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海」,美麗、豪華又氣派的銷金窟。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是頗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你的身份不是政商名流,但只要一踏入這兒,所有的人也會把你捧得像是皇帝般崇高。
為了幫店裡的紅牌季萱小姐辦慶生會,店裡每個少爺都戴著圓頂高帽,粉紅和白色氣球懸浮在酒池上方填滿了整個天花板,到處都是亮晶晶的綵帶和紙片。而店裡不但賓客滿座,更有許多人因為沒有座位,只好先行離開,再等少爺電話通知。
趙元旗帶著好友杜宇晨、郎景伏和姚季安踏入「愛情海」,一看到這麼熱絡的場面,正想打退堂鼓時,酒場經理即笑咪咪地連忙走了過來,和趙元旗打了聲招呼,並立刻帶他們到預先空下的座位。引來不少人側目。
原來,湘婷早料到有此情況,請經理先替他預訂了桌位。
「嘩!幾日不見,沒想到趙兄竟然開竅了,帶我們上酒店吶?」郎景伏取笑道。
「不是,只是來還個人情罷了。」趙元旗微笑道。
「人情?什麼樣的人情得上酒家還?」郎景伏說。
「問那麼多,難不成這攤你想買單?」杜宇晨涼涼地替趙元旗擋回去。
「嘿!咱們都是好朋友,談錢就傷感情了,我不過是個小小教授,領著微薄的薪水,怎麼忍心叫我付?」郎景伏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還知道自己是為人師表?上風月場所,這是以身作則誤人子弟嗎?」杜宇晨說。
「欸,杜兄此言差矣,我是應邀而來的,再說我又沒做什麼,又怎麼會誤人子弟?」郎景伏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回嘴。
像這樣「鬥嘴鼓」是他們這一夥人相處的模式,越吵感情反而越好。「互虧」是他們交往的最高指導原則。當然以趙元旗溫和、謙讓的個性,根本就吵不起來,所以這樣的模式僅止於郎景伏、姚季安、杜宇晨三人。
但一向精明嘴辣的姚季安,今天卻一反常態沒有加入舌戰,實在反常。
「季安今天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沒什麼精神?」趙元旗關心地問。
郎景伏轉頭瞥了他一眼。「他啊!又失戀了。」
「咦?不是才剛交往嗎?怎麼好端端的又分手了?這次維持多久?」趙元旗剛開頭的話還挺令姚季安覺得安慰,但最後一句則讓他又跌回谷底。
「一個禮拜又三天。」郎景伏像是他的戀愛史記官,平板地回答。
「這麼短?該不會又創紀錄了吧?」趙元旗問。
「沒有破紀錄,最短的紀錄是五天。」郎景伏又回答。
「怎麼回事?」趙元旗擰著眉問。
「該不會又是你跑出來攪局,搶了人家女朋友吧?」杜宇晨挑著眉問郎景伏。
他們兩個搶一個女人,早已不是新聞。不知是兩人的腦袋出了問題,還是天生犯沖,他倆總是同時看上同一個女人,所以爭奪女朋友的戲碼在他們兩人身上常不斷上演。
「才不是我,罪魁禍首是他媽。」郎景伏急忙撇清。
「喂!不許你說我媽壞話。」姚季安今晚首次開口,就是為自己的母親辯護。
「我有嗎?我不過是陳述事實好不好?的確是你母親百般刁難,才嚇跑她的好不好?」郎景伏說。
這下趙元旗和杜宇晨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姚季安的母親有嚴重的「戀子晴結」,任何女人都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而偏偏姚季安剛好也有「戀母情結」,對母親唯命是從,任何人只要說他母親不對,他就會跟人拚命。這或許和姚季安的身世有關。
說來也奇怪,他們四人雖來自不同家庭,但都有一個共通點--都是私生子。也就是說,他們的媽都不是人家的正室,所以大媽洪麗雪常笑稱他們四人可以組成一個「私生子俱樂部」。
或許也是因為身世相同,所以才讓個性完全不同的四人成為朋友,友情還一直維持至今。
「好了、好了,今天難得我們聚在一起,就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趙元旗舉杯道。
其餘三人也端起酒杯,輕碰了一下,舉杯就唇。
此時,經理正好領著陪酒女郎們走來。湘婷看了一眼在座的四人,眉頭輕輕一皺,但隨即面露笑容,滑入趙元旗身邊。其餘的陪酒女郎一看到四個客人都生得俊俏有型,全都笑咪咪地主動偎入他們的身邊。
一時嬌言細語不斷,然後是酒杯相碰的輕響。
湘婷先是笑著和其它三人各敬一杯,然後便湊在趙元旗的耳邊厲聲道:「你不是沒錢嗎?還帶朋友來,想死啊?」又瞥桌上一眼。「還點那麼貴的酒,怎麼你今天成了凱子的爹啊?」
趙元旗剛剛看她臉色微變,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原來是怕他沒錢付帳。「你放心,我雖然是窮光蛋,可是他們都很有錢,這攤算他們的。」
「真的?你可別當冤大頭吶!」
「不會,謝謝你的關心。」趙元旗笑道。
湘婷臉一紅,啐道:「誰關心你來著?我是擔心你沒錢還硬是打腫臉充胖子,到時付不出酒錢被人揍一頓不打緊,還丟我的臉。」
趙元旗又輕輕一笑。「我被打,你為什麼會丟臉?」
湘婷楞了一下,才發覺自己的話有語病。的確,他又不是她的誰,她為何會覺得丟臉?她這麼一說,不就承認他是她的誰似的?
湘婷又羞又氣,伸手捶了下他的胸口。「廢話!我沈湘婷的客人可都是家財萬貫、有頭有臉的人物耶!如果你因為沒錢,付不出帳來而被揍,不就成了我完美紀錄上的污點?」
「那你還要我來?我早跟你說過我沒錢啦!」趙元旗說。
湘婷瞪他一眼。「那是因為你剪了我精心照顧的指甲,所以得賠償我好嗎?」她撇了撇嘴。「反正今晚也不用你付帳,你就乖乖坐著,我轉台去了。待會兒見。」
趙元旗微笑地看著她起身離去,覺得很有趣,她和他想像的不太相同。從她方才擔心他的經濟能力看來,她的心地還挺善良的。
剛剛為了怕別人聽到他們的談話,所以她一直緊緊地挨著他說話。或許她自己沒發現,但她的氣息一直噴在他頸側,讓他不禁心旌搖蕩。
「她挺關心你的嘛!」杜宇晨忽然對他說。
真是的!這麼小聲他也聽得見喔?趙元旗轉頭看他一眼,發現陪他的女郎正嘟著嘴喝悶酒。「你不好好享受美人陪酒,耳朵拉那麼長偷聽人家說話,怎麼,改吃素啦?」
杜宇晨瞪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像這類的鶯鶯燕燕他見多了,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好不好?不過他明白趙元旗是故意跳開話題的,他偏偏不如他的願。
他繼續道:「我還以為風塵女郎都是吸金器,滿腦子只想著如何掏光男人的荷包,她居然還會為你著想,怕你成了凱子,真是奇怪。」
趙元旗眼中掠過一抹溫柔。「她的確是很特別。」
杜宇晨有些訝異地看著好友。「你?你該不會……」
趙元旗回過頭,見杜宇晨怔忡地看著自己,偏頭露出疑惑。「怎麼了?」
「沒、沒事。」杜宇晨回過神,搖搖頭。
不可能,他想太多了。杜宇晨心想。認識趙元旗那麼久,他對女人向來都這般溫柔體貼,卻從不曾看他陷入情網,更不會為女人失去理智。這當然不是說他不近女色,而且大多是女人主動追求他,他也不拒絕。可是到最後,那些女人也都主動求去--雖然很不甘心、很捨不得。
「她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她沒問,我也沒機會提,這是我們第三次碰面。」
比他上次問的多一次而已?「那你幹麼非得來捧她的場不可?還找我們來當提款機?」
趙元旗聞言,爽朗大笑。「你就當行行好,當作慶祝我終於脫離苦海吧!再說,我們四人也好久沒聚聚了。」
杜宇晨聽他這麼說,也不再抗議。只是轉頭瞥瞥正在和小姐划拳喝酒的另外兩人,沒好氣道:「和那兩個笨蛋有什麼好聚的?」
「是嗎?我看你挺開心的。」
「哪有?我這樣子叫開心?」杜宇晨繃著臉,懷疑好友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至少,你今天沒有發飆啊!」
「嘿!我是常發飆嗎?說得好像我是暴戾易怒的怪物似的。」杜宇晨抗議,突然想起來。「咦?你還沒回答我為何得來捧她的場?」差點就讓他矇混過去了。
「呃……」趙元旗露出傻笑。「是為了『賠償』她。」
「賠償?賠償什麼?」
趙元旗一五一十的說出原由。
杜宇晨聽完,不禁怒氣衝天。「什麼?幾根指甲有這麼貴嗎?趙先生,你曉不曉得今晚這攤,沒有十萬、八萬是脫不了身的耶!她隨便唬弄,你就真的乖乖的『賠』她嘍!你是不是男人啊?」
「當然是啊!不然怎麼能上酒家『賠』她呢?」
又來了!平常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趙元旗,三不五時會突然伶牙俐齒起來,讓人猝不及防,也忍不住揣測他究竟是真傻還是裝笨?
「趙元旗!你再給我裝傻!」杜宇晨咆哮。
「有嗎?我只是陳述事實啊!」他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無辜笑容。「放心,我又不是凱子的爹,還真那麼傻。我只答應她來露個面、坐個台,我們就換到PUB去喝。來,我們好久沒喝一杯了,我敬你。」
坐在一旁的郎景伏和姚季安看見他舉杯,也一同端起酒來相碰。杜宇晨看著好友們一臉催促的模樣,雖是滿腹抱怨,但也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沒多久,湘婷又轉台到他們這桌。知道今晚不是趙元旗買單後,湘婷的笑容由衷的甜蜜,她甚至在得知姚季安失戀後,還特別安慰他兩句、多敬了幾杯酒。
姚季安看見湘婷如此甜美可人,又軟語相慰。先前的憂鬱一掃而空,開心地和湘婷聊天,還特別留下名片,答應下次再來。
只是在向杜宇晨敬酒時,對方投射來的敵意目光,讓湘婷感到莫名其妙。她完全忘記兩天前,他就是在樓梯間被她大吼過的男子。
「你這個朋友是吃了炸藥嗎?」湘婷在敬完酒後,偷偷附在趙元旗的耳邊問。
「沒什麼,他天生脾氣壞,長得就這副壞人臉。你別理他。」趙元旗也在她耳邊輕聲說。
「對了,這樣的賠償你滿意了嗎?」
湘婷笑著回頭看他,輕輕地點點頭。
「你滿意就好。」趙元旗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哼哼!這小子被她收服了。從他剛才的表情、態度和言語看來,他肯定是敗在她的魅力之下了!才會對她這般溫言軟語,想博得她歡心了。她沈湘婷終於一雪前恥了!哈哈!管你是「白目男」還是「青仔-」都難逃本小姐的手掌心。
哇∼∼哈!哈!哈--
「這樣我就算達成我的承諾了,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買單吧!」趙元旗的話讓她從雲端摔落至泥淖裡。
「啊?你說什麼?」
「我想先走了。我不是答應你來坐一台嗎?時間應該到了吧?我和朋友還有話要聊,先走嘍!」
趙元旗邊說邊招來經理買單,杜宇晨開心地喝完手中的酒,甚至主動地掏出信用卡付帳;郎景伏一臉沒意見的聳聳肩,沒有絲毫不捨;只有姚季安抓著僅餘的機會向湘婷敬酒,想多說兩句話。
可是,湘婷卻是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復。
什麼?他不是已經敗在她的手裡,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了嗎?怎麼、怎麼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誰來告訴她,這個男人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湘婷越想越嘔,越想越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白癡一樣被要著玩。原本以為趙元旗就要匐匍在她裙下稱臣。怎知他竟在她得意之際,狠狠踹她一腳,讓她跌個狗吃屎。
哼!根本不把她沈湘婷放在眼裡嘛!這教她怎麼忍得下這口鳥氣?經過一夜思量之後,湘婷立誓一定要讓趙元旗栽在她手裡不可,她痛定思痛,忍下滿腹怨氣,決定再次出擊。
她就不信天底下有她迷下倒的男人,除非……他是個同性戀,否則她絕不罷休。
整整衣裙,她深呼吸來平息胸口那股怒氣,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她敲了敲趙元旗家的門。
良久,都沒有人來應門。
奇怪?這傢伙是睡死了還是真掛了?明明在家為何不應門?由於她一整天都因這傢伙的「不識相」而心神不定,所以從今早她睜開眼起就特別留意他的動靜。除非他昨夜沒回家或一早就出門,否則他一定在家。
湘婷不死心,又敲了敲門,這回她增加了力道,鐵門砰砰作響。
一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開門。
湘婷又深呼吸,再加重力道,砰!砰!砰--等了五秒,還不聞應答聲,砰!砰!砰!砰--
還是沒人開門。湘婷火大了,索性掄起雙拳把他的門當練拳對象,狂捶猛打,鐵門震天價響。這下就算他真的睡死了,也不可能充耳不聞了吧?
倏地,門被大力一拉,打開了。來下及反應的湘婷,收下回拳頭,於是拳頭硬生生地落在一堵平實的胸膛,收勢不及的她也重心不穩的跟著往前跌入那堵胸懷。
「啊--好痛!」湘婷揉著鼻子喊。
「被打的人是我,怎麼是你喊痛?」頭頂上的男聲,薄含著笑意。
湘婷抬頭一看,又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沒有一絲惱怒,冷靜得就像沉靜的湖面。
奇怪?一般被她這麼「熱烈」地敲門,前來應門多少會有些怒意才是,但他卻沒有生氣,反而像天上的白雲般悠閒自在。
「我敲門你沒聽見嗎?」湘婷聰明地以問題回答問題。
「聽見啦!所以才來開門的啊!你敲得這麼大力,我想連巷子口的人都聽見了。」趙元旗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你還那麼慢才來開門?」湘婷氣極了,先前刻意醞釀的甜美笑容全拋到九霄雲外。
趙元旗莞爾一笑。「正在上大號怎麼來開門?」
「你……你……你至少可以出個聲,回答一下啊!」湘婷被這再「正當」不過的理由堵得有些結巴。
「上大號時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叫我怎麼回答?』
湘婷再次瞪眼,身為美女,從不曾有男人在她面前說過這麼露骨的話。男人在她面前大都極力表現自己最英勇、最俊帥、最完美的一面,哪會有人把上大號這種事情掛在嘴邊?就算真的是上廁所,也都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而不是這麼直接的說出口。
這趙元旗不知是太老實,老實得過頭,還是故意出言令她難堪?
「那……那……那就算了。」湘婷一時氣短,聲音像消了氣的氣球。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人家可是有「正當」理由無法實時應門,難不成拿把刀逼人家把便便縮回去,忍著滿腹大便來幫她開門嗎?
只是剛剛太意氣用事,猛力捶門,現下兩手隱隱刺疼。真是痛死人了!
「沒事吧?」趙元旗關切地問。
哼!還算有良心,懂得關心她,看來他對她並不是全無感覺的嘛!湘婷竊喜地笑著。拾起頭來,本想投入他懷裡好好撒個嬌,沒想到--
她卻看見趙元旗小心翼翼地檢查門板:心疼道:「敲那麼大力,還好沒把門敲壞。要是壞了,我可是賠不起的。」
哇哩咧∼∼當她是神力女超人嗎?那是鐵門耶!才敲個幾下,有脆弱到這種程度嗎?
「趙元旗!那是鐵門耶!我可能得拿鎯頭,才能把它敲凹下去吧?」湘婷額冒青筋,覺得自己就快氣炸了。
「那可難說,我現在很窮,沒錢支付這筆意外的損失。還是小心點好,我看得裝個門鈴,免得你哪天大發神威把我的門拆了,我就慘了。」趙元旗說得一臉正經,湘婷卻聽得一臉快氣昏的模樣。
「咦?對了,你來找我有事嗎?」趙元旗就在她快瀕臨崩潰時,丟出疑問。
這句話讓差點瘋狂的湘婷實時找回理智,想起自己立的誓,還有挽回面子的決心。忍耐、忍耐……等他栽在你手裡,到時你便可加倍地討回今天所受的屈辱了,湘婷用力地深呼吸,努力地擠出笑容。
「沒什麼,只是自從你成為我的鄰居之後,我一直都沒有好好打聲招呼,所以今天特地來敦親睦鄰一下。」湘婷覺得自己的臉就快笑僵了,可是趙元旗仍是那副看到死豬肉一樣的嫌惡表情。
「敦親睦鄰?我搬到這兒的第一天不就做過了?沒別的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我還有事要忙。」趙元旗往後退,作勢就要關上門。
「欸!欸!等一下!我、我還有一件事。」湘婷急忙撐住門,很怕他真的就這樣關上門,那她那些「報仇雪恨」的計劃就「烏有」去了。
「什麼事?」
「呃……昨晚謝謝你和朋友來捧場。」湘婷急中生智地說。「他們都挺有趣的……」除了那根炸藥之外。她在心裡補充。
「哦!那沒什麼,只是履行我的承諾罷了。那麼……再見!」趙元旗又要關門,這回湘婷毫無形象地靠在門板上,用全身的重量阻止他關門。
「等一下嘛!我覺得……既然我們這麼有緣,應該要多聊聊,再加上我們又是鄰居,應該……呃……商量一下怎麼守望相助才是。」湘婷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再賴著不走,只好隨口胡謅。
只是話一出口,就爛到令自己想挖地洞躲起來。什麼守望相助?還打擊犯罪哩!沈湘婷,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死皮賴臉地纏著男人的一天,這是報應嗎?湘婷在心中哀怨地想道。
趙元旗看著她,沉默良久。「沈小姐,我想守望相勸真的挺重要的,可是,我今天真的有要事在身,所以,這個重要的議題,我們不如擇日再談吧。」
要事在身?這人是古代來的嗎?說話這麼文謅謅的,心裡雖然疑惑,但湘婷可沒將這疑惑說出口。她雙眼一亮,熱切道:「你有什麼事?我們是鄰居啊!有任何事我都可以幫忙的,人家說『遠親不如近鄰』,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趙元旗難得地蹙眉。「不用了,這事你幫不上忙。」
「哎呀!就說不用客氣了,有困難大家互相幫助嘛!究竟是什麼事,你不妨說來聽聽?」湘婷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藉著幫他的忙,名正言順地賴著他,如此一來,還怕找不到機會讓他發現她的美貌、她的優點?
趙元旗看她這麼堅持,歎氣道:「我的截稿時間要到了,從昨晚回來到現在,我都還沒合過眼,所以還是下回再和你討論如何守望相助的問題吧!我得趕稿工作了。」
「啊!這樣啊……」
寫稿?呵呵∼∼這個忙她的確是幫不上。湘婷喪氣地垂下肩膀,但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眼睛一亮。
「你說你從昨晚趕稿到現在?那你一定還沒吃過東西嘍?」
趙元旗不解地望著她。
「我煮飯給你吃吧!」
趙元旗露出驚訝的表情。「煮飯?」
湘婷笑著猛點頭。
可是,一想到上回她幫忙的情形,趙元旗響應的笑容有點僵。再說,她這麼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別說煮飯了,恐怕連荷包蛋都不會煎吧?讓她下廚,怕不把廚房燒了才怪。
「呃……我想不用了。我再一下就能完成工作,寫完後再去吃就行了。不用麻煩你了……」趙元旗笑著拒絕。
「哎呀!這怎麼行呢!餓壞肚子,怎麼有體力工作?去去去,你安心寫你的稿,我馬上煮飯給你吃。」
湘婷熱切地跨人他家,一路將他推到書桌前,然後露出大大的笑容,準備開始她「報仇雪恨」的第一步--讓他迷上她。
趙元旗心底有種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可是,為了趕在截稿期限前完成工作,也只好讓她--為所欲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