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陪你們老板應酬?他為什麼是找你出應酬?"宋君兒靠在床頭,手捧著洋芋片,看著正在打扮的虹萍。
"誰知道!"
"說真的,他這麼做的企圖實在可疑,你說他對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光看宋君兒那雙曖昧的眼瞳,就知道腦袋在想什麼。"別把我們之間想得太過浪漫,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我所想的哪樣?"宋君兒挑眉問。
"總之,別把我和他兜在一塊兒,這粹是公事。"
"是哦!那他為何不帶他女友或其他女伴,偏偏找你!別告訴我,他找不到,打死我都不信這種英俊多金的男人沒人要。"
"因為我是他的特別助理,而這是公事。至於為何不找他的女伴,你自個兒去問他。"
虹萍灑上香水,再次審視鏡中的自己,確定打扮妥當後,便出發了。
※ ※ ※ ※ ※ ※
褚虹萍搭計程車抵達會場,和方野森會合後,兩人一同步入飯店。
走入晚宴會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奢華喧鬧的熱浪立即迎面襲來。虹萍不自覺的攏眉。
即使參加多次這類的應酬,她仍不喜歡這種過份熱鬧的氣氛及宴會中的虛偽交際。
勾著方野森的手,另一個讓她同樣反感的原因讓她的眉結加深──那就是許多女人嫉妒的目光。
"女人,這是人家的祝壽宴,你的表情卻活像參加喪禮。笑一個嘛!"方野森低頭在她耳邊吹氣,逗得虹萍一陣酥軟。
她不但沒笑反而將眉攢得更深。"壽宴!誰啊?"
"楊氏集團的總裁。"
"天!他生日干我們屁事?"要照這樣下去,恐怕以後她有參加不完的婚喪喜慶了。
他的喉嚨傳來一聲低笑。"注意你的禮貌,小姐。"
他由在場中穿梭的侍者手中,取來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她。"走吧,去向主人打聲招呼。"
"打完招呼就可以走了嗎?"
"你想得美。"
虹萍大聲歎氣,惹得方野森又是一陣輕笑。
"我保證在你累倒前送你回家。"
"你上次也這麼說,可是你我對疲累的標准不一致,我上次已經快掛掉,你還精神奕奕。"
方野森沒有反駁,因為他們已來到宴會主人面前。
"哈羅!楊董,恭喜,恭喜。"他圓滑、熟練地和一位發色斑駁的老人握手、寒暄。
"唉!又老一歲嘍!對了,你父親呢!真羨慕他能環游世界。多虧有你,他才能這麼早享清福。"
方野森笑著虛應一番,虹萍看著兩人開始高談闊論,偷偷地退出談話圈,想找個清靜的角落安靜一下。
無奈一直有人來跟她攀談,在拒絕了兩、三個人後,虹萍突然發現方野森身邊圍了一群女人,不如談著什麼有趣的內容,女人們個個笑得花枝亂顫,而方野森則滿面春風。
虹萍迅速掉開視線,這時又有人向她走來,這次她微笑以對。
不過,不到幾分鍾,她後悔了。雖然跟前這個男人長得還算英俊,穿著打扮也入時,但他自以為是的情聖態度,實在令人倒胃。
他滔滔不絕地炫耀著他良好的家世背景,一邊不斷地嘗試靠近她。讓虹萍不得不一再弓著上身,盡量遠離對方。她的腰已經因為長時間的斜仰,而感到酸疼。
天!這男人要講到什麼時候?
就在對方想再次拉近距離,而虹萍極度渴望給這男人一個反手摔時,有人完成了她的心願。
"不好意思,我想要回我的女伴。"
方野森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就把他推開,強勢而霸道地拉著虹萍離開。那男人連抗議的余地都沒有。
"你真野蠻。"虹萍壓下心中狂喜,佯作不悅道。
"原來褚小姐欣賞這種假情聖,我還以為你巴不得賞他兩巴掌,特地來解救你呢!看來我會錯意了,你等等,我這就去找他回來。"說完,方野森真的想放手回頭找剛才那個倒楣鬼。
"不要!"虹萍慌張地抓緊他的手臂,主動地貼上嬌軀,以阻止他真的轉身去找那個令她作嘔的家伙。
方野森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與戲謔。
"咦?褚小姐不是捨不得那家伙嗎?干麼緊抓著我不放?"
"你明知故問。"
"原來我真的猜對啦!嘖!你居然罵救你逃出魔掌的恩人野蠻,真傷人。"
"是是是!你最有風度,你是英雄,我錯怪你了。行了吧!"
方野森眉開眼笑地道:"那你該怎麼謝我啊?"
虹萍臉一沉。"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信不信,我閹了你,看你怎麼抱女人。"
"天!你還敢說我野蠻,小野貓。"方野森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掛著超大號的笑容。
就在虹萍想開口反擊時,一記尖銳的麥克風聲,刺耳的響起。只見壽星拿著麥克風立在台上,似是預備演講。
楊董先是客氣地向前來祝壽的賓客致謝,言詞間還幽默地笑稱自己已老等等,惹來眾人一陣輕笑。
"今天,我想藉著這個歡樂的氣氛,宜布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小女的婚事。"
楊董的話引起一陣喧嘩。
"至於我的乘龍快婿,就是'隆記建設'的總經理──李國隆先生。"
這項宣布猶似一枚炸彈,讓虹萍措手不及地僵在當場。
在眾人的掌聲中,但見一位俊偉男子擁著一個甜美可人的女孩上前,兩人開心地接受眾人的祝賀。
腦中一片空白的虹萍,怔愣地看著場中的准新人,絲毫未察覺方野森攢眉地打量著她過份蒼白的臉色。
一陣虛軟,讓虹萍真想就這麼昏死過去,她不自覺地緊拽著方野森的臂膀。就在她想逃開時,帶著准新人和賓客寒暄的楊董,正好走到他們面前。
虹萍避無可避,只好挺身面對。
"阿森,來、來,幫我鑒定看看我挑女婿的眼光如何。"楊董幽默道。
"世伯,您愛說笑,您看人的眼光還會差到哪去嗎?"方野森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方野森。"
"幸會!幸會!"李國隆伸手相握。就在下一瞬,李國隆看到了偎在方野森身邊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驚惶。
李國隆還來不及反應,虹萍便鎮靜自若地伸手道:"好久不見,李先生。"
"呃……"李國隆猶豫了一下,才匆匆地握了握虹萍的手,旋即放開。
"你們認識?"勾著李國隆手臂的楊詩詩問道。
"呃……這個……我……"李國隆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學長,你忘了嗎?我們是同一所高中啊!楊董事長,您挑人的眼光真不錯。學長以前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沒想到現在更成了楊董的乘龍快婿。楊小姐將來一定很幸福。"
虹萍的話讓楊董和楊詩詩開心不已,兩人高興地和她及方野森喝了杯酒,才又轉身繼續招呼其他客人。
"你臉色很差,要回去嗎?"方野森關心地蹙眉。
"沒事,對不起,我上個洗手間。"她匆促地逃進洗手間,不顧方野森懷疑和奇異的目光。
直到上門閂,虹萍才允許自己釋放所有的脆弱和惶恐。
當年背叛的痛苦再次蹂距她的心,毫無預警的襲擊往往最能切中要害。
虹萍試著不要顫抖,不要慌亂,集中精神想著該如何是好。一走了之的念頭是如此強烈,讓她幾乎要付諸行動。但個性中堅毅的一面卻拉住了她。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落荒而逃,這是她的過去,唯有面對它、跨越它,才能真正擺脫過去的噩夢。
※ ※ ※ ※ ※ ※
她仔細地補妝,重新回到宴會上。她環視著會場,尋找方野森的影蹤,卻在余光中瞥見李國隆正朝她走來。虹萍裝作沒看見,逕自走向餐桌。
尾隨在後的李國隆,匆忙地捉住她,閃身躲入屏風後。
"你該死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國隆刻意壓低聲音。
"學長!你干麼抓著我。很痛耶!"虹萍知道自己的聲音太過尖銳,但她沒辦法控制。
"他媽的!你究竟在耍什麼把戲?"李國隆狠狠地瞪她,試看穿她。"我答告你,當初是你自個兒要離婚的,不能怪我。別想對詩詩胡言亂語,破壞我的好事。"
虹萍恍然大悟,他比她更害怕。她怕的是從前的侮辱會再次擊倒她,而他則是怕她掀他的底,壞了這段姻緣。
"原來你沒跟你的新娘坦白啊?這樣不好哦!誠實是婚姻中最重要的基石,你以為你能瞞多久?一輩子!這樣的婚姻不會太脆弱了嗎?"
"你究竟來這兒干麼?難不成是來威脅我!你要錢是吧!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虹萍笑了,意外的,她一點都不感到勉強,她是真的笑了。
"李國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下流嗎?你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吧!威脅你!要不是今天你恰巧是楊董事長的准女婿,我根本沒想到會再見到你。"
李國隆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原來你勾搭上了方野森,真奇怪!你憑哪點釣上這個凱子!就憑你在床上的死魚樣嗎?"
李國隆的話冷不防地擊中虹萍的弱點。她突然喘不過氣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應。
"方野森知道你的毛病嗎?還是他根本還不知道!不曉得抱著一塊冰睡覺,他會不會被凍死?"
李國隆猥瑣、狠毒的話砍得虹萍無力招架,她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崩潰。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腰,隨之而來的體溫驅趕她體內的寒冷。
"多謝你的關心,我想我的身體還不至於那麼虛弱。"方野森道。
迎上方野森溫暖的雙眼,虹萍奇異地感到不再那麼孤單脆弱。
"虹萍,你沒忘了恭喜人家吧!這楊氏集團總裁的乘龍快婿,真是得來不易。不知是能否化解'隆記建設'的危機!"
方野森的話惹得李國隆臉色大變。"哈!哈!方總經理真是愛開玩笑,'隆記'哪有什麼危機,那是同業相嫉的謠言罷了。"
冷眼看著李國隆瞬間換了一副嘴臉,方野森只是冷笑。
"是這樣的嗎?那麼有關敝公司擴建的招標案,歡迎屆時別忘了前來競標,也許有合作的機會喲!"
李國隆的眼瞬間一亮,連忙道:"一定,一定。貴公司若能與'隆記'合作,我保證這項工程案絕對會如期完工,讓您滿意。"
"是嗎?對了!容我向你介紹,這次的招標案是由褚虹萍小姐主持,我想,看在兩位的'交情'上,應該是沒問題吧!不好意思,我看到熟人,先告退了。"
原本滿面春風的李國隆,突然變了臉。張著嘴看著方野森與虹萍從容地走開。
一直到走出李國隆的視線,虹萍才低聲說:"謝謝。"
她直直地走向吧台,向調酒師要了杯酒。方野森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也點了杯酒。
虹萍仰首將酒一飲而盡,她又要了一杯,調酒師立刻為她注滿,還來不及放下酒瓶,虹萍已經再次喝光了。她點頭示意調酒師繼續倒酒,卻被方野森阻擋。
"這樣喝,會醉死你。"
"是嗎?如果有那麼容易醉就好了。"不過,她也沒有掙脫方野森的制止,只是愣愣地瞪著前方。
四周賓客喧鬧的聲音像不斷擾人的蜜蜂,地在耳邊作響,酒精染紅了虹萍的雙頰,她的體溫升高,但心卻是冷的。
迷迷糊糊間,方野森簡短地向主人表明離意並再次道賀後,便扶著虹萍離開。
一直到坐進方野森的轎車,風迎面撲來,吹拂她燙熱的臉,虹萍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離開那個吵雜又令她難堪的地方了。
她側頭看著專心開車的方野森。察覺到他體貼地搖下窗戶,讓她呼吸新鮮空氣。快速道路上雖有很多車,但並不擁擠,他們的速度平穩,兩旁的路燈快速拂掠他們半隱在黑暗中的臉。
"為什麼不問?"
方野森望了她一眼。"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
虹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我們要去哪裡!"
"載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在這種情緒下,她不想見到宋君兒或裴苡莘。她們的關心此刻變得無比沉重。
方野森沒說什麼,只是轉入下一個出口,駛往他位在辦公室樓上的住處。
※ ※ ※ ※ ※ ※
擰亮屋內的電燈,虹萍遵循方野森的指示,在沙發上坐下。屋內的一切,她並不陌生。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跟著他回來,她只想靜一靜,卻又怕獨自一人的感覺。
方野森的沉默讓她感到沒有壓力,他安靜地遞給她一杯熱茶後便逕自進入臥室。
沒多久,他回到客廳,手中拿著一個大枕頭、一條涼被。她被安置在長沙發上,舒服地蜷臥著,高跟鞋被脫去,耳環也卸下放在茶幾上。
她看著一直沒有開口的方野森,他已褪下黑色禮服,換上白色棉衫。他正專心地為她蓋上涼被。
"你休息一下,等我把客房整理好,再讓你進去睡。"
虹萍拉住他,輕聲說:"不要走,可不可以陪我!"
方野森蹲下來,看著她,然後背對她,靠坐在沙發旁。虹萍望著他的背影,雖然兩人都沒有開口,但虹萍卻覺得被撫慰了,先前的惶恐消失了。
"謝謝你。"
他沒有回頭。"謝什麼?"
虹萍露出一抹微笑。"你對李國隆說的那些話,讓我覺得好像吐了口怨氣。他當時的表情真精彩。"
"他對你說了很過份的話,我不過稍加還以顏色。"
她停頓一下。"但他說的是事實。"
方野森頭也不回。"對女人口出穢言的男人都是垃圾。"
"你也曾經在我面前罵過髒話。"
"那不一樣,我是對著空氣詛咒,而且我尊重女人。"
"令尊教的?"
"不,是我媽。她嚴格教導我要尊敬女性、愛護她們,雖然她們有時很不可理喻。"
虹萍笑出聲音,銀鈴般的笑聲,惹得方野森忍不住回頭一看。
"很好,你笑了。你病懨懨的樣子嚇到我了。"
"才怪,你沒那麼容易被嚇到。"
"是的,你看,"他伸出手搭上她的。"我到現在還在發抖。"
方野森搭在她的手背上,故意大力抖動,又惹來她一陣輕笑。
他們看著彼此的笑容緩緩平復,虹萍看著他眼角的笑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沖動。
"我曾和李國隆在一起過。"
方野森點點頭。
"不,你不明白,我說的在一起是指──他曾經是我的丈夫。"
不明白方野森是否對這件事感到訝異,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虹萍偷偷換氣,胸口的重擔似乎漸漸消融。
她漸漸回憶過往,平靜地敘述,才發現這並沒有想像中可怕,她已經能夠面對那段過去,它們再也傷不了她。除了……那件事。
"他就是那個傷害你的人吧?"
虹萍愣了一下,才點點頭。"其實……也不能怪他。"
"你還愛著他?"
"不是。只是……我本來就無法讓男人興奮。"
她吐出憋在胸口的氣,要說出她的"隱疾",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她必須讓他知道,不能再繼續讓他抱著希望、幻想。她根本無法負擔他對她的激情。
"這也是他告訴你的!"
虹萍沒有注意到方野森的語氣越來越冰冷,他額際的青筋甚至隱隱浮起,冷硬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她低垂著眼,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一旦他知道了她的"隱疾",一定也會和李國隆一樣對她敬而遠之吧。
這件事她連宋君兒和裴苡莘都不曾說過,因為她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一定感到失望,以為我是找借口逃避你。但是……我真的……"
"閉嘴!"
虹萍嚇一跳,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閃過風暴。他真的無法接受她的"隱疾",他就要開口叫她滾了。水霧在虹萍的眼底凝聚。
"對不起……我馬上走……"
"該死!你要去哪裡?"
"我想你大概不想再看到我了吧,任何男人聽到我的情況都──"
猝不及防地,虹萍被拉入半跪在沙發前的方野森懷中,他柔軟的嘴唇印上她的。虹萍渾身一震,立刻陷落在這個吻中。她笨拙卻熱情的回應,讓方野森的欲火燃得更猛。
他的唇離開她的嘴,輕憐蜜愛地拂過她的眉眼、鼻尖、臉頰,然後滑上她的耳垂,他的輕輕吸引在她體內逗起一陣顫抖。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別相信那混蛋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人只要吻過你就會戳破他的謊言,比較有可能是他無法讓女人'盡興',絕不是你冷感。"
他在她耳遏輕聲低語,聲音中的誠摯真切讓虹萍再次熱淚盈眶。
"可是……"她的聲音哽咽,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
"噓……"
他再次輕啄她的紅唇,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的視線。
"你不相信!嗯!"他露齒一笑。"我試給你看。"
他抬手,拇指撫過她紅艷的唇,滑過耳際、頸項,順著乳側曲線緩緩罩上她的豐盈。
他的手繼繼游走,不顧她越來越濃重的喘息。"你有我見過最窈窕、曼妙的身軀,每次一看見你,都令我蠢蠢欲動、神魂顛倒。"
虹萍驚喜地望著他,對於自己竟然能影響他的感覺,讓她感受到一種女性的驕傲。她望著他的嘴唇,眼眸霎時變黯。她在理智蘇醒前,傾身親吻他的唇。
方野森任她如蝴蝶飛舞般在他的臉上撒下細吻,她柔軟的身體緊壓著他,教他才稍稍平緩的心跳再次亂了調。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麼?"
"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親你。"她吻上他的下巴,胡渣刺著她柔軟的唇,不過她不介意。
"你知不知道你在引誘我犯罪。"
她擺出一抹性感的微笑。"那是我努力的方向。"說完,她拉下他的頭,狡猾的舌溜過他的耳廓,彷效他曾對她做過的一切。野森閉上眼睛,瞬間虛軟。
他們面對面地跪在地上,一觸即發的激情在兩人間奔竄。方野森雙手緊捧著她渾圓的臀,鼻尖輕輕滑過她柔嫩的頸部,嗅聞著她獨特的香味,感受著她的唇舌帶來的銷魂感受。
他再度歎氣,然後困難地拉開距離。
"甜心,停一停。我們得停下來,這樣不對。"
剛開始,虹萍仍繼繼吻他,嘗試靠近他。但方野森堅定地握著她的上手臂,強迫她直視他的眼。
"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是說過你也想要我!難道……"
"噓……我沒騙你,我要你,我從沒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過。但現在不行。"
"為什麼?"
"甜心,你剛才經歷了沮喪的情緒,所以想找個發洩的出口。我不想你明天起來時後悔,然後恨我。你明白嗎?"
虹萍剛開始覺得這不過是他的借口,一定是他不想要她又怕傷害她所編的借口。直到她看見他的眼睛,感覺到他局促不安的情緒,她才恍然大悟。他是說真的。他真的怕她會後悔,他不想占她便宜,他想要更深、更長的關系。
那一瞬間,她突然明了自己真的愛上跟前這個男人。
她對他的愛撫有反應,對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得不得了,因為──她愛他。
而他紳士又體貼的舉動讓她感動不已。
她咬著唇,目眶刺熱,伸手抱緊他,在他耳邊呢喃:"我不會後悔,這不是一時沮喪想找出口發洩。我想要你,真的想要……"
不再需要其他言語,方野森激動地抱起她,走向臥房。
房內的唯一光亮來自床頭那暈黃的燈,當方野森輕柔地將她放上床時,她細細地打量著半掩在黑暗中的俊挺五官。
"害怕嗎?"他問。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你停止。"她的手在他的領口邊緣游移。完全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看起來有多迷人。
方野森看著她柔美的臉、誘人的唇,盡管體內的情欲高漲,他仍決定漠視它,他必須慢慢來,他要她感覺一切都是美好的。
"別擔心,如果你不喜歡,我隨時停止。"
他的體貼讓她感動不已。捧著他的頭,她獻上自己的唇。欲火緩緩地在相觸的唇間和緊貼的皮膚上點燃。他炙熱的吻滑下鎖骨……
他翻下身體,與她並肩躺著,兩人的呼吸一樣粗重、狂亂。他伸手摟抱她,低頭在她汗濕的發際印下一吻。
虹萍的淚痕未干,感動地合著眼,她知道從前的丑惡已遠去,如今的她已煥然一新。她不再有所恐懼,從這一刻起,她體會到男女之間的歡愉。而這些都是身旁的這個男人給予的。
她知道她徹底的淪陷了。不單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偎近他溫暖的胸膛,她帶著一絲微笑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