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未考過後,寒假跟著到來,常欣全家滯留國外,她只好飛到美國去拜見她的父母親大人,還有那個小她很多歲的妹妹常。
整個寒假樊雋都沒跟常欣碰過面。自耶誕夜後,她似乎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很少主動找他,大部分時間他根本沒機會碰到她。
這個寒假他又特別忙,忙著提畢業論文,沒有時間去關心其它事,常欣不找他,他也無暇多管。大多時候,他都是待在學校,遇到莊靜文的機會反而增多。他們現在的關係暖昧不已,他沒想到更如林瀚宇的烏鴉嘴說的那麼準。莊靜文的明示加暗示,內攻溫柔計,外敷苦肉計,還是想復合。拒絕的話一再被她駁回,他只好能躲則躲。
「樊雋,休息一下,我幫你買了便當。」
莊靜文將手上的便當放下,挨到他身邊。大而亮的眼,渴望地望著他。
「靜文,你何必這樣!」樊雋轉過頭望著她溫柔的眼神,俊毅的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冷酷。
「我只是想努力看看!雋,你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要趕我走,讓我能陪著你、看著你!」莊靜文的雙手越過椅背圈著樊雋.淒切的語調,聽來楚楚可憐。
「你這又是何苦!我們早就結束了,你這樣只是在浪費時間。」
樊雋拉下她的手,站起來面對她,表情依然十分冷酷。
「我不相信!你只是在報復我,在懲罰我。夠了!雋,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心裡還是愛著你!」
莊靜文低低地哭泣。她都已經認錯了,為什麼樊雋還是不原諒她?她緊緊抱著樊雋的肩膀,將所有的委屈一古腦地發洩在他的襯衫上。
「靜文,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我們真的結束了!」
樊雋將她的臉扶正,對她的傷心無動於衷,聲音持續平穩地訴說這件事實。彷彿這一場難過,他從不曾參與。
「不!我不要,我還是那麼愛你啊!你既然沒有別人,為什麼不能再接受我:我哪裡配不上你?」
莊靜文抹掉眼淚,柔著聲音質問樊雋。她連自尊都可以暫時放下了,他還要她做多大的退讓?
「愛情不是遊戲,分手也不是用來懲罰情人的手段。當初我們同意分手時,其實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不存在了,你認為還愛著我,也許只是因為你並沒有得到懲罰情人的快感!」
樊雋的臉依舊冷峻,看著莊靜文的水波大眼,依然七情不動。
「這個道理人人懂,可是誰又能真正做得到,除了像你這種沒心的人!」
「你要這樣說,我也無所謂,就當我是沒有心的人。再和一個沒有心的人在一起,你會快樂嗎?少了一顆心的愛情會完整嗎?」
莊靜文怔了許久,雙眼直直望著眼前這個她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是不是她真的不曾值得他的心,不曾走進他的心裡?
原來她一直錯看他們的愛情!
「你愛過我嗎?」她在心裡掙扎一下,終於還是問了一個讓自己難堪的問題。
「我喜歡過你。你的美貌與才智曾經令我十分激賞。」
樊雋為她理好散亂的髮絲,抹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出這個半否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該恨你還是謝謝你,連分手你還是不肯說謊。也許你根本不曾愛過別人,能得到你的喜歡,或許我就該心滿意足了!」
莊靜文的嘴角微微扯動,像自嘲似的,柔柔地對樊雋說。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定可以遇到一個會全心全意對待你的人。愛憎是兩個人的事。不是遊戲也不是委曲求全。」
冬陽斜射人窗內,二月的寒風冷徹骨,而真正冷卻的是她再也強求不來的愛情。她曾有過走進他心裡的機會,卻讓她錯失了。也許,他們真的無緣!也許,放手是讓她自己自由。
「至少,請你陪我吃完這頓飯。」
樊雋無語,點點頭,動手掀開放在桌上早已冷掉的飯盒,為她拉過椅子,安靜地陪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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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學期,所有對大學的幻想統統被忙碌所取代。連樊雋的畢業典禮她都無暇參加,而他們的距離也在無形中漸行漸遠。這樣也好,否則該離開的時候,她的淚又要決堤。
期末考過後的星期天晚上,樊家又沒大人在,常欣買了一大堆零食在客廳翹腳看電視。
「你在?」樊雋放下公事包,鬆開領帶,跟著坐在沙發上,滿臉疲倦地問常欣。
「星期天耶,你也太誇張了吧,還要穿西裝打領帶!」常欣挪了挪身體,將一半的空間分給他。始眼看他一下,眼睛又回到電視前,滿嘴因塞滿零食而語焉不清地說。
「今天跟客戶談一件案子,好不容易才搞定。你今天沒出去?」樊雋看著她身上小熊圖案的家居服,揉揉發酸的頸子,靠在椅背上說道。
「好不容易熬完期末考,累死了,沒力氣出去玩。樊雋,你回來剛好,快去幫我買漢堡、薯條、炸雞、可樂……」常欣繼續數著各式各樣垃圾食物,嘴巴還不停地嚼著牛肉乾,眼睛還是盯著電視,完全沒發現樊雋的臉色已經快變天了。
「沒人做飯給你吃,你就只會吃這些垃圾食物?你說看看今天吃了什麼?」樊雋將領帶扯下,把常欣的臉整個轉過來,直對上他快發怒的眼。
「小氣樊雋,不去買就算了,凶什麼凶!我今天睡到傍晚才醒,還沒吃飯啦!」常欣不高興地嘟著嘴,用腳推了推他的身軀,口氣也很火地說。
「你還好意思說只要沒人管你,你就開始任性,這樣下去,就算大學畢業了,還是像個孩子!」樊雋拍開她的腳,站起來將手插進褲袋,一臉嘲諷地說。
「你到底要不要去買嘛!如果不去,麻煩把嘴巴閉上,不要製造嗓音吵我看電視。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真的想照顧我的胃,麻煩你快去買;要說教的話,等我吃飽再洗耳恭聽!」常欣決定不要跟他計較,年紀大的人總是比較囉嗦。她倔頭繼續看她的連續劇。
「算了!你等等,我開車去買,一會兒就回來!」樊雋說完,抄起丟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拿著車鑰匙,掉頭出去。
「喂!樊雋,不要買錯喔,我要吃肯德雞,你不要買麥當勞喔……」常欣對著風一般刮出去的樊雋大喊,嘴巴笑得都快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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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雋提著炸雞進門時,看到常欣整個人倒貼在牆壁上,像只活壁虎。他覺得很滑稽,笑著將炸雞丟在地上,倚著牆邊笑。
「喂!臭樊雋,你動作那麼慢,讓我餓到發慌,無聊到把我的胃翻過來,有什麼好笑的?」常欣從牆上翻下身來,三七步地站著,手指戳著樊雋的胸膛。
「喔!你的胃還真不是普通的強壯,台灣大概沒幾個女孩子會像你這麼寶,我笑你喔!就算上了大學還跟個孩子一樣。」樊雋搖搖頭說道。
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指,作勢要咬下去,看著常欣像燙著似的用勁將手指抽離。
「喂!你跟本姑娘一樣餓到發慌啊,連我的手指也敢動。」
常欣說完,撿起地上的一袋食物,繼續窩回沙發上,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樊雋,笑得那麼高興又不會飽,;你繼續笑好了,我不跟你計較了,等一下炸雞被我一個人吃光,不要怪我喔!」常欣一邊吃,一邊看著電視,嘴巴還抽個空告訴樊雋。
「喂!你也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樊雋收起笑容,踱到沙發邊,坐在常欣旁邊。
「你不吃?」常欣偏著頭,停下油膩的手,問他。
「是!我不吃,所以這一袋你可以吃到撐!」樊雋看著電視回答她。唉!這種肥皂劇她也看得那麼高興。
「不行,我一個人吃不好吃,你要陪我吃!」常欣說完,將一塊炸雞塞到他手上,很不講理地說。
「好,我陪你吃,真是!常欣,轉系考怎麼樣?」樊雋好幾次想問常欣,卻一直沒有適當機會,剛好趁現在把他一直掛在心上的問題解決。
「轉系考喔,等我吃完再告訴你。」常欣用甜甜的聲音回答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莫測高深地轉過頭對著樊雋笑。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吃完再問不遲。」樊雋只好啃著手上的炸雞,食之無味地嚼著,壓下全身好奇的細胞,以極為低柔的嗓音回她。
「真是謝謝你喔!待會兒我的答案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呵!呵!」常欣繼續啃著炸雞,隨便再回他一個白癡的笑。
常欣慢條斯理地啃完炸雞後,隨便抹抹手,調整姿勢又將大半個身體窩進沙發。
看著樊雋不耐煩地轉著電視遙控器,她還是考慮一下好了,今天樊雋的心情陰暗不定。如果她跟他說的消息太勁爆,那小氣鬼會不會揍她一頓呢?論氣力,她可是完全打不過高個子的他。
兩個人各據沙發一邊,彷彿楚河漢界。
常欣膘了他一眼。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趁今晚一次了結吧!她抬抬腿,用腳丫子碰了樊雋的腿。 『
「喂!我吃飽了喔。」常欣皮皮地笑著。
「常欣妹妹,拜託你,都幾歲人了,還要人家幫著抹嘴巴。」樊售看她吃得滿嘴油膩,居然懶到連擦拭一下都不肯。一邊動手抽了面紙很仔細地抬起她的臉為她清理,一邊還不忘開口損她。
兩個人靠得很近,暖昧的氣氛立刻充斥四周,常欣瞪大雙眼看著他的俊臉,感覺白皙皮膚上突然熱如火燒,想必已經紅得連她想阻止腎上腺素分泌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啦!」常欣結結巴巴地說,摸摸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一定紅得像豬肝。
「你幾時保個大姑娘一樣怕羞啦?臉真的有點紅,怎麼碰一下就過敏?你還是排斥男生的碰觸?」樊雋又摸摸她的臉,再摸摸自己的額頭,皺著眉說道。
「知道你還不把手拿開!喂,我轉系成功了!」常欣瞪著他的手說道,看著樊雋悶悶地縮回手,拉開和她的距離。
「你真的通過轉系考了?」樊雋挑著眉說,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小妮於不會跟他來真的吧!她居然會這麼堅定地想做出去,卯足全力去準備考試,她不是最討厭考試?
「是啊!我真的轉系成功嘍,那證明我不笨,只是比較懶,你總該相信我確實不笨了吧!」常欣得意地說,眉飛色舞地張揚她努力的成果。看看樊雋那一臉錯愕,這種表情可以讓她傷笑個三天三夜,三餐佐飯都會胃口大開。
「是!我以後絕不會再小看你!恭喜你轉系成功,要怎麼幫你慶祝?」樊雋皮笑向不笑地勾著嘴角,臉上一片冷峻,雙手握成拳地問。
「慶祝就免啦,不過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常欣靠近樊雋一點,討賞似的問他。
「我答應你什麼事!」樊雋裝傻地問,心裡有氣。她就這麼念念不忘,這麼想搬出去?
「臭樊雋,你再裝死!」常欣生氣地說,伸手抓來一個抱枕往他身上砸。
「常欣,就算我答應,你也過不了你爸媽和我爸媽那兩關!」樊雋眼明手快地接住,沒讓她砸到。看著她生氣的臉,很理智地說。
「這個你就不需要替我操心了!喂!樊雋,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就像你的妹妹?」常欣突然一臉神秘地問他。
「為什麼這麼問?」樊雋防備地皺著眉頭問突然正經起來的常欣,這丫頭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也沒什麼,突然很想告訴你一件過去式的心事。」常欣低低地說著,看著他的眼底有一些些黯然,卻又故作瀟灑地笑著。
「心事還有分過去式、現在式和未來式嗎?」他順著她的意思問道。樊雋不知道她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膏藥,總之這丫頭片子有的是找人麻煩的方法。
「所謂過去式就是表示已經是以前發生過、現在沒有發生的意思,而這件事是以前的事,因為與你有關,所以我想告訴你。那你想不想聽?」常欣解釋了一大堆道理,重點卻一個字也沒有。
樊雋露出不耐煩的眼神,好像當她是放羊的小孩,是不是又在誆他。
「既然與我有關,那我當然要洗耳恭聽。」樊雋摸摸她的頭,收起一點點不耐煩,笑著對她說道。拜託!她那是什麼表情,一臉受傷,他又哪裡惹她大小姐傷心了?
「我承認去年寒假你好心幫我補習,可是我卻不領情,還前後趕走你的三位女友的行為很幼稚。」常欣紅著臉說。
「算了!都那麼久的事了,你以後別再搞破壞就行了。不過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她們?」樊雋擺擺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大方樣,很好奇地問常欣沒事搞什麼破壞。
「因為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你,可是就像你說的,那或許只是出於一種迷戀或者祟拜,而被我誤解為喜歡。所以,現在我已經要念大二了,也滿二十歲,可以算大人了,不會再幼稚地去破壞你了。」常欣淡然地跟他說,看見他的眼裡一瞬間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消逝。
「是嗎?那現在呢?不喜歡我了?「樊雋冷著一張臉問她,慢慢想起去年寒假幫她補習的事。
去年寒假,樊雋萬萬想不到他那個小時候的噩夢居然會再回到他的生活中。小時候樊常兩家為鄰,常欣她那萬般繁忙的父母親經常把她寄放在他家好多天,他就覺得這個小女生長得一臉天真,卻是個超級低智商的生物。
他簡直就是她變相的保母,為她收拾爛攤子、弄壞他心愛的模型飛機他都認了,可是該死的常欣居然讓他心愛的小狗一命嗚呼!他實在不能理解會有人笨到以為只要是人類不要吃的,狗狗統統可以吃。她居然會把蝦殼丟給小狗吃,她吃蝦肉,狗吃殼,還覺得物盡其用,一點也沒浪費,結果他心愛的小狗就這樣穿腸而死。
他無法想像一個八歲小女生可以這麼白癡到讓他想活活掐死她,而她居然還很無辜地問他,為什麼狗狗會死?為什麼?氣得他實在很想反問她,為什麼她爸媽都是有名的藝術家,智商應該都不低,生出來的女兒沒有藝術天分就算了,居然會笨到讓他抓狂!幸好,她爸媽的優良基因並沒有突變,由她的天才妹妹常-身上終於得到證實。
之後沒多久,他們一家就搬到台北,他的噩夢才總算結束!
而雖然兩家父母一直常有聯繫,不過他卻沒再見過她,直到去年寒假,他爸媽要他幫功課很差的常欣補習考大學,十年前的噩夢又像倒帶重演一樣,而且像是醒不過來的噩夢。
然後厄運就持續到現在。他的感情一直不順遂,雖然不全然拜這小妮子所賜,不過只要和她碰過面的女友就無一倖免,無疾而終的戀情多不勝數。唉!他大概和她相剋。但他沒想到,真的又被林瀚宇的烏鴉嘴說中了,原來常欣一直是喜歡他的。既然這麼喜歡他,她幹啥想盡辦法要搬出去?她不會又在耍什麼花招吧!
「喂!樊雋,你想什麼這麼入神,不會魂被勾走了吧!」常欣大聲對樊雋說,見他發呆好一會兒,在他臉前搖搖五根手指,招他的魂魄歸來。
「沒啦!喔,你這種模樣才真會嚇死人!」樊雋沒好氣地說。看見她又搖手又扮鬼臉的,簡直令他哭笑不得。有哪個女孩子會在她喜歡的人面前那麼不顧形象!
「耶!我以為你被我的話嚇到丟了魂,才會犧牲色相幫你招魂回來。」常欣撇撇嘴道,滿臉不高興,心裡直罵樊雋。
我只是驚訝而已。那你現在呢?還喜歡我嗎?」
樊雋看著她清澈的眼,很嚴肅地問她。這麼無偽的眼睛,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心機。
「樊雋哪樊雋,你這麼聰明,又自認非常瞭解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既然能這麼坦白告訴你,也就表示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果現在還那麼喜歡你,我怎麼捨得搬出去,是吧?」常欣搖著頭說,呵呵笑出聲,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不再喜歡我。所以留在這裡也沒意義,「要搬出去?」樊雋歸納出一個結論後,擰著一張臉問她。
「也不全然是這樣啦,反正你從來只把我當你妹妹,又逼我只能跟你的朋友說『我是你妹妹』。以前或許是出於叛逆、不服氣,才會故意去破壞你的感情,現在我已經可以接受你把我當作妹妹啦!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真的要出去學習獨立生活。」常欣笑著.說,眼神飄啊飄地往西外的黑暗瞧去。心想,這樣了才好啊!見不到面,才能讓相思的種子不再發芽成長。
「你還是介意我在瀚宇面前批評你的話?」樊雋一臉冷然,強壓住心裡快要冒煙的火。這個小妮子怎麼這麼會記仇,她就不能忘記這件事嗎?
「我想,你那樣說我並非完全捏造。我確實沒有你們的聰明優秀,但是我並不是寄生蟲,我已經是大人了,不是像你說的只是個八歲智商的小孩。我相信我可以學會獨立生活,再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讓我自己更加依賴,更沒信心!」常欣逼著自己扯著嘴角笑說。悄悄讓眼裡的委屈隱沒。不讓樊雋看見。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是認為她在要小孩子脾氣呢?
「你搬出去只會教所有人更加擔心!就算我答應與你先前的約定,長輩們那一關呢?你怎麼處理?我之前早就警告過你,這件事你要自己想辦法說服他們。」樊雋無可奈何地說,他不相信她可以過得了長輩那關,信誓旦旦要她打消念頭。
「嘿!嘿!樊雋.你太小看我了。你爸媽那邊好照顧得很,至於我那難纏的老爸老媽,昨天早上我已經打過電話徵得他們的同意了,這下你總該相信,我真的沒唬你吧。」常欣轉過頭來,望著他詫異的神色,得意地說。
「我不明白,你用什麼理由讓他們同意你搬出去?我不相信單單轉系這件事,他們就會覺得你有能力搬出去住。」樊雋收起衝上來的火氣和訝異,冷靜地望著她的笑臉。她這麼高興可以搬出去,逍遙自在沒人管嗎?她走了,無異是將所有的麻煩一塊打包帶走,為什麼他的心裡就是高興不起來?
「那是我的秘密。不、告、訴、你。」常欣半躺在沙發上,一臉悠哉,仰著小臉說道。
「常欣,你聽清楚了,你就算要搬出去也要把理由給我交代清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既然不是孩子了,就要負責到底,把事情交代清楚!」樊雋一聽,所有的怒氣全數往腦門直衝,他迅速起身,抓著常欣的肩膀搖晃著說。
「我說就是了,很疼耶,你放手啦!」常欣痛得大叫,她沒想到樊雋會反應這麼激烈,他今天不會真的痛扁她吧!
「你快說吧。」樊雋也發現自己似乎太過用力,放開她,問道。
「我跟他們說,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跑錯房間想對我非禮,被我打昏了。樊爸、樊媽常常不在家,我覺得不安全,所以……」常欣支支吾吾地說,說到一半,瞄了一眼樊雋的臉,嚇得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常欣,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非禮,我幾時非禮過你了?今晚我爸媽剛好又不在了,你是不是很想嘗試看看被人非禮的滋味?」樊雋氣得惡狠狠地說道,抓著她額抖的手,一張臉冷得快結冰了。
「我……我……」常欣嚇得說不出話來,眼睜睜地看著樊雋的身體壓上來,她卻全身動彈不得,恐懼感佈滿全身。
樊雋氣得壓住她蠕動的身體,望進她驚恐的眼裡,懲罰性地封住她柔軟的雙唇。在她開口的間隙,趁機將他滑溜的舌滑進她的嘴裡,誘她與他交纏。
常欣被他吻的說不出話來,想動手捶他又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因他的吻而酥麻無力,更氣他不喜歡她居然可以隨便親吻她。
他不但深深地吻著她的唇,手也不老實地滑進她的衣服裡,雙唇順著她的臉、脖子,一路往下,她的雙手還是動彈不得,只能任著眼淚汩汩而下,不爭氣地抽泣。
樊雋忘情地吻著她的美好曲線,直到嘗到了淚水的鹹味,才回復神志發現她的驚恐。望著她淚流不止的哀淒神色,他覺得自己就像只飢渴的狼。自責自己過於衝動,他懊惱地為她整理凌亂的衣衫,擦去臉上的淚。
「你別哭了,我不會真的非禮你!」樊雋惱怒地說。
「你簡直就是色狼,其實我……」常欣抽噎地說,說到一半又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我拜託你別哭,好嗎?」樊雋柔聲地說,想抱著她安慰她,卻被常欣驚恐地擋著。
「你別過來!」常欣嚇壞似的說。
樊雋看她那一臉防備,懊惱地站起來,拿起在另一張沙發上的外套,轉身開門出去。
常欣看他無情地走出去,聽著門關上的聲音,彷彿就像關上心門的聲音。為什麼樊雋要這樣對她?難過的淚潰如決堤,紅了眼也濕了衣襟。
她想對他說,其實她並沒有這麼說,她真的求她爸媽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學會自己生活。為什麼他連聽她說到最後的耐性都沒有呢?
夜色沉沉,她的心也沉沉。難道她連當他妹妹的權利都失去了嗎?