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冶奔出家門後,窩著一肚子火在大廈右邊的酒吧裡喝悶酒。幾杯啤酒下肚後,他覺得自己剛才也太過分了——畢竟陶陶一直向阿KEN表明白己深愛丈夫的,他這樣不由分說地斥責她著實有點魯莽。剛才,她哭得氣都喘不過來,臉色也十分蒼白,不知會不會有事了
這樣一想,卓冶坐不住了,立即結賬步出酒吧,大步衝回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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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家門之時,客廳空無一人,空氣裡,尚殘留著一股讓人心痛的悲泣,他輕一甩頭。再次後悔不已——妻子太年輕,可以盡力幫助她成熟起來,動輒以怒罵為處理手段,這豈是自詡理智的他的作風?
卓冶走至小書房,內中仍然空無一人,連忙又趕至臥室,發現陶陶和衣睡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然而,那不時輕顫的肩頭,卻分明告訴卓冶,陶陶仍未入睡,那不時輕輕的一下抽氣聲,彷彿正在無聲地告訴卓冶,她或許正在後悔,或許正在渴望,他可以一如既往地努力維繫和溫柔軟語,從而像尾漏網之魚般暗自竊喜?!
卓冶步出臥室,把鑰匙放回門邊的小籐盒內,再度走進臥室。
他感覺陶陶正在全神貫注地留意著他發生的任何聲響,以揣測他正在做著些什麼,卓冶不動聲色地脫下外套,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另一則,做著這些細碎的小事之時,他故意把聲響弄得尖銳一些,以暗示他仍然在生氣。
夫妻二人背對背地躺在床上半小時多了,陶陶死咬住下唇忍住眼淚,肩胛酸累得不行了。他為什麼不像往常般,即使她做錯什麼,都會低聲下氣哄她呢?莫非,他真的決定要……離婚?思緒再度觸及這個極度敏感的詞語,陶陶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如同洪水開閘,洶湧澎湃……
她「霍」地坐起來,一下跳下床,往臥室門外衝去!陶陶衝至門邊,突然又停下來,「嗖」地扭頭,按捺著全身顫抖,嘶啞著問:「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離婚?是不是?」
卓冶一愣,懸空抬頭,幽黑的眼皮眸緊緊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她淒切地叫:「你說話!你說!嗚嗚……」
半晌。卓冶淡然口問:「你想這樣!」
「剛才是你、是你提出的!」
卓冶覺得心中抽痛不已,這樣的反應,前所未見,可見他對她的愛,深不可測,當知道陶陶趁著他熟睡,偷偷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安慰的時候,赫然像被殞石直撞心頭,甚至聽得見傷口處有血液汩汩流出……令他驀然覺得,這兩年間.只是他一直在完全地付出,而陶陶,甚至不曉得珍惜……
他不渴望妻子太過圓滑,然而也要有起碼的成熟思維。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過得心力交瘁……
既然如此,就計他下一盤賭注吧!必須計她學會珍惜和捨棄,必然讓她在誘惑面前,顯露最本質的性情,必然驗證她的血液中.是否有堅貞的因子……
「你認為呢?」他一臉平靜地盯著滿臉彷惶恐懼的妻子,心中翻動著陣陣喜悅——她是愛他的,這無可置疑,然而,她對那個阿KEN的感覺呢,又會如何……
偏偏陶陶生就直率脾性,加之心情慌亂,竟然衝口問道:「哦……你反問?你竟然反問……你就是想那樣對不對?」
「那麼,中午時你不聽我解釋就想離家出走,心中大抵也有點想藉著韋瑋事件而離開我對不對?」
「不對!你冤枉我!」陶陶大哭起來。
「那你為何連護照也取走了?」
「我、我只是隨手拿的,心中沒有半點的意思!」她當時的心思確實沒有卓冶說得那樣複雜啊。
卓冶盯著她沒說話。剛才滋生的疼痛,令他仍舊多疑地揣測她是不是在說謊。
陶陶心中鬱痛,卻勉強止住哭泣,啞聲說:「我拿走護照只是隨意的舉動,媽媽早就說過和我去外地散心的……我當時想起來就拿了,根本沒有想過要見阿KEN!你、你卻這樣不信任我……好,好……再過下去也沒意思了,我,我們就離……婚吧……」當她把最後二字艱難說出,竟然發覺整人心腔被完全掏空了一樣,體溫急劇下降,頭部昏眩不止……
卓冶立時嚇了一大跳,心中立即猜她是死撐著面子才這樣說還是有心如此,然而,再抬頭之時,見陶陶臉色突變,似乎站不住腳,連忙跳下床上前要攙扶她。
陶陶一把推開他,哭著大叫:「你自始至終就不信任我,結婚後總是要怎麼怎麼安排我的一切,還天天查著我今天和誰一起,去過哪些地方……嘴巴上說愛我,心裡卻不信任我!」她努力撐著最後的「骨氣」,擰開門,衝了出去。
卓冶飛快追出,卻見她衝進客房裡,心中霎時安定下來。緊擰著眉頭站在臥室門前,半晌,他走至客房門前,輕輕敲了二下,「你……你身體不舒服?」
內中的抽泣聲隨著他的問話越發大了。卓冶一擰門把——陶陶在裡面反鎖了。他有點急了,又敲了幾下,「你身體有事要說出來,這個開不得玩笑!」
「我死是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嘶啞的叫聲從裡面傳來,竟是如《刁蠻公主》的台詞一般。卓冶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雖然這不合時宜,然而,也只有她才能不時帶來一些讓他發笑的言辭,不過,下一句吼出來的,可是令他一下臉都青了。
「明天天一亮我就走,我以後也不回來……嗚嗚……」陶陶又嘶啞著哭叫起來,「你不信任我,還說和我離婚……我不會原諒你……」
「不准!明天一早要到醫院檢查身體!你臉色太差了。」
「我不去,我就是要走,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卓冶忍著氣,連忙側耳聽著,「你要去哪?」
「去天涯海角!去沒有臭男人的地方!」
「不准去,如果你真的生氣,可以住客房!」他語氣大了起來。真是開玩笑,萬一她去找那個阿KEN,他豈不虧大?
陶陶感覺他沒半點想哄回自己的意思,還越發重了語氣,不禁難受不堪,想也不想又嘶叫起來:「我明天立即和你離婚!離了後我去哪也不關你的事!」
卓冶臉色都變了!如果不是阿KEN這條導火線。他們會搞成這樣嗎?明明是她不對,還死咬著要離婚!
「不准再提離婚!你再提的話,我就……」畢竟是謙恭禮讓的人,傷人的話就算盛怒也說個出口。
「你什麼你,我明天就回媽媽處住!要是媽媽問起,我就說你欺負我!嗚嗚……」
卓冶氣仍極,也不想再分辯什麼,便鐵青著臉踱至沙發坐下。整夜守著客房門算了,省得這個少根筋的妻子一個忍不住,跑去找阿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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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陶陶打開房門,卓冶連忙扭頭一看,但見她一雙眼睛腫得像雞蛋一般,眼下青黑一片,分明是哭了一整夜……
他心痛不己,想要衝上前安撫,心中又覺得她這頭和丈夫親熱完畢,那頭就跑去會網上情人的事非常過分,實在不能再姑息遷就這個不知好歹的妻子了。他乾脆忍著心痛重新坐下,把眼睛別向別處不看她。
陶陶未出房門之時,心中百般希望他過了一夜,再像以前一樣極盡溫柔地安撫自己,那知一夜的忐忑和祈禱,竟然換來這麼一張冷臉,當即心酸莫名,心中只是覺得他昨天中午說的話都是假的,他一定重遇韋瑋,舊情復燃了……
如果,他溫柔相對,她一定會告訴他,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和阿KEN聊天了,現在,他這副棄舊圖新的樣子,如果她還放下面子,豈不是自取其辱?
她一咬牙,逕直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卓冶站起來,一路盯著她從自己鼻尖處走過。
「不是說要離婚嗎,現在就去!」她看也不看他,死撐著說。
卓冶臉都綠了,「你竟然不知悔改!還這樣決定……」
「別忘了是你提出的!」 她艱難地叫,語氣卻是比哭更難聽。心腔已經被掏空了,說什麼也無所謂了,只想立即逃離他的視線,然後躲到一處無人地方。再捶胸頓足,撕心裂肺地痛哭、後悔……
腳步,未等丈夫有任何反應,已輕浮浮地邁進臥室,再輕浮浮地晃出來,手中多了個小旅行袋……然後出門去了——
直至陶陶步入臥室,卓冶才回過神來,心中大叫不妙——昨晚他容許她胡說,因為刻意讓她自己分辨是非對錯。怎知……
「我不會和你離婚!」 卓冶大步直奔門外,然後飛快跑到電梯門邊,大手自兩邊一按,然後緊盯著她說。
陶陶沒有望他,也沒有說話——哭了一整晚,心碎了,絕望隨之而來 她覺得,丈夫就在門外,她其實可以敲門進來,然後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然而,他沒有,大門內外,就這麼隔絕了她的希翼,然後望著窗台外瓷青色的夜空一直等。等至它漸漸泛白、發亮,他仍然沒有出現……
他以前最見不得她哭的,現在為什麼會這樣,莫非真的因為重遇韋瑋,陶陶的心很痛,這份痛,已經不再是因為阿KEN的貿然闖入,而是因為丈夫突然的冷漠和頹廢之下的鬱悶念頭……
「你說話!」
「我不想再說話。」 陶陶垂下眼簾,喃喃應著,整個人有點恍惚,眼神飄渺無措……
「陶陶,你怎麼了?」卓冶感覺她有些不妥,連忙伸手拉她的手臂,輕輕扯近自己一些。
「放手!」她低喝,然後用盡氣力把他推出電梯門。
卓冶愣住,連忙撲上前去。
電梯的門,卻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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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冶飛快回家,拿了外套和鑰匙再衝出來之時,電梯門頂的數字已經顯示,陶陶已經抵達一樓……
她會去找阿KEN嗎?會嗎?卓冶臉色「刷」地發白,然而,在前腳踏入另一台電梯之時,他突然意識一個非常殘酷的答案——如果她真要這樣,他強留下她,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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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口要離婚的事,因為陶陶哭腫著眼睛回娘家,無法避免地迅速傳開了。卓陶兩家的女主人本來認識,如若立心為小兩口套上鐵纜,堅決不允許離婚的話,大抵還是有些威信和用處的。
然而,卓家女主人李月華花了大半年時間觀察陶陶,著實無法喜歡這個「煮不熟的地瓜」型的媳婦 她甚至和兒子說,她早猜出有這種局面。因為陶陶本來就是一隻沒有禮儀修養的傻冒蛋!須知現在不流行嫌貧愛富的舊調子,卻流行小家碧玉型的淑女熱!
他們卓家是體面的人家,卓冶是在技術有前途的專業人士,只要放一放風,多少極具修養的名門淑女趨之若騖,何必因為一朵未曾完全綻放的路邊小野花忽略了名貴高雅的牡丹?
多次的電話交談,陶媽媽自然聽得出親家母的意思,無可奈何之際,只有希望卓冶能夠把女兒求回家去。陶父則坐在旁邊沉默不語,剛剛,他在書房打了電話給卓冶,卓冶說是陶陶堅持要離婚的,如果她一意孤行,他尊重她的決定……
當他悄悄把卓冶的話轉述給女兒之時,陶陶立時窒呆過去——他連半句乞求也沒有?這就是她相識兩年有餘的卓冶嗎?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在幾天之間,變成這樣?莫非,真是因為韋瑋?
陶陶哭得氣也回不過來,她終於知道,卓冶厭倦了她的粗野和任性,重新迷戀高貴優雅的舊情人,選擇放棄了。
不過,她畢竟是新時代的女性,始終有著一定的學識和骨氣。在卓冶模稜兩可的態度裡,在娘家茶飯不思地哭了三天後,她終於推開房門,對家人說卓冶既然不愛她了,長痛不如短痛,乾脆立即離婚罷了,否則越拖下去,自己有可能會活活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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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律師樓的會議室裡,卓冶和陶陶面對面坐著——因為張律師正為另一對夫妻辦離婚。陶然是陪著妹妹來的,碰見卓冶時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識相地離開。
二人一東一西地坐在沙發上。空氣顯得非常窒悶。陶陶始終垂著眼簾,沒有看向丈夫。
卓冶定著眼睛盯住她,半刻也未曾轉移開去。他的目光並不陰沉,更有點怪異,似乎他即將與自詡最最深愛的女子離婚,並不太過影響自身的情緒。
現在,他看著面前把蘋果臉也耗成瓜子臉的陶陶,他的心掠過撕裂般的疼痛。陶陶不但劇烈地消瘦,臉上有著他完全陌生的冷漠,除了那兩道輕輕顫動的長睫毛和不時輕輕一抿的小嘴不時輕動一下,讓他驚覺她仍然有著生命,否則,真如一具即將乾涸的軀殼,虛弱得讓他觸目驚心……
其實,卓冶又怎麼會捨得和陶陶離婚呢。他只是想借這個時機,讓她好好吸取教訓,徹底明白某些任性的舉動會帶來怎樣嚴重的後果。當然,他也在思量自己,是否太過保護她了。與此同時,他更擔心這種與以前完全相反的御妻辦法,不知有沒有用處……
這三天,他聘請私家偵探一直監視著陶家,只要陶陶外出,便會貼身跟蹤,以防範她跑去會面阿KEN
三天過去了,陶陶大門也未曾跨出一步!卓冶開始坐臥不安了,心中非常擔心她會不會病了。母親卻不停來電,很似是而非地勸說他離婚。卓盈和寧聰卻在私下裡勸他哄回嫂子。後來,連爸爸也避開媽媽,把他叫到書房裡,說這個媳婦雖然年少,卻是純真的性子,難得啊。
終於盼至陶然離開會議室時,他立即衝至陶陶身邊,一把定住她的肩頭,硬咽問:「你……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話未說完,他已緊緊地把她摟進懷裡。
陶陶伏在他懷裡,心中悲哀地覺得,這是他今生裡,最後一次摟抱自己了……他的懷抱很溫暖,很讓她感覺安全,曾幾何時。他說他會為她遮風擋雨,讓她窩在內中,縮著鼻子甜笑一輩子……只是,這個位置,即將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想到這裡,陶陶胸口劇烈一痛,頭部又是昏眩起來,努力支撐了兩天的身體,在重新觸及他的溫暖之時,崩潰不可收拾……她想嘔吐,想閉上眼睛,想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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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砰」地打開,門外站著張律師和陶然。
陶然看見卓冶摟著妹妹,不由得瞪大眼睛,「咚咚」地衝了進來,「喂!你還摟著陶陶幹嗎?」
「呃……」張律師把手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這幕因要事而延遲工作的借口可是中學同學卓冶預先向他要求的呢。張明望著卓冶眨了一下眼睛.故意很禮貌地說,「兩位,我已經準備好文件了,請到這邊簽署就行
陶陶本來已經覺得頭部嚴重不適,一聽張律師這樣說,胸口又像是被人生生插一刀進去,再捏著刀柄左右一扭——痛徹入骨啊!
她輕輕抬眼,看向丈夫,發覺他正定眼望著自己,內中似乎隱動著濃重的希翼和憂慮?
然而,她現在要的不是這些啊,她更渴望他立即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等了半晌,卓冶仍然沒說話,只是定眼看著她。
他真的沒有挽留自己!一切已經完了!她已經失去他了!淚水無法抑止地洶湧而至,陶陶顫聲說:「好,我、我先簽吧……」
她勉強站起身子向前走去,卻覺腳部虛軟無力,才要邁開步子,卻是一個搖晃,直向旁邊的沙發摔去!旁邊的卓冶嚇得肝膽俱裂,連忙撲上前墊著,再抱起她朝門外衝去……
雲台書屋http://www.b111.net 醫院裡,卓冶面對著張雨蓮,眼珠子都快跌出來了,「你說什麼?」
張雨蓮翻了翻白眼,只得把說了三次的答案原封不動地再說一次:「卓太太懷孕了。」
卓冶聽清楚了,面色更灰白了——他幾個月不在香港,老婆居然會懷孕,這個笑話也太刺激了!
「聽清楚了吧……恭喜你哪……」張雨蓮笑瞇瞇的。
「有、有多…久了……」
「關於這個問題、你可真是該打!」
「怎、怎麼說?」恐懼之餘,他還看得見同僚一臉的陰笑。
「你出差三個川嘛,這是所有同事都知道的事,而你居然……」
「居然什麼,快說!我都快被嚇成心臟病了!」這女人一截一截地說後,真是該死!
「她懷孕四個月了,你居然跑去出差不聞不問,女人最痛苦的妊娠齊居然要獨自捱過,慘哪……」
四個月了?卓冶眼珠一轉,自然記得蜜月回來後陶陶揪著他試驗了一個星期,除去頭數尾數,果真是四個月了!前天陶陶還問他覺得不覺她的腰胖了,而他當時竟然反問她!
「我、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嗎。」卓冶點著自己的鼻尖,眼珠子仍然未能順利歸位。
張雨蓮哼了一下聲:「你懷疑我診斷錯誤?」
「但,這太不可思議了,陶陶怎麼可能幾個月不正常都不告訴我。」
張雨蓮哈哈一笑,「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你娶了個『煮不熟的地瓜』型的妻子,她極其能吃,卻總是吃不胖,兼且身體健康,或許還覺得週期不來更好呢。況且有些孕婦是沒有妊娠反應的,你的妻子就是這種類型了。」
卓冶的眼球順利歸位,嘴巴卻不禮貌地咧開來了,「沒錯啊……她確實是個糊塗蛋……」
「哈哈,真想不到你身為醫生,當了四個月的准爸爸居然不自知。哈哈——」
「卓冶也傻笑起來,甚至笑得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很擔心,畢竟他三個月不在家,也不知這陶陶吃過什麼古靈精怪的東西。
一旦這樣想起,卓冶便立即向張醫生告辭,匆匆來到病房,準備審問陶陶,似乎已經忘了二人今早還準備簽字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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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的陶陶睜大眼睛看著丈夫一臉緊張地為自己忙進忙出,倒茶遞水,心中又感動又後悔,又擔憂又渴望……真可謂百般滋味在心頭。
替她抹淨小臉後,卓冶又捧來一杯溫熱的鮮奶問她要不要喝。陶陶搖頭,眼眶又覺酸痛了,只得垂下眼簾,悶聲不語……因為孩子的事,或許兩人是不會離婚吧,但她仍然覺得有一絲很難言述的憂慮。
卓冶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柔聲說:「對不起,要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淚水如期流下,陶陶硬咽說:「我不會再和阿KEN聯絡。」
「嗯──」
「前天晚上,我已經把他拉進黑名單,電話磁卡也扯壞了。我向他發出告別的郵件時,你剛好看見了……」
「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呢——」
「你沒讓我說真的,真的,我沒騙你,你可以回去登錄我的郵箱查看,我的密碼是XXXXX——這個郵箱我回去就立即刪了,以後也不會再要了……」
「我信你我信你,我們之間就是欠缺解釋,我真該死啊,令你難受了這麼久……」他摸著她的小臉,越看就越是心痛,「這幾天在家,是不是哭得很厲害?居然會瘦成這樣……」
「解釋?你會聽嗎?你還罵我,還立即衝出門去……」陶陶哭得更凶了,「還罵得那樣難聽…我以為,你厭倦我的壞脾氣了,重新喜歡韋瑋那種恰到好處的淑女……」
「我怎麼會喜歡韋瑋,我們當年受盡性格不合的折磨才會分手……」
「那你這幾天幹嗎不找我?」
卓冶「咳」 了一聲,連忙用大手摩挲著她的後背。柔聲說;「別哭了,就算不是為了孩子,我也捨不得和你離婚,如果今早你簽字了.我也會把協議書撕碎的,我到律師樓本來就只有這個用意」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特意要教訓教訓她才會那樣做.否則這輩子都得被她數落。
「怪不得你剛才的目光怪怪的!」陶陶喜極而泣。
「總之我們以後有什麼不滿都要說出來商量,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