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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醫生,有什麼事嗎?」
雅緹一出現,護士們便發出了安慰的呼聲;再怎麼說,雅緹也是一位外科醫生。
「我要你馬上幫我女兒動手術,快一點!她快死了。」男子的聲音激動而沙啞。
「她在哪裡?我必須先檢查才行。她在醫院有病歷嗎?」雅緹馬上提出問題。
「有,她有病歷,她叫丁羽柔,六歲,她的心臟……」那名男子已經激動得快掉下眼淚。「她在那張病床上。」
雅緹順著那名男子的目光看去,快步走到那張病床上,只見一位小女孩緊抓著胸膛,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卻勇敢的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雅緹馬上吩咐慌張的護士們:「馬上去病歷室把病歷調出來,準備開刀房立刻進行手術,還有請楊智庭醫師馬上過來。」
那些護七馬上按照雅緹的吩咐去行事。
「不准叫別人上來。」那男子喊叫著。
「我需要幫手,心臟手術不是小手術,我一個人有困難。」
那名男子仍緊抓著護士不放。
「張醫師,現在三號開刀房有空,已經消毒過了,可以馬上動手術。」
「張醫師,這是病歷。」一位護士遞上病歷表。
「謝謝,先把病人送到開刀房準備。」
一名護士正準備把小女孩推到開刀房裡換手術衣。
「我也要去,你們別想騙我。」
「丁先生,你別激動,我們一起去好了。」雅緹轉過頭對另一名護士說:
「等一下請楊醫師做準備,到三號開刀房來找我。」
「知道了,張醫師。」
雅緹和另兩位護士一起推著病床進開刀房。
「等一下,如果你要跟進開刀房,必須換衣服。我們的手術袍都經過消毒
處理,開刀房要盡量減少細菌感染的機率。」雅緹阻止了要和她一起進入開刀
房的男子。
「好!我換。」他慨然允諾。
「還有把刀留下來,開刀房裡的刀夠多了。」雅緹堅持的看著他。
「我……」他猶豫著。
「你必須信任我。你拿著刀只會礙事,我的同事一害怕,容易分心,手術時如果出狀況,那就麻煩了。」雅緹嚴厲的看著那名男子。
那男子看著雅緹,不由自主的說:「好吧!」
當他們都換好衣服,走進開刀房,護士把剛量好的體溫、血壓和心跳的資料告訴雅緹。
雅緹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手上的病歷。「好!麻醉劑、針筒,我先幫她麻醉。注意她的心跳、血壓和呼吸。」
「知道了。」
雅緹幫羽柔注射好麻醉劑,等著麻醉生效。
「丁先生,等麻醉生效,我馬上動手術。你別急,羽柔會沒事的。」
「很抱歉,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們,可是我不能失去羽柔,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一那名男子的臉上已有愧色。
「你放心,我們知道你是一時情急,不會介意的;而且你也無意傷害我們。那把刀是假的吧?」雅緹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他震驚的說。
「我還知道那是演戲用的道具刀,對吧?」雅緹笑了。
那名男子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另外三名護士,包括剛才被刀脅持的那位護士,都不禁笑出了聲,並叫著:「張醫師,你怎麼不早說?」
「演戲嘛!」雅緹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麻醉生效了,我們開始。」
手術才剛進行五分鐘,智庭就進來了。
「智庭你來得正好,病患患有先天性的狹心症,而且有嚴重惡化的趨勢。現在我打算把房室辦先處理好,你幫我。」雅緹快速將病患的症狀告訴智庭。
「我知道了,我們繼續吧!」智庭沉穩的聲音令她安心。
手術進行中,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許久,手術終於完成了。羽柔被推至恢復室,而雅緹和智庭也步出了開刀房,那名男子則羞愧的跟在雅緹及智庭的身後。
「張醫師、楊醫師,」在雅緹和智庭停下腳步時,他走到他們面前很誠懇的說:「我很抱歉我先前的態度和作為。縱使我被警察逮捕,也是我罪有應得。」
「別說了,我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我們不會怪你。而且羽柔需要你,你應該提起精神來才對。我們是朋友。」雅緹輕柔的說著。
「我……」他還想說什麼,卻感激得說不出話來了。
智庭拍拍那名男子的肩,表示一點也不介意。
「謝謝你們。」他誠懇的看著雅緹和智庭,「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別說了,羽柔快要回病房了。我將她安排在五樓的小兒外科病房,等一下你可以去看看她。」智庭回答著。
他們才走到護理站,就看到了四位警察和副院長正在等著他們。
雅緹和智庭對看了一眼,苦笑著,而那名男子則是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
「張醫師、楊醫師,這是怎麼同事?剛才有人報案說,你們被人脅迫開刀,是真的嗎?」醫院的副院長關心的問著。
就在他們靠近時,有兩名警察迅速的走到他們身後,將他們包圍起來。
「他們誤會了,沒這回事,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雅緹回答了副院長的問題。
「真的嗎?如果受到了威脅,請不要畏懼。」其中一位大概是主管級的警察說著。
「喔!抱歉,這玩笑開得太大了。不過這位真的是我的朋友,他叫丁志強。」雅緹直視那位警官回答著,「動手術的是他女兒丁羽柔。原本就已經安排動手術了,只是今天情況危急,所以時間提早了。」
「聽說他有帶凶器,是嗎?」
「我說過,那只是一個玩笑。那根本不是凶器,只是拍戲用的道具罷了!」
「是嗎?」警官狐疑的打量著他們。
剛好方纔那三位護士收拾完開刀房所用的器具,正走回護理站。
「請問哪位是余小姐?」那位警官又問。
「我是。」
「請問,你剛剛是不是被人用刀脅迫?」
「沒有,那只是個玩笑。丁先生和張醫師是朋友,他只是和張醫師開個玩笑。」Miss余堅決否認。
警官看了他們一眼,無奈的說:「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相信你們了。如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我,就說找林警官就可以了。」
等到林警官一行人走後,副院長才說:「馬上到我辦公室來。」說完他就先行離去。
雅緹看了看他們,「我去就可以了。Miss余,你先陪丁先生去看看羽柔吧!我去找副院長報到了。」
「張醫師,」丁志強喊住了雅緹。「你怎麼知道我的……」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說完,又附在丁志強的耳邊小聲說著,「A先生。」
「原來你就是……」丁志強這時才恍然大悟。
雅緹笑了笑,轉身就走。才走兩步,又回過頭來告訴智庭,「我不會有事的,等我一起回去。」
智庭搖搖頭看了雅緹一眼,似乎在怪雅緹多此一舉。多年來的默契,還需要再提?
雅緹帶著智庭滿眼的憐愛,來到副院長室。舉手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她才推門進去。
「副院長好。」雅緹站定後,行了個禮。
「好啦!雅緹,還跟你魏伯伯來這一套。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副院長此時只是一位充滿慈愛的長者,滿臉慈祥地看著雅緹。
「魏伯伯,剛剛那位丁志強是我在生命線當義工時所認識的。他剛假釋出獄,為了他的女兒羽柔決定洗心革面。他曾因社會的拒絕,找不到工作而心灰意冷;可是也在有心人士的幫助之下,找到一分正當工作。這次若不是因為他女兒隋況危急,他也不會艇而走險的。所以……」雅緹停頓了一下,看看副院長的反應。
「所以你才決定幫他?」
「有緣嘛!前兩星期我接到他的電話,知道他很沮喪、很痛苦,他說他就要失去他的女兒了。而且我從幾次電話中,知道他很在意他的女兒,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這次他也是逼於無奈,才出此下策。」
「好,既然這件事的原委你都交代得如此清楚,就聽你的。反正從小你就富有愛心和正義感,這次會例外,我才奇怪呢!」副院長慈祥的看著她。
「謝謝您,魏伯伯。」雅緹又是個正經八百的行禮。
「謝什麼?你爸爸打算什麼時候把醫院正式交給你啊?他倒好了,和你媽媽去雲遊四海,留我這把老骨頭在這。魏伯伯早該退休,把天下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副院長一副無奈的笑容,笑聲裡卻有著看盡世事的成熟。
「魏伯伯,您還年輕,談什麼退休嘛!」雅緹撒嬌的說著。
「年輕?我可是比你爸爸還要年長一歲喔!」副院長讓雅緹哄得心頭暖洋洋的。「好了,沒事了,你去忙吧!」正當雅緹轉身要離去時,他又叫住了雅緹。「對了,會計室少了兩個缺,一個是總務,一個是採購助理,這兩天要公開徵選,到時可要由你來決定喔!代理院長。」
「好吧,魏伯伯。我就讓您偷懶一下。」雅緹頑皮的笑了笑,才走出副院長室。
回家之前,雅緹先去巡房,並在護理站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本想先去找智庭,卻臨時決定先換下醫生服,著上便裝後,來到羽柔的病房。她猜智庭應該會在那裡,而且她也想看看羽柔清醒了沒。
才一進病房,果然就看到了智庭,以及原本早該下班的Miss余。
「張醫師。」Miss余先看到雅緹。
「嗨!你們都在。」雅緹先跟Miss余和丁志強打聲招呼後,才看看病床上嬌小的病人。「羽柔,你好,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羽柔用微弱細小的聲音回答著。
「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護士阿姨和醫生,好不好?」雅緹俯下身,柔聲說著。
「嗯!」羽柔點了點頭,而後又虛弱的閉上眼睛。
雅緹轉身對著丁志強說:「一切應該沒問題才對,只要這兩天沒有併發症的情形發生,就可以放心了。」看到已換便服的Miss余,她問:「Miss余,怎麼還沒回家呢?是不是迷上了我們的小病人,還是……」雅緹故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丁志強。
「張醫師,你別取笑我。我告訴你喔!剛剛你一走,楊醫師被人糗得才慘呢!」
「喔!為什麼?」雅緹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們走吧!」智庭馬上插入她們的對談。
「因為有很多護士暗戀楊醫師,至今才知楊醫師已經心有所屬了。不過敗在你的手下,她們可是心甘情願。原本我們都還以為楊醫師是大木頭呢!」 Miss余高興的把剛剛的情形轉述給雅緹。
智庭原本想阻止的,只可惜沒成功。現在只能無奈的看著雅緹和Miss余。「我們可以走了吧?再不走我可要高唱『但是又何奈』了。」
「好,走吧!我們明天見。」
雅緹正要走時,丁志強喊住了她。「張醫師,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談。」
不等丁志強多說一句,雅緹拉了智庭就走。
丁志強看著雅緹和智庭已走遠的身影,讚歎不已。
「他們真是郎才女貌。」他轉身看著Miss余。「喔!不,應該說他們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不是嗎?喂!我叫余倩。」Miss余突然出聲。
「啊?」丁志強一時反應不過來,當場愣住。
「余倩,我的名字是余倩。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注意到我,因為我可能是你下半輩子最重要的人之一。」余倩含笑,抱著手臂凝視他。
丁志強看著余倩的眼神,那眼中有溫柔的情、堅決的心和固執,他不禁要問:這是上天的捉弄,還是上天的厚愛?他壓住心中的悸動。
「你向來都如此主動?」他語氣中競有莫名的怒氣。
「只有面對我想要的才會如此。」她自信的笑,幾乎要打動他了。
「你如此衝動行事,不怕毀了自己的一生?」
「那得由我來決定。」她仍是一臉坦率的笑意。
「你一點也不瞭解我。我是個坐過牢的人,現在還在假釋期間。」他不信這嚇不倒她。
「我相信同樣的錯你絕不會再犯。」她肯定的笑意不改。
「我是個不盡責的丈夫,所以老婆才會離開我。」這個總嚇得了她吧?他想。
「那是你太太意志不堅定,才會放棄你和羽柔,那是她的損失。」她正色看著他說。
「我還有一位年幼的稚女。」他不禁疑惑,她不怕包袱嗎?
「我當然知道,她就在我眼前。我正希望我能擁有跟她一樣乖巧的女兒,而且當一個現成的媽也不錯。」她還是天塌下來也不為所動的笑。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不要你。」他使出撒手鑭了。
「我自認長得還不錯,而且我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忙。你可以先從感激我開始,我不在意。」她竟不在意的輕笑著。
「你幼稚、愚蠢、街動、無可救藥……」丁志強罵完了一大串,抬頭只見
余倩笑而不答,不禁洩氣的問:「現在的女孩子都跟你一樣嗎?」
「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余倩笑著回答丁志強。
「我的天啊!我真是敗給你了。」他撫額輕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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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要回家,還是想上哪去?」智庭看著雅緹問。
「既然已經吃飽了,我們到處走走吧!」
智庭看著雅緹,知道手術完成到現在已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雅緹的精神狀況尚未調適過來。
雖然雅緹已經是位能幹的醫師了,但終究開刀的經驗太少。智庭回想著今天的手術,看到雅緹熟練的畫下每一刀,流暢順利的開刀過程,連他都自歎弗如。
智庭讓雅緹慢慢緩和自己緊張的精神狀態,將車開到陽明山,停在上次他們欣賞夜景、互訴心曲的地方。
智庭將車停好,看看身旁的雅緹,輕聲的問:「感覺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我只是在想近來發生的一切事情。」雅緹神情有些疲憊的說。
「喔!除了亞明的傷比較令人擔心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讓你覺得困擾?」他摟著她的肩,輕聲問道。
「才多呢!」雅緹嘟起了嘴說。
智庭看到雅緹孩子氣的表情,不覺笑了出來。「小丫頭,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幫你頂著,還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解決的?」
雅緹看了看智庭的表情,除了憐惜、縱容還有濃濃的愛。心中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智庭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雅緹一本正經的說。
智庭一聽雅緹又喊他智庭哥哥,心跳陡地快了一拍。從上次去跳舞回來後,雅緹已經不再叫他「智庭哥哥」,難道真有什麼難解的問題?
「智庭,你以前約會總是因為我而沒成功,你氣不氣我?」雅緹小心的看著智庭,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智庭好笑的看著雅緹,「小姐,都多少年了,現在才問這問題不嫌遲了些嗎?」
只見雅緹將嘴愈嘟愈高,不依的看著智庭。智庭看著雅緹嬌嗔的神情,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她究竟是何時開始深駐他心的。
「其實剛開始是有些惱怒,因為當時我只是想和異性交往看看,並不是真的要找終身伴侶。再說,我也想知道你還能找出多少稀奇古怪的借口。」
「原來你是存心看我笑話。」雅緹羞赧得想揮手打他,手才到半空中,卻被智庭攔住。
「當然不是,我是尊重你啊!」智庭寵溺的把她摟在懷裡。
雅緹斜睨著他,「是嗎?」
他只好坦誠,「好吧,尊重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已經找到我要的終身伴侶了。」
雅緹明明知道智庭說的是她,卻故意裝糊塗的問:「誰啊?你不明說,哪天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未來的嫂子,那楊媽媽可會怨死我的。」
「我媽疼你可勝過我們這幾個兒子。以前我去約會,是誰給你通風報信的?還有幾次你生病,我原想不理睬的,可是我媽故意在我耳邊反覆一直提,提得我不得不心生愧疚。」
「你還沒說是誰啊!」雅緹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著實想聽他親口說出答案。
「不過你說的沒錯,如果你真把這個人給嚇跑了,我媽可不會原諒你喲!」智庭輕捏她的小鼻子。
「你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說完地打開門走下車。
晚風徐徐,臨高遙望,整個台北市盡在腳下。
智庭笑了笑,跟著步出車外,關上車門。從後面輕擁著雅緹,今晚的風有點涼意。
「冷不冷?」他輕聲問。
雅緹自然的靠著智庭,搖了搖頭。她指了指山下的萬家燈火說:「像不像一座迷宮?」
「那要看你從哪方面來看羅!它可以是指引迷途的孩子回到溫暖的家的原動力;也有可能是引誘人走入迷途的罪魁禍首。」他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發。
「我懂你的意思。在那些燈火下,有引人犯罪的燈紅酒緣;也有引頸而盼、渴望離家孩子歸來的慈母心。」雅緹有感而發的。
「今天怎麼有這麼多感觸?」智庭擁緊了雅緹。
「我有時常想,人生的旅程就像走在迷宮裡,或者像是玩拼圖遊戲一樣。」她望著腳下的燈火,不禁想著:在那明滅的光亮裡,不正上演著一出出生老病死的故事嗎?
「你是說,每個人一生下來就被迫走在迷宮裡,你可以憑自己的力量走出迷宮,也可以循著古人的步伐前進。如果畫地自限或是滿足於現狀,都會因此而迷失,永遠也走不出來,是不是?」智庭能瞭解雅緹心裡的想法,她總是比一般人想得多、想得遠。
「嗯!而且人生未到盡頭,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得出這人生迷宮,或完成了什麼樣的拼圖。」她輕喟著,瞇起了眼睛望向夜空。
「那你呢?你是憑自己力量在迷宮中行走,還是跟隨別人的步伐呢?」智庭輕輕將她轉身面對自己,凝望著她的眼睛,他的心有種莫名的悸動。
「我啊!還算幸運,即使我跟著別人走,當然也會跟對人羅!」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誰?你父親嗎?我知道你父親也是一位醫生。」
「不,我跟的是——你。」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著。
聽到雅緹的話,智庭不禁愣了一下,想想便又瞭解的點了點頭。
「以你的聰明才智,不走科學研究實在太浪費了;就算是學醫,也應該走研究路線,而不是站在最前線,幫病人看病、開刀。」他摟著她說。
「其實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天才兒童,或者智商有多高,只能說我書讀得比所研究出的東西到後來危害人類,那倒不如不研究。而做醫學研究,如果沒有任何的臨床經驗,我相信那不過是紙上談兵;倒不如趁年輕先多救幾個人,等我年紀較大、經驗較豐富時,再談研究也不遲。」她有條有理的分析著,對於未來已有既定的方向與目標。
雖然看到雅緹聳聳肩,一副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但是智庭知道,從小就被當成天才看待的雅緹,早已習慣平輩間異樣的眼光和長輩們的讚賞;只是從沒有人真正親近她、瞭解她。
智庭緊緊擁住她,聲音真切而嚴肅,「記住,不管任何時候,你都有我。」
雅緹點點頭。她想緩和氣氛,便問:「知道智益和我姊的事嗎?」
「你是說他們交往的事?我當然知道啊!」
「智益想娶我姊姊,而且還準備和她一起出國去學畫。 」
「那很好啊!我知道智益畫得很好,但是他自己並不滿意,這令他非常矛盾。而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雅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只希望我姊姊不要太傻,害了自己和智益。 而亞明……」
「亞明等六個月後,不就能恢復正常了嗎?」
「可是在六個月之前呢?我想他大概會先放棄莉萍,等確定自己能完全康復後再有所決定。」說到這,雅緹的心彷彿失速了一般,不能自己地往下沉。
「雅緹,他們都是成人了,他們有權決定自己的將來。」
「這就是我歎氣的原因。我們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旁觀看,當個心急的旁觀者。」雅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這麼容易就冷靜下來。
「我們可以適時的在暗中推他們一把。」
雅緹抬起頭來看向智庭,附和的點了點頭。突然,她進出一句話,讓智庭愣住了。
「你為什麼長這麼高?每次都得抬頭看你,看得我脖子好酸、好累、好費勁喔!」
智庭忍不住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