏,你明白了嗎?」
她怎能禁得住這樣的打擊?思研拚命搖頭。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恨你。」思研大叫。
世韜看見思研猶在睡夢中掙扎,連忙搖醒她,說道:
「別怕,別怕,你只是作惡夢。」
她才睜眼就看見她的夢中人坐在床邊,重感冒使得她連爭執的力氣都缺乏,看著他眼中焦慮心疼的眼神,她只覺他太會演戲,和丁屏是天生一對。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請你離開我房間。」
世韜看著思研漠然的表情,心中像被痛楚撕扯著,他徒勞的握住她的手,不肯讓她掙脫。
「我可以向你解釋的,這只是一場誤會,沒有必要讓它變成我們的阻礙。」
「你可以不必浪費你的時間,你不是一向都不愛解釋你的行為嗎?這件事的始末我已經完全弄明白了,你可以不用費心了。」她冷淡得像對著陌生人談話。
世韜急得快瘋了,她愈冷淡就顯得事情愈是嚴重,他是不愛向別人說明他所做的事,但是為了思研他可以破例,為什麼她就不能靜下心聽他解釋。
「我……」
思研打斷他說:
「一定是我大嫂召你去旅社接她,可能她遇上什麼十萬火急的危難,然後又碰巧被記者撞見留下證據是嗎?」
這多可笑?有誰會相信,為什麼要編這樣差勁的謊言來誆騙她呢?她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世韜!」
「力言都相信我了!」思研聽見他所說的話,不禁冷笑數聲,「那是大哥不敢面對現實。」世韜對她的固執沒有半點法子。
思研深深的注視世韜:「你要我信你,那你就要拿出證據來。」他看起來不像在說謊,她心裡想。
「丁屏可以證實!」世韜急急的說。
真奇怪,難道他還不知道他的同伴已經都招了嗎?
「丁屏已經承認了。」思研覺得必須提醒他,她頭疼欲裂,她模糊的怪大哥不應該讓世韜來擾她,剛受的傷現在就來傷口撒鹽,這實在是太快了。
「丁屏是……」世韜正待再解釋,思研卻連一句也聽不下去,她消極的關閉自己的思考,讓世韜的聲變成耳邊風她一概充耳不聞。
世韜發現思研眼神空洞,她那美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她病了,他卻還讓她受這種苦楚。但是今天若不和思研說明白,他怕……以後都沒有機會。
思研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提高聲音大叫:
「大哥!大哥!」
力言慌慌張張的以為發生什麼事,看見世韜坐在思研身旁手足無措,焦急的望著他求救。
「大哥,請您送何先生出去,以後請不要讓閒雜人等進出我的房間。」
閒雜人等!聽見這句話,世韜有如受重擊般呆立起來,力言看了也不免同情他。
「走吧!」力言催促他。
世韜站在原地動也不肯動。
「小妹病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下次再找機會過來吧!」力言好言相勸。
世韜凝望著思研因高燒而發紅的小臉,是的,下次再來,等她身體好了,比較有耐心聽了,到那時她可能就會聽他解釋。世韜向力言頷首,力言打開房門讓世韜離開了。
終於,思研虛弱的拚命咳嗽,才這麼一段短短的談話就耗去了她大半的精力,事情已到了此種地步,她還有誰能信任?她不能告訴大哥,讓大哥不以為他有個好兄弟吧!
她迷惘了,所有的幸福居然都只是假象而已。
世韜看見常媽急急往自己這兒走來。
「少爺,先生和太太找你。」每次常媽一喊他少爺鐵是有事警告他,世韜揚了揚眉算是回答。
浩雲夫婦看見兒子的淒愴模樣,吃驚的瞪大了眼。
「你總算出現了,這是怎麼回事?」何父指著報紙問道,不用細看,世韜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我不想再解釋了,反正我解釋了一天也沒有人相信我。」世韜爆發了。
他坐入沙發中,像是再沒法子承受任何壓力似的將頭臉埋入掌中,死命的扯自己的頭髮。
「你爸爸並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捲入這一團糟的。」秀玲不忍責備兒子,他的模樣已經夠悲慘了。
「我只是去旅社接她,她是我未婚妻的大嫂,我會那麼笨嗎?可是思研她不信,她不聽我解釋,她甚至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世韜非常沉痛。
「我如果派個人去接她就好了!近來又這麼多的閒言閒語。」世韜後悔的吞嚥了一下。「那又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不是丁屏,可能會好解釋一些。」世韜想那一夜思研警告他不許勾搭她大嫂的事。
「你太不小心了,這種事是要避嫌的。更何況,丁屏幹啥不找力言去接她?再怎麼說,力言去接也是恰當一些。」雲浩數落著世韜,世韜頹廢的起身,一路誰也不理的走回房裡,現在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
世韜一夜無眠,一到了送思研上學的時間,他就趕去思研家中。
「小妹老早就出門了。」力言一開門發覺是世韜,就冒出了這句話。
「好!力言,你再回去睡,我走了。」世韜象只鬥敗的公雞。
「你別急著走,陪我聊聊好嗎?我們倆兄弟已好久沒有聊過了,自從……」力言黯然。
自從你和丁屏結婚之後,世韜在心裡接著說。走進客廳,世韜和力言面對面坐下。
「我和丁屏出了問題,我們的婚姻已經不能維持下去了。」要力言承認這事實,確實是最難的事。
「我真的和丁屏沒有什麼!你昨天不是已經相信?」世韜快受不了,他居然還要成為破壞力言家庭的兇手。
「我相信!」力言阻止世韜再說。「是我們自己的關係。」
世韜驚詫的追問力言說道:
「什麼理由?」
「丁屏她……有別的男人!」叫力言承認此事,簡直就像叫他去死一樣難過。
世韜恍然大悟,就是如此所以思研才會對丁屏有莫名奇妙的妒心,還會防備世韜和丁屏來往。力言面色凝重的又說道:
「我昨天答應和她離婚了!她可能對外宣佈了,她不會浪費這個打知名度的機會的。」
「我很遺憾……」世韜突然驚覺。「力言,把報紙拿給我。」
力言雖然不解,但是將早上思研放在桌上的報紙遞給他。世韜翻開報紙一看,呻吟出聲,報上登著「影星丁屏家變第三者揭曉」,愈看愈令人生氣,其中的內容毫無建設性,不過挺有根據,這下子思研更難理清了。
「你為什麼偏要在這時候鬧離婚呢?」世韜哀聲歎氣。
「你在說什麼?」
世韜無奈的將報紙遞給力言。力言看了之後臉色大變。
「我看你是解釋不完了,我沒想到……」
「算了,只要你偶爾向她美言幾句幫我解釋,希望她會聽你的。」
力言見世韜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忍告訴他,昨天思研已經言明再也不和他來往了,她的堅決令人害怕。
「世韜……」力言吞吞吐吐。
「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如果思研不願意相信你,你就別固執下去了,找別的女孩戀愛吧!」
世韜表情不變,他粗暴的回答力言道:
「不!我絕不會放棄她,她今天不見我,我可以明天再來,明天不見我,我後天再來。我總有一天要解釋清楚,這件事,我沒有半點罪過,沒理由就這樣完了。」
「你會有一場苦仗好打。」力言看了一眼鐘,「時間快到了,我們也該上班了。」他拍拍世韜的肩說道:「別想這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真的會這樣嗎?世韜真的沒有把握。開著車到了公司門口就被一位記者纏住。
「無可奉告。」世韜粗魯的推開他。
進門之後,一群蒼蠅般的記者湧上來,世韜皺著眉讓警衛擋了下來。
「該死!」世韜用力拍桌子,讓桌上的文具都掉下了地毯。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沒事幹,只會養一群專門散播謠言的人呢?
黃秘書敲門後近來說道:
「何先生,丁小姐來訪。」
丁屏?她怎能在這種時候還來他公司擾他,外面那麼多記者,她難道想在外頭開記者會?公司的人已經在竊竊私語,他已經有很多的麻煩了,沒必要在這緊要關頭再加上一個。
「打發她走!」世韜揮揮手,示意黃秘書可以走了。
「是!何先生,我會告訴丁小姐您在開會。」黃秘書鞠了躬正準備出去。
「對了!黃秘書!」世韜又把她叫住說道:「你請她以後要來時先預約。」世韜提醒她。
「是!」黃秘書出去了一會,世韜仍是腦筋空白的望天花板,提不起一絲精神來。
黃秘書很委婉的轉達世韜的不見丁屏的原因。
「他很忙?」真是可惜啊!
「是的,丁小姐!如果您下次能預約時間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沒關係!」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剛才記者已幫她照了相,明天娛樂片的頭條新聞鐵定是她。預約?別傻了,如果她先說了,世韜是絕對不可能讓她來的,他是一個聰明人,不會讓她來火上加油的。
「實在是對不起!」黃秘書直向丁屏道歉,她是一位傑出的秘書,從不會讓老闆失面子。
丁屏笑著答禮,志得意滿的回去了。
可能因為心境的關係,這次思研的小感冒居然到現在還沒好,每天都昏昏沉沉。今天下課,她仍由側門出去。為了避開世韜,她每天早一小時上學,晚上也由後門離開。晚上若是世韜去家裡,她就躲入房間死不出來,對於世韜的話充耳不聞,不論他怎樣解釋,如何哀求,她一概當作沒聽見,反正力言最近都在家陪她,世韜就算生氣也拿她沒辦法。
何必假意來解釋呢?大哥才剛答應離婚。第二天丁屏就飛也似的去通知他好消息,有眼睛的人看報紙就知道,有照片為證,那記者的寫作功力還真不錯,圖文並茂,好不精采。思研是愈想愈嘔,走到半路,看到同學們興高采烈在小攤吃東西,思研聞到食物的味道,突然一陣噁心,連忙衝入巷子水溝邊乾嘔起來。
天啊!我發生了什麼事?思研自問。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兩星期了。她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今天她總算可以證實了!
她懷孕了,雖然她的月事一向不准,但是從鍾種的跡象來看,她應該是懷孕了。最近她食慾不振,據說懷孕初期會有這種現象,至於晨嘔就更別提了,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這種經驗。
上帝!為什麼要在此時讓我遭遇到此種事?思研欲哭無淚。她茫然的走著,突然……
「思研,跟我談談好嗎?你老是這樣躲我也不是辦法。」世韜每次下班來接思研,結果竟都是空等一場,今天他決定到公車站牌等,思研若是回家就只能坐這班公車。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等到了思研。
思研聽到他的聲音,連頭也不抬的繼續走,世韜抓住她的手臂拉住她。
「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談,跟我上車。」他發怒了。
思研自顧自的拚命掙扎,還是不說半句話。世韜用手環住她,又說:
「隨便你,反正我們今天一定要單獨說清楚,如果你打算要站在這和我爭執,引來旁人圍觀……那也沒關係!」世韜的態度非常強硬。用力把思研半推半抱的推往他的跑車,看到有人開始注意他們,思研也不敢過度掙扎了,畢竟這是學校附近啊!
世韜關上車門,從另一方上車,思研本想逃走,後來想了一想又坐回座位。就算她跑了出去也會立刻被逮回來,何必呢?世韜坐好後,他立刻將車門落鎖,為了怕思研一時衝動跳出車外,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只是靜靜的開著車,世韜不想在現在說話。思研雖想知道要去哪裡,但是她也不想開口問。兩人此刻的關係就有如表面張力,只要稍稍一觸就會破裂了。
他們開入郊區的一棟別墅,這地方思研沒有來過。她雖不熟悉地點也不驚慌,雖然他倆情感已經破裂,她還是相信世韜絕對不會傷害她。
世韜將車停入車庫,他灼灼注視著思研,似乎在說:「你若不下車我就將你拽下車。思研心想,沒有必要吃眼前虧,看到世韜開車門下車,威脅的繞過來,思研就立刻從容不迫的下車走出來。世韜見目的達到就拉著她走進去。思研觀察四周,這顯然是座新房,連傢俱也是新的,其中的佈置都符合她的品味——幽雅高尚、素靜淡雅。
整間屋子都以粉藍為主色,壁燈前一套米色沙發。她很喜歡米色沙發,以前曾要求哥哥買來放置家中,可是力言覺得容易弄髒且不易保養,因而作罷。世韜以目示意她坐下,思研選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下,世韜不理會她不願坐他身邊的行動表示,還是在她身邊的長沙發坐下。
「喜歡嗎?這是我們的新家,新房在樓上。」世韜落寞的揮揮手。「右邊是客房,左邊是我們的書房。全都是你以前想要的,如果不能買到,我都用訂製的,僅是希望能博你歡心。」
如果這在她知道他和丁屏背叛她之前,思研必定會感動得流下淚水,他居然可以記住她小小的幻想,為她費盡心思造一個夢想的窩。現在……思研難過的幾乎又坐不穩。「到現在你還以為我騙你嗎?我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費這麼多的心思。」
思研仍無動於衷。世韜眼中的怒意開始凝聚。
「我愛你成狂,你為何還不瞭解?」他咆哮,思研的誤解令他傷透了心,為什麼他無法一走了之,他的自負和自尊為何都棄他而去?
思研直視世韜眼中無盡的傷痛。他可能有些關心她吧!甚至他可能會有一點愛她,他也可能同樣愛丁屏,或許他對他其他的女友一視同仁,這教她怎能忍受。她要他的全心全意,就像她愛世韜一樣,思研在心裡吶喊。她寧為玉碎,若不能擁有全部……那她就不要擁有。
孩子怎麼辦?突然思研心裡冒出一聲音發問。是的!孩子是她的結晶,是無辜的,但未婚生子是何種的恥辱,她能負擔起這個責任嗎?想到這裡她已淚水盈眶。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低啞,這些天來的磨難將她逼得快要瘋了。思研迷迷糊糊的看著世韜搖著她,關心的不知喊些什麼?她沒注意聽。
「你清醒一點!」世韜見她雙眼停駐,注視某一點發呆,不禁氣急的搖晃她。沒想到思研順勢倒在他懷中,他發現懷中的佳人全身滾燙得駭人。
「你難受嗎?你不舒服為什麼不說?」世韜明知她沒有回答,仍迭聲問著思研,他一把將思研抱起衝出去,這麼晚要去哪兒找醫生?
「去張伯伯醫院好了!」世韜自言自語道。張成新是何家的特約醫生,而且他是內科權威,他把思研交他診斷一定比急診室的實習大夫好得多。
世韜一路不知闖了多少紅燈,挨了多少咒罵才將她送來。張醫生慎重的替她檢查,並吩咐護士將他逐出診察室。
「可是……」世韜抗議。
「請您遵從醫師囑咐!」護士小姐義正詞嚴毫不通融的將他進出來。
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的時間,張醫生才請護士叫他進去。
「這個小姐只是感冒。」醫生用不贊成的眼光看著仍穿制服,躺在床上的思研繼續說:
「她懷孕了,你和她很熟嗎?我開了些補充的維他命給她服用,最好還是請專門的婦科醫生為她詳細檢查才好。」
這件事是世韜始料未及的。她懷孕了!或許這有助於在她的小腦袋打入一些冷靜與理智,他說什麼也要盡快和她結婚,就算必須將她拖入禮堂,總而言之他是勢在必行,天啊!」一個孩子!
「張伯伯,她是我的未婚妻。」思研正在床上吊著一瓶點滴。「她還要繼續躺多久?我什麼時候可帶她回家?」世韜現在的感覺很複雜,他和思研創造出一個小生命?這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像思研般嬌俏可人的女娃在他心中成形。
「四個小時左右。」醫生回答。
那還有時間去找力言解釋,他可能不會有好態度,世韜知道自己罪有應得。
「那我有急事先出去,請您務必好好照顧她。」世韜交代完就匆匆出發找力言。
世韜在車上拚命的想,企圖能想出一個較委婉的方法告訴力言。不料當真的在力言面前,反而不知該如何啟齒才好。
「我們要盡速的結婚,我計劃在這個月完成。」世韜宣佈道。
「哦?她終於肯和你談話了?」力言呆了半響,「但是結婚?我沒想到你對她的固執那麼有辦法。」
「她懷孕了!」
「什麼!」當力言一回過神來,就用力揮拳打向世韜。世韜默默挨著他的拳頭,想也沒想到要還手。
「你太過分了,我這麼信任你……」
「你對我太苛求了,」世韜粗魯的打斷他。「她是我所愛的人,我對她沒有半點免疫力,若時間再重來十次,我仍會這樣做。」
「小妹呢?」力言猶氣吁吁的。
「在張伯伯的醫院。」
「發生了什麼事?」力言一聽到醫院就拿起鑰匙往外衝去,可是卻被世韜拉住。
「她只是感冒而已,你不必那麼緊張,醫生說過沒問題的!」
力言又被他按回座位坐下。
「我會請我父母來向您提親的,就算思研不答應也沒辦法,我一定要在下星期娶到她,最遲不能超過這個月。」世韜想,思研一定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既然她已經懷孕……我也無話可說!」力言想,思研必定是真的愛世韜,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和他發生親密關係的,何必讓一時的誤會固執拆散他們呢?
「你辜負我的信任!」力言凶狠的瞪著世韜。
世韜苦笑道:
「你若還不滿意……可以再狠狠揍我一頓,我不會還手的,我也不會後悔,永遠。」他加強語氣又說:「如果她還是像頭騾子一樣不答應,我希望你拿出大哥的威嚴來告誡她。」
力言仍板張臉不理他,世韜可憐的哀求:
「求求你,思研很聽你的話,你若不幫我的話,我的老婆和孩子就一塊都丟了。
「那學校怎麼辦?思研已快畢業了!」總不能讓她挺著肚子去上課吧!力言考慮的相當周到。
「她成績很好,我給她請家教,學校方面先休學,到時再讓她去作學歷監定,就可以考大學了。」世韜建議。
「總算有個法子,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力言長歎。「現在應該可以去接小妹了吧!」
「我開車,你來照顧她。」她可能不會讓世韜接近,世韜自己心裡也明白得很。
娶一個這麼固執的女孩是否真有益於他?他雖然這麼想,但也知道自己已深陷愛情的泥沼中,任他再怎麼掙扎也只是愈陷愈深。他根本找不出理智來放棄思研,他是非她不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