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真機響起傳真充畢的嗶嘩聲,曼澄才勾回神魂,慢條斯理地收起文件,轉身踱回自己的座位。
彎膻坐上椅子的剎那,人腿內側撕扯股的疼痛令她皺緊眉頭,也讓她想起前夜的徹夜瘋狂。至今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與一個陌生人發生一夜情,雖然過了兩天,但曼澄仍有置身夢境般的不真實感。然而,就在她決定忘掉所有一切時,卻發現——她的十字架項鏈不見了。那是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向來是貼身戴著,但昨天她匆忙逃回家中時,才發現項鏈不見了,極有可能是與他纏綿時掉在床上。
她暗地呻吟一聲,遏止自己別去回想任何細節,但她心裡清楚,這輩子她,!也忘不了,她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強壯而溫暖的懷抱,他男性的氣息正與她耳鬢廝磨。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曼澄暗吐了一口氣,感謝它打斷她所仃的遐思。
「喂,我是樂曼澄。」
「樂秘書,你是不是動過我的文件?」彼端傳來陳榮欽的聲音,聽來又急義氣,小若乎日的威風自信。
「呃,沒有啊,星期你到美國去,所有文件我都直接給總經理簽核,並沒有去過你的辦公室。」陳榮欽的不安也感染了她,她從未看過陳副總如此著急過。
「該死,我的文件不見了。」
曼澄的不安更強烈了,陳副總不曾在她面前失控的罵髒話,失去的文件一定柑當重要。「是哪份文件?也許我有備檔。」
「呃……不必了,不是很重要……我再找找。」陳榮欽的口氣一點也不像「不重要」的樣子,但曼澄很識趣的不再追問。
「副總,今天和飛雲的總經理有約,別忘了。」她盡貴地提醒。
「嗯……我不去了,你幫我取消,還有,今天我不接任何電話。」說完,陳榮欽便掛了電話。
曼澄感到一絲不對勁,有什麼事比跟客戶見面更重要?她壓下滿腹疑問,打電話取消陳榮欽的約會,順便打內線約葉儀君…起吃中飯。她很喜歡葉儀君這個朋友,深入交談後,她發現葉儀君並不若外表那般冷漠,她直覺知道冷漠不過是她的保護色,在那層面具之後藏著正直、熱情而溫柔的靈魂。
時間在忙碌中過去了,她瞥視手錶,開始收拾手邊的東西,拿起錢包去赴約。
兩人在附近的餐館點了套餐後,便開始閒聊。曼澄忽然想起陳榮欽今早的古怪,便順口提了一下,葉儀君聽了之後沈默半晌。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找什麼文件嗎?」
曼澄聳聳肩。「他也沒說是什麼文件,我又怎麼知道。」
「你知道他上週五就回來了嗎?」葉儀君又問。
「上週五?我請假了,他不是搭週六的回程飛機嗎?怎麼提前了?」曼澄吃驚的問。
「看來你也不知道,公司就要改朝換代嘍?」
「改朝換代?」曼澄更糊塗了,顯然她一直在狀況外。
「總公司已決定撤換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今天新上任的總經理就會到辦公室來交接。」葉儀君平靜地說著。
「找怎麼都沒聽說?那副總為何那麼緊張?應該不關他的事吧!」
葉儀君微愕地望著她。「你真的什麼都不知情?」
「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曼澄有些無辜地問。
葉儀君深吸口氣,停下筷子,將陳榮欽盜用公款、挪為私用的原委一一告訴曼澄,曼澄越聽越心驚,不敢置信。
「你確定我們是同一間公司嗎?怎麼你說的我一點也不知道?」曼澄還是不相信地搖頭。陳榮欽竟會暗地做了這麼驚大動地的事,她卻一點也不知情。
「看來你不是那個幫兇。」葉儀君深思道。
「幫兇?你是說這件事不是陳副總一人所為了」
「嗯,一定有人在暗地幫他處理這些文件,讓他可以合理公然的挪用公款,不然,他不會那麼順利三番兩次從公司挪用那麼一大筆錢,而不讓人起疑。」
「會是誰呢?總經理不知道嗎?他怎會容許副總做這些事?」
「總經理一向信任陳副總,很多事他都放手讓副總作主,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葉儀君突然有些羞赧的臉紅。「原本我們懷疑你是陳副總的幫手,但顯然的並不是你,抱歉。」
曼澄腦袋空空的直搖頭,還不太能消化這個消息。她沈默了一會兒,才又抬頭。「你說你們——該不會全公司都知道這件事,
「沒有,只有我和蕭奇風,為了怕引起騷動我們並沒有讓人知道,只是暗中調查。不過,現在你剔除了嫌疑,我們又得重新查起了。」
「那總公司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葉儀君低頭吃了口飯。「總公司已經派了一位新總經理來台灣善後,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曼澄聽完也低頭吃著已經冷掉的飯,事情的遽變讓她食不知味,她除了震驚之餘還有一絲恐懼,與她朝夕共事的人竟會在背後犯下這麼大的錯。這樣的職場還有誰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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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葉儀君所料,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下午,一個緊急會議,召集了公司所有高階主管,但陳榮欽卻消失不見了,曼澄打了許多通電話仍無法聯絡上他。會議中林總經理宣佈他將辭去總經理職務,由總公司派來的新任總經理接任。同時,陳副總因盜用公款,證據充足,公司撤去他的職務並對他提出告訴。
當人事佈告一貼出時,眾人嘩然,大家對這驟起遽落的變化議論紛紛,每個人部在猜測還有誰牽連其中,許多人都將箭頭指向曼澄,懷疑身為副總秘書的她是最有可能的幫兇,指責、猜疑的眼光讓曼澄度過了一個難捱的下午。
在這樣猜忌、懷疑的目光下,曼澄根本沒辦法做事。她索性離開座位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瓶飲料,鬆緩緊張的心情。對於未來她感到茫然,她明白若沒有揪出陳副總的秘密幫手,公司的人會一直以有色眼光看她,這樣的工作環境還能繼續待下去嗎?
一踏入辦公室,曼澄便嗅到不尋常的氣氛,櫃抬接待的的林秘書通知她馬上要召開會議,所有行政人員都要參加。曼澄將飲料放回座位後便往會議廳走去。
當她走入會議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低頭不語地在空位上坐下,盡力忽略她背後的指指點點。就在她覺得快窒息在別人議淪、討伐的眼光下時,一雙溫暖的柔奏覆上她冰冷的手——是葉儀君。
望進她支持的眼眸時,曼澄差點失聲哭泣。而葉儀君只是溫柔地握著她的手,不置一語在她身旁坐下。
原本竊竊私語的會議廳因蕭奇風的進入而靜止,在他身後陸續跟著神情肅穆的林總經理,及一個陌生的身影。
由於專注在自己的情緒,曼澄並沒有仔細看清這陌生人的廬山真面目。但在她身後許多秘書驚歎不已地隱隱騷動著。
「各位同仁應該已經看到人事部所發的佈告,由於陳副總濫用職權、盜用公款,已被公司撤銷職務,提出告訴。而我也決定辭職以示負責,謝謝大家陪我走過這些年,大家辛苦了。」林總經理的雙眼泛著淚光,眼底的懊悔已挽不回既定的事實。「至於我的職務,總公司已派一位菁英接任——龍喧馳先生。」
一位身材高大、氣勢非凡的男人從容站起,他英俊的五官、如君臨天下的王者之姿,讓在座的女土為之傾倒,他英眼掃視全場一周,所有的人皆懾服於他的氣勢之下。
曼澄一對上那雙黝黑、深沈而陰鷥的眼,心突地一跳,一股寒氣竄進體內,令她不寒而慄。
是他!
那個褪去她青澀、純潔的童真,展露狂野、熱情內在的危險男人。
曼澄感到一陣頭暈。這世界木免也太小了。
「各位同事,大家好,敝姓龍,龍暄馳。」他的微笑溫暖而迷人,但看在曼澄眼中卻彷彿見到地獄的開口。「我知道陳副總的事讓各位感到震驚和慌亂,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有關挪用公款一事,只是陳副總一人所為,公司已交由律師訴諸法律行動,不會影響到各何目前的工作,希望各位繼續堅守崗位,為公司效力。往後,由我處理台灣總公司的事宜,若各位有任何問題,可隨時來找我。」
他瀟灑、誠懇的一番話讓所有的人安心不少,也間接的掃去曼澄受到的懷疑。幾乎所有的女秘書皆歡欣地鼓掌歡迎,原本龍喧馳出眾的外表,就是女人追逐的目標,如今再加上他成為一家外商公司獨當一面的總經理,更為他鍍上一層金身。
會議結束,龍暄馳並不急著走,反而一一向與會的主管、秘書握手致意。看著愈來愈接近的龍喧馳,曼澄顧不得禮貌,轉身欲走。
「你怎麼了?」葉儀君看一眼她倉皇的神色,擔憂地問。
「沒什麼,我肚子痛,我想去上廁所。」曼澄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她實在不想和龍喧馳面對面,她沒那個勇氣。
走出會議廳,曼澄回頭一瞥正好看見方心瑜嬌羞地握著龍喧馳的手,瀰漫在他們之間的誘惑味道,連幾里外的人都嗅得到。她連忙加緊腳步逃離現場,她或許可以忍受聽聞方心瑜又一次狩獵男人心成功的消息,卻不可能讓它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發生。
她不解自己為何如此緊張,怕他認出她嗎?或許。如果他認出她,她該怎麼反應?曼澄遏止腦中不斷產生的浪漫幻想。歎口氣,她試圖放鬆緊繃的肩膀。
其實她更怕他認不出她,那足以粉碎她的女性驕傲。審視鏡中的自己,綰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平凡的黑色套裝,末施脂粉加上咖啡色眼鏡。她很清楚這樣的她並不迷人,如果他還能將她和那夜風情萬種的女人聯想在一起,那才有鬼。
一想到以後要天天面對他,還得提防他認出自己的窘境,曼澄不禁呻吟,她真想一輩子躲在廁所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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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寬敞、明亮、裝漢氣派的辦公室內,蕭奇風與龍喧馳各自佔據沙發的一角,兩人慵懶地躺著,看不出方才在會議廳內的氣勢與威風。
「還找不出陳榮欽的幫兇?」龍喧馳閉目養神,懶懶地開口。
「嗯。」蕭奇風也答得有氣無力。
「他的秘書沒有嫌疑嗎?」
「儀君探過她的口風,她不是。」蕭奇風答得篤定。
龍暄馳睜開漆黑如夜的眼,眸中精光一閃。「儀君?」蕭奇風臉上難得浮現一抹潮紅。
「可是證據上明明蓋著她的經手章。」龍喧馳指出。
「若你不信可以直接問她。」蕭奇風聳肩。
龍喧馳凌厲地瞥他一眼。「她把你迷得神魂顛倒,讓你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了。」
蕭奇風不但不在乎好友的冷嘲熱諷,反而一副樂在其中的笑道:「你在嫉妒我嗎?」
龍暄馳白他一眼。「你自己好好享受,我敬謝不敏。」隨即他的眼危險地瞇起,眼中閃爍著冷峻「前夜那個女人該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安排?」蕭奇風不解地揚眉。
龍暄馳不答,只是冷冷地望著蕭奇風,然後,他相信那不是蕭奇風的傑作。因為他此時眼中閃爍的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濃濃的試探。
「沒什麼,叫陳副總的秘書進來,我來和她談談。」他起身步至辦公桌後,不理會蕭奇風探索的目光。
蕭奇風聳聳肩,不置一詞的轉身離去,他很清楚龍暄馳的嘴就像緊閉的蛤殼,若他不想說,誰也沒辦法逼他吐露一個字。
旋身背對剛關上的門,龍喧馳煩躁的扒梳劉海。
但她卻消失了,不告而別,瀟灑地走了。龍喧馳眼中盤旋著陰霉,憤怒在他胸口燃燒。若不是在凌亂的被單中找到一條不屬於他的十字架項鏈,他還以為那只是他的一場春夢。
她為何要走?難道她醒來後便後悔了?他再次不耐地抓頭髮,他不相信她不在乎那一夜,那可是她的初夜,她怎能瀟灑地說走就走?
龍暄馳在口袋中摸到那條項鏈,拇指撫摸著K金的光滑表面上紋刻著彎月的圖騰,他生氣地低咒,他是怎麼了?不過一場露水姻緣,她的離去不正合他的意嗎?他幹麼在乎?
他的世界似乎誤觸了某個按鈕而顛覆,他竟反常的對一名陌生女子魂牽夢縈。
歎口氣,龍喧馳暗自決定,他最好忘了那一夜,因為他永遠不可能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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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澄不安地瞪著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她站在這兒已有五分鐘之久了,辦公室內除了龍喧馳並無其他人——因為他正在等她。而她猶豫著該進去見他,還是趁尚未見面直接到人事部遞辭呈。
又過了五分鐘,她垂下肩膀,認命地敲門。她不能就這樣被擊垮,讓人誤以為她畏罪潛逃。
「進來。」門內傳來他有力的聲爵。曼澄吸口氣,推門而入,站在門口不遠處,心想:這樣逃生比較快。
「總經理,你找我。」曼澄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穩,讓她感到安心。
龍暄馳聞言抬頭,望向縮在門前的嬌弱女子,盯著她足足有五秒才開口道:「你就是樂曼澄?」冷冽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是的。」曼澄決定少開口為妙,言多必失。
「請坐。」龍喧馳向著沙發一點頭,示意她坐下。看著曼澄拘謹墊坐在沙發一角,他才起身離開大辦公桌,落坐於她的對面。他不發一語地打量她,曼澄侷促不安地挪挪身體,低頭看看自己是否衣著不整,不然他為何怪異地盯著她瞧。
「樂秘書在公司待很久了?」
他突然開口嚇她好大一跳,她暗自壓抑飛快的心跳,喉頭似乎卡了一塊骨頭無法開口,她猛地點頭,咕噥道:「嗯——五年了。」
「你一直是陳副總的秘書?」龍暄馳陰鷥地凝睇著她,冷漠的嘴角不帶一絲笑意,曼澄似乎在他眼中看見一抹洞悉與憤怒的火焰,但那抹奇異的神色隨叫一閃而逝,讓她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所產生的幻想。
曼澄拉回注意力,緩緩搖頭。「只有一年。」
「那之前是誰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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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喧馳挑眉,似乎不解她這種類似被降職的調動。曼澄也不懂,不過當時林總經理只說是工作輪替,培養新人,她也不便多問什麼,反正為誰工作都一樣,對她並沒有差別。
「你為陳榮欽做事時,有沒有經手一些奇特的款項?」
重點來了。曼澄知道他懷疑自己就是陳榮欽的同謀,他的懷疑讓她感到憤怒和失落,但她仍堅定地回答:「沒有。」
龍暄馳再度挑眉,眼中閃著質疑。他霍然站起,嚇了曼澄一跳,但他只是走向辦公桌,拿起桌上的紅色文件夾。
「但是有份證據顯示,你一直為他經手好幾筆去向不明的匯款。」龍喧馳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她顫抖地接過,迅速看過文件,
然發現蓋在上面的經手章竟是她的名字。
「這不是我簽核的,我沒有刻這種章,我一向只用簽名。」曼澄堅決地說。發現有人冒用她的鋁字犯罪,令她毛骨悚然。「我從沒看過這幾份匯款申請單,而所有我經手過的申請單及文件,我皆按日期存有備份。」
龍暄馳冷靜、優雅地坐在對面,銳利的雙眼緊盯著她,似乎在琢磨她的每一絲表情,是否有說謊的跡象。曼澄緊抿嘴唇,她的手心汗濕,手指僵硬的抓著文件夾,強逼自己勇敢地不別開視線,他必須相信她,否則她無法繼續在公司待下去。
「我該相信你嗎?你有何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就憑你的一面之詞?」他一連串冷靜而真實的逼問,令曼澄的憤怒變成沮喪。
他說得沒錯,她的辯護太薄刺了,而證據上清晰的印記強而有力的證明她有譯,她該怎麼辦?
曼澄毫無頭緒的垮下肩膀,此時的她所散發出的脆弱,令龍喧馳感到片刻的不忍。
「既然你——」龍暄馳開口想告訴她,此事暫且壓下,再慢慢調查,但曼澄馬上截斷他的話。
「我不走,我沒有犯錯,我不走。」曼澄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龍喧馳。「我會查出是誰在幕後搞鬼陷害我,給我時間讓我證明我的清白。」
龍暄馳沈默地打量她,他眼中的莫測高深讓曼澄感到忸怩不安,就在曼澄以為他決定判她有罪時,他突然開口。「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屆時若你無法揪出那個人,你就等著公司的處分。」
曼澄聞言僵硬地點頭。就在此時,門上傳來一記輕敲,尚未等龍暄馳回答,門隨即被打開。方心瑜巧笑情兮地走進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龍喧馳瞧,眼裡的誘惑昭然若褐,她似乎沒看見背她而坐的曼澄,直衝著龍喧馳嬌笑。
「總經理,我沒打擾你吧。」方心瑜客氣的開場白,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歉意。
龍喧馳微微皺眉,客氣地說:「方小姐,有事嗎?」
沒想到才第一天龍喧馳便記得她的姓名,這讓方心瑜受寵若驚,更相信自己己受到龍暄馳的注意,她更嬌媚地笑,臉微微向下,只拿一雙描繪完美眼影的大眼瞅著他,她知道這樣的角度讓她看來楚楚可憐卻又不失嫵媚。
「是這樣的,同事們想請總經理吃飯,歡迎你到台灣分公司來領導我們,不知道總經理有沒有空?」
「所有的同事都會到嗎?」
「呃,有些外地的同事不會來參加,至於台北辦公室的同仁,除了與客戶有約的業務人員不參加外,其他的都會到。」方心瑜刻意靠近龍喧馳,好讓自己的好身材在他眼前展現無遺。
「看來我是不能錯過嘍!」龍暄馳雙眼慵懶地掃過方心瑜玲瓏有致的曲線,興味的表情掩飾了心中的厭惡,方心瑜昭然若揭的挑逗只讓他感到厭煩,完全引不起他的興趣。
「總經理剛回國,怕是不熟台北的路,不如與我同行吧。」方心瑜以為得到了鼓勵,大膽地步上前,抬手撫上他的胸膛,柔聲道。
龍暄馳凝視著她塗著紅色寇丹的手,忽然抬頭邪笑,對方心瑜的身後說:「樂秘書也會去嗎?」
曼澄原想悄悄離開,不料龍喧馳竟會開口問她,她僵在原地,方心瑜則是不敢置信地回頭瞪著正想逃走的樂曼澄,剛才那一幕都落入她眼中了?
「呃……我恐怕……」曼澄才不想去湊熱鬧,極力思索拒絕的理由。
沒想到龍喧馳竟搶先開口。「你不會不賞臉吧?還是你不歡迎我?」
「不是,我沒有……」她的頭搖得有如博浪鼓,微愕的表情讓龍暄馳的邪笑更深幾分。
「那就是說你會去嘍!那就一起走吧。」龍暄馳怡然自得地往門口走去,不顧一臉苦瓜的曼澄和氣得想抓頭髮的方心瑜。
「你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會是想來誘惑龍總經理的吧?」
方心瑜語氣中有一絲挑釁。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有閒功夫啊!」曼澄的心情已經夠不好的了,現在競還得受一個醋海翻騰的女人鳥氣,語氣便也沖了點。
「你—一你以為哪個男人瞎了眼會看上你,你別作夢了。」
睥睨一眼打扮平庸的曼澄,方心瑜更加對自己的美貌感到自信。
「謝謝你的忠告,我現在還不睏。」說完,曼澄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氣結的方心瑜目瞪口呆地望著她離去。
她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她不是應該畏縮的閃到一邊,而不是自信的回嘴,難道她錯估了樂曼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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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曼澄和龍暄馳、方心瑜一同路人餐廳包廂時,她可以感受到同事們眼中的詫異和質疑,對於掛在他手邊的方心瑜,大家尚能理解——因為她的美麗。但一個平凡無奇又有犯罪嫌疑的女子,竟會和龍總經理一同出現,實在匪夷所思。不過,大家識相的沒有提出質詢,反而熱絡地歡迎他們,公關羅小姐連忙為他們張羅位子,方心瑜很自然地佔據了龍喧馳身旁的位子,曼澄則快步的越過他們,走向坐在另一桌的葉儀君。
「我坐你旁邊好不好?」曼澄聲音中有著無助,她根本沒注意到這桌己坐滿了人。
葉儀君毫不猶豫地轉頭對身邊的蕭奇風說:「你去坐總經理旁邊。」
看到葉儀君眼中的不容置疑,蕭奇風只好乖乖地讓出位子,他明白少有朋友的葉儀君己將曼澄視為知交,而為朋友兩肋插刀是義不容辭的。
「你怎麼會和他一起出現?還掛一個方心瑜?」葉儀君不是八卦,只是龍喧馳不是省油的燈,他絕對能將單純的曼澄吃干抹淨。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被逼的。」曼澄感覺好累,幸好在葉儀君面前她不必戴著而具。
「總之,你小心點,龍暄馳這種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她相信曼澄不會笨到沒有自知之明去惹那只吞人不眨眼的獅子。
葉儀君的話讓曼澄有些坐立不安。「如果惹了他會怎樣?」
葉儀君伸出四隻手指。「四個字玩火自焚、自尋死路、自掘墳墓、死路一條……」
「你不是說四個字,怎麼那麼多?」
「都是四個字的啊!」
「難道沒有別的下場了?」曼澄吞吞口水問道。
「有。」葉儀君這時伸出左手比了個六。「死、無、葬、身、之、地。」
「不會這麼慘吧?」
「那是你不瞭解他,只有深受其害的人才知道他的厲害。」
「你受害過?」難道葉儀君是他的舊情人,這個猜測讓曼澄感到反胃。
「不是我,是蕭奇風。」葉儀君說得可幸災樂禍。
「不過,我倒是想看看奇風吃癟的樣子。」
他們的話題沒能再繼續,因為此時龍暄馳正到她們這桌敬酒,他舉手投足隱含一股王者風範,讓人難以忽視。
「謝謝大家的熱烈歡迎,希望以後大家相處愉快。」
「我們舉杯敬龍總經理。」在座的一個資深職員說。全桌的人紛紛持杯站起,曼澄和葉儀君也跟著做。
曼澄盡量不去看龍暄馳的眼睛,但一股逼人的視線刺得她全身發毛。她佯裝隨意的看向他,只見他邪惡的一笑,舉杯向她致意。曼澄心慌意亂的別開視線,胡亂的淺呷一口果汁當作回敬。
葉儀君說得對,她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少碰為妙。
可是,為何他的眼光老盯著她?莫非他認出她了嗎?不會吧……
曼澄決定以後離他遠一點,省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