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向我稟告什麼?」還沒踏進房,慕容揚老遠就聽見巧雲清脆的嗓音。
「啊?」巧雲一見到他,愣了一下。
怎麼說人人就到?她還沒準備好怎麼個稟告法呢。
「堡主。」紅袖見著來人是她愛慕已久的慕容揚,立刻屈膝請安,臉上頓時佈滿紅霞。
這一幕不勝嬌羞的媚態自然也落入了巧雲的眼底,怔愕之餘,心中也有個底了。
「是什麼重要的事,需要你用到『稟告』兩字來告訴我?」慕容揚沒理會其他人,神色自若的在她身邊坐下,揶揄了她一句。
「我——」巧雲瞪著他那張到處招蜂引蝶的英俊容顏,口氣霎時轉冷,「還是請你先撤下旁人吧。」
「嘖!真有這麼嚴謹!」他笑覷了她——眼,舉臂對著紅袖等人擺擺手,順了她的意。「你們都先下去吧,這房裡有你們夫人陪侍我就行了。」
「是。」
待眾人退下之後,慕容揚才大手一撈,霸氣地將巧雲整個人攬進懷裡,恣意享受著芳馥嬌軟的香軀。
「好了,寶貝。」他親了親她微慍的小臉蛋,在她耳邊溫柔低語,「你想告訴我什麼?」
「說真的,你這冷楓堡裡的美人兒可真是多不勝數啊!」她冷冷的道。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她該不會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在生悶氣吧?
「這……」她微微攏起眉,抿抿唇,又道:「也不盡然啦。」
「芸兒,我知道外面到處流傳著我慕容揚不是的謠言。」他大方承認,「尤其是在女人方面。」
「你倒還有白知之明嘛。」
想當初,在知曉她即將被送給他當小妾時,還把她嚇個半死,以為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要毀於一旦了。
雖然,她現在這種處境也差不了多少啦!
「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大婚之後我大可以撤走她們,不教你看了心煩?」他收起玩笑的心情承諾道。
「那倒是不必!」她將小臉甩向一邊斥道:「我梁巧雲豈是如此心胸狹小之人?再說,等一會兒我要跟你談的不是這事。」
「喔?」慕容揚眉宇一挑,笑問:「那你究竟想對我談什麼?」
「在說之前我要你先答應我兩個條件。」她聰明的先下但書。
他不禁莞爾一笑,被她一副神秘兮兮的可愛表情逗得直髮噱。「你這丫頭還真是刁鑽啊?」簡直是與她孩提時代一個摸樣,全沒改變過。
凝視著她,慕容揚心中逐漸升起一股滿足感。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愛有她在身邊陪伴的日子,儘管在她心靈深處對他還是有著不諒解,對他更是處處刁難,不過,老實說,他可是一點也不在意。
「怎麼樣嘛?」這個男人笑個啥勁啊!等一會兒她要是把話一說出口,他的表情肯定會比哭還難看。
「好好,你說吧。」慕容揚止住輕笑,輕掐了一下她紅撲撲的小臉回道:「我在聽。」
「我稟告完這件事之後你絕對不能生我的氣。」她很認真的說。
「如果那事不是你又反悔不嫁,我就不生氣。」他斜覷了她一眼,警戒心再起。
「那件事……與咱們之間的約定無關。」她怯怯的道。
「那你還在等什麼?」他慵懶地打了個呵欠,「說說看,我想我應該會答應你的。」天未亮他就處理商務到現在,覺得有些倦了。
「這可是你說的喔!那我就直言無諱了。」
「再不說,我可想先休息了。」他單手抱著她,另一隻臂膀優閒的斜倚著桌面微撐著身子,笑覷著她。
吸了口氣,她輕聲的說:「我希望你能放了柳姑娘。」
「什麼?」他俊容一凜,原本輕鬆自適的笑頓時由他臉上逝去,他沉著聲道:「你是說……柳如鳳?」
他的聲音跟他的表情一樣森冷教她感到不寒而慄。
見她點點頭坦承之後,他的眉皺得更緊了。
「該死!你見過她?」他揚手挺住她肩頭質問,「你是怎麼知道她的?」他的聲音變得粗暴嚴厲。
「我如何得知她的存在並不重要。」他是加害人,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重要的是她被你離棄之後的悲慘狀況我全看見了,我認為這一切都是你加諸在她身上的。」她為那可憐的女人指控他的罪行。
「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他的臉色陰沉如霜,冷漠一語,「膽敢背叛我的人就得有接受嚴懲的自覺。」這是很自然的事,所以他不想多費唇舌。
看來,他真的是將人命看得一文不值?她不禁感到有些訝然愁悵。
難道,這才是真實的他?
「如果……」她假設的問:「將來有這麼一天我也犯了相同錯誤,你會不會也像處罰她那樣的來對待我?」她好害怕這種殘虐懲罰會發生在她身上。
若真是如此,那她一定會先咬舌自盡!
「住口!」對她所說的話,他再也忍無可忍。「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有接近你的機會。」他發誓,他一定會斬殺所有企圖覬覦她美色,而接近她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
「但是——」她不甘心的要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再聽!」他氣怒的重擊一下桌面,阻斷她愚蠢的提議。「你今天說得夠多了!」
「可是——」
「可惡!我要你發誓,永遠不會這麼對我!」他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臂,冷言道:「不要想背叛我,否則……我不只是將你拘禁而已,我一定會殺了你,我絕對會這麼做!你信不信?」他目光似焰狠狠的瞪著她。
「我……我發誓。」她絕對相信他是個說到就會做到的男人。
「很好。」他稍稍鬆懈了嚴厲的口吻,但臉龐上冷峻的表情依舊。「我要你牢牢記住你今天給我的承諾,至於柳如鳳那女人的事,我不希望你再多管閒事。」
「可——」她還想幫她說情。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傷害你。」
他不想再讓柳如鳳那水性楊花的女人,來破壞他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諧氣氛。
「答應我。」他捧起她低垂的小臉,要她立刻回答他。
「我知道了。」她歎了口氣允諸,「我答應你不會再問柳姑娘的事。」
「你就安安分分的準備當個新嫁娘吧,這些事我會盡快做個處理。」
「你要怎麼做?」她不死心的探問。
「芸兒!」他低沉的警告。「我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剛剛才說過的話。」
「好好好……不問、我不問了就是了。」不讓她問就不問,反正她表面上可以乖乖閉上小嘴,但實際上還是可以直接用行動表示啊!
巧雲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她必須在與慕容揚成婚之前救出那個可憐的女人,因為她答應嫁給他就是她唯一能救柳姑娘的籌碼,不管柳如鳳是如何的背叛他,她也不能撒手不管這當事。
沒錯!她必須這麼做,這檔閒事,她是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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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商界傳揚開來的盛大婚禮,今夜悄悄在冷楓堡裡揭開序幕了。
絡繹不絕的達官顯貴都趕來祝賀,怕萬一來晚了會與慕容揚這樣一個在商界與朝廷皆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人攀附不了關係。
新郎倌是個威聲遠播,享有盛名的跨國商業鉅子,而新娘子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就不曉得那姑娘是何方神聖,居然可以讓一直將女人當做廉價商品,用盡就去的慕容揚這樣傾心?
這一次他不但設下喜宴,席開數百桌,更大方地邀請了各方商界名流參加,有些賓客悄聲的討論了眾人的疑惑,但他們卻有志一同的不曾在慕容揚面前明說,他們相信這位慕容夫人肯定教慕容揚寵愛得緊,因為才拜過堂,慕容揚就將包得密不透風的新娘子鎖在新房裡,深怕她會長了翅膀飛上天去!
他怎樣都不讓新娘露臉敬酒,相當保護。
這位慕容夫人很可能是個狠角色,往後他們賄賂的對象可能得換個人了也不一定。
可是,這一會兒,被關在新房裡,賓客眼中的狠角色,正一臉煩躁的在房中來回不斷踱步。
他居然把她當犯人鎖著?
「太過分了!」早就自行取下喜帕的巧雲瞪著手中拿起的一把銅製大鎖。「這豈不擺明了一開始就不打算相信我?你這個卑鄙小人!」
她氣惱的將銅鎖丟回門把上,低咒一聲。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慶賀這一場婚宴,冷楓堡的後方正是人煙稀少的時候,也就是說她現在若有機會溜出喜房的話,到柳姑娘無人管轄的靜思閣也非難事,只是如今大門已被上了鎖,她該怎麼逃出去呢?
她長歎口氣,無奈的將眸光覷向喜房裡唯一的窗戶。
驀地,她靈光一閃,可愛的小臉一亮,想到了方法。
這一招春綠曾經教過她,是逃難時的絕妙好計,不過當時她取笑春綠說的太過瘋狂,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這種荒唐事?
如今嘛……
一刻鐘後,巧雲手裡拿著喜房裡的錦被,撕開結成一條長長的布繩,她怯怯地瞥了一眼窗下的高度。
將近數十尺的高度,與地面有一段相當的距離。
她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一下自己因害怕而抖個不停的身軀,她一直倚在窗台直到自己認為已經鼓起足夠的勇氣,這才下定決心。
「唉!我就冒險試一試吧。」希望就如春綠丫頭說的,這一招百試百靈,幸運的話還神不知、鬼不覺的。
她將布繩一頭結在房內一個固定物上,再將其餘繩結拋出窗外。
「呼!」她調整呼吸,穩定一下緊張的情緒,撩起裙擺吃力的爬上窗台,由於她不敢往下看,只有牢牢捉緊布繩,一點一點,慢慢的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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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一點也不為慕容揚完成終身大事感到欣喜,相反的,她簡直恨透了巧雲這個程咬金。
慕容揚應該與以往一樣,他不該對任何一個姑娘認真的,雖然這樣一來,他也不會注意到她長久以來深藏於心的愛慕,但至少他的心不會被任何一個女人所奪。
就像今夜一樣!
他被那個平凡的女人迷得團團轉,變得一點都不像她以前所認識倨傲威赫的慕容揚了,忿忿不平的罵著、想著,紅袖走進了位於冷楓堡王中央也是慕容揚房間的所在地,風浩樓。
今晚它還有個代稱——新婚喜房。
「哼!那種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紅袖悄聲走近新房門口,不屑的往裡頭一瞥,可眼前一片空蕩蕩的房廳教她感到十分困惑。
「咦?人呢?怎麼不在房裡?」
倏地,外頭傳來一陣陣摩擦撞擊的詭異聲音,教她狐疑的下樓往風浩樓東翼的牆面步去,奇怪的聲音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步伐才剛定,她就見到駭人景象,有一團不知是何物的火紅東西,攀附著一條繩索,正在她的面前緩緩的降下,但那東西略顯笨拙,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降下一點點。
紅袖錯愕的上前,抬頭定睛一瞧。
「夫人?」她沒想到那一團火紅的東西不是別人,而是不久前她才嚴厲批評過的女人。「你為什麼爬這麼高啊?難道你是想……逃婚!天啊!」
紅袖拉高的尖叫聲令巧雲氣惱不已。
「不,不是啦,紅袖姑娘,你別瞎猜。」她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經過。
尤其還是她,真是出師不利啊!
「那你為什麼懸在那兒?」紅袖努力不懈的追問。
「因為我——」
嘶!
忽然,有個撕裂的刺耳聲音同時傳進兩人耳底,並打斷她們的談話。
巧雲怔怔的仰頭一看,這一望,她的臉差一點就綠了。
原來一束一束結起的繩結根本耐不住長時間的拉扯,它正一點一點的鬆開。
「哇……怎麼辦?怎麼辦?」紅袖當然也見著這個恐怖的景象,她雖然對巧雲是打從心底的討厭,但她還沒勇氣去親眼目睹一個人從高空墜落地面後,那種可預見的血淋淋場面。
「紅袖,你別這麼大聲嚷嚷。」她雖然害怕得要命,還是出聲喝止紅袖陷入驚慌失措的鬼叫聲。「請你安靜一點!」
但是紅袖的尖叫聲還是引來了附近的幾個護院的注意,才一會兒的工夫,紅袖就被一群人重重圍住了。
「紅袖,你怎麼了?」
「夫人……夫人快摔下來了!」紅袖驚喊。
眾護院往她遙指的方向一看,皆被巧雲現下的姿勢嚇得魂不附體。
「哎呀!夫人……」
「夫人,你怎麼……」
「夫人……」
此起彼落的驚訝聲不斷在她身下響起,巧雲額頭上冒出更多的冷汗了。
因為,現在她正是一副要上不上、要下也下不了的蠢模樣,而手中緊緊攀住的繩索像是隨時會應聲斷裂的感覺,也難怪會將他們嚇壞了。
「唉!」她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苦歎了口氣,「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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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已經在這布繩上僵持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因為她堅持不讓人靠近,所以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夫人,你趕緊下來吧。」
「如果你們都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會下來。」她對著身下的人群揚聲道:「聽到了沒有?走走走!」
她試著拿出一點威嚴來,但顯然她目前的模樣起不了任何作用,當場的護院沒一個人敢離開,全準備好衝過去當她的肉墊。
可惡!這些人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呀?要是將慕容揚引來了怎麼辦嘛?
「瘋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
倏地,一個吼聲在她頭頂上響起,她循聲往上一瞥,見著一張相當難看的怒顏。
啊!來不及了,已經將他引來了!
話說今日大喜,慕容揚難得放縱自己,暢飲美酒,接受來自各方的祝賀,酒過三巡,他等不及賓客散盡,即帶著醉意緩步走向風浩樓,一路上他一張俊逸的臉龐始終掛著一抹愉悅的笑意。
他那年復一年的苦苦思念終於將得到慰借平息,那教他日夜魂牽夢縈的可人兒在今夜終將成為他的妻,他的唯一。
可,就在他滿心歡喜的踏進風浩樓後,卻發現新娘子已經不在喜房內,而樓窗下卻是一片嘈雜的聲浪。他心頭一窒,邁開步伐疾行近窗邊,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樓下黑壓壓的人群,正想再靠近一步探問究竟時,卻發現窗台正下方緊緊繫了一條布繩,他的目光不解的沿著繩索探去。
不料,卻讓他撞見一幕摧肝裂膽的畫面。
他心愛的小新娘居然把自己弄得像一顆小紅粽,雙手緊附著繩索,小小身子在離地面還有一大段距離的地方隨風晃來晃去。
這危險的一幕嚇壞了他,原本猶帶的幾分醉意,這下全醒了。
「我說過了要去救柳姑娘。」既然被發現了,她乾脆豁出去了。
「荒唐!」他怒喝一聲,用命令的語氣吼道:「我要你馬上給我上來!」
「我不要!」她不改初衷的對他喊話,「除非你先答應我放了柳姑娘。」她相當堅持這一件事。
「混帳!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她為什麼總是要與他作對,惹他發火?
他絕不讓她有機會跟他談條件,天知道這丫頭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從相認到現在,她不斷的挑戰他僅存的耐性,再這麼下去,他的威嚴豈不是蕩然無存?
「上來!」他將大掌一伸,就要將布繩往上拉起。
「不許動繩子!」她見到他的動作急忙恫嚇,「要不然我馬上鬆手,讓自己摔死,教你永遠也得不到我。」
被巧雲這麼一恐嚇的慕容揚,腹中的怒火燃燒得更熾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他怒瞪著她,狠狠的叫道。
「不,這是個懲罰,我為季心芸而對你做的嚴厲懲罰!」巧雲直視著他,眼角泛著淚光,她終於對他坦言心中所想,深深呼了一口氣,她又道:「你沒有理由在拋下她之後,還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要回她。」
「芸兒!」忽見她落淚教他胸口一窒。
「慕容揚!」她吸吸鼻子冷聲恐嚇,「你信不信我會這麼做?」她作勢要鬆手。
「不、不要!」他連忙阻止她,心跳猛漏了一拍。「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你先讓我拉你上來好嗎?」他放軟了語氣懇求道。
「不行!」她堅定的搖搖頭,進一步要求道:「我要先確定你真的會放了柳姑娘。」
「你太無理取鬧了!」這丫頭真是得寸進尺!
「那你就是太固執己見!」她賭氣的頂回一句。
「可惡!」慕容揚氣炸了,他閉上眼數到十,讓自己冷靜一下。「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他沉聲一問。
「答應我放她走,除非……」她冷覷著他,試探的問道:「是你根本就忘不了她。」
「可我卻是該死的娶了你!」這丫頭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全是一些荒謬的渾話!「還記得嗎?」他提醒這個剛剛才跟他拜過堂的女人。
「你只管回答我!」她任性的叫道,不理會他的挑釁,「你趕緊做決定,是要我還是要她?」
他低咒一聲,什麼都沒回答,但他的表情變得更僵硬了,那是他快怒火爆發的前兆。
這個小女人該不是真要逼他抉擇吧?
對!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逼他,否則她永遠不能確定他對她的情感是否真的一如往昔,畢竟,他曾經有過一次最不良的紀錄,他拋棄過她,不是嗎?
而這生死攸關的一瞬間,正好是她可以親耳聽他出心底話的好機會。
「我的手好酸,我快掉下去了!」她催促著他,事實上她的確也累壞了。
「該死!」這丫頭究竟要他怎麼做才滿意?她為何非得每一次都將他逼迫到退無可退時才肯罷手?
「堡主?」身後的幾個護院出聲喚了一臉怒火的慕容揚。「這……」
「就照她的話去做。」慕容揚輕歎了口氣,一隻手掩上一臉疲倦的面容,「去!將柳如鳳那女人帶來,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